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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清穿)偽清穿之寧愨妃》作者:欲問孤鴻向何處【完結+番外】

第37章

  流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兩年的時光匆匆而過。

  這兩年,寧罄的大哥多弼又陸續地給她送來了好些本領各異的人。寧罄通通笑納,而且那些個重要的人還給下了主僕契約符。

  咸福宮的人不管是在武功的修煉還是在催眠術的運用都更上一層樓了。兩年前就已經比較嚴密的咸福宮現在就更是鐵桶一只了。

  宮中的這兩年以太后娘娘、佟貴妃、皇貴妃、貴太妃為主導的無差別大亂鬥一直持續不斷。由於種種原因,四人都各有損失,但是都沒有再次傷筋動骨,仿佛在等待下一次的大爆發。

  而寧罄則跟著鄧嬤嬤認真地觀摩這些現場版的宮鬥大戲,還真是給她學到了很多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東西。宮鬥指數雖然不能及得上鄧嬤嬤這些老人,跟太后娘娘和佟貴妃娘娘根本就是沒得比,但是眼光什麼的還是鍛煉出來了。

  養了這麼久,寧愨妃娘娘的身體也在逐漸地『好』起來了。順治十二年的時候,寧愨妃娘娘還在兩個大宮女的攙扶下,死撐著去給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請安來著。

  大家都以為這是寧愨妃重回後宮的前序,但是,沒想到寧愨妃娘娘在幾個宮殿間『跋涉』之後,居然在給太后娘娘請完安之後,就臉色灰白起來了。本來已經想好一大堆酸話來擠兌寧愨妃的一班宮妃根本就無用武之地。在一個宮妃準備上去給寧愨妃搭話的時候,還沒有開口,寧愨妃就昏倒了。

  太醫來了之後,表示寧愨妃娘娘身子是沒有大礙的,只是累著了,而且身子虛弱,只能養著。

  這下,太后娘娘馬上下旨免了寧愨妃的請安。畢竟太后娘娘她老人家都這麼大的年紀了,如果天天對著個臉色蒼白,一幅隨時要死的人,她自己也膈應的慌。這哪是請安啊?

  而在後宮女人幸災樂禍的眼神中再次退避咸福宮的寧罄則是心花怒放來著。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下床了,而且還可以不用去請安!

  福全這兩年也是在瘋長啊。

  除了靈水這個強大作弊器的加持,寧罄還早早就利用自己的內力天天給福全伐經洗髓,力求讓福全能有更良好的練武條件。

  在福全一歲多的時候,寧罄就開始引導他修煉內力。至於招式,因為發育的問題就先放下了。文科的啟蒙也因為福全的聰明而早早開展了。

  因為後宮是個沒有『孩子』能存活的殘酷世界,寧罄可不敢把自己的孩子養成天真不知世事的樣子。從福全懂事開始,鄧嬤嬤在給寧罄上宮鬥課程的時候,寧罄都是抱著兒子一起上的。

  剛剛開始的時候,福全很多的東西都不明白。寧罄就慢慢給他講解。如果寧罄自己也不懂的,鄧嬤嬤就上場了。

  如今,已經三歲的福全阿哥雖然外表憨厚,但是,其實已經是個腹黑包子了。內力修煉已經自成一體,每天自行運轉。字也認了很多。但是寧罄並沒有給福全看什麼四書五經的,一是寧罄自己不懂,二則是作為皇子,福全不用考什麼科舉,這些東西對福全來說並不是什麼必須要學會的。

  寧罄本身覺得做皇帝並不是什麼理想的職業。做得好了,就只能得些虛無縹緲的讚美、名留青史什麼的。畢竟天下都是皇帝的了,做得好,別人能給他什麼呢?做得差了,下面的人隨時準備著要推翻你,拿你當踏腳石,去登天梯。全中國這麼大,小事就算了,天天得有多少的大事啊,都得皇帝一個人做總理,下面的人天天削減了腦袋想討好皇帝好給自己拿些好處,身邊的人都想從皇帝那邊得到世間無窮無盡的榮華富貴。為了屁股下的那把椅子,什麼骨肉親情都沒有了。

  何況,滿清如今剛剛入關沒多久,天下也不太平。滿蒙之間本身就存在不小的問題,滿漢矛盾更是尖銳著呢,三藩猶在,臺灣也是個大問題,更別提其他種種麻煩。

  一句話,皇帝不好當。千古一帝可不是吹出來的。

  寧罄想來想去,她還是不想自己的孩子為了那些有的沒的,跑去當那個吃力不討好的皇帝。

  你說不當皇帝就活得憋屈。

  唉!你以為當了皇帝就能隨心所欲嗎?做夢!皇帝也有憋屈的時候。在這人世間走一回的人,除了白癡,誰沒有個憋屈的時候啊?

  因此,寧罄給福全選的道路就是跟歷史差不多的英勇善戰的賢王之路。

  所以,各類的兵法和相關故事什麼的就成了福全啟蒙的書籍了。

  …………

  而寧罄的娘家--董鄂家,這兩年可謂是喜事連連。

  第一喜,寧罄的大哥多弼在軍隊裡面有了很大的發展,步步高升。

  剛剛開始的時候,通過上下的疏通打點一番之後,多弼得了個微不足道的把總。對於皇孫公子來說,這可能是個低得不能再低的職位了。但是,在戰事頻繁的清朝初期,對於從軍的人來說,多的是立功升職的機會。

  何況,多弼本身武力值超強,而且腦子還不差,可謂是有勇有謀。而且每次出戰都是身先士卒的,很得人心。對他手下的小兵,多弼也不私藏,常常會傳授些保命的基本功夫,更是讓追隨的人死心塌地。

  因著他自己是個敢拼的,帶出來的兵也都是彪悍至極,加上多弼指揮得當,常常在戰事中以少勝多,很快就在軍隊裡面脫穎而出,因為戰功升了千總。在之後的數次戰鬥中,多弼更因為英勇善戰,屢立戰功,不但是自己,就是他手下的人也都一直步步高升。僅僅是一年的時間,多弼就憑著自己的力量從七品升到了五品的千戶。

  這種升遷的速度,多弼難道就不會招人嫉恨?當然不是!

  多弼本身不是什麼張揚的人。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他就是個普通的旗人子弟,空有實力,沒有什麼後臺。要不然也不會只是當了個小小的把總。

  於是,給多弼下絆子的人也就無所顧忌了。只是,多弼平時很得人心,而且本身能力不凡,一般的人想給他使絆子根本就毫無作用,頂多就是跟只蒼蠅一樣,讓多弼覺得有點噁心罷了,卻是沒有任何實質上的作用的。

  可是隨著多弼越升越高,給多弼找麻煩的人也越來越高級了。多弼雖然也有能力應付,但是蒼蠅多了也是讓人煩心。就在他越來越沒有耐心的時候,多弼遇到了他在京城的好友貝子傅喇塔--被親哥丟到軍隊鍍金的某閒散宗室。

  這人本來也是個被家裡老太太給寵壞的大男孩,號稱飛揚跋扈的京城一霸。只是在偶然的機會遇到多弼,並且被他以一敵多的英姿給深深打動了,當場就想拜多弼為師,被拒絕後就死纏爛打地賴上多弼了。可憐多弼用盡辦法也沒有能夠擺脫掉這塊貴的要死的狗皮膏藥。

  最後還是傅喇塔的哥哥--貝勒尚善,實在是經不住自己弟弟的死纏爛打以及家裡老太太的壓力,而親自帶上厚禮上門,請多弼多多地關照自己的小弟,多弼才正式地認可了傅喇塔。

  雖然沒有正式收下他為徒,可是確確實實是有在指點傅喇塔武技,平時因為看不過眼,還會指點他一些為人處事的基本道理。

  於是,尚善和他的家人在一段時間之後發現傅喇塔不僅武技進步神速,而且整個人精神氣都好了不少。雖然不能說得上是變得出類拔萃了,可是卻懂事多了,待人接物都成熟了很多。

  至此,多弼也算是正式得到了傅喇塔一家子的認可,雖然他本人並沒有在乎,甚至沒有想過此事。

  後來,多弼年滿20歲,正式開始進入軍隊去給自己家和自己爭功名,鬧騰著要跟上的傅喇塔才被他哥哥尚善拉回家去的。

  可能是傅喇塔實在是太難纏了,他家裡的人在堅持了半年之後,實在是無法,最後只好按照他的心意,找了關係,把他送到了多弼所在的軍營。

  也合著是那些蒼蠅倒楣,傅喇塔興致勃勃地跑去找自己心中的偶像大哥,沒想到剛剛好看到幾個不長眼的人在找自己偶像的麻煩。這下子傲嬌的小孩可不就是炸毛了嗎?

  招呼也不用打了,馬上就揮拳上前給那些人一頓老拳。

  看到連宗室貝子跟在多弼身邊『鞍前馬後』的樣子,大家都誤以為多弼的身份很不簡單。

  找麻煩的人掂量過自己的能量之後,馬上就幾乎跑光了。

  但是,還是有些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對著多弼的身份展開了調查。

  當然,他們很快就發現多弼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物,只是,他有個四妃之一寧愨妃的妹妹而已。

  也許對於皇親國戚來說,四妃之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物。只是,對於一般的人家,這個震懾力就非常大了。

  因此,找麻煩的人算是徹底地消停了。

  畢竟他們跟多弼也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的,而且多弼其實挺會做人的。大多數的找麻煩的人也只是出於嫉妒什麼的罷了,現在發現多弼背景如此深厚,當然就不會多作糾纏了。

  第二年的時候,在軍中已經頗有名氣的多弼還引起了一個人注意。這個人就是和碩承澤親王碩塞--也就是跟寧罄阿瑪喀濟海的舊主。

  承澤親王偶然從下面的人口中聽說了多弼在某場戰役的出色表現,於是隨口問了幾句,那時候他身邊的長隨剛好跟寧罄阿瑪喀濟海是舊友,也認識多弼,就順口一提。居然讓承澤親王也想起了當初喀濟海父子對自己的忠心耿耿。

  承澤親王又想到自己已經年紀老邁,即將行將就木,而自己的長子博果鐸卻還是個小孩,如果自己走了,怕是獨木難支啊!

  當初喀濟海父子也是難得忠臣良將,如今有機會,自己多多照拂他們家的孩子,以後未必不能成為博果鐸的一個助力。

  於是,承澤親王當場就跟身邊的人細細回憶起當初喀濟海跟他阿瑪對自己的忠心耿耿,並且讓下面的人多多關照一下多弼。

  同時,在多弼跟喀濟海的關係廣泛地被傳說之後,董鄂家在軍中幾代的經營的能量就逐漸顯示出來了。畢竟,當初被喀濟海所救或者受過喀濟海幫助和好處的好些人如今在軍中都是混得比較好的,而且他們也很記掛當年喀濟海的恩情。喀濟海沒有一開始就找上門,他們也不知道董鄂家的長子已經入軍拼搏了。如今發現這事,雖然不能說直接給多弼什麼好處,但是,暗中關照一二,壓壓那些小鬼還是可以的。

  從此,多弼在軍中雖然不能說是如有神助,但是,想壓制他,找他麻煩的基本是沒有了。即使是多弼的上峰,知道多弼在上頭有人,也不敢借著自己的身份來搶奪多弼的功勞什麼的。

  因此,在第二年的軍旅生活,經過一年多的拼搏,多弼成了三品的參將。

  更重要的是,多弼好些年前就開始把自己培養的一些人放到軍隊去磨練。如今成果已經初步顯現了,雖然那些人都沒有爬得特別高,但是,很多人都得到了好些高級軍官的信任,在軍中佔據了不顯眼但是比較重要的位置。

  第二喜就是寧罄的兩個雙胞胎弟弟也開始了他們仕途。

  布拉和海蘭在他們16歲的時候,武功小有所成(靈水作弊器加持),然後參加了武舉,雙雙擊敗了好些『高手』,勃發的英姿入了順治帝的眼。在得知兩人是寧愨妃的弟弟之後,更是大加讚賞,覺得在自己英明統治下,即使是自己的小老婆娘家的人都爭氣起來了。大手一揮,順治帝讓布拉和海蘭都做了二等侍衛,即刻走馬上任。

  第三喜就是董鄂家添丁了。

  寧罄的大嫂在順治十二年的九月初八給多弼生了個大胖兒子。據寧罄的額娘說,這孩子也是聰明伶俐的,居然7個月就可以開口叫人,而且身子骨好啊。寧罄一點也不意外,畢竟在大嫂懷孕期間,寧罄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能在守衛森嚴的紫禁城裡面送出了大量的靈水,就是為了讓大嫂的胎可以養的好,讓董鄂家的下一代有個良好的基礎。如今成果顯著,寧罄也很開心。


第38章

  順治十三年的中秋夜宴,原本和樂融融的一幅繁華景象,由於皇貴妃娘娘突然的身體不適而嘔吐出現了些許不和諧的音符。但是,當太醫當場宣佈皇貴妃娘娘懷上了龍裔的時候,宴會的氣氛就達到了詭異的高潮。

  皇貴妃娘娘喜極而泣,真情流露;皇帝欣喜若狂,喜形於色;太后娘娘一閃而過的懊惱和厭惡;皇后娘娘的難以置信和憤憤不平;佟貴妃娘娘的如釋重負和緊接著的『真誠』喜悅;蒙古高位份妃嬪的滿臉嫉恨和欲取而代之的念想;其他宮妃的滿滿羨慕和一些晦澀不明的眼神等等,無一不昭示著這兩年來後宮莫名的平靜被正式打破了,後宮又將風雲再起。

  …………

  承乾宮

  「嬤嬤!嬤嬤!我終於懷上了!我終於懷上一個阿哥了!老天爺還是很眷顧我的。」被送回承乾宮的皇貴妃等身邊的人都退下之後,情不自禁地拉著自己的奶嬤嬤方嬤嬤的手,語無倫次地發洩著自己的狂喜之情!

  「恭喜主子得償所願了!嬤嬤也很為主子高興呢!主子每日在佛前虔誠祈求送子觀音的眷顧,如今娘娘的阿哥不正是來了嗎?」方嬤嬤也是由衷地替自己的主子高興的。畢竟,自己以後的榮華富貴都是系在皇貴妃身上的。

  當年,董鄂府上奴婢之間的鬥爭也是很激烈的。如果不是主子的生母得罪了當家主母,自己這個什麼都不懂的最低等打雜的婆子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有機會成為主子的奶嬤嬤的。

  那時候誰又會想到一個南蠻子所生、不為嫡母所容的庶女今天居然可以踏上高位,還直逼皇后。幸好自己多年來都一如既往、忠心耿耿地跟著主子,否則主子也不會如此信任和器重自己。

  這不,因著主子的關係,自己在夫家的地位可謂是一日千里,如今家裡的人誰不是一臉恭敬地對自己討好的。自己的丈夫也因為皇貴妃的進言而在內務府得了個重要的位置,自己的兒子更是在外面幫著主子管理皇上賜給主子的莊子和其他相關的產業。

  跟著烏雲珠身邊多年,方嬤嬤雖然沒有練就什麼本領,如果論及在宮中生存的能力,他跟其他的嬤嬤是完全無法相比的,但是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除了忠心之外,她也很樂意給有能力的人上位,讓他們給自己的主子出力。畢竟,主子真的是上去了,她自己才能混得更好。

  「主子,這回可真的是多虧了喜鸞那個祖傳的方子啊!」這不,方嬤嬤見喜鸞是個有『能力』的,馬上就給自己的主子提了一下。

  「嬤嬤說的是!馬上把喜鸞提到一等,讓她頂了似畫的位置吧。以後就貼身伺候本宮吧!」皇貴妃也想起了這個給自己獻上生子秘方的人,馬上就決定把她提上來做自己的心腹。

  「這…娘娘不需要好好地考察一番嗎?這喜鸞雖然是立了大功,但是如今娘娘可是懷了阿哥的,身邊的人還是謹慎點安排比較妥當吧!」這個喜鸞也升的太快一點了吧!

  「嬤嬤放心。您不是已經讓奶兄他們仔細地查過喜鸞了嗎?先不說喜鸞是個乾淨的,就憑著喜鸞拿出這個好方子讓本宮如願以償地懷上了阿哥,本宮就敢用她了。你想想,如今後宮其他的女人是有多麼地怨恨咱們承乾宮的。如果喜鸞是其他宮派來的釘子,她怎麼可能會給本宮懷孕的機會。即使是太后娘娘,她也不見得喜歡本宮懷孕呢!」經過幾年的宮廷生活的磨練和好些慘烈教訓為代價,皇貴妃如今已經不如當初一般『天真』了。

  「還是主子英明!」不愧是把皇上迷得神魂顛倒的主子啊,居然看得這麼深入。

  「而且,本宮可是聽說了,太后娘娘如今也是在四處搜羅生子的方子呢!嬤嬤也知道,太后娘娘肯定是為了皇后或者其他的蒙古貴女求的方子。因此,我們才更要把喜鸞放在身邊看著。如果太后娘娘她們得了喜鸞的方子,讓蒙古貴女生下一個阿哥的話,以後我們這些人哪裡還有活路啊?」吃過多次的教訓之後,皇貴妃娘娘算是徹底明白太后娘娘無論如何是不可能喜歡自己的了。從太后娘娘越來越不加以掩飾的態度就可以看出,太后娘娘最重視的其實是她們蒙古的貴女。而她以前因為嫉妒什麼的,一直從恭靖妃她們那邊把皇帝叫過來,那些人早就恨死自己了。如果她們以後生下的阿哥最後坐上那個位置,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肯定會死得很慘的。

  「主子說的對,奴婢現在就去叫喜鸞!」

  「慢著!嬤嬤,以後讓我們的人一定要好好地注意本宮的飲食、衣物、熏香什麼的。本宮怕後宮的其他女人看不得本宮好過,可能會對本宮的阿哥不利!這幾個月,大家就謹慎一點,以後等本宮順利地誕下阿哥之後,不會少了大家的好處的。」

  「奴婢遵命!主子放心,承乾宮的人都是老爺親自挑選的,他們的命可都是握在我們的手裡呢!何況主子好了,大家才能過得好。大家都明白的。」

  「這就好!你先去安排吧!本宮累了,先休息一下。」

  「奴婢讓伺琴她們進來伺候娘娘安寢吧!」

  「嗯!去吧!」

  …………

  「阿木啊!我們的計畫今天可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啊!」家宴後,懿靖貴太妃揮退了左右,讓自己的心腹木嬤嬤親自伺候自己安寢。

  「是啊!主子!這一天終於是來了!」木嬤嬤一邊把貴太妃頭上的朱釵等頭飾輕輕地拆下來,一邊跟貴太妃『閒話家常』。

  「我們等這一天可是等了兩年多了啊!看著那個狐媚子今天那個張狂的樣子,本宮就想笑。她以為這回總算是得償所願了呢!可惜,本宮就是要讓這個該死的狐媚子知道,她千辛萬苦得回來的東西,馬上又失去的那種痛苦滋味。」貴太妃大概是想到了什麼讓她非常開心的畫面,居然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主子英明啊!如果那個狐媚子不能往上多走幾步的話,到時候摔下來可不會怎麼痛呢!只要爬得越高,跌下來之後才能越痛,最好就是痛不欲生!」木嬤嬤跟著腦補了不少了皇貴妃娘娘以後在失去夢寐以求的阿哥之後,那種痛不欲生的畫面,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木,你說的那個丫頭可靠嗎?她可是關係到我們以後全盤計畫的哦!」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貴太妃又開始問起別的事來了。

  「這個奴婢倒是可以肯定。這個丫頭也算是奴婢一手帶大的。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跟在奴婢的身邊,幫著照顧咱們的九阿哥了。後來,襄親王成親的時候,小丫頭還躲在房裡哭。奴婢問了很久才知道這丫頭偷偷喜歡咱們的九阿哥好久了,只是身份不匹配,她本身跟那些喜歡踩著主子求富貴的人可不一樣,也不是什麼心大的,就一直沒有讓九阿哥知道這事。後來,襄親王被那狐媚子和她的姦夫逼死了。這丫頭就找了奴婢,說要進宮當宮女,以後找機會給襄親王報仇,然後就到下面去陪襄親王。」

  「這倒是個死心眼的丫頭。」聽到有個死心眼的丫頭對自己的兒子死心塌地,還想著給他報仇和殉葬,即使是貴太妃這個挑剔的女人也覺得由衷地高興。

  「可不是嘛!就是因為是奴婢自己看著長大的人,又這麼死心眼的,奴婢才想著把那個任務交給她。那丫頭就是對我們襄親王死心眼了點,但是其實她人還是挺機靈的,肯定可以完成我們的計畫的。」

  「那本宮倒是可以放心了!」

  「剛剛奴婢收到從承乾宮那邊傳來的消息,說皇貴妃娘娘把那個丫頭提到了一等宮女的位置,還讓她以後貼身伺候著呢!」

  「哦!看來那個眼皮子淺的狐媚子肯定是因為從那丫頭那裡得了好處,真把那方子當成了自己的求子良方,才信了那個丫頭的。說不定還怕那丫頭把這個秘方給傳了出去,讓其他人得了去,然後生出一堆的阿哥來跟她作對呢!」

  「主子真的是料事如神呢!那狐媚子可不就是這麼想的嘛!」

  「木嬤嬤,讓那丫頭注意一下,可別讓宮裡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們把咱們『皇貴妃』的胎給弄掉了哦!我們的計畫才剛剛開始呢!好戲還在後頭呢!」

  「奴婢醒得的!」

  「當然,如果是真的是無關痛癢的事情,讓那狐媚子先還點利息也是好的,不是嗎?」

  「主子英明!」

  …………

  景仁宮

  「桂嬤嬤!皇貴妃終於懷上了!太后那邊怎麼樣?」佟貴妃一看到自己的奶嬤嬤就急急地問道。

  「太后娘娘那邊暫時還沒有動靜呢!倒是皇后娘娘和其他蒙古來的娘娘們的各宮裡面,聽說昨晚打爛了不少的東西。」桂嬤嬤看到主子急切的神情,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惜太后娘娘可不是這麼容易就留下把柄的人呢!

  「也是!咱們的太后娘娘可不是什麼衝動的人哦!給本宮盯緊點,皇貴妃的四阿哥無論如何都要挨到生出來。」佟貴妃這時候也冷靜下來了。

  「按照主子原先的吩咐,奴婢早就安排好了!」桂嬤嬤雖然沒有佟貴妃的腦子俐落,但是也能從自己主子的態度那裡知道皇貴妃娘娘對於主子的翻身是至關重要的。

  「那就好!」皇貴妃那樣子的天然防護罩可不好找啊!

  這兩年,自己因著太后娘娘之前在後宮的清洗而元氣大傷,加上自己身體出了問題,對後宮的掌控實在是有心無力。幸好自己的景仁宮被自己裡裡外外地整理過,否則這兩年自己肯定會過得更不如意的。

  看來,自己之前還是小看了太后娘娘呢!也是,能歷經數朝,並且名流千古的孝莊文皇后,如果手中沒有握著些什麼保命的力量,怎麼可能能活得長久呢?

  幸好自己做事情喜歡留有後路,否則自己剩下的底牌就得全部完蛋了。

  如今自己雖然處於防守的弱勢,但是,借勢而起什麼的,還是可以漸漸圖謀的。畢竟,自己還有時間不是嗎?

  這不,機會來了吧!

  須知順治帝那句『此乃朕第一子』對著自己是沒有什麼的。畢竟自己一手布的局,可以肯定那個未來的榮親王是活不久的。但是,太后和宮裡的其他女人不知道啊!太后怎麼可能坐視不理,讓皇帝看重四阿哥,還讓四阿哥享受嫡子的待遇,當上太子。

  只要自己盯緊太后的舉動,等她出手的時候,引導皇帝看清太后的真面目,衝動的皇帝肯定會出手的。

  到時候就是自己翻身的時刻了!


第39章

  自從被查出懷孕之後,皇貴妃娘娘就天天待在她的承乾宮裡。她似乎非常地有自知之明,知道很多人不待見她,更不想看到她生下一個阿哥。於是,連請安這活計都因為跟皇帝撒嬌而躲過了。太后娘娘為此還跟皇帝吵了一大場架呢!

  可惜,皇貴妃娘娘的小心和謹慎並沒有保持到最後。

  因著幼年的時候不為嫡母所喜,而在家中飽受冷待,皇貴妃娘娘從小就立志要成為人上人,把以前『欺負』她、『看不起』她的人都狠狠地踩在腳底下。

  當她成為襄親王福晉的時候,雖然沒有完全達到目的,但是,以前不待見她的人態度確實是有了明顯的變化。於是,她就頭次嘗試到所謂人上人的美妙滋味。

  說白了,皇貴妃娘娘其實本身就是個非常愛好虛名,喜歡被眾人環繞那種眾星拱月的感覺。

  只是,皇貴妃在摸清順治帝的喜好之後,發現皇帝是個喜歡文藝女青年式的氣質女生。為了投其所好,皇貴妃只好裝成是清高無比、目下無塵的樣子,以求搭上皇帝。當然,她也成功了。

  但是,皇貴妃在後宮的日子不好過啊!她的生活品質全賴皇帝的寵愛,為了繼續搏得皇帝的歡心,皇貴妃進宮之後,還得繼續端著那個清高的樣子過日子。

  事實上,她內流滿面很久了。

  在後宮,皇貴妃娘娘的『知音』實在是太少了。

  出身比皇貴妃娘娘高的那些宮妃們,恨皇貴妃恨得牙癢癢的,怎麼可能搭理她呢?人家還怕她一哭,又不知不覺地得罪了皇帝呢!

  出身比皇貴妃娘娘低的妃嬪和下面的奴才們卻以為以皇貴妃娘娘的清高和目下無塵,肯定看不上他們的,如果拍馬屁不小心拍到馬腿上,也不好過啊!大家掂量掂量之後,也就沒有上前了。

  當然,皇貴妃身邊的奶嬤嬤方嬤嬤是很知道她這個主子的喜好的。但是,方嬤嬤又怎麼會把皇貴妃這個『喜好』告訴別人呢?這不是搶了自己的飯碗嗎?

  於是,皇貴妃娘娘那顆喜好受人奉承的小心肝啊,卻是一直沒有得到滿足的說。

  可是,自從喜鸞成了皇貴妃娘娘的一等大宮女之後,這情況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了。

  喜鸞,這個丫頭呢,在皇貴妃娘娘的心裡面,就是個對自己異常崇拜、盲目信任的人。但是,喜鸞同時又是個非常伶俐的女孩。

  喜鸞她的妙處就在於,在別人的口中顯得非常膩歪的拍馬屁的話語,到了喜鸞的口中就變成了非常自然地讚美,那話語中滿滿的真誠,可真的是恰如其分地搔中了皇貴妃娘娘的癢處啊!

  因此,喜鸞就成了皇貴妃娘娘的新寵了,連皇貴妃娘娘的奶嬤嬤方嬤嬤都靠邊站了,誰讓方嬤嬤口齒不及喜鸞伶俐呢?

  好在,喜鸞也是個會來事的人。雖然在主子跟前得了臉,卻非常地尊重方嬤嬤這些老人的,而且,還把皇貴妃娘娘賞賜給自己的東西大部分都分給了方嬤嬤這些跟了皇貴妃比較久的老人了呢!所以,方嬤嬤她們對著喜鸞也是非常喜歡的。

  於是,在喜鸞不著痕跡地日日奉承之下,在皇帝有意無意地縱容之中,皇貴妃娘娘原本因為在太后娘娘手下吃虧而被壓下的那顆蠢蠢欲動不安分的心,又重新浮上了水面。

  之前的小心謹慎什麼的,全都給了浮雲了。有皇帝這座大山在,後宮裡面誰敢亂動自己啊?

  而且,大概是喜鸞的語氣實在是太真誠了!皇貴妃居然很容易就相信了喜鸞說的那些有的沒的。然後,她覺得皇帝非常地不喜歡皇后,如果沒有皇后在的話,自己肯定早就是登上了那個母儀天下的位置了。畢竟,皇帝也曾經在某些時刻給自己說過寧願讓自己當皇后的不是嗎?【小妞啊!男人在某些時刻說的話真的是不可信的說!你可能永遠都不會懂的了!】

  於是,皇貴妃娘娘居然運轉起自己有點小的腦容量,想要去設置一個『精妙』的局,把皇后給從后座上面拉下來,同時把眼睛長在頭頂的佟貴妃給牽涉進去,如果可以的話,把那個討厭的病秧子寧愨妃也給一鍋端了就更好了。

  於是,某風和日麗的一天,皇貴妃娘娘親自下帖子,請了皇后娘娘,佟貴妃娘娘,恭靖妃娘娘,端順妃娘娘,寧愨妃娘娘幾位到御花園賞花。【恪妃娘娘?不好意思!皇貴妃娘娘根本就把這個一點威脅都沒有的女人給完全拋在腦後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收到帖子的妃嬪們都算是挺瞭解皇貴妃娘娘的了,雖然不明就裡,卻也知道皇貴妃娘娘肯定是不懷好意的了。

  皇后娘娘是個倔強得不得了的人,典型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即使身邊的劉嬤嬤費盡口舌,給皇后娘娘分析來分析去,最好就是別去這個鴻門宴。但是,皇后娘娘一聽到皇貴妃居然想算計自己,其他的話就再也聽不到了,火爆的她馬上就想著要怎麼拿起自己的鞭子狠狠地抽一鞭那個近來越發囂張的女人--皇貴妃。

  於是,皇后娘娘把苦口婆心的劉嬤嬤留在了坤寧宮,自己帶著一班宮女太監,提著自己的鞭子,義無反顧地去御花園找皇貴妃『一決高下』了。

  佟貴妃娘娘是一直有在監視皇貴妃的一舉一動的。對於皇貴妃身邊的喜鸞跟皇貴妃在近段時間的一些『無心之語』,以及皇貴妃最近的蠢蠢欲動和癡心妄想,佟貴妃娘娘不說是知道了十分,七八分還是知道的。

  而且,佟貴妃娘娘早就不對皇貴妃的腦子心存過多的幻想了。就憑皇貴妃最近的舉動和行為,佟貴妃就知道皇貴妃這次的所謂『賞花宴』究竟是意在什麼了。

  即便如此,佟貴妃娘娘還是欣然前往,參加了這次鴻門宴,因為佟貴妃娘娘直覺地認為皇貴妃這次的愚蠢舉動將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驚喜。

  恭靖妃娘娘和端順妃娘娘倒是有點忌諱皇貴妃娘娘此次的舉動的,畢竟她們在皇貴妃娘娘那裡吃過的大大小小的虧也太多了,好幾次連太后娘娘都保不住她們,她們倒是對皇貴妃恨得牙癢癢的,可是皇帝千護著萬護著,她們用盡了手段也沒法奈何皇貴妃啊!

  最後,屬於蒙古貴女的驕傲還是戰勝了恭靖妃娘娘和端順妃娘娘的謹慎!她們決定要去看看皇貴妃這個狐媚子這次又想出什麼花樣。但是,她們這次倒是學乖了,知道先派人知會了太后娘娘。

  寧愨妃娘娘?既然是皇貴妃娘娘親自下帖子請了,怎麼可能不去呢?你說寧愨妃娘娘就不怕皇貴妃有什麼陰謀?當然不會!宮中誰不知道寧愨妃娘娘身子弱得跟什麼似地,她怎麼會有能力去傷害別人呢?倒是請她的人需要有勇氣些!畢竟,寧愨妃娘娘如果突然暈倒的話,說不定宴會的主人也要擔上點責任的說!

  不過,因為寧愨妃娘娘身子的確是虛弱不堪。雖然,她是強打精神去赴宴了。但是,身子骨實在是不爭氣來著。每走一段路,就得休息好一會。皇貴妃的人倒是過來催了好幾次了。但是,寧愨妃娘娘好歹也是一宮之主啊!誰也不敢就真的跑去拉著她就跑,也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寧愨妃幾步一休息,慢慢地往御花園走去了。

  好不容易,寧愨妃娘娘的隊伍終於『爬』到了御花園,那邊的大戲卻已經迫不及待地提前上演了。

  寧愨妃娘娘剛剛被大宮女綠衣扶下步輦,就聽到御花園最大的亭子裡,皇后娘娘在大聲地責罵淚眼汪汪的皇貴妃娘娘了。恭靖妃和端順妃就在一般幸災樂禍地看戲呢!佟貴妃娘娘當然就是在一邊和聲細語地勸和著啦!

  …………

  「皇后娘娘,烏雲珠不會講話,剛剛得罪了皇后娘娘,烏雲珠在這裡給皇后娘娘你陪個不是了啊!」這皇貴妃,是在道歉還是在挑釁啊?怎麼話說得這麼好聽,卻是處處在挑撥皇后的怒火啊!那滿臉的委屈怎麼一點都不像認錯的樣子吧!

  「得了!你少給本宮擺出這副哭喪臉,本宮就安樂了!」果然,皇后看到皇貴妃那副該死的哭喪臉就火大了,她可沒有忘記以前自己就是因為這張臉而吃了多少次虧。

  「撲哧!」忍俊不住的恭靖妃娘娘。

  「呵呵!」直接爆笑的端順妃娘娘!

  「皇后娘娘的性子直爽是沒錯,可是臣妾勸皇后娘娘還是改改吧!畢竟連皇上這麼胸懷天下的人都沒法忍受娘娘的性子呢!」皇貴妃聽到恭靖妃和端順妃的笑聲,也火了,覺得既然皇后如此羞辱自己,自己也不必客氣什麼了,馬上綿裡藏針地回了皇后一句。

  「你這個狐媚子說什麼?」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這下皇后娘娘也火了。

  「你這個不分尊卑的奴才,本宮可是堂堂一國之后,也輪不到你這個不知所謂、不知羞恥的下三濫女人來指手畫腳,看來今天本宮不教訓教訓你,你都不知道狂到哪裡去了!」皇后坐言起行,馬上揮手就要給皇貴妃一巴掌,皇貴妃想要閃躲,沒想到卻碰到了桌子,眼看就要倒在了下去。

  「啊~~~~」寧愨妃娘娘剛剛要走近宴會的幾人,沒想到看到這麼『驚心動魄』的一幕,受不住刺激,尖叫一聲,暈過去了。


第40章

  原本要跌倒的皇貴妃倒是在緊急關頭,被自己的大宮女喜鸞及時扶住了。

  但是,皇貴妃娘娘顯然是低估了皇后娘娘的氣量。眼見巴掌揮空了,皇后娘娘拿起自己的鞭子就要揮動起來。佟貴妃娘娘馬上勸阻,並且用力拉扯著皇后娘娘,皇貴妃娘娘看到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也傻眼了,只得不停地閃躲,同時祈禱皇帝及時出現,英雄救美!

  這次,老天爺倒是聽到了皇貴妃的祈禱。皇帝真的來了!

  「統統住手!」皇帝收到消息,說自己最喜歡的小老婆又被大老婆和其他的小老婆欺負了,馬上就趕到現場。沒想到卻看到自己的大老婆皇后拿著鞭子要追打自己懷孕的小老婆皇貴妃,這下皇帝真的是火大了。又看到佟貴妃在一邊阻止皇后的瘋狂舉動,還無端端給誤傷了,皇帝那個心疼啊!

  大喝一聲之後,現場的人果然都住手了。皇帝這才發現自己的另一個小老婆寧愨妃居然在一邊暈倒了。現場唯二的兩個閒人恭靖妃和端順妃居然就在一邊袖手旁觀,皇帝遷怒了。

  皇帝剛剛想要發威,「太后娘娘駕到」,他親媽來了。

  「這都發生了什麼事啊?」太后娘娘收到消息說皇貴妃娘娘又要出麼蛾子來陷害她們蒙古的貴女,馬上就趕來御花園。畢竟上次皇貴妃可是一哭就讓除了不在場的皇后之外的所有的蒙古妃嬪給關了三個月的禁閉,狠狠地打了他們蒙古王公一個大巴掌呢!太后娘娘一點都不敢小看皇貴妃這個不定時炸彈的威力啊!

  「娘娘!皇貴妃娘娘!快來人啊!皇貴妃娘娘暈倒了!」太后娘娘的話才剛剛落下,還沒有人來得及回答,皇貴妃的大宮女喜鸞就大聲呼喊起來了。

  「什麼?皇貴妃怎麼了?烏雲珠!烏雲珠?」皇帝這時也終於看到自己剛剛暈倒的愛妃了。「宣太醫!吳良輔!快!快!快!」

  因著剛剛寧愨妃已經暈倒了,咸福宮的人老早就跑去找太醫了。所有,太醫很快就出現了。

  「啟稟皇上,皇貴妃娘娘因為驚嚇過度和走動過於激烈而導致坐胎不穩,有小產的跡象。」可憐的太醫,在皇帝和太后娘娘的注目之下,細細地把脈之後,馬上如實地報告了皇貴妃的病情,後宮Boss們的眼神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他這個小小的太醫只想早早退散啊!!!

  「驚嚇過度?走動過於激烈?」皇帝一聽到自己心愛的女人坐胎不穩,自己衷心期待的孩子有可能保不住,馬上就想到剛剛皇后追逐皇貴妃的事情,馬上龍顏大怒。「皇后,你這個惡婦!明明知道皇貴妃有孕在身,居然還想拿鞭子追打皇貴妃,你這是在蓄意謀害皇嗣。」

  「本宮怎麼就不能教訓這個該死的狐媚子了?皇上怎麼不問問為何本宮會出手懲罰這個狐媚子?難道就是因為她懷上了龍裔,就可以明目張膽地侮辱本宮、教訓本宮嗎?本宮可是一國之后!可不是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能夠隨便教訓的!」皇后娘娘雖然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但是知道太后姑媽在場,而且自覺此次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的她還是挺直了腰杆,跟皇帝爭了起來。

  「你!你!你…」皇帝這回是氣得話都說不全了。「好一個威風凜凜的皇后娘娘!如此明目張膽地謀害皇嗣,居然還不知悔改,朕~朕~朕要廢了你!」

  「你敢!?」皇后娘娘錯愕了!沒想到皇帝居然會說出要廢了自己的話,也驚嚇到了!

  「皇后住口!皇帝也要慎言!」太后娘娘也被嚇到了。

  剛剛太醫給皇貴妃診斷之前,太后娘娘就已經詢問過恭靖妃和端順妃以及御花園裡的人,知道剛剛是皇貴妃先開口挑釁皇后,皇后才拿起鞭子的。太后娘娘早就對皇貴妃這陣子不知節制的囂張不滿,而且只是懷孕就能如此張狂地對上了一國之后,如果真的讓她生下了一個阿哥,那麼以後她的氣焰就不知道要高漲到什麼地步了。

  更何況,不分尊卑可是犯了太后娘娘的大忌,太后娘娘堅決地認為皇貴妃是應該受到懲罰的。因此,對於皇后娘娘此番的舉動,太后娘娘也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在她老人家看來,皇帝和皇后這次的爭吵就跟他們以前歷來的多次爭吵一樣,吵就吵了,吵過了就沒事了!頂多就是禁足什麼的!

  只是太后娘娘明顯是低估了皇帝對於皇后娘娘的不滿和對於皇貴妃的喜愛。更沒想到,廢后的心思在皇帝的心中存在已久,現在借此機會爆發出來,可不是把太后娘娘嚇了一大跳嗎?

  「皇帝!今天的事情誰是誰非還是未知之數呢!你作為一國之主,怎麼可以未經審問就如此匆匆地就給皇后定罪呢?」廢后!沒想到皇帝火氣這麼大,還是說他對那個狐媚子的感情已經達到如此程度了呢?不管怎麼樣,今天一定得先把皇后摘出去才行。「佟貴妃一直在場,皇帝也知道佟貴妃為人最為直爽,還是聽聽佟貴妃怎麼說吧?」看到皇帝的表情仍然非常激動,根本就不容分說的樣子,太后娘娘先下手為強,把佟貴妃給推了出去。她老人家可是清楚皇帝對於佟貴妃和佟家的看重的。

  「佟貴妃?」果然,皇帝一聽到佟貴妃幾個字,終於從狂亂的情緒裡面回過神來。「那佟貴妃就說說剛剛在御花園發生了什麼事吧?」果然,皇帝最看重的其實還是自己的江山。

  「啟稟皇上,今天臣妾接到皇貴妃姐姐的邀請,說要到御花園來賞花品茶。臣妾想著皇貴妃姐姐自從有了身孕,一直窩在承乾宮裡面養胎,大概是悶壞了。既然皇貴妃姐姐開口,臣妾自然是樂意回應的。只是…」

  「只是什麼?」皇帝注意到佟貴妃遲疑的表情,馬上就接話道。

  「只是,臣妾到的時候,皇后娘娘和佟貴妃娘娘就不知道因為什麼而有些言語上的衝突…」佟貴妃越說越小聲,說著說著還看了還在盛怒中的皇后。

  「然後呢?」太后娘娘金睛火眼,自然知道佟貴妃此舉是在給皇貴妃和皇后兩人上眼藥,只是如今還需要佟貴妃給皇帝說清楚今天皇貴妃的種種行為,太后娘娘也不好怎麼了佟貴妃,當然也不能任由佟貴妃一直在表演,只好開口讓佟貴妃趕緊說完。

  「臣妾以為皇后娘娘和皇貴妃姐姐同樣是伺候皇上的人,還是以和為貴比較好,畢竟皇后娘娘是一國之母,皇貴妃姐姐又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如果兩位有什麼衝突,皇上還是會為難的呢!臣妾也這麼勸兩位姐姐的。」

  「還是貴妃懂事!」皇帝覺得心裡熨貼了。

  「這是臣妾的本分,當不得皇上如此讚美!後來,皇貴妃姐姐給皇后娘娘道歉,只是言辭可能不怎麼恰當,並不怎麼得皇后娘娘的心。大概皇后娘娘當時心裡也一時不痛快,就回了皇貴妃姐姐一句,皇貴妃姐姐一時間氣不過,就說…就說…」佟貴妃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

  「皇貴妃說什麼?」太后娘娘卻仿佛容不得佟貴妃在這個時候退縮的了。

  「皇貴妃姐姐說…說…說皇后娘娘的性子不太好,連皇上都忍受不了!」佟貴妃一副先是於心不忍,然後是豁出去的樣子,很是得了皇帝的疼惜。但是一邊的太后娘娘就膈應了,覺得佟貴妃不愧是心裡藏奸的人,明明說出的話跟劍鋒一樣,卻做出如此無辜的樣子。

  「皇帝,你看皇貴妃這話可是大大的不妥吧。」太后娘娘如今做出一番非要追究皇貴妃今天的『大不敬』之罪,好為皇后爭取一番才好。

  「皇額娘!就算今天皇貴妃有什麼語言上面衝撞了皇后,可皇后也不能…」

  「皇帝,皇后好歹是一國之后,如今被別人欺上門了,當然不能任人魚肉。何況,皇貴妃難道不知道皇后的性子嗎?今天如此一番作為,難道不是別有用心嗎?」太后娘娘搶在皇帝面前先把皇貴妃的打算給捅破了,讓皇帝一時間也陷入了沉默。

  「哀家知道皇后今天的行為是極度不妥的,待會,哀家會帶皇后回去慈寧宮,讓皇后閉門思過三個月。但是皇帝也要好好地想想今天皇貴妃的種種,不要讓人給矇騙了才好。」太后娘娘怕極了皇帝繼續提及廢后的話題,看到皇帝被自己的話所影響,馬上就決定把皇后先帶離這個危險的環境,臨走前還不忘給皇貴妃添點堵。

  原本皇貴妃這次設了這個自以為高明的局,是想利用皇帝對自己的寵愛來算計皇后,順便抹黑佟貴妃,恭靖妃和端順妃的,當然還想陷害寧愨妃。

  只是,沒想到偷雞不著蝕把米。皇貴妃顯然是高估了皇后娘娘的氣度,她根本就沒想到皇后居然敢拿鞭子追打懷了龍裔的自己。同時,皇貴妃對於皇帝來的時間也安排得不夠精密,才導致自己被追打了好一陣子,嚇到自己搞到坐胎不穩。

  還有就是,皇貴妃根本就沒有想到恭靖妃和端順妃居然變聰明瞭,早早就派人去慈寧宮那邊請了太后過來。有太后這尊大佛在,皇貴妃那點小心思根本就不夠看。太后娘娘三言兩語就想皇帝展示了皇貴妃的居心不良,雖然皇帝出於私人感情,稍稍把皇貴妃的行為給美化了不少。

  更沒想到的是,佟貴妃雖然挨了幾下鞭子,卻讓皇帝記住了她的好,這下子在皇帝的心裡分量就更重了。

  雖然經過佟貴妃的解釋和太后的誤導,皇帝此次並沒有狠狠地懲罰皇后,但是『廢后』的心思已經在皇帝的心裡紮了根,皇帝對皇后已經失去最後的耐心了。皇貴妃此次也不算是完全沒有收穫的,只是代價大了點。

  因為,皇帝也對於皇貴妃沒事找事的行為也埋怨上了。宮裡面誰不知道皇后就是個炮仗,一點就著的。皇貴妃自己更是在皇后的手下吃了不少苦頭。現在明明已經懷孕了,皇貴妃怎麼不好好地在承乾宮保胎,偏偏把皇后約到御花園去。約了就算了,怎麼還要刺激皇后,這不是擺明找打嗎?

  想到皇貴妃這陣子的表現,皇帝也深深地覺得皇貴妃真的是在恃寵生驕,真真是辜負了自己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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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御花園事件之後,皇貴妃娘娘自作自受,坐胎不穩,太醫建議最好在生產前都臥床保胎。

  皇后娘娘這次是徹底地被皇帝厭棄了。

  皇帝在第二天的早朝的時候,未跟太后娘娘商量,就宣佈了要收回皇后的鳳印,降皇后為靜妃,改居側宮。這枚炸彈把所有人都給炸蒙了。一開始,根本就沒有人同意廢后,即使是對皇后和蒙古女子獨霸後宮不滿已久的宗室們,都因為種種原因而反對了皇帝的這個舉動。

  太后娘娘在後宮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更是大發雷霆,兩母子又是大戰一場。雙方互不相讓,一時間結果未明。

  而佟貴妃則成為大贏家。皇帝雖然在皇貴妃的眼淚下沒有把原本想責備皇貴妃的話語說出口,但是卻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大大地減少了倒承乾宮的次數,反而經常流連景仁宮。除了跟佟貴妃多做了好些運動之外,也跟三阿哥很是培養了不淺的感情。

  後宮各人因著廢后和佟貴妃重新上位而風起雲湧。

  不同於後宮的風高浪急,咸福宮的眾人依然是悠閒度日。

  「嬤嬤,那件事有沒有什麼消息?」寧罄抱著剛剛睡醒的福全,便給他喝靈水,邊開始處理一些比較秘密的事情。

  「主子,已經稍有眉目了。」提到這事,即使是鄧嬤嬤也不復平時的穩重,聲音明顯是有所抬高了。

  「皇帝要廢后,這回後宮的風波肯定大得很,太后娘娘也好,佟貴妃也好,只要是有點心思的人都是坐不穩的。這個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啊!」做了這麼久的縮頭烏龜,潛伏了這麼久的時間,終於有機會可以摸清後宮的各人的底子了,寧罄心裡也是興奮的。

  「主子英明!這幾天,因著廢后的風波,宮中大大小小的主子們都動起來了。我們的人本來也沒做什麼,只是渾水摸魚,趁機打探消息,摸清其他人的勢力還是可以的。」鄧嬤嬤對於自己主子的『遠見』現在是佩服到不行了,沒想到主子居然可以在兩年前就『預見』到了如今皇上想要廢后的舉動。當初看似無用的佈局,現在作用可是大著呢!

  哎!主子的實力相比宮中其他的人畢竟還是淺薄了點,還好主子能忍,如果早早出手,讓太后娘娘或者佟貴妃娘娘這些人發現的話,因著二阿哥這個長子的身份,主子都不知道要遭多少的罪呢!如今趁著宮中的形勢未明,摸清其他勢力的底子,以後主子就更有底氣了。

  「先說說太后娘娘那邊吧!」對於那位名留青史的孝莊文皇后,寧罄是最為忌憚的。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這位老太太都是後宮裡面最大的Boss啊!

  「這次的事情怕是真的刺到太后娘娘的死穴了。除了動用自己手邊的勢力之外,太后娘娘居然還真的是動用了孝端文皇后留給她的勢力。我們之前就給慈寧宮很多的人下了暗示,這次收穫可是大著呢!太后娘娘明面上的人我們都摸得比較清楚了,大概有七成我們已經確定了。那支藏在暗處的,我們也開始找到門路了,雖然現在只是摸到了一成左右,但是,我們已經給他們中的一些意志比較薄弱的人下了暗示了,要摸清他們的情況,是遲早的事情。」主子這催眠術可真的是打探消息、不留痕跡的好東西啊!

  「太好了!讓他們繼續查看,千萬小心,反正我們只是打探消息,如今千萬不要多作任何的舉動,先讓她們鬥著吧。佟貴妃呢?」寧罄雖然預料到藏在暗處的自己可以趁這次機會摸到太后娘娘因為狗急跳牆而露出的冰山一角,卻沒想到收穫居然如此豐碩,真的是可喜可賀啊!不過,這次能有這樣的成果,也多虧了對方沒有防備,加上催眠術的多途徑靈活運用,才如此成功的吧!

  「佟貴妃娘娘明面的勢力上次經過太后娘娘的清洗,損失慘重,只是佟家確實是厲害的。才兩年的時間,佟貴妃娘娘表面是潛伏在景仁宮裡面,其實暗地裡面居然又在太后娘娘的眼皮底下經營起了不少的人手,幸好佟貴妃的身子出了問題,否則以她的能力,怕是太后娘娘也壓不太住她。」佟貴妃的手段實在是高,雖然相比太后娘娘仍然是略顯稚嫩,但是,鄧嬤嬤發現,經過上次在太后娘娘手下的吃的那個大虧,佟貴妃居然迅速地成長起來了。如果單論在後宮生存的手段和心思的話,佟貴妃的確是比自己的主子強上了很多。如果不是主子偶然得到上天的厚愛,如今只怕真的就只能在後宮裡面默默無聲地挨日子了。【鄧嬤嬤你真相了!】

  「佟貴妃這個女人如果沒有實力的話,又怎麼值得我們偶爾發發善心,支援些『靈藥』。太后娘娘這座大山可不是普通的重,當然需要佟貴妃這類人才來跟她打打擂臺,我們這些蠢笨的人才能有個奔頭不是嗎?」想到當初佟家在康熙時期爬到了佟半朝的位置,如果說沒有當初孝康章皇后佟佳氏在宮中的一些佈置,即使康熙再怎麼有心抬舉,寧罄都不信他們能做到如此地步的。

  以前看電視的時候,看到康熙還沒有親政,孝康章皇后就死掉了,寧罄只是覺得這娃沒有福氣。但是,當寧罄自己在後宮浮沉求生幾載之後,寧罄如今是絕對不相信孝康章皇后的死,孝莊太后沒有出一份力。否則,這祖孫之情可沒有這麼好培養的。

  這麼一個太后娘娘的死敵,寧罄可不會讓她真的就提前香消玉損,再三考慮之後,還是決定拿點東西出來,扶一扶暫時處於弱勢的佟貴妃。

  而所謂的『靈藥』,原本不過是一些老年的藥材根據古方弄出來養身的東西罷了。只是,後來,寧罄偶然靈機一動,讓人加了些靈水來煉製,沒想到對於普通人的作用倒是大大地提高了,效果真的就跟『靈藥』一般。

  「還是主子當初看得遠,我們的幾滴靈水,跟那些養身的丸子融合之後,竟然就讓那和尚說成仙丹一樣,居然以那麼高的價格賣給了佟家。如今佟貴妃娘娘能有精力跟太后娘娘打對台,也是對虧了主子呢!」

  鄧嬤嬤口中的和尚其實是南方的一位高僧的弟子,只是不知道怎麼讓寧罄的大哥多弼給拉了過去。

  當初,寧罄暗示自己額娘,想暗中給佟貴妃一些好東西,讓佟貴妃繼續站著跟太后打對台。多弼就想到了讓那和尚作為『高人』去忽悠佟家的人。

  剛好那時候,佟家的人為了佟貴妃那頭疼的毛病也在四處找好藥什麼的。也不知道當初那和尚是如何地舌燦蓮花,居然真真讓佟家信了他,還把藥遞到了佟貴妃那裡。而且那藥居然還真的可以緩解佟貴妃的頭痛,雖然只有一個時辰的作用,卻真真讓佟家人和佟貴妃視為至寶。

  也多虧了這藥,佟貴妃才有心思和能力在太后娘娘的眼皮底下重新崛起。

  「佟貴妃即使沒有本宮的靈藥,也不會輕易倒下的,只是,太后娘娘的路也不能太平坦不是嗎?要不然,她老人家一有空,可能就想到本宮和二阿哥了呢?總得讓人家的生活有點寄望不是嗎?」藥其實還是次要的,佟貴妃本身的能力才是寧罄最為看重的。

  「主子說的是!對於佟貴妃的手段,奴婢也是佩服得緊呢!」

  「這點本宮也自愧不如!對了,佟貴妃的後手查到什麼了嗎?」

  「摸到三成了!佟貴妃娘娘的手段也實在是讓老奴佩服啊!如果不是我們有了那個催眠術,根本就不可能查到原來佟貴妃居然佈置了這些人,怕是太后娘娘也沒有想到吧!」這下,鄧嬤嬤感覺自己有點辦事不利,畢竟佟貴妃自己也是盯了好幾年了,只是佟貴妃對著這部分的勢力也實在是謹慎得很,因此很難入手。

  「慢慢來吧!佟貴妃可不是好相與的!嬤嬤無須自責!」發現鄧嬤嬤情緒有點低落的樣子,寧罄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佟貴妃的厲害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了,鄧嬤嬤可以在她手下探到這麼多的東西也是不容易的了。「恭靖妃和端順妃她們呢?」

  「如果不是主子提到,大家都沒有想到這些平日以火爆衝動橫行在後宮的蒙古貴女們居然也會耍心機,竟然在後宮也佈置了不少的人手呢!」

  「有什麼稀奇的!這裡畢竟是後宮,想在這裡生存的話,光靠太后娘娘的庇護是不行的。而且,誰沒有個小心思,太后娘娘畢竟是太后娘娘,她們如果自己有些什麼想法的話,總得靠自己的。」而且,自從發現了皇后娘娘的真面目之後,寧罄可不相信後宮裡面那些蒙古貴女就真的是那麼『直率』!

