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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小玉向前走》作者:變化系的月亮【完結+番外】

《(綜)小玉向前走》作者:變化系的月亮【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1411個瀏覽者
文案:

關於並盛最強是一個軟妹子的調查報告——

「……哇哦,膽子挺大的嘛。」
受害人A:萬年中二委員長生平第一次還沒動手就因為骨裂住院

「kufufufu……唔……」
受害人B:懷著偉大理想立志殲滅所有黑手黨的鳳梨少年卒于14

「小玉,其實你也喜歡我吧。」
受害人C:認為自家青梅很好逗弄的大尾巴狼被殘忍拔掉了尾巴
……
(受害人持續增加中……)

連擁有超直感的未來首領都搞不懂了:
穗波玉子,她明明就只是一個軟妹子啊……
(這是天上天世海給俺的轉運用文案!麼麼噠!)

看文須知
1.乙女向,結局1V1,CP不要問,看月亮寫文的時候誰把女主好感刷比較高就是他了
2.女主身分山本武的青梅竹馬,個性軟萌,屬性基本上算是普通人
3.未來可能有很多個十年後番外,每一個番外都是平行世界,不存在共通點!
4.月亮是第一次正常的寫BG,可能寫起來有點台言,雲雀有點總裁,山本有點黑,鳳梨略自戀……其他不介意ooc的親們就來看吧QAQ
ps:JJ最近在實驗新技術,如果有章節看不到,報抽打客服電話:4008705552

內容標簽:甜文 家教 少年漫 綜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穗波玉子 ┃ 配角: ┃ 其它:青梅竹馬,青澀校園,總裁(?),穿越時空,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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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之卷 繞床竹馬戰天降★

第一章 所謂青梅和竹馬

  第一章所謂青梅,所謂竹馬

  青梅竹馬。

  共度的童年和共用的記憶。

  把回憶的相簿翻開,

  有沒有這樣的一個人讓你銘記?

  又或者……你也成了他人記憶中的光景?

  ################月亮專用分隔線####################

  穗波玉子是山本武的青梅竹馬。

  從幼稚園到小學,從小學到現在的並盛中學,就像每個很普通的故事一樣,很多帥氣又受人喜歡的他身邊,都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她。

  住在隔壁又從小就一起長大,玉子和山本武的關係自然不在話下,雖然不到同吃同住同居同睡,至少也是通家之好,你的廚房就是我的廚房的存在。

  玉子總會早早就喊著山本武起來,然後在中午時為已經忍不住把午餐當早餐吃完的少年遞上一個便當,他在棒球社訓練時玉子則是在圖書館安靜的看書,然後踩著夕陽一起並肩回家。

  玉子以為這樣的關係就算不是家人至少也是親近,但在看到意外折了手臂站上圍牆想要輕生的山本武后,她才發現,自己可能不夠關心,甚至從來沒有瞭解過他。

  如果她再細心一點,如果她再關心一點,那麼阿武是不是就不會這麼容易有這種輕率的想法呢?

  ──不行,她得做些什麼,無論如何不管怎麼樣也……得做些什麼!

  跑!跑!跑!

  玉子拋下了書本,卯足全力邁動著短裙下的纖細雙腿。

  過腰的髮絲黑而細柔,隨著少女的奔跑畫出弧線,原本體育就不是強項又少鍛煉的玉子只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從隔壁棟的圖書館窗邊奔嚮往頂樓的樓梯只花了短短五分鐘。

  急暈了頭的她甚至連看到風紀委員會的委員長和他愉快的小夥伴們在走廊上時都毫不猶豫的奔過去,打算穿越而不是低頭讓開,這樣囂張的結果就是發尾被委員長拽住,那個有著一雙刀刃般丹鳳眼的學長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玉子,嗤笑般的扯扯唇:「啊哦?膽子很大麼。」

  「對不起我現在沒空──!」

  早著急到沒理智的妹子連目光都沒瞥向大家恐懼的雲雀學長,在走廊學生們看瘋子般的驚恐眼神中扯回了自己的頭髮,低頭一矮身的就想從雲雀恭彌面前跑過去。

  如果說玉子是看清楚對方風紀委員長的身分,然後驚恐的低頭誠懇道歉的話,雲雀恭彌或許心情好的時候會考慮放過,但現在妹子卻連頭都沒抬明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學校裡無冕之王的著名中二學長立刻不幹了,他再度伸手拽住了少女的髮絲,也不管會不會扯痛少女的眯起眼簾,低沉的喃音彷佛帶著不馴的野性,「……我准你走了?」

  「雲、雲雀學長……!?」

  被連續扯頭髮了兩次,心急如焚的玉子疼痛又惱怒的回頭,在看到雲雀恭彌的正臉後雙眸隱約瞪大,呆呆的樣子一瞬間感覺有些放空,然後她努了努粉嫩的唇瓣,急急的緊張呢喃道,「對不起,我現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之後學長要怎麼跟我計較都無所謂,拜託快讓我過去!」

  「哦……你是要我讓路給你的意思?」

  雲雀恭彌挑起了刀削般的眉峰,眯起眼簾凝視著玉子,一米七十左右的身高,老實說不算高也不算矮,但在雲雀恭彌露出這樣似笑非笑表情看人時,給人的壓力卻放大了十倍,他也不管妹子是不是正嚇的發抖,只是停頓了下,繼續慢條斯理的輕喃,「還有,你剛剛是在說我很愛計較?」

  「對──對不起!」

  感覺已經惹毛學長接下來會沒完沒了,心裡又擔心著山本武的狀況,眾人眼中品學皆優的好學生,大家心目中乖乖牌的穗波玉子竟然不知從哪生出了勇氣,雙手對著近在咫尺的雲雀恭彌就是一推,然後拔腿就跑。

  「……」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個妹子推開,雲雀恭彌呆楞了下,竟然沒有再去阻攔,只是眯細了那雙丹鳳眼,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玉子的背影,這沉默一瞬間讓整個走廊都安靜了下來,處在同一個空間的學生們全部都戰戰兢兢,許久之後他的副手草壁哲矢才小心翼翼的微微彎腰,「委……委員長,要怎麼處理?」

  「……她的資料?」

  「是!我記得她是一年A班的穗波玉子。」

  對於雲雀恭彌的吩咐始終像只忠犬一樣的有精神回應,草壁哲矢瞪大了眼,一臉嚴肅的等待著自家委員長的下一步指示,但雲雀恭彌卻只是目光閃了閃,勾起薄唇露出一抹絕對與愉快扯不上邊的隱約弧度。

  抬首,轉身,不留戀的舉步。

  少年的腳步聲帶著特有的節奏,在眾人都不敢發出聲音的走廊上,踏踏地有如他自己的主題曲。

  ################月亮專用分隔線####################

  慌慌張張幾乎是連回頭都不敢的往前奔。

  可以稱得上是落荒而逃的玉子跑得連鞋都掉了,但慢半拍的速度還是反應不及。

  玉子幾乎是隔著一扇窗戶接近面對面的看到自己的青梅竹馬往地面落,肩膀上傷手還裹著的山本武頭朝下,表情呆滯接近鐵青的張大了嘴,就這樣與她目光對上的掉落。

  玉子說不清心中的感覺是什麼,實際上那時候她什麼都沒想,也來不及想,只是在瞪圓雙眸呆立很久後才慌亂的沖到窗前,探出腦袋瓜大喊:「阿──阿武!」

  玉子以為自己會見到一片血色,或是倒臥在地身體形狀變得歪曲的青梅竹馬,但當她撕心裂肺,幾乎可以用泣不成聲來形容的喊著山本武的名字時,被妹子呼喚的對象卻是好端端的坐在了地上,和同班只穿一條內褲的澤田綱吉一起抬頭,山本武在聽到她的話時仰起了腦袋,沒心沒肺的用沒受傷的手掌朝她揮了揮:「嗨∼嗨,在這裡呢小玉。」

  「……」這種時候,誰來告訴她該怎麼反應?

  傻傻呆呆的如遊魂一樣的跑下樓往山本武身邊飄,不知道不小心跌倒過幾次的玉子身上制服有點髒,腳上的室內拖鞋也在先前的奔跑間不知落到了哪裡。

  她往日淑女和優等生的形象大概都碎成了一地,連原本梳理柔順的髮絲都雜亂得像顆海藻,最過分的是當玉子好不容易跑到山本武和澤田綱吉面前時,她的青梅竹馬竟然瞪大雙眼,彎下腰忍俊不禁的發出大笑,「哈哈哈……小玉你是怎麼了?」

  「你──你還敢說!」

  玉子不知道該滿臉通紅還是該責怪自家竹馬的無良,但在看到山本武真的完好無缺的坐在那有精神大笑後,腿卻不知道怎麼的軟了。

  腿軟了。

  在松了口氣後剛剛還能支持自己奔跳如飛的氣力全數不見,就像被抽空了一樣。

  穗波玉子鴨子坐的跪坐了下來,只覺得手腳都在發抖,連說話的聲音也發著顫:「……笨蛋阿武,你嚇死我了!」

  「哈哈哈……抱歉抱歉。」

  自家小青梅的激動反應讓棒球少年眨了下眼,他探出指尖搔了搔臉頰,很沒誠意的摸著後腦傻笑道,「腦袋一堵就不小心爬上去了,要幫我對老爸保密呀。」

  「我會告狀的!我一定會跟叔叔說!」

  玉子氣呼呼的瞪著山本武可惡的笑臉,濃密的睫毛上隱約還沾著她剛剛嚇哭的淚珠,但先前的絕望和不知所措卻似乎也隨著山本武看來自然的口氣而慢慢消失。

  「喂喂,別這樣呀,不然我回去請你吃壽司?」

  少女的憤怒讓作死的少年露出了一點也不緊張的苦惱表情,他傻笑的摸了摸後腦,然後探出大掌像安撫小動物一樣的揉著玉子腦袋對她單眨眼,「不要生氣了,嗯?」

  「……」

  感覺自己好像又不知不覺就要輕易被安撫的玉子扭頭不答,她懊惱的拿下眼鏡,避開山本目光的用手揉了揉隱約還濕潤的眼角,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旁邊的澤田綱吉,白皙的面頰隱約脹紅,「話說回來……為什麼綱吉君你沒穿衣服?」

  「咦?」

  原本露出溫暖微笑看著山本武和玉子互動的澤田綱吉呆楞了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軀,在看到自己果然除了內褲之外□□後,抱緊雙臂一手遮臉一手遮兩點的發出了困窘不已的慘叫,「咿啊啊啊……!」

  「啊哈哈哈……阿綱你不會現在才發現吧?」

  雖然對方是自己救命恩人卻依然該笑的時候就大笑吐槽,山本武發出了爽朗的低沉笑聲,讓棕發少年忍不住羞恥的捂住臉,只差沒淚眼汪汪的飛奔跑走。

  「唔……所以說阿武,你──」

  注意力很快就從阿綱身上轉移回到自家青梅竹馬的身上,玉子眨了下眼,準備推推眼鏡開啟HARD模式的開始逼問山本跳樓的始末,卻見後者微微傾身,露出陽光般燦爛笑容的彎下腰,對玉子探出了自己那只沒受傷的大掌,笑容可掬的眯起眼簾,「站的起來麼?我們回家吧。」

  「嗯……」

  某青梅剛豎立起來的決心又被某竹馬洞悉人心的犯規舉動再度擊沉,依然跪坐在地的玉子甩了甩腦袋,然後才握上了山本武的掌心。

  寬大的手掌厚實。

  天氣和他手的溫度很熱。

  所以……臉紅了也不奇怪吧?


第二章 麻煩前輩好可怕

  第二章麻煩前輩好可怕

  青梅竹馬。

  一起成長的小夥伴。

  但從什麼開始,一起長大的他和她變了呢?

  變得修長,變得成熟,然後變成了男人和女人,也變得到處都不一樣。

  ################月亮專用分隔線######################

  山本武的跳樓事件最後以「爬上屋頂想吹風結果裝做跌倒,其實是在跌倒過程中和同學故意表演了雜技」來做收尾,而結果就是帶上阿綱連續一個禮拜的勞動服務和打掃校園。

  看著山本武和澤田綱吉低著腦袋一臉晦氣的在操場撿垃圾的樣子,玉子有點心疼,但想到在詢問時自家竹馬那笑容可掬、滴水不漏,卻也是打死不說的另類面癱臉後,原本的擔憂馬上又變回了滿滿的怒氣。

  坐在窗邊的長髮妹子氣呼呼的將目光從窗外的操場縮回,垂下眼簾凝視著桌面上看來艱澀的原文書籍。

  白皙的素手輕撫烏黑的書皮,過腰的秀髮被風兒吹得揚起,將所有心思沉浸在書中世界的少女看起來秀美貞靜,溫和柔婉又富古典氣質的樣子如詩如畫,即使是將滑落鼻樑的鏡片推上的稚氣舉動也可愛得讓人不忍打擾。

  但所謂的莫非定律,就是當事情看似好壞機率各半時,就會朝著糟糕的方向發生,正當少女欣賞書本而教室裡同學觀賞文學少女時,身高高大頂著飛機頭又穿著舊式立領學生服的風紀委員會副會長站在了門口。

  咬著一根草莖的草壁哲矢繃著張怎麼看都不像同齡人的成熟青年臉,面無表情的走進了教室。

  「喂……是草壁學長啊……」

  「怎麼了?怎麼了?!」

  草壁副委員長的身分雖然不像雲雀恭彌一樣凶名在外,卻也是威名赫赫,一年A班溫和又正常的草食學生們像猛獸進了柙的小動物一樣,縮在角落驚恐的竊竊私語著,卻見高壯的學長目不斜視的走到了穗波玉子的桌前,以指節扣了扣桌面,「……跟我走吧,穗波學妹,我們的委員長要見你。」

  「……哎?」

  突然被打擾,反應有些慢半拍的玉子呆楞楞的看著書桌上的男性大掌,順著手臂目光延伸上去,然後在仰頭看到學長那誇張的飛機頭後吞了吞口水,不知所措的把書本抱在胸前,「可……可是我今天是值日生……」

  「嗯?你是想說值日生的工作比委員長的召喚還重要麼?」

  某個中年大叔臉的忠犬危險的眯起眼簾,那一瞬間透露出的不善讓鼠膽純良少女背脊一僵,然後是飛快的搖頭,「沒、沒這回事。」

  「很好,那麼就走吧。」

  少女的上道讓草壁哲矢滿意的點點頭,下一秒他把玉子從座位上拎起來,挾在了腋下。

  「哎耶耶耶耶……!?」

  完全沒想到的方式讓玉子僵硬,身體也隱約抖動了起來,艱難的偏頭看著人高馬大的學長,她可憐兮兮的吞了吞口水,抖抖抖的道,「學……學長,我不會逃跑,我可以自己走的,所以能放我下來麼……」

  「不行。」

  直接像拎包一樣扛著嬌小的少女從走廊招搖過境,在眾人幾乎實質化的好奇眼神中,草壁哲矢勾起嘴角,同情又帶點好笑的瞥了眼不敢掙扎的玉子,不過看起來依然是一本正經,「這是委員長的意思。」

  整張臉都因為現在的姿態而羞恥的緋紅,發燙的臉頰只差沒有冒蒸汽,穗波玉子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面龐,縮起身軀企圖用這種方式讓人認不出來,「他說要把我扛過來?」

  「不……」

  即使表情看來正經嚴肅依然很像當街擄人的綁匪,草壁哲矢一邊帶著少女沐浴在眾人的目光下,一邊惡趣味的眯起眼簾,「委員長是說,要用最丟臉羞恥的方式把那女人給我帶來,我算是有放水了吧?」

  玉子聽得渾身一僵,要是草壁沒放水,她碰到的情形會是怎麼樣?她想像到恐怖處,忍不住默默吞了吞口水,「唔……我是不是該謝謝學長?」

  「不客氣。」

  老實不客氣的接受著少女的道謝,草壁哲矢露出了典型硬派的剛毅表情,輕鬆愉快的揚揚嘴角,「委員長該等急了,我們該加快腳步了。」

  「……」沒有反抗能力的玉子只能默默被扛著走,山本武你在哪裡?快來救人啊!

  「嗯?」

  遠方操場的山本武狐疑的眨了眨眼,他低頭擦了擦額際滑落的汗水,然後眼睛一亮的彎腰伸手,「阿綱!我撿到了顆棒球,真是太幸運了!」

  ……所以說青梅竹馬什麼的又不是雙胞胎,期待有神馬心電感應根本做夢比較快。

  ################月亮專用分隔線####################

  「啊!」

  草壁哲矢一將玉子帶到雲雀恭彌的面前便鬆開了手,讓還沒能反應過來的玉子重重摔在接待室厚實的紅地毯上,然後低頭直視著雲雀恭彌,一板一眼的會報:「委員長,您要的人已經帶到。」

  「……你可以走了。」

  聽到對方的話後過河拆橋的直接趕人,坐在寬大辦公椅上的雲雀恭彌手放在扶手,在草壁哲矢關上門後無聲無息的轉身,表情高深莫測的凝視著跪坐在地的穗波玉子。

  「……」正值飛揚跋扈年紀的少年向來是淩厲的,雙眼眯起淡淡掃過人時的氣質就像刀鋒一樣冰冷,他的薄唇扯動了下,慢條斯理的上揚,「報上名來。」

  「穗……我叫穗波玉子。」

  黑道老大般的反派氣場讓玉子抿了抿唇瓣,她硬著頭皮凝視著雲雀恭彌,雖然不自在也努力不讓自己垂下目光。

  「穗波玉子是麼……你昨天推我的勇氣到哪去了?」

  輕描淡寫的話語明明說的是陳述句,聽在耳裡卻有股全身冰涼的激靈感,玉子蠕動了下唇瓣,垂下腦袋瓜小心翼翼又誠懇無比的低聲呢喃,「真、真的很抱歉!我願意盡可能的做任何事來彌補,雲雀學長你沒受傷吧?」

  「……受傷?我?」

  就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少年勾起唇畔露出了嘲諷的笑容,直接伸手扯住了玉子的手腕,一點也不溫柔的把妹子拉了起來,「你看我像受傷的樣子麼?」

  「……」

  細弱的骨骼幾乎因為少年的粗暴而嘎吱作響,玉子蹙起眉頭,明明很痛卻沒做出常人掙扎的動作,只是順著雲雀的力道抬頭,漆黑的雙眸在窗外的陽光下彷佛也反射著琥珀色的微亮。

  少女的雙眼即使受到暴力卻依然安靜,甚至還帶著幾乎讓人覺得是錯覺得擔憂,她在上上下下把少年看了透徹後才隱蔽的松了口氣,彎起的唇瓣綿和柔軟,「嗯……不像。」

  「……」

  明明是個軟妹子卻硬把別人當成了更軟的存在,玉子這自以為不著痕跡的關心表現讓雲雀恭彌頓感不悅,他鬆開了玉子的手腕,取而代之的卻是捏起了少女的下巴,微微眯眼,薄唇揚起的弧度帶著挑釁,「喂,像昨天一樣,用那力氣把我推開看看。」

  「……哎?」

  少年的要求讓玉子僵硬了下,原本除了困擾沒露出什麼神色的雙眸首度流露出驚恐。

  她緊張的別過頭,掙扎的力道之大甚至讓少年在她的下巴上擦出了暗紅的指印,回答的口氣也帶著心虛和不穩,「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也無所謂。」

  玉子越是這樣的表現就越讓雲雀恭彌想要揭穿,他握住了少女的手腕,不顧對方掙扎的壓向自己的胸膛,「做就對了……還是說你想讓我現在過去,把那個昨天想跳樓的另一隻手也敲斷?」

  「……!」

  在聽到那句話的瞬間,玉子的腦袋裡似乎發出了啪唧的一聲斷裂音,理智斷線,原本掙扎想縮回的手也壓上了並盛中學風紀委員長的胸膛。

  嬌弱的少女看起來沒怎麼用力,但比她高出了一個頭的高瘦的身軀卻隨著她推動的方向後仰,雙腿離地,然後飛了出去。

  雲雀恭彌的身軀隨著飛行重重的撞擊在一旁的牆壁上,那巨大的力道讓少年背後的牆都龜裂出破碎的網狀裂痕,玉子看著牆上瞪圓眼眸表情僵硬的雲雀恭彌,小臉涮地雪白,她連忙拉開門,邊回頭邊用結結巴巴擔心緊張到快哭泣般的嗓音怯弱的低喃,「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委員長!您怎麼了!」

  聽到接待室裡面巨響的草壁哲矢緊張的大喊著,但才剛走到門前就被裡面沖出的少女撞飛,倒在地上眼冒金星的他只能看到牆上的委員長,還有少女不知所措逃離的腳步聲。

  「咻砰……」

  牆壁旁邊的柱子升起了一個隱蔽的暗門,身穿黑色西服有著異常可愛圓臉但眼神冰冷的小嬰兒看了眼少女消失的方向,用變色龍尾巴變成的鋼筆在記事本上默默書寫上了一行字──

  「穗波玉子,山本武的青梅竹馬,擁有緊張時就不受控制的變態怪力。」


第三章 竹馬竹馬也難纏

  第三章竹馬竹馬也難纏

  想不到卷首語。

  於是留白。

  就像留白的青春一樣,等待塗上七彩的顏色。

  ################月亮專用分隔線####################

  ──把學校的不良老大推開,會有什麼下場?

  這句問題的答案,穗波玉子已經以被草壁哲矢拎著走的丟臉姿勢來做驗證了。

  ──那麼,如果不只把不良老大推開,還大力把對方推到撞牆順帶額外把不良老大的副手當保齡球撞飛呢?

  嗯……點蠟?

  在做了這種事後拋下受害者直接逃跑,慌慌張張一路跑回教室的玉子精神有些恍惚,那蒼白的臉色和下巴上明顯的指印讓同學們都圍了過來,閨蜜的笹川京子和黑川花尤為緊張,「玉子!你沒事吧?」

  「嗯……只是被叫去說了幾句話。」

  在腦中想像著草壁或雲雀爬起來對自己下通緝令的恐怖景象,玉子的臉色便是一片鐵青,她勉強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疲憊的扯扯嘴角,「我有點不舒服,今天可能就先請假回去了……」

  「嗯,我再把今天上課的筆記整理好給你。」

  笹川京子擔憂的握著玉子的掌心,乾淨單純的淺棕色眼眸中滿是關心,感覺好友的手心冰涼成一片,她緊緊玉子的小手,歪著腦袋遲疑的道,「但玉子,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吧……大概……」

  想到倒地的草壁和那個狂妄的雲雀學長,玉子咽了口口水,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不過如果不早點回去大概就有事了。」

  比如被全校廣播通緝或是被一群飛機頭的不良少年包圍之類的……

  「欸欸!這麼嚴重麼!」

  笹川京子聽到之後瞪圓了那雙清純天真的眼眸,大驚失色的驚呼道,而身旁的黑川花也擔心的蹙起眉心,「你確定這樣自己回去沒問題?」

  「嗯,沒事的。」

  少女雖然很努力的想要用肯定的口吻回答,但那口氣中的遲疑和不確定還是讓笹川京子和黑川花擔心的交換著眼神,而就在這個時候,結束了勞動服務,滿頭大汗卻笑得爽朗的山本武走進了教室。

  「喲!」

  高挑俊朗的少年對少女們揮了揮手,雖然臉上帶著汗水,笑容卻透著陽光的熱度,「我回來了,你們在聊什麼?」

  「沒什麼……」

  玉子本來想走回座位收拾書包,但看到少年後,旁邊的笹川京子卻雙眼一亮,彎起唇瓣露出松了口氣的溫和笑靨:「山本!你回來的正好,玉子身體不舒服想提早回去呢。」

  「哦?不舒服?」

  聽到少女呼喊的山本武楞了下,收了嘴角上的笑容,一瞬間表情似乎顯得有些嚴肅,他的目光在玉子發紅的下巴掃了掃,若無其事的將額頭壓上少女的額際,像是很認真測量溫度般的皺起眉頭,「我看看……不會是發燒了吧……」

  剛從戶外進來的男孩子體溫很高,帶著青草和肥皂香的濕潤吐息火熱的騷動著少女纖長的睫毛,這樣的親近舉動雖然過去很常見,但在一方已經意識到自己心意的情況下,卻又是那樣的尷尬和害羞,玉子只覺得整個身軀從脖子到背脊都僵直了起來,原本發白的小臉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發紅滾燙,而這變化讓山本武更加狐疑的眨了下眼:「嗯……好像真有點燒?」

  山本武在說話時也專注的凝視著玉子,那隱約倒映出自己身影的瞳孔讓少女忍不住顫抖了下,她垂下眼眸含糊的發抖呢喃,「阿武……太……太近了……」

  「唔……會麼?」

  她天然單純的萬人迷竹馬無辜的眨了下眼,從低頭傾身的姿勢恢復,表情迷惑的坐在書桌上,一臉單純無害的歪歪腦袋,「小時候我們不都是這樣的麼?」

  「你也知道那是小時候……」

  拉全班女生仇恨物件的退開讓玉子終於可以正常說話,她壓了壓彷佛快跳出胸膛的心臟,因為周圍那幾乎實質化的視線而羞恥得連頭都不敢抬,「我真的沒事,回家休息下就好了。」

  「這樣呀……那你等等。」

  山本武聽著玉子的話挑了挑眉,他扯了扯因為汗濕而有些貼在身上的薄薄夏季制服,動作輕快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然後相當順手的收拾著自己的物品和鄰桌玉子的書包。

  「哎?」

  玉子有些楞楞地反應不過來,她看著自家竹馬幫自己整理東西的樣子,用雙手把有些滑下鼻樑的眼鏡推實,「阿武,你為什麼要連自己的東西一起打包?」

  「因為我今天也想請假。」

  抬起腦袋瓜露出陽光爽朗的樂天微笑,很快收拾好物品的山本武悠閒的回答道,他順手把兩人的書包掛上肩,拉住玉子的掌心,用受傷的右手朝笹川京子和黑川花揮了揮,「那我們先離開啦,請假的事情交給你們了。」

  「知道了。」

  「嗯!」

  黑川花和笹川京子都松了口氣,而至於被拉著小手離開教室的穗波玉子則是在走出校門口後依然腦袋反應不過來的眨動著眼:「等……等一下,阿武你……」

  「嗯?什麼?」

  「不上課真的沒關係麼?」

  「沒關係啊,我手這樣也不能抄筆記吧?」

  山本武笑容可掬的晃了晃自己依然上著夾板的右手,那開朗天然的樣子讓人覺得他的話相當理所當然又充滿說服力,玉子糾結的努了努唇瓣,最後還是放棄的捏了捏山本武的掌心,「這麼說倒也沒錯……不過你手還傷著,書包還是我來幫你背吧?」

  「那可不行──」

  聽見玉子要求的山本武回頭,眯起眼簾一臉苦惱的看著玉子,「你想讓我放著個女孩子背兩個書包然後自己兩手空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唔……不對,我就是這意思,可是……」

  竹馬的回答讓少女呆楞了下,她探出指尖搔了下自己的臉頰,想解釋又慌張得有些語無倫次,最後錯亂下只好不知所措的抬起頭,「不然至少我的自己來……」

  「沒關係,多背一個書包也不會增加多少重量的。」

  山本武笑眯雙眸的反握住少女柔軟的手掌,他沉默了下,露出一抹困擾的表情,「不過比起扛書包,小玉能幫我別的事麼?」

  「當然……我很樂意!」

  聽見自己能幫忙的玉子露出了開心的表情,那雙黑烏烏的大眼充滿期待,看起來就像等待餵食的萌萌幼犬,山本武唇瓣上的笑靨隱約加深,「那麼……你喂我吃飯吧。」

  「……啊哎!?」

  少年意料之外的要求讓玉子瞪圓了眼眸,但山本武卻不給玉子反應的機會,他在得到妹子願意幫忙的承諾後便拉著玉子直接跑到了學校旁的公園涼亭,心情愉快的勾著嘴角,往日爽朗的眼眸彷佛也明亮了很多,「右手受傷吃飯都很困難,早上又被罰去勞動服務讓我連便當都來不及吃呢,小玉你願意幫忙真是太好了。」

  「……我可是還在生氣你想跳樓的事呢。」

  總覺得這樣的山本武似乎有些難以直視,玉子努了努唇瓣,一邊從山本武背著的書包拿出準備好的便當,一邊皺起眉頭,但山本武卻只是笑容可掬的撐著臉頰坐在玉子的身旁,一臉天然的張大了嘴,「啊──」

  「……」

  沉默了兩秒依然沒能敵過青梅竹馬閃閃發亮的眼神,玉子夾起了一塊短小可愛的章魚香腸塞到山本武的口中,眉毛苦惱的皺起,「阿武,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嗯?有啊……(嚼嚼)」

  山本武含糊不清的回答道,那專注凝視著妹子繼續張嘴等餵食的姿態,根本百分之一百二十是在敷衍吧!

  「笨蛋阿武!」

  雖然知道自家青梅竹馬只要是不想說的事情就沒人能強迫他,但看到對方這樣子玉子還是來了氣,她一臉氣呼呼的瞪著少年,但山本少年卻是全然不受影響,不只愉快眯起雙眸,還隨手也捏起了一塊甜煎蛋往玉子的唇瓣塞,「我才不笨呢……我記得你喜歡這個,別生氣了。」

  「……我才沒有那麼好哄呢。」

  被迫含著煎蛋捲讓玉子臉頰微鼓,一邊吃一邊瞪圓水眸的樣子就像只蠢蠢的小花栗鼠,而自己卻渾然不覺,那可愛的姿態讓某少年臉上的笑靨隱約又加深了許多,「我保證,這種事情之後不會發生了……話說回來,你上午去哪裡了?」

  「……」少女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眨眼的速度變得緩慢,然後目光從山本武銅牆鐵壁般完全沒改變過的笑容轉開,慢吞吞的低頭扒飯。

  「小玉?我很擔心你呢。」山本武舔了舔剛剛餵食妹子的指尖,不容對方逃避的撐著臉頰,笑容可掬卻執著的湊在玉子面前。

  少女默默往山本武的嘴巴裡面塞他最討厭的胡蘿蔔,蹙起眉頭避重就輕的道,「昨天不小心衝撞了風紀委員會,只是被喊過去而已。」

  「風紀委員會?唔……!」本來想詢問的山本少年被塞得發出了一聲哀怨的悶哼,但還是沒有浪費習慣的蹙眉咀嚼,那無奈的表情就像一隻垂著耳朵的大狼犬,「……我記得說過便當不要加紅蘿蔔的。」

  「你還不是每次都會把它吃光光,別抱怨了。」

  「那是另外一回事,不能浪費食物啊。」自家開壽司店的好青年在吃到紅蘿蔔後彷佛就失了力氣,他垮下臉,一臉慵懶的趴在了公園的桌上,還嫌棄少女餵食速度的自己捏了塊章魚,「話說回來,風紀委員會把你喊走後發生了……喂!小玉!」

  「話說回來,阿武你也還沒回答我手臂怎麼受傷的呢。」

  剛夾了一大筷子紅蘿蔔進山本武嘴裡的玉子少女眯起眼眸,笑得甜美可人,但背後卻隱約飄散著飄搖的黑色火焰,山本武看著自家青梅黑化的樣子,同樣危險的眯起眼簾。

  兩人沉默的對看,視線交纏,在面對面黑化陰影笑了良久之後,默不作聲的轉頭。

  「哼!」

  是的……他們吵架了。

  說吵架也稱不上,更確切點應該是……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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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就算躺著也中槍

  第四章就算躺著也中槍

  熱戰是口舌。

  冷戰是刀刃。

  前者傷害,硝煙四起。

  後者加深,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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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謂的冷戰是什麼呢?

