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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網王+SD)胖姑娘》作者:明淺夏 【完結+番外】

第二十八章
   
    文太第一個跳了出來,頗為興高采烈地在小海帶肚皮上摸了一把:「切原,幾個月了呀?」
    這話裡的潛在意味切原哪裡能不明白,他憤憤地推開文太的手:「前輩,我是男人,男人。」說完後大概是覺得這樣的語氣還不足以表示他的激憤,他繼續拍拍胸脯,一下一下非常有力度,可以清晰地讓人感覺到手掌與胸腔碰撞的那種激烈:「正宗的男子漢。」
    切原不辯駁還好,這一辯駁到讓立海大眾人臉上的表情又開始豐富多彩起來。
    真田用手壓壓帽簷,蓋住額上暴跳的青筋,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切原赤也,你還可以再無厘頭一點嗎?」
    柳的思維弧線和真田明顯是不同的,他考慮的不是網球社的形象問題,而是夏木純理的存在對網球社的影響問題。畢竟形象什麼的只要有幸村那神之子在就足以讓網球社立於不敗之地了。
    柳記錄的很認真,將夏木出現後網球社的人笑得次數及幅度都備註得清清楚楚,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其的存在使得網球社眾人心情比往常HIGH了5個百分點,如此一來比最佳興奮值高上了2個百分點,這個結論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屬於可有可無的存在。當然,這只是一次的數據,證明不了什麼。但其中有個異常明顯的數據那就是切原赤也——根本就是興奮地過頭了,沒有一點記錄的必要。
    仁王則是和柳生咬著耳朵:「搭檔,你看小切原是不是越來越可愛了呀?」
    柳生一本正經地:「原諒我從來無法理解你詭異的笑點。」
    仁王哀怨地:『搭檔,不要這麼不近人情嘛。「
    柳生道:「不近人情不是這麼用的,你的國語水平有待提高。」
    仁王:「為什麼每次我和說話說到最後都會無話可說?」
    柳生:「因為你的話實在太多了。」
    仁王:「……」這回真的無話可說了,紳士,你確定你沒被毒舌附體?
    面對切原的一系列反應,夏木則是捂嘴笑得開心,切原這孩子實在是太逗了,每天和他在一起都有好多的笑料,她十分懷疑長此以往她將提前衰老——因為笑多了會得那深深的魚尾紋。一想到這,夏木的屁股不自覺地往幸村那邊移了移,為了多幾年的青春年少她還是離切原君遠一點吧。
    夏木這舉動,做的並不算隱蔽,所以幸村很自然地問了句:「要和我調換位置嗎?」
    夏木愣了愣,隨後視線對上了正高傲揚眉不屑看她的淺川鳴,她的頭頓時搖得飛快:「帶刺玫瑰什麼的,就算我皮比一般人都要厚上許多,也消受不起啊……」
    淺川鳴的臉色頓時黑了大半:居然用玫瑰那形容女人的玩意來形容他?夏木純理你真是太可惡了,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把你從水裡救出來,讓你淹死算了。
    倒是幸村忍俊不禁:「適可而止些啊?」
    夏木朝他眨眨眼:「放心放心。」
    因著有切原這活寶在,無形中消弭了因為夏木這陌生人而帶來的隔閡感,所以這頓飯到了最後也是吃的其樂融融,眾位吃的都是心滿意足。夏木和切原收拾好便當後,倆人就朝眾位前輩乖乖地說了再見,有說有笑的回了教室。
    看得仁王不由唱起了詠歎調:「這森森地愛呀。」
    柳生立時一臉吃了黃連的表情,就連柳和真田的表情也難得地扭曲了下,幸村臉上的笑容也是說不出的僵硬,文太則是想都沒想直接將準備作為下午甜點的蛋糕塞向了仁王的嘴裡。大約這動作實在是太迅速了,嗆得仁王咳嗽了好久,可奇異的是,眾位臉上的表情卻都因此緩和了許多。