  「她們倒是好查探!畢竟她們在後宮的日子並不像太后娘娘一般,而且她們的手段也不是能跟太后娘娘相比的。只是,這些蒙古來的娘娘們在宮中的人都分佈得非常地零落和散亂,不知道是因為她們本身的經營不善,還是別有目的!」

  「好好地查探一下她們的目的!」寧罄可不相信後宮的蒙古貴女都那麼地不善經營,肯定有鬼!

  「奴婢曉得的!」

  「對了!本宮給兩個弟弟的東西都送到了嗎?」自從寧罄的兩個弟弟成了二等侍衛,就常常在宮中當值了。趁此機會,寧罄就想著暗中派人給自己的弟弟送些靈水什麼的,想著讓自己的兩個弟弟也好好地『補』一下。畢竟之前能偷渡出宮的分量本來就有限,而且還要很多人分,弟弟們得到的分量肯定是有限的。而寧罄一直覺得弟弟們的實力能早點提上去越多就越好。現在機會來了,當然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都送到了!是綠衣親自送去的。而且已經跟二爺和三爺說好了以後怎麼接頭,畢竟入口的東西,謹慎一點還是要的。」

  「嬤嬤考慮的很周到,以後我們也得小心點!」


第42章

  即使朝臣和太后都極力反對廢后,但是,順治畢竟是皇帝,而且是一位擁有實權的皇帝,在他的堅持之下,朝臣陸陸續續地消了音。

  太后娘娘雖然在後宮權勢滔天,但是,她能有這個權利,也不過是因為她生的兒子當了皇帝罷了。

  如今,皇帝如此堅持要廢后,太后娘娘除了那個在關鍵時刻根本就微不足道的「孝」字,根本就無法跟皇帝抗衡!

  再加上皇后的確是無子,而且這麼多年的後宮生活,也沒有改變皇后的性格,皇后也始終沒有學會怎麼去當一個合格的皇后。太后即使是有心扶持,奈何皇后娘娘實在是不給力啊!而且還老是拖後腿!

  最後,太后娘娘痛定思痛,跟皇帝關在慈寧宮裡面唧唧歪歪了一個晚上,終於同意了廢后。但是,新后的人選由太后娘娘選定,是廢后靜妃的侄女。

  這下子後宮又摔壞了不少的好東西啊!

  皇貴妃費盡心思,把自己整得慘兮兮的,好不容易達成目的,把高高在上的皇后給拉下來了。

  她之前剛聽到皇帝要廢后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自己以後當皇后的風光日子了,畢竟她可是皇貴妃不是嗎?後宮裡面,沒有了皇后,自己這個副皇后,理所當然的就是下一任皇后啦!!!

  但是,卻差了那麼臨門一腳,居然讓太后娘娘給截胡了,再也沒能往前一步,新的皇后還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皇貴妃,沒份!!!

  皇貴妃一聽到這個消息,大受刺激,差點就真的把自己的胎給弄沒了。

  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姑娘怎麼就突然可以頂了她的位置呢?難道就是因為她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嗎?

  心有不甘,不,是心懷怨恨的皇貴妃娘娘雖然是不敢恨上在後宮隻手遮天的太后娘娘,但是卻把尚未上任的皇后娘娘給恨上了。

  恭靖妃,端順妃和淑嬪也氣壞了。

  原本皇后要下來了,根據太后娘娘對蒙古的感情,她們曾經也覺得自己就是下一任皇后的最佳人選的。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皇后那個名不經傳的侄女,居然什麼都沒有幹,就搶走了她們的后位,這讓她們這些在後宮掙扎和浮沉了好久的蒙古妃嬪怎麼服氣!即使她們不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人,可是她們的出身也不比新任的皇后差,再次屈居人下,恭靖妃幾人表示她們氣得快要吐血了。

  佟貴妃娘娘倒是最為淡定了。

  除了一早就知道歷史的走向,身在局中的她自然非常瞭解自己最大的敵人孝莊文皇后的為人和想法的。只要孝莊還是掌握著這個後宮的大權,無論順治帝換幾個皇后,都輪不到非蒙古貴女的自己。太后娘娘對於她娘家的在意和執著已經達到了一種變態的地步了。為了這個執念,她連自己的皇帝兒子都放一邊了,其他任何人更是不可能阻止她為這個執念所做的一切,靠邊站吧。

  不只是後宮,就是宗室那邊也是頗有看法的。

  因著如今天下不太平,宗室對於聯合蒙古的國策還是很支持的。因此,當初他們對著太后和皇后這些蒙古貴女把持後宮,皇帝子嗣稀疏,雖然心裡很是不滿,但是為著這個剛剛得到的天下,他們都忍了。

  即使後來皇帝想廢后,他們為著不跟蒙古翻臉,繼續借用蒙古鐵騎去穩固愛新覺羅氏的江山,他們也是不同意的。

  後來,看皇帝真的堅持要廢后,他們想著只要新皇后還是蒙古貴女,那麼蒙古那邊也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的,才同意了。

  當然,這新皇后究竟要選哪個,宗室們本身想法就很多。但是,大家都有志一同地忽略了太后娘娘娘家的貴女。

  畢竟科爾沁的博爾濟吉特氏在後宮的勢力已經成型多年,對於他們這些愛新覺羅氏的宗親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宗室們也想借著這次的廢后事件為自己家拿點好處的。這不,很多的老親王最近不是跟很多的蒙古王公們來往密切了不少嗎?

  只是,大家的如意算盤打得響啊!卻忽略了咱們雷厲風行的太后娘娘不只是在後宮能呼風喚雨,她老人家在宗室那邊的經營也是很給力的。

  這不,太后娘娘老早就發現了宗室的異動。仔細打探之後,太后娘娘果斷地放棄了自己的侄女皇后,選擇了自己哥哥家的孫女兒。人心難測啊!再不趕緊下手,皇后的寶座就真的落到別家去了。

  太后娘娘找皇帝密談的時候,宗室們都還想著從跟自己搭上橋的蒙古王公那邊再要點什麼好處呢!誰知道,好夢不長久啊!

  被打個措手不及的宗室這回倒是真的要惱羞成怒了!尼瑪!!!他們可是拿了除科爾沁外的蒙古王公不少的好處的啊!現在都還沒有出力,居然就讓太后娘娘給完全『鎮壓』了!

  成千上萬的草泥馬在宗室各位老親王心中狂奔而過!太后娘娘和尚未上任的皇后娘娘讓宗親們狠狠地記了一筆。

  綜上所述,來自科爾沁的新皇后在尚未入宮之前,就因為種種原因,在後宮和宗室裡面招惹了無數的仇恨值!

  …………

  順治十四年二月,在承乾宮臥床坐胎、痛苦掙扎數月的皇貴妃終於在難產1天后,誕下了一個虛弱無比的阿哥,皇貴妃自己也元氣大傷,在產房昏迷數天。

  就在大家以為皇貴妃要熬不住的時候,她居然又奇跡般地醒過來了!不是說皇貴妃身子骨本來就不好嗎?後宮多少的人在心裡咆哮著!可惜,皇貴妃就跟某打不死的動物一般,生命力是頂頂頑強的!

  即使皇帝因為之前皇貴妃的所作所為而有點惱了皇貴妃,但是已經非常瞭解皇帝的皇貴妃娘娘憑著自己的天然優勢和後天本領,硬是在十三年正月的時候,把皇帝的心又給哄了回來。

  如今即使難產這一出,以為要痛失所愛的皇帝在失而復得之後,對著皇貴妃更是愛憐交加,真真恨不得把什麼好的都給了皇貴妃呢!

  大概是愛屋及烏!對著虛弱到連哭聲都微弱不已的四阿哥,皇帝居然沒有當初看到大阿哥當初那個弱貓模樣的不耐煩。就跟皇貴妃一樣,出生就帶著弱症的四阿哥很是讓皇帝憐惜。當他聽到太醫暗示說四阿哥天生體弱,需要悉心照顧,否則很可能會夭折的時候,心疼不已的順治帝大手一揮,居然調了原本就伺候自己的好些人來照看四阿哥。除此之外,四阿哥的一切待遇,完全是按照嫡子規格配置。

  這讓原本就不滿皇貴妃的太后娘娘忍無可忍了!

  「皇帝,哀家知道你喜歡皇貴妃,因著她,你對四阿哥好點,哀家也無話可說!可是,皇帝,哀家怎麼聽說你把身邊伺候的人都分了好些給四阿哥了?」那可是專門伺候皇帝的人啊!!!連她這個太后都沒有這種待遇,皇帝居然就把這福氣給了那個剛剛落地的四阿哥,也不看看那小毛孩是否能承受這樣子的福氣!

  「皇額娘,四阿哥身子不好,朕只是心疼他罷了,幾個伺候的人而已,讓他們精心伺候四阿哥,朕也放心點!」那可是皇貴妃跟自己唯一的孩子啊,還這麼地虛弱,讓自己怎麼能不多疼一點呢?

  「那怎麼四阿哥身邊的配置居然要超過嫡子了?你這樣子讓二阿哥和三阿哥如何自處?還有,以後如果你有了嫡子,你讓他們怎麼看四阿哥呢?」看著自己的皇帝兒子明顯是偏心眼偏到不知哪裡去了,太后不甘心就這麼便宜了皇貴妃,只好搬出其他的阿哥來了。

  「二阿哥和三阿哥不會的!寧愨妃雖然身子弱,可她最是守本分。她教出來的二阿哥朕相信不會有這種想法的!佟貴妃跟皇貴妃感情可是好著呢!而且佟貴妃最是通情達理,看到四阿哥怎麼虛弱的樣子,怕是要把自己和三阿哥的好東西都拿出來給四阿哥呢!三阿哥在佟貴妃身邊養著,朕相信他一定會跟佟貴妃喜歡皇貴妃一般喜歡四阿哥的。」想到自己的幾個孩子,順治帝也不禁露出了笑容,馬上就開始在心中構建以後自己的三個孩子那兄友弟恭的美好情景,絲毫沒有看到自己親媽被自己剛剛那一席話給噁心到臉都綠了。

  寧愨妃是安分沒錯!但是,佟貴妃會真心喜歡皇貴妃???怎麼可能!!!哀家的傻兒子啊!你瞎了吧!即使哀家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佟貴妃曾經對皇貴妃出手過。但是,以佟貴妃的野心,怎麼可能對皇貴妃這個有力的敵人有任何喜歡的可能!不要以為哀家老了,眼花了,就沒有看見佟貴妃偶爾對著皇貴妃那種不屑的眼神啊!佟貴妃心裡指不定有多恨皇貴妃呢!

  太后娘娘在內心咆哮了!不是她老人家不夠鎮定!而是她皇帝兒子那話實在是太雷人了!

  看到皇帝兒子一副對四阿哥憐惜不已的樣子,太后娘娘突然無力了!

  看來皇貴妃真真是讓皇帝瘋魔了!這女人絕對不能留了!否則,即使科爾沁送來了新皇后,皇帝也肯定看不到的!

  佟貴妃那女人在皇帝心裡的分量也是不輕,皇帝居然會相信佟貴妃喜歡皇貴妃這麼荒謬的事情,佟貴妃手段實在是很厲害。以後有機會,還是讓她下去吧,否則佟家必定是個心頭大患啊!

  「皇帝!」太后娘娘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四阿哥畢竟不是嫡子啊!」新后已定,嫡子也會有的,如今四阿哥如此配置,以後怕是…太后娘娘語重心長地提醒皇帝。

  可惜,順治帝如今滿心滿眼都是他心愛的皇貴妃和四阿哥。原本就已經有點後悔答應太后要立廢后侄女為新后,而不能把后位給自己差點就失去的愛人的順治帝聽了太后這句話就更不滿了。

  「四阿哥不是嫡子還不是因為…」因為還需要蒙古鐵騎的支援,皇帝最終還是不能不讓蒙古貴女坐上后位。順治帝憋屈了!

  跟太后親媽不歡而散之後,皇帝回了乾清宮,馬上就跟歷史一樣頒詔天下,用「此乃朕第一子」來突顯四阿哥對自己的重要性!


第43章

  咸福宮

  二阿哥福全一直在自己的親媽身邊長大,三歲前基本就沒有怎麼離開過咸福宮。

  順治帝能想起他們母子的時候其實是不多的,所以福全能看到自己生父的時候就不多了。以前,額娘就是福全的全世界。

  福全喜歡呆在額娘身邊,額娘身上都是香香,總是可以安撫福全的心。額娘對福全可好了!額娘會給福全洗澡澡。雖然額娘不讓福全說出去,但是福全知道額娘給自己洗澡的水是特別的,每次洗完都會讓自己神清氣爽,這可是福全每天最喜歡的事情。額娘會給福全好喝的水水。每次福全喝完都覺得全身舒爽。額娘會給福全講故事,教自己很多東西。額娘會給福全做衣服、荷包,福全身上的東西都是額娘給福全做的,福全可喜歡了。額娘有時候還會給福全做好吃的。

  福全覺得自己每天可以跟著額娘一起玩耍,跟額娘學習很多有趣的東西,日子真的是非常地快樂的。

  但是,福全的生活也不是只有幸福和快樂的。

  從福全懂事開始,額娘和鄧嬤嬤她們就開始給福全說到咸福宮外還有很多的宮殿,裡面住了很多的人,都是自己親爹的其他老婆們。她們對於福全和額娘都不會帶著什麼善意的。咸福宮外面的世界是充滿了危險的。

  因此,福全在學習的時候一直都很用功,他覺得自己是男子漢,要快快長大,學好本領才能好好保護自己的額娘。

  後來,福全因為孝道的原因,開始經常到慈寧宮、坤寧宮和乾清宮去給三巨頭們請安。

  福全開始正式踏入咸福宮外的危險世界,漸漸遇到了很多咸福宮外面的人。

  雖然福全只是個孩子,但是,正因為是孩子,福全對於其他人的的喜惡都非常地敏感。

  在慈寧宮裡面,福全發現自己的皇祖母孝莊太后雖然在對著自己的時候是在笑的,但是皇祖母笑得跟自己的額娘一點都不像,太虛假,太敷衍了,根本就不是真心的。皇額娘和其他的母妃們在皇祖母面前對著自己也是這種笑容,但是,在皇祖母離開之後,她們的笑容就馬上不見了,而且看著自己的眼神很複雜,有嫉妒,有怨恨,有晦澀不明,就是沒有喜歡的。

  因此,福全阿哥早早就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額娘說咸福宮外面的世界是危險的。

  隨著跟皇帝親爹的多次接觸,福全開始漸漸明白『阿瑪』的存在和意義了。在看過弟弟玄燁跟皇阿瑪的相處之後,福全雖然點羨慕,但是也沒有太多的想法,畢竟其實皇阿瑪對自己和弟弟的差別不大。

  然而,即使福全自己也忽略自己內心深處對於得到皇阿瑪認同和喜歡的渴望。

  直到…

  …………

  寧罄這幾天發現自己想寶貝兒子有點不對勁,好像有點心事的樣子。

  作為一個合格的親媽,寧罄馬上就放下手邊的事情,趁著兒子在跟著陸公公學腿法的時候,找來了兒子的奶嬤嬤福嬤嬤和兒子身邊的管事嬤嬤竹嬤嬤,想看下兒子有些什麼心事。

  「福嬤嬤,竹嬤嬤,福全這幾天怎麼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

  「主子!」福嬤嬤和鄧嬤嬤相視一眼,最後還是福嬤嬤開口。「二阿哥之前到慈寧宮請安的時候,『偶然』聽到幾個宮女在討論皇上對四阿哥寵愛…」二阿哥大概也是想得到皇上的重視吧!

  四阿哥的事情寧罄當然也聽到過,但是,她還發了一通感歎說:雖然在這個時空,佟貴妃分薄了皇帝對皇貴妃的情分,但是順治對皇貴妃的魔咒還是在起著無與倫比的作用。

  但是,這怎麼就跟自己的寶貝扯上關係了呢?而且,『偶然』這東西在後宮是正常的嗎?

  「『偶然』?在這後宮裡面哪裡就有什麼偶然的事情呢!居然有人想把手伸到本宮的福全身上,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哦!鄧嬤嬤,讓人看看有是那些牛鬼蛇神在出什麼麼蛾子,本宮可能不能怎麼了頭上那幾個,可是下面的人本宮倒是不懼的!」寧罄一聽就馬上開動自己的腦子了。

  如今這個局面,太后和佟貴妃肯定是沒有心情和精力去算計自己的福全這個空占著長子名義卻威脅不大的阿哥的,皇貴妃即使有心,現在還在承乾宮躺著呢!而且四阿哥雖然得皇帝的厚愛,但是身子骨卻是差到不得了,皇貴妃為著這個兒子也是憂心著呢!在這個時候能有時間和精力去算計自己福全的人大多都是貴太妃或者下面那些妃嬪什麼的。沒想到去了個庶妃巴氏,居然還有人想踩著自己的福全上位呢!此風不可長啊!

  「以後讓二阿哥身邊的人都得注意一點,後宮的水深著呢!如果有什麼異動你們都要跟二阿哥說清楚,如果沒有想通或者沒有把握的話,就帶著二阿哥馬上來找本宮!」

  福全三歲以後,寧罄就把自己和哥哥給兒子培養好的人都給配備完善了。除了平時拉著自己的寶貝跟鄧嬤嬤討論後宮的變動和自己的佈局之外,寧罄也一直致力於培養福全自己應對後宮的手段。雖然還是常常關注兒子身邊的大小事務,但是寧罄更傾向於培養福全自己學習如何解決自己的問題。

  「奴婢醒得的!」福嬤嬤和竹嬤嬤同時應道。

  打探完兒子的心事,寧罄就讓福嬤嬤她們退下了,留下鄧嬤嬤和王嬤嬤在身邊。

  「哎!嬤嬤啊!看來福全還是對他皇阿瑪抱有幻想的!」沉默良久,寧罄才開聲說道!

  「主子別太憂心!咱們的二阿哥本來就是個聰慧的!只是畢竟是父子天性,兒子對著父親有孺慕之情也實屬正常!」跟了寧罄這麼久,鄧嬤嬤當然知道自己主子的擔憂,馬上就開口安慰道。

  「可是嬤嬤啊!這個吃人的後宮又怎麼能允許什麼『孺慕之情』的存在呢?四阿哥如今看著風光,可是這風光實在是要人命啊!帝皇的父愛可不是隨意就能夠付出的,即使是皇上。他如今可能還不明白,但是很快就會有人會讓他明白,對於一個皇子來說,如此明目張膽的愛護,可是比什麼毒藥都要致命啊!」在後宮,帝王的愛有時候可不是什麼福氣呢,很可能是催命符的說!

  「主子說的是!是奴婢一時想岔了!先不說四阿哥的身子骨本身就不好,容易得什麼『意外』。這宮裡可從來就不缺少意外的啊!即使是個健壯的阿哥,依著後宮那些女人沒完沒了的算計,四阿哥也肯定得不了好的!」在後宮,因為意外夭折的阿哥和格格多著呢!這四阿哥怕是也不可能活得長久吧!

  「可不是嘛!無論皇貴妃和四阿哥再怎麼得皇上的心,皇上也不能時時刻刻護著的。這萬裡江山、錦繡山河,皇帝還得時時盡心呢!」皇帝就算是知道了後宮那些齷齪,也未必就能夠理清其中的彎彎道道。

  「主子別擔心!咱們好好跟二阿哥說道說道!二阿哥雖然看重皇上這個父親,但是奴婢知道主子才是二阿哥最為重要的人!主子跟二阿哥說說其中的關節,二阿哥會明白的!」

  「也只能這樣了!」

  寧罄此時也非常地慶幸自己當初沒有把自己的孩子養在溫室之中,而是過早就把後宮這個天底下最是骯髒的地方展現在自己兒子的眼前。權利和義務從來都是一體的。既然福全生為一個阿哥,活在後宮,享受了阿哥的富貴和尊榮,那麼後宮的算計和危機也是必須面對的,而且,以後的義務也在等著呢!福全可以早早就明白到自己的處境,根據自己的需要去學習和成長總比渾渾噩噩地在後宮浮沉好的。

  …………

  午飯後,寧罄拉著自己的寶貝在咸福宮的花園裡面散散步,消消食。

  「福全啊!你這幾天是不是在想你皇阿瑪對四阿哥的種種好啊?」寧罄注意了下花園四周的動靜,確定自己的話沒有人能聽到之後,就開口了。

  「額娘!?」對於自己的小心思讓額娘點破了,福全有些不好意思,還有更多的是慌亂。對於皇阿瑪的做法,他其實只是有一點點的失落,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額娘,他怕額娘誤會了自己更看重皇阿瑪。「額娘,兒子有額娘就夠了!真的!」

  「哎!額娘的傻兒子啊!」寧罄看見自己兒子緊張的小摸樣,馬上什麼擔憂和失落都消失了,只剩下滿腔的柔情。

  「額娘知道我的福全是個好孩子。額娘也知道男孩子對於父親的孺慕是天生的。這在普通人家本來是很正常的人倫常情。只是,兒子啊,咱們活在這個後宮裡面,這些東西有時候卻是很致命的。你四弟如今看似風光,其實私底下危機重重啊!」

  「怎麼會?皇阿瑪這麼在乎四弟,還派了自己身邊的人去照看著呢!肯定不會讓人傷害到四弟的!」親爹的高大形象還是在福全心中根深蒂固的,這可能是每一個兒子對於父親的情懷吧!

  「兒子覺得你皇阿瑪對皇貴妃好嗎?」寧罄也不急著反駁兒子,而是插入一個看似不相關的問題。

  「聽外面的人討論應該是好吧!」福全仔細看了一下自己親媽的臉色,就怕自己親媽介意這事。

  「那你覺得你皇阿瑪有在維護皇貴妃嗎?」寧罄繼續問。

  「有吧!」聽說皇阿瑪曾經還為了皇貴妃而跟皇祖母吵過架呢!

  「可是,你跟在我身邊,皇貴妃在後宮吃的虧你也聽說了不少吧!你覺得你皇阿瑪是不知道皇貴妃受的罪呢?還是無法解決這些問題?」

  「……」福全沉默了。

  「老實說吧!額娘也不知道你皇阿瑪究竟知不知道這些,但是表面上你皇阿瑪對著皇貴妃是千寵萬寵的,但是實際上皇貴妃在後宮的日子確實不怎麼舒坦的。你皇阿瑪在這個後宮可能是主宰沒錯,但是,底下難纏的小鬼多著呢!在這個後宮,無論是誰,都別想活得太恣意。」

  「……」福全再次被震到了。

  「你再回過頭來看看你皇阿瑪如今對四阿哥的舉動。他其實是無法完全顧好四阿哥的,如今這樣子讓四阿哥出風頭,其實就是把四阿哥放在火上烤啊!你看著吧!四阿哥以後的日子可不會怎麼安寧祥和!」

  「額娘…」

  「額娘並不是說不希望你皇阿瑪重視你。只是,額娘希望你明白,在我們生活的這個地方,你皇阿瑪的重視在很多時候絕對是致命的毒藥。有些東西,如果你想得到,那麼你必須要有相應的實力,否則即使是得到了也沒福氣享受啊!」

  「兒子讓額娘擔心了…」如此直白的說教,聰慧的福全怎麼還會不明白自己親媽的用心良苦呢!

  「額娘並不想說什麼是額娘沒有本事,讓你皇阿瑪不重視你的話!雖然那可能也是一個原因,但是,絕對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兒子,你要記住,我們腳下的江山才是你皇阿瑪最為重視的。其他的東西,即使是有心,為了這江山,無論願意不願意,他都可以放棄的。」


第44章

  『…我們腳下的江山才是你皇阿瑪最為重視的。其他的東西,即使是有心,為了這江山,無論願意不願意,他都可以放棄的…』寧罄這段話對福全而言,可謂是振聾發聵,讓福全對順治帝最後的幻想都打破了,完全不給他一點僥倖的心思。

  「額娘~~~」福全這回是真的傷心了,哭得好不可憐!

  「額娘的福全啊!別怪額娘這麼殘忍地打破你的美夢!你是額娘唯一的希望啊!」

  「額娘~~~」

  「本來額娘就沒有想過要進宮來求富貴的,但是皇命難為啊!剛剛開始的時候,在這個骯髒的鬼地方,額娘如果不是怕你郭羅瑪嬤他們傷心,真的是活都不想活了啊!幸好,後來額娘有了你!你就是額娘活下去的動力啊!額娘當然希望福全這一生都可以平安喜樂,快樂無憂!可是在後宮這個地方,天真什麼的是容不下的,與其以後讓別人利用那些無用的東西來傷害額娘的寶貝,額娘寧可自己動手來打破福全的那些幻想,福全會怪額娘嗎?」要親手在自己這麼幼小的寶貝兒子心裡劃下這麼殘忍的一刀,寧罄心裡也是在流血啊!看著自己的心肝寶貝哭得這麼傷心,還是自己給弄的,寧罄也一時沒有忍住,留下了眼淚。衝動之下,還把自己的小心思都告訴了兒子。

  「額娘不要這麼說!兒子明白的!額娘是為了兒子好的!額娘不會傷害兒子的,是兒子不懂事,居然讓額娘讓兒子如此費心,兒子還說要保護額娘,沒想到居然是兒子先傷害了額娘,兒子…兒子…」

  福全聽了自己親媽的一席肺腑之言,知道自己原來對自己親媽如此重要,馬上就把自己的渣爹給拋在腦後了,父愛的什麼都是浮雲啦!畢竟額娘才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不僅給予自己生命,還全心全意地保護自己,為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教自己怎麼在這個鬼地方生存…

  在福全的心中,雖然保護額娘是自己的願望,但是福全一直覺得自己的親媽是非常厲害的人物,連太后皇祖母、佟貴妃額娘,甚至是皇帝親爹,所有的人都沒有發現自己額娘的真實情況。大家都把額娘當成是弱不禁風的病秧子,可是自從自己習武之後,福全知道自己親媽的武力值可是強大著呢!所以,在某種程度上,寧罄在自己的兒子的心中也是非常彪悍的存在的!

  可是,今天聽了額娘的一席話,第一次看到額娘的淚水,福全才知道自己的額娘其實只是個弱女子。只是,為了自己這個兒子,額娘這個弱女子才那麼堅強地站起來,才想在這個地方經營起自己的勢力。額娘本來就不是喜歡爭強好勝的人,這一切都是為了他這個兒子!

  「額娘!兒子想通了!兒子有額娘就可以了!額娘對福全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以後兒子都會聽額娘的話的,兒子會好好保護自己的,額娘以後要繼續教兒子更多的本領,等兒子長大了就可以保護額娘了!」

  「好!額娘就等著我們福全阿哥來為額娘保駕護航,以後有咱們的福全阿哥在,什麼妖魔鬼怪額娘都不怕了…」

  「額娘~~~兒子是認真的,你怎麼可以取笑兒子…」

  於是,跟往日一般的和諧親子時間又回來了!

  …………

  「二哥!二哥!」剛剛出了慈寧宮,見完後宮Boss們的福全正準備回去咸福宮找自己的親媽要好吃的。突然,一個非常稚嫩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福全停下來回頭一看,原來是佟貴妃的寶貝兒子三阿哥--自己的三弟呢!

  「是三弟啊!怎麼了?」福全下意識地伸出手扶住向自己沖過來的小團子,面帶微笑問道。

  「二哥剛剛怎麼不等等玄燁呢?」小團子生氣地發問,可惜那故作怒態的小臉實在是可愛得緊,實在是無法給出小團子想要的效果。

  「三弟不是有話要跟皇祖母說嗎?」剛剛明明是你自己在顧著跟皇祖母撒嬌,我看你樂在其中,才想著先走的好不好!

  「才不是呢!明明就是二哥不等玄燁,自己先走了的嘛~~~」小包子看到自己二哥這麼不給自己面子,馬上就使出自己的殺手鐧--撒嬌賣萌這個必勝絕招,在福全的環抱裡面不斷地翻騰,讓福全非常無奈。

  「好了!好了!是二哥不對!二哥應該等等咱們的三弟的。」面對自己平日喜歡的小團子,對著自己馬力全開地撒嬌,福全也只好認輸了。

  「本來就是二哥不對的說!」小團子見二哥服軟了,得寸進尺地下結論道。

  「三弟說的對!是二哥的不是!三弟就原諒二哥吧!三弟還沒有說找哥哥做什麼呢?」福全見自己一時間是走不掉的,也就破罐子破摔地留在原地『調戲』起自己的弟弟來了。

  「既然二哥做錯了事,不是應該要賠禮嗎?那就罰二哥把那天給弟弟吃過的那種糕點分給弟弟就好了!」原來小包子是又嘴饞了啊!

  因為考慮到福全要離開咸福宮到慈寧宮、坤寧宮和乾清宮三個地方請安,這對福全這個小孩子來說其實是非常遙遠的路程了,雖然全程都會有人可以抱著他。但是,作為親媽的寧罄還是覺得兒子辛苦了。只是皇命難違,而且,寧罄也不想把福全完全禁錮在咸福宮這個安樂窩裡面,畢竟福全過兩年就六歲了。如果一直沒有機會接觸後宮的黑暗,到時候去了阿哥所,肯定會措手不及的。自己即使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阿哥所也圍得嚴嚴實實的。很多事情,寧罄可以給福全提供厲害的人手,但是寧罄還是希望福全自己可以明白。

  既然無法不走這些路,寧罄就只好給自己的兒子多準備點東西了。

  每天早上在福全起來之前,寧罄就提前到小廚房去給福全做好了早餐還有一些樣式很普通卻內有乾坤的糕點。

  小孩子吃不多,但是在長身子,很容易餓。除非是迫不得已,寧罄一般不敢讓福全吃下咸福宮外的東西。

  因此在給福全做衣服的時候,寧罄就在衣服的內側做了好些暗袋。每天福全離開咸福宮之前,寧罄都親手把自己用靈水做的那些糕點藏在衣服的暗袋裡面,讓福全可以在外面餓了的時候吃上一兩塊來充饑。

  當然,福嬤嬤身上也是隨身帶了寧罄特意準備的用靈水熬制的養生湯,讓福全在渴的時候喝的。寧罄還千交代萬交代福嬤嬤說那湯水絕對要隨身帶,不能離身,離了的話就不能給福全喝了。

  福全在寧罄和鄧嬤嬤這些人的教導下,一直都是非常小心謹慎的,每次要吃額娘給自己準備的糕點都是很小心的。除了怕著了別人的道外,福全有點小孩子氣地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額娘會給自己做吃的,那樣子這些東西就只會屬於自己一個人的。

  只是,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呢!這不,前陣子,福全實在是餓得慌的時候,偷偷拿了塊糕點塞進了自己的嘴巴,都還沒有來得及咽下去,居然就讓不知道為什麼偷偷跟在自己背後的三阿哥當場抓到了。

  更讓福全沒有想到的是,平時一副矜持傲嬌模樣的三阿哥那天居然就突然非常賣萌地對著自己說:「二哥!我餓了。你的糕點分我一個吧!就一個好了!」

  在如此可愛的小團子的撒嬌之下,福全節節敗退!雖然一千個一萬個不想讓別人吃到屬於自己的額娘專門給自己做的吃食,但是,弟弟渴望的眼神看得福全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種情況下,內心糾結不已、面上卻微笑著的福全只好忍痛掏出了一塊糕點給自己的三弟。

  當時,大家都沒有想到,福全阿哥手上那塊平淡無奇的糕點居然就把平時驕傲到不得了的三阿哥給徹底收買了。

  即使是三阿哥本人也沒有想到。他之所以伸手問自己的二哥要糕點,除了的確是餓了之外,最重要是因為當時看到自己那個一直笑眯眯的二哥在吃那糕點的時候,那副雖然沒有比平時燦爛多少卻真心很多的笑容。這讓擁有野獸直覺的三阿哥覺得那糕點雖然是其貌不揚,但是肯定是非常好吃的。

  果然,不但是那個糕點有著讓自己無法言喻的美好味道,吃下去之後,三阿哥居然覺得自己身心舒暢,仿佛剛剛奔波了幾處地方的疲勞都一掃而空。

  「好吃!二哥,還有嗎?」明明說好只要一塊的三阿哥馬上選擇性地忘記自己剛剛說過的話,伸出胖胖的小手繼續跟自己的二哥討要糕點。

  「啊?沒有了呢!剛剛吞完最後一塊糕點的福全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二弟。」雖然我也很喜歡你這個軟軟的弟弟,其他東西我倒是無所謂,但是額娘給我做的東西就算了。小腹黑的福全腹誹道。

  「( ☉ o ☉)啊!沒有了?二哥你沒有騙我吧?」三阿哥一副你在騙我的表情,怒視自己的兄長了,大有你居然對弟弟我藏私的意思。

  「真的沒有了!」福全大大方方地拍拍自己的小口袋。

  「哇~~~」向來順風順水的三阿哥委屈了。除了求而不得之外,那難忘的好滋味也是讓他很捨不得的。

  「三弟?別哭!三弟…」福全傻眼了,不就是糕點嗎?怎麼就哭了。天天泡在靈水,喝著靈水,吃著靈水做的食物的福全雖然覺得額娘的糕點做得美味,但是卻不會覺得是什麼稀罕的東西,畢竟這對於他來說,就是隨手可得的。

  但是,靈水做出來的食物,一般人又怎麼能抵擋呢?何況三阿哥還是個小孩子呢!因為佟貴妃在宮中的地位,三阿哥還是過得挺好的。意志力什麼的雖然有,但是目前絕對不強大就是了。

  最後,福全沒法了,只好承諾三阿哥以後有機會就會給他糕點吃的,三阿哥才勉強破涕為笑。

  但是,從此就徹底地纏上自己的好二哥了。

  兩隻小包子因為美食的關係就正式開始了他們那兄友弟恭的生活。在後來他們都長大成人之後,偶然想起兩人的第一次對話,都不由地露出回味的笑容。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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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跟寧罄預測的一樣,天生就虛弱無比的四阿哥即使有皇帝親自派遣的人全天候全方位伺候著,也是七災八難的。不說一出生就沒有斷過的苦藥,突發性的那些不知是自發還是人為的發燒什麼的就更是家常便飯。

  不知道是皇帝和皇貴妃的拳拳愛子之心被上天聽到,還是四阿哥本身捨不得父母,如此惡劣的身體情況,居然還是頑強地活到第五個月還沒有夭折!

  但是,宮中這陣子的風向倒是轉了。因為廢后靜妃的侄女博爾濟吉特瑙日布快要到達京城了,太后娘娘和皇帝已經選定了九月份作為冊封新后的日子。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現在都在為封后大典在做準備呢!至於,後宮的女人們則是在忙著給新后準備著些『別出心裁』的見面禮呢!

  咸福宮的人這個月也很忙碌!主子的寶貝兒子二阿哥生辰要到了!大家都想趁著這個機會給小主子表表忠心啊!上頭的主子們今年也還是沒有什麼表示,大概是真的在忙於中秋家宴和封后大典的籌備吧!按照以往的慣例,主子肯定會自己給二阿哥辦一個小宴會的。

  「額娘!」請完安回來的福全今天回到咸福宮的時候,臉色並不如以往的歡喜,而是有些糾結。

  「怎麼了?福全有什麼話要跟額娘說嗎?」看著兒子一臉的問我吧問我吧的表情,寧罄忍不住伸出手掐了一下兒子的嫩臉,開口說道。

  「額娘!剛剛從慈寧宮出來的時候,三弟問我四歲的生辰要怎麼過,然後我就說跟額娘一起過。」言下之意就是說三弟就別來摻和了,別打擾我跟自己額娘的『二人世界』。

  「然後呢?」看樣子就知道自己的好兒子又被三阿哥給纏上了。

  「然後三弟就說已經準備好禮物了,當天他也要來參加兒子的生辰宴會…」想起三阿哥那個一幅得逞的小摸樣,福全都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才是適合的!三弟一定是惦記上額娘給自己做的吃食了。

  「那就來唄!」能跟未來的後宮Boss大大關係也是好的。

  「可是,讓三阿哥和佟貴妃的人踏進我們咸福宮真的好嗎?不會給額娘添加什麼麻煩嗎?」福全是個孝順的好孩子,自從明白到自己和額娘在後宮生活的艱難之後,就一直非常小心地保護自己,同時盡力不給自己的額娘添麻煩。

  「當然不會!能多幾個人給額娘的福全來慶賀生辰,額娘也是開心的。福全喜歡三阿哥嗎?」寧罄至今也只是在家宴上面遠遠地看過幾眼三阿哥,相處倒是沒有。只是,聽自己的兒子說了,三阿哥是個小團子,非常可愛,喜歡跟他們皇祖母撒嬌,很得太后娘娘的喜歡。

  「喜歡吧!弟弟好可愛!以前很像一隻驕傲的小貓咪,每次都很矜持地跟兒子行禮,然後又很快就昂首挺胸地走開了。有時候還會回過頭來偷偷地偷看兒子呢!有趣的很!」福全想到剛剛看到三阿哥的時候,那個粉團子的傲嬌模樣,就再也忍俊不住,哈哈地笑了起來。

  「哦!居然有這回事呢!額娘不是聽說三阿哥被佟貴妃娘娘養得很有禮貌的嗎?」宮中都在傳說三阿哥很有皇子的風範的說。

  「兒子開始也這麼以為的。只是熟悉了之後,才發現傳說跟現實畢竟是有差距的。而且,自從三弟那次吃了額娘給福全做的糕點之後,就真的是賴上兒子了,總是覺得兒子身上就是藏著好吃的,如果不是佟貴妃娘娘看得緊,兒子都怕他偷溜進我們咸福宮來找吃的了。幸好額娘後來給我準備了兩種糕點,加上我們的催眠術,總算是把三弟給蒙過去了。三弟還是精著呢!」說到三阿哥對自己那些糕點的執著,福全也覺得很冒汗!

  「額娘不是把那糕點的方子給佟貴妃送過去了嗎?三阿哥怎麼還是問你要糕點?」

  自從上次兒子跟自己說三阿哥看上了自己的吃食之後,寧罄馬上就把糕點的方子給佟貴妃送過去了。吃食這東西太容易讓人動手腳了,寧罄可不想讓人把自己和兒子當成槍來使呢!就算是佟貴妃知道不是自己搞的鬼,但是三阿哥一旦因為自己的東西出了問題,自己肯定是落不了好的。

  同時,為了避免自己的吃食讓人給惦記上,寧罄就給兒子準備了樣子差不多的兩種糕點,差別就在於有沒有用靈水來做,味道當然是千差萬別的。為的就是防止這次這種意外的出現。

  「兒子明明就給三弟下了暗示的,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三弟就是覺得兒子身上藏了很多的美食,一有機會就想著從兒子身上扒拉出點好吃的。這不,這次居然就想著親自到我們咸福宮來一探究竟了。」

  「要來就來唄!額娘也很開心福全能夠在宮裡面找到個能說說話的人呢!你們年歲相近,又是親兄弟,掏心掏肺就不用了,但是當成一般的朋友卻是可以的。額娘希望福全能夠體會一下跟同齡人共同玩耍的快樂!」

  「謝謝額娘!」福全感動了!沖進了自己額娘溫暖香軟的懷抱裡撒嬌。

  「傻孩子,這有什麼好謝的呢!」寧罄抱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摩挲著。

  …………

  景仁宮

  「額娘,我走了!」三阿哥在跟自己的親媽佟貴妃打完招呼之後,就快快樂樂地飄走了。

  「主子,三阿哥就這麼倒咸福宮去合適嗎?寧愨妃娘娘就真的沒有什麼想法嗎?」桂嬤嬤還是很不放心小主子的安全,後宮裡面,除了自己的主子,其他所有的女人都被桂嬤嬤當成了敵人,是需要防備甚至消滅的。

  「桂嬤嬤放心吧!寧愨妃能守住咸福宮,把二阿哥護得這麼好,除了運氣之外,想來她自己也是有成算的。本宮的三阿哥如果在她的咸福宮出了什麼事情,她哪裡承擔得起呢?」佟貴妃這幾年雖然依然驕傲,但是也沒敢再小看後宮的女人了。

  這寧愨妃一直能在後宮的浮沉中獨善其身,肯定不會像表面一般軟弱可欺的。但是,關注了好幾年,寧愨妃卻一直龜縮在咸福宮,雖然是把咸福宮在不知不覺間經營得很嚴密,但是卻從來沒有往咸福宮外面伸出過手呢!即使是太后娘娘都沒有這麼淡定的!看來,寧愨妃應該是個安分而聰明的女人來的。

  玄燁以後可是皇帝來的,自己總不能把他關在景仁宮的。後宮雖然危險,但是卻是鍛煉人的好地方。有自己這個貴妃看著,玄燁肯定不會有生命的危險。而且皇帝也在看著呢!再怎麼喜歡四阿哥,皇帝也不會挑上那個病秧子作為太子的,而且那病秧子也活不久了。

  玄燁離開了景仁宮,受點傷害什麼的就肯定是在所難免的了。畢竟即使是自己,在這個地方也吃了不少的虧,才能夠迅速地成長起來呢!玄燁如今如果在後宮吃點虧也是好的,這些成長的痛雖然讓人很無奈,但卻是每個人都必須經歷的。他以後的路只會是充滿荊棘,而不可能只是鋪滿繁花,早點成長對於他來說也是好的。

  …………

  「給寧額娘請安了!」小包子三阿哥跟著自己的二哥進了咸福宮,恭恭敬敬地給寧愨妃請了安。

  「起來吧!東西都準備好了。既然人到齊了,我們現在就開席吧!綠衣!」因為跟三阿哥實在是不熟悉,寧罄也不知道敢怎麼跟他相處,乾脆就早早開席,免得氣氛尷尬!

  桌子上擺滿了福全喜歡吃的,除了每年必定都有的長壽麵之外,還有好些額娘今年特意想出來的吃食,福全滿足得跟個小老鼠似地。

  「來,福全,先把長壽麵吃了,額娘希望福全今年也能夠健健康康,順順利利的。」寧罄跟福全吃飯是沒有所謂的食不言的規矩的。當然,在咸福宮外參加皇室的家宴的時候,兩母子都是非常守規矩的。

  「謝謝額娘!」福全也不跟自己的額娘客氣,他知道如果他不先吃,自己親媽也不會吃的,額娘說過今天是特別的日子。

  寧罄看著兒子歡歡喜喜地吃著長壽麵,也轉過頭來招呼三阿哥吃了起來。

  「還合胃口嗎,三阿哥?」

  「非常的好吃呢!」三阿哥雖然還是吃得非常文雅,但是下箸的速度明顯就比平時快了很多,看得他的奶嬤嬤眼角直抽!我的三阿哥啊,你今天是怎麼啦?居然在寧愨妃娘娘做出如此失禮的舉動!

  「三阿哥喜歡就多吃點吧!這些大多都是本宮親自動手做的,能得到三阿哥的喜好,本宮也很開心。」有人欣賞自己做的飯菜,寧罄非常驕傲。

  「啊?這些都是寧額娘自己做的嗎?」不可能吧!寧額娘怎麼說也是四妃之一啊,怎麼會親自到廚房那種骯髒的地方去的?

  「大部分是!有些是廚子幫忙做的。本宮一直很喜歡研究吃食的,只是身子不太好,廚房就不能常常進。但是,今天是本宮福全的生辰,本宮這個額娘怎麼著也得做些福全喜歡的,讓他高興一下。沒想到三阿哥居然也能喜歡,本宮就更開心了。」

  「謝謝額娘!額娘為兒子費心了!」正在全心奮戰在吃食第一線的福全聽到自己額娘說的話,馬上就回神了。

  「傻兒子,怎麼又說這種話呢?」

  這兩母子又習慣性地開始膩歪起來了。

  突然間,三阿哥非常羨慕二哥和自己額娘相處的情形--非常地溫馨,仿佛世界就只有他們彼此,其他人都是不存在的,那種氣場,不是刻意的,卻非常能夠反映出他們母子的感情是那麼地深厚,好得讓人嫉妒呢!

  三阿哥覺得自己的額娘佟貴妃雖然也對自己很好,但是自己的額娘因為生自己的時候出了岔子,其實身子有點問題,精力不大好。每天額娘有精神的時候都很忙碌,除了景仁宮的宮務,還有在後宮的種種佈局,甚少有時間跟自己相處。當額娘精神不好的時候,自己卻是不太好去妨礙她休息。

  「寧額娘跟二哥的感情真好!」三阿哥喃喃地說道。

  「傻孩子,你額娘跟你的感情就不好嗎?只是你額娘大概比較害羞吧!所以一般不會跟你這麼直白地說愛。你寧額娘我可能比較厚臉皮,所以才這樣子沒臉沒皮的跟你二哥膩歪的。」

  「是嗎?」三阿哥有點懷疑。

  「當然!要不三阿哥回去之後,跟佟貴妃姐姐說說,本宮相信佟貴妃姐姐也是非常愛三阿哥的!」寧罄繼續忽悠道。

  「……」


第46章

  紫禁城某宮側殿

  「烏雲,阿布(父親)快到京城了是吧?」廢后靜妃博爾濟吉特孟古青發完呆,回過神來,問了下從自己出嫁前就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婢女烏雲。

  「格格!王爺三天后就會抵達京城,奴婢已經確認過了。」烏雲是靜妃身邊唯一一個即使主子地位變動,依然緊跟在後的人。

  「烏雲,我想家了!我想我們的草原了!」孟古青喃喃地說道。

  「格格!奴婢也想草原了!格格很快就可以回到草原了,奴婢相信王爺一定可以達成格格的願望的。」烏雲看到自己主子這個樣子,眼淚都要留下來了。

  「是啊!我謀劃了這麼久的時間,把我自己打造成了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瘋子似的女人,在這個天底下最華麗的牢籠裡面生活了這麼多年,終於快要達成我的願望了。」孟古青說著說著,臉上出現瞭解脫的笑容,淚水卻源源不斷地從雙眼湧出。

  「格格~~~」此情此景,烏雲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自己的眼淚,也跟著自己的主子哭成了一團。

  作為陪伴孟古青長大,並且一路跟著孟古青從草原來到京城的烏雲,一直就知道自己的主子是極度不願意離開草原的。

  因為主子是在馬背上自由奔跑著長大的蒙古貴女。自從小時候跟著王爺到過皇宮來看自己的姑媽,無意中撞破了宮中的一些骯髒事後,主子就對後宮充滿了不喜。

  只是主子的太后姑姑和王爺阿布都希望自己的主子為了科爾沁的利益而成為皇帝的妻子,繼續延續科爾沁的輝煌。格格根本就無法反抗。

  天下人都以為皇后這個位置是多麼的風光,烏雲跟著自己的主子一路走來,看到過和經歷過的種種齷齪,最是明白紫禁城這個地方表面有多麼華麗,裡面就有多麼地骯髒。

  對於自己的主子來說,紫禁城只是一個可怖的牢籠啊!

  沒錯,孟古青從得知自己要到紫禁城這個鬼地方,作為皇后過自己的下半輩子之後,就開始謀劃著怎麼去擺脫這個牢籠了。

  在跟自己的阿布抗議無效之後,在老父的眼淚下,孟古青也曾經試圖讓自己去接受後半生被『禁錮』的命運。畢竟她在阿布身邊享盡榮華這麼多年,也該是自己盡責任的時候了。

  可惜,到了紫禁城之後,皇帝丈夫對自己明顯而根深蒂固的厭惡、太后姑姑表面慈和卻拿自己當槍使、並且利用自己緊抓後宮大權的事實打破了孟古青對紫禁城的最後幻想。

  孟古青其實是很聰明的女人。作為成吉思汗的後裔,她能被科爾沁的王公們選為皇后來培養,除了她是黃金血脈的後人之外,她本身頭腦就非常不錯的。

  在偷偷查看了各種自己原本不大喜歡的書籍之後,孟古青發現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都特別喜歡做標榜自己的深情、卻時時刻刻做著無情的事。而且,他們還有把自己不喜歡的妻子廢掉的『習慣』,例如先帝就把自己的嫡妻給廢掉,後來才有自己的姑奶奶哲哲上位的機會。【作者亂入:都是我瞎掰的,請不必考究!!!】

  於是,孟古青為了不要連累自己的家族,就決定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皇帝絕對無法忍耐的女人,在折磨皇帝報報仇的同時,在皇帝忍無可忍的時候,自己就可以脫身離開這個牢籠了。憑著自己阿布的地位和他對自己的愧疚,如果自己被廢,阿布肯定可以把自己撈出去。

  於是,原本還即使有點小驕傲,但是還是很正常的皇后,在後宮的繁華薰陶過後,漸漸地變得窮奢極侈起來了,而且性格愈發地暴烈,對著自己不合意的奴才,非罵即打,連皇帝身邊的人都沒有能夠得到特別的對待。無論是皇帝的咆哮還是太后的敲打警告,皇后娘娘一律無視,依然故我。

  漸漸地,皇帝把對皇后的一絲絲情分給用完了,太后娘娘也累了。只是孟古青的身份畢竟太深厚,一時間,皇帝即使有心也不能馬上就得償所願。

  當懷孕的皇貴妃來挑釁自己的時候,孟古青就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時機終於來臨了。果然,孟古青在御花園的瘋狂舉動終於讓皇帝下定了決心,堅定了廢后的做法。

  如今,新后已選定,自己也終於可以解脫了。她在被廢之後,就給自己的阿布送了信,說唯一的願望就是死後葬在草原上面。阿布卻快馬加鞭地派人送信,讓自己安心,還說要把自己接回草原去。

  …………

  順治十四年八月,太后娘娘的哥哥科爾沁卓禮克圖親王吳克善帶著自己的孫女兒瑙日布到達了京城。第二天,吳克善就進宮覲見了太后娘娘妹妹,並且兩人在慈寧宮談了很久。

  「哥哥…」看到明顯比上次見面衰老了很多的哥哥,太后娘娘有點心酸,更有點心虛。皇后侄女孟古青被廢肯定讓哥哥很不好過,自己沒有做到當初對哥哥的承諾。

  「…臣吳克善有一事相求,請太后娘娘成全!」靜默了一會,吳克善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跪在了太后妹妹的面前。

  「哥哥~~~你怎麼…快起來,哥哥!」看到哥哥居然跪在自己的前面,太后娘娘不鎮定了。蘇麻拉姑動作速度地來到吳克善跟前,就要扶起他。但是,吳克善執意跪著,蘇麻拉姑也無法,只能無奈地看著自己的主子。

  「你說吧!」太后娘娘見哥哥如此執著,也只能由他了。

  「臣想把小女孟古青帶回草原!」吳克善知道自己的要求比較強人所難,因此說完後,馬上就給自己的妹妹磕了幾個頭。

  慈寧宮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靜!!!

  「哥哥是在怪我沒有照顧好孟古青嗎?」最後,太后娘娘開口了。

  「是小女不肖,當不起皇后這麼尊貴的人物!」吳克善恭敬地說。

  「哥哥就非要如此說話嗎?」太后娘娘也想生氣了。

  「哎!當初孟古青就不願意離開草原的,是我這個阿布逼她的。前陣子,我接到孟古青的書信,說她對不起我和科爾沁對她的養育和栽培,她沒有提到要重回后位的事情,只是求我在她死後讓她可以葬在草原上面…語氣中居然有輕生之意,我的孟古青才二十出頭啊!」吳克善一個鐵錚錚的男子漢,說到這個地方,也實在是沒有忍住,老淚縱橫啊!