  不看對方不講話,沒有火星的僵持。

  但對於穗波玉子和山本武這對整天被吐槽情侶去死去死你們還是回老家結婚吧的青梅竹馬而言,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卻異常的恐怖。

  ……那互不理睬的樣子,當真不是絕交麼!?

  平常總一起到校,作什麼都在一起,幾乎跳過戀愛直接老夫老妻節奏的童年小夥伴、好搭檔拆夥了。

  不再有幾乎同步肩並肩進教室的對視一笑,也不再有在早自習時就大喇喇從妹子便當袋裡找早餐偷吃的爽朗笑靨。

  不再有上課打瞌睡被老師注意到前的體貼推醒,中午的青梅便當被幾乎擠滿座位小武啦啦隊取代了。

  放學後他們兩個不再會有默契的一個在社團訓練一個在圖書館等待,也不會在結束後一起趕著校門關閉前回家……

  現在的山本武改變了很多平常的習慣,在不訓練的時候他會大笑的勾著澤田綱吉的肩膀,邊轉頭跟轉學生的獄寺隼人吵嘴邊踏出教室,至於玉子則是和笹川京子和黑川花這兩個好閨蜜一起行動。

  偶爾的,他們的目光會相交,然後再默不作聲的錯開,玉子若無其事,而山本武的笑靨則是爽朗度刻意加深的讓人臉紅心跳。

  他們在鬧彆扭。

  百分之百的。

  這個班級的每一個人都知道。

  因為他們看都不看對方,卻又暗自用眼角餘光留心。

  刻意讓自己表現得非常高興的樣子,卻又在對方露出笑容時就低氣壓……

  這表現明明就是在意得不得了,卻又糾結得不想先開口。

  ──其實,不是不想開口,是都認為自己沒有錯,在等待對方認錯吧?

  他們都不知道有時候沉默也是種傷害,並且會隨著時間,將彼此的鴻溝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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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走出廁所的玉子站定在原地,眉頭有些糾結和不知所措的緊蹙,因為一門之隔的洗手台處正傳出了幸災樂禍的議論聲:「他們最近都沒講話,我看啊,小武果然受不了穗波玉子那種只會念書的書呆子了。」

  「一定是的,自以為是青梅竹馬占著我家小武,我可厭煩她了。」

  「她上次不是才被風紀委員會喊過去麼?你看看她那時候臉色發白又帶著指印的樣子,搞不好是被欺負了?」

  「那種懦弱的女生,被欺負也不敢說吧。」

  「她一定是被做了這種那種事被小武知道,所以小武才會不理她的吧,哈哈哈哈……」

  「這種那種事情是什麼?太好笑了吧!哈哈哈哈……」

  十三四歲的女孩子們笑聲嬌嫩,就像銀鈴一樣清脆悅耳,但說起挖苦人的話語卻是一句比一句尖酸刻薄,站在廁所包間內的玉子手扣在門把上,表情僵硬,腦袋裡面也亂糟糟的。

  ……原來,跟阿武之間的冷戰在別人眼裡是這樣的麼?

  他們兩人之間的爭執,最開始其實只是小小的誰先吐實先坦白,但在雙方都有不想說的理由而拒絕認錯後,便僵了。

  僵了。

  僵在那邊,沒人想先低頭,因為雙方都想要對方先讓步。

  玉子是很在意山本武的,不然也不會天天早起為他準備便當,她在意著這個出生的醫院在同一間,嬰兒床在隔壁床,從幼稚園到中學不管補習、宿營、畢業旅行都在一起的青梅竹馬,不管什麼樣糟糕恐懼難受的情形,只要看到他的笑容,慌亂不安的心彷佛就能沉靜下來。

  但是在對方眼裡自己好像沒那麼重要,有她沒她都無所謂。

  沒了她的愛心便當也有其他仰慕者送上每天不同的便當,沒她陪伴一起回家,山本武也有其他的好朋友。

  ……阿武甚至連想跳樓都不肯告訴自己,對他來說,穗波玉子是不是只是個鄰居,只是個認識又剛好住的近的同班女孩子呢?

  唔……還要加上一激動就有點恐怖的怪力……

  玉子知道自己忍不住開始鑽牛角尖了,卻還是腦袋隨著外面女孩子的嘲諷轉動,她就這樣呆站在廁所裡面,聽了很久,直到上課鐘響,那些女孩們聊天聊夠離開了,才慢吞吞的走出包間,扭開水龍頭開始洗手。

  細緻的。

  從手背到指尖到掌心,包括指甲縫,包括手掌的邊緣和幾乎看不到的掌紋脈絡。

  就像想將焦慮和壓力不自信一起隨水沖去般,玉子洗手洗了很久,久到掌心都被自來水沖洗得冰涼無溫度才呆呆的關掉水龍頭,然後慢吞吞的走出。

  自己上課已經遲到了,玉子很清楚,她知道不回去上課不行卻突然很有種想逃避的衝動。

  她不想那麼快回到教室,也不想這麼快再看到剛剛說自己壞話的人和那個冷戰中的青梅竹馬……既然這樣,索性去保健室休息好了。

  看來溫柔其實也有任性的時候,想到就做的少女於是毫不猶豫的改變了方向,踏著軟軟的室內鞋往保健室走,到保健室的時候很幸運的校醫不在,是去什麼地方偷懶了麼?

  不用想理由搪塞大人讓玉子松了口氣,她拉開帷幕,放肆的閉上雙眸就往床上撲,但當她抱上保健室的棉被時,原本該鬆軟厚實的被褥內卻傳來了一聲壓抑的悶哼,在那因為被少女身軀壓上而緩緩滑落的棉被下,露出了並盛風紀委員長那極具東方美感的精緻俊顏。

  「啊哦……又是你,膽子不小麼。」

  有著猛禽屬性的雲雀恭彌心情不悅的凝視著玉子,當那雙漆黑的鳳眼隨著呢喃眯細時,一瞬間的神色比刀鋒還淩厲,鼠膽的少女身軀馬上變得僵硬,她閉上眼睛抱住腦袋瓜,結巴不穩的顫抖低喃,「對……對不起,我沒想到床上會有人……」

  昨天的事情加上現在的冒犯,玉子已經做好了下一秒就被狠狠毒打的心理準備,畢竟這個學長是很有名的任性又不講理,只要看到不爽的人不管是誰,一定會用拐子將對方打得半死。

  但雲雀恭彌竟然意外的沒有出拐,他只是沉下臉色,用一種意味深長又讓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玉子一瞬間竟然有種被槍瞄準的感覺,她忍不住隱約吞了口口水,「雲……雲雀學長?」

  「……還不起來?」

  「咦!?對對對對對不起我馬上走──!」對方的提醒讓少女才意識到自己還壓在人家的身上,她受到驚嚇的猛然彈跳了下,手按在棉被上想起身,但少年夏季制服領口下隱約的繃帶痕跡卻讓她呆掉了,會上繃帶……不會是昨天她把人家弄受傷了吧!?

  想到這,內疚起來的玉子不知道從哪生出的勇氣,竟然扯住了雲雀恭彌的制服,「那個傷是我上次弄的吧?對不起!我會負起責任到你好起來為止的……」

  「不需要,你靠我這麼近是想被咬殺麼?」冰冷的拐棍直接橫在了玉子的喉頭中間,雲雀恭彌的臉色因為少女的歉疚而徹底黑了下來,那樣子只差沒在下一秒就把對方徹底咬殺,「離我遠點!」

  「你生氣也是正常的……」拽緊夏季制服的指尖顫抖到發了白,玉子看起來有些害怕,但眼神卻沒有回避,她只是抿緊了淡色的雙唇,深吸口氣後一鼓作氣的呢喃,「但畢竟、畢竟是我害你傷成這樣的……我、我有這個責任要照顧你!」

  「滾!」冷傲狂酷跩的風紀委員長根本不領情,拐棍一頂就把床上的妹子往外推,這舉動讓妹子驚叫一聲,瞬間失去平衡。

  雲雀恭彌是想推開玉子的,但他忘了玉子正抓著自己的衣服,於是在推開少女後,被推開的少女便以伸長手拽著雲雀恭彌衣角免得摔到地上的蠢姿勢艱難的保持著平衡,這景象恰巧映入了聽到雲雀聲音後走進來的草壁哲矢眼裡,忠犬老成臉的副委員長嘴角抽搐了下,他極力面無表情的咳嗽了聲,那樣子看起來充滿著說不出的威嚴,「呃……委員長大人?」

  「哇!」本來還很堅持不要跌倒的少女在看到草壁哲矢的瞬間瞪圓了眼,害怕又緊張的松了手掌,而這麼做的結果,就是全無防備的直直往下落,砰的一聲,那撞擊的力道疼得讓玉子連眼角都彌漫上淚花。

  「呃……你……」草壁哲矢呆呆的上前一步,但玉子卻像受驚嚇的小兔子一樣猛然跳了起來,低著腦袋看都不敢看高大飛機頭少年的直接逃跑:「對……對不起!」

  「……」看著少女驚恐逃竄的樣子,雲雀恭彌沉默了很久,然後他凝視向他的副手,蹙起眉心,俊美又淩厲的丹鳳眼中帶著隱隱約約的困惑:「她為什麼……好像比較怕你?」

  「……」被猛禽凝視的草壁哲矢默默流下了幾顆汗水,這是他首度在恐怖程度上面贏過了他家的委員長,但這種勝利他根本、根本不想要啊!


第五章 妖怪小孩鬧哪番

  第五章妖怪小孩鬧哪番

  好朋友。

  不是先來的人,或是認識最久的人。

  而是在你危難時雪中送炭的人。

  是那個來了以後再也不曾離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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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廁所事件和保健室的騷動後,課堂的時間也過了大半,逃出保健室的玉子糾結了下蹺課和回去上課後的結果,最後決定還是老老實實的回去向老師認錯,但還沒等她走回教室,便被學校二年級教數學的難纏老師攔住了。

  先是和青梅竹馬持續著沒完沒了的冷戰,接著在廁所聽到了同班同學的恥笑還有保健室事件加上現在被老師抓到的多重打擊,低頭聽著老師口沫橫飛訓話的玉子已經有想哭的感覺了,而更雪上加霜的是剛剛還在保健室的草壁哲矢竟然走了過來,就這樣抱胸站在旁邊凝視著兩人。

  學校二把手的存在讓老師丟下了句「回去交三千字的檢查」後才意猶未盡的離開,看著學長不用說話就很嚴肅的樣子,玉子吞了口口水,那種宣判刑罰前的寂靜讓她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不過還好,那種空氣都僵硬呆滯般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看夠少女緊張模樣的腹黑學長草壁君從學生服裡掏出一個手機,默默將它放入玉子的掌心,「委員長在保健室床上發現了這個,我想這也許是你的?」

  「啊……謝謝……」

  玉子有些呆呆的接過了自己的手機,低頭檢視了下,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看向草壁,面龐窘迫泛紅的低聲道著謝,對方其實是個好人,或許自己不應該因為昨天被扛著走又被扔下就害怕?

  「不客氣……對了,穗波學妹,你跟委員長……?」

  草壁哲矢露出沉穩成熟的笑容,禮貌的點了點頭,但還是忍不住好奇的看著玉子,玉子遲疑了下,垂下腦袋瓜不知所措的摩挲著掌心中的手機,「那個……雲雀學長的傷勢還好麼?」

  「好像是骨頭有些裂痕,靜養一陣子應該就沒事了。」

  草壁哲矢老實的回答道,卻沒料到少女在聽見他的回應後臉色再度變得蒼白。

  「對不起,是我害他受傷的。」

  玉子滿是罪惡感的咬住唇瓣,充滿歉疚的看著草壁,「我想盡可能的做些什麼來彌補,有沒有什麼事情是我能為雲雀學長做的麼?」

  「彌補?唔……」

  少女的要求讓草壁有些意外,咬著草莖的他摸了摸下巴,在思索片刻後,凝視著玉子的他露出一抹微笑,「……穗波學妹,你會做菜麼?」

  「唔?會的。」

  玉子眨了下眼,迷惑不解的歪了歪腦袋,那嬌小少女拼命仰頭看高個子的樣子真的像小動物一樣的可愛,「我家是開民宿的,這個我很擅長。」

  「那麼就麻煩你幫委員長做便當好了。」

  草壁哲矢滿意的點點頭,隨後眼也不眨的就丟了個震撼彈給玉子,暗暗忍笑的同時臉上的表情依然是一本正經,「真是幫了大忙呢,委員長幾乎不吃和食和漢堡之外的東西,青菜更是拒絕來往戶,如果是便當的話應該會營養得多吧?」

  「要做便當是不難……我今天就有多帶個便當,但是雲雀學長他,會想吃麼?」

  學長的要求讓玉子露出了遲疑的表情,並不是不願意,只是不確定對方願不願意接受,草壁聞言臉上的表情似乎也柔軟了些,「你可以交給我轉交,委員長的膳食一直是由我準備的。」

  「好的,那就……」

  被說服的玉子於是就這樣定下了每天為雲雀恭彌準備午餐的約定,兩人在交換了聯繫方式後才各自分開,而在這些事件過去後,上午的第三節課也差不多結束了。

  在下課時間走回教室的玉子很快受到了同學們的目光洗禮,好閨蜜的笹川京子和黑川花馬上朝她走了過來,澄澈的琥珀色眼眸中滿是擔憂。

  「玉子!你上節課怎麼不在?老師點名問起你了呢!」

  「嗯……對不起,有些事情耽誤了。」她看著笹川京子擔心的眼神,訥訥的抓了抓臉頰,想露出一個像平常一樣溫和的微笑,但好友卻反而更擔心了,她握住了玉子的掌心,一臉認真的凝視著她,「玉子……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哦?」

  「嗯……」好友關懷的表現就像清泉流入心底一樣,掃去了接連不順的煩躁,也讓玉子臉上的笑容真切了些,她默默摟住京子,像小動物一樣將腦袋瓜擱在她的肩膀上,而旁邊的黑川花也默默摸了摸她的腦袋,「不要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不是小孩呀。」少女有些彆扭的嘟嚷了聲,但還是像小貓一樣眯了眯眼,京子看著她們的互動,輕笑的眨了眨眼,「說起這個,今天是星期三,放學後我們去吃蛋糕吧。」

  「會胖。」

  「才不會呢,小花好壞──」

  女孩子們這邊的反應被山本少年收入眼中。

  還坐在原位看似不在意和人談笑的山本武眉毛隱約皺了起來,帶著點彆扭,也帶著為難和苦惱混雜的焦躁。

  他瞄了眼自家青梅的便當袋,沉思的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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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恍惚惚一上午的課程就這樣告個段落,很快的就到了大家用午餐的時間了。

  因為中午已經有了約定的關係,玉子沒有像最近一樣和黑川花還有笹川京子一起吃飯,而是在收拾好桌面後低頭拿起自己的便當袋,對兩個閨蜜搖搖頭後就直接走出教室。

  這樣的反應讓旁邊的山本武有些錯愕,他原本也離了椅子想跟上,但想離開的身軀卻被班上的其他女孩子給圍得滿滿當當,這情況讓好少年有些困擾的抓了抓腦袋,「……傷腦筋啊,能讓我出去麼?」

  「有什麼事情這麼重要嗎?小武來吃吃看我們的愛心便當嘛!」

  班上拎著自己自信之作的女孩子們才不會這麼容易放棄,筷子夾著人也湊了上來,那根本後宮化的樣子讓山本武額際滑下了冷汗,也開始認真的反省自己前幾天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他乾笑的吞了口口水,「啊哈哈哈……我今天吃自己的就好,小玉有幫我準備了。」

  「小武你討厭我們做的便當了麼?我今天特別做了小武昨天說想吃的玉子燒呢!」

  額頭上常常綁著「小武命」布條的女孩子最是大膽,手上捧著的便當都已經湊到山本武的鼻樑前面,那樣強是的態度讓爽朗少年不知道怎麼拒絕的眨了下眼,他只好遲疑的捏了塊壽司,但這舉動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難以阻擋,一瞬間他的眼前就被少女們的便當給塞得滿滿,一張嘴就有無數筷子喂過來的景象讓他直想喊救命,女孩子們原來也是這麼可怕的麼……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山本武這邊在招惹桃花無意識的作死,而那邊的玉子則也剛把便當拿給草壁哲矢完畢,想到學長剛剛坐在二年級教室一臉認真的樣子,玉子就有濃厚的詭異和不協調感……原來就算長著這麼成熟,草壁學長也只有十五歲麼?

  不不不……這樣想就太對不起草壁學長了,草壁學長雖然看起來可怕,但是個成熟沉穩的好人呀……

  察覺到自己的失禮,玉子甩了甩腦袋瓜,手上拎著剩下的便當準備找地方就餐,但當她走過一個轉角時,少女眨了眨眼,然後停下腳步默默倒回去在走一次。

  ……嗯,沒錯,好像不是錯覺。

  角落果然真的有一個穿著乳牛睡衣的小男孩,頂著爆炸頭,頭髮上還掛著牛角蹲在那邊?

  先不說他的打扮,這麼小的小孩子跑到中學裡面,不會是迷路了吧?

  想到這玉子雙腿併攏的抱膝蹲了下來,輕輕戳了戳乳牛小孩的肩膀,乳牛小孩被嚇到的顫抖了下,然後在看到她的臉後瞪圓眼眸,挺起胸膛得意的囂張大笑,「嘎哈哈哈!我是從義大利來的波維諾家族的殺手藍波五歲,還沒有到上中學的年紀就闖入學校來啦!」

  「耶耶,這麼小的殺手?」

  一臉很厲害表情的藍波讓玉子忍不住發出輕笑,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藍波蜷曲的黑髮,表情溫和的眯起一雙烏黑的眼睛,「那你來學校是要找誰呢?要不要我幫你找?」

  「藍波大人是來找裡包恩的!不過現在藍波大人餓了!」

  剛剛還很有精神大吵大嚷的乳牛小藍波用胖胖的小手壓住了柔軟的腹部,一臉不開心的鼓起了臉頰,圓圓的眼睛也濕潤的泛起水光,玉子遲疑了下,對他晃了晃手上的便當包袱巾露出微笑,「我這裡有個便當,如果你肚子餓的話……」

  「便當!是藍波大人的了!」

  看到便當的藍波小牛以五歲幼兒照理不可能的敏捷跳了起來,搶過便當頂在腦袋瓜就跑,還蹲著的玉子呆掉了,傻眼的看他開始奔跑之後才起身,「我本來就是要給你的,你別跑呀,不然會跌……倒……」

  說到一半的話語在藍波果然應聲跌跤後變成了預言現實般的無言,但在小藍波跌在滿地飯菜上痛得崩潰大哭,連鼻涕都流出來的時候,從他蓬鬆的卷卷頭髮飛出了一根粗大的火箭炮,就這樣神准無比的將猝不及防的少女罩住。

  咻∼∼碰。

  煙霧。

  什麼都看不見的黑暗。

  當煙霧散盡之後,錯愕的少女看呆了眼……這裡是什麼地方!?


第六章 未來未來好奇怪

  第六章未來未來好奇怪

  拿下眼鏡。

  不安的少女伸手揉著那雙因為煙霧而咳嗽得濕潤的水眸。

  如果說剛剛穗波玉子所身處的是木制校舍普普通通的長廊的話,那麼現在,少女正位元在一個感覺高科技感十足的金屬房間,白金色的色彩從腳下所踏足的地面延伸到天頂,包括房間內的寬大平桌和看來舒服又軟綿綿的棉被枕頭在內,一切都是雪白雪白的。

  ……心理學說白色是最簡單無壓力的色彩,能夠治療疲憊和精神緊繃,但這麼光可鑒人的白色反而很給人壓力啊。

  ……還有這裡到底是哪裡?

  從寬大到讓人想一睡不醒床榻起身的玉子疑惑著目前自己的狀態,她打量了下環境,走到了桌子前面,後方立刻升起了一朵雲朵般蓬鬆綿軟的小沙發椅,那漂浮的姿態看起來有些軟軟的不著力,玉子試探的坐了下去,才剛坐穩眼前的平面桌便亮起了閃爍的光華。

  『歡迎回來,玉子博士,要繼續先前研究的進度嗎?』組織成光幕的閃爍光點張闔著,那樣子就像張女性微笑的上揚的唇瓣,玉子呆了呆,蹙起眉心迷惑的重複道,「哎……博士?你剛剛說繼續什麼?」

  『……』

  電子女音沒有回應,只是緩緩在桌面上形成了幾個巴掌大的玩偶,其中有銀色長髮左手持長刀的狂妄劍客,有站沒站相頭頂金冠笑得邪氣的外國王子,也有明明是人形卻頂著顆鳳梨或青蛙頭的拿叉子小人,玉子困惑的戳了下鳳梨上的葉片,葉片鳳梨頭的主人便抬起腦袋瓜,庫呼呼的笑了起來。

  一開始剛聽到鳳梨頭笑的時候,玉子是有些害怕的,但在發現對方不會做什麼只會隨著她的亂戳噗呼呼的直笑後她也放鬆了膽量,一邊戳著小青蛙和鳳梨一邊納悶:「好可愛……不過這是什麼啊?」

  『請選擇一個天使然後開始測試對戰。』

  「天使是說……這個?」玉子遲疑的用指尖壓了下小青蛙的腦袋瓜,又捏起鳳梨的葉片晃了晃,小鹿般純淨的眼眸閃過一絲有趣,她壞心眼的把小青蛙人偶給戳得翻肚,「感覺都像萌系手辦呢,哪裡像天使了?」

  某個少女很明顯的把那幾個正常又看起來兇神惡煞的不良人物偶忽略,畢竟對於十三歲的女孩子來說,還是這種動物植物型態的玩偶更有吸引力,而就在她玩弄小青蛙的時候,鳳梨頭人偶卻突然一個三叉戟把小青蛙打飛,然後捧著玉子的指尖,像是想做出紳士親吻禮儀般的輕輕碰觸少女。

  如果說對方有張正常的臉的話,這個動作一定又萌又帥,但在玩偶頂著顆鳳梨腦袋的情況下,這效果就只剩下搞下了,少女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笑,眯起眼簾縮回了食指,「你想讓我選你麼?那就挑你好了……」

  話音方落,原本光明的雪白房間瞬間變暗,玉子的腳下出現了一個大洞,而鳳梨頭人偶則是在少女掉落的同時跳入了她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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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強烈到幾乎迷眼的夏日。

  烈日炎炎。

  壓著被風吹得飛舞起來髮絲的玉子驚愕的瞪圓眼眸,而剛剛那個被挑選上的鳳梨頭玩偶則是坐在她的肩上。

  一再重複眨眼的少女看到了即使是劇組佈景也很難這麼誇張的畫面,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像電影一樣穿越了時空,不然用什麼來解釋眼前所看到的畫面?

  無數高聳又富未來感的流線高塔聳立,空中有著用飛行輪鞋代步的少年少女們,而那光耀潔白的建築物表面似乎是這個時代的廣告看板,正以著搶眼又色彩斑斕的方式播放著類似廣告的東西。

  玉子在呆站的過程中就看到了精緻又漂亮的小人在螢幕中飛來飛去的妖精打架,也有穿著校服的學生們使用超自然能力的畫面,甚至還有比幾層樓都高的機甲在搬運貨物進行工程的景象,但當她站的久了,周圍的人就圍了上來,嘰哩咕嚕的用著玉子聽不懂的話,表情興奮的指著玉子。

  ……他們不會是發現自己不是本地人了吧?

  玉子感覺有些害怕,她默默的倒退,然後卯足全力慌不擇路的跑了起來,而當她一跑,後面的人也跟著追,最後慌不擇路的少女在跑進小巷子後才甩脫了所有人。

  嗯……

  確切說不算是她自己跑進去,是被人扯進去的。

  想要驚叫的唇瓣被指尖修長又有力的手掌壓住,柔軟的身軀也被隱藏在對方的身影之下,玉子全身僵硬,驚恐的想要掙扎,卻見對方探出一根指尖比比自己的唇瓣,表情友善的單眨了下眼,「Non avere paura……(不要怕,我沒有惡意)」

  青年說,清澈的嗓音溫柔輕緩,就像山林中的泉水一樣,即使語言不通也稍微安撫了少女惶恐的心情,玉子眨動了下眼簾,輕扯著對方的手腕想把他的掌心拉下,但這時巷子外又傳來了紛亂的大喊:「Dove sono?Trovare lui!(他在哪?找到他!)」

  這句話一出,青年又把她壓制得更往陰影裡了,他自己也往暗巷裡縮,濕潤火熱的鼻息在這樣的距離下幾乎是面對面,即使隔著一隻手掌也能隱約嗅到青年身上好聞的古龍水味和紅酒的芬芳,在未來都市高牆的陰影下,青年男子紫羅蘭色的眼眸彷佛也泛著幽幽地光。

  玉子突然注意到對方左眼下方刺著一個鮮紫色的倒皇冠印記,那張五官深邃的邪魅面龐看著溫柔,卻透著股玩世不恭的輕佻和恣意,而頭頂飄揚的雪白髮絲就跟貓的毛一樣,感覺很柔軟……

  「Trovato!Qui!(找到了!在這!)」巷子口突然響起的高興大叫聲喚回了玉子有些飄忽的理智,剛放鬆了些的心情又懸了起來,她看到青年無奈的歎了口氣,淺紫羅蘭色的眼中閃過歉意,「Sembra di essere qui per dire addio……(似乎要在這裡說再見了……)」

  他將少女壓入那些人視線的死角,獨自起身,若無其事的走向那些看起來就表情不善的追蹤者們。

  「等等……!」雖然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追自己還是青年,但看到青年不願連累自己的表現後,抿緊唇瓣的玉子不知從哪生出了勇氣,竟然拽住了青年的衣服下擺不讓他過去。

  在青年驚愕的眼神中她從躲藏處走出,雙手握著旁邊垃圾桶的大蓋子,以充滿恐懼又顫抖不穩的微弱嗓音抖抖抖的制止道,「不……不要再過來了……不然我會打你們的!」

  日語在這個地方明顯是語言不通的外來語,但看著少女拿著桶蓋站在青年前面的姿態,即使聽不懂玉子的話也能明白意思,巷子口的三個流裡流氣青年都聳了聳肩,其中一個比較惡劣的還從口袋裡拿出把蝴蝶刀,嘲笑般的亮出刀刃比劃。

  「你、你們不要過來……」

  威脅無效的少女虛張聲勢的揮著桶蓋,那表情就像快要嚇哭一般的無助,被她擋在背後的青年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也有著感動和好笑,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想要說話,但那碰觸卻讓本來就膽小的少女恐懼爆發了。

  玉子不知所措的一甩,手上的垃圾桶蓋子就往那些人飛了過去。

  以恐怖的速度。

  寬寬的蓋子旋轉著,帶著驚人的風壓撞上,如打保齡球般將前方所有擋路的人都撞飛,也讓手還放在少女肩上的青年面帶微笑的呆滯僵硬,驚恐過後的玉子反過來拽著青年的手,在那些人倒地後拉著青年跑了出去。

  柔若無骨的掌心摸起來綿軟,在握住人的同時還帶著掩飾不住的顫抖,這樣柔軟的存在幾乎讓人難以跟剛剛擊敗三個壯漢的事實聯想起來,青年反握住少女手掌,在玉子無力繼續跑的時候牽著她,兩個人並肩跑到了陽光之下。

  跑的髮絲散亂制服也沾上了些塵土的玉子擦了擦額際,那暗巷中的遭遇明明只是幾分鐘,卻恍若隔世。

  她在確定後面沒有人追趕後才鬆開了青年的手掌,仰起面龐露出松了口氣的放鬆微笑,但面前的光線卻被遮蔽。

  那是青年半闔上眼眸的俊美面龐,在陽光下,雪白的睫毛宛如半透明般,又因為那特異的瞳色而映得淺紫,薄而線條美好的淡色唇瓣柔軟的印在少女的頰畔,感覺溫溫的,又隱約有些濕,更好像有股熱氣令人搔癢的吹在少女的耳垂,「Questo è un dono di ringraziamento……(這是一個感謝你的禮物)」

  曖昧。

  是青年本來想營造的氣氛。

  但向來沒節操的種馬義大利男人沒有想到,他調戲的物件是個個性膽怯羞澀又內向害羞的怪力少女,於是在一聲驚慌失措的驚叫之後,他被狠狠的推開,推了出去撞在牆上,在疼痛中看著嬌怯怯的妹子跑遠……不帶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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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外番外你的未來我現在

  外番外未來的你現在的我

  回到十年前的時代!

  如果可以,你想做什麼?

  當今年二十三歲的穗波玉子身穿白袍重新站在並盛中學的走廊時,一瞬間竟然有恍然如夢的感覺,她低頭看了看腳邊,哭泣的小乳牛藍波正如十年前一樣,趴在翻倒的便當上流著鼻涕,一臉淒慘的嚎啕大哭,她忍不住好笑的歪了歪腦袋,蹲下身拿出手帕擦著藍波髒髒的小臉蛋,取笑的輕戳著小牛寶寶粉嫩的臉頰,「……果然從十年前就是個愛哭鬼呢,這樣子以後可不會有女孩子喜歡你哦?」

  「要……忍……耐……藍波大人才不是愛哭鬼!」聽到十年後玉子的話,藍波馬上吸了吸鼻子,被淚水泡過的大眼水汪汪的,全身發抖又強自忍耐的樣子就像只落水的小狗,可愛又萌得讓人一臉鼻血,她忍不住揉了揉藍波的腦袋瓜,笑眼彎彎的揚唇,「是∼∼是∼∼藍波大人最厲害了。」

  但在她蹲著與小藍波說話時,一道帶著訝異又隱約熟悉的嗓音卻從背後傳來,「……小玉?」

  十年後的玉子聞聲轉頭,她看到她十三歲的青梅竹馬正站在自己身後,依然留著熟悉的短髮,但皺巴巴的制服和歪掉的扭扣就像從哪個女人堆裡擠出來或是被狠狠□□過,而看起來有些狼狽的山本武正凝視著她,一臉困惑的眨了眨眼,「……唔,怎麼感覺好像有點不一樣,你化妝了麼?」

  「……」二十三歲的穗波玉子沒有回答,她只是歪頭對年幼的竹馬勾起一抹恬靜的微笑,眼神懷念的任由少年打量。

  眯起眼簾的玉子笑得溫婉,那不發一語凝視著自己的樣子讓山本少年有些迷惘,他的眉頭不知不覺深鎖起來,也更加用心的觀察起對方──

  往日總會被風吹得到處亂飄的烏黑髮絲被玉子隨意的挽了起來,露出了纖細的頸項和發光般瑩白的粉嫩耳朵,沒被眼鏡遮掩的雙眸看起來睫毛意外的長,而微笑上揚的唇角也看起來粉嫩誘人,寬大的白袍反差萌的強調了身材的纖細,明明還是差不多的五官,卻感覺上成熟了很多……她竟然還穿著高跟鞋?