    雖然說這咳嗽聲挺多了也煩人,但至少——總比仁王那難聽異常可本人還不自知的歌聲要順耳多了。眾人紛紛向文太投去讚許的一瞥,這蛋糕犧牲的太值得了。
    夏木剛回到教室,正準備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休息下,結果卻被切原一把拉住:「夏木,你忘記早上的遭遇啦?」
    夏木迷茫了片刻:「應該不至於吧,同一招數用上兩次那是愚蠢。」
    切原鄙視地看了夏木一眼:「只要招數有用就行,誰管你愚蠢不愚蠢?」
    夏木低頭仔細一看,果然椅子上又是黏糊糊的膠水,夏木歎了口氣:「我果然不該高估她們的智商。」
    切原道:「你心態真平和。」
    「不然你以為呢?」
    切原興致勃勃地:「拍案而起呀!」
    夏木無語看他:「我目前還沒有讓手上沾滿膠水的衝動。」同樣子,桌子上也是膠水。
    切原:「……」
    兩人相望了一眼,切原率先道:「你放心,你的事情我和柳生前輩說過了,過幾天肯定能處理好,他辦事效率很高的。」
    夏木道:「我真不想每天清理桌子。」
    切原挺內疚的:「真對不起。」
    夏木剛想安慰他一句不是你的錯,切原的話音再度響起:「人太有魅力也不好呀。」
    夏木剛升起的一點點安慰心思立時散得無影無蹤。
    一時半刻,夏木也想不到什麼有用的辦法,所以也只能先將椅子和桌子清理了下,幸好她的桌子上帶了鎖,不然夏木深切地懷疑她那些書本也會跟著遭殃。小年輕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啊……
    夏木是拉著切原一起清理的,怎麼說這事都是因他而起的,所以夏木使喚的很理所當然。這畫面落到剛進門的小川麗子和皆川晴的眼裡就成了——男女朋友一起打掃衛生,多有愛呀。看不出切原君還是挺有妻奴潛質的,真不愧是真田君的接班人。真田君果然是優秀至極,如果有幸能做真田君的女朋友那該多幸福啊。
    倆人星星眼了會兒後走到了夏木那邊,在看到那滿桌子的膠水時候不由睜大了眼睛,無比氣憤地:「夏木,她們有給你桌上塗膠水啦,怎麼柿子竟挑軟的捏?有本事塗切原君的桌子上去。」
    夏木挺黑線的:「她們想在切原面前表現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做自毀形象的事情?」
    「這也對。」小川麗子想了想,忽然道:「要不夏木你加入我們真田後援團吧,這樣鈴木蓮就不會對你出手了。」
    皆川晴對這個提議也挺贊同的:「對對,各個後援團之間是不能有重大衝突的。」
    「真田後援團?」夏木腦海中閃過那帶著鴨舌帽的少年,那正直而偉岸的氣息唔,還不錯。不過夏木仔細想了想,還是搖搖頭:「不用啦,切原說柳生前輩會處理好的。」
    「柳生前輩?」小川麗子偏頭想了想,挺中肯的分析道:「後援團畢竟是個民間組織,獨立於學生會之外。當然如果是其他人的話,學生會的介入可能是會有效果,但對於鈴木蓮來說,效果基本為零。」
    夏木疑惑了:「為什麼?」
    皆川晴壓低了聲音:「因為鈴木蓮這個人,是個絕對的瘋子,比以前的你,還要瘋。」
    夏木的嘴巴瞬時張成了O型:「真的?」
    從夏木的角度來看,以前的夏木純理那行為就算的上是偏執了,如果鈴木蓮比夏木純理還要瘋狂,那麼——擺事實講道理什麼的,似乎還真沒有意義。事實上,一般說來遇見瘋子最好的做法就是避開走,如果和瘋子產生了衝突那麼最好就是逃得越遠越好。瘋子之所以為瘋子,就是因為行為具有不可預見性。
    而無法預見的東西,往往都透著神秘的死寂。
    小川麗子在夏木耳邊慢慢道:「鈴木蓮的瘋狂在於她認為自己絕對優秀,沒有人能夠比的上她,如果她與人產生了分歧,那麼錯的人肯定不是她。」
    這番話,對於夏木的衝擊是巨大的。