  「哥哥!是妹妹對不起你啊!」看到哥哥如此傷心,加上很多回憶的作用,太后娘娘也跟著落淚了。

  三天后,宮中傳出廢后靜妃身體抱恙,太醫院勉力醫治,無效。

  半個月後,廢后靜妃在紫禁城的某宮側殿溘然長逝。因為顧及到封后大典,而且廢后身份敏感,此次喪事沒有大辦,廢后就如此默默無聞地過完了自己曾經輝煌最後落寞的一生。

  廢后逝去的那天,一頂青衣小轎把孟古青悄悄地送出了紫禁城。得償所願的她透過紗窗回望著漸漸遠去的紅牆黃瓦,心底除了得到自由的由衷喜悅外,各種滋味也同時湧上了心頭。

  …………

  順治十四年九月,封后大典隆重舉行。

  大概是為了遮掩或者修復滿蒙因為之前廢后而出現的關係裂縫,這次的新后冊封禮儀比廢后當時的冊封禮儀還來得隆重和奢華。

  可惜,皇帝和皇貴妃明顯是心不在焉啊!

  為什麼?因為他們倆的心肝寶貝四阿哥昨晚又開始高燒不斷,聽說至今還沒有好呢!太醫可是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了。

  皇帝雖然暴怒,但是也沒法。人家太醫當初就說了,四阿哥天生身子骨差啊,本來就不好養活的。

  可是,即使再怎麼精心照顧,四阿哥還是小病連連的,這要是擱在一般人家,早就完蛋了。太醫們可是拼了老命,把太醫院的好東西幾乎都用光了,才讓四阿哥活過了半年的。

  但是,如今這情況,四阿哥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皇帝在新后大典如此一副愁眉苦臉的衰樣,太后娘娘雖然知道緣由,也表示理解皇帝兒子的拳拳父愛之心,但是她卻是不能原諒皇帝在新后大典擺出如此一副嘴臉。天下人都在看著呢!蒙古和大清的聯合是多麼地重要,皇帝居然在這種場合為了一個註定活不久的四阿哥做出如此表現,這不是打了新后的臉,打蒙古王公,特別是他們科爾沁的臉嗎?

  新后也是非常地不滿。

  瑙日布本來就是父母手中名副其實的瑰寶,雖然她跟別的蒙古女孩子相比,略顯安靜。但是,她也是個徹頭徹尾的蒙古貴女來的。

  之前,聽到自己的姑姑被廢,而自己成了繼后的人選。瑙日布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期待。

  害怕的是不知道自己在紫禁城的命運會如何,畢竟姑姑孟古青自己也是見過的,在她們這群蒙古貴女裡面,是非常出類拔萃的人物。而且,姑姑是太后娘娘的親侄女、皇帝的表姐,居然都會被廢掉,那麼自己真的可以坐穩后位嗎?

  期待的是自己以後就是整個帝國地位最高的女人了。這是多麼高的榮耀啊!瑙日布覺得天下的女人都不能抗拒如此強大的誘惑。因此,她非常地期待自己坐上后位的那一天。

  但是,美夢總是易碎的。

  這才是封后大典,皇帝居然就擺出這副嘴臉,他究竟是有多嫌棄自己,有多不歡迎她們蒙古的貴女啊?還是說皇帝對於他們科爾沁不滿嗎?皇后滿心猜測!

  但是,皇后絕對沒有想到,這些對於她來說,只是個開始而已,真正精彩而意想不到的生活還在後面呢!

  這不,封后大典一結束,皇帝就馬上拋下茫然不知所措的新后,跟皇貴妃趕往承乾宮去看顧四阿哥了。連太后娘娘那氣急敗壞的叫喚什麼的都沒有聽到。

  當晚,皇帝由始至終都沒有踏入新后的坤寧宮一步,也沒有找人來通知皇后自己有事什麼的。

  新后剛踏入紫禁城,就成了後宮的笑柄。


第47章

  帝后的新婚夜,皇帝因為四阿哥病重而留在了承乾宮,甚至忘記了通知皇后娘娘一聲。太后娘娘非常地憤怒,狠狠地『批評了』皇帝一番。不管皇帝本身的意願是怎麼樣的,皇帝這回倒是知道理虧了,沒有跟自己親媽對著幹。

  來參加封后大典的蒙古王公們還在呢!

  封后大典當天皇帝如此臉色已經很是讓很多蒙古王公心裡打鼓了,帝后的新婚夜皇帝更是沒有出現,還沒離開的蒙古王公們已經讓他們的王妃在太后娘娘跟前敲邊鼓了。

  太后娘娘雖然把一切都推到皇帝的一片愛子之心上面,但是心裡面對著皇貴妃和四阿哥卻是恨得牙癢癢的。

  如果說以前皇貴妃讓太后娘娘生氣和不滿是因為皇貴妃讓自己的兒子背上了不名譽的名聲,後來甚至還頂撞了自己,那時候,太后娘娘只是討厭皇貴妃的存在。

  但是,如今的皇貴妃和四阿哥卻是踩到太后娘娘的底線了。他們的存在,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先是讓皇帝廢了她們科爾沁來的皇后,現在居然差點就要動搖了皇帝的統治根基——滿蒙的聯盟。

  太后娘娘如今倒是不生氣了,因為在她的眼裡面,皇貴妃和四阿哥根本就是死人一樣的存在了。雖然不能馬上動手,但是太后娘娘已經下定決心要除掉他們了。

  因此,太后娘娘這回非常冷靜地跟皇帝傳達了蒙古王公的疑問——皇帝是否非常不滿蒙古各部,不能接受蒙古的皇后,滿蒙聯合是否要繼續。

  於是,皇帝『幡然醒悟』了。

  不僅鄭重地跟皇后娘娘道了不是,在接下來的時間還接連留宿坤寧宮半個月,用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安了蒙古王公的心。

  而新任的皇后娘娘走的路徑跟廢后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走的溫婉柔和路線,雖然比不上皇貴妃的軟,但是卻是比其他的蒙古貴女要好上了不少。

  因此,表面上,皇帝對著新皇后還是滿意的,兩人很是蜜裡調油了一段時間。

  順治十四年年底的除夕家宴,是新任皇后娘娘主持的第一次大型宮宴。太后娘娘為了給自己娘家的這個侄孫女做臉子,很是放了一回權利,還順便敲打了下面不安分的人。

  初掌大權的皇后娘娘志得意滿,很是有要在後宮開拓一番『事業』的決心。她費盡心思地把想把這回的家宴弄得盡善盡美的。

  但是,她控制了宴會的美滿開頭,卻沒有能夠掌控住宴會的發展。

  大家吃了幾口,庶妃陳氏就作嘔吐狀,然後還以非常優美的姿態在眾人面前昏倒了。

  太醫飛速地趕來了,正如大家所想的,庶妃陳氏換上了龍裔。

  大過年的,這麼喜慶的日子出了這麼件喜事,皇帝龍顏大悅,和太后娘娘一同大聲叫賞。

  皇后娘娘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詫異的表情和眼睛裡面一閃而過的不喜,換上歡歡喜喜的表情跟皇帝和太后娘娘祝賀起來。

  這歡樂的氣氛也沒有維持多久,承乾宮的大宮女就飛奔而至,四阿哥病危!太醫說是過不了這個晚上了。皇帝和皇貴妃馬上就蒙了!

  雖然早就知道四阿哥活不久,但是聽到這個時刻的來臨,皇帝這個大男人也有點一時間無法接受的感覺。他一聲不吭的,拉著皇貴妃再一次把所有人拋在腦後,往承乾宮飛奔而去。

  出席家宴就在這麼詭異的氣氛中無聲地消散了。

  寧罄拉著自己的福全迅速地回到了咸福宮。

  綠衣她們可是早就收到消息,知道庶妃陳氏打算今天要來做這麼一齣戲的,四阿哥病危也在意料之中。寧罄想著家宴也沒有什麼好吃的,早早就吩咐好咸福宮的小廚房給準備了不少的好東西。這不,大冷天的,在外面『奔波勞碌』了一番,寧罄和福全都餓極了。幸好早有準備,咸福宮的人都美美地吃上了一頓豐盛而美味的年夜飯。

  …………

  第二天,睡得飽飽的寧罄懷著美好而滿足的心情從睡夢中醒過來。給兒子和自己做了一頓比平常更誘人的早餐後,寧罄重新梳洗了一下。剛剛收拾完畢,寶貝兒子福全就過來了。

  大年初一的,寧罄按照自己以往的習慣,早早就準備好一個大大的紅包,給自己的寶貝兒子做壓歲錢。

  果然,福全一進門口,就開口迫不及待地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可愛的小嘴不斷地突出吉祥如意的話,跟自己的親媽討紅包呢!直把寧罄逗得笑聲連連的。

  寧罄也不吊兒子的胃口,大大方方地從掏出自己準備好的紅包。兩母子膩歪了一會,寧罄還非常大方地讓綠衣給咸福宮每個人都發了大紅包。而且根據去年的表現,咸福宮很多人還得了些精緻的賞賜呢!值錢不值錢倒是另說,關鍵是這東西本來就是皇上和太后等人賞賜給自己主子寧愨妃娘娘的,都是內造的好東西啊,得一個就夠他們這些人長臉的了。暗地裡,跟寧罄簽了主僕契約符的人還另外得了一分寧罄特意剩出來的靈水,這東西可是對他們的內力增長和身體都有著妙不可言的好處啊!

  於是,這個大年初一,咸福宮的人都表示過得非常地美好和開心。

  等寧罄和福全用完了早飯,綠衣卻帶來了一個不怎麼令人開心的消息——四阿哥在昨晚丑時(淩晨2點到4點)的時候離開了。

  雖然是意料之中,可是大年初一聽到這個消息,寧罄和福全還是覺得很不爽。

  不是她們母子冷血!

  先不說皇貴妃一直以來對寧罄母子做的那些『好』事【寧罄從來就沒有掩飾過,早早就跟福全都說過了,就怕福全對皇貴妃那種貌似弱不禁風的人沒有戒心,然後受到什麼致命的傷害。】,那可都是要命的事情哦!足夠寧罄和皇貴妃成為死敵的了。

  單單說四阿哥吧!

  對福全來說,四阿哥就是個佔據了他跟三阿哥父愛的存在。雖然自己的額娘給自己分析過,自己也想明白了皇阿瑪的愛不是自己應該嚮往和追求的東西。但是,一想到四阿哥可以輕鬆地得到了自己曾經很嚮往卻不可能擁有的東西,福全覺得自己很難去喜歡四阿哥。

  再者,寧罄和福全都通過咸福宮這些年織出來的後果情報網絡發現了太妃對皇貴妃做過的某些事,甚至偶然得知了四阿哥的來歷。他們早就知道四阿哥是不可能長大的。

  同時,他們都明白在後宮這個地方,同情心什麼的是最要不得的,兩母子可都是親身吃過虧的。別的就算了,如今他們母子在後宮相互扶持著掙扎求存,怎麼可能再讓同情心這種很可能會傷害到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沒用情感有機會佔據他們的腦子,影響他們的思維呢?

  綜上所述,寧罄和福全對於四阿哥的死可是半點傷心什麼的都是沒有的,只是覺得在這個跟自己兒子(額娘)過得原本幸福美滿的好日子居然被破壞了罷了。

  而且,寧罄還擔心皇貴妃因為沒有了那個讓她對未來充滿念想的兒子,會不會失心瘋,然後做出什麼意料之外並且無法控制的事情來。

  …………

  承乾宮

  不得不說,寧罄如今也算是瞭解自己的敵人皇貴妃了。

  昨晚,皇帝和皇貴妃匆匆從舉辦宮宴的大殿回到承乾宮的時候,四阿哥已經陷入了昏迷,挨到丑時的時候,最後還是去了。

  皇貴妃一直抱著四阿哥,發現四阿哥沒了呼吸之後,皇貴妃馬上就受不住暈倒過去了。

  從噩夢中醒來的皇貴妃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的兒子真的是去了,心裡那個痛啊!!!連眼淚都不會流了,整個人顯得癡癡呆呆的,可把承乾宮人嚇得魂都飛了呢!

  四阿哥剛剛才去了,皇帝昨晚在皇貴妃昏倒之後,已經承乾宮大發雷霆了一次,好些個伺候的奴才都當場就遭了殃。

  之前皇帝離開的時候可是說過要好好照顧皇貴妃的!如果皇貴妃再出事,承乾宮的人都別想有什麼活路了。於是,大家都在想折,希望皇貴妃可以平安度過這個劫。

  這不,平時最得皇貴妃心意的喜鸞被推出來安慰皇貴妃了。

  「娘娘!娘娘!您可不要想不開啊!四阿哥是個孝順的孩子,看到娘娘這個樣子,肯定會走得不安心的!娘娘這麼愛四阿哥,這麼捨得讓四阿哥傷心呢?」喜鸞雙目含淚,語帶哽咽地開始安慰起自己的主子來了。

  「四阿哥會傷心?會捨不得離開嗎?」皇貴妃聽到四阿哥幾個字,終於是有點反應了。

  「當然啦!皇上不是都在說四阿哥是個孝順的孩子嗎?」喜鸞馬上再接再厲。

  「四阿哥?我的兒啊!你會捨不得額娘嗎?那你怎麼這麼狠心地拋下額娘啊?沒有你,額娘怎麼活啊?我的四阿哥啊~~~」想起自己兒子的點點滴滴,皇貴妃終於嚎啕大哭起來了。

  「娘娘~~~」喜鸞跟著自己的主子,也大哭起來了。

  過了好一會,皇貴妃終於苦累了,倒在床上無意識地流著眼淚。

  「娘娘!大悲傷身啊!娘娘!您要好好保重身子啊!」喜鸞哭了一會,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責任,馬上繼續安慰皇貴妃。

  「…那又怎麼樣?傷了就傷了…」皇貴妃喃喃地說道。

  「娘娘,你這樣子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四阿哥那麼孝順的孩子,看到娘娘這樣子,不是得傷心得狠嗎?其他宮裡的娘娘們如果知道主子如今如此模樣,不知道會有多開心呢!」喜鸞為了刺激皇貴妃的生存欲望,什麼話都說出來了。

  「其他宮的人?」皇貴妃無意識地問道。

  「其他宮的娘娘們啊!像佟貴妃娘娘,恭靖妃娘娘,端順妃娘娘,寧愨妃娘娘她們啊!娘娘您看,四阿哥生下來就這麼弱了,可是,用心照看的話,肯定能長大的。當初寧愨妃娘娘的二阿哥不也是很虛弱的嗎?這麼二阿哥就長大了呢?咱們的四阿哥就夭折了呢?該不會是…」

  「對!這麼寧愨妃的二阿哥就長大了呢?怎麼我的四阿哥就沒了呢?該不會是二阿哥搶走了我的四阿哥的福氣吧?還有三阿哥!怎麼他也長大了呢?一定是他們害死了我的四阿哥!一定是!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一定不會!」

  皇貴妃在絕望的時候,瘋狂地想找到發洩的管道,把四阿哥的夭折算在了二阿哥和三阿哥的頭上,利用仇恨支撐起自己。


第48章

  四阿哥夭折了,順治帝也非常地傷心。對於這個出生前就期盼非常,出生後幾乎每天都在時時關注的兒子,順治帝是下足了真感情的。如今四阿哥的逝去,就跟在他的心挖走一塊肉一樣,那個痛啊!

  可惜,無論皇帝和皇貴妃如何哀痛,都無法讓四阿哥起死回生了。

  順治帝在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就下令追封他的四阿哥為和碩榮親王,還下令為他修建了高規模的園寢,聊表自己的愛子之心。

  …………

  紫禁城內的某廢置宮殿

  十幾個太監、嬤嬤和宮女對著主位上的好些被擦得乾乾淨淨的牌位誠心叩拜著!被放置在最前面的牌位上的赫然是明朝亡國之君崇禎帝朱由檢。

  再看看跪拜的人,居然都是各宮的管事人物,有些還是主子跟前得用的人物呢!而且,細看之下,東西六宮的人基本都有,連慈寧宮和乾清宮也不例外。

  「皇貴妃那邊如何了?」一個老太監開口了,居然是貴太妃宮裡的總管太監之一的蘇公公。

  「喜鸞那妮子還是挺機靈的,昨晚傳了消息,說皇貴妃已經在她的引導下恨上了其他的幾個阿哥,雖然如今還沒有下手,但是喜鸞會一直加深她的仇恨,而且會在適當的機會幫上幾下的!」一位嬤嬤志得滿滿地開了口,她是翊坤宮的管事嬤嬤陳嬤嬤,也是淑嬪身邊很是說得上話的人。

  「是個機靈的孩子!」蘇公公高興地讚賞道!「我們還不知道你的手段嗎?你的女兒當然也是個好的!」

  「景仁宮那邊有進展嗎?」蘇公公接著問道。

  「佟貴妃的戒心很重,她自己身邊和三阿哥身邊放的全是佟家在外面送進來的人,我們很難下手。但是,佟貴妃身邊的桂嬤嬤還是比較好對付的。我女兒小蓮如今已經借著她的光,到了三阿哥身邊當了一個三等宮女了,過些時候應該可以派上用場的了。」接話的赫然是桂嬤嬤的好『姐妹』,景仁宮的一位教習嬤嬤李嬤嬤,平日最是仁善慈和的!

  「太好了!弄了幾年,終於還是進去了一個人了。讓你女兒別輕舉妄動,好好呆著,到時候一擊必殺就是了。」蘇公公吩咐道。

  「知道了。我早就跟小蓮說過好些遍了!」

  「你也是個妥貼的人!我們當然不用擔心,只是事關重大,白囑咐幾句罷了!」

  「坤寧宮怎麼樣?新來的皇后如何?」蘇公公掉過頭來問了一下旁邊的一個公公。

  「借著之前廢后的風波和調動,坤寧宮早就在我們的掌控之下了。雖然新后如今只是信任自己帶來的嬤嬤,但是她們剛剛到紫禁城來,人生地不熟的,辦事的話還不是得靠我們。而且蒙古那邊的人都是比較好對付的!我們已經跟新后的奶嬤嬤搭上話了,應該很快就可以進去一個人的了。」回話的公公如今是坤寧宮的太監總管張公公。

  「很不錯,但是也不能太過於小看蒙古女人。你看那個蒙古出身的太后娘娘的手段就知道了。」蘇公公謹慎地說。「對了,慈寧宮那邊的勢力清查得怎麼樣?」

  「已經有頭緒了!如果不是佟貴妃當初在後宮那個佈置,我們都還不知道太后娘娘原來如此深藏不露呢!」這次說話的是慈寧宮的大宮女。

  「能在後宮沉浸多年,最後當上太后的女人怎麼可能這麼簡單。」蘇公公感歎道。「你們在慈寧宮的人要千萬小心,別露了風聲,孝莊太后敏銳著呢!」

  「只可惜上次那麼好的機會,那一刀竟然就沒有刺中她,反而讓寧愨妃給生受了!」這回是長春宮的梁嬤嬤,最近很得端順妃的信任。

  「對啊!上次我們損失了那麼多的人,居然就沒有成事!如今就更得小心了。」蘇公公一臉痛心地說道,「說到寧愨妃,咸福宮那邊怎麼樣?二阿哥身邊的人安排好了嗎?」

  「還沒有!我們的人雖然說進了咸福宮,但是幾年了還是在咸福宮的最外面做些灑掃什麼的。寧愨妃雖然看著是不爭不搶的人,但是咸福宮卻是經營得很好的,比佟貴妃防得還要嚴密呢!」回話的居然是咸福宮的一個小管事歐公公。

  「哦?再怎麼好也有漏洞的吧?」這天底下再怎麼精明的人都是有弱點的,看孝莊太后的慈寧宮他們不是一樣收買了不少人嗎?寧愨妃怎麼跟太后比?

  「我們目前還沒有找到!也不知道寧愨妃是怎麼選人伺候的,她放在自己和二阿哥身邊的人都是非常忠心的,根本就沒法收買,油鹽不進的。而且我們的人曾經煽動其他宮的主子給咸福宮放些釘子,沒想到寧愨妃卻是絕大部分都沒有用,都給放到偏遠位置養著罷了。用了的那幾個居然之後就全部反水了,比中邪了還忠心於寧愨妃。而且更見鬼的是寧愨妃居然還真的做到了給他們的保證,把他們原本的後顧之憂都個解決了。真真是好手段的很!」歐公公也覺得寧愨妃和咸福宮高層的人非常地詭異,但是一直沒有能夠打探到什麼,所以也說不清楚。

  「你們沒有派人查探寧愨妃身邊的人嗎?他們肯定都有家人在外面的!從這些人入手也是可以的!」

  「我們去晚了!剛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怎麼注意寧愨妃的,更何況是她身邊的人。等我們想要除掉二阿哥,才發現咸福宮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居然讓寧愨妃一聲不吭地給經營起來了。後來我們就想著用以前的老招數,從她身邊的那些心腹什麼的家人入手。可是當我們在宮外的人去辦事的時候,發現那些人都搬走了,大多都不知所蹤了,能找到的現在都在寧愨妃的娘家那邊。我們不是不想動手,但是一動肯定是打草驚蛇的。那即使是成了也沒有用啊!」歐公公哀歎道。

  「沒想到寧愨妃不聲不響的,居然這麼難啃!你們繼續安排人手去嘗試,如果真的不行就用毒,二阿哥身邊的幾個小太監,再怎麼忠心都是有限的。」蘇公公這回倒是下狠心了!

  「明白了!這幾天就讓人試下!」歐公公早就想用這個法子了,但是高品質的毒物都是由蘇公公身邊的人掌控著的,這東西可不是大白菜啊,難弄得很,也不是想要就有的,而且還容易出問題,所以蘇公公一向很小心的。

  「其他宮妃呢?有什麼異常的沒有?最近後宮的女人不是很閒嗎?讓他們儘快動起來。她們老是這麼安靜的話,對於我們的計畫很不利!讓他們鬥得狠一點,我們才好渾水摸魚啊!」蘇公公老謀深算地問道。

  「知道了!」在場的人都應了。

  「陳氏,讓喜鸞好好地引導一下皇貴妃。不是說愛新覺羅氏代代有情癡嗎?看下韃子皇帝是否也是個情癡。如果是的話,反正皇貴妃的日子也差不多了,到時候就讓韃子皇帝跟著去好了。」蘇公公特意叮囑了李嬤嬤一番。

  「二阿哥、三阿哥最好是可以除掉,這樣的話韃子皇帝就連個繼承人都沒有了。即使是沒有能夠除掉,他們的年紀也不足以坐得穩那個位置。韃子上層必定會大地震一番的。如此,我們大明在江南的義士就有機會可以光復我們漢人的大好河山了。」說到這裡,蘇公公就激動得不得了,那精神亢奮的程度根本就跟瘋子一樣了,其他人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

  …………

  承乾宮

  「主子,東西已經到手了。」喜鸞滿臉喜色地對滿臉蒼白的皇貴妃說道!

  「真的嗎?」聽到喜鸞的話,皇貴妃的眼睛突然一亮。「喜鸞,你的表哥可靠嗎?東西真是能用嗎?」

  「主子,放心吧!奴婢的表哥小時候受過奴婢的救命之恩,肯定不會出賣奴婢的。而且主子給表哥的錢也夠多了。表哥就是為了主子的賞賜,也會盡心辦這事的。」喜鸞自信滿滿地保證道。

  「幸好有你啊!喜鸞!否則本宮真的是沒辦法了。可恨本宮那軟弱的兄弟,居然不肯幫本宮弄這麼些簡單的東西,推三推四的,不就是怕死嗎?可是他們當初靠著本宮風光的時候,怎麼又不說本宮是個出嫁女呢?肯定是本宮阿瑪那個好福晉從中作梗,壞了本宮的好事。等本宮登上后位之後,要怎麼收拾她!」一想到娘家人的推脫,皇貴妃就非常地生氣。

  可是,她也不想想她讓家人把那中不乾淨的東西弄進宮裡面,如果事發,董鄂氏一族就會跟著完蛋了,她娘家的人都不是蠢的,怎麼可能幫忙。

  「主子,別生氣了。現在東西到手了。我們儘快想辦法送到二阿哥和三阿哥那邊吧!」

  「你說得對!三阿哥那邊我們不是插了個人進去嗎?」

  「對!小蓮是個可用的。只是,二阿哥那邊?」

  「沒想到寧愨妃倒是個厲害的。只是,我們不是可以從三阿哥那邊下手嗎?本宮可是聽說二阿哥和三阿哥常常在一起玩耍的嗎?只要三阿哥中招了,二阿哥跟著三阿哥在一起久了,肯定逃不過的。」

  「主子英明!」這回喜鸞倒是真心讚歎了。沒想到她們這些人想盡辦法都沒有能夠接近二阿哥,皇貴妃倒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啊!到時候讓已經著了道的三阿哥親手給二阿哥送上一些吃食什麼的,不就是保險了嗎?

  …………

  「主子!喜鸞的事情辦成了!」木嬤嬤滿臉喜色地回報了自己的主子。

  「真的嗎?你好好地講講!」貴太妃一聽到自己期盼已久的事情成了,心裡那個開心啊!!!

  「前陣子那個孽種四阿哥不是去了嗎?那個狐媚子很是失魂落魄了一陣子,喜鸞就借機讓她仇視其他還活著的阿哥。主子你是知道那個狐媚子的,最是喜歡遷怒別人的。喜鸞話都沒有說完,那個狐媚子自己就恨上了二阿哥和三阿哥了!然後,她就找自己娘家的兄弟要那些髒東西。可是董鄂氏的人也不是蠢的,哪裡就敢給她這些。還是喜鸞借了咱們的人手帶來進來。現在已經送到了三阿哥那裡了。」

  「嗯!這事喜鸞辦得好!」

  「只是二阿哥那邊寧愨妃防得很嚴,沒法送進去。三阿哥身邊也只是找到一個能用的人罷了。喜鸞說三阿哥跟二阿哥常常在一起玩兒,如果三阿哥那邊著了道,二阿哥就逃不掉了!」

  「也是!我們在景仁宮不是還有人嗎?讓他們送送三阿哥就好了!」

  「好!奴婢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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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主子,二阿哥身邊的小李子有事情要回報。」某天深夜,寧罄正沉浸在周公的溫暖懷抱的時候,綠衣搖醒了她!

  寧罄知道這個時候能找來的人必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馬上灌了自己一口靈水,清醒過來,然後一骨碌地爬起來接見小李子。

  「虛禮什麼的就免了,有事就快說吧!」寧罄知道事關重大,也不讓小李子行禮,直接進入主題。

  「主子,奴才前兩天被人下毒了!奴才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中的毒。昨天晚上有人找奴才接頭,用了不知道什麼手段證明奴才是真的中毒了,然後威脅奴才出賣二阿哥。奴才就是死了也不能做這種事啊!但是也不敢馬上就拒絕,奴才怕他們狗急跳牆啊!就假意答應了他們。傍晚的時候,他們給奴才送來了這東西,讓奴才找機會夾在二阿哥的衣服或者被子裡面。」小李子快速地交代完自己要說的話,雙手把東西奉上!

  蘇公公他們卻是倒楣的,畢竟也不可能猜到寧愨妃居然是個有來歷的。這小李子可是跟寧罄簽了主僕契約符的,要不寧罄也不放心把他放到自己兒子的身邊。他就是死了,也不可能會違背寧罄的意思或者做出任何危害寧罄母子的事情的。

  只是小李子也是個機靈的人,知道這事肯定背後有人。而且能用到下毒這個招數的話,表示那些人已經是沒有其他辦法了,畢竟他們咸福宮真的是被主子守得挺嚴密的。

  為了不要打草驚蛇,小李子只要將計就計了。只是沒想到那幕後的人這麼地迫不及待,居然這麼快就要自己出手去害自己的小主子。小李子感覺這次的事情非常地不妙,只好在深夜的時候悄悄地到主子那邊去稟報了!

  「綠衣,你馬上去看下我的福全,帶上這些水去,把福全喚醒,讓他喝下!王嬤嬤,你帶小李子到旁邊的小房間看下他中的是什麼毒!鄧嬤嬤,你去看下那些人給小李子的是什麼東西!」

  聽到有人居然要害自己的孩子,寧罄的第一反應就是怒火攻心。但是,幾年的後宮生活畢竟讓她成長了不少。她很快就回過神來,下了一連串的命令。

  「主子,那髒東西應該是天花的毒痂!」鄧嬤嬤一打開那包著東西,馬上就認出那東西。畢竟滿族王公最是懼怕天花這東西,而且鄧嬤嬤也曾經在因緣際會之下,有機會見過此物。

  「什麼?天花!」寧罄雖然不是清朝的土著,但是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也知道這東西對於滿族皇族的巨大殺傷力的。

  這下子,寧罄真真是恨上了幕後的黑手了。如果不是自己有靈水,如果不是自己底牌多,如果自己不是防得那麼嚴密,那麼她的福全不就是危險了嗎?

  女子為母則強!寧罄這回卻是非要把幕後的人給挖出來,然後堅決消滅掉。凡是對著自己的孩子有窺視之心的人,寧罄都不能忍受。

  沒一會,王嬤嬤也帶著小李子從旁邊的小房間出來了。

  「主子!小李子身上的毒是一種前朝宮廷的秘藥,服毒的人會每隔一段時間就劇痛無比,沒有解藥,只有緩解痛楚的藥物,只是那藥物只能讓毒性加深,根本不能解毒。中毒的人即使知道無藥可解,但是毒發時候的痛楚實在是很多大男人都熬不住,只好受下毒者的操控,直至最後身體承受不住而毒發身死。」

  王嬤嬤的父親曾經是前朝的神醫,作為獨女的她繼承了父親的衣缽,一身的醫術和見識是多弼當初看重她的原因。自從跟寧罄簽了主僕契約符之後,更是對寧罄毫無保留,讓寧罄驚喜連連,大呼撿到了寶。

  「好狠毒!」寧罄感歎道!「小李子放心,你主子我可能沒有什麼大本事,但是這毒倒是可以解的。」

  「主子的本事奴才可是見識過的!奴才也不怕那些個牛鬼蛇神,這輩子能夠遇上主子和二阿哥奴才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小李子出身貧寒,而且生母早死,父親續娶,繼母惡毒,要不然不會早早就被賣進宮裡當太監。

  當初剛剛進宮的時候,因為什麼都不懂,他還受過很多的委屈和苦難。

  但是,當他被主子選中,下了主僕契約符之後,小李子就過上了這輩子最幸福的日子。不僅不用再動輒得咎,挨餓挨打,差事做好了還能得很多的賞賜,而且主子還讓他們學了催眠術和武功。

  寧愨妃和二阿哥對於小李子來說,就是恩同再造的恩人,雖然他自覺位卑力弱,但是像今天這樣子的情況,他是真的願意為二阿哥和自己的主子付出生命,雖死而無悔的!

  「行了!先喝下這水吧!應該可以解毒的。即使不能,你主子我也會找人給你解的!」寧罄又拿讓人拿了個杯子裝了靈水給小李子解毒。

  「謝主子恩賜!」熱淚盈眶的小李子激動得無法自已了。

  「好了!小李子先跟我們說說跟你接頭的人都是哪些?我們得儘快捉到幕後的黑手。這事如果不能早點解決,我寢食難安!」等小李子喝完了靈水,寧罄馬上繼續追查此次事件。

  「是咱們咸福宮的一個灑掃的小太監,奴才已經用催眠術問過他了,他說是歐公公讓他去找奴才的。」小李子早有準備了。

  「歐公公?」誰啊?寧罄向來只記得自己近身的人的,至於在週邊灑掃什麼的那些人,寧罄可沒什麼精力來一一瞭解,畢竟他們也不能靠近自己和福全。

  「是咱們咸福宮灑掃太監的一個小管事。」王嬤嬤平時在咸福宮就是管人事的,整個咸福宮的人她都是知道的。

  「桔衣,你趁著天還沒有亮,趕緊帶上淡夏和濃夏去探探整個歐公公的底。用上點精神力,只要我們要的東西能到手,歐公公即使是瘋了,我也不計較。」

  桔衣幾個一開始就是跟在寧罄身邊的宮女,在寧罄身邊最久,不管是武藝和催眠術都得到過寧罄的不少提點,後來寧罄還給他們教了精神力的用法。

  只是一般人很難承受這種精神上的打擊,寧罄一般不許手下人隨便濫用,畢竟後宮裡面如果常常出現些個瘋子的話,肯定會引起Boss們的注意的。

  如今自己的逆鱗被觸及,寧罄也就無所顧忌了,讓桔衣等人放開手去辦事就好了。

  「鄧嬤嬤,讓我們的人查探一下,我要知道後宮裡面,哪些人參與了這件事,這次的事沒完!我一定要整得他們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桔衣和鄧嬤嬤才領命而去,沒想到綠衣卻是抱著二阿哥沖進了寧罄的寢宮!後面跟了很多二阿哥身邊的伺候的人。

  「主子,二阿哥發熱了!」綠衣眼睛通紅地哽咽道。

  「什麼?」寧罄一聽到自己的寶貝居然出事了,猛地一下站起來,卻發現自己全身無力,幾乎就要栽倒在地上了,幸虧身邊的王嬤嬤和紅衣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主子!要撐住啊!二阿哥還要靠主子呢!」王嬤嬤忙說。

  「對!我不能倒下!我的福全還要靠我來保護呢!」寧罄像是在回答王嬤嬤,也像是在跟自己說一樣。

  「綠衣,把福全放到我的床上,紅衣,扶我過去。王嬤嬤,給我看下福全是怎麼回事!」

  「主子,二阿哥應該是著了道,很有可能是天花。」王嬤嬤仔細查看之後,雖然不可置信,還是回了自己的主子。

  「綠衣,剛剛的水給二阿哥喝了嗎?」

  「主子,奴婢到二阿哥寢室的時候,二阿哥已經昏迷了,水喂不進去。」綠衣畢竟歷練太少了,有突然發現自己的小主子昏迷不醒,馬上就亂了陣腳。

  「行了,我來吧。」

  寧罄喚出玉淨瓶,自己先灌了幾口水,然後試著喚醒自己的寶貝兒子,但是福全此時卻是陷入了昏迷,沒有回應自己親媽的叫喚。

  無可奈何之下,寧罄只好自己含了一口靈水,然後用嘴渡給自己的兒子。

  「主子!不要!二阿哥這得的是天花啊!」王嬤嬤馬上制止了寧罄。

  「嬤嬤!福全就是我的命啊!有靈水在,我和福全都會沒事的。如果福全出了什麼事,我也活不成了!」寧罄睜開王嬤嬤的手,接著喂兒子和靈水。

  「主子一片慈心,老天爺一定會感受到的。福全阿哥也個孝順的好孩子,肯定會撐住的。」王嬤嬤無法,只能向老天爺求救了。

  剛剛開始的時候,福全總是沒有把水咽下去。但是,寧罄也不氣餒,一次次的喂,漸漸地還真的有好些水進了福全的肚子,並且飛快地發生作用,大半個時辰之後,福全總算是悠悠轉醒了。

  「…額…娘…」從沉睡中醒過來的福全覺得渾身難受而且不自在。

  看到守在自己床前的額娘紅紅的眼睛,福全急了。他在夢中的時候就隱隱約約聽到額娘在叫自己了,只是他實在是困得慌,所以反應不過來。如今看到自己額娘這麼憔悴的樣子,還以為是自己太貪睡,嚇到了自己的額娘,心裡那個愧疚啊!

  福全是有心想要跟額娘說聲自己已經沒事了,想讓額娘去休息。但是,突然發現自己全身無力,而且喉嚨也發不出什麼聲音,這才發現自己可能是出問題了。

  「我的福全啊~~~」寧罄聽到兒子的聲音,發現兒子終於醒過來了,一時間沒有忍住,放聲大哭起來了。

  看到二阿哥醒過來了,咸福宮的人都鬆了一口氣。但是,隨之而崩潰大哭的主子卻是又讓他們茫然無措起來了。

  「主子,如今可不是哭的時候啊!趁著阿哥醒來了,主子趕緊讓阿哥吃點東西,然後服藥才好啊!」

  王嬤嬤畢竟是個見慣大場面的,很快就鎮定下來,然後指揮下面的人該幹嘛幹嘛,還及時勸慰自己的主子,正事要緊啊!!!

  「嬤嬤說得對!玄衣!剛剛讓你做的粥呢?好了嗎?」

  剛剛福全還在昏迷的時候,王嬤嬤就已經準備好需要的藥物,還提醒了寧罄福全醒來的時候最好是吃點東西才吃藥比較好。寧罄雖然有心想自己去煎藥或者做吃的,但是又實在是掛心兒子,最後,只好拿出靈水讓自己身邊的玄衣親自動手煎藥和煮粥。

  「已經好了,奴婢現在就端進來!」

  「來,福全,額娘先喂你喝點粥,待會喝了藥,福全就好好睡一覺,額娘一定不會讓福全有事的,福全相信額娘嗎?」即使知道靈水的神奇作用,但是事關自己的兒子,寧罄還是覺得難熬!

  「…相…信…」二阿哥勉力地撐起一個笑容,想讓自己的親媽放心點。

  「好!額娘知道福全因為生病了,可能會覺得很難受,但是福全一定要堅持下去好嗎?」

  「…好~…」


第50章

  喝完了藥,已經精疲力盡的福全雖然想勉力安慰自己的親媽,最後熬不住還是睡過去了。

  「鄧嬤嬤和桔衣回來了嗎?」寧罄給兒子壓了下被子,低聲地問了下王嬤嬤。

  「已經回來了,因為有重大發現,所以他們才弄了這麼久,沒想到咱們的二阿哥出事了,剛剛也不敢打擾主子。」王嬤嬤也非常有眼色地壓低了聲音。

  「讓她們進來吧!就在這裡說吧。讓她們聲音小點就好了。」寧罄想都沒想就說道,這個時候,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想離開兒子身邊的。

  「奴婢這就去叫她們!」王嬤嬤知道主子是主意已決,也不多說什麼。

  沒一會,鄧嬤嬤和桔衣就一臉凝重地進來了。剛剛她們把自己得到的消息都交換了一下,發現這次的事件根本就是個連起來的陰謀。這個關鍵的時候,二阿哥偏偏又著了別人的道而病倒了,主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撐住。因此,她們都非常地憂心。

  「鄧嬤嬤你先說!這宮裡面誰都參與了這件事?」寧罄非常急切地想知道究竟都有誰是幕後的黑手。

  「天花的事情是皇貴妃動的手,懿靖貴太妃推波助瀾的。但是,剛剛奴婢跟桔衣交換過消息,發現其實背後還有別的推手在。」鄧嬤嬤提醒了主子兩件事的關聯之處。

  「哦?桔衣有什麼發現?」沒想到除了後宮,居然還有別的勢力在插手自己兒子的事情。

  「主子,驚天秘聞啊!那歐公公竟然是前朝餘孽,他們有很多的同黨,現在都潛伏到各宮裡面,伺機挑動後宮鬥爭,然後渾水摸魚。上次主子早產重傷也是他們策劃謀害皇帝而造成的。」桔衣不同於寧罄,她可是清朝土著,對於皇室的威嚴和朝廷對亂黨的株連都是具有深深的敬畏的。猛然間發現自己身邊居然有這麼多的亂黨,而且還潛伏在後宮裡面,桔衣回報消息的時候,聲音都是顫抖的。

  「這次是怎麼回事?宮裡面居然有前朝餘孽?上次宮宴的刺殺事件不是說亂黨是從外面混進來的嗎?而且宮裡面太后、皇后和皇帝都在啊,他們怎麼就找上我們咸福宮了?」寧罄這下也是被嚇到了。

  「他們的主要頭領是貴太妃宮裡的蘇公公,據說以前是前朝亡國之君崇禎帝身邊的小太監,這麼多年,一直潛伏在紫禁城裡面。這回,他們通過佟貴妃、貴太妃的手,給皇貴妃吃了前朝的宮廷生子秘方,就是我們之前聽到的那個藥。」

  「那藥不是佟貴妃找來的嗎?怎麼是他們在背後搞的鬼?」那些人居然這麼早就開始佈局了,那麼佟貴妃是順水推舟還是別當成了棋子而不知道。

  「佟貴妃也不知道提供藥物的人是誰,當初蘇公公他們就是想借著佟貴妃的手去攪動後宮這攤水。如今皇貴妃的四阿哥早夭,他們居然讓皇貴妃認定是咱們是二阿哥和佟貴妃的三阿哥搶走了四阿哥的福氣,所以皇貴妃才會出手謀害咱們的二阿哥的。」這麼荒謬的事情都能捏造出來,可見那些人是無路可走了。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皇貴妃居然會相信這種事。

  「可是我的二阿哥被我守得如此嚴密,他們是怎麼得手的?」寧罄對於自己的佈置什麼的都是非常自信的,畢竟黑白無常給的主僕契約符肯定不可能出問題的。自己放在兒子身邊的人,即使是二等的宮女太監也是簽了符的,連異動都不可能瞞過自己,怎麼居然就讓自己的兒子著了道了呢?

  「是通過三阿哥的手成事的。」鄧嬤嬤補充道。

  「沒錯!雖然佟貴妃對三阿哥那邊也圍得很嚴密,但是畢竟不如我們咸福宮來得安全。蘇公公的人跟佟貴妃身邊的桂嬤嬤搭上了線,然後把人插到了三阿哥身邊。他們先讓三阿哥著了道,然後誘騙三阿哥以什麼兄弟應該友愛為藉口,讓三阿哥給咱們的二阿哥親手餵了吃食。因著那東西三阿哥已經吃了半口,二阿哥就不好拒絕了。沒想到居然就著了道!」大家都只是想著要在咸福宮防守,但是卻無法對二阿哥接觸的所有人防備。

  「果然是好計策啊!」寧罄怒極反笑,「找找看是誰想的好主意,小心先不要弄死他/她,我要好好地報答一下這位『聰明機智』的『人才』!」

  「已經查到了,是皇貴妃想的主意!」

  「原來是我們聰明絕頂的皇貴妃娘娘啊!!!」寧罄沉默了片刻,然後對鄧嬤嬤說道,「嬤嬤,你親自安排幾個好手去給皇貴妃先送份『大禮』。給她下個暗示,我要讓皇貴妃這陣子每天晚上都做個『好夢』。襄親王一個人在地下應該是非常寂寞的,讓皇貴妃好好地感受下襄親王的孤獨和對皇貴妃的想念,讓皇貴妃感受一下襄親王急切想要回陽來陪伴皇貴妃的心情…」寧罄突然想起皇貴妃跟皇帝對襄親王所做下的好事情,靈機一動,馬上就想到一個絕妙的好主意去給自己的兒子的大仇先拿點利息。

  「既然襄親王都在皇貴妃的夢中現身了,我們當然不能漏了懿靖貴太妃的。也給貴太妃送份大禮吧!讓她看下她可憐的兒子因為兒媳婦的過錯而怨恨過深,無法投胎,只能在地府裡面遊蕩。可惜嬌生慣養的襄親王在地府可不是什麼王爺了,受盡了其他惡鬼的欺負呢…」

  「主子這計畫妙得很呢!既不用弄髒自己的手,又可以讓那些黑心的人嘗到應得的痛苦和處罰。」鄧嬤嬤讚歎道!

  「嬤嬤放心,二阿哥還在呢!我不會現在就瘋掉的,等我的二阿哥好了,我自然會好好地收拾這些人的!」寧罄知道鄧嬤嬤是怕自己失去了理智,如今可不是自亂陣腳的時候。

  「對了!那些前朝的餘孽怎麼如此執著于對付小阿哥們?」寧罄繼續問起了桔衣。

  「他們早些日子跟江南的那些造反的人搭上了線。想通過皇貴妃和四阿哥先讓皇上元氣大傷,到時候再添上一把火,以為這樣子就能夠把皇上給弄沒了。同時,如果咱們的二阿哥和佟貴妃的三阿哥都沒了的話,那麼咱們大清不就是連繼承的人都沒有了嗎?」真的是癡人說夢話!

  「真真是好算計啊!」這不就是自己以前在歷史書看到的某些發展進程嗎?難道真正的歷史上還真的是有這些人在背後推動的?皇貴妃不就是因為四阿哥的早逝而重病身亡的嗎?然後皇帝沒有多久就跟著去了,而且三阿哥的確是得過天花的!只是,我的二阿哥不是應該安全的嗎?難道是佟貴妃的蝴蝶效應,還是我自己的蝴蝶效應啊?

  「可不是嘛!他們還想著即便是阿哥們都沒有死,可是幼主登位,朝廷肯定有一番動盪,他們在南邊的人就可以乘虛而入了。」

  「那他們怎麼想到要給小李子下毒的?」福全不是已經著了道了嗎?怎麼還來找他身邊的人?

  「蘇公公他們目前在後宮的人手可謂是東西六宮都基本齊全了,而且他們很多人都是各宮的管事。因為主子的主僕契約符,只有我們咸福宮他們發現油鹽不進。為了以防萬一,他們只能出此下策了。而且,他們覺得小李子這些小太監比較好控制,所以就找上他了。」

  「哦!看來我們咸福宮已經引起他們的注意了!鄧嬤嬤,安排小李子作為那些人在咸福宮的『內應』,以後小心跟他們斡旋一下,等以後我們有機會才一舉行動,把他們都剷除了。」寧罄很恨地說道。

  「奴婢會安排好的。」

  「這麼說,三阿哥也是著了道是吧?」寧罄突然想起剛剛鄧嬤嬤的話。

  「已經確認過了,現在景仁宮那邊已經鬧起來了。今天皇上剛剛好就宿在景仁宮。佟貴妃娘娘聽到三阿哥病了,急得不得了。後來,太醫說三阿哥極可能是出痘了,佟貴妃馬上就暈倒了。皇上也被收到消息趕來的太后娘娘給拉走了。」想不到佟貴妃這麼厲害的人也會如此,只是不知道是真的擔心還是假的昏倒了。

  「綠衣,請太醫,咱們的阿哥也病了!」寧罄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鄧嬤嬤,明天我就請旨要帶著我的福全出宮避豆,以太后娘娘的謹慎,肯定不會讓我的福全留在宮裡面的。到時候我肯定會跟著去的。請你留在宮裡面幫我看好我的咸福宮,我和福全肯定會回來的。」

  「主子!怎麼就到了這個地步了呢!可能還有餘地呢?皇上這麼看重三阿哥…」鄧嬤嬤雖然也知道太后娘娘的性子,但是,還是想抱著點希望的,可惜這些話連她自己也覺得沒用說服力!

  「嬤嬤別擔心!我肯定可以過這一關的!你們先把前朝餘孽的名單給確認,這次不惜一切代價!!!然後,把名單給我的兩個弟弟,讓他們伺機而動。如果有必要,全力支持他們。」如果弟弟們這次能夠在這事上面成事,那是多大的功勞啊!就讓那些渣滓給我弟弟做點貢獻吧!!!

  「如果可以的話,想辦法讓蘇公公他們把江南那邊的亂黨名單也吐出來,有多少就記多少,讓人把名單給我大哥送去,額娘不是說他最近到南邊的戰場去了嗎?」這東西應該對大哥很有用吧!那些個叛軍肯定跟這些人有聯繫的。

  「奴婢會盡力的!」事關重大,鄧嬤嬤也非常地慎重!

  「那些人想要做什麼復國夢的我不管,但是如今拿著我的兒子當墊腳石,我就要他們美夢碎裂,不得好死。讓大哥儘快把江南的人收拾掉一些,然後留下幾個說是蘇公公他們賣主求榮。讓他們這些想復國的人先被自己的同胞給先唾棄一番。如果我回宮的時候,他們這些人還能留有一命的話,把他們監控起來。我已經想到一個讓他們最為痛苦的死法了,非常適合他們。」

  「奴婢遵命!」

  「對了!皇貴妃和貴太妃那邊除了剛剛我們想好的大禮之外,先把貴太妃用那秘藥來害皇貴妃的好事情捅給皇貴妃知道,讓她先跟貴太妃鬥鬥,你們積極點把貴太妃的爪子給我剁掉些,等我回來再好好地收拾他們!」


第51章

  慈寧宮

  太后娘娘一臉憔悴地坐在高位。

  昨晚,景仁宮三阿哥出痘,皇帝居然明明知道自己沒有出痘過,居然還想跑過去看三阿哥,幸虧自己及時趕到,要不然…太后娘娘眼睛一眯,一抹狠意掠過她帶著血絲的眼睛。

  但是,皇帝如今的子嗣也的確是稀疏,回過頭來想一想,如今居然就只有二阿哥和三阿哥兩個阿哥,也怪不得皇帝一聽到三阿哥出痘了居然如此心急,連自己的安危也忘記了。唉!太后娘娘想到此處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沒等太后娘娘煩惱完三阿哥的事情,咸福宮居然派人過來說二阿哥也出事了。這下,太后娘娘可就真的是坐不穩了!皇帝僅剩的兩個阿哥都同時出事了!真的是巧合嗎?還是那些個該死的賤人竟然膽敢出手謀害皇帝的子嗣?

  太后娘娘趕緊讓咸福宮的人進去回報二阿哥的情況。

  「啟稟太后娘娘,二阿哥寢宮的福嬤嬤在昨夜寅時(淩晨3點到5點)發現二阿哥發熱,馬上就回稟了寧愨妃娘娘。寧愨妃娘娘馬上就宣了太醫,太醫診斷過後,確定二阿哥是得了天花!」小梁子也是福全身邊的小太監,口齒非常地伶俐,因著如今咸福宮裡面年長點的人都在按照寧罄的意思在安排著各種事情,才讓小梁子這個沒什麼差事的小小孩子到慈寧宮來報信。

  「現在二阿哥的情形怎麼樣啊?寧愨妃呢?」聽到又是天花在作亂,太后娘娘如今已經是確定了後宮有人在作怪,要不然怎麼滿宮的人就皇帝僅剩的兩個阿哥出事了呢!

  「寧愨妃娘娘一聽到二阿哥是得了天花,馬上就派人把咸福宮給封了。如今,二阿哥已經服藥了,寧愨妃娘娘還在守著二阿哥,太醫說二阿哥現在的情形不怎麼好!寧愨妃娘娘知道天花的危害實在太大,為了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以及宮中各位主子的安全起見,寧愨妃娘娘懇請太后娘娘和皇上恩准寧愨妃娘娘帶上二阿哥出宮避豆。」小梁子不僅交代了事情的始末,還把自己主子的意思用非常能夠搏得同情的話語說了出來。

  「寧愨妃要帶二阿哥出宮避豆?寧愨妃如今也染上了天花嗎?」要不然又怎麼會主動提出自己帶著已經出痘的二阿哥出宮呢?天花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風寒呢!

  「太醫已經診斷過了,寧愨妃娘娘目前還沒有染上天花。只是寧愨妃娘娘跟二阿哥母子情深,不忍二阿哥孤獨地面對天花的肆虐,堅持待在二阿哥身邊!」小梁子馬上機靈地給自己的主子說好話。

  「胡鬧!你們這些做奴才的就不知道攔住她嗎?天花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以由著她呢?」皇帝居然突然從慈寧宮的側殿走了出來,明顯是聽到了剛剛小梁子說的話了。

  「奴才們都勸過了,只是寧愨妃娘娘讓奴才跟太后娘娘和皇上說自己命薄無福,大概是上輩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燒了哪一炷高香,這輩子才得了二阿哥。實在是不忍心也不放心二阿哥自己去面對這麼兇險的事情。寧愨妃娘娘說她上次為了二阿哥都可以從鬼門關那邊爬回來,這回肯定護著自己的孩子度過這一關的。」小梁子非常生動地表達了自己主子的意思,讓一直知道寧愨妃非常寵愛兒子的順治帝感動得不得了。

  「哎!寧愨妃一片愛子之心,的確是很是難得!」太后娘娘歎息道!寧愨妃這麼做的話也的確是不出奇,畢竟當初為了孩子都能從這麼艱難的情況下爬起來。這些年雖然大病小病的不斷,但是還不是堅持熬到了現在。這做額娘的,為了孩子,還真能做出常人無法想像的事情呢!

  「皇帝,如今二阿哥和三阿哥都得了天花,這事可不是兒戲來的。雖然哀家也很痛心,但是為了皇帝和後宮的安全,還是儘快把他們移出紫禁城吧!」雖然太后對著寧愨妃的事情也深有感觸,但是,這並不能讓太后改變自己的初衷。皇帝和自己的性命才是最為重要的。

  「皇額娘!你…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他們是朕現在僅存的兩個阿哥啊!」順治帝一時間無法接受自己的親媽一下子就讓自己放棄掉自己僅剩的兩個兒子。

  「皇帝!你是一國之君啊!二阿哥和三阿哥已經確診了。天花對咱們滿人的殺傷力還需要哀家來跟你細說嗎?你的安全可是關係著咱們大清的江山社稷啊!」太后娘娘苦口婆心地勸道。

  「可是…」再怎麼說都是自己僅剩的兩個兒子,順治帝當然是捨不得的。

  「皇帝!哀家也是二阿哥和三阿哥的皇祖母啊!哀家也不是不疼愛他們兩個的。可是,大清的江山可是比什麼都重要的。而且,就是把他們暫時移出紫禁城罷了,咱們可以多派些太醫和奴才伺候著。等他們都好了,我們不是可以把他們接回來嗎?」太后娘娘一針見血地擊中了皇帝的軟肋!