  青梅從來沒見過的打扮讓山本武幾乎難以把目光移開,就像是電視劇裡面的笨蛋一樣,連句好看都誇不出來,不過感覺成熟些了的玉子也似乎沒要他稱讚的打算,她只是表情自然的走近,含笑探出掌心拉上山本武的衣角,輕輕的幫他把衣服整理好。

  當她動作的時候身上似乎也有股好聞的香味,淡淡的,似有若無,這個高度如果像這樣摟住她的話下巴剛好可以抵著她的發旋……

  「……阿武,原來你小時候就這麼色麼?」被山本武下意識摟住的玉子輕推了下他,黑烏烏的雙眸中帶著取笑,在那雙清澈又洞悉人心的眼眸映照下,什麼心思彷佛都無所遁形,山本武感覺胸口似乎有些熱熱的發癢,他乖乖鬆開了玉子,空閒下的手掌轉而揉向自己後腦,感覺有了自己也難理解的錯亂,「……你今天好像很不同?」

  「唔……這個麼?」

  二十三歲玉子的唇瓣帶著略帶神秘的笑意,柔軟的雙掌慢悠悠的撫摸上山本武的臉頰,如貓般半眯起眼眸的輕笑,那動作雖然普通卻成熟氣息十足,讓人隱約感覺臉紅心跳,「如果我說我是來自未來的穗波玉子,你相信麼?」

  「未……未來?」山本武感覺腦袋更混亂了,實際上自己害羞又溫柔內向的青梅竹馬會像這樣主動調戲自己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事,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跳得很快,還很純良的十三歲初中少年不知所措的倒退,但結果卻是平衡不能的摔了倒,還帶上了那個自稱來自未來的玉子。

  少年摔得屁股生疼,一臉痛苦的皺眉扯著嘴角,卻還是本能的護住了懷裡的青梅竹馬,這蠢過頭的反應讓二十三歲的玉子忍不住有趣的眯起雙眸。

  軟綿綿的手掌再次爬上山本武的臉,她笑了起來,無名指處戴著的戒指閃爍著冷冷的銀光,而即使是以這樣曖昧的姿勢壓在少年的身上,玉子的表情依然是帶著股成年人的游刃有餘,還有幾乎讓人察覺不到的戲謔和小小壞心,「……我從我的記憶裡面沒有找到我們和好的印象,所以,我們還在冷戰麼?」

  「呃……還沒……」雖然玉子自己沒感覺,但察覺妹子柔軟身軀壓在自己胸前的山本武面龐還是隱約泛紅,而在聽到玉子的話後,他呆楞了下。

  一直……沒和好麼?

  「這樣呀……」或許是青梅竹馬的心有靈犀,在山本武開始有了不祥感覺的時候,玉子也垂下眼眸,平靜的凝視著山本武皺起的表情,輕笑的轉動了下指頭上那細細的銀戒,「因為是來自未來,所以我就告訴你件重要的事吧。」

  沒有等待山本武回應,二十三歲的玉子也不停頓,而是看著手上的戒指悠悠的道,「……要是我們再這樣冷戰下去,最後我們不會和好,要到好幾年後才會在義大利重逢呢。」

  「……」山本武露出了不信和訝異的表情,他望著玉子凝視手指的樣子,眉頭隱約深鎖,「那……那個戒指是?」

  「……你想知道?」眼波流轉的看向了山本武,十年後玉子勾起唇瓣,彎下身像是想要對少年耳語般,卻溫軟的吻上了少年的臉頰,看著山本武捂住面頰瞪圓眼的吃驚模樣,玉子發出銀鈴般清脆的笑聲,貓一樣的從少年的懷裡跳下,「就不告訴你!」

  「小玉……等等!」對方逃跑的行為讓山本武焦躁了起來,他忙拽住玉子的手腕,但眼前卻瞬間被一片煙霧籠罩。

  煙塵。

  散盡。

  重歸和平。

  在山本武視線的彼端,他看到自己熟悉的青梅竹馬正跪坐在地上,一臉迷惑的看著自己。

  依然是熟悉的清湯掛麵和大大圓圓的眼鏡,軟綿綿的表情和略帶迷糊的嬌憨依舊,所以剛剛那個是……錯覺?

  那又要如何解釋自己此刻的心跳呢……

  山本武不解的摸了摸自己彷佛還殘留著觸感的頰畔,然後表情複雜的對小玉伸出了手。


第七章 丟了節操怎回來

  第七章 丟了節操怎回來

  回到現實的時候就像離去前一樣突然,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跌倒的妹子只是一個恍惚,便發現自己又再度位於熟悉的校舍,木制傢俱的熟悉氣味令人安心的傳入鼻尖,她用被蹭破皮的手掌推了推眼鏡,卻見自家鬧彆扭鬧了很久的青梅竹馬正表情複雜的站在面前。

  「……阿武?」

  還跪坐在地的呆呆的仰起腦袋瓜,場景和人物的轉換讓玉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迷惘的歪了歪小臉,而山本武卻避開了少女的眼神,彎下修長的身軀傾身對她伸出了手,「你剛剛……?算了,先站起來吧。」

  竹馬少年的手掌是略帶麥色的健康黝黑,厚實的掌心透著健康的血色,玉子握住了少年的手任由少年將自己拉起,肌膚接觸時傳遞來的的體溫讓少女的心情平靜了些,而山本武在拉少女起身後並沒有鬆手,只是若無其事的的指了指少女的酥胸,帶著疑惑的挑眉,「小玉,這是什麼,是你們女孩子新流行的掛飾麼?」

  「嗯?」玉子這才發現剛剛從那個詭異地方挑選的鳳梨頭玩偶竟然就勾在自己胸前的蝴蝶結上。她忙把玩偶解下,但先前隨便戳一戳就噗呼呼庫呼呼亂笑的鳳梨頭卻老實的一動也不動,看起來就只像一隻稍微精細些的普通怪手辦。

  「不是的……唔?」

  握著鳳梨頭身軀的少女呆滯了下,原本以為是錯覺的記憶紛紛回籠,她想起先前被白髮青年偷襲的漲紅了臉,頓時懊惱的鼓起雙頰,像貓一樣拼命的用手背擦拭著臉頰。

  玉子奇怪的反應讓山本武眨了眨眼,在疑問外還多了些難以言明的深思,他若無其事的捧起自家青梅的俏臉,眯起眼眸帶著疑惑的好奇呢喃,「……你幹嘛一直揉臉,臉頰怎麼了麼?」

  「沒……沒什麼……」

  那看來關心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讓玉子有些難以直視,她的目光不自覺的下垂、再下垂,雖然用雙手企圖推上眼鏡來掩飾,但髮絲下的耳際卻早已染得通紅,沒話找話的企圖轉移話題,「話說回來,阿武,我剛剛好像去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呢。」

  「唔?是麼?」山本武回應的口氣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他的目光依舊盯著玉子不放,捧著少女面龐的拇指也滑上她的臉頰,帶點粗糙的指尖似有若無的擦了擦,「……都紅了呢。」

  「唔……嗯……」

  沙啞的嗓音傳入耳中,讓人感覺耳朵有些發癢,而自家竹馬不知道該說是關心還是太過親昵的動作也讓玉子臉頰的溫度隱約上升了些,小扇子般濃密的睫毛無助的閃了閃,雖然山本武還披著平常那遲鈍天然呆的羊皮偽裝,但少女以著多年青梅的經驗感覺對方絕對是在不高興。

  她遲疑的拽住山本武的摸著自己的雙腕,蠕動了下粉嫩的唇瓣,有些怯弱又迷茫的呢喃,「阿武,你怎麼了?」

  「嗯?沒有啊。」垂下眼輕捏著少女麻糬般軟綿綿的臉頰,山本武沒讓玉子將手掌扯下,像捏開柴犬肥臉一樣的把少女的面頰往兩旁延伸,面上的表情看來依然笑容可掬,「你才是,有什麼瞞著我吧?」

  「不、不是的……是那個外國男人突然湊了過來,我沒來得及反應……」老實的少女呆滯了下,竹筒倒豆子般氣咻咻的坦白從寬了,在說話的時候她的嗓音越來越低,尾音也可恥的顫抖了起來,因為她作為人類已經消失很久的野性直覺突然顫抖的開始抬頭。

  空氣中隱約似乎聽到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正用拇指捏著玉子臉頰的山本武停下了動作,笑得燦爛又溫柔爽朗的眨了下眼,「……義大利男人親了你?」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義大利人……」

  「那個應該是我在做夢……也可能是我救了他所以想感謝我……」山本武越笑玉子就覺得越恐怖,她垂下腦袋,小心翼翼的試圖補救,但笑容燦爛到會反光的山本武卻突然松了少女的臉頰,轉而拽著她的手腕開始走。

  「……阿武?」青梅竹馬突然沉默的反應讓玉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本能的跟著少年移動,但還是不知所措的再度推了推眼鏡。

  「先帶你去擦藥,你手剛摔傷了?」山本武沒有抬頭,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玉子的傷手。

  「啊……那個是……」

  不敢說擦傷是因為剛剛在跟小混混打架,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玉子蠕動了下唇瓣,糾結的看著自家竹馬明顯不高興的側臉,自己的臉色也隨著變來變去。

  在這時候,撲入玉子懷抱的藍波明顯解救了尷尬的氣氛,五歲的小乳牛大吵大嚷的大叫著,還揮舞著小小的手臂,一下跳到山本武的身上一下又拽著玉子不放,來來回回的在兩人身上跳來跳去的胡鬧著,「藍波大人餓了!藍波大人要吃東西!」

  「呃……藍波你先等等……」熊孩子的撒野行為讓玉子難以保持平衡,而山本武也忙彎腰摟住玉子免得她跌倒,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頭疼的找到了一個炒麵麵包,「喂,看這裡!」

  藍波看到麵包之後果然停了下來,他跳回地上萌萌的伸著裹在乳牛睡衣裡面的小手掌,揮動雙手的樣子讓人想到深海的海葵,但嘴上還是吵死人的邊說邊想搶,「快給我!麵包是藍波大人的!」

  「來搶看看啊。」

  「是藍波大人的!」

  「……啊!」

  在逗弄一番後故意裝做躲不過藍波的飛撲,麵包被奪走的山本武作勢想要追趕,用小手拽著麵包的小乳牛馬上飛快的逃跑,看著熊孩子消失的背影,山本武才微微出了口氣,「呼……終於走了……」

  「阿武……」還被摟在懷裡的玉子扭動了下,這行為讓山本武才反應過來,他若無其事的鬆開了自家青梅的腰際,但在伸出指尖抓臉頰的時候也帶著股微赧。

  而在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下,先前那隱約有些尷尬的氣氛似乎散去了些,至少山本武的臉上又掛上了平常那純良爽朗的輕鬆微笑,剛剛那種詭異的感覺也不見了。

  想到這幾天冷戰後莫名其妙的隔閡,玉子拉了拉少年的衣角,下定決心的開口,「那個……」

  「那個……」山本武卻也在同時張了嘴,兩個人對看了下,竟然又下一是的同時開口,『不然你先……』

  『……』再次同步。

  『還是我先吧……』

  『……』

  想說話又臺詞頻頻重複的撞車反應讓他們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忍不住額頭貼額頭的悶笑了起來,「噗……哈哈哈……」

  低頭抵著少女額際的少年揉著眼角,面上的笑容舒心歡快,就像是有陽光撒落,「我們還是不要冷戰了,嗯?」

  「……你還敢說,是誰先不理誰的?」被抵著腦袋瓜的玉子有些臉紅,但也笑了起來,山本武摸了摸後腦,揚起嘴角露出了看似有些遲鈍的天然呆笑容,「嗯?難道不是你不告訴我風紀委員會是怎麼回事麼?」

  「是你不肯告訴我為什麼受傷吧?」

  「……」

  「……」一言不和的青梅竹馬又開始對看,然後用額頭互相抵著對方,推過來,壓過去,這絕對是又要吵起來的節奏吧!?

  在這樣無聲角力了一段時間後,山本武默默的退了開來,恢復了原來的姿勢,投降般的舉起雙掌,額頭上被擠壓得隱約有些發紅,「……停!」

  「再這樣下去又會吵起來的。」壓著玉子腦袋瓜的山本武表情有些無奈,而玉子也蠕動了下唇瓣,「嗯……」

  「不然這樣好了……」竹馬少年拉住了青梅少女的手腕,再度慢悠悠的往保健室移動,還像安撫小動物一樣的揉了揉少女的髮絲,「我不問你了,你也別問我,然後我請你吃壽司,今天就跟平常一樣,一起回家吧。」

  「……好敷衍,至少也要連吃三天的紅蘿蔔便當吧。」

  「三……啊哈哈……三天的話就有點……」


第八章 排除情敵靠手段

  第八章排除情敵靠手段

  久違的和山本武一起回家,因為玉子還有和笹川京子和黑川花一起吃蛋糕約定的緣故,回家的隊伍又壯大了很多,剛轉來的轉學生獄寺隼人滿臉彆扭的雙手插著口袋,一臉不爽的哼了聲,「?……為什麼要跟棒球笨蛋,他有事我們就先走就好啦!」

  「別這麼說嘛,不覺得人多熱鬧麼?」

  高過獄寺和阿綱一個頭的山本武從背後摟了摟兩個好友肩膀,他把腦袋瓜湊向了一旁看著笹川京子目不轉睛的阿綱,笑嘻嘻的眨了眨眼,「再說……偶爾這樣也不錯吧?」

  「嗯……是呀。」

  草食動物兔子綱吉的臉頰紅了些,他看了眼前方正和笹川京子和黑川花在櫃前挑選著蛋糕的穗波玉子,壓低了嗓音好奇的道,「話說回來,山本你跟穗波和好了麼?」

  「本來就沒什麼事情,我們可是青梅竹馬。」

  某個棒球男兒露出了志得意滿的愉快笑容,獄寺隼人嫌棄的瞪著山本武,那燦爛得連牙齒都彷佛發亮的陽光微笑,真的是看到就讓人想打,「哦,是嗎?如果那女人知道你在教室的後宮狀態會怎麼樣?」

  「哈哈哈……小玉才不會因為那種事情生氣呢。」

  獄寺隼人的吐槽讓山本武表情瞬間僵硬了下,剛剛遊刃有餘的笑容也淡了些,獄寺隼人看著山本武的樣子微微眯起碧眼,那表情就像發現好東西暗自得意又強裝若無其事的大貓一樣,「是嗎?喂!」

  他對著玉子大聲喊叫,原本搭著獄寺肩膀的山本武卻在獄寺呼喚的同時猛然捂住少年的嘴,讓銀髮少年是扯著對方的手臂掙扎不已,而玉子則是應聲回頭,迷惑的看著他們,「……什麼事?」

  「小玉,我晚上想吃蛋包飯。」

  壓住獄寺口鼻的山本少年表情輕鬆,端正俊秀的面上掛著好青年的爽朗微笑,一臉期待的凝視著玉子,還認真的追加著點菜,「要加上培根跟德國香腸,對了對了,還要炸豬排!」

  「要吃那些是沒問題,但是獄寺君的臉色……」

  玉子遲疑的看著山本武魔爪下臉色鐵青的混血兒同學,有些擔心的眨了眨眼,至於山本武則是笑容可掬的搖了搖頭,「欸?沒事的,獄寺身體比較虛弱!」

  「可惡!你說誰身體虛弱啊!」

  聽到山本的話後直接爆發的扯下了某企圖湮滅證人的腹黑棒球笨蛋,獄寺隼人氣憤的漲紅了臉,那鐵青又憤怒的表情讓玉子擔心的道,「那個……獄寺同學,身體不好還這麼激動的話很危險的……」

  「你才身體虛弱!這……唔!」

  說話說到一半的獄寺又再度被山本武捂住了嘴,某個爽朗好青年善用了他騙死人不償命的陽光長相,一臉照顧獄寺般的按住了獄寺的嘴,不給某人說話機會的傻笑,「不用為他擔心,這傢伙過陣子就好了……對了,機會難得,不如大家一起去小玉家裡吃飯吧?」

  「這麼多人好嗎?」

  阿綱聽得楞了下,他看了眼那邊的京子,期待又有些猶豫的呢喃,而玉子在看到阿綱頻頻偷看的舉動後,輕笑的眨了下眼,「不要緊,不要緊,我家裡本來就是開民宿的,再說人多也熱鬧。」

  「欸欸……真的可以麼?」

  仍然顧慮會不會給人造成麻煩的阿綱還在猶豫,因為少女彷佛洞悉了什麼的眼神而臉頰有些發熱,玉子笑了笑,「不會啦,其實最近來了不少客人,正頭痛人手不足呢,如果你們能幫我就最好了。」

  「你這傢伙!竟然想讓十代目做招待麼!」掙脫了山本武大掌的獄寺隼人馬上爆跳起來,一臉生氣的瞪著玉子,「少看不起人了,小心我……」

  「哇!哇!沒事!沒事!」

  這次換阿綱開始用拼死的決心來阻止獄寺了,身高比較矮的他從後面跳了上來捂住了獄寺的嘴,滿臉冷汗臉色也灰白化的傻笑,「我還沒在民宿幫忙過,我都要等不及了呢!」

  「那就麻煩你們羅,十代目?」玉子沒有因為獄寺隼人炸包似的個性生氣,反而感覺很新奇似的笑了起來,但那十代目的稱呼還是讓阿綱冷汗,他尷尬的抓了抓後腦,「不要學獄寺喊十代目啦,叫我阿綱就好……」

  「我說啊……」旁邊聽著他們閒聊的黑川花雙手抱胸,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們是要不要過來選蛋糕?再這樣下去店裡可是會沒位子的哦?」

  「唔……不如買些回我家吃好了。」

  沉思片刻後玉子眨了眨眼的提議,而這時一個瀏海有點長一看就知道沒怎麼在整理的少年也走進了蛋糕店,一米六七左右的身高看起來有些睡眼惺忪,臉也長得不怎麼有個性,但當他看到玉子時雙眼卻亮了起來,垂下臉蛋露出了小狗般無辜的表情和燦爛無邪的耀眼笑容,瀏海下的大眼看起來水汪汪的,「啊,這不是穗波麼?」

  「伊藤學長!」玉子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看著脖子上還夾著耳機的伊藤誠向自己走近,或許是對方身高不高的關係吧,不到十公分的高度差再加上伊藤誠不抬頭挺胸的習慣,讓他看起來比實際上還要矮小,不過這傢伙雖然不是很帥氣的類型卻意外的勾起人的母性呢。

  「今天跟同學一起吃蛋糕啊?」眼睛從和玉子一起同行的男孩子和女孩子身上掃過,伊藤誠看著玉子露出微笑,笑容中透著點不自覺的緊張和羞澀,「對了,你上次推薦我的書真不錯,忠犬八公的故事讓我看的都哭了呢。」

  玉子倒是沒多想,只是落落大方的揚起嘴角,溫和好脾氣的回應道,「學長喜歡就好了,這類型的故事我還知道很多,有機會再介紹給你。」

  「……下次還可以找學妹麼?」伊藤誠伸出指尖抓了抓臉,臉頰微紅,欲言又止的看著她,這反應讓玉子困惑的眨了下眼,「嗯?我是圖書館管理員,一般都會在呀。」

  「那就好……這個給你。」伊藤誠好像松了口氣,他把剛選好的蛋糕塞到玉子懷裡,然後頭也不回的快速走出了店門,留下錯愕又摸不著頭腦的玉子,「欸?欸!伊藤學長?」

  玉子的呼喚並沒有得到回應,而呆呆捧著蛋糕的少女下一刻掌心便是一空,手上的蛋糕被某個竹馬少年貌似自然的拿了過去,笑容可掬連眉毛都沒皺的高大棒球青年打開盒子看了下裡面,一臉納悶的眨眨眼,「啊……怎麼是草莓口味,他不知道你不喜歡草莓的麼?」

  「我想……大概是不知道的吧。」有些為難的蹙起眉頭,玉子露出了苦惱的表情,至於山本武則是很自然的拿出叉子開始吃,一邊吃一邊還含糊不清的道,「對了……他誰啊?」

  「唔……好像是二年級的一個學長,最近常常在圖書館看到他呢……」

  旁邊的人不禁為某少女的遲鈍扶額,至於山本武則是點了點頭,一臉原來如此的勾起嘴角,「下次記得別亂收人家的禮物,不然我可不一定能幫你吃啊。」

  「我才不是吃貨呢,那個是人家硬塞到我手裡的……」玉子因為自家竹馬的吐槽而抿了抿粉唇,看起來有些鬱悶,而山本武則是把手撐在玉子的肩膀上,一臉調侃的唉聲歎氣著,「連拒絕都不會,你以後要怎麼嫁人啊?」

  「這跟那沒關係吧!」

  「你們感情真好啊,一直都在交往麼?」這樣的互動讓澤田綱吉露出了有些羡慕的表情,被壓著的玉子和欺壓人的山本武都是一愣,然後兩人同頻率的搖頭,連說話的臺詞速度也是神同步,『不是啊,我們只是青梅竹馬而已。』

  「……」澤田綱吉露出了想要吐槽又不知道從哪裡吐槽起的空白表情,這種默契根本已經是夫妻程度了吧!

  「……唷,這不是小玉妹妹麼?」路邊破破爛爛的小車傳出了喇叭的聲響,然後從滿是廣告字樣的車窗中探頭出了兩張年輕的臉,其中那個留著誇張刺蝟頭又戴著個有點猥瑣小墨鏡的邪氣青年咬著煙蒂揮了揮手,笑容燦爛的道,「在買蛋糕啊,請我們吃幾個怎麼樣?」

  「阿蠻你的自尊,自尊呢!」旁邊那個看來有些弱氣的金色短髮青年嘴角抽搐了下,垂著眉毛一臉想找個洞鑽進去的捂臉,「我們還是去打工吧,我們已經喝了三天的水了耶!」

  「你才是還有沒有尊嚴呢,我們可是Get backers耶!幹嘛需要打工!」美堂蠻聞言馬上憤怒的挑起眉毛回吼,而天野銀次也不甘示弱的回吼,「不需要打工就可以找小妹妹請客嗎!你這個笨蛋!」

  「你才笨!」

  「你才是!」

  吵著吵著兩個青年就在車子裡面撕打了起來,又是掐脖子又是戳鼻孔的,讓這邊的並盛中學生們看得傻眼,獄寺隼人嘴角抽搐的嗤了聲,「?……他們在搞笑麼?」

  搞不搞笑是不知道,不過餓肚子餓了三天的兩個青年沒打多久就又攤成了爛泥,一個一個趴在車子裡面,沒精打采的抱肚子,『嗚……好餓……X2』

  聽聽那似有若無只差沒飄鬼火的哀怨聲音,真的讓人動容,玉子遲疑了下,把手上的蛋糕盒從車窗遞了過去,臉上的表情在餓了三天的可憐青年眼裡,就像天使一樣溫柔,她表情溫和的微笑道,「你們又沒錢啦?」

  「小玉妹妹你果然是天使!銀次!不要咬我的手!」

  美堂蠻才剛打開盒子就被天野銀次連蛋糕帶手的咬住,餓昏頭的金髮青年邊搶著蛋糕邊不可思議的以著清晰的咬字回答,「還不都怪阿蠻!要不是他把那麼多錢都留在那的話……」

  「所以我不是說再找工作就好了嗎!」

  拼死守護蛋糕失敗的阿蠻看著自己濕淋淋又滿是口水的手,憤怒的探出掌心開始掐人,「啊啊啊啊啊!把我的蛋糕還給我!那是我一天的熱量啊!」

  「進到我嘴裡就是我的了!你就算用嘴搶也沒用!」

  被勒得翻白眼的銀次不怕作死的吐槽,眼看阿蠻真的氣到要低下頭,玉子忙緊張的勸阻,「那個……你們在找工作麼?」

  「那當然,不過我們閃靈二人組的價碼可不便宜……」提到工作瞬間就露出了高大上的裝模作樣范兒,美堂蠻表情自信的推了推眼鏡,如果不看他們那剛剛靈魂餓到差點飄出來的蠢樣的話,好像還挺像一回事的,玉子遲疑了下,低下頭顱有些苦惱的道,「我沒什麼錢,但是……今天晚上的晚餐是蛋包飯跟炸豬排……最近人手真的有點不夠,如果你們願意來幫忙的話我想可以包三餐……?」

  「成交!Get backers出動!」美堂蠻馬上握住了玉子的小手,那表情就像生怕她反悔一樣,旁邊正在用叉子刮著包裝盒上奶油的銀次忍不住吐槽,「阿蠻……說好的尊嚴呢?」

  「在說這種話前先把我的蛋糕吐出來啊!」

  美堂蠻再度反身掐住了銀次的脖子搖晃,山本武看著他們兩個胡鬧的樣子,爽朗的哈哈大笑,「啊哈哈哈……小玉你認識的朋友們還真有意思。」

  山本少年,如果你不要邊說話邊幫妹子擦手的話會更有說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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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再度躺槍怎麼辦

  第九章再度躺槍怎麼辦

  「……」房間內的雲雀恭彌闔上了便當的外蓋,上面貼著的可愛姓名貼讓他的目光停頓了下。

  墨玉色的眼眸在繪著黃色小鴨的便當蓋上停頓了良久,並盛的風紀委員長從鼻尖冷哼了聲,歪向沙發掏出了手機,直接撥出了電話,在電話接通後,冰涼如水的涼涼嗓音隔著話筒悠悠傳遞:「……草壁麼?」

  「是、是的!委員長!」

  剛沖完澡的草壁哲矢緊張的回應著,精壯的上身只在脖子處搭著一條小毛巾,在聽到雲雀恭彌的話語後,他反應不過來的瞪大了眼:「欸……是,是,是……明天的午餐只要肉食,如果有蔬菜的話就咬殺?」

  「晚餐也要?是,好的,我明白了……」

  於是說什麼草食動物都咬殺,原來委員長您是個只愛吃肉不吃草的挑食小孩啊……咳咳。

  隔天中午的便當非常準時的由草壁哲矢貼心送上,但在某委員長非常有范的坐定,任由草壁哲矢為他打開便當蓋後,不管是雲雀恭彌還是草壁哲矢的表情都凝固了。

  「……哇喔,膽子很大麼?」

  眯起眼簾的雲雀恭彌饒富興致的看著眼前紅通通的食物,裡面是清一色的紅蘿蔔料理,比如紅蘿蔔炒蛋、紅蘿蔔炒肉、紅蘿蔔花片等……唯一共同的特色就是材料都是紅蘿蔔。

  草壁哲矢的臉色馬上變得鐵青,或者說是慘白一片,他臉色青筍筍的抬頭,嘴角顫抖,勉強幾出了一抹微笑,「委……委員長!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給我個機會!我馬上!馬上處理!」

  「不用了,咬殺。」

  就算骨折也不影響拿出拐棍的俐落動作,並盛猛禽雲雀恭彌君很愉快的用拐子敲上了草壁哲矢的飛機頭,將那個可憐中學生至少梳了有一兩個小時又消滅髮膠無數才打理好的頭髮團弄散後才拎起了便當盒,嘴角揚起了嗜血的笑意,「……那女人現在人在哪裡?」

  剛剛那犀利的弧度幾乎有連腦袋瓜都被削下來的錯覺,草壁哲矢心驚膽戰的摸著額頭,顫抖回應道,「她……她是一年A班的學生……」

  「……讓她過來。」雲雀恭彌嘴角上揚的再度窩回了接待室軟綿綿的沙發上,那表情看似愉快,但眯得細長的眼眸中卻閃爍著刀鋒般的光芒。

  ################月亮專用分隔線####################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呢?

  讓我們往前推。

  從學校回推到前一天、前一晚,帶著閃靈二人組和並盛中學一行人回到自家旅館的玉子受到了盛大的歡迎,同在民宿內打工的本田透和最上恭子看到玉子回來的時候幾乎要眼淚汪汪:「小玉小玉!帝光中學的客人和冰帝中學的客人又吵起來了!」

  「又……!?為什麼?他們不是一個是網球一個是籃球麼?」

  聽到少女們抱怨的玉子小臉垮了下來,有些苦惱的邊揉著腦袋瓜邊往前走,但在轉身的瞬間卻差點和人相撞,驚慌之下本能的後退,結果卻後腳拐了前腳,那直直往後倒的樣子讓人反應不及,還好面前的少年扯住了少女的手腕。

  「……抱歉,沒事吧?」

  發色清淡有著輕淺眼眸和幾乎沒氣勢嗓音的清秀少年身材並不高,他帶著歉意的看著少女,不過臉上感覺還是沒什麼太大的波動。

  「不,是我沒注意到的問題……」玉子的臉上還有些驚魂不定,她晃了晃腦袋瓜,任由幾縷黑髮滑過蒼白的面頰,然後蹙起眉心關切的道,「對了,黑子君,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麼?」

  「嗯,其實是這樣的。」

  黑子哲也沉默了片刻,眼神有些遙遠的回憶道,「訓練後我們本來打算要洗個澡再一起去用晚飯,但在路上遭遇到了冰帝中學的跡部君和網球部的其他人,赤司和跡部君都站在了路中間,沒人想讓路,然後就到現在了。」

  「走廊雖然不是太寬,但稍微側身一下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雖然話是這麼說卻也能想像到兩個高傲少年互瞪的場面,玉子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就在這時候美堂蠻湊了過來,笑容可掬的壓上了妹子的肩膀,,「玉子妹妹,如果阿蠻哥哥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晚餐的炸豬排可以多一塊麼?」

  「兩塊!要雙份!」旁邊的天野銀次像小動物一樣的跳了起來,玉子眨了眨眼,隨即笑了起來的肯定點點頭,「嗯,沒問題。」

  「OK∼∼!」舔了舔嘴角的美堂蠻露出了玩世不恭的邪笑,表情隨意的想搭上黑子哲也的肩,「那麼小弟弟,帶我們到案發現場吧……欸,人呢?」

  「我在這裡……」

  黑子哲也無辜的指了指自己,那毫無存在感的樣子真的讓人充滿吐槽的欲望,恭子和透都露出了擔心的表情,他們真的有辦法麼?

  「那好……大家應該也餓了,我們去做晚餐吧。」

  把勸架的任務交給閃靈二人組後,玉子便重新露出了微笑,而不到五分鐘便將對峙了約半小時的兩組客人處理好的閃靈二人組更收穫了少年少女們崇拜的目光,幾人就這樣度過了愉快的一餐。

  唯一的波折便是在獄寺隼人說出中午山本武受到眾人餵食的時候,那只是停了停筷子依然笑得溫和的少女不知道為什麼讓大家的心臟都停跳了下,之後的全無反應更是讓人在意的不得了,就連粗神經又遲鈍的山本武也在吃飯過程中偷瞄了玉子好幾次,但無數次的想說話又消失在少女若無其事的淺笑下。

  真的……沒事麼?