    和這樣的人說理,還真是一件非常艱巨的事情。
    夏木震撼了好一會兒,將目光挪到了切原身上。這回她打量的意味非常明顯,如果那目光能量可以實質化的話,切原身上絕對會產生很多燒焦的小塊。
    切原被看得毛骨悚然:「你看什麼?」
    「我在想……」夏木停頓了半會兒:「你這究竟是多強大的魅力,居然能吸引那麼強大的人?」
    切原淚眼汪汪:我就知道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話。他就應該閉緊嘴巴啥都不說。
    瞭解到鈴木蓮是個怎麼樣的人後,夏木也就歇了和她談一談的心思了。而後為了日後歡樂的校園生活,夏木義無反顧地加入了真田後援團,成為其中光榮的一員。其實她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雖然小川麗子和皆川晴都信誓旦旦的保證鈴木蓮是絕對會遵守後援團規矩的,但下面心裡並沒有多大的期望。
    不過皆川晴的一句話安了她的心:「鈴木蓮是瘋,但後援團裡,瘋子多的是。瘋子之間的規矩,她不會不遵守。」
    夏木聽完這話,好半天才艱難開口:「所以我這是加入了瘋子俱樂部?」
    皆川晴笑瞇瞇地:「對啊。」
    小川麗子無比坦然地:「不瘋狂,怎麼能叫愛嘛!」
    夏木:「……」我這真不是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
    加入後援團究竟是不是火坑的轉移夏木還不知道,但加入後援團之後的成果是非常顯著的,夏木再也不用清洗拿下難弄的膠水了,也不用擔心櫃子裡忽然會多出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當然這事情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解決,畢竟她碰上的是個瘋子嘛。平時和切原談話的時候,夏木都有如芒在背之感,偶爾目光相接的時候夏木都能感覺到其中的深切恨意,這些對夏木來說都不算什麼,但有一點讓夏木挺煩惱的,那就是她上交上去的作業總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失蹤了,為此她也不止一次被老師叫進了辦公室。
    一次兩次夏木還當做是意外,但次數一多夏木也就明白這大概就是鈴木蓮動的手腳。礙於後援團之間的成員保護規矩,她不能光明正大的來對她動手,所以就做些小動作。不得不承認,這還真讓夏木為難了一會兒,為難之後夏木又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就是她直接將作業交給老師,夏木是這樣請求的:「老師,你也知道我是最近才回國的,所以很多知識都學得很不紮實,我以後能不能直接把作業交給你,因為我上課有很多地方沒弄清楚,所以想趁著那個時侯問問您?」
    對於勤奮好學的孩子,老師的態度都是相當寬容的,最後的結果當然是皆大歡喜。
   
    第二十九章
   
    夏木這樣的做法,在小川麗子和皆川晴看來未免有些太懦弱,因為倆人的交鋒似乎一直都是以鈴木蓮出招,夏木退讓,鈴木蓮得寸進尺,夏木直接連戰局都沒踏入就逃得飛快了這樣的方式進行著。總而言之就是鈴木蓮總是處於上風,而夏木則是低微到了塵埃。
    「其實夏木,你真的沒必要這麼忍讓的啊。雖然說鈴木蓮是瘋子,可是……」皆川晴揮揮手臂擺了個美少女代表月亮消滅你的姿勢,「有我們真田後援團做你強大的後衛,你怕什麼?」
    夏木一臉黑線地看著她:「對方還是切原後援團團長,一呼百應的那種。」
    「那又怎麼樣?」小川麗子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夏木純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老這樣一聲不吭受悶氣她肯定越欺負越來勁。」