  「…好吧!」皇帝沉默了一會,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同意了。

  「你回去告訴寧愨妃,哀家和皇帝就把二阿哥和三阿哥交給她了。讓她好好地照顧兩個阿哥,哀家和皇帝都領了她這份情。等她回宮的時候,哀家和皇帝必定不會虧待她的。」

  冷眼看著寧愨妃這些年的表現,從來就是安安分分地呆在咸福宮,也沒有向別的宮伸出過自己的手,一直不爭不搶的,可見是個好的。如今出了這事,居然也敢跟著二阿哥走。如果真的能讓二阿哥和三阿哥度過此劫,給她記上一功也是無妨的。

  「嗻!」小李子看著皇帝和太后都沒有什麼要吩咐的,馬上就機靈地回咸福宮傳話去了。

  …………

  「娘娘!您終於醒了!佟貴妃娘娘醒過來了!太醫!太醫!」桂嬤嬤發現自己守了一夜的主子終於醒過來了,馬上就大聲傳喚等在外間的太醫。

  「貴妃娘娘已經緩過來了!只是貴妃娘娘原本身子就因為當初在月子出了問題,雖然這幾年都有在休養著,但是,畢竟是不比那些健康的人啊!所以,這次一受刺激身子就承受不了!如今雖然是緩過來了,但是娘娘得少思勿憂多養,千萬小心保重方是長壽之計啊!」太醫也是佟家放在太醫院的人,跟著佟貴妃和景仁宮可謂是在同一條船的人,因此,對著佟貴妃的身體健康一向是非常上心盡責的。

  「唉!請太醫千萬多盡些心力!娘娘的處境實在是…」桂嬤嬤何嘗不知道自己主子的身子骨一直就有問題,雖然老天爺垂憐,佟家從那高僧那裡得來了那些神丹。

  奈何自己主子的病根就在於憂思過盛。即使那神丹能起到很大的作用的,但是治標不治本啊!可是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後宮,主子又是個不甘人下,又怎麼可能不多思多想呢?可就是防得這麼地嚴實,三阿哥那邊居然還是出了問題。

  「嬤嬤~~~嬤嬤~」佟貴妃好不容易才提起了精神,馬上就想起了自己在昏倒前似乎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消息,可是她還是存了一絲僥倖的心思,於是就找了自己的奶嬤嬤確認一下。「嬤嬤,本宮的三阿哥呢?本宮的三阿哥是不是沒事了?」

  「主子!三阿哥…三阿哥出痘了!主子~~~」佟貴妃一聽到桂嬤嬤的話,知道自己的孩子真的是出事了,身子馬上就軟倒在床上。

  「主子啊!三阿哥如今情況雖然危急,但是還是有希望的啊!主子,你千萬要撐住啊!三阿哥還需要主子給他打點呢!」桂嬤嬤可是把佟貴妃當做是自己的女兒一樣的,如今看到她如此模樣,心裡那一個痛啊!只好馬上扯出病重的三阿哥來激起佟貴妃的求生意志。

  「對!本宮的三阿哥還需要本宮!」佟貴妃明顯是聽進了桂嬤嬤的話,「嬤嬤!本宮的三阿哥現在在哪裡?本宮要去看看他!」說著,佟貴妃就要下床了。

  「主子!太后娘娘和皇上已經下令把咱們出痘的三阿哥和咸福宮的二阿哥一起移出紫禁城了。為了兩位阿哥的安全,宮中的人除了皇上,就是太后娘娘如今都不知道三阿哥他們在哪裡啊!」想到今天早上昏迷不醒的三阿哥被孤零零地被送出景仁宮,桂嬤嬤也是老淚縱橫啊!她也是很疼愛三阿哥的,三阿哥對她們而言實在是太重要了啊!

  「什麼?本宮的玄燁被送出了紫禁城?怎麼沒有人來把本宮喚醒的?不行,皇上在哪裡?本宮要親自去照顧玄燁。」

  雖然三阿哥對於佟貴妃來說,一開始只是計畫中的一個最為重要的存在。但是,自從她親自經歷懷孕、分娩、育兒和教子這些林林總總的事情之後,三阿哥對於佟貴妃來說已經是生命中不能或缺的存在了。如今,她的心頭肉出了這回事,她居然不能一直陪護在孩子的身邊,甚至還讓他孤獨地被送走,這對於佟貴妃來說是多麼地戳她的心肺啊!

  「主子…」桂嬤嬤沒想到自己的主子居然也想著要去照顧自己的孩子。

  「等等!你說二阿哥也被送走了?怎麼會?」歷史上不是說只有自己的玄燁出過天花嗎?怎麼二阿哥也會一起的?難道是自己的蝴蝶效應?

  「今天早上的時候,寧愨妃娘娘著人回報太后娘娘說二阿哥也被太醫確診為出痘,然後寧愨妃娘娘就自請帶著二阿哥出宮避豆。太后娘娘恩准了,說是把二阿哥和三阿哥交給寧愨妃娘娘了。」桂嬤嬤也沒想到那個病歪歪的寧愨妃居然能夠不懼天花的威力,堅持跟著去照顧自己兒子。這當額娘的果然都是心疼自己的孩子啊!

  「寧愨妃居然跟著玄燁他們在一起?」這世界全亂了,佟貴妃突然間非常地頭疼!「不管了,桂嬤嬤,扶本宮起來,本宮要去…」

  「愛妃怎麼起來了?」順治帝突然從外面進來了。

  「皇上~三阿哥~」一看到順治帝,佟貴妃馬上就淚流滿面了。「皇上,臣妾想要親自去照顧三阿哥!」

  「愛妃!朕知道你擔心三阿哥!朕也非常擔心玄燁啊!可是天花實在是太可怕了。愛妃你如今身子這麼弱,即使是去了,也不能照顧好三阿哥的!愛妃還是跟朕一起在宮裡面等消息吧!」

  「皇上~~~」佟貴妃還想再爭取,但是順治帝心意已決。

  三阿哥已經出事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他如今是不能再失去佟貴妃了,佟家現在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第52章

  無論佟貴妃如何哀求,順治帝最終還是沒有答應讓她到紫禁城外面去照看三阿哥。

  順治帝走了之後,佟貴妃就開開始清算起算計自己,讓自己的孩子危在旦夕的人了。

  「嬤嬤!玄燁這次的事情,查到是誰在搞鬼了嗎?」佟貴妃慢條斯理地問道,如果不是她眼裡閃過狂風暴雨般的瘋狂神采,還以為她根本就不在意這件事呢!

  桂嬤嬤可是佟貴妃的奶嬤嬤,她可是說是非常瞭解自己的主子的了!面上越是冷靜,就越表示主子心裡越發地在意這件事,而且這時候的主子最是讓人無法看透,手段也狠辣,即使是她,有時候也會怕這樣子的主子的。

  「主子!是奴婢的錯!三阿哥身邊的人原本都是咱們佟家的死士。可是,前陣子,三阿哥身邊的一個三等宮女生病了,一時間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頂上。剛好跟奴婢交好的李嬤嬤跟奴婢說了她女兒小蓮要進宮來當差了,想托奴婢找個好點的差事。奴婢就回稟了了主子,查看過小蓮的情況之後,沒發現什麼問題,就把小蓮給放到三阿哥身邊當差了。」

  「怎麼發現是這個小蓮的問題的?」這事佟貴妃也依稀記得,當時想著不過是個三等的灑掃宮女,即使是有問題,也翻不起什麼風浪,沒想到最後倒是讓自己陰溝裡翻船了。

  「本來咱們也在追查此事的。剛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沒有發現是小蓮的問題。畢竟小蓮也沒有怎麼主動接觸過咱們的三阿哥。只是,後來二阿哥也出事了。三阿哥的奶嬤嬤不知怎麼就突然想起三阿哥前幾天給二阿哥親手喂了一塊吃食的事情。追問之下,發現三阿哥之所以有這種想法,就是因為有一天路過花園的時候,偶然聽到小蓮在跟景仁宮的一個也是三等的灑掃宮女說什麼她家兄弟怎麼友愛、常常有什麼好吃的都互相分享的事情。」

  「那個小蓮如今呢?」

  「她倒是個狡猾的!奴婢當時就讓人去抓李嬤嬤和小蓮,可是翻遍了整個景仁宮,居然就沒有找到這兩母女!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實在是邪門得很呢!」

  「什麼邪門!這對母女的身份恐怕是不簡單。這紫禁城下面可是有不少的秘密呢!」佟貴妃突然想起自己前世聽說過的紫禁城有很多密道的事情,突然,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在她腦海中一閃而過,但是速度太快了,她還沒得及抓住,就消失不見了。

  「讓人查下咱們景仁宮下面有沒有什麼密道之類的東西。」

  「密道?主子是懷疑這對母女是從密道逃跑了?」

  「對!這事得儘快查,而且一定要確定清楚,本宮可不喜歡自己住的地方爬滿了『臭蟲』,知道嗎?」

  「奴婢待會就讓人去辦!」

  「除了那個小蓮,還有那些個該死的奴才反水了?」

  「是三阿哥身邊的一個二等宮女,叫曉月的,是去年二爺送來的。」

  「家裡送來的不是死士嗎?怎麼會有反水的人的?」

  「這個曉月原本是二爺身邊的大丫環,前陣子為著想攀高枝兒被二奶奶打了板子配了小廝的。只是後來二爺捨不得,奈何二奶奶氣在頭上,二爺理虧,也不敢狠觸二奶奶的黴頭。剛剛好三阿哥身邊需要進人,二爺居然就把原定的死士掉包成這個曉月,想著送進宮來避幾年,以後再…」

  「砰~~~」剛剛還躺在佟貴妃娘娘手上的青花瓷杯子切切實實地『杯具』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二弟居然…居然…」佟貴妃一聽自己一向疼愛的弟弟居然做下這等荒唐事,還連累了自己的寶貝兒子,氣得話都說不清楚了,那頭更是疼得厲害!

  「娘娘!娘娘!別動氣啊!身子要緊呢!」桂嬤嬤一看到主子的樣子,馬上就知道主子的偏頭痛毛病又犯了。桂嬤嬤馬上從佟貴妃梳妝櫃的暗格裡面拿出一瓶藥,拿給佟貴妃服下。好半晌,佟貴妃才算是緩過來。

  「嬤嬤,你儘快派人把這事如實地告訴我阿瑪。二弟這回做的事實在是太荒唐了,如今阿瑪還在,他居然就如此作為,等以後阿瑪不在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壓制他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來。讓阿瑪想個法子,好好地磨磨二弟吧!」

  雖然恨極了自己弟弟的糊塗,但是佟貴妃還是決定把這事交給自己阿瑪來辦。畢竟自己家裡嫡親兄弟只有兩個,弟弟雖然有時候是挺不著調的,但是他對自己一直都很不錯的。希望阿瑪可以把他調教好,玄燁以後也是需要一個強大的外祖家才能更好地坐穩自己的帝位的。

  「那曉月進宮之後呢?」佟貴妃接著問。

  「剛剛進來的時候,可能是迫於皇家的威儀,那曉月也算是安安分分地做著自己本分的事情。只是,她本來就是個心大的,又怎麼甘心於就真的當個宮女呢?被紫禁城的繁華給迷花了眼的狐媚子,居然就想著要搭上皇上來了。只是,咱們景仁宮向來是規矩極嚴的,那曉月又只是個二等的,無令根本就沒法離開三阿哥的寢宮。時間久了,居然就心生怨恨起來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貴太妃居然就知道了曉月的事情,然後許了她很多不知所謂的東西,曉月居然就這樣賣了三阿哥。」

  「這麼說,這次是貴太妃出手的了!除了她還有誰?」

  「那髒東西是皇貴妃讓人弄進來的。皇貴妃身邊的大宮女喜鸞跟那小蓮是相識的。只是還沒有查到那小蓮是怎麼把那東西交給曉月的。」

  「烏雲珠!貴太妃!」佟貴妃恨極念道!她不能對自己的親弟弟狠下手,難道還不能對付這兩個可惡的女人嗎?即使她們的地位極高!「桂嬤嬤!把『寤寐』當成大禮送給咱們的皇貴妃娘娘和貴太妃娘娘!皇貴妃在這個華麗的紫禁城都樂不思蜀了,讓咱們幫她回憶一下她以前的美好生活。貴太妃呢!年紀大了,容易健忘,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呢!貴太妃大概也在為這事煩惱呢!咱們就幫幫她吧!」

  『寤寐』是一種非常神奇的草藥。它本身平淡無奇,也沒有什麼特別作用,不知所以的人會把它當成是雜草來處理。但是,當它被跟另一種含有催眠作用的草藥一起混合在一起的時候它會發揮出非常不同凡響的作用。顧名思義,『寤寐』可以讓人在半睡半醒之間『看到』自己埋藏在心底的、平時不怎麼願意去想的很多往事。

  「奴婢馬上讓人去辦!」

  於是,原本就因為被寧罄讓人下了心裡暗示而不斷在夜裡夢到襄親王的皇貴妃和貴太妃這下子就真正是杯具了!因為夜裡的噩夢不斷,皇貴妃和貴太妃的睡眠品質本來就不好了,白天的精神當然就不怎麼好了。自從佟貴妃給她們下了『寤寐』,白天還能偶爾眯一會的兩人就徹底杯具了。因為她們跟襄親王的『美好』回憶最近居然不斷浮現在眼前,這下子『玩笑』可是開大發了!日不能眯,夜不能眠的皇貴妃和貴太妃本來就一個身子骨差、一個年老體衰的,如今出了這一茬,兩人馬上就病了。不僅是身體在受苦,精神的折磨更是讓兩人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

  不管在後宮裡面,佟貴妃如何地折騰皇貴妃和貴太妃給三阿哥和自己出氣,寧罄在得到太后和皇帝的允許之後,就親自抱著自己的兒子,帶著王嬤嬤、福嬤嬤、綠衣、紅衣以及其他好幾個跟自己簽了主僕契約符的人坐上了皇帝親自安排的馬車,離開了紫禁城。當然,在某輛馬車上面,三阿哥的奶嬤嬤也抱著三阿哥在等著。

  「紅衣怎麼了?」本來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寧罄感受著馬車的律動,睜開了眼睛,卻看到紅衣一臉糾結地看著自己。

  「主子先前提到過非常適合那些反賊的最為痛苦的死法究竟是什麼啊?奴婢想了好久了,卻什麼都沒有想到!主子可以提前給奴婢點提示嗎?」紅衣的年紀其實只有18歲,平時雖然被鄧嬤嬤她們壓著,不至於太出格,但是性子還是比較跳脫的,偶然會冒出些驚人之語,讓人聽哭笑不得的。

  「原來你是在想這個啊!其實本宮也沒有全部想好。就是從本宮今天送給皇貴妃和貴太妃的禮物得到的啟發。你知道本宮不喜歡血腥的東西,本宮覺得虐心才是極致的懲罰!」寧罄笑眯眯地說著,絲毫沒有發現有些東西已經遠離了,有些東西終歸是變了。

  「虐心?」紅衣有點聽不懂。

  「你該不會是以為咱們的催眠術只能用來查探資訊什麼的吧?那東西如果運用得好的話,也是可以讓人死得無聲無息卻又痛苦無比的。」寧罄想起老師私底下傳授給自己,自己卻從沒有用過的類似於深度催眠和暗示一種技術。因為那過於狠辣,自己以為永遠都不會有機會用到的東西,如今居然真的派上了用場,而自己現在居然也不覺得用那東西是什麼不好的事情,世事無常啊!

  「啊?主子的意思是?」紅衣絲毫沒有被嚇到,反而興致勃勃地追問起來。

  「咱們先找人用催眠術把那些人最為重要的人或物給套出來,然後根據他們每個人的情況,如實地給他們編造一些『美好』的記憶。例如說最重要的是丈夫的,就先給她編造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現象,然後幸福幾年之後,曾經山盟海誓的丈夫就跟自己的向來踩在腳下的庶妹給勾搭上了床,丈夫從此還不停地護著那該死的賤人,跟自己不斷爭吵離心。接著,庶妹還生了兒子抬了地位,還害死了她自己的幾個孩子,最後孤苦無依的她居然還被自己曾經最愛的丈夫給休棄了,這一類的反正是人間慘劇就是了,讓他們都好好地嘗嘗這痛失所愛受盡折磨的好滋味,才讓他們死。」

  「主子好厲害哦!」紅衣這下真的是太佩服自己的主子了。

  「本宮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分給那些個垃圾!既然紅衣如此有興致,以後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以後按照本宮剛剛給你的那個標準,好好地給那些人沒人特製一份『大禮』,好好地招待他們上路才好!務必要讓他們後悔曾經被被生出來過。」

  「奴婢肯定不會辜負主子的信任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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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寧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娘娘,已經到了,請下車!」一個陌生太監的聲音傳來,寧罄猜應該這應該是皇帝安排在此處的太監總管。

  「這位公公怎麼稱呼?」紅衣和王嬤嬤先下了車,然後小心地扶著寧罄下去,接著寧罄從福嬤嬤手裡接過福全,確定抱緊了之後,才開口問了下一直站在一邊的一位不認識的老太監。

  「奴才姓盧!皇上特命奴才來幫助娘娘照顧二阿哥和三阿哥的,娘娘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奴才去辦!」

  「盧公公是吧?那以後本宮和兩位阿哥就麻煩公公了!」

  「娘娘這話可是折煞奴才了!奴才不敢!屋子已經準備好了。因著此次比較匆忙,娘娘請看下是否有什麼漏缺和疏忽的,奴才馬上去辦!」

  「勞煩公公了!」

  寧罄這才開始細細打量自己和兒子未來幾個月的居所。

  據盧公公說,這宅子乃是皇帝的私產,是按照郡王府的規格做的,是非常正規的三進院,南北正房,東西耳房,上下水齊全。

  可惜寧罄下車的時候,車子已經是進門了,所以房子全貌什麼的寧罄倒是沒有見著。

  目前浮現在寧罄眼前的據說是第三進的正房大廳。

  這房子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極好的,畢竟是皇帝自己的東西嘛!雖然跟紫禁城肯定是無法比的。

  寧罄此時記掛著福全,根本就沒有什麼心思細看,只是大致瞄了一下房子的格局和大致的環境,就讓王嬤嬤等人趕緊進去收拾了,她就抱著福全在大廳略等了一下。

  「本宮聽說三阿哥也跟著我們一起出來了,怎麼不見人?」寧罄給福全又喂了一次水,才想起跟著自己出來的還有三阿哥,趕緊探問。

  「回稟娘娘,三阿哥的奶嬤嬤帶著三阿哥到二進的房子去住了。」有一個陌生的小太監出來回話了。

  「本宮怎麼聽說太后娘娘和皇上說把三阿哥也交給本宮照顧了?三阿哥的奶嬤嬤難道是想抗旨不尊嗎?」寧罄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三阿哥的奶嬤嬤怕是自己會趁機落井下石,要害三阿哥什麼的吧?

  只是太后和皇帝都說了要把三阿哥交給自己照顧了,自己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觀的。而且自己的福全肯定是要好起來的,自己如果沒有對三阿哥盡力的話,一旦歷史出現了什麼偏差,三阿哥就這麼玩完了,先不說太后和皇帝肯定對自己和福全有想法的,佟貴妃和佟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再說,自己也不能就這麼讓三阿哥完蛋,他可是自己兒子的完美擋箭牌呢!福全快要到阿哥所去了,如果三阿哥沒了,自己的兒子不僅是長子,還是唯一的阿哥,那在後宮不就是明晃晃的靶子嗎?那得多招人恨啊!

  「這…」小太監很為難。他本就是桂嬤嬤安排在三阿哥身邊的人,奶嬤嬤對寧愨妃的不信任和顧慮,他當然清楚。剛剛他就是反應太慢,才被推出來,被指使到寧愨妃娘娘跟前稟報三阿哥要住在二進的房子的事情的。但是他本身只是個無權無勢的小太監,太后娘娘和皇上都發話了,他當然是沒有膽子抗旨的。只是三阿哥奶嬤嬤平時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他實在是不想在這個時候去面對奶嬤嬤的怒火,那也不是開玩笑的。

  「本宮懶得跟你們廢話,趕緊讓三阿哥的奶嬤嬤把三阿哥帶過來,以後三阿哥跟二阿哥就住在一起,本宮親自照顧,這次三阿哥奶嬤嬤擅作主張的事情本宮就先記著,如果三阿哥能平安無事地熬過這一關,本宮就既往不咎,否則她也別想著說能有機會再次踏入紫禁城了。本宮即使是沒有隻手遮天的本領,但是處置一個違抗君命的嬤嬤還是能辦到的。」寧罄這兩天因為兒子中標的事情,脾氣已經是瀕臨崩潰邊沿了。如今看到這麼不識相的人,哪裡還能跟平時一樣溫聲細語地跟他們說。脾氣一上來也不壓抑了,馬上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威脅那個小太監。再者,在這種特殊的時候,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界,如果寧罄不能立起威勢來的話,下面的人也難控制,畢竟如今寧罄可沒有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像當初經營自己的咸福宮一般去經營這個地方。

  「奴才馬上去傳達娘娘的旨意。」看似輕飄飄的幾句話,馬上就讓剛剛還在猶豫不決的小太監領悟到在自己跟前的這個女子雖然不如佟貴妃娘娘位份高,可是相對於自己和奶嬤嬤,這位娘娘可也是位列四妃的寧愨妃娘娘呢!她如果想悄然無聲地搞定自己和奶嬤嬤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

  「慢著!」在小太監離開大廳前,寧罄再度開口。

  「娘娘還有什麼吩咐?」小太監馬上回過頭來。

  「你待會把本宮的話也傳給下面伺候的人,讓他們精心些,如果大家能夠精心地伺候兩位阿哥,讓他們順利度過此劫,那大家都能平安無事,而且本宮和皇上都不會虧待有功之人的。但是如果他們有些什麼小心思的,都給本宮馬上收起來。讓他們記住,如果阿哥們出了什麼事情,大家都準備陪葬吧,這裡的兩位可是皇帝僅有的兩位阿哥,須知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萬一有個什麼好歹,讓他們想一下家裡人吧!」為著把下面的人暫時唬住,寧罄不得不下『重藥』。

  「娘娘放心吧!奴才會跟他們說清楚的!」小太監也讓寧罄那冰冷的聲音給嚇到了。

  「去吧!」寧罄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那小太監剛剛離開,王嬤嬤就從裡面出來了。

  「主子,房間已經佈置好了,請主子和二阿哥移步休息吧!」看到自己主子的憔悴模樣,王嬤嬤心疼地勸寧罄去休息去。

  「剛剛忘記提醒嬤嬤了。本宮這段時間就跟二阿哥和三阿哥都住在一起,你拿些個屏風隔開就可以了。」寧罄考慮了一下,開口道。

  「主子!這樣不妥當吧!」王嬤嬤直覺地開口。

  「本宮不想離了二阿哥,但是三阿哥也不能離遠了。就只能這樣子了。」福全肯定是要跟在自己身邊,自己才放心的。只是對三阿哥,肯定是不能太明顯地厚此薄彼的。

  而且,兩兄弟同時面對如此艱難的困境,如果能在一起互相為對方鼓勁加油的話,對兩人的病情應該是有好處的。即使內心再怎麼強大,寧罄都不會忽略福全和三阿哥都還只是個孩子的事實,畢竟他們都只有四五歲而已。如今不僅身體要接受病魔的折磨,還要承受可能活不下去的心裡壓力,大人是很難理解他們要承受的東西的。但是,他們肯定能夠懂得彼此的感受的。

  再說,福全和玄燁如果可以共同面對病魔並且戰勝它的話,那種共生死的兄弟情是其他任何時候、任何人都不能比擬的。

  …………

  寧罄抱著福全進了房間,卻發現裡面的窗子都給封得嚴嚴密密的,而且還要加上厚厚的一塊布來確保沒有風可以進來。最恐怖的是,居然有人在這個幾乎是密閉的空間裡面點了熏香。在這麼個環境下,別說是身體有問題的人,就是身體健康的人呆久了都會受不了吧。

  「嬤嬤,這是怎麼回事?」這肯定不是自己的人佈置的,他們都知道自己是絕對不會把窗戶密封的,而且熏香這種東西,自己也是從來不用的。

  「主子,這都是太后娘娘親派的玉嬤嬤佈置的,說是二阿哥的身子如今不能見風,只能如此了,奴才也聽過出痘的確是不能見風的,主子就忍忍吧!」王嬤嬤自然明白自己主子的喜好和習慣的。只是為了二阿哥,王嬤嬤以為主子會願意忍受這些的。

  「馬上就把熏香給熄了,把窗戶全部打開,讓房間通通風。」沒有想到,寧罄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她知道如果自己的兒子真的在這種環境中養病的話,存活的機率肯定是不可能高的。但是,她很難跟別人解釋自己的一些在上輩子學到的常識性東西,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會有跟這個時代完全相反的觀念和知識。而且時間緊迫,如今只能用身份壓著下面的人,等安定下來之後再徐徐圖之吧。

  「主子?」王嬤嬤大驚,以為自己人老了,耳朵不中用了,聽錯了。

  「嬤嬤,本宮不會害二阿哥的!」

  「我明白了!」見自己的主子如此堅持,再想到主子平時一些異于常人的生活習性和做法,王嬤嬤也不再堅持了,畢竟主子這幾年的行動早就證明了她自己的能力了。

  「嬤嬤!把咱們的人都調進來,那個太后娘娘派來的玉嬤嬤就把她供起來吧。咱們沒有時間跟她糾纏,如果實在是不行就給她下點暗示,畢竟天花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哦!咱們咸福宮的人全部調來近身伺候,其他人想來也是對咱們這裡避之不及的,就別勉強了。咱們這房間的事情都給本宮捂得嚴嚴實實的。」既然解釋不了就先捂住,等回宮的時候,所有人都給下暗示,那就安全了。

  「主子,三阿哥的人?」王嬤嬤有點遲疑地問道。

  「對!幸好嬤嬤提醒了本宮!待會讓紅衣全部給她們下暗示,免得他們礙手礙腳的。」

  「奴婢馬上就去辦!」


第54章

  「主子,都按照您的吩咐辦好了。」沒讓寧罄久等,王嬤嬤去而複返。

  寧罄再次走進剛剛那個讓她避而不及的房間。這回,房間的佈置基本都是按照寧罄的生活習慣來佈置的,一看就是出自咸福宮人的手。寧罄表示非常滿意。

  「三阿哥的奶嬤嬤那邊?」把福全好好地安置在床上,寧罄才想起尚未出現的三阿哥。

  「奴婢已經讓紅衣她們親自去給太后娘娘派來的玉嬤嬤和三阿哥的奶嬤嬤曹嬤嬤賈嬤嬤下暗示了。至於其他的人,為了安全起見,奴婢也讓小梁子他們在今天之內處理好。」王嬤嬤是個能幹的,考慮得非常周全。

  「很好!廚房那邊一定要嚴防死守,凡是進口的,除了飯菜,還有孩子們的湯藥都要特別注意用咱們的方法和習慣來安排好。」雖然說如今離了紫禁城,但是自己如今對這個地方也尚未能夠很好地掌控,根本就不清楚下面的人是否別有用心,須得萬事小心才好。

  「奴婢曉得的!」

  「記得每天到本宮這裡取一壺水,然後混到水缸裡面,每天連著太醫開的那些預防的藥物煮一大鍋,確保這個宅子裡面每個人每天都要喝上。外面的侍衛們也不例外。」天花在這個時代可不是什麼好惹的,如果下面的人都染上了,不僅對於自己福全的生活環境不利,而且人心也很容易渙散,而且自己總不能以後什麼活都自己幹吧!還是把人都保下來比較好。

  「奴婢代他們謝過主子的仁慈了!老天爺一定會感念主子的功德的,咱們二阿哥肯定會很快康復的。」王嬤嬤在宮中多年,最是明白在紫禁城的主子們的心中,底下的人命都是不值錢的。但是自己的主子今天卻主動開口要把那有神奇作用的水也讓下面的人給喝上,那是多大的恩惠啊!

  「先別想這些虛的。還有讓外面的人儘快採買大量的醋和烈酒。本宮在一本書上面看到過古人曾經用薰蒸醋的方法來驅除病魔的,咱們也試試,讓人每天在有人居住的房間都用上醋。讓下面的人好好辦差,本宮不會輕易放棄他們的。如果下面有人不幸也染上了天花的話,讓太醫們也給用上藥,如果發高熱退不下去就用烈酒來給那病了的人擦身子,本宮希望大家都可以全須全尾地離開這裡。」既然要收買人心,就幹得徹底點吧。

  「奴婢這就去傳達主子的旨意。」得了令的王嬤嬤馬上就跑出去佈置了,人命關天啊!

  「主子!奴婢回來了。」王嬤嬤前腳剛剛離開,紅衣後腳就進來了。

  「哦!怎麼樣?」寧罄抬頭問道。

  「已經辦妥了。以後三阿哥的兩個奶嬤嬤都不會多言的。只是…」紅衣眼睛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四周。

  「如今這裡裡外外都已經換上了咱們的人了,有什麼就說吧!」看著紅衣欲言又止的樣子,寧罄知道她肯定是發現什麼不得了的情況,才如此慎重,馬上就用自己的精神力掃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確定沒有異狀之後才開口。

  「主子!原來那曹嬤嬤居然是太后娘娘的人啊!而且還是我們在查的那批人呢!沒想到太后娘娘的手段居然如此高超啊!要知道佟貴妃對著三阿哥身邊的人都是選得非常嚴密的,根據我們的消息,幾乎都是佟家訓練出來的死士來的。沒想到太后娘娘居然能夠在這麼重要的位置安插到自己的人。」

  紅衣本來是本著保險和八卦的心思去跟曹嬤嬤打探消息的,畢竟這些包衣旗下的嬤嬤交往甚廣,消息非常靈通,常常讓她們咸福宮的人受益匪淺,所以大家都喜歡從這些人身上挖消息。只是沒想到自己這次居然無心插柳地發現了太后娘娘暗埋的棋子。

  「太后娘娘的手段哪裡就是咱們現在這個級別的人能夠在短時間內完全參透的呢!咱們還有的學呢!即使是鄧嬤嬤也是比不上的,她們畢竟是憑著自己的真本領在後宮浮沉多年存活下來的勝利者,咱們如果沒有那些好東西,跟她們明刀明槍地比的話,咱們早就骨頭都不剩了。」對於太后娘娘的手段和宮鬥本領,寧罄是自愧不如的,即使是讓她再在紫禁城裡面磨礪多幾年,她也不敢說自己就肯定可以勝過太后娘娘的手段。

  「太后娘娘有讓曹嬤嬤幹什麼了嗎?」太后娘娘肯定不是只是單純只是想放個人到三阿哥身邊白放著的。

  「太后娘娘讓曹嬤嬤通過三阿哥的手給佟貴妃娘娘下一種讓人身體衰弱的藥!」紅衣讚歎地說道。

  「啊!不愧是太后娘娘啊!」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啊!

  瞧瞧這天衣無縫的計畫,多麼地完美啊!先是佟家親自訓練出來的死士,佟貴妃完全是會放心使用的,而且極少會懷疑。通過三阿哥的手出手就更顯得太后娘娘手段的高明了。佟貴妃對著誰都可能帶著一定的防備!但是對著三阿哥這個還是小孩的寶貝兒子就肯定是不設防的了。而且,無論最後這計畫成與不成,太后娘娘都是不相干的。畢竟人是她們佟家自己找來的,藥是通過三阿哥下的。佟貴妃根本就沒法追究,難道她還能跟自己的娘家和兒子追根究底不成。

  「那藥下了多久了?」寧罄繼續問道。

  「已經1年多了。」

  「那效果?」太后娘娘出品的東西肯定不會差的吧!

  「應該是有的!佟貴妃娘娘這次不是一聽到三阿哥出痘就馬上支撐不住暈倒了嗎?以前的佟貴妃娘娘身子可沒有這麼弱的吧!」

  「怪不得太后娘娘這兩年對佟貴妃這麼『寬容』,本宮還道她老人家是被別的糟心事給拉走了注意力呢!沒想到人家早就布好局等著佟貴妃了。」看來後宮的女人哪些時候都是不能掉以輕心的,要不然真的是會很容易就屍骨無存啊!

  「主子,這事咱們要怎麼處理呢?」紅衣請示道。

  「先靜觀其變吧!本宮覺得佟貴妃娘娘肯定也是留有後手,她跟太后娘娘遲早是不死不休的。咱們就好好看著吧!這戲肯定精彩著呢!而且,咱們這『小胳膊小腿』的,又怎麼能夠拗得過太后娘娘和佟貴妃娘娘的粗腿呢?」寧罄想了一下說。

  「對了!三阿哥呢?」怎麼還沒有送過來的?

  「按照主子的吩咐,綠衣姐姐拿著那水先到旁邊的淨房給三阿哥淨身了。三阿哥的情況似乎比咱們二阿哥嚴重呢!」

  「那是必然的。本宮的二阿哥可是本宮傾力培養出來的。除了那水做的好吃的,內功鍛體什麼的都是從小開始的,體質哪是三阿哥能比的。」

  就跟所有的父母一樣,寧罄也是為著福全深深地驕傲著的,只是她平時就沒什麼機會跟別人談到自己的孩子,更別說炫耀自己養孩子的本領,如今被紅衣無意中戳中『萌點』,馬上就化身嘮叨媽媽了。

  …………

  三阿哥睡得很不安穩,暈暈沉沉的,總覺得有些東西一直壓著自己,讓自己連氣都喘不過來。力氣是丁點都沒有的,全身都難受極了,但是自己卻說不出身子是哪個地方不舒服。

  雖然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但是聰慧的三阿哥知道自己是生病了,而且這病不輕。因為他隱隱約約在夢中聽到了自己那從來就是處變不驚的額娘佟貴妃的尖叫聲。如果不是自己真的出大問題了,額娘肯定不至於如此失態的。

  佟貴妃的尖叫聲讓三阿哥又懼又憂。

  懼的是這回自己的病肯定不好治,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起來。雖然他還很小,可是有一個深得皇阿瑪喜歡卻常常生病的四弟,三阿哥也是知道如果病不能好的話就會死掉的。即使他還不能完全明白死亡的涵義,但是從四弟自從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在宮裡出現的情形,三阿哥就知道自己如果死了的話,就肯定要離開宮裡,離開自己的額娘,離開皇阿瑪,離開二哥,離開皇瑪嬤的。他真的不想離開!一想到自己以後都見不到自己喜歡的人和熟悉的地方,三阿哥就覺得非常害怕了。

  憂的是自己的額娘肯定會為了自己生病的事情非常擔心和不好過的。三阿哥一直都是跟著自己額娘生活在一起的,雖然皇阿瑪也是他很重要的人,但是對於三阿哥來說,額娘是誰都無法取代的存在。而且三阿哥總是被教育著『要對自己的額娘孝順』長大的。這次因為自己生病而讓額娘如此擔憂,三阿哥覺得非常地不安。

  於是,三阿哥開始極力地壓制自己那綿綿不絕的睡意和眩暈感,迫不及待地掙扎著想要醒過來,卻發現自己的奶嬤嬤抱著自己坐在一輛正在離開紫禁城的馬車上。

  「我可憐的阿哥啊!得了這麼重的病,居然還要遠離額娘和阿瑪,到外面去避豆!」奶嬤嬤似乎沒有發覺三阿哥曾經醒過來了,逕自在一邊抱怨著太后娘娘和皇帝的『狠心』,以及對自己暈倒過去至今尚未甦醒的主子佟貴妃娘娘的擔憂。她更沒有發現曾經醒來的三阿哥在聽明白她的抱怨之後,心裡頓時覺得自己被自己的皇阿瑪和皇瑪嬤給『拋棄』了。嬤嬤就話就如同那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讓三阿哥的心理防線全面崩潰了。他終於還是抵擋不住病魔的侵襲,再次陷入昏迷中。


第55章

  再次醒來的三阿哥發現自己在一個澡盆裡面。

  這回他倒是不覺得那麼難受了,似乎是這次的沐浴帶給他很舒服的感覺。他繼續閉著眼享受著這難得的享受。

  「三阿哥終於醒過來了!」細心的綠衣還是從三阿哥細微的表情處發現原本昏迷不醒的人居然醒了。

  「你是綠衣?」因為常常到咸福宮去蹭吃蹭喝的,所以三阿哥對於寧愨妃身邊的第一大宮女也是認得的。

  「奴婢是綠衣!」

  「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應該在寧額娘身邊伺候的嗎?」怎麼咸福宮的大宮女倒是到自己跟前來了呢?

  「咱們咸福宮的二阿哥也出痘了,寧愨妃娘娘得到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恩典,親自出來照顧二阿哥。太后娘娘和皇上就把三阿哥也託付給娘娘了。娘娘讓奴婢來伺候三阿哥,待會等三阿哥沐浴過後,奴婢就帶三阿哥到娘娘跟前去。」綠衣已經從奶嬤嬤那裡知道三阿哥已經昏迷了很久,不知道自己離開紫禁城的事情,於是三言兩語就交代了事情的始末。

  「二哥也病了嗎?寧額娘居然也出來了?」三阿哥很是驚訝,他原本以為就他自己被皇瑪嬤和皇阿瑪『放棄』了呢!沒想到自己的二哥也同樣被送了出來。一股同病相憐的認同感頓時從三阿哥心底湧起,讓三阿哥對自己的二哥多了一股『革命』的情義感。

  「二阿哥也是在昨夜被太醫確診為出痘的。寧愨妃娘娘一直寸步不離地照顧二阿哥,咱們咸福宮的奴才苦勸許久,可是娘娘就是執意要親自照顧二阿哥。」

  「寧額娘待二哥確實是…」別宮的人大概不清楚,但是自己自從跟二哥熟悉之後,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寧額娘身子雖然看著很弱,但是她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二哥身上。二哥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寧額娘自己親手張羅的。如果有精力的話,寧額娘還會琢磨很多好吃的吃食讓二哥開心。

  雖然一直都很不願意承認,但是其實三阿哥心裡面還是非常羨慕自己的二哥的,對著那寧額娘的慈母心腸也是非常地孺慕的。

  …………

  正房裡面,根據寧罄的吩咐,另外多放了兩張床。雖然說一起住,但是每張床間都用了屏風等物巧妙地隔開了。特別是寧罄要睡的地方,更是跟二阿哥和三阿哥所在的床鋪隔離得比較分明。畢竟寧罄的身份還是皇帝的宮妃,雖說二阿哥是親子,三阿哥也還很小,但是有時候換衣服什麼的,還是要顧及的。

  「額娘!」二阿哥從噩夢中醒過來,發現自己的額娘就在床邊坐著,馬上就開口叫喚,以確定自己的親媽還是在的。

  「福全醒了!」寧罄聽到自己兒子的叫聲,馬上從神遊中回過神來,「應該餓了吧!紅衣!」早有準備的紅衣聽到主子的傳喚馬上就帶著人進來伺候。

  等福全洗漱完了,寧罄親自喂了他一小碗的粥,然後就哄著福全喝了藥。剛剛放下藥碗,綠衣就抱著三阿哥進來了。

  「請寧額娘安!」雖然大病中,三阿哥還是勉力地給寧罄行了個禮。「以後恐怕要麻煩寧額娘了呢!」

  「傻孩子!說什麼麻煩呢!你跟你二哥都是好孩子來著,寧額娘不會讓那可惡的髒東西帶走你們的!雖然可能過程有點難受,但是你們都是大清的巴圖魯,你們都會好起來的!」

  「寧額娘…」

  「額娘…」

  兩包子感動了。在短短的一天裡面,兩包子身體因病而超負荷,把他們折磨得夠嗆的了。對於未來的未知以及死亡陰影的籠罩,更加重了他們心裡的負擔。如今,寧罄這溫溫軟軟的一句話,卻如同黑暗裡面湧入的一束陽光,讓他們都有了堅持的動力!

  …………

  「董鄂大人,請留步!」正在值班的董鄂布拉(寧罄的二弟)剛剛方便完,正準備回到自己的崗位,突然聽到有人叫喚自己。抬頭一看,一個長相非常一般的宮女居然在假山後面跟自己招手。

  如果不是自己眼睛厲害,看到那宮女的手勢是自己姐姐跟自己家約定好的,布拉還真以為自己見鬼了。畢竟現在這個時候,宮裡都下匙了,宮女都是不能隨便走動的。

  布拉一邊側耳傾聽附近是否還有別人在場,一邊快速地來到那宮女身邊。

  「你是?」沒發現附近有第三人,布拉就開口了。

  「奴婢是咸福宮的三等宮女!」話剛落音,那宮女有做了一些確認身份的動作,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是不是姐姐出了什麼事啊?」確定來人的確是自己姐姐派來的人之後,布拉馬上追問道。他知道自己的姐姐歷來是非常慎重的人,如果不是發生什麼不得了的大事的話,肯定不會讓自己的人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來跟自己傳話的。

  「咱們的二阿哥剛剛被確診為出痘,寧愨妃娘娘派人查探了一下,發現此事另有重大隱情。娘娘讓奴婢通知董鄂大人無須驚慌,娘娘都已經安排好了。明早桔衣姐姐會提前給大人們帶水過來,到時候,她會跟大人詳細說明的。」這宮女雖然也跟寧罄簽了主僕契約符,但是她目前主要是做些傳話的事情,反賊的事情畢竟事關重大,寧罄並沒有把這事都通告自己手下的人。

  「我知道了!請讓姐姐一切小心。姐姐是個有福的人,二阿哥必定會吉人天相的。」

  突然聽到外甥居然得了天花,布拉心裡也不是波瀾不興的。相反,他是狂風暴雨掠過心頭。但是,他畢竟在宮裡當差好些日子了,已經很是懂得一些生存之道了。他明白越是驚險和危機的關頭,他就越要穩住自己,才能從逆境中找到一線生機,方可以逃出生天。

  而且,家裡人前些日子已經跟自己透露了姐姐曾經得到過某些有大神通的人的眷顧,身邊有一些讓他們這些凡人很是受用的東西。他們全家人也因此受益匪淺。

  因此,布拉雖然明白自己外甥得了天花,但是卻並不擔心他不能熬過這關。他擔心的只是自己那『柔弱』的姐姐會怎麼操心外甥而已。而且,額娘如果知道外甥出痘的話,肯定也會非常憂心外甥和姐姐的處境的。

  何況姐姐還說會有『重大隱情』。憑著自己的直覺,布拉肯定那是個驚天動地的大事。

  度日如年的布拉按耐住自己那浮躁不安的心情,按照往日的慣例繼續值班。好不容易挨到了交班的時刻,他馬上拉著自己的弟弟海蘭按照往常的習慣,繞了大半個京城之後,用輕功飛速地到了往日跟咸福宮的人約好的交接地點。

  路上,布拉還順便給自己的弟弟海蘭說了下姐姐如今的情況。

  「大人!」桔衣看到兩人來了,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同時行了個禮。

  「桔衣!姐姐如今怎麼了?」海蘭他們如今是心急如焚啊,什麼禮儀的,哪裡還會看在眼裡。

  「主子如今已經奏請太后娘娘和皇上的同意,要帶著二阿哥出宮避豆。主子說她有把握可以讓二阿哥平安無事。讓董鄂府上的人都放心。」

  「姐姐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主子昨日發現了後宮這幾年好些事都有前朝餘孽在背後推波助瀾。」桔衣溫聲細語,卻拋出了一個大雷,直把雙胞胎兄弟給炸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才好。

  「什麼?前朝餘孽?」紫禁城可是大清帝王的居所呢!居然還有前朝餘孽在活動?如果…一想到這事的嚴重性,兩兄弟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此次咱們二阿哥和景仁宮的二阿哥之所以會出痘,除了罪魁禍首的皇貴妃之外,那些人更是出了不少力。」

  「又是皇貴妃?」布拉真的是恨極了這個該殺千刀的女人,怎麼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自己的姐姐。

  前幾年就害得自己的姐姐險些性命不保,差點一屍兩命。如今居然又對自己的外甥下手,簡直就是要自己姐姐的命啊,如今後宮裡面誰不知道二阿哥就是寧愨妃娘娘的命根子呢?

  得了,這新仇加舊恨的,布拉覺得不能再放任皇貴妃這個該死的女人逍遙自在了。得回家跟家人好好商討一下才行,以大哥的人脈和頭腦,說不定他這回能夠讓姐姐一勞永逸地解決掉皇貴妃這個大麻煩呢!

  「這女人倒是真的留不得了!」一向冷靜自持的海蘭也怒了,馬上就跟自己的雙胞胎哥哥想到同一個地方去了。

  「對了,姐姐發現了如此驚天秘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海蘭是個好弟弟,總是把姐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

  「大人,放心,主子今天就會離開紫禁城的。奴婢已經初步掌握了那些人的名單和動向,待會就交給兩位大人,主子說讓大人們見機行事,說這是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只是行事需謹慎,咱們在宮裡的人也會好好配合大人們的!」

  「還是姐姐想得周詳!咱們兄弟也不說什麼感激的話,只是姐姐的心意咱們是記在心裡面了。」布拉跟海蘭對看了一眼,開口說道。

  「主子發現那些人跟江南那邊的反賊有著一定的聯繫!」桔衣再次丟出炸彈一枚。「咱們的人已經在探問那邊反賊的名單了。主子讓咱們拿到名單後,交給府上的大爺,到時候讓大爺先收拾掉一行人,攢點軍功,順便給二阿哥報一下仇什麼的。」

  「這主意妙得很!大哥絕對是非常樂意的!他最是疼愛姐姐了,如今外甥遭此大劫,大哥都不知道會有多恨那些個興風作浪的小人。」海蘭對於姐姐的計畫表示讚賞。

  「主子因為要離開紫禁城到宮外避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給府上聯繫上。又聽說最近京城裡面天花肆虐,主子怕府上的太太喝老爺還有哥兒身子骨不夠健壯而染上那不乾淨的,於是就提前準備了好些水,如今都在外面了,兩位大人待會就一併帶回去吧。」桔衣繼續傳達寧罄的交代。

  「姐姐真是的!都這個時候居然還能想到咱們!」布拉和海蘭齊齊望天,表示今天的太陽實在是太刺眼了,這不,汗都流到眼裡面去了。

  「還有一件事!主子說皇貴妃的事情,她在離宮前就安排好了,如果大人們想出氣是可以的,只是得先讓皇貴妃苟活幾天,主子說想要親自動手!」對於主子的先見之明,桔衣表示佩服。

  「好吧!既然姐姐想要親自動手的話!」兩兄弟雖然恨不得馬上就跑去趴了皇貴妃的皮,但是他們卻是非常尊重姐姐的,寧罄既然放出話來了,他們也只能接受了。


第56章

  海蘭利用輕功神不知鬼不覺地回了家,讓一向『愛好』品茶,經常到各地去收集各種好水的蓀紮奇到家裡的某莊子(布拉親自送過去的)去取寧罄給家裡的兩大缸水。

  之後,布拉跟海蘭才大搖大擺地在某出名的酒樓裡面大吃了一通,才慢悠悠地回了家。

  晚飯後,全家人都聚在花園裡面最大的亭子裡,『品』著蓀紮奇用新得的水煮的茶。除了主持中饋的寧罄大嫂『剛好』去禮佛外,就連還在牙牙學語的哥兒都被太太瓜爾佳氏抱來了。

  從遠處看,全家人和樂融融地在一起喝茶,整一副天倫之樂圖,讓那些別有用心的監視者們都沒了繼續蹲點的意向。

  畢竟這場景在董鄂府實在是太常見了。這家子怪胎,他們也曾經靠近監聽過他們,真的就是在搶著他們家四爺蓀紮奇從不同地方弄回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水,說的話都是囉哩囉嗦的家常話,一點價值都沒有。

  也不知道上頭的人是不是瘋魔了,居然下令讓他們日夜監視著寧愨妃娘娘的娘家。

  別人還不知道,他們這些下面探消息的人可是很清楚寧愨妃娘娘究竟是多麼安分的。在皇帝所有的後妃裡面,真真正正是手腳乾淨的就只有這個寧愨妃了。別說主動跑出去算計別人,就是被人家算計了也不做聲的!這麼沒有攻擊力的人,主子居然都要防備著,那心胸也太XX了!雖說這幾年寧愨妃家裡是長進了不少,可是比起京中其他那些世家大戶什麼的,根本就沒什麼值得注意的。

  真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麼想的。

  再一次感歎完畢之後,在董鄂府附近蹲點監視的人終於決定『鳴金收兵』了,決定回去交差了。

  功力深厚的寧罄大哥多弼在確認四周沒有人在偷聽之後,臉上的笑意更盛了,還開始跟逗弄著家裡的幾個弟弟。但是,如果剛剛那個離他們比較近的探子沒有離開的話,肯定會發現這家子表面上和樂融融的人,如今說出口的東西根本就跟他們臉上的表情是不搭嘎的。

  「那人離開了!布拉趕緊說說你知道的情況吧!」多弼溫然一笑,對著二弟開口了。

  「額娘您要穩住!咱們的外甥出痘了!但是姐姐說她會處理好的!讓咱們別擔心!」布拉先給自己親媽打了聲招呼,然後趕緊把姐姐的話說出來。

  「什麼?罄兒的孩子居然染上了天花?」瓜爾佳氏極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只是森森的寒意從她的眼睛掠過,顯示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其他人都在笑著,只是多弼和蓀紮奇手中的杯子都突然間化成了粉末,寧罄阿瑪手邊圍欄裂開了!

  「額娘您就放心吧!咱們的姐姐可是有『福氣』的!」海蘭也趕緊安慰老娘!並且提醒大家姐姐可是受上天庇護的,並不是無所依仗的!

  「哦!這回是誰的手筆?」多弼的笑容越發地『和藹可親』了,讓布拉心底的小人兒直打哆嗦:大哥發怒了!好可怕啊!

  「主謀是皇貴妃!但是姐姐查到背後有前朝餘孽的蹤影在!」海蘭深知大哥的脾性,看到二哥被鎮住了,馬上開口補上。

  「又是皇貴妃啊!」又一隻杯子在多弼手中化為粉末了!怎麼就這麼冤魂不散呢?本來還想說讓你多活幾天的!

  「皇貴妃的事情姐姐說要自己解決掉!但是咱們可以出手瀉瀉火!」海蘭知道自己哥哥是多麼愛護姐姐的,馬上把寧罄的意思露出來,免得大哥手腳太快,皇貴妃連渣子都不剩了,不好跟姐姐交代的說。

  「好吧!既然皇貴妃要留給妹妹!那咱們就跟皇貴妃的好兄弟好好地談談吧!」聽說那女人家裡的兄弟也算是精明的,可是怎麼就有了這麼一個不著調的姐妹呢?也活該他們倒楣的!

  「大哥說的對!聽說皇貴妃的生母這幾年仗著皇貴妃的地位在他們那邊也鬧得很呢!如果能讓她安靜幾天的話,想必皇貴妃的嫡母也會很樂意的!」蓀紮奇腦子也是靈活的!根據以前的消息,皇貴妃對其生母是最有感情的,說不定身上那作風就跟那位南邊來的人學的。如果那女人出了點事,皇貴妃應該會不多不少地痛上幾下吧!

  「蓀紮奇,這事就交給你了!海蘭剛剛說的前朝餘孽是怎麼回事?上次妹妹受傷的時候,宮中不是已經清理過了嗎?怎麼還會有他們的人存在的?」

  多弼可不會忘記上次那些在宮中行刺的人都是亂黨來的。雖然皇帝和太后為了臉面什麼的想要封鎖消息,但是像他這種有管道的人,基本都是知道內情的。更何況他的寶貝妹妹還是個中的受害者。當初那些刺客被清掃的時候,他也奉獻了好些力量呢!只是沒想到皇帝居然沒有把紫禁城清理乾淨,讓那些個人又有了死灰復燃的機會!還對著他的外甥出手了,讓他的妹妹又『傷』了一回!這次得想個法子把他們連根拔起才行啊!

  「這個咱們就不太清楚了!姐姐也是這兩天很偶然才發現的。時間非常地匆忙。而且因著咱們外甥的事情,姐姐也無暇多顧,只是部分的名單已經在咱們手中了,姐姐建議咱們要廢物利用,趁機撈點功勞!」布拉總算是從他大哥的壓力下面緩過來了!

  「這事可行!只是妹妹身在宮中,到底是不安全呢!」多弼是知道自己的妹妹如今肯定有自保能力的,只是那些人都是些不管不顧的瘋子來的,妹妹又要顧著外甥,就怕讓那些人給鑽了空子。

  「大哥放心吧!姐姐今天早上已經出宮避豆了!」海蘭見大哥擔心,馬上補上剛剛漏說的話。

  「那倒是件好事!等妹妹安定下來,外甥也大安之後,妹妹必定會想法子見見咱們的,我也很多年沒有見過妹妹了呢!」多弼想到記憶中妹妹可愛溫柔的笑臉,心中越發地記掛自己的好妹妹了!也不知道妹妹這麼多年了,如今長成了什麼樣子!

  「對!蓀紮奇也想姐姐了!」蓀紮奇以前最是愛粘著寧罄的,他那時候雖然小,可是姐姐溫柔的聲音和軟和的懷抱倒是從來沒有忘記過的。

  「只是你們這個廢物利用的計畫得弄得周詳一點,晚點你們到我那裡去,咱們好好地商討一番。畢竟妹妹以後還是要住在紫禁城的,這該死的耗子這麼髒,總得清乾淨才是!沒得以後還來噁心妹妹。」妹控的大哥毒舌了!