  即使在少女笑臉盈盈的站在民宿送走並盛的大家後,疑問依然縈繞在眾人的心中,而後來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只有半夜的廚房和被擺在一旁的鳳梨頭手辦了,嗯……也許還有那些堆積如山的胡蘿蔔殘骸?

  將白日瑣事處理完的少女在做完愛心便當後才歎了口氣,走到流理台前慢悠悠的洗著手。

  ──她沒生氣其實真的不是因為大家想的那些理由。

  只是因為沒立場。

  青梅竹馬是一種又近又遠的關係。

  因為他們是青梅竹馬,也只是青梅竹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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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憶結束的玉子在午餐時間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昨晚沒睡好的她有些恍恍惚惚的,在看到山本武桌上眼熟的便當袋後,太陽穴更感覺到有些痛,她歪頭看著花色和記憶中對不上的便當盒蓋,隱隱約約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而從學校廣播響起的呼喚聲也驗證了她的想法──

  「一年A班穗波玉子,一年A班穗波玉子,請聽到廣播後立刻到學校招待室集合。」

  「唔……廣播?」正開心吃著便當裡滿滿的肉的山本武抬起腦袋瓜,嘴角上還沾著漢堡肉醬汁的他露出了單純無比的燦爛笑靨,還享受的用舌尖舔了舔嘴角,「果然還是你做的飯最好吃……(嚼嚼)……小玉,你怎麼了?」

  「──阿武,你這個大笨蛋!」發現給雲雀學長的便當被青梅竹馬拿錯還吃了,但看到山本武吃的開心的樣子,玉子就算想生氣也氣不起來,在抱怨完後她沒精打采的垮下了肩膀,像一抹遊魂一樣幾乎腳不沾地的往招待室走。

  那是一段漫長的旅程,漫長得玉子感覺抵達到那裡的路途像是酷刑偏偏又不得不踏進去,玉子手上提著另一個便當猶豫了很久,就在門前掙扎要不要敲門的時候,門卻突然從內側打開了。

  門口披頭散髮的草壁哲夫眼神帶著點哀怨和憐憫,在幫玉子打開門後便目不斜視的走出,鼠膽的少女沉默了片刻,感覺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大得嚇人,她低垂著面龐走進接待室,而雲雀恭彌就這樣面無表情的凝視著她,桌面上的便當盒攤得開開的,裡面紅豔豔的全胡蘿蔔料理亮麗得刺傷人的眼。

  玉子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而雲雀恭彌看著少女,竟然笑了,「……說要照顧我又想給我吃這玩意,敢這樣耍我的人你是第一個。」

  「對……對不起我拿錯便當了……」抖抖抖的少女把手上的便當高舉過頭,渾身發抖的樣子就像對山大王上供的可憐村民,但即使心中害怕也沒有出賣山本武的打算。

  「哦……拿錯?」雲雀恭彌眯起眼簾看著玉子沒用的樣子,興味的表情就像只玩弄獵物的大貓,性格中的虐待狂成分表露無遺,他淡色的唇瓣愉悅的上揚,「這個解釋不接受,給我個不打斷你骨頭的理由。」

  「咿……骨頭!?」玉子猛烈的又顫抖了下,那表情就像在掙扎要奪路而逃還是反抗之後再奪路而逃,她看了眼雲雀恭彌放在桌面上的筷子,腦中靈光一閃,拿起筷子便打開了手上的便當盒,「那個……你受傷不太方便自己吃吧,我說過要照顧你的,我──我可以喂你!」

  「喂……我?」一字一句像是聽到很不可思議的話般的重複著,並盛中學的風紀委員長高高的挑起細長的眉毛,少女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這是只並盛猛禽,不是只病歪歪的殘廢小麻雀欸!


第十章 調戲妹子你活該

  第十章調戲妹子你活該

  時間是水磨功夫。

  滴水穿石。

  點點滴滴。

  最後鐵杵成針,百煉鋼也能成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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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用什麼方式才能讓雲雀忘記紅蘿蔔便當的事?

  不對,是要用什麼方式才不會被揍?

  腦袋裡面一塌糊塗空白成片的少女在想出答案前,手已經先一步的動作了,她用黑檀木筷子夾起了塊噴香的甜甜煎蛋捲,然後在雲雀恭彌訝異重複的時候,一手夾著菜一手小心翼翼的接著避免掉落,湊到了雲雀恭彌的嘴前,那眨也不眨盯著委員長唇瓣的樣子活像只張嘴等待餵食的小鴨,只是現在被餵食的物件是雲雀恭彌罷了。

  但雲雀恭彌會買帳麼?

  沉默的凝視著少女,面無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那與其說是被小夥伴驚呆不如說是在說為何放棄治療,看笨蛋般的眼神一瞬間竟然讓玉子有羞恥的感覺,她的臉龐緩緩紅了起來,那夾著筷子顫抖的樣子是說不出的不知所措。

  然後,在饑餓的小腹傳來一陣抽搐的抖動後,咕嚕嚕嚕……少女滿臉通紅的縮回筷子壓住了腹部,垂下眼簾羞恥到想死的呢喃道,「……那、那個……還是我重做一份?」

  「……你要讓我餓著肚子等你麼?」自少女肚子傳來的饑餓空鳴讓雲雀恭彌眨了下眼簾,他隱約勾起嘴角,嘲弄的眯眸看著玉子,那張臉即使沒有怒氣彷佛也帶著股肅殺的氣息,一瞬間讓玉子想到了黃泉比良阪……那種地獄一日遊腦袋都被放在盤子上的感覺好恐怖有沒有!

  「……」被雲雀恭彌的反問弄到當機的玉子抖抖抖閉上了眼睛,那雖然沒鼠竄卻抱著腦袋瓜的樣子真心蠢得有剩,但雲雀恭彌到底沒有真的動手,在欣賞夠妹子發抖小狗般的不安模樣後只是清淺的冷笑了聲,然後從玉子的手中抽出了筷子,安安靜靜的吃了起來。

  絕對優雅的吃相安靜無聲,即使是看到便當裡面一半青菜一半肉、葷素搭配的皺眉表情也美好的像幅畫卷,捂住眼睛的玉子眨了下眼,小心翼翼的放下手掌,「那個……那我先走了?」

  「我有准你離開麼?」雲雀恭彌瞥了眼玉子,線條美好的淡色薄唇在慢條斯理的吞咽下口中飯菜後才悠悠蠕動,他指了指桌上的紅蘿蔔便當,眯起鳳眼勾起一抹戲謔的淺笑,「把那個便當吃了。」

  「是……」玉子為難的看了眼自己的懲罰便當,那滿是紅蘿蔔的紅色視覺讓她有些暈眩,要知道為了欺負自家青梅竹馬,她還特別把紅蘿蔔熬成汁澆在飯裡面……拿起筷子的少女有點欲哭無淚,其實她也跟山本武一樣討厭紅蘿蔔啊!

  磨磨蹭蹭的坐在了雲雀恭彌的對面,少女以視死如歸的氣勢捧起了面前沉重的飯盒,雖然知道自己已經有處理得幾乎沒紅蘿蔔的味道只剩下顏色了,但想到這是最討厭的紅蘿蔔做的,還是忍不住隱約屏息,雲雀恭彌看著少女眉頭死皺又隱約抽搐了下的樣子,嘴角隱蔽的挑了挑,但反應在臉上的還是古井不波,「……看到你的表情,飯都變難吃了。」

  「咿……那……那這樣呢?」玉子淚眼汪汪的抬頭,在聽到雲雀的話後她只好大口大口的扒飯,然後再咀嚼後露出好像很好吃的燦爛笑臉,雲雀恭彌凝視了她片刻,眯起眼簾不留情的吐槽道,「……奇怪的表情。」

  「……」小玉子默默淚目,而雲雀恭彌在評價之後夾起了一塊青椒,若無其事的往妹子的便當盒裡一扔。

  「……?」含淚啃紅蘿蔔便當的少女看了雲雀恭彌一眼,雲雀恭彌面無表情,只是在少女繼續努力大口吃飯的時候又默默塞了塊苦瓜,然後是芹菜、蒜瓣和醃蘿蔔。

  後知後覺發現雲雀恭彌讓自己在接待室裡吃飯的玉子眨了眨眼,看著雲雀抬起眼簾小心翼翼的呢喃道,「雲雀學長……」

  「嗯?」正挑著便當裡蔬菜的雲雀恭彌發出一道冷哼,淩厲的看了過來,那眼神讓玉子有股抱頭鼠竄的衝動,她膽怯的吞了口口水,「那個……不吃青菜容易長不高的。」

  「……」雲雀恭彌沉默。

  「……」妹子因為雲雀恭彌的沉默而心驚膽戰。

  雲雀恭彌把便當盒裡面的最後一塊章魚香腸夾起,咬碎後吃下,然後摸向了手邊的拐棍,「……還是咬殺你好了。」

  「對、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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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若隔世。

  這是從接待室爬出來的玉子的唯一想法。

  雲雀恭彌後來雖然沒有真的棒打妹子,但那帶著殺氣又似有若無的微笑著實讓少女膽顫心驚,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的玉子疲憊的揉著胃,那在雲雀恭彌目光下快速吃下的便當彷佛結成塊了一樣。

  拎著空空便當盒的她看了眼牆上的門牌就離開,但想離開的背影卻在走廊被叫住了,昨天蛋糕店裡碰上的二年級學長叫住了她。

  「穗波!又……遇到你了呢。」臉上帶著略顯羞澀笑容的伊藤誠看起來無疑是無害的,那從瀏海後透出的濕潤雙眼就像小奶貓一樣,雖然這麼說男孩子很奇怪,但伊藤誠就是有股會讓女孩子想要疼愛喜歡的感覺,他帶著單純笑容的凝視著玉子,而玉子也被感染般的微笑以對,「學長好,真巧呢。」

  「……」看到少女的笑容,伊藤誠竟然有些發傻的凝視著,在呆看了大約五秒後他才轉開視線,臉頰上浮上一層羞窘的紅暈,不去看玉子的抓著臉頰,用很自然的口氣說著很讓人害羞的話,「……對不起,因為穗波太可愛了讓我看的都呆了呢。」

  「……欸?」少年直白的稱讚讓少女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被這樣認真稱讚的她臉頰也有些紅潤,她蠕動了下粉嫩的唇瓣,扯出一抹柔軟的弧度,「學長也很可愛呀。」

  「嗚……可愛是麼……」

  被暗戀的女孩子說可愛的伊藤少年發出了一聲悲鳴,垮下臉的表情就像只可憐兮兮的落水小狗,他沮喪的皺起那張介於普通和清秀之間的臉蛋,軟弱的眼神從瀏海之間透出,「唯獨不想被你這麼說啊……」

  「……?」

  伊藤誠的話語讓玉子有些迷惑的眨了眨眼,蝴蝶翅膀般濃密的羽睫在白皙的面龐上映下陰影,一瞬間讓人感覺心癢癢的,伊藤誠衝動的湊了上來,雙手握住少女軟滑得像是布丁的手,有些陶醉的暗暗吸氣,「穗波學妹,我……」

  「砰啷……!」

  穿破走廊窗戶的棒球重重擊在少年的額際,撞得少年一個後仰,搖搖欲墜的伊藤誠發出了一聲慘叫,只能在跌倒前拽住了眼前的妹子,軟弱無力的把腦袋瓜靠在嬌小的玉子肩上,「好……好痛……」

  「伊藤前輩,你沒事吧!」

  少女不知所措的攙扶著痛到發抖淚珠也在眼眶裡轉來轉去的少年,而從窗外的操場上,傳來了棒球隊教練中氣十足的怒吼,「喂!山本武!怎麼回事!平常不是都控制的很好的麼!」

  「啊……對不起對不起……」

  遠方的道歉聲似乎很沒有誠意,剛打出強棒的棒球少年露出爽朗傻笑的頂頂帽子,將身體撐在球棒上看向了破窗的方向,一瞬間伊藤誠竟然感覺對方竟然與自己對視了,他有些軟弱的把臉別到一邊,用鼻子隱蔽的在少女的頸項吸氣……好香……

  「那個……伊藤前輩,你好點了麼?」

  被伊藤誠無意識抱緊還蹭來蹭去的玉子表情有些尷尬,臉上的表情不知所措之外,肌膚也紅了一片,她因為不適應這樣的距離又不好推開傷患而全身僵硬,隱約還有點微弱的顫抖,但伊藤誠完全感受不到,他只是像是很虛弱一樣的摟著少女,用含糊不清的口吻近乎吹氣的在玉子耳畔耳語道,「穗波……其實我……對你……星期天跟我一起出去好麼?我有不錯的CD店想要介紹給你……」

  「欸……那個……」

  不安困窘到極致的玉子眼睛濕潤了起來,但那滿臉通紅的樣子卻讓伊藤誠自我感覺良好的覺得妹子是在害羞,他覺得自己偶爾也要男人一把的收緊了手臂,用耍賴般的口氣撒嬌的呢喃道,「你不答應我就不放手。」

  「可……可是……」

  玉子的腦袋變得一片混亂,她不知所措的想要把伊藤誠推開,但在控制著力道怕傷到人的情況下,那掙扎卻微弱的可以被少年壓制,伊藤誠索性抱緊了發抖的少女,更加牛皮糖的呢喃道,「跟我出去吧,就算只有一次就好,我沒惡意的……」

  「你先放開我……」

  玉子不想答應的渾身僵硬著,困窘的偏轉過腦袋瓜避開對方吹拂到自己耳際的熱氣,但纏上來了的伊藤誠卻打蛇隨棍上,他仰起臉,搖尾巴小狗般的睜亮了圓滾滾的雙眸,用歡快的嗓音開心的道,「所以你答應了對吧。」

  「我沒──」玉子已經快哭了,身體僵硬顫抖到極致,眼睛也濕潤了起來,而在這時候,接待室的大門突然從裡面被推開,雲雀恭彌披著舊式黑色立領學生服,手拿拐棍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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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雀恭彌表示:放開那個妹子,讓我來


第11章 這種男孩你還愛

  第11章這種男孩你還愛

  不要喜歡上曖昧的人。

  因為這樣的戀愛讓人受盡委屈。

  而且,找不到相愛的證據。

  ──擷取,楊承琳「曖昧」歌詞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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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喔……在風紀委員會的門口性騷擾?」

  勾起的嘴角在面龐上浮現涼薄的笑意,握著冰冷鐵拐的手掌連問都沒問的就沖著伊藤誠的腦袋瓜抽了上去,剛剛還牛皮糖般抱緊軟妹子的伊藤少年身軀瞬間騰空,鬆開了原本緊摟住嬌小少女的臂膀,直直往牆壁撞,光聽到那沉悶的響聲便可以想像到那撞擊力道的巨大。

  然後雲雀恭彌眨了下那雙東方美感十足的丹鳳眼,在看清楚被糾纏的少女之後才皺起眉頭,居高臨下,垂下眼簾一臉冷淡的呢喃道,「……是你啊。」

  「雲雀……學長……」

  驚魂未定的玉子連眨眼的速度都變得緩慢,她反應不及的眨巴著眼,在松了口氣後雙腿竟然有些發軟,那濕潤的水眸裡面慢慢都是終於得救了的松了口氣,雲雀恭彌看著少女這劫後餘生的反應,總覺得有些不爽的挑了挑眉,「不過是只草食動物,踹開或用力推開不就好了。」

  「但是,這樣會讓人受傷的……」

  垂下腦袋瓜的玉子不知道為什麼心虛的只能低頭,或許是因為面前的雲雀恭彌正是其中一個不小心受傷的受害者?而聽到玉子的回答後,雲雀恭彌不屑的勾勾嘴角,帶著股弱肉強食的理所當然,「會受傷是他們自己沒用。」

  ……委員長大人,你忘記您之前才受過傷了麼?

  無力吐槽雲雀恭彌的強者論言論,玉子默默扭絞了下手指,含糊的應了一聲,「總之,謝謝你幫了我。」

  「我對幫草食動物沒興趣,只是想咬殺人而已。」

  雲雀恭彌走了過去拽著伊藤誠的頭髮,他沒有接受少女道謝的打算,只是隨意的看了眼少年的面龐,伊藤誠原本清秀的臉蛋此時下巴腫了起來,鼻子也隱隱約約的淌著鮮血,雲雀恭彌的眼中閃過一絲愉快,那輕舔嘴角的樣子看來誘惑,卻又是說不出的嗜血。

  玉子感覺自己現在很難概括的描述對雲雀學長的印象,要說是跟大家所說的一樣□□暴君又不近人情麼,但他似乎也沒真對自己做什麼,可若要硬說雲雀是個溫柔善良的好人,那學校裡恐怕從校長到門衛都不會信。

  只能說人果然不是能簡單用二分法來區分的複雜生物,但不管怎麼樣,雲雀恭彌幫了她呢……

  玉子於是在雲雀恭彌打算再度掄起拐棍加深伊藤誠臉上瘀青時拽住了委員長飄揚的學生立領外套下擺,明明是相當纖瘦的肩膀,卻能穩穩撐住那硬挺的外套,就算這樣拉扯也不動彈呢……

  「就算你這麼說……」明淨的水眸反應著並盛風紀委員長的身影,玉子鼓起勇氣,嗓音清晰的抬起腦袋瓜,「但學長你還是幫了我,所以,明天的便當你想吃蛋包飯麼?」

  「……晚餐好了。」衣服被拽住讓某只猛禽不悅的回過頭,但在聽到少女感覺上沒什麼聯繫的問題後卻思考了起來,扯著衣角反拽的將黑色制服從少女的掌心下抽回,鬆手讓伊藤誠發出沒用痛呼落地的雲雀恭彌轉身就走,但在離開前卻回過面龐掃了少女一眼,「明天我要吃咖哩,如果難吃就咬殺。」

  「欸……這話的意思是連晚餐也要我準備麼?」

  玉子呆了呆,在留意到雲雀淡淡的眼神後忙邁開腳步的跟了上去,她露出了苦惱的表情,從裙子口袋裡掏出了一本小記事本準備抄寫雲雀恭彌要求的嘀咕道,「等──等一等,你還沒告訴我你喜歡哪些菜,哪些不喜歡吃呀!」

  兩個人都沒有再看一眼伊藤誠,而在他們離開後,從角落才跑出一個馬尾少女,焦急的扶起一臉疼痛齜牙咧嘴的伊藤誠,「阿誠!沒事吧?那個女的太過分了,竟然完全沒有幫你求情……」

  「乙女……嘶……沒事的,她這樣也幫我把雲雀恭彌引開了呀。」

  揉著臉頰的清秀少年眼睛裡含著淚水,但目光卻閃閃發亮的看向了玉子離開的方向,那表現完全沒有受挫,只有微帶可惜的扼腕,「不過差一點就成功了呢……都怪雲雀,他怎麼會那時候出來……還有那顆棒球……嗚……」

  「……別說了,我帶你到保健室吧。」

  加藤乙女攙扶起個子矮小的少年,而伊藤誠也如索取溫暖般,老實不客氣的將重量倚靠上,雖然說有他站不穩的成份在,但根本是明目張膽的在吃豆腐吧。

  加藤乙女的面龐隱約有些泛紅,因為伊藤誠的呼吸吹拂在她敏感的耳際,嬌小的她搖搖晃晃的用肩膀撐起了少年,「呐……阿誠,你為什麼喜歡那個學妹?別的女孩子不行麼?」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不知不覺就開始注意她了……」

  有些站立不穩的搖晃前行,掛在少女肩頭的手臂彷佛也不經意的捱碰上什麼,伊藤誠的面色紅潤了起來,目光也瞥向一旁的刻意不去看加藤乙女,但乙女根本沒注意到。

  她只是吃力的支撐著少年的身軀,若無其事的輕笑呢喃,「我聽說那個學妹有個很有名的青梅竹馬啊,搞不好人家根本就是一對,你還是早點放棄吧。」

  「……不要。」

  伊藤誠的表情馬上沉了下來,他縮回了本來靠在加藤乙女的臂膀打算推開她自己走,但剛剛被打到下巴的不穩和少女的失去平衡卻讓他們同時倒下,加藤乙女屏息看著眼前早就暗暗喜歡的多年好友,臉頰不爭氣的紅了,「……」

  「抱歉……我馬上起來……」

  伊藤誠的臉也紅了起來,他搖搖晃晃的想撐起上半身,卻好像突然沒了力氣,身體一軟,整顆頭顱便埋進了少女豐滿的酥胸上,加藤乙女吃驚的輕吟了聲,「阿……阿誠?」

  「……對不起,暫時……好像起不來……」

  從少女胸膛抬頭的少年眼眶隱約含著羞恥的水光,那樣的眼神魔性般的擊中了乙女的胸膛,加藤乙女也不管現在是不是走廊上了,她扶上了伊藤誠的肩膀,用耳語般微弱的嗓音顫抖的道,「沒關係,但、一定要是她麼?我、我其實也……」

  「……」

  少女的告白讓伊藤誠的心臟隱約加速了跳動,他握住了加藤乙女柔軟的掌心,猶豫不決的沙啞了嗓音,「我很高興……真的……」

  加藤乙女的眼中流露出希望的光彩,但伊藤誠下一刻接下的話卻將她打入地獄,少年回避了開少女深情的眼神,躊躇的呢喃道,「但是,我喜歡的是穗波學妹。」

  「這樣麼……」

  一刻天堂一刻地獄的反差讓加藤乙女落寞的低下頭,但少年卻吞吞吐吐的握緊了她的手,猶豫不決像是生怕她生氣的呢喃道,「所以、所以說如果你不介意,我是說如果你不介意我心中喜歡著別人的話,我想我們是可以試著交往看看的。」

  「我不介意!」加藤乙女顫抖的拽住了伊藤誠的手,反握的力道小心翼翼,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怕從幸福中醒過來一樣。

  沒有得到承諾呢……

  沒有關係,這樣就很好了……感覺和做夢一樣……阿誠會答應……

  就算阿誠喜歡的是別人也沒關係,只要你心中有我就好。

  因為,我一定會讓你也喜歡上我的!

  少女一臉幸福的在心中默默的下著決心,而伊藤誠則隱約有些心不在焉,或許從一開始他就不是個能夠馬上下決定的人。

  他還是暗暗戀慕著穗波玉子,卻也不想放棄同班多年的好友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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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秘密風景最精采

  第12章有秘密的風景才精采

  媽媽說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交往

  全部∼∼都是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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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伊藤誠和加藤乙女這邊發生的是戀愛喜劇,那麼,從雲雀恭彌那邊回到教室的穗波玉子所遭遇的,就是我的青梅竹馬不可能這麼可愛的困擾修羅場了。

  滿臉好奇的竹馬少年將嬌小的玉子困在牆壁和身軀之間的空隙下,強健的臂膀撐在少女頰畔,笑容可掬的垂下眼簾,那二十公分以上的高度差和居高臨下的壓迫感都讓人心跳加速,俗稱牆壁咚的動作當真是犯規到不行。

  「呐,小玉,中午的廣播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明明笑得像個軟萌包子卻彷佛從眼睛和頭髮都透出黑光,維持著好少年微笑的山本武大咧咧的囚禁著少女,看似熟悉的微笑卻依稀藏著什麼,玉子有些苦惱的往後縮了縮,柔軟的身軀都快要貼到牆上了,「……只是有點事被叫走了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讓人很傷心啊,小玉現在有事都不對我說了。」

  沒有刻意的強勢,只是看起來相當失落的垂著腦袋,山本武凝視著玉子的表情就像只被拋棄的大狗,但那失望的表情反而讓少女有些消受不住,她遲疑的皺起眉頭,低垂下的下巴也都快埋到胸前,「不是的……那個是……」

  「是──?」

  從竹馬少年鼻腔中噴出的鼻音低回纏綿,只是一個疑問的重複呢喃卻彷佛酥麻了耳根,玉子感覺有點不自在,也再一次意識到這個從幼稚園就認識到現在的傢伙也是男性,她把手抵上了山本武因為想聽得更清晰些而貼上的胸膛,強忍尷尬的外推,「你先退後點,你這樣我不好說話……」

  「小玉有了男朋友就嫌棄我了麼?」

  巨型萌犬山本武的耳朵彷佛垂了下來,他把頭埋到玉子的脖子上,哎聲歎氣的磨蹭著,不過這比起稍早伊藤誠的騷擾來得讓人好接受得多,至少玉子雖然不自在但還可以安撫的揉揉竹馬少年短短的髮絲,把他當只愛撒嬌的大狗狗就好。

  她啼笑皆非的眨了眨眼,「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

  「……最近不是有高年級的學長在追你麼?再說這幾天你便當都帶了三個。」從少女頸間抬首的山本武表情透著誇張的哀怨,眼神也鬱悶得像要滴出水,即使知道這個看似純良的青梅竹馬估計做戲的成份居多,但少女還是沒有辦法放著不管。

  玉子探出指尖無奈頂了頂少年的額際,嘴角似有若無的輕揚,「便當是給人賠罪用的……你還敢說,如果不是你玩什麼跳樓,我會這麼麻煩麼?」

  「啊哈哈哈……說起來今天中午的便當好好吃,明天也可以吃一樣的麼?」

  山本少年被少女頂得眨了眨眼,乾脆歪頭抓過玉子的指尖輕啃,少女避過了竹馬少年無意識的曖昧舉動,不怎麼響的彈了下對方的腦門,但那力道卻足夠讓人腦袋一懵,「那個是本來給別人準備的,你害我吃了一整個紅蘿蔔便當。」

  「哈哈哈……你還真給我準備了紅蘿蔔全餐啊?」

  可愛青梅幾乎實質化的怨念讓山本武吞了口口水,他捂住了被彈疼的額際,傻笑的抓了抓臉頰,「那昨天那個蛋糕男呢?」

  「……」想到被抱著蹭來蹭去還要求約會的學長,玉子便感覺生理上的一陣不舒服,她搓了搓隱約起了雞皮疙瘩的白皙手臂,若無其事的悠悠挪開了視線,「只是在走廊上偶遇。」

  少女不願多談的樣子讓山本武嘴角上的笑靨收了起來,他的表情變得嚴肅,那丕變的臉色讓人有好好先生生氣了的大禍臨頭感,「他欺負了你?」

  「沒事的,雲雀學長已經處理過了。」

  青梅竹馬少見認真的表情讓玉子呆楞了下,她輕輕晃晃腦袋瓜,垂下的髮絲帶著幽香隱約搔癢著山本武的鼻尖,山本武伸手拽住了那細又柔軟的髮絲,因為玉子提起雲雀的放心感謝表情而莫名有些不爽,「……那顆球果然太輕了麼。」

  「嗯?你在說什麼?」沒聽清楚山本武的呢喃,玉子將掌心輕觸上少年的頰畔,卻是捏著對方的嘴角向上揚,輕笑的玉子不解的眨了眨眼,對少年彎起笑弧的嘴唇看起來相當柔軟,而且帶著淡淡的粉色……山本武忍不住探出拇指,試探性的按上,輕輕的感受著那溫度。

  「阿武……你在做什麼?」

  浪漫神經沒對上的少女沒反應過來,只是在被山本武壓著唇瓣按來壓去摩挲得好玩的時候蹙了蹙眉,雖然沒扯下對方作亂的大掌,但那說話時隱約的吐息依然濡濕了山本武的指尖。

  一瞬間像是有股火焰燃燒在他的指尖,山本武感覺自己撫摸玉子的指頭好像被燙傷了般,而有股陌生的衝動正唆使著他低頭。

  本能的,山本武想低下腦袋瓜,也許是把拇指觸碰上的用自己的嘴唇替代,但在他動作之前,一臉不爽踹開教室的門的獄寺隼人便走了過來,看都不看情況的皺著眉頭,直接把他往外拉,「你在這裡啊?裡包恩先生跟十代目在找你!」

  「啊……」這才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什麼的山本武呆呆的任由獄寺隼人拖遠,他看到自己那溫柔的青梅竹馬正好笑的看著他像大貓一樣被拽走的姿勢,那嘴角上揚的單純模樣顯得有些迷糊。

  ──就算被這樣親昵的觸碰了,還是完全沒有半點意識到麼?

  山本武不知道該覺得無力還是松一口氣,就跟他不知道自己該感謝獄寺還是責怪他的多事一樣,腦袋裡的感覺有些紛亂,理也理不清……不過有一點恐怕是肯定的。

  山本武探出掌心壓住了自己的下半臉,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頰好像熱了起來,但手掌下的嘴角卻悄然無聲的揚起。

  他,山本武,十三歲,似乎喜歡上了自己的青梅竹馬穗波玉子。


★貳之卷 情敵登場真精采★

第13章 躺槍偶爾換人來

  第13章躺槍偶爾換人來

  公主的頭髮裡面摻了銀絲。

  王子的寶劍還躺在寶庫休養。

  就跟每個童話都會有結局一樣。

  沒人知道最後誰會遭殃。

  ################月亮專用分隔線####################

  在山本武明白自己的想法之後。

  青梅和竹馬之間的生活會有什麼變化麼?