    夏木無所謂地:「那就讓她欺負去唄,有什麼關係。」
    聽到這個答案的二人組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夏木純理,你……你……」倆人大概是真的挺生氣,好半天都沒將一句話說完全。
    「好啦好啦,別生氣啦。」夏木分別拍拍兩人的肩膀,笑瞇瞇地道:「我知道你們是在為我著想,希望我可以拿出強勢的一面震一震鈴木蓮,讓她知道就算我是個軟柿子那也是不好捏的,以後也不至於老這麼被動。你們的想法我都明白,只不過我真的覺得沒有必要而已。」
    小川麗子氣沖沖的:「怎麼就沒必要了?」
    夏木笑笑道:「別氣別氣,氣壞了長皺紋多不好。」
    小川麗子怒了:「夏木純理你給我認真點。」
    「我沒不認真。」夏木一臉委屈而又哀怨地看著她們:「你們才是我在意的人,為什麼一定要我將目光分給鈴木蓮?」
    冷。
    好冷。
    真的非常冷。
    這樣柔弱的語調如果是弱柳扶風的臉色蒼白的少女說出口,那效果肯定是讓人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對方,可由夏木這種強壯無比的少女說出來,那效果就如同孔武有力的大猩猩在無語凝噎,要有多雷人就有多雷人。
    小川麗子和皆川晴即刻大腦處於當機中。
    等倆人回過神的時候,夏木已經回復了平日可愛的健康狀態。
    倆人徹底無奈了。她們不是不明白夏木話裡的意思,只是——老這麼退讓真是太憋屈了。皆川晴率先伸出手,夏木也沒躲,任由她捶了自己一拳,而後小川麗子也有樣學樣,踢了夏木一腳。夏木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們:「這下消氣了吧?」
    倆人對夏木的厚臉皮也痛切原一樣挺沒轍,所以倆人以退為進地質問道:「夏木你誠心噁心我們是吧?」
    夏木矮矮身,嬉皮笑臉地:「哪敢哪敢。」
    皆川晴哼了一聲:「我以後再也不要管你的事情了。」
    小川麗子舉起雙手:「附議。」
    「別呀。」夏木拖長了音調,一手擁著一個:「我可只有你們。」
    夏木這姿態做的實在是低,倆人終於忍不住破功大笑。算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性格,沒必要硬要將自己的觀點強加到對方身上。如果鈴木蓮做的實在過分,那就別怪她們不客氣了。
    夏木看著終於沒在板著臉對她的小川麗子和皆川晴,忍不住微微一笑。她不是不知道她們的好意,只是……
    如果現在的她真的只有十四歲,或許她會採取相當強硬的姿態來面對鈴木蓮,但誰讓她的內芯已經是個成人了呢?成人的心裡就算再怎麼和自己強調要用孩子的思路來考慮問題,但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帶上成年人的考量。
    身為一個成年人,更喜歡的是兵不見血刃的和平手段,而非雙方碰個頭破血流不死不休。所以面對桌椅上塗了膠水後,夏木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匯報上級而不是怒氣沖沖地殺向鈴木蓮;所以在面對作業無辜失蹤後,夏木會想到用迂迴的手段找老師而不是向老師說這是鈴木蓮動的手腳。
    成人的世界,要的是證據要的是人情,而不是滿腔熱血。
    鈴木蓮在老師眼裡是好孩子是優等生,已經有了兩年的感情基礎,而她夏木純理只是個入學沒多久的插班生,她說鈴木蓮的壞話只會讓老師對她的印象變壞,所以面對老師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展現了自己熱愛學習的一面。
    討好老師,誰不會?