  「哥哥說的是!弟弟們正要跟哥哥請教呢!」三個小的趕緊應了!

  「姐姐還打聽到這宮裡的人跟江南那邊的反賊是有聯繫的。咸福宮的人還在套名單。姐姐的意思是等名單到手之後,讓大哥帶人去清剿一下,換點軍功之餘,還可以幫咱們外甥出口氣!」布拉繼續傳達姐姐的意思。

  「對!這批異想天開,愛做白日夢的傢夥們,居然把手伸到了咱們外甥的頭上,讓姐姐不舒服,咱們也讓他們不好過。這些人心心念念的不就是復國嘛!咱們就讓他們連做夢的機會都不給!讓他們算計咱們的外甥!」姐控的蓀紮奇馬上回應。

  「這事倒是巧的很!我今天早上剛剛接到調令要跟著將軍到南邊去對付那些反賊呢!雖然咱們前些年也在南邊置了好些莊子,那些人也都安插到各地去了。但是時日畢竟不夠長,咱們的人以前沒有門道,如今的位置都不怎麼顯眼,還不成什麼氣候呢!如今有了妹妹這份名單,我這回可是省事不少啊!」這回,多弼倒是真心地高興了!

  男子漢大丈夫,誰不想建功立業的!更何況,多弼還是個有真材實料的,就更愛在戰場上拼殺攢功名了!再加上這次面對的可是加害了自己妹妹的敵人呢!

  「阿瑪,兒子想從咱們的莊子調些人來完成這趟差事,畢竟妹妹讓咱們幫忙培養的那些人能力還是稀罕的。而且到了南邊要打水戰的話,咱們這些習慣馬上打仗的人,可能有點吃虧!」

  「調吧!待會我就把對牌拿給你!熙和他們都是忠心的,這些年也多虧了他們,咱們家和你妹妹的事情才這麼順利。」

  …………

  在現代生活裡面,金錢是生活中極為重要的部分,對於曾經是孤兒的寧罄來說,賺錢更是她的樂趣和愛好之一。

  到了清朝,雖然位列四妃,但是皇帝縱是有千金萬金也不可能都給了妃子的,更何況寧罄本身在宮中就是個『透明』的存在。幸好黑白無常早有準備,憑著家裡送來的錢,寧罄倒是過得還可以的。

  只是,寧罄既然是想把董鄂家的人都變成自己的親人,那麼老是無緣無故地從他們那裡拿錢這麼厚臉皮的事情寧罄倒是做不來的。

  當年寧罄從自己老娘口中得知原來董鄂家早在多年前就得到了黑白無常的指點,早早就在各地分散地建立了不小的勢力,為自己做後盾。寧罄就已經想過要利用這些資源來給家裡生財,順便自己也賺點錢存著給自己的兒子福全用。只是一時間沒有想到要做什麼,就暫時放下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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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後來,寧罄把自己的催眠術和武功秘笈給貢獻出來,和家裡人合作,培養出了好些武功不錯的人才。特別是寧罄近身的那些跟寧罄簽了主僕契約符的人,因為常常得到靈水的滋潤,不管是武功還是催眠術,成果都是斐然的。

  利用好幾次的大小選,寧罄把身邊好些下了符的人都送出了宮,安插在董鄂家在各地的莊子,替寧罄繼續培訓人才,順便管理那些人。

  因為寧罄常年無法離宮,對於這些人實在是不方便管理。原本她想著找自己的兄弟來管的,但是大哥如今大多時候都跑到戰場拼功名去了,有心無力。二弟和三弟都要常常到宮中當值,也是不行的。四弟雖然是聰慧,但是無論是年紀還是歷練都是不足以擔任如此重任的。

  最後,還是在跟自己親媽在某次閒話家常的時候,瓜爾佳氏想起因『傷病』提前退休的丈夫,提了一下才定下來的。

  寧罄的親爹雖然不是說有什麼大才幹的人,但是他卻是切切實實從戰場上面退下來的,按著女兒的心意去管理一批人還是可以的,何況這些人的忠心度還是非常有保證的。

  這也是為什麼多弼想調動人手的時候,必須跟自己的阿瑪說一下的原因了。

  …………

  剛剛開始的時候,寧罄也只是想著培養一些人給自己兒子做儲備人才庫的。畢竟兒子以後上戰場的機會多的是,人才可不是大白菜,想要的時候就跑去菜地拔就有的。

  後來,寧罄大哥多弼在某次剿匪的時候中了暗箭,雖然說傷不重,卻惹怒了寧罄,寧罄就讓自己的人暗中滅了那一片的土匪,順便發了點小財。

  沒想到因為是亂世剛剛過了,好些土匪都趁著戰亂的時候大劫了不少的富貴人家,當然就積存了不少的財寶。於是寧罄靈機一動,從那以後,她放在各地的人都成了各地土匪和山寨的剋星。

  在那兩年裡,他們都不知道洗劫了多少的土匪和山寨,狠狠地積聚了數量驚人的財富。也辛虧天下初定,皇帝和滿清貴族們都忙於在各地繼續征戰和鎮壓起義。雖然偶然有人注意到有人在找各地土匪的麻煩,但是他們實在是忙著呢,實在是抽不出人手去管,而且土匪遭殃了,他們也高興,省得以後還要專門費力去處理,也就都丟開了。再加上寧罄手下的領頭人都是些精明的,不光是武功高,而且每次行動前都會利用催眠術等先打入敵人內部,而且出手也狠辣,痕跡清理得也非常乾淨,有些有心人即使想查,也沒有辦法。

  後來,多弼偶然發現莊子出來的人不管是戰鬥力和應變能力都好上了不少。追問之下,這些人都是積極參與大劫土匪的人,臨敵經驗豐富,而且經過鐵血的洗禮,自然就比以前只是待在莊子狠練武功的人強上了不少。於是,多弼把自己的人都交給了寧罄的手下去操練。

  在山寨土匪那邊大撈一筆之後,寧罄有了大量的資金,就有了足夠的底氣把主意給打到海外貿易來了。

  可是,瓜爾佳氏傳達了寧罄大哥多弼的話:海外貿易的利益是巨大的,但風險太大,需要慢慢謀劃。此時,寧罄方從多弼查探的資料裡面知道當時海盜和倭寇猖獗啊!

  於是,寧罄就開始讓手下的人訓練水性去了。同時花重金去造了好幾條先進的大船,還把自己能想到的一些現代航海和造船的知識丟給多弼找來的幾個非常有研究精神的工匠,最後出來的成品還是不錯的。

  在內河利用好些水賊,偷偷地練了好幾個月之後,寧罄就把人給丟到近海去冒充海盜了。只是這些人專門是洗劫海盜和倭寇的,對於過往商船什麼的倒是沒怎麼下手。

  又過了大概一年,經過寧罄的黑手蹂躪,近海的海盜和倭寇算是讓寧罄那群如狼似虎的手下給嚇破了膽,在他們的大聯盟都讓人給全滅之後,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敢冒頭了,寧罄才讓手下的人收手。

  到了這個時候,寧罄手下的航海隊伍已經擁有不低的戰鬥力和已經非常有航海經驗的人手。同時,寧罄派人提前好幾年囤積的好些東西,例如產業、絲綢、瓷器什麼的,也終於派上了用場。寧罄覺得是時候讓下面人正式開始了海外貿易計畫了。

  出發前,寧罄找了自己的親媽進宮商談要事了。

  「額娘,咱們的人已經準備好要出海了,家裡之前就囤積的東西如今可是派上用場了!」這麼賺錢的活計肯定要拉上大哥他們的,雖然說家裡真的不缺錢,但是抵不過家裡孩子多啊!

  家裡如今就有四個兄弟了,以後等他們全都生下各自的孩子,家裡那些財產分一分的話,就肯定是不多的了。還是早點打算為好,畢竟家裡的兄弟對著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好的,就是投桃報李,這事都必須做的。而且侄子們以後好過了,對自己和福全來說也是好的。

  「你大哥已經跟我說過了!你們做了這麼久的準備,希望真的可以順順利利吧!」對於女兒的心意,自己和家裡的男孩子也是懂得的,就是這份兄弟姐妹間互敬互愛的心意,也讓自己和孩子們的阿瑪欣慰不已。丈夫不是說了這才是家族興旺的前兆嗎?

  她瓜爾佳齊布琛這輩子最為驕傲的事情就是養了這五個兒女,除了孝順父母、友愛兄弟姐妹外,無論是為人處事還是功名前程什麼的都比一般人家的孩子好太多了!

  「肯定會的!額娘就放心吧!只是女兒覺得這事的利益還蠻大的,要不要讓舅舅們也參一腳,聽說他們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阿瑪不是說過以前郭羅瑪法在的時候也幫過咱們家很多嗎?」

  寧罄的外祖父本來是瓜爾佳家的嫡幼子,寧罄她娘嫁了沒多久就分家出來了。外祖父本身是挺有本事的,分家的時候已經混到從二品了。但是文人身子弱啊,在大哥出生沒有多久,就偶感風寒,一個沒注意居然就死了!當時舅舅們都還沒有頂門立戶的本事呢!外祖家就這樣沒落了。

  大舅舅是個老實結巴的人,一輩子都蹲在禮部當一個五品的小官。二舅舅是有點能力的,一早就投身軍隊拼功名了,只是非常不幸地因為上司的好大喜功而在一次戰役裡面受傷而跛腳,而且還差點被推出去做了替死鬼,瓜爾佳本家雖然出力把他撈了出來,前程什麼的卻沒有了,二舅舅就只能一直呆在家裡閒著了。三舅舅因為早產,身子骨差,不能用心過度,於是就只能成為一個『紈絝』!

  因為種種原因,三個舅舅至今沒能把瓜爾佳家給撐起來。但是,他們對著唯一的妹子卻是一直非常照顧和維護的,對妹妹唯一的女兒更是關愛有加。

  寧罄還記得在回憶中看到過的三個個性迥異卻都對著她關切非常的舅舅。

  「額娘的罄兒真是有心了!額娘代替你舅舅他們謝謝你了!」沒想到女兒居然連自己的娘家都考慮到了,一時間實在是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她知道女兒和兒子如今在做的事情都是帶有風險的,雖然他們從來不會讓自己多擔心什麼的,但是她畢竟是當家這麼多年了,當然是知道天上掉餡餅是沒那麼容易吃到這道理的。但是,女兒如今主動提出要幫扶舅舅們一把,即使女兒不說,她難道不知道這下面的風險,雖然說信得過自己兄弟的品性,但是抵不住財帛動人心啊!

  「額娘快別這麼說!」寧罄一直是感激瓜爾佳氏的。這幾年,她跟大哥所做的事情雖然說沒有全盤說給額娘知道,但是額娘作為主要的傳達資訊的人,肯定也是知道自己這幾年狠狠地賺了不少的。但是,額娘總是想著自己在宮中日子不好過,即使是舅舅家日子也不好過,但是額娘卻從來沒有讓自己為難過。除了給自己塞錢,額娘從來不為家裡人或者舅舅家求過任何事。要知道別的宮妃的娘家人進宮雖然不如自己的額娘頻繁,但是所求就多了。寧罄真的是衷心感激瓜爾佳氏對自己的無私母愛的。

  「你知道你舅舅他們幾個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是卻都是本分的!這回額娘回去跟你郭羅瑪嬤說說,咱們也不說是咱們自己家在弄的,就說是多弼在南邊找到了些門道就好了,順帶拉上他們。只一樣,讓他們嘴巴緊點就好了!畢竟這事可不能引起京城其他人家的注意,免得他們順藤摸瓜地聯想到你!如果連累到你跟二阿哥的話,額娘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

  其實,瓜爾佳氏這些年何嘗沒有看到自己娘家的沒落,只是三個哥哥的情況自己一個內宅婦人也實在是沒法改變。而且自己家裡的好些東西雖然很好,卻是關乎著自己女兒性命的秘密,萬萬是不能洩露出去的。自己的丈夫雖然因為得了那些藥和女兒的靈水,身子已經大好了,但是還不是只能窩在家裡監督孩子,就是怕一個不小心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瓜爾佳氏也只能在丈夫的默默支持下,偷偷地給自己娘家偶爾塞點錢來補貼罷了。

  如今,聽到自己的女兒居然主動提出要幫幫舅舅家裡,瓜爾佳氏心裡別提是多麼地受用了。女兒果然就是額娘的貼心小棉襖啊!

  但是,瓜爾佳氏雖然也想幫扶一下一直跟自己關係非常融洽的娘家的,但是她就是護犢子的人,如果要損害到自己這苦命的女兒為代價的話,她是做不到的。

  「額娘知道舅舅他們也不是張揚的人,到時候得了好處,讓他們好好地收著,只是讓家裡人好過點罷了。再者就是可以給舅舅家的孩子們積攢點東西,他們也都差不多應該要談婚論嫁了,這可得花不少錢呢!」

  「你說的很對!難為你想得這麼周全了!」瓜爾佳氏好心情地回應著!

  「說到舅舅家的孩子,您回去跟家裡商量一下,以後可以把咱們的那些秘笈改良一下,就算是不給內功心法,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是很好的東西。然後偷偷教給舅舅家的男孩子。以後,如果他們有心的話,也讓他們都到戰場上去拼功名。舅舅家不就有機會起來了嗎?」

  「還是我的罄兒想得周全,額娘今天回去就跟你阿瑪他們商量,額娘…·」

  因為寧罄的一時心血來潮,還真的就從此改寫了自己外祖家的命運。寧罄第一次的海外貿易雖然有點波折,但是最後收穫比寧罄想像中還要豐厚,寧罄的舅舅家裡也因此受益不淺,從此倒是不必為生計發愁了。

  寧罄的四弟蓀紮奇則是擔任起指導表兄弟武功的總教頭。他年紀雖小,但是武力值超強,腦子也是厲害的,還真的讓他錘煉出好些人才。到康熙登基之後,寧罄舅舅家的孩子都成長起來了,在多次戰役中憑著真本事拼殺,他們這支瓜爾佳氏終於還是起來了,讓很多人家都側目不已,都道瓜爾佳氏的老太太和寧罄的舅舅們是會調教孩子的。

  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第58章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大概是因為福全的身體素質真的是相比三阿哥好些,他已經開始出痘了,而底子相對較差的玄燁卻是一直都沒有發痘的跡象。

  一直持續的高溫讓玄燁一直處在昏迷的狀態。每天能清醒的時間實在是不多,可是滴水不進的話,即使寧罄有靈水也是無計可施的。而且三阿哥畢竟不是她親生兒子,作為庶母,她是絕對不能像喂福全一般,親自用嘴巴給皇帝的兒子渡水的。

  迫於無奈之下,寧罄只好找來自己兒子身邊的小太監小梁子來完成這項前途一片光明的重大任務。

  明明是在昏迷之中,做著無窮無盡的噩夢,但是三阿哥卻又非常清醒地感覺到自己是處於夢中,他想盡辦法想要從這困住他的夢境離開,但是總是徒勞無功。

  同時,身體的極度不舒服又在折磨著他。蝕骨的癢是最讓他無法忍受的,但是他的手似乎是讓人給抓住了,即使他想要遵循本能用手去抓也是不能的。除了癢之外,疼痛也時而不時地侵襲他的神經,實在是讓他痛苦不堪。這些折磨都還不夠,身體的冷熱相交變換和止不住地噁心的感覺更是讓他感覺到雪上加霜的滋味。

  突然,乾渴不已的喉嚨居然有一股清泉流過,馬上就讓他精神為之一振。隨著越來越多的水經由喉嚨進入他的身體各部位,他居然漸漸感覺到身體的各種難受都有稍稍舒緩的跡象,而原本因為病痛的折磨而完全流失的力氣居然也有回復的跡象,讓三阿哥有更大的底氣去對抗那無窮無盡的噩夢,然後漸漸地從夢境中抽離出來,開始感受到身體周圍的動靜了。

  意識漸漸回籠,三阿哥開始感覺到有人在給直接喂水--用嘴巴喂水。除了一絲絲的羞怒之外,他倒是沒感覺自己被侵犯了。

  如果說以前他不知道『天花』的厲害,如今在親身體驗過之後,他還能不清楚嗎?而且,他可是知道自己的病是會傳染的。自己的皇阿瑪和皇瑪嬤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放棄了自己和二哥嗎?

  如今自己算是危在旦夕,有人願意冒著性命危險為自己什麼都不是、空有阿哥名頭的三阿哥去救自己,三阿哥還不至於不識好歹都要怪別人『侵犯』自己。

  因此,三阿哥還是挺感激那個能在危急關頭為自己豁出性命的人。同時,他也非常好奇究竟是誰願意這麼做。於是,他拼命地抵抗身體的疲倦和無力,拼盡僅有的力氣睜開了雙眼。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太監在給自己渡水。

  這個小太監是二哥身邊的小梁子,三阿哥馬上就認出了那個常常跟在二哥身邊的忠心小太監。

  應該是寧額娘讓他這麼做的吧?三阿哥有些失望地想道!但是這種關乎性命的事情,即使是主子下了命令,還是很多奴才陽奉陰違的吧。紫禁城裡面不就是多的是這種奴才嗎?

  於是,三阿哥對於小梁子的好印象那是噌噌地上升著。

  「三阿哥醒了!」一心想著完成主子教給自己任務的小梁子,一直非常專心地給三阿哥渡水,等他發現三阿哥在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馬上就驚喜地大叫起來了。

  「三阿哥終於醒了!」一直在旁邊休息的寧罄聽到小梁子的聲音,馬上就過來了。

  「寧額娘~」三阿哥有氣無力地跟寧罄打了一聲招呼。雖然很想按照平日的習慣給寧罄行禮,但是他如今確實是有心無力啊。

  「好孩子!終於醒了!快!快!快!讓綠衣給你梳洗一下,然後趕緊吃點東西,你都一天沒有醒過來了,這病著的人本來身子就虛弱,如果再不吃點東西的可不行哦!」照顧了兩個孩子幾天了,寧罄如今可是經驗豐富著呢!廢話是不必的,要緊的是趕緊吃飯、喝藥,這可是事關性命的大事呢!其他所有事情都必須靠後。

  一直跟寧罄身邊的主要幫手綠衣和紅衣手腳更是麻利,馬上就把三阿哥給伺候好,然後寧罄就拿著湯匙親手喂三阿哥喝起用靈水做的美味無比的粥來。

  「你二哥已經開始出痘了。他年紀畢竟比你大些,平時我也注意壓著他常常習武,身子畢竟比你健壯,如今那出痘才比你快些!但是寧額娘相信三阿哥也是好樣的,千萬別讓著你二哥,免得他太過於得意才好!」趁著三阿哥在吞咽著食物,寧罄也給他說說自己兒子的事情,順便激勵一下二阿哥的鬥志。

  「二哥已經出痘了啊?」

  猛然間聽到這個消息,三阿哥心裡還是劃過一絲不明的思緒,畢竟自己生死未卜,但是二哥卻已經算是逃出生天了。可是,想到自己二哥平時待自己的種種好處,三阿哥又覺得自己這樣子想是不對,其實自己應該為二哥能夠平安無事而高興的。

  而且寧額娘說得對,二哥比自己大些,身子骨也比自己好,如今已經出痘了。自己跟二哥的差距其實不大的,自己肯定很快就可以出痘,然後肯定會好起來的。

  想到這,三阿哥也終於露出了這幾天以來最為真心的笑容。

  「對!他也是剛剛喝完藥呢!待會你喝藥的時候,寧額娘就把他抱過來,你們兩兄弟如果有精神的話就說說話。」

  「好!」聽到可以跟自己同病相憐的二哥說說話,三阿哥精神就振奮了。

  遵照諾言,在綠衣伺候三阿哥喝藥的時候,寧罄就親自到隔壁的床上抱來了福全。

  因為已經出痘了,為了避免福全因為受不了癢而把自己抓到破相,寧罄就用軟布把他的手都包了起來。

  「二哥你如今可是大好了吧?」看到寧罄離開了,三阿哥馬上滿臉羨慕地就跟二阿哥聊開了。

  「三弟也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二哥畢竟是哥哥,就當是給弟弟做個榜樣了,弟弟也要撐住哦!」福全自己也是在經受著天花的折磨,非常理解弟弟如今性命受到威脅卻無能為力的心情,馬上就開口安慰道。

  「…二哥~,我怕…」沉默了片刻,三阿哥終於還是道出了自己的恐懼。

  他畢竟才4歲啊,原本在宮中的時候,因為自己親媽的位份高,三阿哥的日子過得算是一帆風順的。可是,突然間得了『天花』這個對大清皇族最為恐怖的『病』,他整個人病得渾渾噩噩的,就讓自己的生父和祖母給聯手丟出了自己出生、成長的紫禁城,這種天差地別的待遇和環境、病痛的折磨以及沒有進展的病情讓三阿哥幾乎要崩潰。

  「沒事的!咱們肯定會好起來的。老實跟你說吧!二哥之前也是很害怕的。二哥以前就宮裡人說過這個『天花』的可怕,只是沒想到有一天咱們兄弟會同時面對這東西。你也知道這東西可是夠會折磨人的!那時候,我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難受到不得了,卻總是怎麼也醒不過來。」

  「是啊!之前弟弟就有種感覺。」三阿哥一聽到那話就忍不住馬上認可。

  「後來,我額娘一直在我身邊照顧我,不停地跟我說話,我就更不敢放棄了。你知道,我額娘對於我來說,是比我的命還重要的。我哪裡就捨得我額娘有半點的難過啊!更何況我根本就不想離開我的額娘!那時候,我有一種感覺,如果我一旦放棄的話,我就要永遠跟我的額娘分開了。這可是比要我的命還要嚴重的事情啊!這不,我就一直堅持著熬過來了!」

  「二哥真幸運,寧額娘待二哥的好是誰都沒法否認的。」想到寧額娘不顧自己是安危,堅定地跟著出來照顧二哥,三阿哥心裡那個一個酸啊!這個時候,語氣自然就帶了出來。

  「三弟說什麼喪氣話啊!你也不想想佟貴額娘!她難道就待弟弟不好嗎?我聽下面的奴才說,佟貴額娘在聽到你得了天花之後就馬上昏倒了!如果不是為了你而著急的話,她又怎麼會突然昏倒?」額娘說過大部分的額娘都是很愛自己的孩子的,這是女人的天性來的。後宮那些拿孩子作為籌碼的女人都是特例來的。

  「額娘~額娘不是跟皇阿瑪一樣要拋棄我嗎?」雖然知道很不應該,但是這些天這個念頭在三阿哥心裡閃過了好幾次,在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境裡面,就更是頻繁出現。說到底,奶嬤嬤在馬車上面的話,還是帶給三阿哥很大的內心創傷的。

  「當然不是!對於皇阿瑪來說,可能大清才是他最為重要的東西,咱們兄弟都得靠後,但是對於我的額娘來說,我就是最重要的存在,我額娘是這麼跟我說的。我相信對於佟貴額娘來說,三弟你就是她最重要的存在來的,即使她可能沒有說過,但是你難道就沒有出來沒有在平時的日子裡面感受過嗎?」

  「…」聽到福全的話,三阿哥也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自己額娘在自己日常生活中的痕跡。

  人就是非常奇怪的動物,有些空氣,就跟活命必不可少的空氣一樣,你實在是太習慣它的存在了,所以你從來都是輕而易舉地忽略掉它的存在和作用。但是,當你要驟然失去它的時候,那種切膚之痛就會馬上讓你痛不欲生。

  如今三阿哥就是如此。

  作為佟貴妃唯一的兒子,三阿哥無論是從那個角度來看,都是至關重要的存在。因此,她花在三阿哥身上的心思絕對是不少的。

  特別是在後宮這個充滿危機的地方,三阿哥因為有佟家這個大族作為母族,並且深得皇帝的歡心,可以說是後宮中極為顯眼的箭靶,佟貴妃為了保護好三阿哥的安全,在這幾年都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思、做了多少的佈置。

  更何況,佟貴妃因為月子裡面出的問題,這幾年身子骨都不是很好,能夠護著三阿哥周全就已經是她本事高超了。

  至於培養什麼母子情,老實說,佟貴妃自己兩世為人,都是出身世家,各種生存的本事倒是學了不少,但是這感情培養卻是沒有學過的。她根本就不懂得怎麼跟孩子相處。她身邊的人也沒有覺得自己主子跟三阿哥的相處有什麼問題。

  如果不是有寧罄跟福全這對膩歪的母子的存在,三阿哥也不會覺得自己的額娘是不愛自己的。畢竟,他也不是真的那麼天真的,後宮的齷齪他知道一些的,佟貴妃為他做的事,他也不是完全的一無所知。

  如今細細回想起來,佟貴妃在三阿哥過去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和種種痕跡就漸漸清晰了。三阿哥心裡面對佟貴妃的歸屬感更是前所未有的高。

  「謝謝二哥的提醒了,是弟弟想差了!二哥說得對,即使是為了額娘,弟弟也是不能放棄的。弟弟好想快點好起來,然後就可以早日見到額娘了,也免的額娘為我擔驚受怕……」


第59章

  寧罄帶著兒子在宮外悠閒養病,紫禁城內卻是風雲變幻起來了。

  兩位阿哥出宮的第一個晚上,皇貴妃娘娘帶著陰謀得逞的滿足、變態的快意以及對無限光明前途的設想進入了夢鄉。

  入睡前,皇貴妃娘娘還在想著自己一次就搞定了皇帝僅剩的其他兒子,不僅給自己的四阿哥報了『仇』,距離自己的目標更是邁進了一大步。這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是不能生了,皇帝不准下面的人告訴她!(當然,連皇帝都不知道這貨除了不能生之外,根本就是連命都不長久了。)於是,她還在繼續妄想自己還能夠再生下一個阿哥,然後皇帝會立自己的阿哥為太子,畢竟皇帝到時候就只剩下自己的兒子這個阿哥了,等自己的兒子長大之後,太后這老太婆也肯定死絕了,到時候自己就是天底下最為尊貴的人了。每每想到此處,皇貴妃都覺得自己最近都不怎麼好的精神都加倍地振奮起來了,更加有精力給別人挖坑、給後宮所有她能想到的宮妃找麻煩,瘋狂地進行她的無差別攻擊。

  然而,陷入沉睡之後,等待皇貴妃的並不是她日思夜想的登上后位的美夢,迎接她的竟然是她這輩子最不願意面對的噩夢!

  「…烏雲珠~」一陣非常熟悉的呼喚從地下傳來,讓聽到聲音的皇貴妃娘娘莫名地打了個冷顫,怎麼突然就陰風陣陣的?

  「烏雲珠~」這回,那男聲愈發地清晰了,給皇貴妃一直非常熟悉的感覺。

  「是誰?誰在叫我?」皇貴妃娘娘強裝鎮定,但是顫抖的聲音卻是真真切切地出賣了她虛弱的內裡。

  「烏雲珠~我是你的丈夫啊!你居然不記得你的丈夫襄親王了,你居然把我博穆果兒給忘記了!」

  「博穆果兒?你是博穆果兒?不可能,博穆果兒已經死了。你是誰?居然想裝神弄鬼來騙我!好大的膽子啊!你難道不知道本宮是皇上親封的承乾宮皇貴妃嗎?居然膽敢如此戲弄本宮,本宮必定奏報皇帝,讓他好好地治你一個大不敬的罪…」一聽到博穆果兒的名字,皇貴妃馬上就亂了分寸,居然親手撕掉了自己平日最為看重的仁慈善良的面具,口不擇言就對著眼前虛無的一片作出了種種威脅,那裡還有平日那種裝模作樣的優雅,分明就是一個在罵街的潑婦,狀如瘋子。

  「我就是博穆果兒,就是被你這個紅杏出牆的賤人害死的博穆果兒,你睜大眼睛看清楚我的臉…」隨著聲音的再次響起,一張死白卻非常熟悉的臉出現在皇貴妃的眼前。

  「啊~~~」皇貴妃花容失色地跑開了!

  「烏雲珠,你為什麼要跑?」顯然皇貴妃跑得實在是不夠快,那聲音如影隨形地一直在她的耳邊出現,讓她嚇得肝膽俱裂。

  「烏雲珠,下面好冷啊!你來陪我吧!烏雲珠!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生活吧!」那鬼魂這次似乎是不想再拖延了,居然伸出了慘敗冰冷的雙手,想要把皇貴妃給拖走。

  「不要~~~」當那冰冷的手碰觸到她的時候,皇貴妃以前所未有的高音大叫出聲了。

  「娘娘?皇貴妃娘娘?您怎麼了?娘娘?」在一邊瞌睡著守夜的宮女聽到皇貴妃的尖叫聲,馬上就機靈地醒過來了,趕緊跑到床邊去喚醒皇貴妃。

  「不要~~~不要抓我!博穆果兒!不要抓我~…」雖然宮女很恪盡職守地想要把皇貴妃給喚醒,但是皇貴妃身份畢竟不同,投鼠忌器的宮女費盡了心思都是徒勞無功。皇貴妃整夜都沉浸在噩夢的折磨之中。

  夜還很長呢!!!

  同一時間,懿靖貴太妃也在夢中見到了自己想念已久的寶貝兒子。然而,貴太妃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歡喜。因為她看到自己的兒子正在受折磨呢!

  「額娘~」睡夢中的貴太妃終於聽到自己夢寐以求的聲音。兒子終於入了自己的夢了。

  「額娘~」卻實是自己的孩子。

  「博穆果兒!額娘的乖孩子啊!你在哪裡?出來讓額娘好好地看看你吧!額娘想你了!」貴太妃喜極而泣,睜大眼睛,四處張望,就希望可以親眼看看自己那可憐的兒子。

  「額娘~我在這裡!」渾身是傷的博穆果兒漸漸地浮現在貴太妃的眼前。

  「額娘的乖孩子啊!你怎麼這個樣子的?是誰欺負你了?」看到兒子這副狼狽的樣子,貴太妃那個心疼啊!想她娜木鐘一向是只有自己欺負別人的,哪裡就能忍受自己的兒子受人欺負了呢?

  「額娘…」聽到這個問題,博穆果兒卻是沉默了。

  「兒子,你說!額娘肯定會給你做主的!是誰?竟然如此膽大包天地欺負本宮的兒子!」貴太妃狠聲再次發問。

  「不用問了!娜木鐘!是我們做的!」好幾個女鬼陸續在貴太妃面前顯露自己的樣子。如果太后娘娘在此的話,肯定可以認出這幾個人都是當年先帝身邊曾經寵愛一時的低位份妃嬪和宮女。

  「是你們?」乍然看到這幾個當年被自己親手送到地府的『好姐妹們』,貴太妃也不是沒有大吃一驚的。

  但是,貴太妃向來是個心性較為堅定的人,她向來對別人殘忍不留絲毫的情面,對著自己也是個能狠下心腸的人。

  當年既然出手把這些人給碾死了,如今當然就不會怕她們爬回來找自己報仇什麼的!她向來信奉成王敗寇的!對於她來說,這些人本來就是手下敗將來的,即使是做了鬼,她也是不怕的!

  「你們倒是好大的膽子,居然還敢出現在本宮的面前,即使是做了鬼,你們以為就能對付得了本宮嗎?本宮可不怕你們這些手下敗將!」貴太妃威風凜凜地發話了!

  「貴妃姐姐想差了!」對面的女鬼們如今卻不再吃貴太妃這一套了,笑嘻嘻地開口。某個女鬼居然還大膽地伸出異于常人的長手,把博穆果兒從貴太妃的手中拉走了。

  「賤人,你敢?」貴太妃看到兒子被劫走了,大怒道!

  「咱們當然是不敢冒犯貴妃姐姐的!但是,咱們卻可以隨意地折磨你的好兒子!他如今可是個什麼都不是的鬼呢!」原本還笑吟吟的幾個女鬼瞬間露出了她們可怖的鬼臉,各自拿出自己趁手的武器開始折磨起勢單力薄的博穆果兒!

  「賤人!你們居然敢如此欺負我兒!」貴太妃親眼看到自己的寶貝兒子飽受折磨,心裡那個恨啊!她很想找人來幫忙!可惜無論他怎麼大聲呼喚自己的人馬,四周卻仍然是無動於衷!於是,她只好親自出馬,想沖上去教訓那些女鬼!但是,她很快就發現自己的無能為力了。她的拳頭,不,應該說她全身的所有部位,凡是碰到那些女鬼的時候,那些女鬼都讓她穿身而過。她自己有種透心涼的感覺,而且全身的精力似乎在逐漸消失,但是那些囂張的女鬼卻是絲毫無損,居然完全無視掉自己的動作,自顧自地折磨自己的兒子!

  「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兒子吧!」呼天不應、叫地不靈的貴太妃眼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因為自己以前所做下的事情而在死後飽受折磨,貴太妃終於還是低下了自己高貴的頭顱!

  她做了一件她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做的事情,給自己曾經的手下敗將跪地求饒!作為成吉思汗的後裔、以流著黃金血液而自豪的娜木鐘生來就是高傲不已的,對於她們這種人來說,奪走她們的性命都比讓她們低頭容易!更何況是讓他們跪地求饒!

  可是如今,為了她那可憐且英年早逝的兒子免受自己敵手的折磨,她卻真的做了這件事!

  「娜木鐘!你也有今天啊!可是高貴的娜木鐘啊!你寶貝你的兒子,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幾個那些都沒有機會出生的孩子們啊?你那時候出手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自己的兒子會有因此而遭報應的一天呢?」女鬼淒厲大笑起來,手腳卻不停地繼續折磨著博穆果兒!

  …………

  第二天,好不容易從噩夢中醒過來的皇貴妃和貴太妃不約而同地請了太醫!太醫的安神藥非常給力!當天,她們終於睡了一個好覺!

  可惜,到了深夜,她們噩夢又再次出現了!

  隔天,她們又再一次請了太醫,用了差不多的安神藥!但是,她們這回卻沒能夠獲得安寧,即使是大白天,她們也做起了跟晚上內容差不多的噩夢。

  太醫再次被傳召!可惜,兩人都不能給太醫們說出他們噩夢的內容,而且清朝也沒有什麼心理醫生給他們診斷,皇貴妃和貴太妃宮裡的人也沒有能夠找到佟貴妃送給他們的大禮。於是,兩位就只能繼續接受寧罄和佟貴妃兩位無意間共同送上的大禮。

  睡眠品質非常不好的皇貴妃和貴太妃都懷疑有人在暗害自己。即使是沒有證據,可是被噩夢折磨到暴躁非常的兩人都決定要對自己想像中的所有敵人進行無差別攻擊!力求可以快速找到搞鬼的幕後黑手,這樣子,自己說不定就可以得到解脫了!

  於是,從此,後宮風起雲湧!!!


第60章

  佟貴妃之前就知道皇貴妃就是給自己兒子帶來天花的幕後最大黑手,貴太妃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氣。於是,護犢子的佟貴妃馬上就給這兩位送了大禮。

  在景仁宮裡,聽到皇貴妃和貴太妃這幾天頻頻傳召太醫的消息,加上自己埋在那兩處的棋子傳回兩人夜夜噩夢、日不能寐的痛苦,佟貴妃覺得自己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然而,出手害自己兒子的那個小蓮和她的那個當嬤嬤的娘卻是一直沒有找到,而且景仁宮裡面的機關入口雖然是找到了,卻讓人提前給毀了。佟貴妃收到消息的時候,有一些想法從她心裡掠過,但是她沒來得及抓住。這事又不能貿貿然公諸於世,畢竟紫禁城可是皇權的中心啊!佟貴妃心中總覺得這事不簡單!

  想起桂嬤嬤提到小蓮跟皇貴妃身邊的喜鸞有聯繫,佟貴妃就想著從這個宮女身上下手。

  可惜,佟貴妃剛剛讓自己在宮中各處的人要查探喜鸞的底細,承乾宮就傳出皇貴妃身邊的大宮女投井了,赫然就是喜鸞。

  線索再次中斷,佟貴妃對於這背後的人和事就更憂心了!

  …………

  承乾宮裡,臥病在床的皇貴妃聽到喜鸞投井的消息,心中又是放心,又是擔心。

  放心的是給自己出謀劃策,積極幫自己對付二阿哥和三阿哥的人死了,那麼自己謀害皇嗣的事情就不怕露餡了,只有死人才是最不會洩露秘密的。即使是有人查到了自己身上,到時候也可以全部推給喜鸞,畢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經手的,自己還真的從頭到尾都沒有沾手的說,而且死無對證,不是嗎?

  擔心的是喜鸞的死有點毫無預兆,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有什麼貓膩。雖然自己是很有一些想法的,但是,她目前還有要用到喜鸞的地方,畢竟她腦子靈活,對自己也忠心,即使是謀害皇嗣這種事情她也敢替自己做,所以她暫時是沒有處理掉喜鸞的想法的。但是喜鸞卻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想到這裡,皇貴妃都有點坐不穩了。

  這個時候,皇貴妃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奶嬤嬤。這個方嬤嬤雖然沒有什麼腦子替自己出謀劃策,但是卻是個非常非常地忠心於自己的人。

  「嬤嬤,喜鸞居然投井了!」皇貴妃讓人找來了方嬤嬤,也不講什麼虛的東西,馬上就進入主題了。

  「主子!喜鸞這個丫頭是個沒有福氣的,能跟著主子身邊就是咱們這些人修了幾生的福了,喜鸞卻沒能壓住這種福氣,主子別傷心。」方嬤嬤以為皇貴妃是因為沒了得力助手而心裡不舒服,馬上開口安慰。

  「不!嬤嬤,我覺得喜鸞的死不單純!你親自到喜鸞住的地方以及她常常出沒的地方去查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皇貴妃單刀直入地說出了自己想法。

  「奴婢馬上就去辦!」聽到主子的懷疑,方嬤嬤雖然不是很能理解皇貴妃為什麼對一個奴婢如此在意,但是卻絲毫不敢怠慢,就是怕自己會誤了主子的大事,遭了主子的厭棄。

  大概一個時辰後,方嬤嬤去而複返。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皇貴妃急切地問道。

  「主子,奴才在喜鸞的枕頭裡面發現了這根髮帶。」方嬤嬤手帶哆嗦地呈上了一根明顯的男子的束髮髮帶。

  「這…」皇貴妃一看到那那髮帶,馬上就跟見鬼似的,差點就要尖叫出聲了。

  「主子!」方嬤嬤看到自己主子的模樣,提醒性地叫了一聲皇貴妃。

  「這是襄親王的髮帶?」回過神來的皇貴妃帶著巨大的希冀看向方嬤嬤,希望她說出否定的答案。

  「是襄親王的舊物!」可惜,方嬤嬤卻是認出了這東西。

  當年皇貴妃還是襄親王福晉的時候,就喜歡標榜自己的賢慧,襄親王的穿戴都攬在自己身上。但是,其實她大部分時候都是跟下面的丫鬟商討一下樣式和花樣,然後讓下面的人做好的。方嬤嬤跟著皇貴妃身邊多少年了,那時候,作為福晉的第一心腹,襄親王的穿戴都是先由方嬤嬤過目,才送到皇貴妃那裡去的。這髮帶雖然看起來已經很老舊了,但是,方嬤嬤卻能認出是自己經手過的襄親王舊物,畢竟那些特有的標識什麼的,都還在呢!

  「這東西怎麼會在喜鸞手上的?」過了好一會,皇貴妃總算是勉強壓制住心中因為這東西而浮現的各種翻騰不已的思緒,繼續開口問道。

  「主子,這喜鸞原本就是襄親王奶嬤嬤的乾女兒雀兒啊!奴婢查問過跟喜鸞一起進宮的幾個宮女,其中一個說喜鸞以前就叫雀兒的,但是後來覺得不好聽,管事嬤嬤才給她改了喜鸞這個名字的。」

  「是那個『雀兒』?」皇貴妃驚魂未定地問道。

  雖然皇貴妃和方嬤嬤都以前在襄親王府的時候都沒有親眼看過雀兒,但是她們都知道雀兒的存在,並且印象深刻。

  皇貴妃以前剛剛成為襄親王福晉的時候,就常常從身邊伺候的人,甚至是襄親王的口中聽到過『雀兒』的名字。聽說雀兒是襄親王奶嬤嬤木嬤嬤的乾女兒,從小就伺候著襄親王長大的,跟襄親王情分很深。只是,到襄親王要大婚的時候,雀兒不知為何自動求去,從此就沒有音訊了,但是卻在襄親王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跡。即使是在襄親王和烏雲珠最是情濃蜜意的時候,雀兒依然若有似無地徘徊在他們身邊。因此,皇貴妃和方嬤嬤對於這個只聞其人、不見真容的雀兒怎麼能夠不印象深刻呢?

  「應該是木嬤嬤的乾女兒呢!」

  「嬤嬤,木嬤嬤如今在哪裡當差?」

  「…在貴太妃宮裡呢!奴才之前跟採買的太監們打交道的時候,偶然聽到他們在討論貴太妃身邊的木嬤嬤太過死板嚴厲,讓他們少拿了很多賞賜!」

  「喜鸞是木嬤嬤的乾女兒雀兒,木嬤嬤在貴太妃那裡,而貴太妃…」想起貴太妃那張高高在上的臉,常年沒有給過自己一個笑容,看著自己的眼神就跟看個奴才一樣,皇貴妃至今還是很悚貴太妃的。

  自從襄親王死了,自己跟著皇帝進了宮,皇貴妃就再也沒有跟貴太妃單獨相處過了。即使是在年節大典上面遠遠看到對方,皇貴妃也不敢看貴太妃的臉。雖然說不是很瞭解貴太妃,但是皇貴妃知道自己這個前婆婆從來就沒有喜歡過自己。後來,自己還聯合皇帝把她的寶貝兒子給害死了,皇貴妃再怎麼天真,都知道貴太妃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只是礙于皇帝在前面擋著,自己這些年才能躲過貴太妃的報復。

  即使如今已經貴為皇貴妃,但是,烏雲珠也是奈何不了貴太妃的。畢竟皇貴妃就只有皇貴妃這個空空如也的名號,但是相對的權利,太后娘娘可是從來就沒有讓皇貴妃有機會沾過邊呢!貴太妃就不同了,即使是太后娘娘和皇帝,如果不是有什麼好的理由,他們也是輕易動不得貴太妃的,皇貴妃就更不用說了。

  「這麼說來,喜鸞不就是貴太妃的人嗎?」方嬤嬤接過皇貴妃的話,心中驚疑不定,很多之前跟喜鸞相處的片段不斷浮現在腦海,一些看似非常荒謬,卻有據可依的想法漸漸浮現。方嬤嬤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主子,顯然是讓自己的想法給嚇壞了。

  「喜鸞~貴太妃~」突然間,皇貴妃也覺察到自己已經中了貴太妃的陷阱了。

  貴太妃這幾年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自己,就算不能明著對付自己,她也有的是方法收拾自己。這個喜鸞只是其中之一吧!自己的四阿哥根本就不是讓二阿哥和三阿哥奪去什麼福氣而死的吧,是貴太妃讓喜鸞動手的吧!做為自己當時最為寵信的大宮女,四阿哥的一切幾乎就是喜鸞親自打理的。

  而喜鸞害死自己的四阿哥之後,居然慫恿自己對付二阿哥和三阿哥,這也是貴太妃指使的吧!她肯定不只是恨自己的,皇帝也害死了她兒子,如今貴太妃卻借著自己的手去謀害了二阿哥和三阿哥!

  一想到此處,皇貴妃就禁不住地冷汗淋漓。貴太妃指不定手上會握有自己當初謀害三阿哥他們的罪證呢!如果貴太妃…

  皇貴妃絕對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即使一直很都很怕貴太妃,但是,如今狗急跳牆了,哪裡還顧得了其他,只想著如何PK掉貴太妃,保住自己的小命罷了。

  「貴太妃好狠的心啊!她居然害死我的四阿哥!」千思萬緒轉瞬即逝,皇貴妃定下心計,馬上就開始面帶悲色地演起了痛失愛子的母親。

  「主子!貴太妃殘害皇嗣!皇上肯定會為主子和四阿哥做主的!」方嬤嬤剛剛也是想到喜鸞在四阿哥早夭方面扮演的角色,只是不敢主動揭破,如今主子自己提了出來,她當然少不得要喊上幾句表忠心的。

  「嬤嬤說的對!這事事關重大,肯定要稟告皇上,查明真相的!」皇貴妃知道在後宮裡面,可以為她達成心願的人就只有皇帝了。這事她當然也只能指望皇帝!只是,這些事情都不是自己能開口的,得借別人的手去露出來才能成事。

  「只是,嬤嬤啊!咱們都沒有證據,喜鸞人也沒了,如今死無對證啊!」

  「難道就讓貴太妃繼續逍遙法外嗎?」方嬤嬤急了,貴太妃如果把自己的主子打下去了,自己以後肯定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不!咱們讓皇上自己查!」皇貴妃在方嬤嬤耳邊說了幾句話,就讓她下去佈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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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兩天后,已經懷孕好幾個月的庶妃陳氏突然腹痛不止,太醫還沒有趕到就流下了一個成型的男胎,隨後血崩而亡,真真是一屍兩命。

  得到消息的時候,順治帝剛好在慈寧宮跟太后娘娘說話呢!兩位後宮Boss聽到這麼明晃晃地謀害皇嗣的事情,哪裡還坐得住啊!順治帝更是龍顏大怒,特命暗衛徹查此事!

  如果放在以前,太后娘娘為了皇家的臉面什麼的,還可能會勸勸皇帝息事寧人什麼的,畢竟只是個庶妃罷了!

  只是,如今是非常時期啊!大阿哥早夭好幾年了,四阿哥年初的時候也走了,二阿哥和三阿哥如今得了天花,生死未卜。而且,因為天花對於滿清皇族的巨大威脅,太后娘娘以為兩位阿哥大概都是凶多吉少的了!

  因此,可以想像即將面臨無子這種局面的皇帝如今的處境是多麼地尷尬啊!除了祈禱二阿哥和三阿哥平安,他是迫切地希望後宮可以儘快給自己誕下一個阿哥的!

  而偌大的後宮,現在本來就只有一個庶妃陳氏懷著孩子,前陣子太醫院的院判就已經稟報過皇帝和她,說這是個阿哥來的。皇帝和太后娘娘都十分地關注庶妃陳氏和她腹中的阿哥,每天都派人過問一遍才放心的。

  但是,今天,這『萬』眾期待的阿哥居然被人如此明目張膽地給弄沒了!

  太后娘娘可不是佛爺哦!即使是佛都有火了!何況是事關他們愛新覺羅家香火傳承和權力集中的皇嗣問題。

  於是,太后娘娘也希望徹底地查清此事,嚴懲那些個居然膽敢頂風作案的奴才,免得那些個眼皮子淺的人太不把皇家的傳承放在眼裡。

  火力全開的皇帝很快就查到讓庶妃陳氏一屍兩命的東西是一種不知名的毒藥。

  在陳氏的枕頭裡面,暗探發現了一個求子的觀音送子符,裡面包了一些褐色的粉末,太醫驗過是無害的。只是一位家學淵源的太醫無意中翻倒了陳氏慣用的頭油,才聯想起家族手劄中記載的一種前朝宮廷的秘藥。他把這粉末跟那頭油裡面的一種香料混合在一起,果然找到了讓陳氏中毒的罪魁禍首。

  頭油本身是沒有問題的,正常內務府供貨,其他的妃嬪也多用這個東西。只是那粉末倒是稀罕物。怎麼就到了陳氏的觀音送子符了呢?

  陳氏身邊伺候的所有人都被帶下去調查了。很快,喜鸞的名字就從某個小太監的口中出現了。突破口都出現了,大家都以為剩下就好辦了!

  但是,當暗探到承乾宮去找喜鸞的時候,卻被告知喜鸞在庶妃陳氏遇害的前兩天就已經投井了!

  鑒於皇貴妃的位份高,暗探可不能直接就把皇帝的心尖子帶回去審問的。於是,暗探就暫時退散了。

  很快,皇帝親自到承乾宮來了。

  「愛妃,你身邊的喜鸞…」皇帝跟皇貴妃閒話家常了一會之後,正式進入主題了。事關重大啊!

  皇帝其實一開始並沒有懷疑皇貴妃,畢竟皇貴妃在他面前的形象太柔弱了,而且感情總是很容易把人的眼睛給糊住,讓人看不清很多東西。但是,皇貴妃推著寧愨妃去擋刀的那一幕卻突然浮現在順治帝的眼前。雖然事後他已經找理由讓自己相信皇貴妃那時候是無意的,可是那根刺已經埋下了。如今,這根刺開始發揮它的作用了,雖然影響還不大。但是起碼皇帝還是到承乾宮來問皇貴妃了,如果是以前的話,他肯定會先把給皇貴妃『潑髒水』的人給狠狠地收拾了先的。

  「皇上~~~」皇貴妃未語淚先流,順治帝哪裡受得了,小心肝馬上就顫啊顫啊。又想到最近因為二阿哥和三阿哥接連出花的事情,自己已經忽略愛妃已久了。憐惜加上愧疚之情,順治帝馬上就投降了!

  「愛妃!朕知道這事肯定是跟愛妃無關的!只是喜鸞那賤婢膽敢做出如此天理不容的事情,指不定背後有些什麼人呢!可是,那人卻把喜鸞放在愛妃的身邊,這不明顯是想把我的愛妃拖下水嗎?怎麼淺顯的道理,朕又怎麼會不知道?愛妃放心吧!」皇貴妃都還沒有機會說些實質的東西,皇帝就已經先自我表白了一番,直接就給皇貴妃脫罪了!

  「皇上…皇上待臣妾的情分,臣妾一直記在心裡的。能得皇上如此愛護,臣妾真的是幾生修來的福氣啊!」皇貴妃傾慕而真誠的小眼神、和風細雨而充滿感激之情的聲音,可謂強強聯合,直把皇帝迷得神魂顛倒的,差點就把喜鸞的事都給忘記了!

  「只是皇上…」皇貴妃花了那麼多的心思把皇帝引過來,可不是為了風花雪月的哦!這不,好戲開始了。

  「愛妃,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情嗎?」看到皇貴妃欲言又止、臉上偶然掠過的悲色,皇帝急了。

  「皇上!咱們的四阿哥…是臣妾不好啊!臣妾害了自己的孩子啊!」這回皇貴妃倒沒有在做戲了,真真是真情演繹的,四阿哥不就是皇貴妃的命根子嘛?而且,她錯信喜鸞,把自己的心肝寶貝親手送到敵人的手裡,如今發現了真相,其中的悲苦又怎麼是一般的言辭可以表達的呢?

  「愛妃!四阿哥已經走了,愛妃就別再責怪自己了!愛妃難產,身子弱,不能一直照顧四阿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四阿哥必定不會怪愛妃的!」跟以前一樣,順治帝完全是以為皇貴妃是因為沒有能夠親身照顧好自己的兒子而讓他提前離開人世而自責,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皇貴妃話中的深意,由此可見順治帝對皇貴妃的情分之深厚真的是非同一般。

  「皇上~~~」皇貴妃泣不成聲了!

  「皇上容秉!皇貴妃娘娘心裡苦啊!」一旁的方嬤嬤接到皇貴妃的眼神,馬上跪地開口了。

  「嬤嬤何意?」看到皇貴妃今天的悲色比之以往都濃厚了不少,皇帝也開始覺察到事情不簡單了。

  「皇上,喜鸞一向很得娘娘看重,四阿哥當初更是由喜鸞負責全權照顧的。就是後來四阿哥走了,娘娘也絲毫沒有責怪喜鸞照顧不周,反而因為自己身子不好,就把承乾宮的事物都交給了喜鸞,真可謂寵信非常的!但是,喜鸞這丫頭卻是個養不熟的!」為了給自己的主子做臉,方嬤嬤很是口齒伶俐地表現了皇貴妃的光輝形象。

  「前兩天,娘娘突然接到下面的人回說喜鸞居然投井了!這毫無預警的事情可把娘娘給嚇壞了!娘娘還以為喜鸞是被什麼人給害了呢!就讓奴婢去查看喜鸞生前的舊物!想給喜鸞做主呢!沒想到,奴婢居然無意中在喜鸞的枕頭裡面發現了這件舊物!」方嬤嬤邊說邊把那舊物給呈上。

  「這是?」順治帝當然是不可能記得自己死鬼弟弟的髮帶是什麼樣子的。

  「這是已故襄親王的髮帶!」皇貴妃只顧著哭,方嬤嬤伶俐回道。這東西可不能讓自己的主子喊出名號來。

  「博穆果兒的?」在那麼長的一段時間之後,乍然間聽到被自己逼死的弟弟的事情,順治帝表示有點不自在!