  好像很相似。

  好像也沒什麼不同。

  也好像肌膚接觸的機會,無形之間多了很多很多。

  坐在樹下的玉子眉毛皺了起來,再度無奈的用兩根手指把山本武腦袋瓜推開,對於青梅竹馬最近益發黏人的舉動她感覺有些不知道怎麼應對和不知所措……這傢伙竟然說是因為她身體比較涼的關係,真是太惡劣了。

  「啪!」

  就像是回應著玉子對山本武行為的不滿一樣,小小的手掌力道不大卻甩得響亮的貼在了山本武的臉上,在那聲音傳出來的刹那,青梅少女和竹馬少年都呆了。

  「小……小玉!?」在反應過來棒球少年才後知後覺的撫上臉頰,他的眼簾遲鈍的眨動了下,就像是在思考自家乖巧可愛的怎麼會做出這個舉動似的。

  訝異已經難以形容山本武此刻的心情了,錯愕的感覺讓他甚至忘了去生氣,不過也許是因為其實也不會痛的關係,眨了眨眼的山本武在呆滯完後納悶的道,「……我臉上有蚊子麼?」

  「啪!」回應山本少年的是又一記小貓拍爪子般的打完左臉換右臉,這次山本武有握住少女的手腕了,他忍不住疑惑又有些惱怒的蹙起眉頭,卻發現少女的全身都在發抖,「……阿武,我現在好奇怪……看到你的臉手就不受控制……!」

  「啊啊?!」山本武訝異的發出了一聲驚呼,而玉子的粉拳也在下一刻擊中了山本武的腹部,看著少年疼痛彎下腰的樣子,少女臉色發白的開始倒退,「對、對不起……你不要靠近我!」

  飄飛的裙倨在少女奔跑時揚起,倒在地上的少年隱約看到裙擺間與過膝長襪之間的絕對領域,那是冰雪般的潔白晶瑩,卻美玉微瑕般的有了塊被叮咬的淡紅……

  嗡嗡嗡嗡……

  一隻比平常要顯得大的蚊子停在了山本武的鼻尖上,然後在下一秒被拍成落花,眯眸看著玉子消失方向的少年苦惱的皺起了眉頭,他揉了揉疼痛的腹部,松了口氣。

  ……還好,骨頭沒有斷。

  「咦耶耶耶……山本!?」

  好友的驚慌尖叫讓山本武露出了苦笑的表情,特別是阿綱身旁的獄寺隼人,那訝異暗爽又想要表達自己很可靠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牙癢癢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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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哎呀……我從來不替男孩子治病的,這種傷口擦擦口水就好了。」

  保健室新來的校醫夏瑪律撇嘴看著被獄寺隼人和阿綱一起扛過來的山本武,大白天也是一臉酒氣又滿臉通紅的不正經樣子,讓人看了直想皺眉。

  「啊哈哈哈……果然像是夏瑪律醫生說的出來的話呢。」

  被抬到床上躺著的山本武抓了抓頭髮,雖然被揍得胃很疼卻仍是粗神經般的笑得燦爛,至於獄寺隼人則是嘴角隱蔽抽搐的皺眉靠近了山本武,看似表情嚴肅,其實眼睛裡面根本興奮到不行,「喂,棒球笨蛋,你是怎麼讓那小白兔般的女人把你打成這樣的?」

  「小白兔?我覺得比較像倉鼠呢……」

  沒神經般的露出遲鈍的笑容,山本武眨了下單眼,自己也有些納悶的疑惑道,「說起這個我也不清楚啊,我只是跟平常一樣跟小玉相處,她突然就打了我一巴掌,後來又要再打被我抓住,然後她就改打肚子了。」

  「那女人終於忍不住你的性騷擾了麼?」

  混血兒的白皙面龐隱約泛著愉快的紅潤,獄寺隼人此刻眼中的神色寫著大大的兩個活該,幸災樂禍的八卦著。

  而且這次連澤田綱吉都露出了訝異無比的表情,他瞪圓了那雙淺棕色的大眼,猶猶豫豫的垂下面龐呢喃,「山……山本我是想相信你的……但是……」

  「喂喂,你們想到哪裡去了?我是那種人麼?」

  山本武被兩個摯友的反應給弄得哭笑不得,該說是他家青梅竹馬的形象太好麼?就連他這個校園好青年竟然都可以被腦補成了性騷擾狂魔……

  某個棒球少年似乎已經很自然的遺忘了自己對他家小青梅所做的親近動作,畢竟對他來說,那很平常。

  而這時候打扮得像是蝴蝶的裡包恩從窗外飛了進來,帶著彩蝶翩翩飛舞的他小臉可愛無比,卻偏偏凝著張臉,連嗓音也反而透著面無表情的冰冷,「是疾病喲,對吧,夏瑪律。」

  「你是說我的蚊子麼?」

  旁邊歪在一旁偷懶的中年大叔楞了下,挑起了性格的眉毛,而這時山本武才恍然大悟的單手扣拳敲了下掌心,「對了……小玉的大腿上好像的確腫了塊包呢。

  「為什麼她大腿上的包你會看到?山本你到底做了什麼才讓穗波那麼好脾氣的人受不了啊?」澤田綱吉聽到這句話後忍不住傻眼的吐槽,獄寺隼人更是皺緊眉頭,一臉鄙夷的瞪著山本武,「我就說那女人是受不了棒球笨蛋的性騷擾了吧!」

  「怎麼是性騷擾,我們是青梅竹馬,平常相處就是那樣啊。」山本武眨了下眼,一臉迷惑又理所當然的呢喃道。

  「切……哪家的青梅竹馬會像你們一樣,你這根本是打著青梅竹馬的幌子性騷擾吧!」本來就看山本武不順眼的獄寺隼人各種不爽的抱胸,那嫌棄的表情像是在瞪階級敵人,澤田綱吉忙傻笑的打著圓場,「好了,好了……」

  他回頭看著依然不理解,笑得天然又溫和,一臉好好先生臉的山本武,苦惱的道,「山本,你想想看,如果是別人這樣對穗波你會怎麼樣?」

  「……」山本武臉上的笑容雖然依然單純爽朗,卻一瞬間好像黑了一下,那表情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隨後他抓了抓後腦,什麼事都沒發生般笑得愉快的呢喃,「狀況不一樣啦,我和小玉是青梅竹馬呀,從小就在一起了。」

  那笑容可掬的樣子看起來一點動搖都沒有,依然堅定又充滿自信,於是眾人紛紛敗了,只剩下阿綱有氣無力的吐槽:「你那哪裡叫青梅竹馬,根本就是把人家當老婆看了啊!」

  「咦,這麼說好像也沒錯,哈哈,阿綱你真敏銳呢哈哈!」山本武眨了眨眼後無比天然的回答道,這反應讓阿綱也敗退了,而這時裡包恩緩緩靠了過來:「閒聊的部份到此為止,山本,那時候穗波玉子的狀況是怎麼樣的?」

  學蝴蝶飛呀飛呀飛過來的裡包恩此時飄在上空,他低頭凝視著山本武的面龐,沉靜的樣子瞬間壓下了其他人還想吐槽或窘的反應,山本武聞言思索了片刻,眉毛有些困惑的皺了起來,「她好像是說……她現在很奇怪,看到我的臉,手就沒辦法控制?」

  「嗯……不好辦啊。」

  少年的敘述讓不良大叔校醫垮下臉,他從懷裡拿出一個膠囊盒,苦惱的嘀咕道,「我手上會造成這樣的蚊子很多,比如『傲嬌不、『恐男症』、『愛你在心口難開』、跟『公主不之類,要知道是哪一種才能對症下藥呀……」

  「咦?如果解毒解錯了會怎麼樣?」

  澤田綱吉聽得瞪大了眼,他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彷佛想起了什麼,而夏瑪律則是表情輕鬆的勾起嘴角,「我的治療方式都是讓人感染上效果相反的病毒,比如你們說的女孩如果不是感染上恐男症,我卻用解毒的蚊子咬了他的話,那就會變成花癡病羅──具體的效果參考隼人,實際上我一直覺得他患了忠犬病啊。」

  「切……誰會患那種東西啊,我只是想當十代目重要的左右手而已!」

  獄寺隼人皺著眉頭表情兇惡的瞪著夏瑪律,至於阿綱則是凝視著炸彈少年,若有所思的吞了吞口水。

  ……連他也覺得搞不好真有這種病怎麼破?

  「那所以夏瑪律醫生現在的建議呢?」澤田綱吉在發呆幾秒後忙接著問道,夏瑪律從醫生袍的口袋裡抽出包煙,抽了一卷點燃,然後湊到唇前□□的吸著氣,「這還用問?等吧……等那小姑娘症狀出現得再多點就好找病名了。」

  「但在這之前小玉一直沒辦法恢復對吧?」

  山本武的表情倒是沒有辦法像夏瑪律這麼輕鬆,他的臉色再度嚴肅了起來,眉毛也從原本放鬆的姿態變得蹙緊,一瞬間目光就像刀鋒一樣銳利,也撐著床鋪用力的起身,「不行……我得先找到小玉!」

  「然後再被打一次麼?」夏瑪律對山本武的想法根本不看好,只是壞心眼的將煙噴到少年的面上,「我目前還沒聽到其他人受害,也許這效果只針對你也不一定。」

  「這樣的話不就更能找到發病原因了麼。」下定決心便不管不顧的運動系少年笑得爽朗,即使剛剛被妹子揍得差點沒跪,但那雙漆黑的雙眼卻堅定得不可思議。

  這就是山本武,天然,爽朗,自信又正直,彷佛前方沒有什麼能阻擋他的信念一樣,鎮靜又陽光。

  夏瑪律無奈的歎了口氣,嘴角被感染的隱約上揚,但就在這時候,風紀委員會的副委員長草壁哲矢被人抬了過來,隱隱約約還傳出痛苦的□□聲,「為……為什麼是揍我……」


第14章 躺槍躺槍再躺槍

  第14章躺槍躺槍再躺槍

  眾人對草壁哲矢的關心詢問姑且不論,這一廂,不知所措的穗波玉子正被雲雀恭彌逼到了牆角,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發展呢?

  讓我們回退到稍早……

  在錯手將山本武打倒在地後,玉子很驚恐,特別在她發現只要自己看到山本武的時候就會忍不住無法控制的想出手,她全身顫抖的停下了想要靠近去關心自家竹馬的動作,然後倒退。

  拽緊了手腕,在自己還能控制的時候,奔跑。

  不知所措的混亂心情很難用言語形容,玉子本來以為自己恐怕會像吃錯藥一般對看見的所有人攻擊,但──真不是,至少走廊上的路人還有訝異對她喊叫的京子和花醬都沒讓她有這股衝動。

  那麼是只限定山本武這個人麼?

  玉子不知道,向來溫柔的她也沒有拿別人安全去測試的勇氣,光是想到山本武帶著訝異表情疼痛軟倒下來的樣子,玉子的心臟便被後悔和內疚的情緒塞滿,她想,自己在弄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之前最好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好了。

  但有人說,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當玉子想要躲藏起來而看起來有些行跡可疑的在走廊上探頭晃腦時,一道給人穩定力量感的成熟嗓音在她身後響起,「……穗波學妹,怎麼回事?」

  那是這段時間來已經慢慢變得熟悉的草壁哲矢,雖然頂著一頭一看便讓人呆滯、不知道目光焦點該往哪看的飛機頭,但那雙深邃的雙眼卻是充滿了理性。

  「草……草壁學長……」

  雖然不是聲控,但聽到這沉穩好聽聲音的玉子還是幾乎眼淚要掉出來,她抿起了被自己□□得發紅的唇瓣,顫抖的呢喃道,「招待室……雲雀學長的招待室可以借我麼?或是隨便一個不會有人打擾的空教室也可以。」

  「……跟我來吧。」雖然訝異但也沒有去詢問理由,高大硬朗的直男學長只是沉默的轉身,那挺直的脊樑襯上青年般的身材和聲線,給人的安全感難以言喻,而體貼不去觸及少女傷心事的溫柔細膩更是加分不少,至少玉子現在已經沒有剛剛那麼慌亂了。

  她怯怯的跟上了草壁哲矢的腳步,因為沒有立刻想出拳的想法而安心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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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待室裡的雲雀恭彌剛放下了電話。

  秋日不刺眼的陽光自窗外撒落,將他俊美的側臉映照得隱約透著金光,或許是因為電話內容而愉快吧,那感興趣眯起眼簾嘴角微上揚的輕鬆模樣著實帥氣到不行,光是撐頰思考的樣子就彷佛是一篇風景。

  雲雀恭彌的好心情即使到他的副手將穗波玉子帶進來後也依然沒有消退,或者說,玉子的出現還讓他心情指數上升了不少,因為雲雀恭彌在看到有些忐忑不安的玉子時只是慵懶的往那黑色真皮的沙發裡坐了坐,東方精緻秀氣的丹鳳眼輕眨了下,連嘴角揚起的弧度彷佛都帶著一絲邪性的輕喃,「啊哦,是你呀。」

  「雲雀學長……你好……」

  與雲雀恭彌的隨意不同,少女帶著讓人好奇的膽顫心驚,她表情緊張又帶著點小擔心的凝視著這個並盛最強不良少年,在沉默幾秒後才扯出了一抹有些虛弱的微笑,往日溫和的嗓音中參雜著化不開的濃濃沮喪。

  雲雀恭彌看著玉子這個樣子,反而笑了,往日鋒銳的銳氣略收,看起來多了些柔和,卻又不會流於文弱,硬要形容的話或許可以說是把被陳列在架上的武士刀吧,「聽說你把對你性騷擾的渣子揍進醫護室了?有進步啊,我小看你了。」

  「不……不是這樣的……」雲雀恭彌那問題幾乎可以想見是學校裡面眾人的傳言,玉子的表情有點欲哭無淚,她困窘的咬緊了唇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完全沒有辦法控制,手就過去了。」

  「……為什麼要控制?咬殺不就好了。」雲雀恭彌因為少女的苦惱而眨動了下眼,納悶又一本正經的反問,捧起草壁哲矢奉上清茶的他表情和眼神都很認真,但就是這理所當然的反應反而讓人難以回答。

  「唔……這個……」玉子凝視著雲雀恭彌的雙眸,卻發現自己看進了一抹不帶雜色的黑,那漆黑的眼眸太純粹,單純直白的就像只美麗的野獸,讓玉子略微有些呆楞,然後在回過神後她用力的甩了甩腦袋,「不是!我沒想過要打他,但是當他靠近看到他的臉的時候,我的手就過去了……就像這樣?」

  玉子的右手顫抖了起來,她忙用左手拽著右腕,然後抿緊唇瓣,不知所措的拼命後退。

  雲雀恭彌凝視著少女,黑烏烏的眼眸掃過玉子蒼白的面頰和驚恐咬緊的唇瓣,淡而粉潤的唇角緩緩上揚,「有意思。」

  他說,剛柔化的表情又恢復了少年的自信和張揚,然後雲雀恭彌離開了柔軟的沙發椅,如猛獸獵食一般慢條斯理的走近少女,「那麼就試著來打倒我看看吧。」

  「不……不是的……」玉子低著頭,抖抖抖的樣子就像是只被逼到角落的軟萌兔子,那軟弱無助的表情讓草壁哲矢這個硬漢青年忍不住心頭一軟,他友善的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沒事的,委員長他……」

  他的話並沒來得及說完,因為當草壁哲矢將手掌碰觸到玉子時,並盛沉穩又帥氣溫柔的風紀副委員長只覺一陣大力襲來,然後才後知後覺聽到了沉悶的撞擊聲和骨頭裂開的聲音。

  「砰……!」

  「喀嚓……」

  然後,是玉子欲哭無淚顫抖微弱但是又拼命喊出來的聲音,「我……我想打的人是草壁學長……」

  「……」雲雀恭彌沉默,他回過頭,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牆上的草壁哲史,又看了看幾乎把自己黏到牆壁上的蠢萌少女,發出的嗓音像是從牙縫擠出,「……為什麼,想打的竟然是草壁?」

  「我……我也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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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雀哥總裁真絕色

  雲雀恭彌,很不爽。

  不爽的程度:非常。

  所謂的狂霸酷刁跩不是諷刺而是實打實的光環,他是學校當之無愧最強大的人,狂傲霸道冷酷刁鑽跩炸天的雲雀恭彌以他特有的暴力美學懾服了全校不良少年,校內的風紀委員會就是他的一言堂,明明才只是中學二年級的他甚至不聲不響,就統治了並盛町的地下社會。

  這是什麼?是無數言情小說裡面的總裁啊!

  但凡總裁小說多半有這樣的公式,不只是總裁還是大爺的總裁大大高傲冷酷,無情霸道又邪魅,見人三秒就往賓館拉,事後抽根煙扔鑰匙表示老子包了你了,可以說是槽點一堆,而這放到並盛町最大的總裁(誤)雲雀恭彌身上,又會發生什麼事呢?

  「砰!」

  一根拐棍對妹子當頭砸下,擦過玉子少女的臉頰,那擊打在牆壁上的震動甚至讓無辜的壁紙都被裂縫插破,雲雀恭彌眯眸瞪著呆滯到連閃躲都反應不過來的少女,眉毛隱約的抽搐,然後他扯扯唇瓣露出一抹帶著濃濃不爽的嗜血笑意,「……逃跑吧。」

  「咦?」

  看起來還在呆滯中的玉子呆呆的眨了眨眼,那因為錯愕而反應遲緩的樣子就像小兔子一樣的乖巧無害,就連仰起腦袋瓜迷茫的眼神也懵懂得像只幼獸,那完全狀況外的反應讓雲雀恭彌從鼻腔發出一聲冷哼。

  他轉動了下手中的拐棍,讓那冰冷抵著少女,垂下長睫湊近,挑起那雙斜飛入鬢的桀騖眼眸,傲慢又不耐煩的低聲呢喃道,「我給你十分鐘,如果被我抓到,我就去揍山根武。」

  「不是山根,是山本!」玉子本能的吐槽糾正,卻在隨後被雲雀恭彌惡趣味頂上的拐棍給嚇得吞了吞口水,俊美高貴的猛禽委員長揚起了唇角,皮笑肉不笑,那表情就像只正伸爪子的黑豹,「不管是山根還是山田,這重要麼?」

  「是山本……」忍不住又作死一次的玉子話剛出口便用雙手捂住了唇瓣,她的長睫呆楞楞的眨動了下,一邊可憐兮兮的極力將身軀攤成張白紙往牆壁裡縮,一邊抖抖抖的呢喃道,「是沒那麼重要……但是……為什麼是山本?」

  「我想揍誰需要理由麼?」

  雲雀恭彌理所當然的回應幾乎讓少女跪了,收回拐棍的少年居高臨下,明明□□□□得像個暴虐帝王,卻硬是讓人難以移開目光,那存在感十足的氣勢只差沒在後面明晃晃掛著「我即真理」的字樣了。

  「根本惡霸……」穗波玉子默默吞了吞口水,迫于委員長總裁范兒十足的威嚴,只能無奈的點頭,但那自以為誰都聽不見的懊惱嘟嚷卻被雲雀恭彌盡收耳底。

  雲雀恭彌眉眼一挑,勾起的笑容只可以用風華絕代來形容,「……哇喔,膽子很大麼。」

  「……幾、幾分鐘了!我可以開始逃跑了嗎?」

  面對面吐槽人還馬上被抓包,這發展讓少女面無人色,她抱住腦袋瓜僵硬的看著雲雀恭彌試圖顧左右言他,那雖然努力保持冷靜卻嘴唇狂抖雙眸也緊張閃動的蠢樣子取悅了暴君委員長,霸道的某只猛禽唇角微揚,瞥著少女怎麼看都像求饒的眼神紳士的側身讓開,然後看著妹子頭也不回跌跌撞撞狂奔的背影發出了調侃般的輕笑。

  雲雀恭彌從口袋裡拿出手提電話,淡淡的通知了人來將倒地的草壁哲矢運走。

  穗波玉子是麼……

  欺負她比想像中的好玩呢。

  ──覺得他沒草壁恐怖,沒草壁厲害甚至沒草壁讓人放心?

  那麼他雲雀恭彌就要讓愚蠢的少女知道,誰,才是真角色。

  是的,不是絕色,是角色。

  狂霸酷刁跩的中二總裁雀永遠不會承認他會輸給別人,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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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場外插播

  俺突然腦補出一個不可能出場的畫面:

  說完我想揍誰需要理由麼的總裁雲雀同學下一秒被小玉從臉打飛。

  鼻血緩緩的流下……

  「很好,你成功觸怒我了」鬼神臉

  2333……不過這樣妹子就真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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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為像小兔子一樣低頭逃竄走的少女會躲得老遠,但當雲雀恭彌踏著不急不緩的步伐慢條斯理的走出接待室時,入目所見的景象卻讓他嘴角的弧度變得平直。

  雲雀恭彌眯起了那雙顯得有些傲氣的冷淡眼眸,淩厲的看了眼面前正拽著少女不讓走的同年齡少年,雖然對方以身高而言只和雲雀相差了一點五公分,但那挺直腰杆的總裁氣勢還是可以讓委員長大人不臉紅的喊對方聲:「矮個兒。」

  凝視著伊藤誠的雲雀恭彌用詞明顯是毒辣的,帶著股找到獵物般的興奮,嗜血的舌尖慢條斯理的舔了舔淡而薄的雙唇,他的嘴角再度感興趣的上揚,卻讓人在看到那冷笑時忍不住不寒而慄,「看來我的警告你沒記住,那麼就再讓你用身體記住一次好了……」

  雲雀恭彌在呢喃的同時擎出了那標誌性的拐棍,而伊藤誠在呆滯後忙鬆開了玉子的手腕,直接壓著少女的肩膀縮到玉子身後,像小動物一般滿臉恐懼的尖叫,「不、不是的……我只是有事找穗波學妹,心急之下才會拉住她的!她又不是你什麼人!你憑什麼不讓我找她!」

  伊藤誠的話如果只看後兩句還是很有氣勢的,畢竟他喊話的對象是並盛中學的黑幕學校裡面最大的不良份子老大,但他將身軀縮在遠比自己嬌小學妹身後的動作卻出賣了他,伊藤誠其實依然是個沒用的男人,看似正氣凜然的表現完全是為了想讓自己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加點印象分。

  「……哦?」雲雀恭彌面無表情的凝視著伊藤誠,他只是勾了勾嘴角,連輕蔑都談不上,但那眼神卻讓同級的少年縮起身軀如鵪鶉,雲雀恭彌冷冷一握拐棍,「走開,或是被打得像死狗之後的被扔開。」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腿軟的伊藤誠攀在玉子僵硬的肩上,全身僵直,死皮賴臉的拼命搖頭,「不……暴力是不對的!」

  「……很好。」怒極反笑的雲雀恭彌一個浮萍拐便砸了過去,驚嚇之下伊藤誠只能維持著原本的姿勢不動彈,但在這時候,打下來的拐棍卻變向的與少女揮過來的柔軟手掌相撞,一瞬間空氣彷佛停頓了。

  雲雀恭彌凝視著玉子,帶著疑問和濃厚不爽的挑了挑眉,而少女全身發抖,仰起的面龐帶著欲哭無淚和完全難以控制的恐懼,「雲……雲雀學長快離開我,我現在好像……好像突然想襲擊你了……!」

  勁爆的發言讓人側目,因為少女在顫抖咬字含糊的關係,走廊上的不少人包括正後方的伊藤誠幾乎都沒聽清楚,把少女的警告哭喊聽成是攻擊,至於雲雀恭彌則是呆楞了下,嘴角微微上揚,他縮回了拐棍,改為探出手掌揉身就上,「啊喔,好大的膽子,有本事就來吧。」

  先不提運動白癡只有怪力能拿得出手的少女是怎麼被並盛最強猛禽委員長耍著玩的,當他們兩個一個一臉絕望一個感到有趣打起來的時候,原本目光焦點的伊藤誠卻已經在眾人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的時候偷偷選擇逃跑。

  他先是倒退,然後奔跑,但在奔跑時卻采到了什麼一團小小又毛茸茸還帶著牛角和奶牛花紋的東西。

  「哐啷……」

  一個帶著墨綠色暗沉金屬光澤,看起來頗有年份和軍事厚重感的筒狀物出現在他的腳邊,因為撞擊的力道而在地面彈跳了幾下,骨碌碌的滾動著,反射著冷光。

  那光澤感彷佛帶著神秘的誘惑,裡面竟然還有子彈。

  伊藤誠在小奶牛尖叫的哭泣聲中撿起了火箭筒,鬼使神差的扛起了那個炮管,然後對準了雲雀恭彌,瞄準。

  他在射出炮彈後才想起來的大喊:「穗波學妹!我來救你了!」

  雲雀恭彌急轉頭,卻見一個噴發出大量煙霧的榴彈炮已經對著他和穗波玉子飛來……


第16章 十年前後好混亂

  反應能力號稱神速。

  根據不靠譜的傳聞提到,就連遠方飛來的子彈他也能明確的用拐棍切成兩半,雲雀恭彌極少受傷,也不曾失敗過。

  這樣的他一直以來都過得很順風順水,也極少有機會吃鱉,但在這個披著羊皮的學妹面前,他的驕傲卻一再的被挑戰。

  披著羊皮的妹子看來柔弱,但在那張軟萌呆純的綿羊皮下麵,卻藏著一隻兇悍的母暴龍,幾乎沒受傷過的雲雀恭彌永遠不會忘記,他第一次因為女孩子肋骨骨折是什麼原因,而這全拜穗波玉子所賜。

  ……更加恥辱的是對方弄傷自己後還一臉歉疚的想要彌補,他可不是草食動物!

  而接下來的紅蘿蔔便當和害怕草壁哲矢比怕他更嚴重更是刷新了雲雀恭彌眼中的下限,讓他每次看到粉嫩粉嫩的學妹就有想做些什麼的不爽感,雲雀恭彌一向是想做就做的人,於是也老實不客氣的開始欺負起了穗波玉子,讓少女用無數的貼牆發抖來賠償委員長大人受損的自尊心。

  不過今天,雲雀恭彌被釘在恥辱柱上的黑歷史看來要增添一筆了。

  當那看來危險的榴彈炮涮地射出冒著黑煙的子彈時,以雲雀恭彌的反射神經,照理說是完全能躲開的,就算不能打下來,要閃避也相當輕易。

  但就在他身後是彷佛平地都能偶爾跌倒個幾次的二貨妹子,連說話道歉都像在作死的少女笨拙程度讓人很想點蠟,那就算準備賠罪便當都能準備成處罰便當的智商實在叫人捉急。

  於是。

  威風凜凜的委員長。

  並盛的驕傲並盛的帥氣風景很自然的擋在了玉子少女的面前,在少女驚恐瞪圓雙眸的眼神下乾脆俐落的一棍將那顆飛來的炮彈打下。

  「砰……!」

  ……說打下也不至於,因為那炮彈在接觸到猛禽先生的拐棍時就爆炸了,雀哥你有想過那是火藥武器麼?

  肯定沒有想過的雲雀恭彌於是被一陣煙霧和刺眼的強光籠罩,而在煙霧散去之後,大家只聽到兩聲拐棍落地的噹啷聲。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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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光,炸裂,彌漫向整個走廊的煙霧。

  當煙霧散盡的時候,站在路中央的穿著小熊童裝的是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走廊上的熊寶寶,然後呆滯。

  剛剛那炸彈不會把委員長炸飛了吧?

  不過那啥……小朋友你又是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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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爆炸後,那是幾乎遮蔽了所有視線的雲般煙塵,捂住唇瓣有些咳嗽的玉子緊張的尋找著少年的下落,當看到煙塵中的少年後她呆楞了下,拿下眼鏡看不清楚般的用手帕擦了擦。

  擦拭乾淨。

  重新戴上。

  但眼前的景象還是一樣。

  她看到的是彷佛幼年微縮版本的雲雀恭彌,從少年變成男童,等比例縮小的程度大約是從十四歲縮到四歲,但那雙黑白分明又冷峭的眼眸和秀氣的五官卻又是一模一樣……她眼花了麼?

  嗯,肯定是眼花了吧,因為變小什麼的完全不科學呀。

  玉子妹子於是遲疑的蹲了下來,凝視著那個看來矮矮個子頭戴小熊帽的黑髮男童,看著他小小年紀卻硬是有股大人氣勢的丹鳳眼眸,感覺是不是自己弄錯的輕喃又不確定,「咦……雲雀學長,你是不是好像有點變了?」

  蹲下的理由是因為,她看到了當自己俯視對方時對方眼中的殺氣,而男孩沉默了很久,雙眸從滿是人的校舍緩緩定格在面前蹲下微笑的玉子臉上,用清脆又帶著幾分懷疑的童音慢吞吞的道,「……這裡是哪裡,你是誰?」

  『這裡是哪裡?』、『你是誰』

  內疚的玉子瞬間被這代表著失去記憶的兩個關鍵字擊中,她急急的將掌心壓在心口,那動作甚至讓指尖隱隱陷入少女柔軟的酥胸,凝視著雲雀恭彌的面龐焦急無比的道,「雲雀學長,我是穗波玉子呀,你不認識我了麼!?」

  「……不認識。」小雲雀恭彌只是盯著少女片刻,目光便不感興趣的轉了開來,而這時走廊上的路人們也因為剛剛的騷動而忍不住開始討論,其中一個少女眼冒桃心的看著身穿小熊連身毛茸茸黃睡衣又戴著熊耳朵小萌帽的男童,尖叫的捧住了臉,「天啊!那個小孩長得好可愛!好像雲雀學長!」

  「說不定是雲雀學長的親戚吧……話說回來,雲雀學長跑到哪去了?」

  「你們就沒人吐槽剛剛那個榴彈炮跟煙霧麼!現在的CG原來已經這麼發達啦……」

  「我想咬他的臉頰舔他的腳!」

  「喂……怎麼好像有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不過如果把他當雲雀學長欺負的話……」

  聽著路人們的討論還有蠢蠢欲動的學生們,穗波玉子的表情僵硬了下,然後蹲著的她抬頭看著視線水準相同的小雲雀,握住了小男孩柔軟的小手,「……雲雀學長,跟我走!」

  「……」被周圍議論弄得臉色漆黑的雲雀恭彌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反拽緊了少女的掌心,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體溫都偏高的關係,雲雀恭彌滾燙的手掌熱得像要把人融化,而少女則是在得到男孩的回應後拽著男孩就開始跑。

  ……說是跑其實也沒多大速度,至少雲雀小朋友還可以邊被拉著邊面無表情的看看校園。

  ################月亮專用分隔線####################

  少女和男童。

  兩個人的旅行最後結束在玉子的體力不濟,不知不覺跑到了天臺上的少女撐著牆壁輕喘著,汗水從頰畔滑落,微微濡濕了衣襟,而雲雀小熊則是走到了天臺旁,貓一般的眯起眼,任由高臺上的輕風親吻過他柔軟的臉頰。

  玉子在喘息片刻之後才抬起臉,看著似乎很享受高處的雲雀恭彌期冀的呢喃道,「雲雀學長,你現在想起來什麼了嗎?」

  「嗯……」將目光從對並盛校舍的俯瞰縮回的雲雀恭彌悠悠回頭,金燦燦的小熊睡衣也被日光照得感覺蓬鬆柔軟,他反應遲緩的眨了下眼,凝視著表情期待的玉子,面無表情的冷淡呢喃,「我餓了。」

  「……我不是問你這個呀。」玉子少女無力的淚流滿面,肩膀也軟軟的垮了下來,然後她掏了掏口袋,遲疑的拿出了兩塊半融的巧克力,「我只有這個,不然你先忍耐一下,我回教室拿便當給你?」

  「不要把我當小孩子。」雲雀恭彌一臉冷淡的看著玉子,對於妹子拿出的巧克力連伸手接都沒有接,玉子聞言傻笑了下,竟然鬼使神差的探出掌心撫摸上了小雲雀腦袋瓜上的熊耳朵。

  「……」小小的雲雀恭彌眼神馬上帶上了殺氣,但那表情出現在小熊睡衣的可愛東方孩子臉上,卻又是說不出的反差萌,玉子看著小雲雀恭彌生氣的表情,感覺心裡也彷佛有什麼在蠢蠢欲動,她忙歉意又不知所措的抬起雙手,那動作就像網路上面很有名的小貓被槍指著的圖片一樣做投降狀,「對不起,對不起,不知道為什麼就伸手了,我不是故意的。」

  「……哼。」驕傲的小小熊少年才不接受少女的道歉呢,他繃起了小小的俊臉,心情惡劣的馬上轉過頭,面無表情的再度盯著高樓下的校舍看,看那背後的火焰甚至有黑化小熊的錯覺。

  不過雖然是生氣,卻也只是生悶氣,或許是覺得雲雀恭彌喪失了記憶的關係吧,看著那憤怒小熊的背影玉子竟出奇的不覺得恐懼,反而只有覺得好笑又可愛,她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戳了戳憤怒的小雲雀熊,彎起唇瓣露出軟綿綿友好微笑的輕輕眨眨眼,「我去拿好吃的便當給你吃,不要生氣了嘛,嗯?」

  少女的誘哄口氣和他家的青梅竹馬同出一轍,小雲雀恭彌眯眸瞪著玉子甜軟的笑臉,不動聲色面無表情的樣子就跟平常難搞的風紀委員長一模一樣,但在咕嚕咕嚕細小的聲音從胃部傳出後,那僵硬的臉色變得肅殺,玉子忙起身的往教室跑,「你不反對我就當你答應了,那雲雀學長,我先去幫你找便當!」

  「……」小熊雲雀恭彌並沒有說話,只是轉開臉,在少女關上天臺的門後呆呆的低著腦袋瓜看風景。

  年齡只有四歲,實際上是被十年後火箭炮送來也並沒有失去記憶的小男孩正皺著眉頭認真的在想,自己到底是不是被綁架了,為什麼會有個不認識的女孩子看起來很友善的一直叫他學長?