  「奴婢以前就襄親王府就是負責衣物穿戴的,對自己經手過的東西,總有那麼一點子印象的。」

  「那怎麼會出現在喜鸞的枕頭裡?這喜鸞難道跟博穆果兒有什麼關係嗎?」某種出現在方嬤嬤和皇貴妃心中的猜疑再次在順治帝心中劃過。

  「奴婢查問過才知道喜鸞原本叫雀兒,是襄親王奶嬤嬤木嬤嬤的乾女兒,是從小就伺候著襄親王長大的。奴婢和娘娘以前雖然沒有機會見到過雀兒,但是也常常從襄親王的口中聽到雀兒姑娘的伶俐。只是沒想到這雀兒居然入了宮,還做出一副忠心于娘娘的樣子,但是心底都不知道有多恨咱們娘娘…」

  「嬤嬤!」皇貴妃突然出聲打斷了方嬤嬤的話,下面的話即使沒人說,大家都是清楚的!但是,卻是萬萬不能訴諸於口的。

  「這麼說來,這喜鸞卻是個『大有來歷』的人啊!」死寂的沉默持續了好一會,皇貴妃和方嬤嬤都快要僵硬了,順治帝才再度開口。

  「嬤嬤剛剛說到喜鸞是博穆果兒的奶妹妹是吧!那這個木嬤嬤如今身在何處?」雖然順治帝已經在心裡面認同了喜鸞就是來復仇的這個結論,但是,他當然不會天真地就以為這些事就是喜鸞自己一個人做出來的。喜鸞背後的人如果沒有能夠解決掉的話,他寢食難安啊!

  「木嬤嬤如今在懿靖貴太妃身邊當差!」

  「…」順治帝沉默了!

  …………

  乾清宮裡,暗衛已經把查到的東西放在了御案上面了,順治帝看完之後,難免百感交集!

  喜鸞的確是木嬤嬤通過貴太妃的路子安排進入後宮的。她在後宮的日子,跟貴太妃私底下的聯繫雖然不多,卻還是讓暗衛給找到了一些痕跡。

  目前,順治帝已經確定四阿哥的夭折,喜鸞『居功至偉』。

  只是沒想到,自己僅有的二阿哥和三阿哥也是因為喜鸞帶進來的髒東西而染上了天花。

  當然,庶妃陳氏和那個來不及出生的小阿哥也是喜鸞早早就布下的局。

  而貴太妃在這些事件裡面都隱隱約約出現過,不管是貴太妃身邊的木嬤嬤,貴太妃安排在三阿哥身邊的二等宮女,還是庶妃陳氏身邊的小太監。


  
第62章

  其實,也合該貴太妃倒楣!

  雖然這些事她都確確實實是參與了的,說她是主謀也不為過。但是,本來她謀害阿哥們的事情是做得非常隱秘的,畢竟都是在後宮浮沉幾十年的老人了,她老人家的宮鬥實力,就是跟孝莊太后都是不差多少的。

  可惜啊!百密還是有一疏的!貴太妃對自己太自信了!

  對於木嬤嬤這個心腹,貴太妃從來都給予充分信任的,畢竟除了自己和博穆果兒,木嬤嬤在這個世間再也沒有別的牽掛了【木嬤嬤在生兒子的時候傷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兒子尚未滿月就遭了丈夫愛妾的毒手,後來還是藉了舊主--那時候的懿靖大貴妃的手,才報了兒子的大仇,卻跟夫家完全決裂了,娘家也指望不了,就乾脆下定決心留在貴太妃身邊伺候,從此不再回夫家。】。

  其實,木嬤嬤也並沒有辜負貴太妃的信任。她的確是非常忠心於貴太妃,而且對博穆果兒的感情也非常深厚,因此在給他報仇的時候,木嬤嬤更是傾盡全力的。

  只是,木嬤嬤雖然有一定的能力,人也不會太蠢,但是在一些高手的有心算無心的算計之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讓人給算計多少次了,並且還給自己的主子帶來了滅頂之災。

  她不知道那個非常討她喜歡、從小就跟著自己小主子長大的雀兒,並不是什麼無依的孤女,而是前朝長平公主身邊得力宮女的小女兒。人家早早就盯上了襄親王,把女兒取名雀兒當做是窮苦人家的女兒給送到了她這個奶嬤嬤身邊,然後利用她的手送到了她的小主子和主子身邊的。

  她不知道雀兒假裝喜歡她的小主子,卻推波助瀾地幫助烏雲珠跟皇帝通姦,害死了她的小主子,還通過她來挑撥貴太妃來對付皇帝的子嗣,首先KO了皇帝的大阿哥,給貴太妃送上了『好藥』去招待後來的皇貴妃,奠定了四阿哥的早夭和皇貴妃的快速衰弱,還差點把精明的佟貴妃也給拉扯了進來。

  她不知道雀兒通過她,利用她主子在宮中的勢力佈置了多少謀害滿清皇室的事情,包括裡應外合的刺殺皇帝和太后行動、窩藏反賊、親手把四阿哥送上了黃泉、帶進天花的膿疤讓皇帝僅剩的兩個兒子危在旦夕、用秘藥把皇帝如今唯一一個懷孕的妃子KO掉…

  她更不知道的是,雀兒為了保住自己身後那些前朝餘黨的秘密,居然把貴太妃給拋出來頂罪【雖然很多的事情的確是跟貴太妃相關或者是由貴太妃下命令的,但是貴太妃是很惜命的人,每次都會把自己的尾巴給弄乾淨的,只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回,接到收尾命令的喜鸞不但沒有給她擦屁股,還給她潑了不少的髒水呢!】,給貴太妃粹不及防的致命一擊。

  皇帝在乾清宮呆坐了一個下午,然後在天黑的時候,親自拿著御案上面的東西,到了慈寧宮去跟太后娘娘關上大門討論了很久。

  …………

  當晚深夜,太后娘娘親自到了懿靖貴太妃的宮殿。

  當太后娘娘踏進貴太妃的寢宮的時候,發現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貴太妃居然穿戴整齊地坐在貴妃椅上面,她的心腹木嬤嬤也靜靜地站在一邊伺候著,似乎一直在等著自己的到來。

  貴太妃就跟以前一樣,像是招待客人一般,以眼神示意太后娘娘坐在自己的對面。

  雙方都沉默以對,似乎在等對方開口,卻良久都沒有出聲。

  「娜木鐘,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最後,自以為已經把握全局的太后娘娘開口了,她可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跟娜木鐘耗。

  「呵~呵~」貴太妃聽到太后娘娘的問話,居然發出了愉悅的笑聲。

  「死到臨頭,你還笑什麼?」太后娘娘讓貴太妃那若有深意又沒什麼意義的笑聲給惹火了。她當太后都多少年了,早就不是當年屈居於懿靖大貴妃之下的莊妃了。今時今日,她哪裡還能跟當年一樣對著貴太妃若有似無的嘲笑忍氣吞聲啊?

  「…我笑你們母子那些種種的可笑之處啊!這幾年來,你們真的是取悅了我不少!」貴太妃臉上的笑意漸深,眼中的冷意卻是接近了冰點。

  「你…」太后娘娘給氣到了,蘇麻拉姑趕緊給自己的主子撫背順氣。

  「算了,你娜木鐘向來跋扈囂張,哀家也不跟你計較這些小事。」好不容易氣順了,太后也想起自己來這裡是要辦要事的。

  「娜木鐘,你在這幾年多次出手謀害皇嗣的事情已經證據確鑿了。先是大阿哥、然後是四阿哥、還有如今還生死未卜的二阿哥和三阿哥,最後還有庶妃陳氏腹中的阿哥!你真是好狠毒的心啊!竟然想讓我的皇帝絕嗣,你知道你這麼做,愛新覺羅氏的祖宗們如果泉下有知,他們能饒得了你嗎?」太后娘娘義正詞嚴地開始訓斥起貴太妃來了。

  這事以前在瀋陽皇宮的時候,當時的懿靖大貴妃就常常找藉口對著自己這麼做,那時候太后娘娘就很想要以其人之道還以其人之身的。後來,即使自己的兒子當了皇帝,自己也成了太后,可是貴太妃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從來就沒給過她任何的機會,而且她的身份也仍然貴重,太后娘娘再怎麼不喜歡,也是不可能當面訓斥貴太妃的。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可以痛打落水狗了,太后娘娘表示那感覺真的是非常美好!

  「謀害皇嗣!布木布泰,你跟你兒子真真是太好笑了吧!你們似乎忘記你們母子對本宮的博穆果兒做過的好事了哦!本宮的博穆果兒難道就不是皇嗣嗎?他可是先帝兒子裡面,出身最為高貴的阿哥呢!」貴太妃開口提醒了一下太后一直選擇性遺忘的一些不怎麼光彩的事情。

  「博穆果兒的事都過去這麼久了,你居然還在記恨哀家和皇帝?你分明是在為自己的罪行找藉口!你今天別想利用哀家和皇帝對博穆果兒的情分來逃過一劫!」太后娘娘剛剛聽到博穆果兒的名字,還是有點心虛的。

  畢竟那事真的是自己的皇帝兒子做得不地道啊!通姦弟妻、逼死弟弟,這事怎麼說都是說不通的。

  但是,太后娘娘很快就由貴太妃今天如此鎮定的姿態而聯想到貴太妃如今唯一的依仗就是自己和皇帝對於博穆果兒的愧疚之情。以為貴太妃就是想利用這些來給自己脫罪,才如此有恃無恐的。

  太后娘娘就愈發地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心軟』,貴太妃對愛新覺羅氏的傳承已經造成巨大威脅了,不能再姑息養奸。

  於是,那話是越說越有氣勢啊!

  「既然你已經無話可說了,那就早點上路吧!」太后娘娘身後突然走出一位樣貌極其普通的宮女,手上四平八穩地端著一個圓形的托盤,托盤上面就只有一套青花瓷酒壺和杯子。

  「布木布泰,你相信世間有因果報應嗎?」貴太妃連眼神都沒有施捨給那個宮女一個,徑直地問著太后娘娘。

  「你定是不信的吧!本宮以前也是不信的。」沒等太后娘娘回答,貴太妃就又喃喃地繼續說了下去。

  「但是,如今,本宮算是相信了!自從二阿哥和三阿哥出宮避豆之後,本宮就沒有睡過一天好覺了。即使是在青天白日之下,本宮就是想眯個眼休息一下也都是噩夢不斷的。你知道本宮看到什麼嗎?本宮見到了很多以前的故人,咱們在瀋陽皇宮的那些故人!她們如今都成了厲鬼,說是對本宮的怨氣太深了,無法投胎呢!她們對付不了本宮,居然就把本宮的博穆果兒給抓了去,百般地折磨著!本宮的寶貝兒子啊!從小到大,除了你們母子給他的那次奇恥大辱之外,哪裡受過一丁點的委屈啊!如今,咱們母子在夢中相見,他都是傷痕累累的被那些惡鬼折磨著!這些都是本宮自己做的孽,但是,如今卻由本宮那最為無辜的兒子給代領了。本宮只要一合上眼,就能夠清晰地看到這個挖心的情景,卻完全無能為力,一切不過是因為人鬼殊途罷了。」

  「娜木鐘,你…」太后娘娘當然知道這幾天貴太妃噩夢連連的事情,只是她從沒有想過貴太妃居然是看到這麼殘酷的畫面,一時無語。

  「但是,本宮從沒有後悔過自己做過的所有事!即使是今天,本宮也無懼那些所謂的厲鬼!本宮只是後悔把自己的兒子保護得太好了,才讓你們有機會這麼輕而易舉就逼死了他,才讓他受了那些折磨!本宮今天就要去找本宮的博穆果兒了,憑著本宮的本事,那些所謂的厲鬼,生前就是本宮的手下敗將,死後本宮自然也有的是方法收拾他們!」

  「快,阻止她!!!」太后娘娘從貴太妃口中聽到了些許脫離控制的意味,馬上就想讓人阻止貴太妃,但是為時已晚,貴太妃已經咬破了事先藏在口中的毒藥!

  「布木布泰,福臨,本宮要先一步去找先帝和博穆果兒了!本宮不會走太遠的,待本宮解決了那些賤人,本宮必定會恭候你和福臨的到來的。呵~呵~~本宮在離開之前,給你們母子送上了很大的一份禮呢!相信你們母子很快就會跟上本宮的腳步的…」於是,貴太妃娘娘含笑九泉了。

  「來人啊,別讓她死了…」太后娘娘聽到貴太妃臨死前說的話,就是為了自己和兒子以後的安寧生活,哪裡敢讓貴太妃就這麼死了?

  可惜,貴太妃用的毒藥非常地給力,她很快就死絕了,絕對沒有復生的可能了!

  這時候,太后娘娘突然想起了貴太妃的心腹木嬤嬤,剛剛想把木嬤嬤抓起來查問貴太妃臨死前的陰謀佈局,卻發現在大家都全神貫注地關注貴太妃的時候,木嬤嬤早就悄然無聲的跟著自己的主子上路了。


第63章

  第二天,宮中就傳出懿靖貴太妃就『病重』了,木嬤嬤作為貴太妃的忠僕,『自願』到貴太妃宮裡的小佛堂給貴太妃誦經祈福。

  大家都不覺得這有什麼稀奇的,一來是貴太妃年紀本來就大了,身子骨出問題是很正常的;二來就是貴太妃前幾天就開始頻繁地傳太醫了,但是治療效果根本不行。貴太妃這幾天對著太醫院的種種苛責之語在後宮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只是大家都沒想到,貴太妃只是熬了兩天就『崩』了,而一直在佛堂的木嬤嬤也緊緊追隨著自己的主子離開了!

  這下,大家心裡都有點犯嘀咕了,特別是一些心思活絡或者消息靈通的人早早就覺察到事情的不簡單之處了。比如說智珠在握的佟貴妃娘娘,貴太妃的下臺她本身就出了不少的力氣呢!當然,作為最大功臣的皇貴妃娘娘也是很清楚事情的進展的,而且還是皇帝親口給她說的呢!

  然而,剛剛除去心腹大患的太后娘娘和皇帝心裡都沒有一點的歡喜之情!貴太妃臨時前所說的話,就跟一把懸在他們頭上的剪刀一般,真真讓他們母子寢食不安啊!

  …………

  不管宮中如何風起雲湧,皇帝和太后娘娘怎麼在絞盡腦汁地想要找出貴太妃生前的最後佈置。紫禁城外的某處小院子裡面,寧罄和兩位阿哥卻過著非常祥和且安寧的日子。

  昨天晚上,生命一度垂危的三阿哥在寧罄的靈水無限度供應之下,總算是熬了過來,而且眾人期待已久的、欲語還休的、姍姍來遲的痘痘姑娘終於降臨在三阿哥身上了。

  太陽快要升起的時候,太醫宣佈三阿哥暫時度過了危險期,寧罄和福全終於鬆了一口氣,精疲力盡地倒在自己的床上安心入眠。

  他們母子都不知道,剛剛在三阿哥最危險的時刻,他一度靈魂離體,飄走在自己身體的上方,焦急地看著寧罄不顧一臉死灰的太醫,俐落地和綠衣一塊雙手不停地用水給自己擦身子,小梁子還時而不時地遵照寧罄的吩咐給自己渡水。身子尚未好全的二哥也不顧大家的勸阻,堅持坐在自己床邊,握著自己的雙手,不斷地跟自己說話,鼓勵自己要挺下去…

  這一張張熟悉的臉,這一陣陣熟悉的聲音,這一片片感人的心意,通通都真真切切地展現在了三阿哥的眼前。

  看到有人為了自己如此的努力,原本就不想死的三阿哥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

  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奮力嘗試失敗之後,愈發虛弱的三阿哥開始絕望了!他真的不想放棄的,但是,他好累哦!

  「對不起了,寧額娘,二哥,小梁子,綠衣,還有紫禁城裡面的額娘,真的很對不起!」三阿哥覺得自己的靈魂似乎要消散了,於是開始喃喃自語地表達著自己對於親人和身邊的人的愧疚。

  「哎!你怎麼會出來了的?」一陣突如其來的驚呼傳進了三阿哥的耳朵裡。

  「誰?是誰?」三阿哥驚喜地大叫著,他總感覺只要跟這個聲音搭上了關係,自己就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你陽壽未盡,不應該離開身體的!」另外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另一邊出現了。

  「那我該怎麼辦?我想回去!!!」三阿哥一時間也顧不得問來人是誰了,馬上大聲表達著自己求生的欲望。

  「咱們是專管死人的,但是你陽壽未盡,不屬於咱們管轄的範疇。」一個白色的身影漸漸浮現在三阿哥眼前。

  「欸!小黑,她也在這裡呢!」白影突然看著寧罄說!

  「你們怎麼認識寧額娘的?別打她的主意,她是活人!」想起那白影說自己是管死人的,三阿哥看到他注意到正在下方忙活的寧罄,以為他們要對寧罄不利,馬上急著開口替寧罄解圍!

  「她是咱們的故人!你這小子待她倒是不錯!不過也是,你們本來就有半生的母子緣分的!」白影在三阿哥身邊飄了一下,開口道!

  「故人!你們是來帶她走的嗎?不要,二哥不能沒有寧額娘的!」

  「她也是陽壽未盡的人!」隨著這個冷冰冰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陣黑影出現了。

  「那我要怎麼回去?」三阿哥聽懂了黑影的言下之意,知道他們不會對寧罄不利,馬上又開始焦急自己的事情了。

  「這回就讓咱們兩幫你一把吧!」反正你又不是壽終正寢的人,而且擁有帝王命格的人提前到地府來的話,對咱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一個不小心閻王大人都得吃掛落!幸好這回這個咱們負責的這個李小寧(寧罄上輩子的名字)是個清醒的,沒有刻意想著要把自己的兒子推上地位,妄圖篡改歷史,雖然說這個時空只是某些大神的一時之作,但是康熙帝可是維持這個時空運轉的極重要人物,要是被人被篡位了,這個世界就亂套了。

  「你以後就待咱們的故人好點就好了!她是個本分的!你放心吧!」既然你這麼會做人,那咱們也樂意給你做臉!李小寧,以後別再在心裡面詛咒我跟小黑了哦!

  「什麼意…啊~~~」三阿哥被白影的話給弄糊塗了,剛剛想發問,突然就讓某黑影一腳給踹進自己的身體裡面了。

  「娘娘!三阿哥終於出痘了!!!」太醫激動的聲音傳進了三阿哥的耳朵,無窮無盡的折磨又回來了!可是這回,在鬼門關轉了一遍的三阿哥卻沒有那麼憎恨這些痛苦的感覺了,因為這些東西的存在,證明他還是活著的!

  「實在是太好了!太醫,三阿哥如今身子如何啊?」寧罄充滿疲倦的聲音也出現了,但是話中的希望就連腦子燒得稀裡糊塗的三阿哥也能感受到!

  「三阿哥吉人天相啊!熬過了剛剛這一大關,如今還開始出痘了,暫時是沒有生命之危了!」太醫知道寧愨妃娘娘是最聽不得他們這些人用文言文說醫理的,早早就跟隨行的太醫們溝通過這事了。因此,他們每次給兩位阿哥診斷完之後,都會用最為通俗的語言來給娘娘解疑的!

  「娘娘~~~」綠衣驚叫著,及時扶住了就要栽倒在地上的寧罄。

  「二阿哥~~~」小梁子看到二阿哥倒在了三阿哥的床邊,也失聲大叫起來。

  「太醫!快給娘娘和二阿哥看看!」綠衣勉強地穩住自己情緒,開口主持大局。

  「姑姑放心吧!娘娘和二阿哥都是疲勞過度罷了,如今讓他們好好睡上一覺就好了。」

  「太醫說得對,本宮無事!你們把二阿哥送回他的床上去,讓他好好睡上一覺,派人好好地伺候著!綠衣待會扶本宮去休息,然後你也下去休息吧!小梁子也是!太醫也讓人輪換吧!讓王嬤嬤安排好人伺候三阿哥!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及時過來回本宮!」寧罄勉強地睜開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皮,用盡最後的力氣交代了一下,就放心地睡死過去了。

  主子都沒事,還有交代,下面的人就有條不紊地重新開始他們的工作。

  在大家都沒有注意的時候,誰也不知道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三阿哥曾經睜開過眼睛,看著綠衣和王嬤嬤扶著寧罄離開的背影,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劃過三阿哥的臉龐快速地融入了他身下的枕頭!

  …………

  那天之後,三阿哥緊跟二阿哥的腳步,開始頂著滿臉的『豆子』直面世界了。

  第二天傍晚,剛剛從周公的懷抱裡得到充分呵護的寧罄,咋一看到自己兒子跟三阿哥那兩張臉的時候,心裡還是直發毛的!

  回想起當初福全剛剛開始出痘的樣子,即使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寧罄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他那張臉是可愛的,其實真的是挺恐怖的。哪個女孩子心裡會喜歡上這麼恐怖的東西啊?

  只是,那時候寧罄日夜擔心自己兒子的小命難保,發痘的時候,她正開心著自己的兒子有希望得救了,哪裡還顧得上嫌棄什麼呢?後來,福全滿臉豆子的時候,三阿哥的情況卻是一直不好,寧罄那個憂心啊,哪裡來得及想什麼美與醜啊?

  可是現在不同,兩個小祖宗都算是平安無事了,放下心頭大石的寧罄乍然看到兩張恐怖的臉,身上的雞皮疙瘩不停地往外冒!

  看到寧罄如此明顯的見鬼表情,兩位阿哥幼小的心靈受傷了!

  「額娘,你居然嫌棄福全?」

  「寧額娘…」

  「是額娘不對!寧額娘做錯了,對不起啊!」聽到兩包子飽含委屈的聲音,寧罄愧疚了,馬上伸手把兩孩子都抱在懷裡。

  「其實你們也真的不能怪我的!你們如今這樣子還真的是讓我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呢!女子都很怕這些東西的!而且,這也是因為你們倆都要好起來了,沒有什麼危險了,我才有心思想這些嘛!」雖然很尷尬,但是,寧罄還是儘量以一副調侃的口吻繼續了剛剛的話題,並且把自己的感覺真實地表達清楚,免得給孩子們留下什麼陰影。

  兩包子就是很久沒有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臉蛋如今絕對不是嫩白可愛的,別說自己手腳上面的恐怖景象,他們看到對方那慘不忍睹的臉就可以想像自己的臉是怎麼個樣子了!

  福全想起前陣子自己剛剛出痘的時候,額娘細心照顧自己的樣子,哪裡就嫌棄過自己,想來額娘肯定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沒有注意到這些的。如今自己快好了,額娘也是放了心,才會注意到這些東西吧!

  之前二哥頂著這張臉來看自己的時候,自己不也是被嚇了一大跳嗎?只是那時候命在旦夕,也感激二哥對自己的擔心,也就沒什麼想法了。寧額娘是女子,平時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這些,哪裡就會不怕呢?又想到寧額娘之前為了照顧二哥和自己,根本就連女子最為注重的儀容什麼的都顧不上,如今他們倆都好了,寧額娘才有心思注意這些吧!而且,寧額娘也不諱言自己的害怕,就這份真誠就世間難覓了!

  對於寧罄的『老實』,兩包子都非常受用。

  只是,熟知寧罄性子的福全還是裝出一副傲嬌的樣子,硬是讓寧罄簽下了不少的不平等條約才甘休呢!寧罄如今也樂意逗自己兒子開心,居然全盤接受了。

  最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三阿哥居然也提出了讓寧罄親自做一桌子的好菜,才原諒寧罄的『過失』!很是讓寧罄和福全驚訝了一把!

  寧罄當然是欣然答應了!

  共同歷經生死患難之後,福全和寧罄算是徹底地進入了三阿哥的心裡了。
  
  

第64章
  
  丟下了有禮卻疏離的面具之後,三阿哥也開始跟著福全一般,常常跟寧罄撒嬌賣萌,母子三人的日子那是溫馨到不得了呢!

  隨著兩位阿哥的痘痘相繼地結痂,然後脫落,寧罄更是全神貫注地照顧起他們的生活。

  除了每天親自到小廚房變著花樣給他們弄些好吃的東西之外,每天幾次的靈水洗臉和泡澡更是從準備到操作,整個過程全無缺席的。就是怕一個不小心,讓福全和三阿哥的可愛包子臉變成恐怖麻子臉。那就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寧罄一想到自己下半輩子有可能要對著兩張麻子臉過一輩子,就覺得太惡寒了!

  幸好,寧罄那些靈水充分展現了它的神奇之處,不光幫著二阿哥和三阿哥迅速調養好身子,排清毒素,而且身體表面的麻子和痘印都迅速退散了,母子三人表示非常滿意。

  作為隨行的幾個太醫,特別是年長的那兩個,不管人品如何,醫術方面都是沒得說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都察覺出寧愨妃娘娘是個不簡單的。

  天花這病可是無藥可救的,兩位阿哥本來年紀就小,兩個中能活下來一個就已經是奇跡了。太醫院裡面的人大多是人精,他們這幾個反應慢點的,當初可不就是被推出來送死的嗎?但是在寧愨妃娘娘的照顧之下,兩位阿哥居然就全活下來了,而且按照寧愨妃娘娘的安排,小院裡面就四個奴才感染了,還全部沒死。

  奇跡中的奇跡啊!

  想到寧愨妃娘娘這段時間雖然確實是是非常焦急兩位阿哥的病,卻由始至終都是非常確信阿哥們都會沒事的樣子,即使是在太醫都放棄掉三阿哥的時候,還如此堅持施救,他們早就懷疑寧愨妃娘娘手中肯定有什麼不得了的好東西在身上。

  等兩位阿哥身子都迅速地好起來之後,太醫們就更加確定他們的猜想了。如果不是鑒於寧罄的身份高,他們都想要跑過去開口問寧罄。

  寧罄不是沒有感覺到太醫們越發明亮的眼神,但是她忙著呢!小院子早就在她的掌控之下了,她也不怕下面的人出什麼麼蛾子,就先丟開了。

  等福全和三阿哥都幾乎大好了,寧罄才問起太醫們的事情,發現自己居然差點露餡了。果然是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

  大吃一驚的寧罄馬上讓綠衣給隨行的幾個太醫都洗了一下腦,淡化了自己在此次天花之害的重要作用,並利用所謂的『靈藥』騙兩位老太醫李太醫和孫太醫簽了主僕契約符,從此得了兩個非常得力的手下不說,還解決了自己的大麻煩。

  在寧罄的提議下,其中那位家學淵源【李家醫術傳家400多年】的李太醫領了寧罄那些拿出『靈藥』的功勞。

  後來回宮後,順治帝和太后娘娘果然對著二阿哥和三阿哥那乾淨白嫩的包子臉大呼神奇。畢竟兩位阿哥都是剛剛被天花折磨過的人,按照常理,即使他們僥倖撿回一條命,肯定也會落得滿臉麻子的尷尬局面。如果不是太醫們信誓旦旦地保證二阿哥和三阿哥當初的確實是出痘,他們都以為兩位阿哥其實根本就沒有被染上天花呢!

  既然確定二阿哥和三阿哥不僅逃離了天花的毒手,而且還免受了麻子臉的困擾,皇帝和太后娘娘當然不可能相信這些都是所謂上天保佑的結果啦!於是,隨行的太醫們就被兩位大boss『拷問』上了。

  李太醫『臨危不懼』,非常口齒伶俐地說出寧罄編造的故事。

  兩百多年前,李家的老祖宗在遊歷各地的時候,曾經得到過一個不知名的郎中所贈送的一顆功能不明的藥丸,那郎中說過那是世間難求的靈藥,能治百病。那位老祖宗本人也是杏林聖手,卻沒感覺到那黑乎乎的東西是否真的就是靈藥。但是,出於對友人的尊重,這藥丸就被珍藏起來了。後人都不知道這藥丸的作用,出於對老祖宗的敬意,就一代一代地傳了下來,最後就到了李太醫手中。

  李太醫自從繼任了家裡的衣缽,也得到了那顆黑乎乎的藥丸。可是,他親身研究幾十年,都沒有發現那藥丸有什麼神奇之處,不禁灰心不已。

  這回,李太醫和孫太醫他們臨危受命,而兩位元阿哥的情況實在是危急啊,沒辦法的情況下,李太醫只好拿出那顆藥丸,想要拼死一搏!

  因為兩位元阿哥情況都很危急,在跟寧愨妃娘娘商量過後,李太醫決定把藥丸子切成兩半,分給兩位阿哥服用。

  只是沒想到那藥丸子居然異常地堅硬,太醫用了很多方法都無法切開。最後,還是寧愨妃娘娘出面,請來了一位功力深厚的大內侍衛,用了十成的功力,才成功地破開了那藥丸。

  最讓人驚奇的是,那藥丸子被破開之後,一股清香馬上就溢了出來,大家抬眼一看,原來烏黑的一層表皮裡面包了一顆淡綠色的藥,陣陣藥香就是那藥傳出來的。

  「原來那烏黑的表層只是用來保護藥物的,只是大家都不懂這些,居然就讓那靈藥蒙塵多年。也合該是兩位阿哥有福氣,跟這靈藥也有緣分啊!沒想到那藥一分為二,各自讓兩位阿哥服下之後,他們就居然就真的逃出生天了。」

  驟然聽到靈藥的消息,皇帝和太后娘娘都是大喜的,哪個上位者不喜歡這些的?只是還沒來得及跟李太醫索取,就被告知靈藥不是自家做的,祖先偶然得的,而且大家都不知道真的是好東西,最後你兒子們危急啊,機遇巧合之下才見到了靈藥的真容,就馬上用到他們身上了,沒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
  
  相比於小院子的一片祥和,紫禁城如今卻是籠罩在一片陰影裡面。

  因為太后病倒,皇帝這回表現得非常地暴怒,把慈寧宮裡面『伺候得不盡心』的奴才都罰了個遍,還當場打死了幾個宮女和太監。因此,宮裡面人人自危,真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太醫院裡面更是沉重到不行。

  事實上,太后娘娘根本就不是病了,而是中毒了。可是這種毒藥大家都不認識,如今他們雖然用藥暫時壓制住那藥的毒性,但是太后娘娘卻陷入了昏迷,皇帝又出於意料地憤怒,已經下了死命令,如果他們兩天內不能給太后娘娘解毒,那他們也別想活了。

  這下子,太醫院的人怎麼敢掉以輕心啊,除了留下一個老太醫留守太后娘娘身邊隨時待命之外,其他人都擠到太醫院裡面的藏書閣去查看前朝太醫們留下的種種記錄。既然他們都不認識那毒藥,就只能從前人的記錄裡面查找了。

  可是,明朝這麼多的太醫,在歷時兩百多年裡面,留下的記錄可不少啊!幸好,太醫院裡面還是有很多勤奮的好孩子滴!大家對了一下彼此查閱過的記錄,馬上就刷下了存貨的一大半,剩下的就大家分工合作了。

  為了保住大家的小命,太醫院是前所未有的和諧。大家通力合作,辦事效率是前所未有的高啊!
  第二天的傍晚,還真是讓他們翻到了太后娘娘中的毒藥!雖然解藥並沒有一起出現,但是老太醫們充分利用了他們廣博的知識,幾個時辰內就配好了解藥!

  解毒成功,太后娘娘終於在當天晚上甦醒了!太醫院終於保住了大家的小命了!

  然而,太醫院的幾位頭頭卻沒什麼高興的感覺。

  在他們查看記錄的時候,他們居然在一些他們之前都沒有翻看過的記錄裡面找到了好些害人的前朝秘藥!最可怕的是,裡面有好幾種毒藥都已經被用到後宮的主子身上了。

  在他們翻看的時候,那些記錄都是積滿了塵的,可以肯定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人翻看過這些東西了。

  那麼,能知道這些東西並且還會用來謀害滿清皇族的幕後之人就昭然若揭了。

  這事事關重大啊!但是卻不是好弄的。

  消息一旦洩漏,他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太醫說不定都得讓人滅口啊!能把這些東西用到後宮的主子身上,那些人的手段和勢力可見一斑。大家都怕怕的說!

  可是,如果他們知情不報,讓皇帝以後發現了,清算起他們來還會手軟嗎?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到時候,說不定要誅九族呢!

  幾番激烈的爭論之下,太醫們為了日後兒孫能夠得到一線生機,最終一致決定如實把這事稟報皇帝知道,希望皇帝可以看在他們忠心為主的份上,保住他們的小命。即使他們真的被滅口,為了不寒有功之人的心,皇帝也必定會想法子保住他們的兒孫的。

  乾清宮裡面,皇帝端坐在冷冰冰的龍椅上面,面無表情地聽著太醫院幾個院判的報告,心裡面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本以為皇額娘這次中毒是貴太妃臨死的贈禮!誰知道裡面居然另有這麼重大的隱情!

  當年王貴人突然失心瘋想刺殺朕就是中了太醫們都不知道的毒藥,然後寧愨妃替太后擋的刀也是帶著無名劇毒的,後來的庶妃巴氏在生產的時候,產房中的熏香居然有導致產婦宮口蔽塞的藥物,前段時間毒害庶妃陳氏的那個毒藥更是隱秘而惡毒。

  如今這些所謂的不知名毒藥都揭開了面紗,全部無一例外是前朝太醫的傑作。而太醫院裡面的記錄卻是多年無人翻閱過的,那麼下手的人除了那些妄想復國的前朝餘孽之外,還能有誰呢?

  可是,後宮的防範不可謂不嚴密,那些亂黨又是怎麼能夠屢屢出手並且順利脫身而去的呢?

  這裡可是紫禁城啊!朕這個皇帝坐臥起居還有處理政務的地方啊!竟然就這麼讓那些亂黨如此來去自如,如此下去,什麼時候朕這個皇帝是不是就要不明不白地腦袋分家了呢?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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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這裡可是紫禁城…紫禁城?

  對!這裡也曾經是前朝的紫禁城呢!順治帝靈機一動,很多以前被忽略的東西開始逐漸清晰起來了。

  說不定那些前朝餘孽比朕這個皇帝還要瞭解紫禁城吧!畢竟這是他們建的,他們在這個紫禁城裡面曾經可是呆了兩百多年呢!兩百多年的經營,他們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就不稀奇了!

  但是,他們滿清皇族既然可以當初可以沖入關內,統領天下,如今難道就不能把已經屬於他們愛新覺羅家的紫禁城清理乾淨嗎?

  本來滿腔憤怒、驚怒交加的順治帝在想通之後,終於找回作為帝王的自信,一股豪情從胸腔裡面湧了出來。

  事關皇室的存亡,連夜跟自己太后親媽商量過後,順治帝馬上出動所有暗衛,暗中徹查此事!

  第二天,太后娘娘也以『慈寧宮有黑心肝的奴才居然膽敢謀害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實在擔心各宮主子的安危』為理由,讓蘇麻拉姑和太后娘娘的其他心腹領著那些太醫們兵分幾路,到各宮突擊搜檢了一番。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各宮不同的大小主子日常行動的地方幾乎都多多少少被動了手腳。一路上,太醫們負責辨認,慈寧宮太后娘娘的心腹們負責造冊記錄。

  皇后的坤寧宮發現的有害物並不太多【畢竟皇后才進來沒多久,她新婚的時候可是把廢后的東西全部清乾淨了的】,但是那些東西都是隱藏得非常地深。如果不是太醫們都已經看過那些毒物的介紹,也不怎麼能夠發現那些根本不相關、表面看起來完全無害的東西,結合在一起之後,居然有這麼狠毒的作用,除了致命的慢性毒藥之外,還有不分男女無差別攻擊讓人生不出孩子的毒藥。

  皇后娘娘雖然在這裡住了還不滿一年,卻已經中毒不淺了。

  恭靖妃的鐘粹宮、端順妃的長春宮、淑嬪的翊坤宮和其他高位份蒙古貴女宮殿裡面的東西就比較精彩紛呈了,畢竟她們在宮裡已經好些年了。除了各種不同種類讓人絕嗣的藥物之外【怪不得她們這麼多年都生不出孩子】,她們宮裡還多了幾種不同種類、卻都可以讓人性格愈發躁鬱,到達一個頂點後致人瘋狂的毒藥。大概是蒙古貴女本身都是比較火爆的,這種藥物也是慢性毒藥,很講究『循序漸進』,如果不是特別檢查,還真的不會有人發現它們的存在呢!

  皇貴妃的承乾宮裡面『好』東西也不少啊!除了各種功效不一、藥性不同的不孕藥外,還有些事前毫無預兆、達到某個臨界點後讓人突然發狂的東西。當然,佟貴妃的大禮--讓人夜夜噩夢不斷的那藥也給找出來了。

  佟貴妃的景仁宮,因為她自己守得好,讓人鑽空子的地方不多。當然,因為事先收到消息,她也馬上做出了補救。只是,讓她自己也出乎意料的是,景仁宮裡面除了自己故布疑陣的東西外,居然還真的讓太醫們給翻出了好些讓人逐漸虛弱的東西和一種會讓人在某種情緒的頂點猝死的毒藥。讓佟貴妃狠狠地出了一身冷汗!

  寧愨妃的咸福宮東西還是比較少的,讓小孩身子虛弱以及致死的慢性毒藥是主要的東西。【那些東西基本都是寧罄離宮之後才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給放進去的,鄧嬤嬤她們都當做不知道,免得打草驚蛇!】

  恪妃的永壽宮裡面,各種絕子絕孫的毒藥最多,其他都是讓人受盡折磨而死的慢性毒藥。

  這回太醫們在後宮翻檢出來的毒物種類繁多,越是隱秘、藥性越是大的那些功能卻是差不多的,基本都是圍繞著讓皇帝絕子絕孫、宮妃瘋狂或者慢慢衰弱致死、阿哥和格格們早夭這些主題進行的。

  …………

  太后娘娘拿到蘇麻拉姑親手奉上的那本新鮮出爐的冊子,閉目養神了好一會,做好了心裡準備之後,才慢慢打開。

  可是,裡面的內容實在是太過於駭人聽聞了,即使是她這個在深宮中浮沉數十年的老太后,都看得膽戰心驚,雖然勉強控制好了自己的臉部表情,但是那止不住顫抖的雙手卻狠狠地出賣了她!

  那都是多麼狠毒的毒藥啊!那都是多麼慎密的佈局啊!那都是多麼狠毒的用心啊!

  冊子上面那些已經被用到後宮主子身上的毒藥,單單是種類就多不勝數,有很多用到的東西都是千奇百怪但是卻不為人知,起碼是表面無害的,但是當它們被放在一起之後,卻居然能夠可以產生常人無法想像的作用。而且因為這些東西表面都是無害的,真真是讓人防不勝防,由此可見,對方的手法是多麼地隱秘!

  怪不得她這些年來,就算是用盡了方法給她們蒙古貴女調理身子,千方百計弄到很多行之有效的生子秘方,還捨下臉面裝病讓皇帝常常寵幸端順妃她們,居然都徒勞無功。有了這些可怕的東西,哪個女人還有機會懷上孩子,沒有瘋掉甚至死掉就已經是奇跡了。更可怕的是,裡面好些狠毒的藥,不光是對女子有效,就是對皇帝也是有影響的!!!

  怪不得皇帝子嗣稀疏,在這麼個地方生活,這些年來,能得了四個阿哥就已經是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怪不得絕大多數懷上龍裔的女子都是低位份的女子,大概那些人把絕大部分的精力都用來對付高位份的妃嬪了。低位份或者沒有地位的,人家還看不上眼呢!

  怪不得宮中的阿哥們和格格們,在受到如此精心的照顧之後,都接二連三地夭折了。母體在懷孕之前就已經受損了,懷了孩子之後肯定也沒少受人『關照』吧!想想皇帝那些阿哥和格格,哪個剛剛出生的時候不是弱得讓人心憂的?這都爛到根子上了,哪裡就能得了好去啊?而且先天不足已經是要命的問題了,後天成長的時候,那些人還頻頻出手。即使寧愨妃和佟貴妃如此精心地把二阿哥和三阿哥養得好好的,如今不也是給那些黑心肝的人害了,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如今,這些陰謀詭計讓太醫院的人無意中發現了,還真的是多虧了愛新覺羅祖先保佑啊!要不然,再過個幾年,愛新覺羅氏不就真的是絕嗣了嗎?

  昨晚,太醫院的老太醫已經連夜翻檢過皇帝的乾清宮和她的慈寧宮了。大概是因為皇帝那邊的保護實在是嚴密得緊,如今就只發現了一種非常隱秘、讓人早亡的藥物。

  而且,那藥放置的時間並不算太過於長,太醫們已經根據藥方配出了解藥,皇帝的身子雖然受了些損害,但是總算是大安了,剩下的,太醫已經說了皇帝還年輕,好好調養的話,肯定可以好起來的。

  她這邊用的人幾乎都是自己信得過,對方能出手的機會不多。除了自己上次中的那種毒藥之外,就只查到了些讓人逐漸虛弱的藥物,以後多加小心就是了。

  而且,皇帝說得對,那些前朝的魑魅魍魎已經在這個紫禁城流連得太久了!如今這個紫禁城已經是他們愛新覺羅家的了,是時候徹底地把自己家清掃乾淨了!!!
  
  …………
  
  避豆的小院子裡,這天寧罄非常高興,因為她終於跟自己家的人搭上線了。

  前幾天,在確定兩個阿哥都脫離危險之後,寧罄派綠衣去聯繫自己的家人了。

  以採買為名,綠衣用寧罄傳授的現代化妝術和孫太醫友情提供的神奇變裝藥水【寧罄也是在簽了主僕契約符的孫太醫主動提起之後,才真正見識到了古代易容術的高明,好東西啊!!!寧罄馬上決定派綠衣和紅衣儘快學習,以後有機會就推廣到自家的那個私人『部隊』去!】,搖身一變,變成了小院某大丫頭,然後光明正大地跟著小院子的管事出了小院子去『幫寧愨妃娘娘購置些東西』。

  一路上,綠衣表面上安安分分地從經過的幾間性質不一的鋪子買了好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然後就乖乖地跟著管事回到了小院子。

  事實上,那幾間店裡面其中有兩家就是董鄂家的小弟和寧罄的小舅舅聯手開的,當然鋪子的名字是掛在寧罄手下的一個商人名下的,因此,暫時還是沒人知道他們跟董鄂家的關係的。

  綠衣在進這兩家店的時候,雖然沒有特別說什麼,但是,她其實早就以隱秘的手法留了暗訊,通知董鄂家的人,今晚她就會去拜訪的。

  果然,當晚,當綠衣穿著一身不起眼的布衣,利用自己高明的輕功,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小院子的守衛,來到了董鄂家位於郊外的某處小莊子的時候,寧罄的親爹、親媽和小弟都在等著了。

  綠衣在進宮之前就已經被領著見過寧罄的父母的,因此三人都是認得的。一番見禮之後,瓜爾佳氏馬上就問起了女兒和外孫的情況。

  「綠衣,娘娘和二阿哥現在怎麼了?二阿哥大好了嗎?」

  「太太放心!太醫前兩天就宣佈咱們二阿哥已經大安了!主子前陣子有點累到了,但是因為有著靈水的滋潤,如今已經沒有大礙了!」

  「那實在是太好了!菩薩保佑啊!!!」瓜爾佳氏一聽到女兒和外孫都沒事了,總算是放下了心頭大石。她平日素來虔誠,今天如果不是綠衣還在,她還真的是恨不得馬上就給菩薩上香去了。

  「老爺、太太、四爺盡可以放心了!主子知道各位必定會記掛她和二阿哥的,這不,二阿哥一大安,主子就想著派奴婢來給幾位報平安了!」

  接著,愛女心切的瓜爾佳氏又接著問了好些寧罄和福全這陣子的生活起居的小問題,旁邊的蓀紮奇和他阿瑪雖然沒有吭聲,但是從他們的眼神也是可以看出,其實他們也是很想瞭解這些的,綠衣就一一做了詳細的解答。
  
  

第66章

  良久,蓀紮奇才開始交代寧罄避豆前交代的事情的進展。

  「宮裡面有前朝餘孽的事情,接著太后娘娘中毒的事情已經被捅出來了。太后娘娘和皇上似乎已經在佈局了!二哥和三哥如今都得常駐在宮裡當值,輕易不能離宮了!姐姐離宮之前交代的那份名單上面的人已經都在咱們的監控之中了。如果可以的話,讓姐姐想想法子晚點回宮吧!裡面正亂著呢!二阿哥畢竟還小,即使姐姐身上有靈水,也不能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人折騰啊!」

  「四爺放心!奴婢會如實地轉達四爺的話的,主子必定會明白四爺的心意的!」對於眼前這位年紀雖小,卻全心全意為自己主子和二阿哥著想的四爺,綠衣還是非常尊敬的!

  「姐姐說的那份江南的名單咱們拿得比較晚,也不怎麼齊全,大哥推測是因為他們亂黨內部也是有矛盾,並不是完全信任彼此的原因。但是,大哥已經拿著那份名單親自到南邊去了。那邊也有姐姐親身帶出來的人。利用原有的名單作為突破口,相信大哥那邊也會馬到功成的!姐姐就放心吧!大哥必定會給咱們外甥報那『一箭之仇』的!」

  「如此便好!主子這陣子除了掛心兩位阿哥的安危外,最為擔心就是這兩件事了!如今事情一切順利,主子總算是可以放下這些心頭大石了!」

  接著雙方接著就兩處亂黨的佈局問題繼續交換了不同的意見和建議,然後綠衣也告知了寧罄和二阿哥避豆的地方所在,才總算是接受了今天的話題。

  臨走前,綠衣突然聽到蓀紮奇輕聲地叫了自己一下!

  「四爺,還有什麼吩咐嗎?」回過頭來的綠衣滿臉疑惑,以為蓀紮奇剛剛漏了什麼沒有交代清楚呢!

  「…姐姐…」蓀紮奇猶豫再三,看了一下自己親爹和親媽的臉色,又看看綠衣,終於開口了。

  「姐姐之前就說過不想讓外甥當皇帝,那時候咱們家條件雖然改善了,卻遠遠比不上佟貴妃家的,咱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可是,這幾年裡面,姐姐做了那麼多的佈置,咱們家別的不說,人手和資金如今卻是不缺的。姐姐這回怎麼還那麼盡心地把三阿哥養好呢?三阿哥這回得的天花可不關咱們的事,咱們二阿哥還是他給傳染的呢!如果沒有姐姐的靈水,三阿哥應該熬不過這個劫吧!如果三阿哥去了,二阿哥的機會就大得多了。那姐姐怎麼還是救了三阿哥呢?她真的不想外甥有問鼎天下的機會嗎?」蓀紮奇問出了困擾了他們一家子好些時候的問題。

  作為清朝土著們,以前他們董鄂家什麼都沒有,即使二阿哥出生了,寧罄封妃了,我們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想法,畢竟他們家跟佟家的差距還在真的不是一般大。

  可是,這幾年,憑著多弼多年的經營,他們家在軍中和後宮也算是混出了點勢力,雖然大部分都是隱含的,表面上並不顯,肯定也還是比不上佟家的,但是相比以前,他們家如今卻是有了一爭之力了。而且,因為寧罄手下訓練出來的那些各有所長的厲害人才以及寧罄那些新奇的想法,他們這幾年積聚財富的速度簡直比國庫還要厲害。他們的底氣就更足了。

  而且,這回,三阿哥和二阿哥同時出宮避豆,雖然說如果三阿哥如果死了,他們家的二阿哥活著,佟家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這天花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玩意呢!佟家就是再不願意,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因為這事而把他們家的寧愨妃和已經熬過天花的二阿哥怎麼了。只要熬過剛剛開始的那段最為艱難的時間,二阿哥能登極的機會還是非常大的。

  可是,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居然是他們家的寧愨妃盡心盡力地把三阿哥給救下來了。

  綠衣細細地觀察了一下蓀紮奇和兩位老人的表情,發現他們有的只是滿滿的疑問,對著主子卻沒有太大的不滿和埋怨,總算是放下了一直高提的心。看來主子的家人雖然也不能免俗地喜歡世間的功名利祿,但是,對著主子和二阿哥卻是真真切切的,並沒有因為主子的『擅作主張』而生主子的氣,其中更有真心為主子考量的成分。

  「老爺,太太,四爺,這事咱們咸福宮的鄧嬤嬤也有問過咱們主子!綠衣雖然愚笨,但是也可以給三位傳達一下主子當時所講的話的大意的。當然,過些時候,等時機成熟之後,主子肯定會親自給各位一個交代的!」

  「好,你說吧!咱們聽著呢!」

  「主子當時先給鄧嬤嬤分析了如今天下的大勢,說如今這個局面皇帝不好當呢!」

  「什麼大勢?」

  「咱們滿清入關不過二十餘年,愛新覺羅家把後宮幾乎全給了蒙古貴女,加上其他的林林總總的條件,換得了蒙古的暫時支持!可是,即使是今天,天下都還沒有完全太平呢!南邊那些亂黨就更加猖獗了。看看如今的皇上,外面有亂黨在各處搗亂,下面的漢民也還不是真心臣服的,後宮裡面太后娘娘為了蒙古的利益也常常跟皇帝吵架,前朝的王公大臣也很有自己的小心思,咱們的皇上即使心懷天下、抱負遠大,還不是過得很是艱難!」

  「可是,這些總會過去的!只要今上努力,蒙古這個同盟肯定可以保住的,天下也肯定可以太平的,南邊那些人雖然猖獗,但是他們本身是非就多,根本就是一盤散沙,解決掉他們是遲早的事。太后娘娘畢竟是皇上的親額娘,為了兒子,她總會讓步的,大臣們就更不用說,他們總得維持作為臣子的本分的!」

  「沒錯!鄧嬤嬤也是如此跟主子說的。主子當時沒法,只好透漏說她已經確定今上無長壽之福,恐怕要英年早逝!」

  「什麼?」這回,就是一直不吭聲的寧罄親爹都被嚇得大驚失色了。「這事罄兒是如何得知的?」

  「主子並不肯透漏更多了,但是鄧嬤嬤和咱們這些近身卻是知道主子曾經在生死關頭得到上天眷顧的,因此…」

  「那就對了!此時你們母子今天聽過之後就給我爛在肚子裡面,我會親自跟老大和老二、老三說的,絕對不能透出任何的風聲!」寧罄阿瑪不愧是見識過世面的,很是曉得這事的厲害,馬上厲聲警告自己的妻兒!

  「嗯!這事事關我的寶貝罄兒和咱們家的存亡呢!我們誰都不會說的!你就放心吧!」

  瓜爾佳氏聽到此消息的第一反應跟男人們都非常不同,她是個真心愛孩子的好母親,她想到的是她那命途多舛的女兒很快就要青年守寡了!這是多麼不幸的事情啊!特別是在後宮那個大牢籠裡面!以後還能有什麼指望呢!

  只是,丈夫難道嚴厲的聲音很快就讓她回了神。她雖然心疼女兒守寡,但是她更在乎女兒的安全!