  咕嚕嚕嚕……

  ……算了,不想了,肚子好餓。

  年紀四歲的雲雀恭彌於是表情嚴肅的蹲著,雙手撐臉維持著面癱臉,面無表情的看著樓下的風景,而在十年前的過去,一臉困惑踏出家門的雲雀恭彌則正眉頭死皺,眼神肅殺的瞪著跌倒在他腳邊正哇哇大哭的小肉團。

  「嗚……嗚嗚……」越瞪哭得越淒慘的小娃娃不知道為什麼死拽住了少年的褲管,看著自己褲腳上那小小白白的軟拳頭,雲雀恭彌繃緊了唇瓣,他蹲了下來,表情僵硬的瞪視著哭得涕泗縱橫的小姑娘,遲疑很久後才勉強拍拍小丫頭的腦袋。

  ……好想咬殺。


第17章 賣萌要和諧

  回去拿便當的玉子很快就跑回了天臺。

  看著金黃小熊一臉苦大愁深蹲在地上思考人生的樣子,不知不覺就很想微笑,少女於是也走了過去,上貢般的拿出了便當,然後在小熊少年的面前輕輕打開盒蓋,「雲雀學長,便當我拿來了。」

  「嗯。」即使只有四歲依然高冷的小熊男孩點了點頭,跪坐得端正的看了少女一眼,那副「你不跪坐麼」的表情讓玉子也乖乖坐了下來,然後兩人盯著眼前的便當,沉默,雲雀恭彌臉色冷淡,用無比不滿的眼神盯著玉子看。

  「呃……雲雀學長?」被瞪得有些摸不著頭腦,歪頭看小雲雀的玉子小心翼翼的眨了眨眼,而小小的雲雀恭彌則是一臉不高興的眯起眼簾,「……你不說要開動了麼?」

  「啊、是……」那明明肚子都餓到咕嚕咕嚕叫卻還是堅持要說開動了的反應讓玉子呆了呆,腦袋裡的想像畫面竟然是只明明在流口水卻依然堅持仰頭等主人說可以用餐的大狗,反差的畫面讓妹子忍不住笑了。

  她雙手合十,在看了眼表情認真的雲雀恭彌後挾著筷子,心情愉悅的垂眸呢喃,「那麼……要開動羅。」

  小小的小熊少年也嚴肅的說了開飯語,然後就用看起來不算太熟練的小手挾著筷子開始扒飯,看那幾乎埋在便當盒裡就像小貓一樣的小臉真的萌得不能再萌,但在片刻後那丟來的豆干和挾走的章魚小香腸卻破壞了那份祥和。

  「這個,跟你換。」臉頰上還帶著兩三顆飯粒的雲雀恭彌小小年紀就有總裁的氣勢,他不容質疑的呢喃道,在挾走玉子便當盒裡香腸和炸物時的快捷速度根本和剛剛吃飯的笨拙呈現強烈的反差,玉子沉默了片刻,很自然的探出指尖刮下了男孩臉頰上的飯粒,好氣又好笑的扶額,「……雲雀學長,你覺得這樣換公平麼?」

  「……那這些也給你。」隨著這句話,玉子的便當裡又多了洋蔥、芹菜、小黃瓜和甜椒,玉子瞪著一臉自然又把她便當裡肉卷挾走的雲雀恭彌,小臉垮了下來,「……雲雀學長,挑食會長不高的。」

  「……」仰起小臉抬頭瞪人的雲雀恭彌沉默,眯起眼簾一臉低氣壓的看著玉子,但就跟剛剛的無數次一樣,即使未來狂霸酷炫跩的雲雀總裁多麼霸氣,現在的他依然是顆小萌包子,就算鼓起臉頰生悶氣也只會讓人覺得可愛,一點威嚴都沒有。

  對小孩子沒抵抗力的玉子於是忍不住小鹿亂撞了起來,她撐著臉頰凝視著雲雀恭彌看起來軟軟小小的樣子,粉嫩的唇瓣蠕動了下,「那個……」

  「不行。」雲雀恭彌幼童的表情很淡然,手上的筷子一本正經的將少女便當盒裡面的煎蛋捲夾走,那淡定的表情讓玉子不甘心的隱約鼓起臉頰,「我什麼都還沒說呢,你怎麼就知道我要說什麼?」

  「……茶呢?」雲雀兒童冷峭的瞟了少女一眼,那洞徹人心般的目光讓玉子心臟抖動了下,女孩很認命的從水壺裡轉出了委員長大人指定的日式清茶,而以跪坐姿勢□□喝了口、放鬆了眉稍的小熊雲雀才慵懶的呢喃道,「我不是小動物,不管是親我,摸我,用臉頰磨蹭我的臉頰或是讓我用腳踩,通通都不行。」

  「……」聽到雲雀恭彌回應的玉子少女露出了灰化的失落表情,垂下腦袋失望哀傷的窩到一旁畫圈圈,那哀怨到只差澆點水就能長出蘑菇的樣子讓雲雀恭彌一陣好笑,他於是站了起來,邁開小短腿的走了過去,用軟綿綿又白嫩的手掌安撫般的拍了拍少女的腦袋。

  「嗯?」被小孩摸頭的玉子少女疑惑的眨眼,而用很威嚴表情摸著少女髮絲的小小總裁雀卻一本正經的酷酷呢喃道,「……你的便當還不錯,這是獎勵。」

  「……雲雀學長,你這樣是犯規的!」目光平視著面前認真給自己摸摸的小熊男孩,少女纖長的睫毛眨動了下,小臉皺成了顆包子,在雲雀幼童困惑表情中一臉感歎呢喃道,為、為什麼失去記憶又幼童化的雲雀學長可以這麼萌!這根本不科學!

  「奇怪的女人……」小熊雲雀的嘴角抽搐了下,表情冷靜的再度將小小的掌心縮回,然後他伸手打了個呵欠,淚眼迷蒙的眨了眨眼,扯住了玉子少女的制服。

  「怎麼了?雲雀學長?」少女疑惑的長睫閃了閃,雲雀恭彌的嘴唇抿了抿,皺著眉頭看了圈天臺後沙啞的呢喃道,「睡午覺。」

  「睡午覺麼?帶你去保健室睡好嗎?」少女有些遲疑的牽起雲雀小熊的小手,壓低嗓音溫和的呢喃道,但揉著眼睛的小雲雀卻只是搖了搖腦袋,「……這邊就好。」

  他在說完後拉著少女來到了天臺牆面的陰影,扯著玉子坐下,然後表情嚴肅的凝視著她,「你,我記得你叫……穗波玉子?」

  原本莫名其妙被拉得坐下的少女眨了下眼簾,在聽到雲雀恭彌的話後,鏡片後的黑色眼眸露出了希望的光芒,粉嫩柔軟的唇角也放鬆的上揚,「……雲雀學長,你想起來了嗎?!」

  「不是雲雀學長,是雲雀恭彌。」四歲的雲雀恭彌終於忍不住彆扭的抿起了嘴唇,他推了下少女湊過來的粉白額際,冷哼了聲,「你好弱,我比你強,所以以後你就是我的手下了。」

  「欸?」順著小朋友力道被推得腦袋瓜往後仰的玉子少女眨了下眼,濃密的睫毛反應不過來的輕咦了聲,至於小小一隻又頭戴小熊帽身穿小熊連身睡衣的小雲雀恭彌則是雙手環胸,一臉冷酷傲慢的眯眸,「有人欺負你的話我可以幫你揍他,所以你要聽話。」

  「哎……?」反應遲緩的少女依然沒有從狂酷跩四歲兒的老大宣言反應過來,只是呆楞楞的凝視著雲雀恭彌,而雲雀恭彌默默等待了三秒,薄而淡粉的唇瓣緩緩揚起,「……很好,話說回來,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並盛中學,可是雲雀學長……」玉子怯怯的想要提出疑義,卻被雲雀恭彌.四歲的鳳眼冷瞪給瞥的消音,自然而然躺上少女柔軟大腿的雲雀恭彌閉上眼眸打了呵欠,懶洋洋的呢喃道,「不是學長,是恭彌……然後以後我還要吃便當。」

  「可是……」玉子仍然有些遲疑,卻被睜開眼的小熊雲雀不耐煩的眯眼瞪,「沒有可是。」

  「是……」

  「乖。」雲雀恭彌再度閉上了眼睛,嘴角滿意的上揚,那粉嘟嘟肉團團的樣子真的可愛得不能再可愛,但被這樣可愛小肉團說乖的時候,怎麼會有股微妙的感覺呢?

  莫名其妙就被當膝枕的少女苦惱的凝視著腿上的小娃娃,天臺上的風很涼,在這種陽光曬得人暖洋洋的樣子,其實真的適合睡個午覺,於是原本偷偷撫摸著小男孩蓬鬆帽子和柔軟臉頰的少女的頭也點著、點著,越來越低,最後靠在牆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午後的陽光,很和煦。

  善意的避開了沉睡的兩人,就連那穿著黑褲管的長腿都沒照到。

  嗯……等一下,長腿?

  從十年前過去返回來的雲雀恭彌睜開了眼眸,目光仍然沒有聚焦的他慢吞吞的眨了眨眼,像是沒睡醒般下意識的蹭了蹭。

  香香的。

  真軟……

  嗯──!?

  十四歲的雲雀恭彌感覺有些不對的再度睜開了眼簾,在看到自己正躺在軟萌少女的大腿上,剛剛似乎還蹭了蹭的時候僵硬,更讓他石化的是這個時候因為他的扭動,少女眼鏡後的睫毛似乎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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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篇如果中斷點的十年(一)

  外篇,如果中斷點的十年(沒跟山本武和好的十年後番外)

  從過去回到現世的二十三歲玉子伸了個懶腰,置身的依然是充滿現代感的未來都市,看到自身所在的玉子一愣,隨即嘴角輕淺的上揚,「十年前的我跑到了這裡麼?那她一定嚇了好大一跳吧?」

  既然都已經到了這裡,便索性漫步在充滿異國風情的義大利街頭,看見她的人都興奮又驚訝的對她打著招呼,而玉子也微笑以對,作為在某一領域得到出色成就的科學家,在背後建築物螢幕上還放送她廣告的情況下,認不出她的人真的不要太多,她停下了腳步,站定在一面正播放著天使領域新資料片宣傳影片的螢幕前。

  那是牆面般的巨大布幕,在上面縱躍的是一個銀髮劍客和短髮和服青年的打鬥場面,以腦內想像為媒介控制的天使們在訓練上頗受好評,早已擴大到每個彭哥列重要幹部和成員的手上,而此時放映的就是巴厘安第一劍帝和彭哥列雨之守護者的經典戰鬥畫面。

  聽著觀眾們震耳欲聾的歡呼,二十三歲的玉子閉了閉眼。

  十年前的那時候,山本武加入了彭哥列,他和穗波玉子十四年來青梅竹馬的默契也走到了尾聲。

  那是源于最開始連跳樓原因也不願答覆的隱瞞,而隨後,明明總弄得傷痕累累卻死不說的態度讓玉子憤怒了,兩個人陷入了「明明是為對方好,對方為什麼無法理解」的怪圈,誰也不肯低頭的結果,便是不說話的時間長達了三年兩年。

  發展到後來,真累了,也倦了。

  明明是住在隔壁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但即使在走廊上狹路相逢,也只會若無其事的避開了目光。

  畢業之後的穗波玉子考上了鄰鎮的女校,寄宿學生,然後就上了搬家的貨車,頭也不回的走了。

  那時的山本武曾經想對她說什麼,但在停頓了片刻後,卻只是微笑。

  他說,小玉,祝你幸福。

  為著山本武的這句話,穗波玉子過得很不幸福。

  她品學兼優,名列前茅,成績出色姿容端麗甚至被推薦到義大利公費念大學,但每到晚上,午夜夢回的玉子還是總夢到山本武,夢到那時候隱約帶著悲傷的微笑表情。

  原本志願是醫科的她不知不覺走上了遊戲設計的道路,用程式碼在一個又一個的遊戲中,編織著一個個不會完成的夢,她融合了思感操作的思路獲得了某大公司的支持,然後開發出了如今紅極一時的半虛擬格鬥遊戲,天使領域。

  從小就很有總裁范的雲雀學長竟然成了那大公司的董事長,當玉子看到成長為帥氣青年的學長時,那段每天一起吃便當的時光彷佛重回眼前。

  下意識的想推眼鏡,伸手卻推了個空的女人露出苦笑,而對面的男人卻勾起嘴角,雖然內斂了些卻依然張揚的笑意依稀讓玉子想起那帶著苦澀的少女時代,她的眼神不知不覺也溫和了,「雲雀學長,好久不見。」

  「呵……」感覺柔軟了許多的雲雀恭彌心情愉快的勾起了嘴角,時光在他的身上沉澱出了最美好的痕跡,俊美又邪恣的面龐幾乎讓所有女性都忍不住臉紅心跳,他慵懶的挑了挑眉,「好久不見,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還能看見你。」

  「……喂喂,別說得好像我已經死了好嗎?」玉子忍不住鬱悶的吐槽,那膽子肥的程度讓引她上來的秘書小姐看得膽顫心驚,但雲雀恭彌反而笑開了,他眯起眼簾睨著玉子的面龐,輕笑的哼了聲,「打扮變了,你的個性倒是一點都沒變。」

  「學長的變化也很大啊……」仰起小臉直視著已經要以仰角才能注視的丹鳳眼眸,不再戴眼鏡的玉子眨了眨眼,她有點想問在那之後的山本武,但又覺得雲雀恭彌不像是會跟人怎麼結交的樣子,於是再度彎起唇瓣,「這麼久不見,讓我請你吃飯吧。」

  「……如果你親自下廚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囂張的並盛猛禽即使成為總裁卻依然保有他的霸氣,對於女性的邀請還得寸進尺得理所當然,這樣的反應反而親切得讓玉子微笑,她於是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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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酒,和食。

  典型的日式晚餐。

  這是玉子準備的菜色,在遙遠義大利的異國,要買到合適的食材到底費了一番功夫,不過看著席上穿著和服悠哉享用的雲雀恭彌,玉子的心中忍不住充滿了成就感。

  她於是也坐了下來,在搖拽的燈影中靜靜的與雲雀恭彌觥籌交錯。

  ……好吧,以上是理想狀態,真實的狀況是某雲雀大爺邊吃邊很自然的挑挑嫌嫌,吃完之後還一副「你就給老子吃這玩意」的不滿意表情,讓妹子明天再來。

  明天。

  明天。

  明天……

  一直做不出雲雀恭彌滿意食物,穗波玉子不知不覺開始了天天為青年做晚飯的生活,就跟當年肋骨好了也沒停過的便當一樣,細水長流無聲無息的成為了習慣。

  慢慢的玉子會跟他說一些自己的事了。

  不管她說的是什麼,雲雀恭彌總是啜著清酒反應冷淡的聽著,也不會去發表意見,但玉子就是會覺得很安心。

  她覺得雲雀恭彌其實是個溫柔的人。

  有人能說心事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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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子於是成為了雲雀恭彌家的常客。

  她在第一次從雲雀恭彌家的客房醒來時還有些忐忑,但是因為雲雀恭彌什麼都沒表示平靜得像沒這回事的關係,後來的玉子只要一悶就跟著雲雀喝清酒。

  那種面酣耳熱輕飄飄的舒服感讓人迷醉。

  她會一口一口的慢慢喝著,喝到面龐通紅,不知不覺暈呼呼的俯在桌上,口齒不清的嘀咕著什麼。

  有時候也許是罵罵山本武。

  有時候她會念念雲雀恭彌的總裁還有霸道。

  有時候開始回想從前。

  但是玉子沒有注意到,她想到山本武的頻率好像越來越短了。

  從看到什麼就想到過去共有的回憶到偶爾一兩次,到那次事件之後的滿腦子都被雲雀恭彌的事情占滿,現在滿世界躲著雲雀恭彌的玉子已經很少有時間去想那個無緣的青梅竹馬了,過去的事情再遺憾,又哪有現下重要?

  ──嗯?

  你問玉子跟雲雀恭彌出了什麼事?

  其實也沒有什麼……

  就是妹子不小心把穿著和服的委員長大人壓了倒,順便不乾不淨的在他的唇瓣上咬了幾口。

  酒醒之後頭疼欲裂的玉子本來以為只是夢境,但在隔天看到嘴角上貼著OK繃獰笑的雲雀恭彌後,她整個人抖抖抖的縮在床上呈現ORZ的狀態,但棉被卻被不爽的雲雀總裁當頭扯下,居高臨下眯眸瞪視妹子的青年,那瞬間的眼神就像女王一樣威武霸氣。

  「……說說看吧,你準備怎麼負責?」

  心情惡劣的雲雀恭彌唇瓣上的微笑有如毒華,發抖中的玉子感覺臉頰發熱又難以直視,莫名其妙胡言亂語的結果,就是手指上被套上了一枚精細的銀戒,身分從某某研究員晉升為總裁未婚妻。

  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妹子有些發傻,不過成了未婚妻之後生活似乎也沒什麼改變。

  她跟雲雀的相處依然是同吃同行為他做飯,連親密些的親吻擁抱都沒有,唯一改變的是玉子不敢再碰酒了,這麼可怕的酒後亂性,只要一次便已足夠。

  已經慢慢接受自己身分的玉子也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有再度與山本武重逢的一天。

  那是跟雲雀恭彌在某大型酒會出席的一晚,那個長高很多下巴還多了道疤的青年嘴上還咬著個炸蝦,在看到她時面上的微笑一瞬間僵硬了起來,還一不小心摔了杯。

  玉子想對他說好久不見,卻也失了語言。


第18章 不給忘記就抽你

  眨眨眼。

  再眨眨眼。

  出現在眼前的依然是相同的畫面。

  雲雀恭彌凝視著面前的雪白。

  薄薄的夏衫看來輕透,從扣子的縫隙隱約可以看到那制服襯衫下的肌膚,在這個無比接近的距離下,甚至連少女小背心下草莓斑點圖案都隱隱約約。

  這樣衝擊性十足的景象,對於一個隻剛剛費盡全身力氣把個三歲小哭包哄到睡而自己也睡著的疲憊猛禽而言可以說是殺傷力巨大,他的目光呆滯了下,在發現自己正枕著少女的大腿,而少女的手也半摟放在他身上時沉默,現在這是什麼情形?

  雖然還挺舒服就是了……

  雖然帥氣但其實是個戰鬥笨蛋,對於這種複雜的事情只會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從來不去想後果,雲雀恭彌只是很自然的把妹子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掌拍開就準備起身,但當他開始動作的時候,他感覺枕下的大腿突然變得僵硬。

  「好像……是正常的雲雀學長……?」

  轉動腦袋瓜向上看,雲雀恭彌對上了一雙濕潤的水眸,原本睡著的姑娘正瞪圓了雙眸,鼻樑上圓圓的眼鏡也滑落一半的呆楞楞看著他,那訝異到忘記眨眼的樣子,感覺似乎有些軟萌。

  但在呢喃過後,剛睡醒的妹子停頓了下,眨了下眼,緩慢的再眨了下,在少女的呆滯中,那雙水眸眨眼的頻率越來越快,就好像多眨幾下就能把眼前的雲雀恭彌眨掉一樣,玉子的臉紅了起來,呼吸變得不穩,身體也可恥的開始發抖,看著少女這似乎是害羞了的反應,雲雀恭彌有些不適應的蹙起了眉,「……喂。」

  他說,但是沒有後續了。

  因為羞恥驚恐慌亂不知所措到極致的少女已經在下一刻用力的對著雲雀恭彌的腦袋貓了一拳,一邊捶一邊還驚慌的呢喃,「忘記忘記忘記……雲雀學長全部都要忘記啊啊啊啊啊……!」

  雲雀恭彌,昏厥,於十四歲的中二。

  恥辱的記憶於是在雲雀恭彌的黑歷史上又添了筆,因為被驚慌少女扔在天臺上逃竄走的結果,便是昏迷的並盛委員長在他身體強壯健康到不可思議的十四歲人生裡,首度,因為感冒而進了醫院。

  現不提未來知道這件事情的妹子會有多麼晴天霹靂了,少女唷,你可以停止作死的腳步麼?

  ……耍蠢技能點滿的妹子腳步不曾停歇,一直在作死,持續在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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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失去記憶還我漂漂拳擊敗了雲雀。

  好吧,其實只是鐵拳偷襲外加恐怖怪力……心慌意亂的玉子失落沮喪的垂著肩膀,一點年輕人朝氣都沒有的行走在走廊上。

  少女的心情現在非常焦慮,因為剛剛在心急之下,她打昏了雲雀,而在這之前她又襲擊了草壁學長,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她還會不會攻擊其他人呢?

  她不知道。

  她很害怕。

  怕到現在她又想躲起來了。

  但就像每一次玉子鬧彆扭把自己藏起來時一樣,山本武總能發現她,是的,就像……這樣?

  穗波玉子在走廊的那端看見了山本武,這個早上才被揍到抱肚倒下的少年在看到表情沮喪的玉子後,竟然一臉沒事,神清氣爽的抬手對她喊了聲,「唷,你在這啊?我正在找你呢。」

  少年的微笑單純又遲鈍,全無陰影的樣子就像早上的一切不曾發生,而對於山本少年的打招呼,玉子少女的反應是眨了下眼,然後原地立定轉身跑。

  那毫不猶豫的少女竄逃讓山本武呆了下,眯起眼簾的少年一瞬間的眼神似乎有些銳利,但隨後又被眯彎的眼角覆蓋,然後他邁開長腿,以雲雀恭彌如果在世絕對會呐喊「在走廊奔跑者咬殺」的氣勢,大大方方的追了起來。

  跑跑,跑跑跑,小玉少女向前跑。

  追追,追追追,山本少年用力追。

  使勁全力作死奔跑的廢柴少女憋著口氣直接跑到了校舍底部的樓梯地下室的拐角,然後才停下腳步稍作喘息,但在玉子剛以為甩開了山本武,沮喪的用腦袋靠著牆壁在自我厭惡時,一道看似輕快但其實比起往常尾音已經壓低了許多爽朗嗓音喘氣的呢喃道,「呼……小玉,你還真會跑。」

  「阿阿阿阿……阿武?!」

  玉子被嚇到的吃驚了下,柔軟的額頭重重撞上了牆壁,這打擊讓少女痛得抱頭蹲了下來,而少女慌亂的反應也讓山本武楞了楞,他收了本來隱隱惱怒的表情,無奈又有些好笑的湊了過來,「……小玉,沒事麼?」

  在說話時少年溫熱的掌心輕柔的覆上了玉子泛紅的額際,那同樣蹲下了身軀在耳畔關心的口氣讓少女內疚的心情馬上脹滿,她蠕動了下唇瓣,仰起小臉想要道歉,卻又在看到自家竹馬的面龐時想起了什麼,慌慌張張的往後縮,「不、不行,你不能靠近我,靠近的話你會受傷的!」

  「你當你是跟雲雀學長一樣危險的人物麼?」

  山本武因為玉子有控制力道的緣故並沒有被少女推開,人高馬大的他一邊蹲著一邊歪頭,對他可愛的青梅少女露出了陽光般溫暖的舒心輕笑,但玉子的臉色卻更加慘白,默默後退直到退到了角落,抱緊了放在角落的打掃工具,「比……比那個更慘……」

  顫抖的粉唇就像在跳動般,不知所措的上下相碰著,讓玉子說出的話也破碎細小得不成樣,她用世界末日將在一分鐘後到來的不穩口氣訥訥的道,「我連雲雀學長也打昏了……」

  「啊哈哈哈……那個雲雀嗎?」

  山本武聽到後的反應是瞪了瞪眼,先是驚訝,然後老實不客氣的盤腿坐了下來心情愉悅的拍大腿大笑,這完全幸災樂禍的表現讓本來等候宣判的妹子呆滯,她沉默了片刻,怯怯的呢喃道,「阿武,你不怕嗎?」

  「怕什麼?怕你這個連吉娃娃汪汪叫都會躲到我後面的笨蛋麼?」

  挑起眉稍的山本武安撫的揉了揉玉子的髮絲,然後從她緊抓的掌心裡面一根一根的把那些擋在中間礙事的掃把拖把拿開,很隨性的扔到一旁。

  「我才不是笨蛋呢……」

  玉子不滿的抗議著,雖然山本武的態度看起來很正常,但想到那幾個可憐催的倒楣鬼,她的神經就相當緊張,即使被山本武像安撫小女孩一樣的拍拍頭揉腦袋瓜也沒有吭聲,只是表情嚴肅的繃著小臉,低頭躲過了竹馬少年作亂的手掌,「總之你不要靠我太近,我現在這麼危險,就跟炸彈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你、草壁學長跟雲雀學長……我不想讓更多人受傷了……」

  想到那種自己也沒法控制的攻擊欲望,玉子就有些發抖,內疚難過的樣子連往日唇瓣上的笑容都不見了,山本武看著少女的樣子,大大無奈的歎了口氣,「……笨蛋小玉。」

  「哎?」莫名被說笨的玉子迷惑的應了聲,卻被直來直往的棒球少年拽住手腕往懷里拉,讓妹子小臉貼著自己胸膛的山本武摸著少女的髮絲,笑容可掬的輕聲呢喃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你攻擊的都是你比較有好感或在意的人,而且越喜歡攻擊的想法越強烈?」

  「好像……是這樣沒有錯……」之前完全沒心思去想或分析的玉子眨了眨眼,因為青梅竹馬穩定的心跳而似乎平靜了些,但在冷靜下來之後,她又慌亂的想爬出山本武的懷裡,「這樣的話你還敢抱著我!對你來說我最危險啊!」

  「唔……我是最危險的麼?」山本武不知道為什麼很滿意的摟緊了少女,不讓驚慌的少女有機會脫離他的懷抱,他用額頭抵著玉子的額際,笑容可掬又彷佛有幾分認真的呢喃,「沒關係啦,你是最喜歡我才會打我的吧,這樣就沒關係,只要你打的人只有我一個就好。」

  「問題是我根本不想打你啊……」苦惱的少女完全沒體會到少年隱蔽的示愛,只是苦起小臉,愁眉苦臉的呢喃道,這遲鈍的反應讓山本武唇瓣上的微笑隱約參上了股黑氣,他笑咪咪的微微抬起頭,然後低頭。

  「叩。」

  清脆的頭蓋骨撞擊聲揍響在兩人之間,然後剛剛額頭就有些撞傷的少女捂住了腦袋,滿臉不解又淚眼汪汪,至於她家剛剛還很溫柔體貼的青梅竹馬則是一臉心情愉悅的鬆開了妹子,「笨小玉。」

  「我才不是笨蛋……啊啊啊快離開我!」抬起小臉抗議的玉子說到一半突然露出了驚慌的表情,然後沒等山本武回答,白嫩嫩的少女鐵拳已經吻上了山本武。

  「碰!」

  「哇!阿武!你不要死!」

  於是,倒在並盛怪力少女裙角下的犧牲品又多了一個。

  那啥那啥,妹子你真的不是故意揍下去的吧?


第19章 山本山本黑呀黑

  青春是什麼。

  是存在時間有限,抓在手上繽紛又絢麗的七彩冰品。

  有的人想著等一下,我等等再吃。

  有的人大快朵頤到肥滋滋。

  卻也有更多人捧著,圍著,看著別人手上的冰羡慕到忘記自己的。

  其實,很多人都忘了,冰是會消失的。

  享受自己手上的冰,讓別人看吧。

  ################月亮專用分隔線####################

  並盛少女毆人事件簿,最後在當事人的保密和被害者覺得丟臉的不願提起下默默謝幕,軟萌妹子心驚膽戰的隨機殺愛人(?)症候群對於只有在女性面前醫術絕對精湛的夏瑪律醫生根本是小菜一碟。

  章魚頭的不良中年於是風度翩翩的捏開膠囊,放出理論上應該對症的蚊子,忍住不適的玉子皺起小臉,扭開腦袋瓜任由肥碩的蚊子叮咬上自己白嫩的手臂,而一旁的獄寺隼人則是表情好奇的插著手,「話說回來,夏瑪律,這傢伙是什麼病?」

  「嗯?傲嬌病吧……大概。」照著鏡子漫不經心的撥弄了下頭上那頭有些蓬亂瀏海,夏瑪律滄桑的拔了根白髮,在眼前看了看後表情憂鬱的吹遠。

  「什麼叫大概啊!萬一出錯了怎麼辦!話說回來傲嬌原來也是可以這麼兇狠的麼!」

  旁邊的澤田綱吉因為夏瑪律的回答而傻眼,忍不住瞪圓眼眸一臉呆滯的吐槽道,至於旁邊的獄寺隼人眉毛也皺了起來,不過看他的表情,更多是不耐煩跟好奇吧,「所以你是用什麼治療的?」

  「傲嬌的天敵,當然是用天然呆來治療羅。」

  整理好瀏海偽裝出沉穩又值得信賴的成熟男人憂鬱表情,夏瑪律於蚊子飛走後,在獄寺隼人滿臉嫌惡「這是誰我不認識他」的眼神下對少女張開了手臂,嘴唇都嘟成求獻吻章魚狀的色眯眯表示,「於是少女唷,你的病我治好了,是不是該給帥氣的叔叔我一個大大的擁抱呢?」

  「啊!色狼!」

  結束治療後的玉子呆滯,在看到夏瑪律那一臉□□的表情後想也不想,再度一記消失記憶還我漂漂拳就當著不良醫生面龐貓了下去,於是下一秒,剛剛的□□狂醫生飛天了。

  「啊……」那聲音隨著慘叫聲飛得越來越遠,直到打穿牆壁之後很久才傳來了落地的聲音:「碰!」

  「……活該。」

  作為某義大利色狼的老熟人,但完全不想承認自己認識對方的獄寺隼人抽出根煙,在用打火機點燃後表情不在意的抽了口,「不過竟然還會打人,看起來夏瑪律的醫術也不怎麼可靠嘛?」

  「不……比起這個!你難道不覺得該吐槽是那個怪力病麼?」

  看到軟萌少女一拳把夏瑪律轟出格子外的澤田綱吉整個瞪大眼睛成灰化狀,他抖抖抖的指著玉子,滿臉的不敢置信,「這力量根本不科學吧!什麼時候一個普通學生妹都可以把義大利不良色狼殺手醫生打出牆了!」

  「不,那是天生的。」

  穿著迷你西裝又帶著同款紳士帽的小嬰兒面無表情的從藥品櫃的地下暗門冒了出來,他眨巴了下圓滾滾的眼睛,悠哉悠哉的舉起肥嫩軟圓的小手,「ciaoエ。」

  「你好啊!裡包恩先生!」

  獄寺隼人看到裡包恩之後馬上很有禮貌的低頭打了招呼,而阿綱的反應則是驚訝的抱住腦袋瓜,「天、天生的!?」

  他感覺他日常的平靜學生生活受到了挑戰,就連看來正常又溫柔的妹子都這麼恐怖……感覺不能再愛了!

  「那……所以我到底是治好了沒有?」

  結束治療的玉子露出了困惑的表情,臉上的神色看起來有些糾結,她遲疑的看了眼夏瑪律消失的方向,和突然出現的小嬰兒,不知不覺似乎又開始退縮,而惟恐天下不亂的獄寺隼人則是乾脆俐落的推著她走到山本武的床前,表情邪惡又不負責任的勾起嘴角,「這種事……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不行!要是又弄傷人怎麼辦!這種事是絕對不可以的!」

  玉子聽到這話便百般抗拒的掙扎了起來,那僵直背脊用腳頂住對方的抵抗方式實在蠢得有剩,於是在僵持片刻後獄寺隼人便很乾脆的將少女從腰部拎起,就像抱起一隻不聽話的小狗一般:「反正對方是棒球笨蛋!沒關係的啦!」

  「哎!?」

  對方完全不同于草壁哲矢的果決表現讓妹子呆滯,她長這麼大還沒想過竟然有人抵抗無效就硬來,而且這傢伙還是自己的同班同學,這衝擊讓她整個腦袋都當機了。

  思緒呆滯的結果就是連帶手腳都定格,玉子在發現自己距離青梅竹馬的位置已經越來越近後才僵硬著身體,慌亂無措的試圖轉身制止道,「放……獄寺君請放我下來……」

  「知道了知道了,這不就放了麼?」

  某不良少年很沒誠意的隨口應答著,也在山本武的床前停下了腳步,心驚膽戰的玉子心頭才剛一松,卻感覺自己的身體竟然直直往下落,然後大家只聽見啪唧一聲,某少女便被惡劣的黑手黨少年相當順手的扔在了滿身是傷的山本武身上。

  「哈哈哈哈……這可真是一份大禮啊。」

  看著玉子傻到腦袋一片空白趴著不敢動彈的傻呼呼模樣,山本武無奈的探出手,用溫熱厚實的掌心安撫般的撫挲了下少女烏黑柔亮又發質良好的腦袋瓜,勾起的嘴角彷佛帶著陽光的溫度的眯起了眼簾,「別這樣欺負小玉,我會生氣的啊。」

  「我就欺負了,你怎麼著?」

  獄寺隼人雙手環胸,表情挑撥的挑起了眉毛,一臉厭煩不順眼的挑釁著笑容滿面摟著妹子安撫的山本武……這敘述人生贏家神馬的既是感要不要太強烈?!

  「啊啊……傷腦筋啊,這樣我會很困惱的呢。」

  山本武的眉毛抖動了下,明明是看起來很爽朗很溫和的微笑卻莫名其妙讓人感覺到陰影,那表情讓阿綱感覺對方的背景隱約盤旋著青黑色的鬼火了,不過玉子卻遲疑的拽住了少年的衣服,然後低著頭,默不作聲的開始解扣子。

  「啊、欸……小玉!?」

  山本武原本臉上帶著強烈陰影卻詭異燦爛的笑靨撐不住了,他臉色有些紅潤的拽住了少女作亂的手腕,瞪大的雙眸中滿是對於自家青梅的舉動的錯愕,而已經解開山本武胸前鈕扣的玉子卻只是滿懷歉疚的凝視著少年的胸膛,柔軟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想碰觸,卻又在碰上那繃帶前縮回了手指,「……對不起。」

  她完全陷入了自責模式,盯著山本武的表情充滿了愧咎不安,在低低道了歉後便慌亂的想下地,那表現以山本武對少女的瞭解,絕對又是個窩著當土撥鼠的節奏。

  少年於是雙臂一伸,乾脆俐落的把身上嬌小的少女摟回胸膛,眯起眼簾笑容可掬的揉亂了趴在自己身上的青梅髮絲,「光說對不起我可不接受,這種時候不是該想怎麼補償我麼?」

  「欸……?」

  沒能逃跑成功的玉子再度呆滯,濕潤的水眸在眼鏡後反應遲鈍的眨動著,被揉亂的髮絲也顯得有些蓬鬆,這樣可愛又讓人想欺負的表情讓山本武隱約加深了唇瓣上的弧度,而一旁的獄寺隼人則是再度覺得很礙眼的吐槽,「喂喂,被個女孩子放倒還好意思讓人家補償,你還真好意思說!」

  「不是這樣的,她可是連那個雲雀也放倒的存在唷。」

  跳到病床前矮貴上的裡包恩摸了摸肩膀上的列恩,在思索片刻後淡定的補充道,「還有那個副委員長草壁哲矢似乎也骨折了。」

  「欸欸!?連雲雀學長跟那個一點都不像同年生的中年人學長也!?」阿綱忍不住訝異的吐槽,至於獄寺隼人則是不敢置信的湊到了裡包恩面前:「裡包恩先生!您說的是真的嗎?這女人真的把那個雲雀!?」

  「恩。」看來可愛無比的小嬰兒表情非常淡定,還推了推帽子,讓帽沿的陰影籠罩住自己半臉的他一臉深沉:「雲雀恭彌昨天已經住院了,至於理由,聽說是感冒……」

  「咦!?」……一定是被打到住院又不想承認吧?

  「感冒?!那種猛獸也會感冒!?」……一定是被打成豬頭所以只好住院吧?

  於是在不明就裡的澤田綱吉和獄寺隼人的腦補中,玉子的形象不知不覺高大了起來,而聽到雲雀恭彌的玉子則是蹙起了眉毛,表情認真的思考了起來:「雲雀學長住院了麼……他會不會願意讓我照顧他呢?」

  「……」某個聽見少女苦惱呢喃的腹黑少年鎖緊了玉子的腰肢,在少女因為受到打擾而仰頭看向他家竹馬時,表情苦悶的蹙起了眉毛,「小玉……我感覺傷口好痛,在我傷好之前可以照顧我麼?」

  ……裝的。

  ……這傢伙絕對是裝的,真可恥啊混蛋!

  在澤田綱吉和獄寺隼人充滿吐槽的目光指責中,玉子少女松了口氣,表情認真的點了點頭,還如釋重負的露出一抹單純笑靨,「沒問題,阿武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那就幫大忙了啊……可以穿護士裝麼?」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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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雀哥求給抱大腿

  雲雀恭彌正在做夢。

  夢著。

  夢中的自己依稀還身處在那個羞恥的幼年時代,整天被圍著拍照,連拒絕那些過分可愛的裝扮都不行,甚至在某一天還被套上了尺度達到最高點的小熊裝,看著那群白癡家人圍在他身邊大喊好可愛好可愛的時候,羞恥心達到最高點的小雀仔終於忍不住羞辱,狠狠咬殺了那對白癡父母後就跑出了家門,那時的他遇到了什麼來著?

  十年前的記憶,照理早就很模糊。

  但他竟然還記得,記得那昏昏暗暗的校舍,記得並盛中學天臺上的街景,還有那個連誰是誰都搞不清楚的笨女人的好吃便當……

  高熱的感覺讓雲雀恭彌的腦袋有些混沌,眯起眼眸的他拽住了眼前晃來晃去的人的手腕,因為發燒而有些濕潤的雙眼沉默而防備的朝向來人,但迎面湊過來的卻是一塊冰涼的布巾。

  「──雲雀學長,你怎麼了?」

  依稀有些耳熟的柔軟嗓音慌亂的在雲雀恭彌耳邊響起,冰涼卻有點滴水的濕毛巾也小心翼翼的蓋上了雲雀恭彌的額際,感覺著那毛巾上的水緩緩順著額頭流下,雲雀恭彌眨了下眼眸,面無表情的盯著少女看,「穗波……玉子?」

  腦袋中的畫面隱約與什麼重合了起來,但又消失的很快,因為下一秒驚慌失措的少女已經喳呼起來的又再度把毛巾拿起,順帶甩了某委員長一身的水:「哇!我忘了擰毛巾了!」

  「……」

  一身病號服都濕了的雲雀恭彌繃著張臉,因為這跟當面潑水只差距在水量的意外攻擊而精神恢復了許多,他心情惡劣的定了定神,然後在看到玉子少女的打扮後,那雙總是淩厲上揚的細長眉毛極少見的蹙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打扮?」

  「啊、欸、這是……」

  穿著一身粉紅色護士服的少女不知所措的拉了拉有些短的裙擺,尷尬的伸手想蓋住腦袋瓜上的護士帽卻推歪了自己的眼鏡,最後只好呆呆的看著雲雀恭彌傻笑,「嘿嘿嘿嘿……」

  「……笑的真蠢。」

  雲雀恭彌嫌棄的看著玉子臉上的笑容,嘴角勾起的弧度卻不覺透著幾分恣意,他表情隨性的往病床躺了躺,扯了扯沾粘在身上的衣服,「不過看在你的打扮夠羞恥的份上,就原諒你吧。」

  「啊哈哈……那我……就先走羅?」

  玉子此時的傻笑頗有自家青梅竹馬的風範,她看了眼雲雀恭彌身上的濕衣服,遲鈍又單純的眨了眨眼,「我回去照顧阿武,順便喊人來給你換衣服吧。」

  「……阿武?」

  一瞬間雲雀恭彌嘴角的弧度似乎變得平直,聲音也低沉了起來,不過在感冒這個大殺器的重低音加乘下,作死技能點滿的妹子竟然硬是聽不出來,還老老實實的認真解釋道,「是呀,我本來是來照顧住院的阿武的,路過看到雲雀學長的名牌才走進來看看的……雲雀學長,你怎麼了?」

  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家學長的臉已經黑成了墨水,該解釋的不解釋、不該解釋說一堆的少女楞楞停下唇瓣,卻發現不怒反笑的校園猛禽已經再度揚起了那雙薄而淡粉的嘴唇,一字一句,慢條斯理的呢喃道,「……話說回來,我記得在校外奇裝異服是違反校規的。」

  「欸?有這條校規麼……」

  這恐怖的呢喃聲瞬間將玉子擊墜,她露出無比苦惱又困擾的不安表情,小心翼翼的看著雲雀恭彌,狗腿的擠出傻笑,「不過雲雀學長剛剛說過原諒我的?」

  「那是指原諒你把水倒在我身上的事情。」

  表情和透出的氣息明顯都是虐待狂技能點滿,雲雀恭彌也不扯領口了,傲慢又邪氣的勾起薄唇露出嗜血的弧度,眯起眼簾張揚的呢喃道,「至於違反校規的部分……你打算用什麼方式來讓我閉嘴呢?」

  「雲……雲雀學長,你不覺得你個性變了麼?」

  雖然天然呆了但野性直覺仍然還是有那麼點的,玉子少女默默吞了口口水,後知後覺的發現好像哪裡出了問題,小短腿也遲疑的往後邁,「我看我……我還是去叫人好了……」

  雲雀恭彌饒富興致的眯著眼簾,歪在床上單手撐著臉的看著少女慢吞吞的挪到門口,等到玉子的小短手摸上門把時才閑閑的呢喃,「……你逃跑的話,我就咬殺山口武。」

  「不是山口!是山本!」

  某青梅竹馬控的少女很本能的維護了自家竹馬,那握住門把炸毛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很有幾分喜感,雲雀恭彌聞言威嚴的挑高了一邊眉毛,疑問的發出了一聲鼻音,「哦?」

  「……」

  玉子被雲雀恭彌的目光看得腦袋瓜越來越低,她不知道這抬不起頭的威脅感是什麼,只好死命的眨著眼,雲雀恭彌的丹鳳眼眸於是眯得更細了,「你一直眨眼是什麼意思?」

  「嗚!」

  某少女聽到雲雀恭彌的問題後忙瞪大了眼,那小心翼翼眨也不敢眨的樣子讓某總裁換了只手撐臉頰,他大少爺又有意見了,「你眼睛瞪這麼大,是在挑釁我麼?」

  「不、不、不、不、不……不是的!」

  玉子簡直要被玩壞了,她一下不敢眨眼一下又努力眯起眼睛,最後乾脆拿下眼鏡遮住雙眸,不知所措的呢喃道,「那……那這樣總可以了吧?」

  「哇喔,你連看都不看我,挺瞧不起我的麼。」

  某只惡劣的總裁雀調戲妹子調戲得挺樂,他冷哼了聲,雙手環胸根本難搞到極點的戲謔輕笑道。

  「……」

  苦著臉的少女小心翼翼的把小手分出了縫隙,皺著張包子臉的從指縫窺視著雲雀恭彌,可憐兮兮的哀號,「雲雀學長,你明明知道我沒這個意思的……」

  「我為什麼應該明明知道?」

  挑起眉峰的並盛委員長真的性感得不像話,但說出來的內容也難擺平得讓人要死要活,苦瓜臉的妹子沉默了片刻,挫折的默默蹲了下來,乖巧的挪到了角落開始種香菇。

  「……」

  那愚蠢的背影和隱約飄著鬼火的背景讓雲雀恭彌有著強烈的似曾相識感,他忍不住壓住太陽穴輕哼了聲,眉頭微皺,面色也隱約看起來也些蒼白。

  好像……以前什麼時候也看過這樣愚蠢的背影?

  「雲、雲雀學長,你怎麼了?」

  有些軟懦又帶著關心的柔軟嗓音從面前響起,原本闔上眼的雲雀恭彌眉毛抽動了下,因為對方的打斷而感覺更加煩躁,他於是沉默的瞟了眼玉子,表情不爽的壓住少女的腦袋瓜,乾脆俐落的把少女推離了一個手臂的距離。

  但不知道是為什麼,當那只手碰上少女的額際時,彷佛有什麼影像重合了,雲雀恭彌維持著大手壓著少女頭頂的姿勢,眯起眼簾認真的沉思,而不敢抬頭的玉子則是遲疑又可憐兮兮的嘀咕道,「雲……雲雀學長?」

  「……我以前這樣摸過你?」

  按著玉子腦袋瓜的雲雀恭彌表情很困惑,玉子呆了下,先是點頭,但腦袋瓜點到一半,又慌忙變成搖頭,「是……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那些話都是你說的,我絕對沒有答應過要當你手下每天給你做便當。」

  「──哦?」

  雲雀恭彌眯起了眼簾,扣住少女腦袋瓜的大掌緩緩加力,嘴角上揚起了狂狷冷傲又不帶一絲情感的犯規微笑,「原來你之前答應過這種事啊……說起來,我醒來的時候似乎躺在你的大腿上,你好像是打昏了我還拼命讓我忘掉?」

  「咦……嗚……這個……」

  被猛禽氣場籠罩住的少女就像只被老鷹狠瞪的小雞,縮起腦袋不知所措的發抖著,而雲雀恭彌卻突然縮了手,歪頭打量著玉子的面龐,慢條斯理的雙手環胸,貓戲老鼠般的愉快微笑悠悠爬上嘴角,「說說看吧,你要怎麼補償我?」

  「我……我繼續給雲雀學長做便當?」

  少女吞了吞口水,先是低頭推了推眼鏡,然後仰起腦袋瓜一臉期待的看著雲雀恭彌,某霸道的委員長冷哼了聲,「你是我的部下,本來就該給我做便當。」

  「哎……?」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玉子露出想哭又想吐槽的奇妙表情,那充滿變化又色彩豐富的苦悶小臉讓人歎為觀止,而雲雀恭彌則是默默挑眉,「意見挺多的嘛,山本五十五在哪裡?」

  「我做!我做!雲雀學長我最喜歡做便當了!拜託讓我當你的部下吧!」

  怕山本武真被牽扯上的玉子不敢再吐槽,馬上苦著張小臉,沒節操一臉的奔向委員長開始抱大腿,作死的少女原本以為對方會很乾脆的閃開自己,卻沒想到竟然就這樣把雲雀恭彌給抱了滿懷,看著並盛最兇惡委員長臉上奇妙的表情,妹子沉默了下,勾起唇瓣緩緩露出一抹有些顫抖的軟綿綿微笑,「啊哈哈哈……雲、雲雀學長,我去給你喊人換衣服去!」


第21章 天然少女很犯規

  「小玉怎麼這麼慢啊……」

  百無聊賴的窩在床上的山本武盯著門板眨了下他那雙琥珀色的陽光眼眸,如果在腦袋瓜上加上對耳朵在接上條尾巴的話,活脫脫就是只趴著等候主人回歸的大型狗狗。

  門板喀嚓的動了聲,從那窄小的細縫探出了他家青梅小心翼翼的腦袋,淺粉色的護士帽與少女的黑髮相當相配,稍微有些歪的樣子讓人很想幫她整理,而玉子臉上可愛的紅雲更是讓山本武瞬間打算原諒了她,他笑容可掬的拍了拍旁邊的床位,皺起眉毛表情哀怨多變的看著眼前的少女,「小玉?快進來呀,怎麼這麼慢?」

  「阿武……那個……」

  少女雖然只探入了半身卻也足以讓山本武良好的視力將玉子完全看清,十三歲的女孩子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紀,護士服比較貼身的俐落剪裁很好的凸顯了少女有些發育的胸部,而那迷你裙的設計更讓某只棒球大灰狼在心裡大喊GOOD JOB,要不是知道自家青梅的害羞個性,說不定他就要把她哄過來坐他膝蓋上量體溫了。

  不過……光這樣看著打扮也挺賞心悅目的啊……

  外面看著白但裡面全是黑漆漆餡料的校園王子笑起來依然和平日一樣,爽朗又燦爛,這樣的笑容絕對讓人連想不到在剛剛一秒鐘他想過了什麼犯規又喪心病狂的壞主意,打消了壞心眼的他只是平平常常的哄著少女進來,卻見玉子猛然搖了搖腦袋,用很沮喪的口氣弱弱的道,「阿武,我是來跟你說,我被雲雀學長看到了,所以我不能照顧你了。」

  「雲雀他連這個都要管啊?」

  少年的眉頭皺了起來,連帶著表情也有些不高興,但看著自家小青梅低著腦袋瓜的內疚樣子又再度勾起了嘴角,「算了,沒關係啦,我的傷其實也不怎麼嚴重,很快就能出院的。」

  「……真的嗎?」

  玉子遲疑的盯著山本武的面龐,那認真又小心翼翼的眼神讓少年心中一陣溫暖,他於是也大大方方的「嗯」了一聲,「話說回來,雲雀是怎麼說的?你別站在門口,進來說呀。」

  「不行,雲雀學長會生氣。」

  在剛剛不知道受到什麼打擊的玉子少女搖晃了下腦袋瓜,她用雙手推推眼鏡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彎起唇瓣笑得柔和的呢喃道,「總之你沒事就好,那我回去照顧雲雀學長了。」

  「照顧……雲雀……學長?」

  從自家小青梅口中吐出的話語讓山本武的笑容僵硬在唇瓣上,向來靈光的腦子似乎也顯得有些當機,他摸著肋骨低低□□了聲,背脊微彎看起來似乎很疼痛的樣子。

  「阿武!你怎麼了!?」

  單純的玉子少女在看到自家竹馬的痛苦模樣後馬上忘了委員長所下的禁令,跑跑跑的沖到山本武的床前還拐了一下,焦急的扶著山本武的手臂,而剛剛還很虛弱的山本武則是低頭扣住了少女的手腕,仰起的俊臉依然陽光燦爛,「……親愛的小玉,你不覺得需要對剛剛所說的事給我個解釋麼?」

  「欸,為什麼?」

  沒能理解青梅竹馬正笑容可掬的發火中,玉子眨了下眼,那自然而然的反問反而梗得某好好先生一口氣直不上來,即使是原本上揚的嘴角也似乎抽搐了下。

  山本武臉上笑靨的燦爛程度於是呈直線上升,那雙修長又寬大厚實的大掌順著少女的頰畔撫上,然後溫柔又友善的掐住了玉子的嫩嫩肉,笑咪咪的往兩旁捏,「嗯?我沒聽清楚。」

  「窩縮……尼晃開窩……」

  拽住竹馬少年雙腕的少女可憐兮兮的掙扎著,那淚眼汪汪的樣子真的是說不出的可憐又可愛,讓被萌到的山本武同學轉捏為揉的默默按摩起那紅通通的臉頰,「嗯哼,你剛剛說為什麼要照顧雲雀?」

  「因為……」

  自己也伸手揉臉頰的少女嘟了嘟嘴,凝視向自家竹馬的表情有著不滿和說不出的哀怨,不過在山本武雖然春光明媚卻隱約刮著陰風的帥氣笑容下,還是吞吞吐吐的低頭對著手指,「其實是我來找你的時候路過了雲雀學長的病房,然後看到他好像在發燒就想說幫他換個毛巾,結果毛巾忘記擰乾把他弄醒了……」

  「然後他很生氣?」

  山本武的嘴角抽搐了下,很隱蔽的掃視了下自家呆萌的少女,在看到玉子全身上下似乎完好無缺後才松了口氣,迷惑的眨了眨眼,「不過雲雀竟然沒打你?」

  「唔……好像不怎麼生氣的樣子,不過說我這樣違反校規,然後……就那樣了。」

  玉子對於那些湮滅證據不成的黑歷史顯得有些含糊不清,山本武眯起眼簾,懷疑的看著眼前明顯在心虛的少女,「……直覺告訴我,你還有什麼在瞞著我。」

  「啊哈哈哈……怎麼會,你想太多了。」

  玉子露出了心虛的可疑傻笑,扭扭扭的準備逃跑,卻被山本武再度扣住了她的手臂。

  青梅竹馬俊俏的面龐湊得很近,明明是極熟悉了的長相,卻硬是在這樣的距離下營造出一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氛圍,山本武用額頭靠著玉子的額際,有些憂傷和鬱悶的呢喃道,「小玉你最近都不跟我老實說話了呢……」

  「哪有,你才是連受傷的理由都不告訴我吧。」

  臉頰隱約泛紅起來的用額頭把竹馬少年的腦袋瓜頂回去,玉子掩飾般的推了推眼鏡,氣呼呼的呢喃道。

  「哦,那個啊。」

  山本武這次的態度意外的坦承,在眨了下眼後便大大方方的勾起嘴角,笑得像陽光一樣,全無一絲陰霾,「要畢業的學長看我能上先發的位置不順眼,圍毆我想把我的骨頭打斷,結果我骨折後他們也禁賽了。」

  「哎?」對方講的話反而讓玉子呆掉了,她在呆滯後小手忙摸上山本武的手臂和胸膛,驚慌失措的呢喃道,「那你現在?他們呢?不行,我要去跟雲雀學長說!」

  「哎,哎,就是因為知道你會緊張所以才不想跟你說啊。」

  山本武摟緊了少女不讓她逃跑,看著小青梅為自己擔心的樣子,臉上的表情自然而然就笑得很爽,他把下巴擱在少女的腦袋瓜上,笑容可掬的呢喃,「而且他們的事情我早解決了,我是骨折了一隻手,但他們也沒討好,大概也全進醫院了吧,所以不用擔心。」

  「怎麼可能不擔心啊,就算住院也會出院呀,怎麼辦怎麼辦……」

  玉子完全沒有被安撫到,只是蹙起眉頭焦慮的咬著唇瓣,這表現讓山本武歎了口氣,他於是探出了那雙即使打棒球也沒怎麼長繭子的大手,笑得愉快的將少女的髮絲揉亂,「你看,就是因為知道你會擔心才不跟你講的──好啦,我的事情說完了,該輪到你了吧?」

  「我……呃……其實……就是那個……」

  髮絲被揉得蓬鬆亂翹的玉子狼狽的扶扶眼鏡,對山本武露出鬱悶的表情,她粉嫩的唇瓣遲疑的抖動了下,但最後還是敗在了竹馬少年全無變化的笑容下,於是玉子垂下了雙肩,壓低嗓音弱弱的呢喃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我變成了雲雀學長的部下,以後要聽他的話還有天天給他送便當而已。」

  「……你說的部下是跟草壁學長那些人一樣,穿著黑色立領學生服還要吹飛機頭麼?」

  山本武的眉毛皺了起來,他似乎在腦袋裡想像著那個畫面,不過又想像無能的甩甩腦袋,而他的問題讓玉子也嚇到了,小臉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應……應該不會吧,我還沒有問雲雀學長,那我去問……」

  「等等。」還沒處理完事情的山本武可不想讓玉子離開,他彆扭不滿的伸出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戳著少女的腦門,那力道只差沒讓少女的額際發紅,「還有啊,當部下就算了,為什麼你得天天給他送便當?」

  「反正只是在做給你的便當的時候多做一個,沒關係的啦。」

  玉子傻笑的捂住了額頭,那單純無防備的樣子實在誘人,讓山本武看著她軟綿綿的樣子就生不起氣來,他於是無奈的再度把額頭靠上,歎氣,「唉……你這樣我不盯著你點怎麼行?」

  「嗯?」玉子只是眨了眨眼,溫順乖巧的任由竹馬少年親近,那完全不設防的樣子讓正人君子的好少年忍得胃疼,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卻引來了少女柔軟的小手溫柔的順著額際撫摸上髮絲,就像安撫一隻不滿足的大狗一樣。

  「不要擔心,我不會有事的,雲雀學長也是好人啦。」玉子摸了摸自家竹馬手感良好但有些扎手的髮絲,笑了,在山本武明顯的彆扭不滿中,哄小孩般的親了親少年的額頭,「好了,差不多該去找雲雀學長了,阿武,我最喜歡你了,所以要趕快好起來哦。」

  柔軟的嘴唇停留在額際的時候彷佛帶著莓果般的氣味,這個親吻讓山本武沒有再說話,竟然就這樣放著玉子離開,但在少女關上門離去後,一直沉默的山本武才默默摸了下自己被吻上的地方,異常紅潤的臉色就像被太陽曝曬過。

  「可惡,這樣好犯規啊……」

  他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和臉頰,卻遮不住那蔓延上來的溫度,只是回味般的閉了閉眼。


第22章 要當壞人很簡單

  在竹馬兄山本武和總裁臉雀哥的暗自角力下,玉子少女在醫院裡照顧兩個病人的生活可不要太充實。

  一下不是和山本武說話到一半手機突然響了,某個傲嬌的委員長開始任性說他想吃什麼壽司生魚片,就是在幫不幸感冒加重的雲雀恭彌換毛巾時某少年打來電話,讓少女愚蠢的隨著震動的手機開始扭來扭去企圖裝傻,兩個病房跑來跑去照顧來照顧去的結果,就是爽到兩個大爺卻累到了玉子。

  走出醫院準備去買午餐的玉子仰頭看了下天空,今天的太陽有點大,全無一絲雲朵的藍天讓人與夏的燥熱直接相面,一樣穿著身小護士裝的玉子只覺得後背都濕了,只得默默加快腳步,晃啊晃的就像遊魂一樣的在街上飄,連速食店門口開開關關的冷風都讓少女有股活過來的感覺。

  嗯,雲雀學長今天想吃漢堡,他的飯量大概兩個漢堡剛剛好,至於阿武則比較麻煩,那個大胃王要吃三人份的豪華壽司……

  好不容易把東西買全,少女手上提著沉重的提袋,一邊盤算一邊腦袋熱到一片空白的往前走著,腦袋恍恍惚惚的她沒注意到前方橫著只腳,這一撞一絆的結果,便是措手不及的撞上了電線杆,「咚!」

  頭骨撞到硬物的聲音,很清脆。

  在少女眼冒金星的捂住腦袋瓜跪坐在地時,她聽到一聲有些暴躁的少年嗓音慌張的吼道,「骸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的腳本來就在那邊,是這女人自己走路不看路啊!」

  「對不起,是我不好……」

  雖然頭昏眼花但也明白是自己不對,玉子鬆開了自己捂住額頭的手掌,一臉歉疚的對著眼前的野性金髮少年認真的道著歉,卻見那個頭髮上夾著髮夾的少年驚訝的指著玉子的額際張大了嘴:「你……喂!你呀!」

  「哎?我?」

  被指得不明所以,玉子無辜的探出指尖指了指自己的小臉,滿臉的狀況外,卻見旁邊一個戴著毛線帽,眼下又有條碼般黑色刺青的沉穩眼鏡少年默默遞出了一塊折得四四方方的手帕,冷淡的呢喃道,「……你在流血,擦擦吧。」

  「謝謝你……難怪我覺得腦袋瓜有點痛呢。」

  後知後覺才覺得腦疼的玉子感謝的接過了那條手帕,輕輕的在腦袋瓜上面按了按,但即使是這樣也感覺有什麼熱熱的東西順著鼻樑滑下,一滴一滴沿著臉頰,在小巧的下巴上彙聚,然後落在那粉色的護士服上。

  「……」

  兩個少年看著少女雖然用手帕壓著卻還是不停流血的樣子沉默,那個一開始暴躁的少年皺緊了眉頭,一臉厭煩不自在的吼道,「喂,你沒事吧?」

  「不太好……」

  感覺怎麼壓好像都沒效果的少女默默眨了下眼,看向了金髮少年,粉嫩柔軟的唇瓣顫抖了下,身體也不自覺的搖搖晃晃,不過還是勉強擠出一抹遲鈍的傻笑,「其實我覺得我快昏倒了,啊哈哈哈……」

  「你……喂!別真的給我昏倒啊!」

  感覺除了喂喂喂的大吼之外不知道要用什麼反應來說話,野性的少年拽住了少女染血的衣襟,暴力的前後搖撼著,但這粗暴的動作反而讓本來就開始暈的玉子更加無法堅持,於是少年才搖了兩下,便見手上的少女脖子一歪,像破布娃娃一樣的癱軟了下去。

  「……犬,你把她弄暈了。」

  用中指和無名指一起緩緩將滑落鼻樑的眼鏡推上,臉上刺著條碼的少年吐槽的嗓音很冷淡,而手臂上掛著昏迷女孩的犬少年則是暴躁又慌亂的道,「我怎麼知道會這樣!而且她本來就差不多要昏倒的好不好……骸大人你別聽千種亂說,是這女人自己沒用!」

  「庫呼呼……」

  被犬以骸大人稱呼的少年眨了眨眼,眯起了那雙邪氣又紅藍異色的美麗眼眸,他思索般的摸了摸下巴,戴著皮手套的指尖輕點在雪白的下顎上,只是個小動作竟然便透出了幾分超乎年齡的誘惑,然後他發出了感到有趣的奇妙笑聲,「……既然昏了,就先帶回去等她醒好了。」

  「骸、骸大人!?」

  犬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至於千種則是相當聽話的默默彎下腰,表情鎮定的拾起了玉子落下的提袋,打開看了看,「漢堡和壽司,今天的晚餐有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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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寓言中一頭撞上樹幹自己昏過去的兔子一樣,蠢到撞昏自己的少女被安放在了房間內僅有的一張沙發上,雖然傷口已經經過千種簡單的止血了,但一時間似乎還沒辦法馬上清醒過來。