  「兒子曉得的!阿瑪放心吧!」蓀紮奇雖然小,但是這幾年在家裡人的有意調教下,早就非一般同齡人可比了。

  「你接著說吧!罄兒應該還有說些什麼話才能說服鄧嬤嬤的吧!」看到妻兒是真心知道厲害的,寧罄阿瑪就讓綠衣接著說。

  「老爺英明!即便如此,鄧嬤嬤的確還是沒有被主子說服呢!主子也難得耐心地給咱們這些腦瓜子不靈通的疏通疏通!」綠衣回想起當時主子那無奈的神情,微微一笑,接著說了下去。

  「今上怕是沒幾年了,到時候無論是咱們的二阿哥或者是三阿哥登極,年紀都太小了。今上已有明旨『後宮不得干政』!到時候,他肯定會選定幾個忠心且能力非凡的輔臣的!但是,無論是如今他的太后娘娘或者是佟貴妃娘娘都不是省油的燈啊!她們到時候肯定也會參一腳的。而且有道是『主弱臣強』,那些輔臣他們可是忠心於今上的,至於今上的繼任者,在他們的眼裡,不過是個孩子罷了!而且,手握大權數年之後,他們真的就甘心還政於那個時候的天子嗎?可是無權的天子算什麼天子,到時候又是一番爭鬥呢!而且,二阿哥就是再聰慧,年紀的硬傷擺在那裡的!如果真的登位了,在成為一個合格的帝王之前,咱們的二阿哥得吃多少的苦啊!其中的艱苦和危險又哪裡是咱們可以想像的。何況,一個孩子,要夾雜在那時候的太皇太后和王公大臣之間求生存,又是多麼地步步驚心啊!」

  「你說的這些也的確是很有道理,是咱們想得太簡單了。這帝位也不是說坐上去就好了,按照如今的局勢,後面的路可不就是充滿了荊棘嗎?外甥就是再怎麼聰慧,這條路也肯定會讓他傷痕累累吧!一個不小心,說得不好聽點,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讓人給扯下來了,可能命都難保呢!」蓀紮奇雖然不如寧罄知道歷史的腳步和進程,但是他們這些土著卻是真真切切地從生活的很多方面見識過皇權更迭的殘酷的,如今一聽到這些細緻的分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主子說這些都還不是最艱難的呢!」

  「還有更難的?」

  「對!如今天下可不太平呢!如果今上真的早早就走了,南邊哪裡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呢?就是勉強派兵平了南邊,也不是什麼一勞永逸的好事來的!老爺和四爺這幾年在南邊也經營了好些時日,應該聽過三藩的平西王吳三桂、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精忠這些人的大名吧!如今今上還在呢!他們在南邊就已經是土皇帝了!長此以往,三藩必定是朝廷的心腹大患!如果他們真的忠於朝廷的話,養著他們也是可以的,只是,最怕的就是養不熟啊!別的先不說,吳三桂是什麼人物!不管什麼原因,當初他可以放咱們入關,以後難道就甘心放棄手中的大權!可是,看看哪個朝代有作為的皇帝是真的能夠跟異姓王共存的?等咱們的幼帝長大了,受不了三藩的貪得無厭,到時候想收回權利什麼的,吳三桂他們就不會造反?」

  「肯定得反!大哥在南邊就已經見識過吳三桂那些人的氣焰了!直說他們都不好相與呢!」

  「就是解決了三藩,後面還有臺灣要收復!這就罷了!北邊的蒙古就真的是會甘心一直臣服於咱們滿清嗎?記掛著成吉思汗輝煌的蒙古人多的是!再往北,還有一直對咱們虎視眈眈的沙俄呢!…」


第67章

  「所以說,今上的繼任者這一生都註定是活在風口浪尖的了!安穩日子怕是實在不多呢!主子雖然說也希望二阿哥能成才,但是,她卻不願意二阿哥一輩子都沒能過上安寧的日子!」

  綠衣的聲音已經停止了,董鄂家的三位卻遲遲沒有再開口。他們都還沉浸在剛剛綠衣描述的那些寧罄自己對於今上繼任者未來的荊棘之路上面,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沒想到進宮這些年,咱們的罄兒居然眼界開闊到了這個地步了!我這個阿瑪如今都比不上她了!罷了!聽你這麼一說,如果二阿哥真的登位了,咱們家能幫上他的真的不多!反正咱們家雖然說沒有清高到會拒絕能得到的功名厚祿,但是也不會說為了這些東西而逼著自己的女兒和外孫豁出命去爭的。當初沒能把罄兒從那個鬼地方拉出來就已經是我這個做阿瑪的無能了!如今,既然她自己已經打算好了,咱們家也再不會說什麼的。只是,如果不當皇帝,二阿哥作為年長的阿哥,以後的日子,他能過得順心嗎?罄兒有問過二阿哥想過什麼樣的日子嗎?」良久,寧罄阿瑪才歎了口氣,開口問道。

  「主子何嘗不怕二阿哥心裡面有自己的想法。去年,二阿哥周歲的時候,主子就已經細細地給二阿哥分析了所有的東西,還把自己的想法都給二阿哥說了!讓二阿哥自己想清楚再回復她!當時主子就承諾,如果二阿哥真的有心大位,主子願意傾力謀劃一二!」

  「那外甥怎麼說?」蓀紮奇也很好奇這位小小的外甥能有些什麼看法。

  「二阿哥想了半個月,還特意讓咸福宮的高手偷偷帶著他在後宮觀察了好些日子,又到乾清宮去見了今上,最後才回復主子說他不想要那個位置!他說如果他當了皇帝,那些艱難險阻也許他也可以克服,但是必定需要全心全力,那時候肯定會忽略了咱們主子,這不是他想要的。同時,如果選了那條路,其中的危險不言而喻,主子作為親母,必定也會有危險的。即使知道主子有自保的本領,但是他也不可能放心的。

  二阿哥除了不願意自己一生都困在各種不得不應付的爭鬥之外,更不想讓主子一輩子都在為他擔驚受怕,不得安寧!他曾經想得到權力過,是因為他想通過權力給主子創造更好的生活,但是如果權力會讓主子過得更不好的話,二阿哥說他寧願不要!」想起二阿哥這段感人的話,綠衣覺得他總算是對得起主子為他所做的一切了。

  「二阿哥真的這麼想嗎?他還這麼小,怎麼就…」瓜爾佳氏表示震驚,去年周歲,二阿哥也不過是四歲罷了。

  「咱們主子處理事情從來不避諱二阿哥的。二阿哥從懂事開始,主子和鄧嬤嬤她們每每遇到什麼事情都會掰開來給二阿哥講明白的!因此,二阿哥早早就知道怎麼去想事情了!主子說過,後宮不是什麼風水寶地,如果把二阿哥養得不知世事的話,肯定活不長的。她寧願二阿哥早早知道世間的醜惡,即使以後走歪了,有本事去欺負別人,也好過讓人渾渾噩噩害死了!即便是如此,二阿哥在後宮也遭了不少的算計,如果不是主子有那靈水,二阿哥如今哪裡就能過得好!」

  「沒錯!罄兒做得很對!她把二阿哥教得很好!二阿哥也是個孝順的!他本身也不是個蠢的,以後等新帝登基,一個親王是跑不了的。有罄兒在,他也不會犯渾,誰也不能輕易動得了他!」寧罄阿瑪感歎道!

  「老爺說的對!主子就是這麼想的!而且主子說過,如果以後有什麼變故,二阿哥後悔了,不想屈居人下了,那咱們就離開這裡!」綠衣再次拋出一個大炸彈!

  「離開?他們能去哪裡?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啊!不對!難道是…」寧罄阿瑪大為驚奇,突然想起女兒這幾年的種種佈置,雖然已經猜到一點點的苗頭,卻仍然覺得難以置信。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但是,主子說她已經在佈置了!必不會有問題的!」綠衣對著寧罄如今已經不是盲目崇拜了,寧罄在她心中已經是神化了!她是絕對相信寧罄所說的每一句話的,而且會堅決而拼命地執行!

  這晚之後,寧罄算是跟她的娘家達成了共識。雙方暫時來說,算是基本滿意!

  …………

  乾清宮

  順治帝最近因為前朝餘孽在紫禁城出沒以及之前多番出手意圖讓愛新覺羅家絕嗣等事情,忙得焦頭爛額,已經很久沒有時間光顧後宮了,就是他心愛的皇貴妃娘娘生病了,他也抽不出時間去安慰愛妃,只是讓心腹太監吳良輔送了很多好東西過去承乾宮罷了。

  除了跟他的太后親媽商議如何佈局對付那些前朝遺留在紫禁城的妖魔鬼怪之外,順治帝大多都留在了乾清宮,除了勤於政事,就是為了隨時跟進暗衛對於那些魑魅魍魎的追查進度,以便調整對付他們的佈局。

  可是,今天晚上,順治帝卻很反常地早早就讓人熄了燈,卻一直沒有躺在龍床上面休息,反而穿戴整齊地端坐在黑暗裡面,一盞茶接著一盞茶地喝著。身邊也沒有像平時一樣,一大堆人圍著伺候,只留了一個心腹太監總管吳良輔在身邊斟茶倒水。

  醜時(淩晨1點到3點)已至,順治帝卻依然一聲不吭地喝著茶,似乎在等著誰!

  又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了。突然間,房內非常突兀地出現了一個黑影,順治帝眼前一亮,精神為之一振!

  「甲一?」順治帝試探著出聲了!

  「奴才甲一參加皇上!」黑影的身子低了下去,似乎在行禮,一個低啞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這是皇帝暗衛的第一把手甲一。當初寧愨妃帶著二阿哥和三阿哥出宮避豆的時候,皇帝讓甲一和一些別的大內高手充作一邊的侍衛,跟著一起走了,就是為了保護自己兩個兒子和小老婆的安全,並且在約定的日子裡回到紫禁城給皇帝報告兩位阿哥病情的進度。

  「兩位阿哥如今怎麼樣了?」確定了對方的身份,皇帝馬上發問。對著自己唯二僅存的兒子們,順治帝還是很在乎的,特別是在這個生死存亡的緊急關頭。

  「啟稟皇上,兩位阿哥前幾天都已經順利出痘了,如今太醫們在給阿哥們調理身子。根據孫太醫的醫囑,兩位阿哥將會在近期內康復!」說著,甲一雙手奉上他在孫太醫那裡偷偷抄出來的醫囑,以便愛子心切的皇帝親自查閱。

  「什麼?兩位阿哥都好了?」雖然曾經奢望過這個結果。但是,皇帝畢竟不是小孩子了,他非常清楚天花的恐怖。之前,他僅剩的兩個兒子同時出痘,他是多麼地心焦啊!無論他多麼地不捨得,他也知道這兩個兒子能回來一個就已經是祖宗保佑了。可是,如今,居然有人告訴他,他兩個兒子都熬過了天花的肆虐,他就是親耳聽到了,也不敢置信啊!

  「恭喜皇上了!」吳良輔雖然也很訝異兩位阿哥的洪福齊天,但是他作為乾清宮太監總管的本能還是很快就讓他找回自己,笑呵呵地給皇帝道了喜,還一邊非常有眼色地馬上上前接過甲一手中的醫囑,快速檢測過後,立刻遞給等得有點不耐煩的皇帝查看。

  寧罄雖然能夠想像到皇帝肯定有暗中派人保護福全他們兩兄弟。但是卻一直都不知道是誰!她畢竟是皇帝的妃子,等閒不得跟任何正常的異性搭話,何況是打探皇帝派來的侍衛。

  而且這回到那小院子的時候,福全和三阿哥都處於人生的危機之中,寧罄所有的精力都給了他們,哪裡還顧得了其他。

  也幸好皇帝派去打探消息的甲一是個正常男人,不是個太監,要不然寧罄可真的很有可能就陰溝裡翻船了!

  因為顧忌著內院裡面有寧愨妃這個皇帝的小老婆在,甲一即使是接到命令想知道兩位阿哥的情況,也絕不會跑到內院的,頂多就是暗中偷聽太醫們在討論阿哥們的病情,偷偷摸摸地翻看太醫們的醫囑什麼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甲一也是人啊,天花他也是抵抗不了的。倒不是甲一貪生怕死,而是他要常常回紫禁城給皇帝報告兩位阿哥的情況,如果他總是太過於靠近兩位已經確定染病的阿哥,他自己也很難保證自己不會被傳染。如果只是他自己中標了倒是沒關係,要是一個不小心傳給了皇帝,那就糟糕了!

  正因為這些,甲一基本就沒怎麼在內院出沒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子,寧罄的秘密才得以保證,要不然,小院子裡面的古怪現象早就被放在皇帝的御案了。

  當然,寧罄也不知道自己灰常幸運地逃過了被揭穿真面目的可能,夜深了,人家如今在跟周公甜蜜約會呢!


第68章

  「甲一,給朕說說兩位阿哥的事情吧!」皇帝細緻地翻看完那本薄薄的醫囑,雖然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如今都已經大安了,卻還是非常迫切地想知道他們更多的消息,畢竟這驚喜來得太快、也太大了。他完全沒有心裡準備,不踏實啊!!!

  「啟稟皇上,根據太醫們的說辭和下人們的討論,兩位阿哥剛剛送過去的時候,情況還是挺危急的!寧愨妃娘娘親自帶著二阿哥到了第三進的院子去,三阿哥卻被其奶娘擅作主張地帶到了第二進的院子去了。」

  「什麼?好大膽的奴才!太后不是交代寧愨妃也要照顧好三阿哥的嗎?她怎麼就只顧著自己的孩子?」順治帝一聽,怒了,寧愨妃居然敢不理自己的三阿哥!雖然說他是希望兩個兒子都能活下來,但是,如果真的要選擇的話,他還是會選擇三阿哥的,畢竟佟家如今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寧愨妃娘娘得知此事之後,馬上下令把三阿哥遷到二阿哥身邊,而且寧愨妃娘娘為了方便親自照顧兩位阿哥,就把兩位阿哥都放在第三進院子的大房間裡面,只是讓人用大屏風隔開。此後,寧愨妃娘娘便衣不解帶地照顧兩位阿哥。」

  「哦!看來寧愨妃倒是個有心的!」知道自己極可能誤會了寧愨妃,順治帝對著這個不顧自身安危,堅持跟著去照顧兒子的小老婆感到有點不好意思了。「你接著說!」

  「寧愨妃娘娘雖然盡心照顧兩位阿哥,只是兩位阿哥都遲遲沒有出痘,情況非常危急。三阿哥身子較于二阿哥還要弱一點,因此更是一度垂危。連太醫都沒轍了。寧愨妃娘娘卻一直堅持帶著她的貼身大宮女綠衣給三阿哥施救,二阿哥當時情況也不好,清醒的時候也堅持讓奶嬤嬤抱著到二阿哥床邊跟三阿哥說說話,鼓勵三阿哥。皇天不負有心人!三阿哥居然就真的挺過去了。之後,兩位阿哥都陸續出痘。寧愨妃娘娘也不敢放鬆,一直堅持按照太醫的要求去親自伺候兩位阿哥…」

  這位叫甲一的皇家暗衛雖然聲音絲毫不帶任何感情,但是他說出的話,卻處處在維護寧罄。倒不是他曾經見過寧罄,對她一見鍾情什麼的。而是從太醫口中得知這位娘娘可是沒有出過痘的,能夠為了自己的兒子豁出性命的女子世間還真不多,據他所知,後宮就只有這位寧愨妃娘娘了。

  再說,雖然三阿哥是太后娘娘順帶托給寧愨妃娘娘的,但是寧愨妃娘娘卻像是對待自己兒子一般,盡心盡力。要知道,如果是別的妃嬪的話,這麼好的機會,就是不弄死三阿哥,也肯定不會想他好起來吧!由此可見,這位娘娘的的確是品性良好!

  這就算了,甲一還從下面的人那裡知道,寧愨妃娘娘第一天到了那院子,就讓太醫開了不少防治天花感染的方子,每天都讓自己的大宮女紅衣親自監督,熬出兩大鍋,分別給下面的奴才和他們這些外面的侍衛喝的。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小院子裡面被傳染天花的下人也不過是四人,其中兩個還是當初照顧二阿哥的奶嬤嬤和大宮女,都是進小院子之前就染上的。後來染上的也就兩人。而且,寧愨妃娘娘也不會像別的主子一樣,根本就不把下人的命當人命,反而把那幾個染上天花的下人都放到一個房裡,讓隨行的太醫照顧著,最後才能掙回一條命來呢!

  這樣子的主子,你就是不喜歡,肯定也不可能討厭吧!

  …………

  揮退了甲一,順治帝在乾清宮裡面盯著那醫囑良久,直到早朝的時間快到了,才讓吳良輔動手準備上朝。

  早朝一結束,皇帝馬上就帶上那本薄薄的醫囑到了慈寧宮去給自己的親媽請安。摒退一眾對著皇帝拋送秋天的菠菜的妃嬪,皇帝表示有事要跟太后親媽商議,連皇后娘娘都退散了。

  「皇帝臉色怎麼這麼差?難道是下面的奴才伺候你不盡心嗎?」皇帝一夜沒睡,臉色哪裡能好?剛剛皇帝一進門,太后娘娘就注意到這點了。這不,閒雜人等一走,她馬上就發作了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吳良輔。

  「皇額娘,昨夜是甲一回來傳達消息的日子!兒子太高興了!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睡下,就已經天亮了!」吳良輔剛剛跪下,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皇帝就帶著滿心的歡喜開口了。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讓你連身子都不顧…什麼?甲一!是哀家的乖孫大安了嗎?」太后娘娘剛剛開始的時候還沒回過神來,逕自地數落著皇帝,突然間,想起甲一的身份,太后娘娘馬上大喜!

  「沒錯!皇額娘!天大的喜事啊!咱們愛新覺羅家的兩位阿哥都熬過了天花啊!在如今這個關鍵的時刻,有什麼比這個更讓朕歡喜呢?」快樂就是個神奇的東西!當有人跟你分享的時候,那份快樂就會變成兩份,真真是讓人加倍地歡喜呢!

  「真的嗎?二阿哥和三阿哥都熬過去了?這可真是祖宗保佑啊~」這回太后娘娘是由衷而真心地高興啊!

  雖說他們母子已經通過明察暗訪,逐漸掌握了那些前朝的魑魅魍魎的蹤影,並且已經開始佈局要對付他們了。

  但是,經過這次在後宮大範圍的大搜檢,太后娘娘對於前朝那些魑魅魍魎的千奇百怪卻狠毒異常、讓人防不勝防的害人手段真的是膽戰心驚啊!

  而且,經過調查,皇帝發現那些人居然混跡在後宮奴才裡面,好些還是主子跟前得用的奴才啊!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哪些漏網之魚還沒有查到,這個可說不準啊!

  因此,太后娘娘和皇帝都覺得如今紫禁城的局面非常危急!要是皇帝真的有什麼萬一的話,這對於大清來說,肯定是致命一擊啊!

  幸運的是,老天爺還是很眷顧他們愛新覺羅氏的,兩位阿哥都熬過了天花。皇帝這一支愛新覺羅氏總算是不會面臨絕嗣的危機了!

  「朕已經問過甲一了,聽說寧愨妃對兩位阿哥都非常盡心照顧,凡事親力親為的!而且三阿哥一度病危,寧愨妃居然堅持施救,三阿哥才能熬過來呢!」因著寧愨妃的確是立了大功,皇帝也不吝讚美。

  「寧愨妃確實是個好的!當初把兩位阿哥都交給她照顧總算是對了!」聽說寧愨妃居然堅持要救活三阿哥,太后娘娘這回是真的有點佩服起對方的胸襟了。

  要知道,二阿哥和三阿哥年紀相近,而且三阿哥出身比二阿哥高上了不少,如果寧愨妃真的是有一點私心,哪裡會堅持救活三阿哥啊?沒有落井下石、趁著三阿哥病了要了他的命就不錯了!而且寧愨妃也不是蠢的,否則這些年也不可能把二阿哥護得好好的。

  「寧愨妃這回可是立了天大的功勞啊!幫助兩位阿哥熬過了天花的肆虐啊!特別是在咱們愛新覺羅氏面臨如此重大的一場危機的時候。」順治帝再次大力地肯定了寧愨妃的功勞。

  「很是!皇帝到時候要記得多給些賞賜才好呢!」知道皇帝正高興著呢!太后娘娘也樂得附和一二,反正她也準備給寧愨妃賞賜點東西。

  「皇額娘!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都過去之後,朕就把他們母子三人都接回來,然後把寧愨妃晉升為貴妃,你看怎麼樣?」出乎太后娘娘的意料,皇帝對著寧愨妃大方得緊,居然把她想過些時候找些藉口送給蒙古貴女的貴妃位置都給送了出去。就跟大冬天讓人給潑了盤水一般,太后娘娘立刻就不高興了。

  「這不太好吧!雖然寧愨妃的確是有功勞,但是以貴妃之位許之,只怕後宮又要不平靜了。」太后娘娘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不願意。

  「皇額娘覺得這事不好嗎?後宮哪個人膽敢隨便質疑朕的決定?朕還真是不敢留著這個人了!」皇帝哪裡會不知道太后娘娘的小心思啊!她老人家之前早就提議過要把端順妃給升到貴妃位,然後讓淑嬪升到妃位。為著不再引起滿清貴族的不滿,他才死死地壓著,幾年都沒鬆口呢!

  「皇帝在說什麼呢?哀家只是覺得寧愨妃雖然立了大功,但是四妃之中,資歷最淺,不足以服眾罷了!」

  「寧愨妃本來就在妃位上,這些年雖然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但是後宮裡面最為本分的就只有她了。而且,她撫育二阿哥的功勞也是不能抹去的!這回宮中兩位同時染上天花,寧愨妃更是挺身而出。朕事後可是跟底下的奴才查問過的,寧愨妃自己是沒有出過痘的!這後宮,除了她,誰能為了朕的阿哥做到這地步!最重要的是,她這回幫著朕把兩位阿哥從鬼門關那邊拉了回來啊!這麼大的功勞,後宮裡面誰能比得過!」皇帝據理力爭道!

  「可是…」太后娘娘還想爭取一番。

  「這事就這麼定了吧!朕待會回去就寫好聖旨,順便讓寧愨妃帶著兩位阿哥在那邊先養好身子,先不必回紫禁城,等過一會塵埃落定之後,朕再迎接他們回宮!」原本皇帝也不是真的就非得馬上升了寧愨妃的位份的,只是昨晚他無意中錯怪了人家,雖然本人並不知情,但是皇帝就是想做些補償!如今看到太后娘娘這副不情願的樣子,皇帝膩歪極了!他是皇帝,最看不得別人反對他的了!即使那個人是他親媽!一怒之下,直接就拍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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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順治帝看到他太后親媽然在這個時候,還想著為蒙古或者說為科爾沁謀算自己後宮的貴妃位份,哪裡還忍得住?本來剛剛還說等寧愨妃回宮再升位份的,現在一怒之下,乾脆直接就拍板了,掉頭就回了乾清宮寫聖旨,根本就沒再理會他親媽的反應。

  「皇帝」太后娘娘看到最近好不容易跟自己關係融洽了不少的皇帝兒子今天然又因為一件『小事』而再次給自己甩臉子,頭也不回就奪門而出,一口氣上不來,居然昏倒了!

  「主子!主子」這下可把蘇麻拉姑這些在一邊伺候的奴才給嚇壞了。除了給她順氣、嗅香包之外,同時還讓小太監趕緊請了太醫。

  太后娘娘上次中毒昏迷,雖然太醫院的人在最後關頭做出了解藥,太后娘娘也保住了自己的老命!但是,太后娘娘畢竟年紀已經不小了!那毒藥可不是什麼靈丹啊!中毒本身就傷身了,解毒的時候,因為情況危急,為了讓太后能夠及時醒過來,太醫們用藥的時候是用了重藥的。這樣子一番折騰下來,就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都得傷身了,何況是已經邁向衰弱的太后娘娘。

  當時,太后娘娘醒過來之後,太醫們就說那毒是非常傷身子的,太后娘娘雖然解了毒,但是身子還是需要長時間好好修養,才能夠好起來的。

  這事太后娘娘自己也是深有體會的,畢竟自己的身子自己還是有感覺的--大不如前了!她也是想著要好好休養一陣子,畢竟她也是很惜命的!

  可是老天爺在這個時候卻偏偏讓她忙起來了。

  當天晚上,皇帝就跑來慈寧宮說紫禁城裡面還有很多前朝餘孽在作祟。哎呦!!!太后娘娘哪裡還能坐得住啊!這事一來,別說休養了,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分分鐘連小命都保不住的說,還談什麼休養啊!

  於是,太后娘娘又開始操勞起來了。

  除了配合皇帝,在後宮裡面大肆搜檢,彈壓妃嬪,奴才調動什麼的,比之以前忙了不知多少。

  同時間,她老人家心裡也是不得安寧啊!這不,脖子上的人頭受到威脅的事情,她老人家這輩子遇到的次數可不多啊!很多時候,皇帝還會跑來跟她商量一下對付那些妖魔鬼怪的佈局什麼的,她老人家得開動腦子啊!這個可不是什麼輕鬆的活計,很費精力的說!

  綜上所述,『可憐』的太后娘娘在因為毒藥而傷了她已經逐漸年邁的軀體,之後更是歷經身體和精神的雙重負荷,如今身子已經大不如前了。

  如果是以往的話,皇帝給太后娘娘甩臉子,太后娘娘就是再生氣,也是精神不得了的。如今,太后娘娘卻是不行了。這不,剛剛跟皇帝發生了口角,一氣就頭暈了嘛!!!

  …………

  避豆小院子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甲一昨晚提前回來了,皇帝的天使第二天傍晚的時候,突然出現在這個寧靜的小院子裡,風淡雲輕地丟下了一枚深水魚雷,把一干人炸得暈頭暈腦的!

  寧罄自己也被皇帝突然塞過來的貴妃位份給嚇呆了!

  她自己是知道自己家這幾年發展那個迅猛的。但是,皇帝不知道啊!她們家厲害的東西都是藏著、掖著的!

  就是大嫂,也只是在生了大侄子之後,才知道家裡挺富貴的,有挺多賺錢的門路。只是那些東西都不是放在公中的,大嫂也不清楚具體有些什麼東西。

  而且,短時間內,寧罄也不準備讓外人知道她家近幾年暗地裡發展的事情。

  因此,她以為以她『貧寒』的出身,她就是熬過了順治帝,等康熙上位了,太妃位置當然是跑不了的,如果到時候康熙感念自己照顧,給自己封個貴太妃就頂天了呢!

  誰知道天上掉下個大大的餡餅!!!

  順治帝如今不知道是抽了哪門的風,竟然毫無預兆地給了自己這個貴妃位份!!!而太后娘娘然沒有成功阻攔!

  別人可能不清楚,但是,她咸福宮的人在八卦的時候,可是能爆發非常大的潛力的老實說,咸福宮太過於太平了。大家的日子都好無聊,突然有一天,有個小太監把某妃嬪鬧的一個笑話拿出來娛樂了大家,從此開創了咸福宮娛樂事業的巔峰…。這不,皇帝跟太后娘娘經常吵架的內容就是她們常常致力於得到的情報。因此,太后娘娘幾次三番給在妃位的蒙古貴女們爭取一個貴妃位份卻屢屢被皇帝否定的事情,在她們咸福宮可不是什麼秘密啊!

  如今,皇帝然突然就把這看似風光無限,實際危機重重的燙手山芋給了自己。這下好了,太后娘娘肯定不會喜歡的就是了,那群恐怖的蒙古貴女也不知道要怎麼折騰自己呢!

  不過話說回來,皇帝為什麼突然要給自己貴妃位份呢?

  要說自己這回照顧兩位阿哥有功吧!可是福全是自己的兒子的說,功勞什麼的完全是可以忽略的娃啊!你不能用現代人的思維去衡量古人的標準啊!福全在你心裡就只是你兒子,可是在其他人心裡面,二阿哥可是屬於愛新覺羅氏的!!!照顧三阿哥倒是算功勞一件,她自己也知道回去之後,必定會有大大的賞賜的。

  可是這如今僅剩的一個貴妃位份可不是什麼大白菜啊!!!什麼時候順治帝這麼大方了?

  之前庶妃巴氏就是給他生了大阿哥牛鈕哦!那可是真真正正的皇長子的說!不也是就單單稀稀疏疏地給了些賞賜就罷了嗎?就是個答應、常在什麼的位份都沒有給人家升啊!雖然寧罄不喜歡巴氏的為人,但是皇帝和太后對於位份這東西的吝嗇程度由此可見一斑,不是嗎?

  怎麼今天就這麼大方了啊?

  寧罄想了很久都想不通,覺得大概是自己宮鬥水準尚待提高,因此無法正確把握上位者的心思,仍然需要艱苦學習!寧罄突然間非常想念鄧嬤嬤了!!!

  其實,寧罄之所以想這麼多,倒不是她清高或者什麼,而是她在後宮這麼多年了,實在是太清楚在那個地方,就是天上掉下的餡餅都是有毒的。一個不小心,好處沒拿到,就很容易惹到一身腥,嚴重點的可能小命就不保呢!在這麼多前仆後繼的『前輩』們的慘痛經歷下,寧罄哪裡敢掉以輕心啊!

  再說,貴妃位份對於寧罄來說就是塊雞肋!

  雖然說貴妃位份的待遇更高,權利更大,對於別的後宮女子來說,還真的是夢寐以求的好東西啊!

  可是,對於寧罄來說,她作為四妃之一的位份待遇就已經很好了。她自己如今身家豐厚,根本就不在乎貴妃那多出來的那點兒位份。

  至於權力!寧罄拿來也沒有用啊!她不需要給自己家的人求什麼高官厚祿,多弼他們也不想靠著裙帶關係升位。

  後宮大權一直就在太后娘娘那裡,就是皇后娘娘也只是個『打工』的,凡是什麼大事,是要太后娘娘點頭了,才能做決定的。

  貴妃那點子權利,無非就是管管一些吃力不討好的雜務,到處安插一下人手,方便以後的行事罷了。可是,寧罄如今雖然表面無所作為,但是咸福宮的情報系統可不是別人能比的。開了作弊器的一群大八卦們,你真的傷不起啊!!!所以說,那樣子的權力寧罄還真不想要的說。

  就是太后娘娘真的放了權力,貴妃也能管理宮務了,寧罄也不想要啊!

  那事做好了都是應分的,做不好就是你沒有能力或者不盡心,得罰!可是,後宮裡面的妃嬪們,那個是好相與的。不給你時而不時地搞點東西出來,給你找點麻煩,噁心一下你就很好了,你還指望人家讚美你說你做得好。做夢!!!而且,如果可以的話,幹嘛拼死拼活地趕著『為人民服務』啊?人家可不稀罕!

  你說沒有權力在後宮生存不易!寧罄不會啊!作為四妃之一的位份就足夠了,而且她自己就很有錢啊!根本不怕別人克扣她!而且咸福宮下面的人就有的是方法讓人不敢這麼做,寧罄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奴才會見高踩地、奴大欺主?咸福宮的奴才就絕對不敢的。他們大部分都簽了主僕契約符的!其他宮裡的?不用擔心,即使是表面吃了虧,暗地裡可以盡情找回來的,而且還不會牽扯到自己身上的說!

  而且,別以為皇帝送了給貴妃位份給你就是個好事啊!那東西可不好拿的!

  之前寧罄得的妃位也還好!因為那時候皇帝用了給太后娘娘救駕和已經誕育皇嗣有功為名給寧罄送位份的。太后娘娘雖然大概不怎麼喜歡,可是也不好出聲反對,其他後宮的妃嬪就是稍有微詞,也不會有太大的波瀾。

  而且那時候,寧罄身子不好,隨時都可能見閻王去了,太醫都說了寧愨妃大概是活不久的,誰還會為了個快死的人跑出來鬧事,平白招惹皇帝和太后娘娘不高興呢?

  就是有想找麻煩的,那時候寧罄天天躺在床上『昏迷』著,那些宮妃也不能跑去對著一個昏迷的人表達自己的不滿啊?

  可是,現在寧罄然膽敢『虎口奪食』,把恭靖妃和端順妃眼饞了好久的貴妃位份給搶走了雖然是皇帝封的,但是在後宮的女人心中,皇帝絕對不會犯錯,那麼錯的就只能是寧罄這個躺著也中槍的倒楣蛋了!!!寧罄如今就可以想像到一向就飛揚跋扈的端順妃和恭靖妃甚至是表現得非常中正平和、與世無爭的恪妃都會怎麼恨自己了。回宮之後,這些如狼似虎的妃嬪恐怕都想要吃了她吧!!!

  最恐怖的是自己如今成了貴妃,福全的地位也就上去了。作為長子,熬過了天花,同時是貴妃之子,比之三阿哥也就外祖家不顯罷了!

  回宮之後,福全這個靶子就跟三阿哥一樣耀眼了!佟貴妃和佟家能坐得穩嗎?其他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允許福全過好日子嗎?

  哎!咸福宮以往的平靜日子已經逐漸遠去了。寧罄內流滿面地想道。


第70章

  即使內心再怎麼糾結,寧罄也是不能做什麼的,因為她沒有資格拒絕皇帝的晉封!更不具備對抗整個皇權的能力!

  因此,寧罄只能笑語盈盈地叩謝了皇帝的旨意,接過聖旨,然後綠衣馬上給宣旨的太監送上了豐厚卻半點不顯的大荷包!

  本來寧罄還好心好意地想著請那些天使們進去喝杯水什麼的。但是,這裡可是阿哥們避豆的地方啊!那些天使們難道就不怕死?對著天花這可怕的、無差別攻擊的東西,他們也是聞風喪膽啊!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甚至是不想來這一趟的,只是皇命難為啊!如今差事辦完了,他們哪裡還敢逗留啊?這不,都腳下生風似地,逃得可快了,什麼皇家風範的,他們可是奴才啊!先保住小命吧!

  於是,寧罄就嘴角抽搐地看著那些所謂的天使們絕塵而去了。

  「恭喜額娘了!」這是真心高興的二阿哥。

  「恭喜寧額娘了!」這是稍稍有點小心思,卻仍然為寧罄高興的三阿哥。

  剛剛回到寢室,兩包子就跑出來道賀了!

  剛剛聖旨到的時候,因為皇帝有命,兩包子就留在了臥室,畢竟兩位阿哥剛剛有起色,皇帝也不敢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讓自己目前僅有的兩個兒子再出什麼事啊!

  兩包子都以為晉了貴妃位,寧罄肯定會很高興的。畢竟這是後宮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好事啊!

  可是,進了房間的寧罄卻是苦口苦臉的,讓兩包子甚是不解。如果不是看到寧罄臉色紅潤的,還以為她出了什麼問題呢!

  「額娘!今天出了這麼大的喜事,你怎麼不高興?」福全可不是個對著自己親媽有煩惱視而不見的人。

  「哎!我都愁死了!這貴妃位哪裡是好事啊?分明是燙手山芋啊!」寧罄看到兩包子憂心的臉,也不隱藏自己的想法了,乾脆就把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自己兒子當然是瞭解自己的,三阿哥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也是知道自己為人的了。老是帶著那個禮貌的長輩面具,累不累啊?乾脆就豁出去了。

  「你們應該知道你們的皇祖母其實是屬意恭靖妃或者端順妃這些蒙古貴女來做這個貴妃的!可是,如今給了我這個半路出家的,資歷短別說,我背後的娘家也不是什麼顯赫的。你們皇祖母能否滿意皇上這個旨意還難說,恭靖妃和端順妃她們以後可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的!」太后娘娘偏心蒙古妃嬪,特別是科爾沁的貴女,這事是後宮公開的秘密,她自己也從沒有隱藏。僅剩的貴妃位的歸屬,恭靖妃和端順妃都爭了幾年,只是皇帝一直沒有鬆口,在後宮也不是什麼大秘密!

  這些事情,福全跟著寧罄,早就知道了。三阿哥跟著佟貴妃,雖然沒有得到過這方面的專門指導,但是,他自己本身就是耳聰目明的人,在後宮混了這麼久,該知道的事情他還是清楚的。

  聽到寧罄這麼坦白地一說,兩位阿哥都完全明白寧罄的顧慮了。

  「可是,這是皇阿瑪旨意啊!恭靖妃娘娘她們也不敢違抗吧!」三阿哥畢竟還小,而且出身高貴,加上佟貴妃手段高超,他還沒有怎麼遇到過『奴大欺主』的事情。以為皇帝下了旨意,下面的人都會全心全意地去執行,不敢有一絲的怠慢。他還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句話叫『陽奉陰違』或者『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下面的人是不敢光明正大地違背皇帝的旨意,但是為著自己的私心,執行的時候,能做的東西就多著了。

  「皇上的旨意當然是對的!她們只是質疑我是否有資格做這個貴妃罷了!如果她們發現我沒有的話,她們是不是就可以取而代之呢?」寧罄試著給三阿哥講明白自己的顧慮。

  「可是,皇阿瑪下了旨意的啊!如果她們質疑的話,皇阿瑪會給寧額娘做主的!」雖然曾經被自己親爹給放棄了,傷心了好一會,但是在三阿哥心裡面,順治帝還是個好父親來的,畢竟他本身就是順治帝盼來的孩子,而且順治帝因為需要佟家的緣故,也不會冷落了三阿哥。

  「傻孩子!皇上也喜歡皇貴妃和你額娘呢!可是你不是也看得出她們在後宮的生活其實不是那麼容易嗎?後宮可是女人的戰場,你皇阿瑪有時候也是無能為力的!你知道,我是個喜歡平靜生活的!如今這局面,我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啊!」迂回的路子走不通,寧罄只好直白而殘忍地向三阿哥揭開後宮那塊遮醜布了。

  「寧額娘」三阿哥沒想到寧罄會這麼坦誠,雖然他人生閱歷不足,但是他還是可以感覺到寧罄剛剛說的話是真心的。

  「沒事的!總會過去的!只是你回宮之後,好好地跟著你額娘身邊看看後宮的真面目吧!你額娘還是把你保護得太好了!這是她一片慈心,可是對於你來說,卻有點不太好。你看這回你跟你二哥染上天花的事情,就肯定是少不了後宮那些女人的手筆的!你如果把後宮的那些女人都看透了,以後起碼性命什麼的比較有保障點!我從來不會隱瞞你二哥後宮那些齷齪的!」相依為命了這些日子,寧罄跟三阿哥也是算是處出了真感情的,在不傷害自己和福全的利益之下,她還是希望三阿哥可以過得好的。

  「(☉o☉)啊!?」三阿哥聽到寧罄前半截話,還是挺感動的,這話可是真實的掏心話了。在鬼門關走了一趟,三阿哥也比以前懂事多了。雖然因為一直以來受到的教育,有些想法一時間沒能轉過來,但是他也知道紫禁城並不是自己以前想像中那麼美好的了。但是,二哥居然一直都知道後宮的齷齪?還真的看不出來的說!

  「對!我跟額娘以前幾乎都是待在咸福宮的,但是,後宮的算計也是少不了的。每次出了什麼麼蛾子,額娘都會告訴我,給我分析,跟我講清楚的。額娘說就怕我一個不小心丟掉了小命。」看到弟弟疑惑的眼神,福全也樂意給他解惑,畢竟額娘都已經說開了。

  「這次回到紫禁城之後,你們倆以後怕是要更小心了!!!」看到兩包子這麼和諧的相處著,寧罄既開心又擔憂啊!

  「額娘的意思是…」習慣了寧罄思考方式的福全反應還是很快的。

  「因為我們倆都熬過了天花嗎?」沒想到三阿哥竟然也很快就抓到重點了!

  「沒錯!如今你們待在各自的額娘身邊,有著大人的保護,要面對的東西還是比較少的。但是,你跟福全六歲之後都要到阿哥所去單獨生活了。後宮那些女人要動手就方便多了呢!何況熬過天花的阿哥這個靶子是多麼地閃閃發光啊!!!」寧罄一想到這些糟心事就止不住地心煩!伸出手,抱著兩個小包子,狠狠地磨蹭了一番,心裡才舒服了一點。

  「寧額娘!我跟二哥都是愛新覺羅氏的子孫!咱們既然享受了皇子的尊榮,那麼現在咱們要面臨那些危機也是應該的!您也別太擔心!我和二哥都會保護好自己的!」

  三阿哥看到寧罄為了自己和二哥這麼煩躁的樣子,心裡面覺得暖暖的,雖然知道沒有必要,但是還是奶聲奶氣地安慰了寧罄一番,還學著寧罄平時安慰自己和二哥的樣子,伸出手摸了摸寧罄的頭!那小摸樣真的是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對!額娘!兒子知道無論兒子怎麼說,額娘都會擔心咱們的!不是因為額娘不相信咱們,而是因為這是額娘的一片慈心罷了!就是為了讓額娘放心,兒子也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和弟弟的!」福全看到弟弟然比自己先表態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長兄要讓著弟弟的風範啊!額娘是他的!其他東西都可以讓的,就是額娘是不行的。

  「我也會保護二哥的!!!」三阿哥也趕緊大聲說道。

  「你們都是我的好孩子啊!我也會保護你們的!」寧罄的一片慈母心腸讓兩可愛的小包子給完全勾起來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憂愁,這回可是心都融合掉了呢!

  「等兒子長大了,就由兒子來保護額娘了,到時候,額娘就不會再為兒子擔心了吧!」二阿哥趁此機會,說出了自己在心裡面醞釀了很久的宣言!

  「我長大了也會保護寧額娘的!」三阿哥雖然只是跟著二哥在喊話,但是,話剛出口,他也覺得這事很靠譜,也真心地把這個承諾送給了寧罄。

  「好!好!好!我就等著福全和玄燁長大之後,學到真本事來保護我啊!」大媽的心這回是徹底地融合到不行了。

  一時間曾經在咸福宮常常浮現的幸福泡泡然在這個小院子裡面重新了,綠衣等人表示非常溫馨和懷念的說!

  …………

  紫禁城某廢置偏殿

  「蘇公公!咱們打探到皇帝那兩個崽子的位置了!韃子皇帝今天派人秘密給他那個寧愨妃宣旨去了,剛好有一個太監是咱們的人!沒想到那兩個小鬼竟然命這麼好,連天花這種東西都能逃得過!」一個臉色猙獰的老嫗跟眼前的老太監回報著。

  如果景仁宮的桂嬤嬤在的話,說不定會認得這就是她之前錯信的好姐妹,景仁宮最為慈善的教習嬤嬤李嬤嬤呢!只是如今,這位跟著她女兒畏罪潛逃的李嬤嬤臉色可不怎麼慈善的說!

  「確定具體的位置了嗎?」蘇公公謹慎地說道。

  「已經確認過了!」李嬤嬤面露得色地說。

  「很好!」蘇公公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然出現了些許迷濛的神情,讓他那張皺皮的老臉看起來特別地猥瑣!

  「太后那老太婆中了咱們的毒,竟然還真的讓太醫院那班老廢物給救回來了,幸好咱們當初佈局得好,讓她以為這是貴太妃臨終前給她送的大禮,要不然咱們就麻煩了!即使是如此,那老太婆居然捨下了他們最看重的臉面,搜檢了整個後宮,把咱們好些佈置都破壞了呢!」這次開口的是坤寧宮的張公公。

  「聽說這回咱們有些姐妹們都折了進去呢!」翊坤宮的陳嬤嬤沉痛地說道。

  「可不是嘛!韃子皇帝從來都是不講理的,就是沒有真憑實據,他們也照樣當場打殺了好些人,咱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李嬤嬤憤恨地說道。人家跟你們還講理才是腦子有問題了!

  「蘇公公,咱們可不能再這麼一直等下去了吧!咱們不是貪生怕死,但是這樣子的犧牲很沒有必要啊!」

  「很快就結束了!咱們已經打探清楚了,韃子皇帝要在中秋節那天晚上舉辦家宴,到時候除了韃子皇帝一家之外,那些滿清的宗室已經他們的走狗都會來參加的。到時候…」蘇公公公佈了自己的計畫。

  「好機會啊!到時候,咱們先用毒,然後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原本還打算慢慢招呼那個韃子皇帝跟他的那些妃子什麼的,既然如今已經是這樣子的形勢,就乾脆把所有的存貨都全部一次過用上吧。

  「而且,我已經跟南邊的人聯繫好了,等咱們要動手的時候,就裡應外合地把他們佈置在紫禁城外的人帶進來。咱們得手之後,他們在南邊也會儘快起義的。到時候,光復大明就有希望了!」說道此處,一種無法言喻的狂熱又出現在了這些人的臉上。

  「如果那兩個崽子不回來參加宴會呢?」等其他人都散盡之後,一個面生的嬤嬤突然折回,問了一下蘇公公。

  「為了以防萬一,咱們就在那天傍晚派些人過去把他們收拾掉就好了!這事就你親自安排,紫禁城裡面的事你就放下吧,那兩個崽子沒死之前,你也別回來了。當然,也別跟其他人多說了,免得走漏風聲!」

  「那這樣子就萬無一失了!我會安排好的。」於是,那嬤嬤當天就藉口離了宮,到外面去安排刺殺阿哥的事情,然後就再也沒有回到過紫禁城了。因為事出突然,而且知道的人也少,鄧嬤嬤她們然也沒有收到有人要刺殺她們主子的消息,倒是讓寧罄她們虛驚一場。


第71章

  順治十五八月十五

  紫禁城內一片歌舞昇平的和諧景象!皇帝和太后娘娘借著中秋節大宴宗室。

  突然間,一位宗室福晉然突然整張臉倒在了自己跟前的盤子裡,把身邊的其他福晉們給嚇得有點花容失色。是喝醉了嗎?

  很快,大家都發覺不對勁了,接二連三的女眷倒了下去,身子較弱的孩子和男人也開始發現自己全身無力,然後逐漸失去知覺了。

  上位的幾位Boss們大驚失色!這跟他們計畫的怎麼有點不同的?

  隨著在場越來越多的人栽倒在地,旁邊很多原本恭順地端立在一邊伺候的宮女、嬤嬤和太監們開始丟開手中的東西,從不同地方掏出了各種武器,悠哉悠哉地走向了皇帝所在的方向。

  途中,見事不妙的侍衛甚至是暗衛都曾經試圖阻止這些人,但是他們似乎全部都中毒了,即使是勉強掙扎著跑了出來,卻輕易就讓人給就地解決了。

  「…你們是怎麼知道朕今天布了局要對付你們的?」順治帝臉色有點灰敗!他知道肯定是有人出賣了自己的,如今既然知道在劫難逃了,他卻異常地平靜,只是有點好奇自己原本以為萬無一失的計畫怎麼會毀於一旦的。

  「韃子皇帝!你們把咱們漢人抓了充作內務府的包衣奴才的事情難道忘記了嗎?無論過了多久,只要骨子裡留著咱們漢人的血,忠義就會一直刻在咱們的骨子裡…」解除了偽裝的蘇公公臉上,哪裡還有任何昔日的卑微的神情存在,那副奴才翻身做主人、志得意滿的神情看得皇帝很是礙眼。

  「這麼說來,竟然是朕大意了!」順治帝大歎一口氣,從容閉目。

  幸好福全和玄燁還在宮外,為了以防萬一,他早就密旨甲一,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就把寧愨妃和兩位阿哥送到董鄂家去,寧愨妃的額娘和兄弟他都見過,都是好的。他們肯定會護著福全他們的。只要福全他們還在,滿清皇族即使是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但是必定會有翻身的機會的。

  「蘇公公,你怎麼在這個時候還跟韃子皇帝囉哩吧嗦的,趕緊動手才是!」李嬤嬤拿刀對著太后娘娘的胸口,不滿地對著還想說話的蘇公公說道。

  「那就動手吧!」蘇公公也舉起手中的大刀,就要將皇帝一擊斃命。

  「當~~」的一聲響起,皇帝久久沒有等到自己想像中的疼痛,睜開眼睛一看,發現那個蘇公公竟然遠離了自己,在跟一個御前侍衛在交手。

  「奴才董鄂布拉等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布拉快手快腳地解決掉想對太后娘娘下手的李嬤嬤之後,馬上就對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皇帝行禮。

  「爾等救駕有功,朕恕爾等無罪!儘快抓拿逆賊吧!」皇帝見布拉帶來了眾多大內侍衛,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奴才遵命!」布拉馬上就加入了戰場,加上早就解決掉蘇公公的海蘭,兩個人殺人就跟切菜似的,很快就幫著其他大內侍衛把在場的亂黨給全部砍殺了。

  「奴才等幸不辱命!」布拉的頂頭上司、御前侍衛統領富察阿圖在派人打掃『戰場』後,帶著布拉他們給皇帝覆命去了。

  「好!今日爾等救駕有功,待這事完了,朕必定論功行賞!」終於消滅了心頭大患的皇帝大方地表示到。

  「奴才謝主隆恩!」

  「阿圖,爾等是怎麼逃過這些反賊的毒藥的?」既然命保住了,皇帝也有了開始注意其他事情的心思了。

  「啟稟皇上,是二等侍衛董鄂兄弟首先發現了今天咱們侍衛們喝的茶水出了問題的!」這次能夠逃出生天,就急著過來救駕,還真是多虧了董鄂兄弟,否則今天就是自己的命保住了,如果皇上有什麼三長兩短的,他跟他的家族也完了。因此,侍衛統領非常大方地讓布拉兩兄弟在皇帝面前露臉,絲毫沒有搶奪功勞的意思。

  「董鄂氏?就是剛剛救了朕跟太后的那兩位長得一樣的侍衛嗎?出來讓朕看看!」

  「奴才董鄂布拉參加皇上!」

  「奴才董鄂海蘭參加皇上!」

  布拉兩兄弟出列了。

  「你們是雙生兄弟嗎?姓董鄂氏?是寧貴妃家的?」皇帝隱約記得海蘭和布拉是他自己親封的二等御前侍衛了,只是長相有點模糊了。

  「回稟皇上,奴才兩是雙生兄弟。寧愨妃娘娘是奴才們的姐姐!」作為哥哥的布拉回了話。

  皇帝只是在小院子裡面宣讀了封寧罄為貴妃的聖旨,後宮和前朝都還沒有正式宣佈。因此,布拉和海蘭都不知道自己姐姐如今是貴妃了!

  「這就對了。朕想起幾年前就是朕把你們親封為御前侍衛的。你們雖然年紀輕輕,武藝卻是超群的,可見你們都是好的。」皇帝聽到這兩兄弟仍舊稱呼自己姐姐為寧愨妃娘娘,卻不點破。同時,為著自己當初的獨具慧眼,他是大大地高興的。看到沒有,朕的眼光真不是蓋得哦!

  「奴才不敢!」布拉和海蘭異口同聲地回道。

  「你們是怎麼發現茶水有問題的?」傲嬌完的皇帝終於繼續正事了。

  「奴才家中的弟弟蓀紮奇最是喜歡擺弄茶水,常常到各個地方弄些千奇百怪的水回家,給奴才的家人品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多年的經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奴才們的舌頭就變得很靈敏了,這茶水的異味也不淺,只是被茶味給蓋住了,大家也容易忽略,但是卻瞞不住奴才兄弟兩的。」

  其實,布拉和咸福宮的人一直都在暗中監視那些前朝的妖魔鬼怪,早就知道皇帝的計畫被洩露了,那些人要提前毒倒那些大內侍衛和御前侍衛,甚至在擺宴的御花園裡面下毒!可是,他們也不能明晃晃地跑去跟皇帝說:喂!你的計畫已經被亂黨知道了,你小心點吧…

  這不是找死嗎?

  於是,就只能想了這個有點蹩腳的法子了。幸好,他們倆的舌頭也的確是對異味非常敏感,在侍衛裡面也不是秘密,這才把這事給圓了過去。

  「哦?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了茶水有異,怎麼沒有及時來通知朕的?」

  「皇上容秉!那些反賊非常地精明!這有異的茶水並不是一早就準備好的,而是在晚宴前夕才送過來的。等奴才們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很多的侍衛都中毒了。奴才們一察覺這點,馬上就跟富察統領回報了。統領大人一邊派人請太醫過去,一邊帶著奴才們這些沒有中毒的侍衛過來救駕!」

  「…」皇帝還想說什麼的,但是一支快箭居然明晃晃地沖著皇帝飛了過去。

  「護駕!」布拉和海蘭反應最為迅速,一個飛快地砍下了快箭,然後飛身跑到刺客那邊,跟刺客纏鬥起來;一個一下子躍到了皇帝跟前隨時保護皇帝。

  「啟稟皇上!有亂黨要打開了宮門,裡應外合,臣等拼命阻止,東華門和西華門以及午門都守住了,但是神武門那邊快要支持不住了…」一個渾身是血的侍衛跑了過來,赫然是剛剛被富察阿圖派去搜索反賊餘黨的其中一個。

  「什麼?富察阿圖,你馬上帶些人到神武門去支援!董鄂兄弟武藝超群,你們倆留下一個護駕,另一個也到神武門去!」皇帝一時大驚失色,卻很快就鎮定下來指揮了!

  「爾等再堅持半個時辰即可,朕之前已經命九門提督調集兵馬,如果今晚丑時尚未接到朕的號令的話,就馬上進宮消滅叛黨!如今丑時將至,九門提督肯定已經要趕來了!」本來這招已經是皇帝最好的釜底抽薪之計了。

  紫禁城畢竟是皇帝起居和論政的地方,不到萬不得已,皇帝真的不願意軍隊進駐的。這不但事關皇家的臉面,也表現了他這個皇帝的無能。區區幾個反賊,憑著眾多的大內侍衛,居然也擺不平,還出動了軍隊…皇帝自覺是丟不起這個臉的。但是,凡事留一手,皇帝也不敢過於托大。於是,才有了給九門提督的密旨。

  果然,皇帝原本自以為萬無一失的『甕中捉鼈』的計畫,竟然因為自己一向沒有放在眼裡的包衣奴才給全毀了。大內侍衛什麼的居然集體中毒了,自己還差點就給折在裡面了。

  由此可見,面子工程這事害人不淺啊!!!

  回過頭來,皇帝再看了一下還躺在地上的眾多侍衛,那都是給自己保命的人才啊!「太醫到了沒有?還不快點給眾侍衛解毒!」接二連三地失算的皇帝發飆了。

  「啟稟皇上,奴才等已經在調配解藥,但是解藥中所需要的木棉花,宮中庫房儲量不夠,恐怕…」太醫院的張院判早就到了,只是皇帝剛剛在忙,他們也不敢隨便往前湊。

  「木棉花?」皇帝也愁啊!要是擱在平常的話,什麼東西要不來啊?可是,現在這個時候…

  「皇上容秉!奴才的姐姐寧愨妃娘娘素有喝木棉花茶的習慣,咸福宮那邊應該是有庫存的。」就在皇帝一籌莫展的時候,留在皇帝身邊護駕的海蘭馬上挺身而出。

  寧罄確實有這個習慣,而且咸福宮的人為了討好主子,平日都愛喝這個。因此咸福宮的庫房裡面,這個東西還是不少的。這事在後宮不是什麼新聞了,好些妃嬪還私底下嘲笑寧愨妃出身低,連這個都拿來當茶喝呢!

  「很好!張院判,馬上帶人到咸福宮去取藥!」皇帝那個高興啊!

  這董鄂家出來的孩子就是好啊!三番幾次地解了朕的難。寧貴妃素來就是個好的,本分,不給朕找麻煩,更沒有隔三差五地想著讓朕給她的娘家人加官進爵什麼的。就是喝個茶,都能給朕解難!給她晉貴妃位還真是晉對了,起碼比那些囂張跋扈的野蠻蒙古女人好多了。就是沒想到她娘家兄弟卻是有本真本事的。看那俐落的身手,早就該重用起來了。

  不得不說,順治帝是個非常偏執的人。他愛恨過於分明,有時候好些舉動竟然不像個皇帝的做派,例如對多爾袞鞭屍以及對皇貴妃的過分寵愛。如今,寧罄和她的兄弟們不知不覺間就進了他的眼,自然就是什麼都好的,從此奠定了董鄂家崛起的基礎。


第72章

  危急關頭,在太醫院火力全開的情況下,解藥陸續配好了,越來越多的大內侍衛陸續地恢復了戰鬥力,開始源源不斷地到原本已經岌岌可危的神武門去支援了。

  大半個時辰之後,九門提督果然帶兵殺到,跟著大內侍衛一起聯手解決了剩下的亂黨。

  紫禁城的危機總算是解除了。

  …………

  在紫禁城動亂的時候,避豆小院子裡也是刀光劍影,危險萬分。

  傍晚的時候,寧罄本來還打算親自做些東西出來,給兩包子加菜的,畢竟今天可是中秋佳節啊!

  兩包子半個月前就已經好全了。大病過後,原本都有點喜歡裝大人的兩包子卻出乎意外地喜歡起撒嬌來了。常常蹭著寧罄要吃這個,想要那些什麼的。有時候雖然麻煩,但是寧罄都一一滿足了。畢竟,孩子們能輕鬆樂呵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就讓他們多歡喜一陣子吧!

  可寧罄還沒有進廚房,就看到原本要偷偷外出,到董鄂府給自己阿瑪和額娘送月餅的綠衣突然折回了。

  兩人臉色如常地進了房間,綠衣馬上急匆匆地說:「主子,奴婢剛剛出去的時候,習慣性地用精神力掃射了周圍,發現附近多了很多生人!奴婢擔心是那些前朝餘孽打探到了阿哥們的所在,如今要出手了。」

  「什麼?」這下糟糕了,寧罄以及跟著她出來的那些咸福宮人武功其實都是不錯的,畢竟武功都是高級料,而且還有靈水這個超級作弊器,而且大家都不是偷奸耍滑的人。可是壞就壞在,長期生活在後宮,極少有機會動手,大家都沒有實戰經驗啊!

  可是,能派過來追殺阿哥的人,會是菜鳥嗎?

  而且,不到萬不得已,他們也是不能洩露他們會武功的事情的,畢竟以後還要回到後宮過日子的。

  「你讓咱們咸福宮的人都到本宮這邊來,守在兩位阿哥身邊!讓他們把所有的針都帶在身上!咱們待會秘密地帶著兩位阿哥突圍,讓他們在馬車上放暗箭就是了,我知道你們平時也沒少拿彼此做靶子的,準頭和力道應該還是挺可以的吧。」稍微想了一下,寧罄還是決定馬上突圍才對。

  從家裡那邊傳來的消息可以看出來,皇帝今晚要在紫禁城設局搞定裡面的前朝餘孽。這樣子的話,救兵什麼的就別指望了。如果是突圍的話,憑著她們的輕功,在緊要關頭,要帶上兩個孩子逃跑還是行得通的。

  「三阿哥那邊?」對於三阿哥有可能會因為今晚的事情而知道咸福宮一些秘密這件事,綠衣有些猶豫。

  「沒事的!大哥前些年得的那些功法也是可以的。趁著這個機會讓他知道了咱們有能力自保的事,咱們以後也不必如此偷偷摸摸地行事了。當然,習武這件事就限定在本宮身邊的大宮女和福全身邊的小太監好了!別的人,讓他們給本宮收斂一點!要不然,本宮的咸福宮就太過於打眼了!」

  「奴婢馬上就去!」事關主子性命,綠衣半點不敢怠慢,動作快得很。

  …………

  「福全,咱們如今極可能是讓那些妖魔鬼怪給包圍了!」這次天花之禍的起源和經過以及背景,寧罄這段時間,已經仔細地給福全說過了。「待會,額娘和綠衣她們會帶著你跟你弟弟突圍,不到萬不得已,額娘不想完全洩露咸福宮太多的秘密。但是,額娘、綠衣這些大宮女、你自己和你身邊的小太監,咱們這這些人會武功的事情,你可以在適當的時候表現出來。」

  「可是,如果弟弟問我們是從哪裡學的呢?」

  「如果以後你弟弟問及此事,你就說是你大舅舅小時候意外得到的,教給了額娘防身,然後額娘教給了你們!其實,這個藉口也挺好的,額娘能夠撐過重傷和難產的事,這神奇的內功不是很好的解釋嗎?」突然想到這幾年裝病,可是避豆期間又表現得如此精力充沛的事,寧罄覺得在內功的幫助下,逐漸把身子養好這個藉口也真的是挺不錯的。

  「好的,我都聽額娘的!但是,額娘,弟弟不懂武功,可以讓小梁子過去保護弟弟嗎?兒子本身會點輕功,小李子在額娘這幾年的栽培之下,也是不錯的!兒子還有額娘在身邊,可是,弟弟…」經過這段時間的共苦同甘的日子,原本就挺喜歡三阿哥的福全如今可是真心地把他當做是弟弟了,自然希望他這回也能平安無事!

  「好!好!好!福全長大了,知道要保護弟弟了,額娘很高興。只是,待會記住,無論如何,不能離開額娘身邊哦!」看到以前只能孤獨地跟在自己身邊的福全終於有了想真心相待的兄弟,寧罄也很開心,畢竟同齡人之間的交往,是於母子相處,完全不同的東西。

  「兒子知道了,不會讓額娘擔心的!」

  …………

  「主子,外面有位侍衛大人拿著皇上的權杖,說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求見!」綠衣還沒有回來,王嬤嬤卻突然出現了。

  「宣!」寧罄大概猜到這極可能就是皇帝放在周圍保護兩位阿哥的大內侍衛什麼的。如今出現,大概也是發現了周圍的貓膩了。非常好,這樣子就免了我事後還要想藉口掩蓋消息來源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真是瞌睡送枕頭啊!

  「奴才甲一,參加寧貴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一個長相十分平凡的中年男子跟著王嬤嬤身後進來了。

  「這位大人要見本宮,所為何事?」時間緊迫,寧罄也不想跟甲一扯皮,開門見山就說了。

  「啟稟貴妃娘娘,阿哥們避豆的小院子已經被亂黨發現了,如今這小院子已經被包圍了。奴才事前曾經得了密旨,奉皇上之命,特來護送娘娘和兩位阿哥到二阿哥的外祖家暫避片刻!」甲一也不囉嗦,馬上就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亂黨?」寧罄非常努力地扮演著一個貴族婦女被突如其來的災難給弄得大驚失色的樣子!

  「王嬤嬤,聽這位侍衛的話,我抱著二阿哥,你抱著三阿哥,咱們馬上就走,其他什麼東西都別帶,一切以兩位阿哥的安全為第一要務!」馬上,寧罄又成了一個強撐著要給兒子支起一片天的母親,雖然柔弱卻果斷地站起來給兒子遮風擋雨。

  王嬤嬤剛剛就已經從綠衣那邊知道了這事,要不是主子有命,而且自己年紀也的確不小了,她老人家也想嘗嘗給敵人送針的感覺呢!

  寧罄抱著福全,王嬤嬤抱著三阿哥,剛剛出門,綠衣就帶著紅衣他們等在馬車邊了。

  「甲一大人,本宮身邊的幾個大宮女都學過一些粗淺功夫的,就讓她們在前面的馬車幫忙開路吧!」寧罄在上馬車前,飛快地跟甲一說了一下對綠衣幾個的安排,甲一將信將疑,卻沒說要反對。這事就這麼定了。

  …………

  片刻之後,一切準備就緒,馬車啟動了。

  讓甲一意想不到的是,那位柔柔弱弱的貴妃娘娘的幾個看似沒有什麼用處的大宮女卻全不是簡單的角色。

  原本以為這是一場非常艱難的旅途,就是門口都不是好出的。

  的確,幾個侍衛開路,第一輛馬車剛剛出了大門,原本看似風平浪靜的四周就陸續亮起了火把,帶著各式武器的人也出現了,馬上就要對著前面開路侍衛的坐騎動起手來。不遠處,絆馬索也準備就緒了!

  突然間,「啊~~~」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起了,可是開路的侍衛們仍然穩穩地坐在坐騎上,那些想動手的人卻倒在了一邊滾動慘叫。就是遠點那些佈置絆馬索的人也抱著手在哀號。

  甲一回過頭一看,卻是寧貴妃的幾個大宮女們,人手一大把繡花針在飛速地投鄭著呢!如果不是近在咫尺的慘叫聲在不斷地響起,甲一也不敢相信那些小小的繡花針,經過幾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手中射出之後,竟然有如此強悍的效果。

  顯然,大吃一驚的不止是甲一以及他帶著的侍衛,還有那些原本志在必得、如今卻措不及防的反賊。

  其實,綠衣她們幾個雖然武功算是小有所成,卻也不是真的就是那麼無人能敵。只是,她們上馬車前,就已經悄悄用輕功到門前考察過環境。而且,她們一出來,那些人居然就大喇喇地點著了火把,這不就是把自己弄成那明晃晃的靶子嗎?兩方對陣,一個充分準備,一個特缺心眼,有心算無心,那效果自然就特特地明顯了。

  於是,三輛馬車非常順利地突圍而出了。

  當然,那些亂黨也不都是什麼省油的燈!

  他們之中還是有些人很有腦子的,只是這次的任務本來就只是來刺殺兩個小毛孩的,人家壓根就沒放在心上。如果這兩個小崽子不是皇帝的,人家根本就不可能接這事。所以,剛剛動手的都是些上不了檯面的小嘍囉』罷了。當然好對付得很!

  只是,如今,陰溝裡翻船了!

  原本站在那些『嘍囉』後面裝13的『人物』們哪裡還站得住,馬上就運起十成的功力,飛身上馬,就往馬車的方向追過去了。

  於是,幾根難纏的尾巴追上來了。當然,後面那些『嘍囉』們也反映過來了,馬上就也騎馬追了過來。

  眼看追兵將至,甲一分出部分的侍衛去跟那些人纏鬥,以期拖延些時間。順治帝為了自己兒子的安全,派到小院子的大內侍衛都不是花架子來的。那些『人物』們一時間也沒能跟想像中馬上把對方砍下馬去,於是雙方都就地纏鬥起來了。

  眼看侍衛越來越少,綠衣她們幾個也顧不得要掩藏實力了,紛紛使出自己的輕功,飛身躍上了最後一輛馬車的車頂,對著要靠近的追兵們繼續放飛針。

  以逸待勞!這招倒是有點用的。加上那些受傷的人躲避不及,被後面來不及停住的人馬給踐踏了,一時間,後面混亂不斷,追兵逐漸少了一半。可是,如此大面積而無差別攻擊,綠衣她們的針也快沒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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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幸好,馬車走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距離寧罄阿瑪的府邸已經沒有太遠了。

  「甲一大人,後面的追兵看似還有不少呢!本宮娘家的兄弟拳腳功夫都挺不錯的,請儘快派人到董鄂府上通知一番,好讓本宮的兄弟帶著家中功夫好的下人過來支援一下吧!」寧罄就在第二輛馬車,看到綠衣她們發針的速度慢了下來,馬上就讓小梁子給她們又送了幾把。可是這數量卻是不怎麼可能支持到董鄂家的,只好讓甲一去家裡搬救兵了。

  「娘娘放心!奴才剛剛就已經派人快馬到董鄂府去傳信了!相信董鄂大人很快就會派人過來了。」

  甲一也不是蠢的,剛剛一出門口就看到寧貴妃的幾個大宮女大發神威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特別訓練過的。可是,深宮內院的女子,怎麼可能無人指導就能夠有此本事,肯定是進宮前就訓練好的吧!然後,他馬上就聯想到貴妃娘娘的幾個兄弟了。能把送給女眷使喚的奴婢訓練得那麼好,本身的武力值能差到哪裡?於是,甲一立刻派人快馬加鞭趕去董鄂府送信搬救兵去了。

  「如此便好!」既然已經有人送信了,蓀紮奇應該也快到了,寧罄也稍微安心了點。

  可惜這回,寧罄卻是放心得有些早了。這不,隨著目的地愈來愈近了,即使自己這方傷亡慘重,可是那些亂黨們也是眼看著也死的死,傷的傷,大家都以為總算是逃出生天了。誰知道對方那邊突然來了兩個高手,直奔著寧罄所在的馬車,一出手就砍殺了還在飛速奔跑的馬,寧罄和王嬤嬤用力地抱著兩個孩子,避免他們被撞傷。幸好綠衣和甲一這些人手腳快,馬雖然死了,但是幾人合力之下,馬車的車廂總算是沒有翻倒。

  可是,這回卻是走不了了。

  因為有著待會要帶人逃跑的想法,寧罄和王嬤嬤就都抱著孩子出了馬車。

  這時候,綠衣幾個已經在合力對付其中一個老頭,甲一和某個不知名的侍衛在跟另外一個中年大叔拼殺。剩下的侍衛也在拼命地對抗著那些追趕上來的反賊。一時間,場面非常混亂。

  偶爾有些不長眼的小嘍囉看到寧罄幾個弱的、小的,站在廢棄的車廂旁邊,想著要趁此機會立個大功什麼的,不管不顧地就沖了過去。可惜還沒有到跟前就讓小李子和小梁子給收拾掉了。

  綠衣幾個的武功無論是心法還是招式都是非常高明的,但是,她們的實戰經驗實在是太慘不忍睹了!雖然丟針的眼力是不錯的,招式也很熟練!可是雙方對戰,講求的就是出其不意啊,如果只是照本宣科地一招一式地使出來,能有什麼用?

  而她們的對手雖然只有一個人,武功也不是什麼出神入化的,但是人家明顯是幾十年間拼殺過來的人啊!

  因此,沒多久,紅衣就讓那老頭給拍飛了,其他幾人一時間不注意,竟然就讓那老頭往寧罄她們的方向飛奔過去了。

  本來嘛,依照寧罄的輕功,就是打不贏這老頭,逃跑什麼的,肯定是可以的。

  可是,一個非常突如其來的想法在那一剎那間出現在寧罄的心裡面。

  於是,她不但沒有閃躲,反而是迎了上去,用自己的背承受了那老頭的雷霆一掌。

  「額娘~~~」看到親媽被打中還噴了血,寧罄懷中的福全尖叫道!

  「寧額娘~~~」再次面臨生死關頭,慌亂到了極點的三阿哥!

  「主子~~~」王嬤嬤和綠衣幾個驚訝的聲音。

  「娘娘~~~」侍衛們的焦急的聲音。

  「姐姐~~~」剛剛趕到,只來得及看到姐姐中招的蓀紮奇憤怒的聲音。

  「我…沒事!」寧罄勉強站立著,把福全交給了剛剛飛撲到自己身邊的綠衣,然後對著兩個孩子說沒事。玄衣馬上扶著搖搖欲墜樣的主子。

  看到姐姐還活著,怒火中燒的蓀紮奇馬上揮劍對著剛剛拍了一下寧罄的老頭子大開殺戒去了。

  跟綠衣她們不同,蓀紮奇的劍是真真正正的殺人的劍。

  …………

  這幾年,蓀紮奇總是借著喜歡各種不同質地的好水的藉口,常常到不同地方去找『好水』。但是,暗地裡,他卻是常常跟在寧罄那些手下後面專門去打劫那些山賊了。

  要說基因還真是千奇百怪的東西。

  寧罄阿瑪喀濟海雖然早年在戰場上面拼殺過,卻不是嗜殺的人,額娘瓜爾佳氏更是個慈善人。大哥多弼和其他兩個弟弟都很愛練武功,但是對於殺人,他們其實不怎麼喜歡,雖然沒得選擇的時候,他們是寧願保存自己的。

  可是,早年明明喜歡讀書,原本已經打算好要走科舉之路的蓀紮奇,在練武強身之後,居然跟家裡提出要實戰。

  好吧!實戰就實戰!男孩子嘛!喀濟海和多弼都沒有意見。於是,就把蓀紮奇安排到某個莊子上去,跟著去打劫山寨去了。

  原本大家都以為主子這個看起來像『白斬雞』、一副文弱生樣子的弟弟看到他們殺人可能會害怕的。誰知道,蓀紮奇根本就是個怪胎。自從他第一次一劍把一個人從中間劈成兩截之後,他就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收割人命這活計了。而且,他很喜歡把自己的各種想法運用到殺人上面,手法端的是千奇百怪,卻都非常地挑戰人類視覺的極限。

  因為這事太過於詭異,莊子的頭兒也不得不報告了寧罄以及喀濟海。

  寧罄大驚失色,就怕自己的弟弟一個不小心成了殺人狂魔,馬上就冒著極大的風險,讓綠衣親自偷偷出宮回家跟阿瑪和哥哥說了,讓他們無比注意青少年的良好成長等等。

  為了兒子這個奇特的愛好,喀濟海和多弼都找蓀紮奇談了好久。

  蓀紮奇表示,他只是在享受他在殺人那一剎那敵人的驚叫和絕望罷了。但是,他絕對不是滅絕人性的人。

  後來,多弼還跟在蓀紮奇後面看了幾次。發現他殺人的時候,就跟孩子喜歡用自己想到的方法玩自己的玩具一樣,其實要說他心裡有多骯髒或者邪惡,肯定是沒有的。

  再加上他們從蓀紮奇那裡得到了除非在戰場上或者是遇上窮凶極惡的人,否則不能隨便殺人的承諾,就放下了心。

  從那次開始,蓀紮奇在之後的幾年都追求著自己作為『死神』的武道,畢竟是從修羅道裡爬出來的,武功的對敵經驗都飛升。

  後來,寧罄的那些手下要改做海盜了,因為要出海的問題,喀濟海他們才把蓀紮奇給拘在了家裡。

  但是,蓀紮奇已經跟家裡說好了,以後就不走科舉的路子了。他要上戰場,以後當個可以酣暢淋漓地衝殺的將軍。

  …………

  話說回來,寧罄在蓀紮奇心中一直都是很奇特的存在,雖然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具體是什麼,但是他對姐姐有種特別的依戀。

  可是今天,他竟然親眼看到自己的姐姐被一個老頭子拍了一掌,那老頭子以及追殺他外甥的這些所有人就成了蓀紮奇心中『罪大惡極』的人了。

  原本非常有眼力的他,和在場所有人一樣,關心則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剛剛那老頭那巴掌拍中寧罄的時候,因為寧罄本身那些靠作弊得來的深厚內力,那老頭不但沒有重創對方,反而是讓寧罄那身怪異的內力給反彈了回去,讓他當場就後退了好些步。

  當然,寧罄那口血是真的,但是只是因為衝擊力的問題罷了,並不是大家以為的身受重傷。

  那老頭後退的樣子大家都看到,但是,卻一致地以為是因為那老頭得手了,怕有意外而暫時後退的。而且,那老頭本身在武林中混了幾十年,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給震傷這事,他哪裡願意讓人知道?丟不起這個臉啊!於是,湧上的一口血都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兩相對比,倒是便宜了原本打算把『為救阿哥,好不容易養好的身子再次遭受摧殘』這事落實的寧罄。

  更何況,那老頭剛剛穩住自己的身形,氣勢洶洶的蓀紮奇就揮劍上來了。

  雖然說老頭子原本武功還是挺可以的,可惜他倒楣啊!先是遇上了很是扮豬吃老虎的寧罄,受了不輕的內傷,接著就馬上對上了蓀紮奇這個爆seed的煞星,沒多久就給蓀紮奇給活活劈死了。

  原本就被甲一等人纏鬥好久的另一個中年人見勢不妙,其實想逃走的,但是蓀紮奇都殺紅了眼,哪裡會放過這個難得可以光明正大大開殺戒的機會。

  幾個縱身就追上了人,馬力全開,快手快腳地把那人也收拾掉了。接下來,無論是那些原本還在跟其他侍衛打鬥的亂黨們還是受了傷沒有受傷,在一邊伺機而動的亂黨們,都讓殺紅了眼的蓀紮奇給無差別攻擊被收拾掉了。

  幸好,他還是知道自己今天是來幹嘛的,知道動手前提醒那些保護寧罄她們的侍衛先退開,要不然就麻煩大了。

  便是如此,蓀紮奇也算是在此役中正式地一戰成名。從此以後,京城裡面有點根基的人家都知道了董鄂家小兒子那『地獄修羅』的稱號了。

  畢竟在場的很多侍衛其實都是來自旗人家庭,甚至有些還是上三旗的。蓀紮奇今天不僅表現了自己高超的武藝,那讓人毛骨悚然的橫劈敵人的狠勁更是讓在場的所有人終身難忘。

  那滿地的血跡、碎肉、腸子什麼的,實在是太考驗人類視覺的極限了。就是寧罄這個在現代看慣了各種噁心片子的人都覺得自己的胃在不停地翻滾。更何況是在這方面見識還是很差的清朝土著們!

  雖然事後大家都語焉不詳的,也沒有人膽敢把這事的細節傳出去,但是在場經歷過這些的都是聞蓀紮奇之名而色變啊!而且,越是說不清楚的事情,大家就越是相信的說。因此,蓀紮奇的『美名』就是算是傳出去了。

  同時,這件事之後,京城裡面的各大寺廟突然間收到了比平時高出不少的香油錢或者佈施。據說,很多旗人家的夫人因為家裡面有些很重要的孩子天天噩夢了好久,大家都集體以為是他們辦差的時候,碰上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

  事後偶然得知此事,蓀紮奇表示很無辜,自己當時因為顧忌姐姐和外甥的存在,已經算是收斂了很多了,好不好!怎麼大家都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第74章

  終於把眼前礙事的討厭傢夥們全部清理乾淨了,蓀紮奇突然想起自己姐姐受傷的事情,馬上丟下那把從家裡大廳隨手拿的劍,飛身撲到姐姐身邊,去關心自己的姐姐去了。

  「姐姐,你怎麼了?」蓀紮奇急切地問道。

  「先回家…」寧罄作虛弱狀。這門技術,所謂熟能生巧啊,其實她已經爐火純青了。

  「好,馬上就走!」蓀紮奇以為姐姐傷得很重,也想著趕緊回家吃藥,當然,也要找個大夫掩飾一下家裡那些神奇的藥物的存在什麼的。

  「綠衣,王嬤嬤,二阿哥和三阿哥就交給你們了…」於是,寧罄就放心地『暈倒』在玄衣的懷裡了。

  「額娘~~~」「寧額娘~~~」「主子~~~」「娘娘~~~」「姐姐~~~」

  各種聲音的大合唱又來了一回。

  「快,這位姑姑,趕緊把姐姐扶到馬車上!咱們快馬加鞭,趕緊回府!」蓀紮奇很快就反應過來,馬上就把眾人帶到自己家下人剛剛趕來的馬車邊。

  雖然很想上前親手把寧罄抱上馬車,但是礙于姐姐已經出嫁,而且皇家規矩甚嚴,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拿姐姐的名節開玩笑,只好不斷地催促玄衣。

  …………

  一行人一路上快馬加鞭,半點不敢拖延,馬車很快就到了董鄂府上。

  喀濟海和瓜爾佳氏早就得從那傳信的侍衛口中得知自己女兒和外甥被前朝餘孽追殺的事情了,正在大廳焦急地等著呢!

  寧罄的馬車自然是直接進了內門的,兩位阿哥年紀小,也離不開寧罄,也跟了進去。

  瓜爾佳氏從下人那邊得到消息,飛快地趕到了內院。

  至於甲一他們這些侍衛倒是不好再跟著進內院了。而且,他們還是頗有些傷兵在的。可是,蓀紮奇作為留守家中的唯一青壯年勞動力,很多事還是需要他來操心的,於是,喀濟海就只好親自接待這些身份還算是特別的人了。

  「我的罄兒啊!」瓜爾佳氏把伺候的人都趕走了,親自給女兒換衣服,終於沒忍住,大哭起來。

  「額娘,我沒事,你別哭,我是裝的,其實就是點輕傷罷了!」寧罄確定身邊只有自己親媽在,還沒來得及想要怎麼跟她解釋自己的情況,就聽到親媽傷心的哭聲,哪裡還能裝得下去,馬上就睜了眼,小聲地跟自己親媽說話了。

  「什麼?」看到自己原本『重傷』的女兒突然龍精虎猛地跟自己說話,瓜爾佳氏突然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這孩子,你怎麼這麼不省心呢?你這不是在割額娘的心嗎?不過也好,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看到女兒裝病嚇到自己,瓜爾佳氏可是真的惱了,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女兒平安無事,她更是開心,一時間竟然就語無倫次起來了。真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額娘,是女兒不對!可是,如今女兒升了貴妃,不知道擋了多少人的路,礙了多少人的眼啊!如果不挨了這一掌,以後想裝病也難啊!」寧罄對於惹哭了親媽這事是特愧疚的,畢竟真心心疼自己的人還真是不多的,如果不惜福,寧罄害怕自己最後連這些為數不多的真心都會被自己弄丟了。

  「還要裝病?咱們家如今不是已經好上了不少了嗎?而且你這回把兩個阿哥都從鬼門關給拉扯回來了,立了大功才晉升的啊!為什麼你還要委屈自己?」瓜爾佳氏如今就是個普通的母親,她一直對於自己原本應該活得理直氣壯的女兒,卻必須委曲求全地在後宮討生活這件事耿耿於懷的。這回因為大功而晉升,瓜爾佳氏最歡喜的不是女兒以後對娘家的好處,而是高興自己女兒終於可以不用委屈自己了。可是,怎麼突然間就又不行了呢?

  「額娘!您也知道太后娘娘是恨不得把後宮的高位份都全給了蒙古貴女的。你看,佟家這樣子的背景,佟貴妃那樣子的人品,在太后娘娘那裡也討不到什麼好處!更何況是我!可是,咱們也沒有資格說不要這個貴妃位份啊!如果女兒可以有藉口繼續長期在咸福宮養著,等風頭過了,日子就慢慢能過好了!」

  「你說得對!額娘倒是沒什麼。只是我的罄兒又得受委屈了。額娘心裡難受啊!」其實,瓜爾佳氏何嘗不明白後宮的情況,因著女兒在那裡,丈夫和兒子們沒少費工夫在那個地方的。但是,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啊!瓜爾佳氏只是心疼女兒罷了。

  「額娘!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女兒不覺得帶著咸福宮就是一種委屈。起碼我在那裡的日子清靜啊!如果我天天到太后面前晃蕩,太后娘娘哪裡會輕易放過我啊!她那氣是不能撒到皇上身上的,但是我這個貴妃卻是可以的。更何況,後宮裡面那些精於鬥爭的女人,我是真的不想勞心勞力地應付她們的。我就是有時間,我就多點跟我的福全相處啊!他也差不多要到阿哥所去了。」

  「也是哦!是額娘想差了!你…」

  「太太!大夫來了!」突然間,外面傳來了綠衣的聲音。

  「額娘,你快去幫我安撫一下福全吧!我臨時想到這個計策,沒有事先給他講過,這孩子怕是嚇著了呢!」寧罄馬上倒回去床上扮作重傷的人,卻突然想起自己的兒子,只恨自己□乏術,只好讓自己親媽快快趕去安慰一二。

  「好的,額娘馬上就去看我的小外孫!你就放心吧!」女兒裝病的本事是宮中的太醫都能騙過的,因此瓜爾佳氏也樂得去看看自己女兒的心肝寶貝去。

  …………

  「郭羅瑪嬤!我額娘怎麼樣啦?」在外面焦急等待的福全一看到瓜爾佳氏,馬上就沖了過去。三阿哥也一言不發地緊跟在後面。

  雖然福全知道自己額娘的本事,也知道自己額娘的秘密,而且聰明的人還隱隱約約猜到了自己額娘這次突然迎上那巴掌的用意。可是,自己額娘吐血的情景實在是太可怕了,他畢竟經歷還少,出事的還是跟自己相依為命的摯愛的生母,他當然是急啊!

  「二阿哥別擔心!大夫已經在開藥了,你額娘如今命是保住了,只是以後要好好養著罷了!」瓜爾佳氏摸摸福全的頭,趕緊安撫明顯是擔心壞了的孩子。

  「寧額娘沒事了!實在是太好了!」聽到寧罄保住了命,三阿哥也鬆了一口氣。

  「郭羅瑪嬤,這是我弟弟!」福全聽到三阿哥的聲音,馬上回過神來,順便給自己外婆介紹了玄燁。

  「請三阿哥安!剛剛是奴婢失禮了!」知道來人的身份了,瓜爾佳氏馬上按規矩行禮。

  「董鄂老夫人不要多禮!我是哥哥的弟弟,你也是我的長輩!我也喊你一聲『郭羅瑪嬤』可好?」因為對寧罄和福全的感激和感情,三阿哥對著瓜爾佳氏當然是不會擺出什麼阿哥的架子。而且他剛剛也聽到了二哥的介紹了,這明顯就是把自己當一家人了,他也是非常樂意的,也就打蛇隨棍上地開口了。

  「好好好!那老婆子就托大了!」看到三阿哥眼裡面的誠意,知道他是真心的,瓜爾佳氏當然不會不識抬舉啦。她也知道女兒以後的好日子就在這個三阿哥身上了。

  兩小一老說了一會子話,瓜爾佳氏看到兩個孩子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就知道他們肯定還在擔心女兒,於是就帶著他們到去看了寧罄,好讓他們安安心。

  寧罄在床上『勉力』安撫了兩個飽受驚嚇,此時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包子一番,就讓大家都去休息了,畢竟折騰了好一個晚上了,大家都累了。

  …………

  紫禁城裡

  剛剛死裡逃生的順治帝好不容易處理了這次前朝餘孽在紫禁城作亂的一些事情,眼看天都大亮了,這一天內又是經歷了生死關頭的,實在是累得動也不想動了,才在吳良輔的勸告之下躺到了龍床上,正準備好好地休息一番。

  沒想到甲一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還帶來了昨晚避豆小院子被圍困,他僅剩的兩位阿哥被追殺,寧貴妃為了保護阿哥們的安全而被反賊給打成了重傷,幸好命是保住了,可是暫時卻是不能挪動,如今只能待在董鄂府裡養著的消息。

  順治帝又驚又怒,真真是把那些冤魂不散的反賊恨之入骨了。

  你說你們這班妖魔鬼怪之前拿天花害了我兒子一次就夠了在皇貴妃和佟貴妃無意的通力合作之下,皇帝發現了『天花』也『是』反賊們弄進紫禁城的,昨晚還想紫禁城把我全家給包圓了呢,然還留有一手,繼續跑去追殺我好不容易活下來的兩個寶貝兒子…

  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順治帝在心裡話癆了!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想把那些人都給淩遲了,然後把他們的魂也收了,再讓那些茅山道士把他們全弄得魂飛魄散、永不超生,這樣子才可以解他的心頭之恨。

  可惜,無論順治帝是如何地怨念,他除了加大力度打擊前朝殘餘勢力之外,暫時也是沒什麼其他的好辦法的。

  作為皇帝,這口氣他也是憋得夠狠的,臉色自然就好不到哪裡去了!

  於是宮中很是烏雲密佈了一陣子,讓遭了清洗的紫禁城再次陷入了低氣壓中。

  直到半個月後,順治帝收到八百里加急的奏報:清軍突襲反清大西軍,大勝,且計殺了對方統帥李定國,南邊至此大定!

  順治帝龍顏大悅,烏雲方才散盡。


第75章

  當順治帝在奏報上看到董鄂多弼的名字的時候,馬上就聯想到寧貴妃和她家的兄弟們。

  問了下身邊的人,果然,又是出自董鄂氏那些鐵骨錚錚的男兒啊!

  之前朕跟老皇叔提到這家子的時候,老皇叔就說他們家都是大清的巴圖魯來的。

  寧貴妃的阿瑪喀濟海雖然官位不顯,但是當年也是為了讓同伴爭取了一線生機,自己反倒了落了滿身的傷,才早早地退了下去,但是威名和美名卻是一直在軍中流傳著呢。沒想到,在十幾年間,然又為大清培養出四個這麼出色的巴圖魯啊!

  董鄂布拉和董鄂海蘭前陣子就在危難中救了自己和太后的命,然後董鄂蓀紮奇也在當晚及時地救了兩位阿哥的命,都是武藝超群而且對大清、對朕忠心耿耿的人啊!

  如今,這個董鄂多弼也不差!

  幾年間,就憑著自己實打實的軍功升到了如今的位置。這陣子然還『無意中』撞破了那些反賊在江南的某些謀劃,竟然將計就計地把咱們大清的心腹大患李定國給弄死了。同時,還及時地獻了個絕妙的計策,讓大清的軍隊突襲反軍,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解決了大清在南邊的大麻煩了。

  真真是大清的國之棟樑啊!!!

  再看看這董鄂家的女兒--寧貴妃吧!

  入宮多年,一直謹守本分,為朕孕育了二阿哥;即使對太后有救駕之功,卻從來沒有恃寵生嬌;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為了大局而沒有窮追不捨,更沒有拿自己的委屈來為自己爭取什麼或者為難朕;二阿哥一發現出痘了,她也不來訴什麼委屈,而是馬上想到朕和大清的安危,主動提出要帶子出宮避豆,真真顧全大局卻又不辜負自己的慈母心腸;同時,她為人也十分地古道熱腸,然對同是染了天花的三阿哥照顧有加,即使是生死關頭,也沒有放棄三阿哥,最後,然從閻王手中為朕奪回了兩位阿哥,解了朕多大的難題啊!那天晚上,突生變故,危急關頭,寧貴妃然以自己的血肉之軀,為兩位阿哥再次爭取了寶貴時間,讓他們都完好無損,自己如今卻再次纏綿病榻!其實,全都是誤會來的!!!

  董鄂家是如何精心才能教養出如此出色的一個女兒啊!

  看看她都多少次為了他們愛新覺羅家的人免於危難,而自己卻是七災八難的。二阿哥出生都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才漸漸恢復的身子,如今卻…

  宗室都流傳寧貴妃是個有福氣的!卻沒想到這份『福氣』讓這個讓人憐惜的女子遭受了多少的難啊!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肯定的,就是寧貴妃的確是可以給別人帶來福氣,特別是給他們愛新覺羅家帶來福氣。

  回過頭來看,這董鄂家倒是一門的忠臣良將啊!

  雖然在軍功方面還是比不上戰功赫赫的佟家的,可是對朕的忠心卻是半點不輸佟家啊!

  以後可以大大地用上這個董鄂家的。

  於是,皇帝大筆一揮,大大地封賞了這個如今在他心中地位非常高的董鄂家:長子多弼因在南邊的戰功卓絕,封一等輕車都尉正三品,次子布拉和三子海蘭救駕有功,均封雲騎尉正五品,四子蓀紮奇救阿哥有功,封恩騎尉正七品!

  聖旨一下,整個京城都轟動了。

  原本『默默無聞』的董鄂家,不但宮中向來了無聲息的妃子女兒突然晉了貴妃位,四個不怎麼顯眼的兒子竟然也同時一鳴驚人,每人都撈到了一個爵位。

  雖然都只是比較低的爵位,可是人家家一次就拿了四個啊,而且這幾個拿爵位的都是很年輕的小夥子好不好!還全都是因為功勞而得的,說明人家有真材實料,並且簡在帝心,以後想再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說,人家女兒如今可是貴妃,外孫更是皇帝的長子呢!

  你說大家怎麼沒有嫉妒?當然不是,只是,紫禁城動亂的事,雖然沒有被宣傳得廣為人知,可是,京城裡面那些消息靈通的世家大族哪裡就一點子消息都沒有收到的說?

  那天不光是皇帝和太后娘娘,以及後宮的妃嬪,都一一在席的,在場的宗室什麼的都是多不勝數的,董鄂兄弟可不是救駕那麼簡單哦!皇帝才給人家封了個末等的小爵位罷了,誰會跳出來跟如今跟炮仗似的皇帝作對,是想當個跳樑小丑啊?

  就是太后娘娘也是沒話說的!難道說自己和皇帝的命不值一個末等爵位?後宮和宗室就更沒有話說了。

  大家都有志一同地沉默了!因為他們都知道,如果這個時候開口的話,以後發生什麼事,誰還會給自己賣命啊?

  因此,幾乎所有的人家都很羨慕董鄂家會調教孩子,四個爵位,多爭氣、多好的孩子啊;也羨慕董鄂家的榮光!但是,卻鮮少有人在明面上表示什麼不滿的。畢竟,這做的都是皇家和宗室的面啊!

  無論如何,董鄂家這回算是正式入了京城裡面那些豪門貴族的眼了。

  …………

  董鄂府

  因為紫禁城動亂剛剛結束,皇帝也是給嚇狠了,他老人家覺得他很是需要一段時間來徹底地清掃紫禁城。同時,因為寧貴妃『捨身』從刺客的刀下救了兩位阿哥皇帝雖然知道是受了掌傷,但是為了聲譽,對外就說是受了刀傷!,如今深受重傷,一時間實在是不宜挪動。

  於是,皇帝只好讓寧貴妃和兩位阿哥都暫時留在董鄂府上休養,以後接到聖旨才回宮。當然,這段時間,董鄂府的安全問題,皇帝也是做了充分的安排的。

  同時,福全和玄燁都被蓀紮奇那天晚上的英姿著迷了,兩孩子居然沒有害怕蓀紮奇殺人的『惡劣』手段,反而非常地崇拜他的高超武藝!給傾倒了,在甲一回宮彙報的時候,順便給順治帝寫了封熱情澎湃的信,表達了他們兄弟兩迫切想要拜蓀紮奇做武藝師傅的意願。

  聯想到那天晚上董鄂氏兄弟的武藝超群,再詳細地跟甲一詢問過關於蓀紮奇的事情,最後還宣召了蓀紮奇進宮考究了一番之後,確定蓀紮奇確實是武藝非凡,才正式下旨讓蓀紮奇教授兩位阿哥的武藝。

  「小舅舅!你趕緊教我和弟弟吧!你那天那套劍法實在是太厲害了!」因為年紀小,寧罄在咸福宮的時候,雖然有讓福全習武,但是只限於拳腳功夫,畢竟他的身高也不比劍長,寧罄哪裡願意讓他拿這麼危險的東西亂揮?

  「對!小舅舅!玄燁也要學哦!」三阿哥為了學到劍法,居然賣起萌來了。他這招可是曾經在慈寧宮和景仁宮秒殺無數奶奶、大嬸和姐姐的呢!今天為了學到好東西,拼了!

  「兩位阿哥,這習武都是循序漸進的!你們那天看到那套劍法的威力是大,但是,奴才學這個可是已經十幾年了哦!剛剛開始那幾年,奴才可是連劍柄都沒機會摸過呢!就是基本功就好幾年了,內力更是從小就練著的…」

  對著兩隻可愛的小包子,蓀紮奇因為姐姐的關係,固然是愛屋及烏的。可是,武功這東西除了天賦,勤學苦練卻是極為重要的。雖然,很不願意看到兩包子失望的臉,但是,蓀紮奇還是細心地給他們講了很多基本的常識和禁忌,希望這兩個向來養尊處優的阿哥能夠清楚知道習武的不容易,再想清楚他們是否要開始在這條艱難的路上走上一遭。

  「原來學武這麼麻煩的啊!」二阿哥不吭聲他早就在寧罄身邊開始了武功的啟蒙了,三阿哥有點鬱悶!

  「可是,我還是想學!!!」心志堅定的三阿哥沒有被困難嚇倒,為了不讓自己再次陷入那天晚上那般絕望的處境,三阿哥毅然決定一定要練好自己的武藝。

  「我也想學!弟弟,咱們一起努力吧!」福全小包子很有愛地摸摸弟弟的小手,然後對著蓀紮奇說道。不過,只有他和蓀紮奇知道,他要學的是劍法,不是蓀紮奇剛剛所說的那些基礎,畢竟他的基礎早就打好了。

  「好吧!既然你們都已經想清楚了!但是,以後一定要勤練武功,不能偷奸耍滑哦!」抵不過小包子們的堅持,而且皇帝也正式下旨了,再加上姐姐也有這個意願,蓀紮奇就開始了給小包子們準備東西了。

  …………

  「三阿哥,這個是給你的內功心法,奴才待會給你講解一下,然後你把這些都背熟。之後,奴才會用自己的內力幫你找到氣感,接著你就可以開始修煉內力了!」當天晚上,蓀紮奇到了三阿哥的房間,給他看了一本內功心法。

  「那二哥呢?二哥也是練這個嗎?」三阿哥奇怪蓀紮奇怎麼就單獨給自己看了這本心法。

  「二阿哥在很小的時候,寧貴妃娘娘就開始讓他練習了奴才家的內功心法了?因此,不能跟三阿哥同練此心法!」按照寧罄的意思,蓀紮奇還是老實地交代了此事。

  「啊?二哥早就在練武功了?怎麼看不出來的?」三阿哥心裡一沉,但是還是以輕快的語氣問了出來。

  「三阿哥應該聽說過的,二阿哥因為出生的時候,遇上了早產和難產,身子很弱,而且落下了些病根。寧貴妃娘娘為了保住二阿哥的性命,迫不得已就讓他練了奴才家的內功心法。這幾年來,二阿哥本身沒有練習什麼武功招式,只是每天打坐一個時辰,讓內力從經脈走過一個周天罷了,其實就是為了強身健體的!咱們家的內功心法雖然是好的,但是卻不適合阿哥們用。如果當時不是萬不得已,寧貴妃娘娘也不會讓二阿哥練的!」蓀紮奇如今也算是閱歷豐富的,三阿哥剛剛僵硬的表情雖然掩飾得很快,但是他還是注意到了,如果不解釋清楚的話,姐姐的好心卻是要變壞事了。

  「為什麼?二哥不是練了也沒什麼事嗎?」

  「奴才家的內功心法,剛剛開始練的幾年,主要是打基礎,成效也不大,等過了十年左右,才能夠看到成果!最重要的是,練了這個功法的男子,都不能在二十歲之前成親,這個功法前面部分,因為陰陽五行的原因,如果是男子修習的話必須是童子身才能練,女子卻沒有這個限制。如果男子不能做到的話,那麼前面十幾年的努力就白瞎了,而且對身子的危害也不輕!因此,奴才的大哥也是20歲之後,確定功成了才開始說親的。奴才的其他兩個哥哥如今也都還沒有說親呢。可是,阿哥們都是肩負著給皇家開枝散葉的任務的…」

  「既然那個功法有此種弊端的話,寧額娘當初為什麼不給二哥練習這個心法啊!」三阿哥揚揚手中的那本東西,奇怪地問道。

  「給二阿哥的心法是奴才大哥小時候偶然得到的,因著這東西實在是難得,之後就成了奴才家裡的傳家的東西了。現在給三阿哥的這個功法,卻是奴才大哥前幾年在江南那邊剿匪的時候偶然得到的。這個功法跟奴才家人在練的那個相比,效果並沒有差多少,但是卻沒有那個童子身的弊端,大哥如獲至寶,就想著以後這個功法就給了奴才的侄子留著。如今三阿哥要練功,這個功法倒是合適的!只是二阿哥已經練了之前的那個,卻是不能更換了。」按照家裡人商量好的說法,蓀紮奇把這個已經跟舅舅家說過幾遍的說法,又照本宣科地說給了三阿哥聽。

  「原來是這樣啊!」聽完蓀紮奇的『交代』,三阿哥恍然大悟!


第76章

  「給三阿哥傳授內功心法卻是奴才姐姐寧貴妃娘娘的意思!」蓀紮奇巧妙延續了剛剛的話題。

  「怎麼會?」怪不得董鄂家能把這種不外傳的寶貝也掏出來,就是不知道寧額娘是想…一瞬間,千頭萬緒同時湧上三阿哥的心頭。

  「雖然姐姐她其實是不想讓三阿哥知道她插手了這事的,就怕三阿哥誤會了她想挾恩威脅三阿哥什麼的。」蓀紮奇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姐姐的意思是希望三阿哥也能有自保的能力,就跟當初姐姐把這些東西拿出來給二阿哥練一般,她希望你們都能活得好好的。而且,這些內功心法如果真的能夠練好了,也確實是強身健體的好東西。姐姐認為後宮裡面危機重重,兩位阿哥又是熬過了天花的,想必大家都很有些想法,于你們兩位卻是禍福難料。姐姐說她辛辛苦苦地把你們從閻王手中搶回來,你們無論如何也得好好地活著,一直到壽終正寢才好,可不能折在後宮那些亂七八糟的爛事裡。」蓀紮奇以平板的聲音複述了寧罄想通過他表達給三阿哥的話,卻奇異地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溫情,狠狠地擊中了三阿哥如今不甚嚴實的心房。

  「寧額娘」三阿哥突然想起自己靈魂出竅的時候,遇到那兩個鬼差,他們說寧額娘跟自己有半生的母子情分。如今看來,倒是大大的實話。寧額娘待自己的情,可不是比一個母親更為真摯嗎?兩次的活命之恩,就是自己的親生額娘,怕也是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

  「三阿哥很不必多想,奴才姐姐之所以瞞著三阿哥此事,也就是希望三阿哥不要多想罷了。只奴才懇請三阿哥保密兩位阿哥在奴才家習了內功的事情。且二阿哥情況實在是比較『特殊』,在二十歲前,恐怕是很需要注意一些東西的,希望到時候,三阿哥可以關照一二便好!」此時此刻,蓀紮奇卻是近乎懇求地向三阿哥表白了寧罄和二阿哥以及董鄂家並沒有染指地位的想法了。

  「小舅舅不用說了,寧額寧的慈心和苦心,玄燁都懂的!玄燁也不說什麼感激報恩那些有的沒的,只寧額娘的好,玄燁卻是記在心裡的,來日方長,日後,玄燁定然不會辜負寧額娘今日的苦心的。至於二哥,他本就是玄燁的二哥,待玄燁也是沒話說的,玄燁也定不會忘記二哥的好的!」向來聰慧異常的三阿哥又如何聽不出蓀紮奇這麼露骨的表示呢?勉強把激蕩的內心給壓制住,三阿哥用『平穩』的聲音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那奴才就代姐姐謝過三阿哥了!」目的達到,蓀紮奇表示非常滿意。

  …………

  兩月後,皇帝總算是把自己的紫禁城給清理乾淨了。於是,他找了個好日子讓一直呆在董鄂府的寧罄和兩位阿哥回宮了。

  之前,在給寧罄的兄弟們封賞的時候,給寧罄晉貴妃位的聖旨也同時在後宮傳達了。

  為了這事,恭靖妃和端順妃還跑到太后娘娘那邊想要大鬧一場,卻好死不死地被剛剛要給自己太后親媽請安的順治帝聽到了她們詛咒寧貴妃和兩位阿哥的好些難聽的話。

  這下子精彩了!

  本來這陣子就憋著一股氣的順治帝直接就火力全開地把這兩個蒙古貴女給罵到想爬回自己親媽肚子裡重新被生一次。

  本來皇帝還想把這兩個一直想做貴妃的野蠻女人給降到嬪位的,但是眼疾手快的太后娘娘及時地攔住了。只是到底意難平的皇帝還是堅持要給這兩個野蠻女人一個教訓,也不管太后說什麼,都要把她們當初受封的時候那個金冊給收回了,讓一向飛揚跋扈的兩人徹底地膽寒了一把。

  偷雞不著蝕把米的典型示範又在後宮出現了,讓其他還在望風而動的妃嬪馬上就消停了!

  然而,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皇帝然只是給了寧罄一個『寧』字作為封號。同時,為了安撫佟貴妃和佟家畢竟他還是很需要佟家的忠心的,順治帝也給佟貴妃上了封號『懿』。

  要知道『懿』這個字無論是從字面的意思還是從字的歷史意義都比『寧』要好上不少的。

  這讓很多嫉妒寧罄的人都暗自高興了好些時候,她們甚至巴不得寧貴妃趕緊回宮,然後跟懿貴妃鬥個你死我活,最好是兩敗俱傷才好呢!

  其中,當屬恭靖妃和端順妃最為積極。

  她們甚至已經佈置了好些『好』東西,準備等寧貴妃回宮之後,好好地招待她呢!

  可惜!寧罄當初受重傷的事情,皇帝並沒有在後宮中宣揚。而且,為了兩位阿哥的安全,他甚至沒有告知太后阿哥們如今就在董鄂府上,而是故布疑陣地在某處行宮做了不少迷惑大眾的佈置。

  於是,恭靖妃和端順妃在宮裡等啊等啊,卻是許久都沒有等到『敵人』出現。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兩人做足了準備了,等了足足一個月,寧貴妃卻依然是杳無音信,這兩個本來就不是什麼耐心十足的人,漸漸地,那滿腔的怒火都給磨得快沒了。

  終於,兩個月後,恭靖妃和端順妃終於聽到寧貴妃回宮的消息了。本來兩人還想大幹一場的。

  誰知道,下面的人傳來消息說寧貴妃是橫著讓人給直接抬進咸福宮的。這位『倒楣』的貴妃娘娘為了救兩位阿哥又受了『重傷』,都養了兩個多月了,至今都還不能下床呢。咱們的皇帝陛下念著寧貴妃畢竟還是為了救自己的阿哥而受的傷,就直接下令還是免了寧貴妃的所有請安活動,以後就呆在咸福宮靜養吧!同時,禁止後宮妃嬪以各種名義到咸福宮打擾寧貴妃的靜養。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親自帶著太醫到咸福宮『友好』慰問,確定寧貴妃是真的重傷起不來之後,也充分表達了對寧貴妃捨己為阿哥的品質高度讚美,還順手賞賜了不少好東西,留下了好好休養,不用忙著想要請安什麼的一堆慰問的話語之後,揚長而去了。

  於是,包括端順妃在內那些對寧貴妃有想法的後宮諸人都歇菜了!這想打人卻發現四處不著力的情況真真讓人無可奈何啊!

  …………

  不管外面的人心思如何,雖然捨不得離開董鄂府這個相對自由的天地,但是為了自己在乎的人和自己以後的海闊天空,寧罄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咸福宮。

  好不容易,裝作半昏迷的樣子,利用內力把迷惑了太后娘娘帶來的心腹太醫,把來勢洶洶的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給忽悠走了,寧罄終於安心地關上了咸福宮的大門,乖乖地養起『傷』來了。

  寢殿裡,鄧嬤嬤等幾個留守的心腹一確定『外人』都不在了,馬上就動作整齊地跪在寧罄跟前請罪!

  「奴婢等沒能及時地打探到那些反賊欲行刺主子和二阿哥的計畫,連累主子受了這等罪,奴婢等實在是有負主子的信任。請主子責罰!」鄧嬤嬤作為主要代表,發表了咸福宮一行留守人員的『罪』。

  「嬤嬤嚴重了!本宮無事呢!那些反賊的心思又豈是咱們這些普通人可以完全摸清的?」在鄧嬤嬤等人詫異的眼神之下,原本應該傷重臥床的寧罄慢慢地在床上坐了起來,那聲音、那精神、那語氣,分明就比一般人都要好上不少,哪裡像個重傷未癒的人?看到這情形,鄧嬤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原來自己主子又在用『病』避禍了!

  「主子這是?」雖然心中已經隱隱約約猜到自己主子的打算,鄧嬤嬤卻是不能隨便說破主子的心思的。

  「嬤嬤想必是知道這後宮的風向的。如今二阿哥作為長子卻熬過了天花,本宮突然晉封貴妃,娘家兄弟也同時受封,一門四爵!這些當然都是好事,但是,老實說,這風頭卻是太過了!如果本宮再完好無損地回來跟他們『爭權奪利』的話,這後宮的人怕是沒人可以坐得穩了吧?」寧罄倒是沒有直接回答鄧嬤嬤的話,反而詳細地列舉了這陣子發生的『好事』。

  「主子能想得如此通透就好了!先別說被皇上給駁了意的太后娘娘,剛剛如此大張旗鼓地帶著心腹太醫過來,怕是原本就想要把對著皇上無法發洩的怨氣都發到主子身上吧!幸好主子『重傷』難癒,太后娘娘才不好發難呢!還有就是如今的懿貴妃佟貴妃,遠看著主子晉了貴妃位,而主子的娘家如今又起來了,哪裡還坐得穩?紫禁城動亂之後,就趁機給咱們咸福宮送了不少的釘子進來呢?更別提其他各宮的主子們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塞到了咱們咸福宮來了呢!」鄧嬤嬤在遵守本分地給寧罄分析著如今的局勢的同時,還給她簡單地講了一些其他妃嬪們這段時間對咸福宮用的手段。

  「哦?看來本宮離開這咸福宮也久了,加上前陣子那些糟心事,本宮又晉了位,這咸福宮的新人也多了不少吧?這新來的人想必是不太懂咱們咸福宮的規矩的,看來得好好地調教一番才行了!只是這回本宮身子『不好』,嬤嬤們少不得多花點心思才好呢!」寧罄跟著鄧嬤嬤相處久了,主僕的默契早就好到不得了了。再加上她本身就有清理咸福宮的心思,自然也樂得把這事丟給鄧嬤嬤她們。

  「主子折殺奴婢等了!這都是奴婢等的本分呢!定不負主子的信任的!」

  這事鄧嬤嬤等人也早就做熟了,雖然說這回插進來的人是多了點,但是按照主子以前的分類方法,把厲害的、能用的都拉拔過來,沒用的都放在周邊就好了。你說不怕反水的,當然不怕!主子根本就從不需擔心忠心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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