  犬窩在沙發的扶手沒精打采的撐著臉,然後探出指尖一臉不爽的戳著玉子的臉頰,嘴上的口氣是一如既往的暴躁,「這女的怎麼還不醒?不會一直睡下去吧!」

  「犬,你太吵了。」

  捧著一盆清水的千種看起來十分沉穩冷靜,他看了眼沙發上的玉子,沉默的思索了下,然後面無表情的探出掌心向少女摸索著什麼。

  「喂喂!千種你……」

  犬看著千種摸向玉子的腰際,眼睛瞪大,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但在千種解開少女的衣扣,從內袋裡面掏出一個正在震動的手機之後,他失望的垮下了臉,那變化多端的樣子實在引人發笑,千種淡淡的瞥了他眼,將手機交到了旁邊被兩人稱為骸大人的少年手上,用冷漠的嗓音鄙視著千種,「低級。」

  「喂!我什麼都還沒說吧!」

  炸毛的野性少年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氣憤的蹦了起來,不過那憤怒的表現在少年冷澈的目光下默默變成了心虛,他罵咧咧的嘟嚷了下,而另一廂阿骸已經接起了電話,在接通電話的瞬間,一道有些淩厲的嗓音便冷淡的傳來,「……肚子餓了,再不回來就咬殺山根武。」

  「庫呼呼……」

  少年看了眼桌上被吃得空空的壽司和漢堡,低低的發出一聲輕笑,很愉快的輕聲呢喃道,「你找這手機的主人麼?她現在昏倒了,所以恐怕沒辦法帶食物回去給你吃呢。」

  雖然少年說的內容很正常,但配上他那詭異的笑聲和輕柔的說話口氣,怎麼聽都有股反派的感覺,電話那端的聲音沉默了下,嗓音危險的壓低,「……綁架?你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

  「庫呼呼,你誤會了,我只是不小心撿回需要幫助少女的好心人唷。」

  勾起嘴角饒富興致呢喃著的骸少年有著誘惑人無比的溫柔嗓音,那禮貌文雅又多情深沉的音色足以讓很多音控噴鼻血,但對於正在講電話的暴躁少年而言卻像是故意在挑釁,阿骸手上的電話很快傳出了大力的碰撞聲和沙沙破碎的電子斷訊聲,少年於是無辜的眨了眨眼,「哦呀哦呀……這麼快就生氣砸手機啦,我還沒跟他說到哪接人呢。」

  「這種事情怎麼好麻煩骸大人,下一通電話就讓我來接吧!」

  犬倒是一臉感興趣的盯著阿骸手上的手機看,那期待的樣子讓阿骸輕笑了聲,摸摸少年的腦袋瓜後很隨性的將手機扔給了少年,而那只小巧的白色手機也沒辜負犬少年的期待,大概在幾分鐘之後便又重新響了起來。

  犬少年於是毛手毛腳的接起電話,這次的話筒那端是一道有些焦急的爽朗嗓音:「小玉!我聽雲雀說你被綁架了!怎麼回事?」

  「你是笨蛋嗎?就說她昏倒了,而且是有人被綁架還能接電話喔?」

  接起電話的犬少年立刻本能的不客氣吐槽,那囂張到尾巴都翹起來的樣子,實在讓人想從後面巴他的腦袋,阿骸忍不住發出了隱隱約約的悶笑聲,

  「……小玉怎麼會昏倒?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在沉默片刻後那道嗓音變得壓抑,而明明沒做什麼卻被當犯人的犬少年頓時不爽,齜起犬齒故意挑釁的壞人笑,「哼哼哼,你說呢?真可憐啊,這丫頭不只昏倒還流了很多血呢。」

  「你……!」聲音的主人沉默,感覺像是咬住了牙齒,他在沉默了片刻之後才用有些焦急的聲音憤怒的道,「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你們這些混蛋!」

  「哈!哈!哈!我就是這樣,你咬我啊。」

  心情不爽的犬少年玩弄妹子的朋友玩弄得很開心,他在囂張無比的壞人笑笑夠後才摸了摸下巴,靠著沙發扶手懶洋洋的道,「嘛,反正這女的在我這裡,你要找她的話就……喂喂喂?」

  手上的手機發出了電源不足的嘟嘟聲,然後無預警的自動關機,犬晃了晃說話到一半的智慧型手機,懊惱的敲了敲,「……欸,怎麼這樣就沒電了?我還沒跟他講地址耶!」

  「……犬,我覺得你是在讓他認為這女人真的被綁票了。」

  旁邊一路看著犬講電話的千種少年黑線,他默默的推了推眼鏡,相當無言的眨了眨眼,「算了,反正也沒有影響。」

  「庫呼呼……不過這個護士小姑娘好像醒了呢。」坐在扶手上的阿骸看著平躺的少女哼了聲,就像要起床一樣的揉了揉眼後發出輕笑,但下一秒卻發現少女非常自然的翻了個身,面向椅背一副還想睡的賴床模樣,頓時嘴角有些抽搐,整個人都不好了。

  等她睡醒到不耐煩的犬也是一個箭步的沖了過去,憤怒的大吼:「喂!你給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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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KUHUHUHUHU

  記住,

  所有的語言都是虛假的魔法。

  即使是充滿愛語的承諾,

  也只有說出口的那一刻才曾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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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耶……!?原來發生了這些事嗎?」

  腦袋上貼著大塊紗布又用繃帶包裹得妥善,捧著好心三人組招待的熱可哥的玉子瞪圓了眼眸,不敢置信的推了推有些歪斜的眼鏡,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慌忙的彎腰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走路沒看路,我會好好向他們解釋的!」

  「你以為道歉就有用嗎?你要怎麼賠償我們浪費的精神還有把你扛回來的力氣!」

  天生嘲諷臉的犬明顯是個火爆脾氣,這傢伙在聽到玉子的道歉後立刻也跳起來,劈哩啪啦的對著玉子抱怨道,看那口沫橫飛的樣子,手指都快指到少女的鼻樑上了。

  「唔……咦……那個……」玉子被念得連連後退,但剛從貧血又跳起來的作死動作讓她腦袋老實說還暈呼呼的,於是在驚嚇後退時不小心便有些失去平衡,正當她覺得自己多半又要再摔或再撞個一次的時候,一隻結實的大手卻意外的扣住了她的手腕。

  玉子訝異的抬眼,卻見那個前一刻還在怒駡的野性少年做出了相當嫌棄的不爽表情,「連平地都能絆倒,你是嫌昏的不夠久想再倒一次麼?白癡!」

  「……」被吼的少女黑烏烏的大眼眨巴了下,隱約看起來有些濕潤,正當犬不自在的在想這傢伙是不是要被自己吼哭時,卻見對方的雙眼彎了起來,就跟她同時上揚的唇瓣一樣,彎彎的就像月牙,「……我本來以為你很凶,原來你果然是好人呀。」

  露出笑容的玉子看起來很真誠,說話的口氣也很認真,但那誠心誠意的驚訝口氣卻讓犬更加不爽,他在阿骸忍俊不禁的輕笑中鬆開了少女的手,一臉憤怒的雙手環胸,「什麼叫很凶!我本來說話方式就是這樣好不好!」

  「嗯,我下次就知道了。」

  被怒吼的玉子捂了捂耳朵,依然溫柔好脾氣的微笑回答道,但這棉花般的柔軟的態度反而讓犬覺得有力氣都使不上來,只得惡聲惡氣的繼續吐槽道,「什麼叫下次!你給我們添了這麼多麻煩還想有下次!?」

  「唔……」玉子聞言皺了皺小臉,那苦惱的包子臉看起來軟嫩的讓人想戳,隨後少女眨了眨眼,困擾的歪歪腦袋瓜,「那我就說……我知道了?」

  犬在被繞進去後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想想又覺得不對,霸道的拍桌子道,「這還差不多……不對!誰管你知不知道啊!」

  「啊嗚……」玉子為難的蠕動了下粉唇,求救的小眼神怯怯的看向了坐在對面笑容可掬的邪魅少年和冷漠的條碼眼鏡男,笨拙的試圖轉移話題,「總之謝謝你們幫了我,……話說回來,這裡……是哪裡?」

  少女困惑的看著眼前的景象,這是一個有些破敗又陰暗的房間,底端都破碎了的窗簾將窗戶遮蔽得只剩下些微的光線,而身下的沙發和看來柔軟的靠墊都看起來髒亂不堪,硬要說的話根本就像是個廢棄很久的空屋,陰陰暗暗的讓人看了就心頭發慌。

  「KUHUHU……這邊算是我們的基地唷。」

  終於看戲看夠的阿骸勾起嘴角,在笑的時候連帶眯起了那雙紅藍異色的邪氣眼眸,他有著一張極為斯文秀雅的俊臉,雖然那溫柔的口氣對男孩子來說就像在裝神弄鬼、故弄玄虛,但聽在女孩子們的耳裡卻像是情人的耳語,玉子忍不住有些困惑的揉了揉自己發癢的耳朵,「哎?」

  「你怎麼這麼笨啊!骸大人的意思是我們現在住在這!」犬沒好氣的瞪著一臉呆的少女,但才沒囂張多久,那頭閃耀的金毛便被旁邊的千種給巴了下去。

  「千種你做什麼啊!」吃疼的犬少年眼角都濕潤了起來,而出手揍人的千種卻只是淡定的推了推眼鏡,一臉冷淡的呢喃道,「你才笨,告訴她我們住在這邊做什麼?」

  「又不會怎麼樣!喂!你敢跟別人說我們住在這裡的話我就揍你!知不知道!」犬聽了之後一臉囂張壞人臉的對玉子吼道,玉子眨了眨眼,在乖巧點點頭後遲疑的回答道,「知道了……那個,你們就住在這?家裡的人不會擔心麼?」

  「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兇惡的犬少年惡聲惡氣的把少女吼得一陣抱頭,至於阿骸則是沉默的歎了口氣,勾起嘴角擠出一抹有些苦澀的微笑,低而輕柔的呢喃道,「犬,別這麼凶,她什麼都不知道。」

  「……哼。」犬在被制止後冷哼了聲,一臉不爽的抱胸扭過了頭,至於玉子則是在遲疑片刻後,很困惑的眨了眨眼,這乖巧保持沉默的樣子反而讓阿骸有點支撐不住臉上的笑容了,他將下巴靠上戴著皮手套的雙手,依然看似溫柔體貼的呢喃,「……所以玉子桑沒什麼想問的麼?」

  「嗯?你們不是很不想讓人知道嗎?」

  溫柔軟妹的呆萌少女疑問的眨動著長睫,那善體人意的單純樣讓心思深沉的骸同學忍不住嘴角抽搐,他於是誘哄的勾起嘴角,「這也不是什麼非保守不可的大秘密,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還是可以告訴你的。」

  「可是……講這些會讓你們不愉快吧?」

  玉子的眉毛蹙了起來,並沒有如少年所期待的一樣露出好奇的表情,反而遲疑又擔憂的看著他,這讓人意外的純良反應,讓阿骸瞪大了眼,隨後他低下頭,肩頭都忍不住抖動的笑了起來,「KU……KUHUHU……」

  「那個……骸先生?」阿骸忍俊不禁的反應讓玉子困惑了下,她忍不住眨動著那雙水潤的眼眸,遲疑的呢喃道,卻見阿骸失笑的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了件有趣的事呢。」

  「唔唔……」玉子聞言苦惱的歪著頭回憶著剛剛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卻見阿骸再度坐直了身軀,表情慵懶卻隨意的勾起嘴角,「話說回來,玉子桑剛剛說過知道我們如果就把你扔在那會有什麼後果,也說了很感謝我們吧?」

  「嗯,是呀,沒有你們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聽到話題回歸正題的少女如釋重負的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那有些遲鈍的笑靨讓阿骸嘴角的弧度隱約加深,他悠哉愉快的眯起眼簾,「KUHUHU,我們有共識,這樣很好,其實我們最近,正在為一件事情困擾呢。」

  就像只色彩斑斕的蜘蛛,少年正以看不見的細線光明正大的吐絲織著羅網,但對於骸少年的語言陷阱,玉子卻渾然不覺,反而還開開心心的飛進了蜘蛛網裡面扇翅膀:「困擾?什麼事?我可以幫忙麼?」

  少女的笑靨燦爛閃耀,嘴角的弧度隱約透著陽光的溫暖,那樣單純溫和又率直友善的笑容彷佛也感染了阿骸,他於是同樣露出了溫柔又親切的祥和微笑,輕輕執起玉子的小手,如情人耳語般輕柔的呢喃道,:「其實是這樣的,我們三個目前因為特殊的原因正被人追捕,雖然暫時住在這個廢墟但也不是久留之地,可以的話能讓我們暫住幾天麼?我想時間不會太久的。」

  「嗯……我想這個應該沒問題。」

  臉上笑容變得有些僵硬的縮回了自己的手掌,玉子掩飾得很失敗的用指尖抓了抓自己的臉頰,不自在的傻笑了下,「不過……我家是開民宿的,可能會有其他的客人就是了,這樣沒關係吧?」

  「KUHUHU……我是說,不會造成你的麻煩就好。」

  阿骸面龐上的微笑忍不住又抽搐了下,他重新調整著表情,再度露出一副親切又好相處的溫柔紳士扮相,不過這維持形象的努力明顯是俏媚眼做給傻瞎子看,因為某個叫玉子的少女全然沒意識到,只是有些困擾的低頭狂偷看表。

  那對於少年美貌視若無睹的樣子讓阿骸的笑容再度變得僵硬,而一旁看了很久的犬則是氣憤的用力拍桌子,「喂!骸大人在跟你說話,你看手錶做什麼!」

  「哇!對不起!我只是在苦惱恐怕趕不上醫院的會客時間了!」

  偷看沒料到會被抓包的少女驚得一跳,那表情真的是無辜又一臉困惑的讓人牙癢癢,阿骸默默深呼吸了下,面對少女時再度揚起了天人般耐性的溫柔笑靨,「沒關係……不過既然回不去醫院,那麼我們就先送你回去吧,剛好也可以順便過去我們未來要住的地方。」

  「唔,在這之前我們也來正式介紹一下吧?」

  阿骸臉上紳士的笑容這次終於成功感染了少女,玉子同樣勾起唇瓣,探出雪白的掌心笑得溫和又友善,「我是穗波玉子,並盛中學一年級的學生,歡迎入住,很高興認識你們。」

  「……我是六道骸,那麼我就該說謝謝你的收留羅?」

  六道骸用戴著皮手套的手掌握住了少女本來想握手的手,他優雅溫和的揚揚嘴角,禮節性十足的在少女的手背上印下一吻,低沉柔軟的嗓音隱隱約約透著股似有若無的曖昧,足以讓任何女性腿腳發軟。

  「……!」白皙的小手在被親吻後就像小兔子般的縮了回去,玉子的臉終於以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這樣的臉色讓六道骸露出愉快的表情,但少女卻別過了腦袋瓜,用小心翼翼又有些遲疑困擾的嗓音弱弱的呢喃道,「那個……骸先生……」

  「嗯?」六道骸歪了歪腦袋,用溫柔又隱約有些特別的眼神凝視著玉子,但玉子只是眼睛看向一邊,不知所措又緊張的開口道,「日本跟國外不一樣,亞洲國家還是很保守的。」

  「嗯……所以?」少女的呢喃讓六道骸有些不好的預感,他眨了眨眼,依然看起來紳士又好脾氣的彎唇輕笑。

  「所以這種把手跟親吻的事情別再做了,不然你會被當做色狼的!」玉子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頰都窘迫了紅了起來,敢情這姑娘不是因為被對方的魅力弄得臉紅,而是困擾想措詞給憋的啊!

  「噗……哈哈哈……咳咳……」犬和千種那邊都傳來了隱約的悶笑和乾咳,六道骸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忐忑不安的少女,在一息之後重新揚起的紳士笑容就像一個美麗的夢:「KUHUHU……是這樣麼?」

  有人說,人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的時候不是哭就是笑,六道骸倒是笑得邪氣俊美又優雅得燦爛,那跨越性別的笑容魅惑得妖嬈,足以讓看到的任人都臉紅心跳,因為他不知道除了笑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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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是傻笑,帥哥魅惑狂狷邪氣勾人煽情苦哈哈版的。


第24章 槍哥變體鳳梨哥

  六道骸是個有著魔性般俊美容貌的人。

  就像古愛爾蘭史詩中被仙女賦予了愛情痣、受到所有女性瘋狂愛戀的迪盧木多一樣,邪魅又優雅深沉的六道骸,對人類也是有著致命吸引力的。

  是的,人類,無關乎男性或是女性,那份魅力是不分性別的誘惑,而其中又以年輕單純又有同情心的人最容易被邪氣的義大利少年吸引。

  優雅的動作、斯文的談吐,六道骸讓人著迷的地方不只在略帶憂鬱勾起女性保護欲的低回眼神和挺拔健美的身材上,更多存在於那說不清道不明卻惹人遐想的什麼。

  不少想像力豐富的大小姐們甚至會將他美化成了故事中的王子殿下或是俊逸的執事,擅自對他報以期待愛戀,而即使少年留著頭鳳梨般誇張古怪的微翹短髮又極少主動,周圍的人們對他的注目程度依然有增無減。

  麻煩麼?不見得,因為六道骸總能利用旁人的同情心和愛戀來達成目的。

  比如混入某家族毀滅黑手黨。

  也比如,偽裝得弱勢讓當地人給予協助。

  不過將目標鎖定在看來呆萌好騙少女身上的六道骸感覺自己或許找錯了目標,因為對方雖然說的確是溫和軟萌好說話,但那天然呆到遲鈍的程度明顯豁免了他的很多攻勢。

  不忿於剛剛滑鐵盧的六道骸於是低頭湊近了少女,此時的他和犬、千種正隨著玉子往少女家所經營的民宿移動,隱約有些鬱悶的少年微微彎腰,讓自己的雙唇恰好正對著玉子粉嫩的耳際,輕柔低沉的在耳畔輕聲呢喃道,「話說回來……」

  「哎……?」感覺的出來少女的耳朵很敏感,因為在六道骸開始說話時玉子本能的顫抖了下,探出掌心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但白皙的耳垂還是浮上一層粉色。

  「KUHUHU……沒什麼,只是想問你剛剛打電話的那兩個男孩子是誰,你耳朵不舒服麼?」

  可愛少女有些困窘又試圖裝做若無其事的困擾反應讓壞心眼的少年心情好了許多,他扯扯嘴角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明知故問的輕輕挑眉,那帥氣的樣子犯規得讓人臉紅心跳,但玉子卻只是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耳朵,出現在那張小臉上的表情單純又乾淨,「不、不是的,只是你剛剛突然在我耳朵旁邊說話讓我有點癢而已。」

  「哦,玉子桑很怕癢麼?」

  六道骸在聽到後故意又湊向了玉子的耳際,邪惡的輕輕吹氣,那笑容可掬的樣子就像是抓到什麼弱點而想要嘗試看看的鄰家男孩,全無惡意只是玩鬧的樣子讓人難以真正的生氣。

  玉子於是苦惱了,要是對方是色狼或是像雲雀恭彌這種霸氣又兇悍暴躁的男孩子她也許還可以試著揍揍看,但像這種溫柔又友善的人,她可真是傷透腦筋,於是可憐的妹子只是探出掌心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細長的眉毛也蹙得像是麻花,困擾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可憐兮兮呢喃道,「我、我真的很怕癢,你別這樣……」

  「kuhuhu……真是可愛的小弱點呢。」

  在發現迂回的暗示引誘行不通後總算抓到少女的痛腳,眯起紅藍異色眼眸的六道骸笑得邪氣又愉快,從那雙眯起雙眸中透出來的溫柔彷佛可以溺死少女,曖昧煽情的指數讓人浮想連翩,連尾音都隱約給人挑逗感的笑聲讓玉子尷尬的臉都紅了,只好再度笨拙的試圖把話題轉回來:「話說回來,骸先生剛剛是說阿武和雲雀學長的事情嗎?」

  「嗯──如果你說的是剛剛打電話來男孩子的名字的話。」原本只是隨意找個話題的六道骸突然沒那麼想放過少女了,戴著黑色皮手套的大掌探了過來,輕輕的撫上玉子的髮絲,那唇瓣上揚起的弧度帶著無聲的邀請,紅藍異色的眼眸也專注的凝視著少女。

  「哎?那個……」玉子有些訝異的呆楞了下,下意識的想後退,但面前的光線卻被六道骸高大的身軀籠罩,俊美的外國少年湊近了少女,低頭認真的呢喃道,「……不要動,你頭上有東西。」

  「……」老實的少女於是當真繃緊了身軀不敢繼續動彈,放任少年用他那修長的指尖在她髮絲上撥弄著什麼,高大俊美的少年和嬌小溫婉的少女站在一起的樣子就像一幅美麗的藝術品,不過前提是忽略玉子表情僵硬努力放空的眼神的話……

  看著少女連呼吸都很輕微的不自在樣,六道骸忍不住笑了出來,手指一翻便以幻術化出一隻色彩斑斕的紅色瓢蟲,讓瓢蟲以緩慢速度爬上指尖的輕笑呢喃,「kuhuhu……好了,只是只小蟲子而已。」

  「謝……謝謝你……」

  漲紅了臉頰的少女在看清那只慢條斯理在六道骸指尖遊走的小瓢蟲後松了口氣,在仰頭對六道骸露出無心機的感謝笑靨後很自然的離開了少年的陰影籠罩,即使被六道骸這樣溫柔的對待親近眼神也全無曖昧,這樣一點留戀都沒有的反應,讓一直以來無往不利的六道骸再度感覺有些不爽。

  少年於是吹了下指尖,像是想讓手指上的瓢蟲振翅飛走,但那只小蟲卻沒那麼乖巧,反而在扭扭身軀後飛呀飛的飛入玉子的領口,然後下降,毛茸茸的小毛腿順著少女的酥胸一路往下。

  「……」少女不知所措的顫抖了起來,白皙可愛的小臉因為害怕困擾而露出了快哭出來的表情,她捏住了自己的領口,像是想要低頭處理,卻偏偏又因為身處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而沒有辦法實行。

  一直以來因為自家老大在把妹而不能說話的犬看了眼少女憋屈的眼神,噗哧一聲,非常沒良心的笑了,「噗哈哈哈,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我找個地方去處理一下!」雖然沒什麼特別感覺小瓢蟲往哪爬了,但就是生理和心理上雙重厭惡,蒼白著面龐的玉子姑娘在丟下這句話後邁著小短腿就開始跑,讓好心人三人組面面相覷,犬懊惱的揉了揉自己的金髮:「……搞什麼啊,她還沒告訴我們她家在哪耶!」

  「kuhuhu……既然這樣,追上去不就好了?」惡作劇成功的六道骸嘴角出現醉人的笑意,是那樣的邪氣魔魅,即使是男性也幾乎要被他迷倒,至於千種則是在聽到六道骸的判斷後便一聲不吭的也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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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渣男賤女矯情多

  一臉慌張跑到小巷子裡的玉子往裡面探頭看了看,在確定都沒有人後才走了進去,貓著腰蹲在了雜物堆的後面,解開了護士服的扭扣,在街燈昏暗的光線中試圖找到那只作亂的小東西。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那陣瘋跑的關係,玉子不管怎麼看都沒有找到,最後無奈之下只好選擇了放棄。

  好不容易將不太容易穿的護士服給重新打理好,少女正想離開暗巷,卻發現巷子的那頭傳來了絮絮的細碎低語聲,不知道是什麼狀況的她只好默默又蹲回去,卻見那是對互相擁抱又不停親著嘴的熱情情侶。

  雖然對方親吻得相當投入,但現在如果出去打擾到他們的話一定相當尷尬,玉子於是只好苦惱的窩在雜物旁,蹙著眉頭撐臉頰的等待對方離開,可這物件在偷情的小情侶卻明顯沒這打算,在一陣輕笑之後,說話接吻的嗓音便不穩了起來。

  「啊……誠……不要……你好壞……」

  隨著情侶們唇舌交織的接近,玉子聽到了其中的女方發出了類似這樣的嬌瞋,還隱隱約約帶著甜膩的顫抖喘息聲,好奇的少女雖然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還是忍不住稍稍探頭,卻見那個並中學校打扮又綁著一頭馬尾的女孩子正被她的男友壓在牆上親吻,而女孩的男友便是那個一直沒放棄過追她的伊藤誠。

  「壞?呵呵……你不就喜歡我壞麼?」

  此時的伊藤誠全無在學校時看到的純良樣,他的手掌探入了女孩的裙底下,曖昧又煽情的撫摸著,還讓女孩吐出舌頭吸吮著自己的舌尖,那樣的觸碰讓女孩忍不住伸手摟住了少年的脖子,全身發抖的忍耐著,「誠……這裡是外面……」

  「外面又怎麼樣?放心吧,不會有人看到的……」

  伊藤誠的另外一隻手已經伸進了女友的制服之下,探入內衣之中沿著形狀撫摸著,不算高的他索性扯著戀人走進小巷深處,然後摟著妹子一屁股坐在玉子藏身的雜物堆上,讓女孩坐在他的大腿。

  這樣的距離只要其中某人稍微低頭就會看到,甚至玉子抬頭時還能看到女孩被撫摸腿根時隱約露出來的內衣風光,她於是縮得更低了,鬼鬼祟祟以近乎匍匐前進的貓腰方式想要逃跑。

  但想逃跑的物件就在旁邊,即使糾纏成一團也不可能沒有留意到,於是在看到玉子從旁邊竄出來想跑走時,伊藤誠眼明手快的推開了女友,從背後抱住撲倒了玉子:「什、什麼人!」

  「碰……!」

  被撲倒壓在地上的玉子整個人都嚇懵了,而伊藤誠的女友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該尖叫,但她在尖叫到一半就被伊藤誠瞪住了:「閉嘴!你想引人過來麼!」

  「我……我什麼都沒看到!你們可以繼續!真的!」

  被壓制在地還有微妙捉姦在床的感覺讓玉子有些驚慌,也因為被抱住而不知道怎麼爬起來的關係,她不知所措的扭動著企圖掙扎,但這動作明顯刺激了正制止著她的伊藤誠。

  伊藤誠低頭看向正在自己懷裡扭動掙扎的柔弱少女,嘴角緩緩揚起,一樣是如以往般羞澀腆腆的溫和笑容,但在街燈有些陰暗的光線下,卻帶了點扭曲,「……是你啊,穗波學妹,你怎麼會這樣打扮一個人出現在這裡的呢?」

  伊藤誠的問話讓玉子露出了不安的表情,她掙扎了下,遲疑的想抬頭看向少年和旁邊一臉不滿雙手環胸的少女,但在這個趴在地上的姿勢下,卻是想都別想,「我還有朋友,我是跟朋友一起來……朋友會來找我的……」

  「哦?是像這樣子玩制服play的朋友麼?」

  伊藤誠笑得相當純良和善,但他的身體卻整個騎在玉子的腰際,順帶扯下了自己的領帶,不急不慢的將少女的手臂從後面反綁,然後緩緩拉緊,「我跟乙女在一起的事情被你看到了,真是傷腦筋呢……」

  「我其實只看到你們接吻跟摸來摸去,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的少女明顯慌了手腳,像竹筒倒豆子一樣老老實實的就把自己的狀況說個大概,但這連掩飾都不懂掩飾的單純反應卻讓伊藤誠的笑臉蒙上了層黑影。

  他於是有些退縮不安的看向了自己的女朋友加藤乙女,那樣怯弱又帶點孩子氣的表情總是能讓乙女為他做任何事,伊藤誠知道現在也不例外,為了加重效果,他甚至還抱住了腦袋瓜露出無比慌亂恐懼的表情,一臉脆弱的對加藤乙女伸出了手,然後在女孩走向他後將腦袋瓜埋在對方的酥胸:「乙女……她都知道了……被說出去的話我們都完了……」

  「那怎麼辦?阿誠別怕,有我在……我在這裡……」

  同樣也沒什麼主見的女友摟緊了自家男友的頭顱,就像想無聲的給伊藤誠安慰一樣,她感覺他的小男人摟緊了自己的腰肢,顫抖的以惡魔的低語呢喃道,「不管什麼承諾都沒用,保守秘密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你……你是說……殺……?」

  加藤乙女猛烈的抖動了下,全身都以肢體語言露出了無比僵硬排斥的回應,但看著發抖中的伊藤誠後,她還是抿緊了唇瓣,用冰冷的眼神看向玉子鎮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只要是為了保護阿誠,就算……就算要我殺人我也會做的。」

  「不是這樣呀,傻瓜!」

  因為乙女說的話而不得不用整個身體壓制住正拼命想掙扎的玉子,伊藤誠露出了感動的苦笑,示意他的女友傾身過來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吻,好笑的喃喃道,「這樣我們不就變成了殺人的罪犯了麼?我要的只是她也成為我們的共犯。」

  「共犯?唔……」

  加藤乙女迷惑的眨了眨眼,但唇瓣卻被男友的舌尖靈巧的探入,把舌頭全數擠入少女口腔,纏繞上女友粉嫩小舌的伊藤誠含糊不清的解釋道,手也再次不安份的的攀爬上少女的酥胸,「就是……像這樣的共犯啊。」

  「可是……這種事情……」

  回應著伊藤誠親吻的加藤乙女這次反而遲疑了,對於戀愛少女而言這種要求無疑是精神上的背叛,但伊藤誠的甜言蜜語卻讓她的掙扎再度軟化了下來:「我只愛你呀,乙女,你會幫我的,對不對,只要你幫我把一切都拍下來,我們就能幸福一輩子了。」

  「拍……拍下來?」

  加藤乙女再度沉默了片刻,最後在男友看似深情的目光下咬牙點了點頭,拿著手機站在了一旁準備拍攝。

  伊藤誠於是志得意滿的拽起了被反綁雙手的玉子,帶著淫褻的目光掃視著身穿護士服的俏學妹,笑得看似溫柔的對玉子伸出了手,「穗波你聽見了吧,所以只要你乖乖配合的話,我會對你溫柔點的。」

  「……」

  少女回應少年的是狠狠的張嘴咬下,配合上直踹伊藤誠脛骨的女子防身術,伊藤誠雖然閃避得即時沒有被踢個正著,但那稍微掃到的力道還是讓他痛得整個蹲了下來,而玉子則是跨過了地上的伊藤誠,邁開雙腿就跑。

  「乙女!快抓住她!」

  驚慌的伊藤誠在加藤乙女蹲下來關心自己時,恨鐵不成鋼的對女友吼道,這樣的催促讓原本腦袋就不靈光的女孩連忙追了過去,而伊藤誠也一瘸一拐的緊追在後。

  伊藤誠直到看到加藤乙女一個箭步再度把玉子撲倒往回拖時才松了口氣,但這時玉子卻掙扎的大叫出聲:「我不要!你們放開我!」

  女孩拼盡全力的求救雖然非常短促、只喊了一句便被隨後趕上的伊藤誠給捂住了嘴,卻依然在靜夜中傳了出去,於是在片刻後,一個留著一頭誇張橘色頭髮,表情嚴肅、眉頭微皺,身材高大看起來卻看起來不良少年的高大高中生跑了過來。

  他一看到三個人糾纏成一團的樣子便馬上皺起眉頭,表情憤怒又正義感十足的大喝出聲:「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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