    說句實話,夏木是真的決定要在學校裡做個優等生的,雖然因為有著日語拖著她的後退讓她這條道路看起來稍顯艱難,不過夏木從沒有想過因此要放棄。
    因為成為一個優等生,好處是多多地呀。
    瞇起眼睛,夏木笑得和狐狸有的一拼。
    將心裡的不痛快吐露完後,皆川晴和小川麗子又變身回了活寶二人組。
    皆川晴先道:「夏木,你等下沒什麼事情了吧?」
    夏木還沒來得及回答,小川麗子就興奮地道:「我們一起去蛋糕店吧?學政路那邊剛開了家新的蛋糕店,非常非常好吃。」
    夏木囧囧有神:「在我減肥的當口攛掇我吃蛋糕,小川麗子你故意的是吧?」
    「減什麼肥呀,有什麼好減的?」皆川晴兩眼發光地捏著夏木的胳膊:「這肉嘟嘟的捏起來多舒服。」
    夏木撇撇嘴:「別站著說話不嫌腰疼啊,等你有我這個噸位的時候再來說減肥什麼的都是浮雲我才會覺得有參考價值。」
    小川麗子眨眨眼:「夏木,你真的在減肥啊?」
    夏木警惕地看著她:「你有意見?」
    「怎麼會?」小川麗子道:「減肥好啊,等你減肥成功我們三人就是三劍客之青春無敵超級美少女了,我可是想了好久才想出這麼一個帥氣又拉風的稱號。」小川麗子越想越興奮:「夏木你要加油啊,我都等不及這一天的來臨了。」
    夏木:「……」
    姑娘喂,三劍客之青春無敵超級美少女這麼囧的稱呼,你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
    看著眼前的少女那一定要自己露個捧場表情否則就和自己誓不罷休的模樣,夏木不由覺得鴨梨好大。
    幸而,手機鈴聲的響起緩解了她的窘境。
    這來電來的真是及時啊,夏木笑著從兜裡拿出手機,看到手機裡顯示的人名時又不由微微一笑。
    「哥哥,你到了呀?」
    「嗯。」
    「那我馬上出來。」
    阿神說的話總是會讓人覺得很舒服:「不用那麼急。」
    明知對方看不見,夏木仍然使勁點點頭:「要的要的,怎麼可以讓哥哥你久等。」
    「我又不是別人。」阿神低笑了開來,「不用那麼在意的。」
    掛完電話後,夏木就發現倆位少女看著自己的表情挺不一般。夏木一邊拿書包一邊道:「我趕時間,有話就快問啊。」
    小川麗子擺出一個陶醉的表情:「好溫柔的聲音啊~」
    那尾音顫得夏木雞皮疙瘩四起,夏木誇張地揉揉胳膊:「你給我正常點。」
    這不正常的人還沒正常呢,另一個不正常的人出聲了:「好萌的哥哥啊,我也好想要一個。」
    夏木自豪地:「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哥哥。」
    小川麗子和皆川晴這回動作一致地做出了個黑線的表情:「夏木純理,你還能再自戀點不?」
    「這個嘛……」夏木思索了下,然後挺認真地道:「我覺得,應該還有進步空間。」說罷她更加認真地問道:「你們真的希望我能更加自戀點?」
    小川麗子、皆川晴:「……」
    夏木饒有興趣地看完她們的變臉後,朝她們揮了揮手然後背上書包說了一句:「我走了啊,下個星期見。」
    還沒到校門口,夏木就眼尖地發現了阿神的所在處,這就是人高的優勢啊。夏木一邊心水一邊大步跑了過去,然後使勁一躍,結果大約是因為沒有熱身運動的緣故她的小腿直接在半空中抽筋了。
    阿神敏銳地感覺到了她的神態變化,打籃球練出來的超強意識在這一刻發揮出了極大的功效。
    夏木已經閉上眼睛準備等待這屁股開花的結局,沒想到——意料之中的疼痛居然沒有傳來,更神奇的是她居然在半空中停住了。
    夏木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阿神對著她笑。
    「純理乖,別怕啊,沒事了。」
    這安慰小娃娃的話讓夏木挺尷尬:「我才沒怕。」
    阿神打趣道:「沒怕還閉著眼睛?」
    夏木倒是不怕丟臉:「我這不是不喜歡疼嘛。」
    「你啊……」阿神揉揉她的頭:「怕疼還跳高?就沒想到自己會跌倒?」
    「我見著你就想蓋個火鍋,哪裡想到火鍋沒蓋著倒是把自己給蓋進去了。」
    聽著夏木的解釋,阿神樂了:「不錯喲純理,居然還知道蓋火鍋。」
    夏木一臉黑線地:「哥,我沒那麼弱智好不好?」
    阿神安撫炸毛的夏木:「嗯,我們純理是天才。」
    夏木:「……」
    大哥呀,你這安慰人的方式其實是為你未來的孩子準備的吧?
    在夏木被阿神的安慰雷的囧囧有神的時候,她沒有想到,也有人被她和阿神的互動震撼的靈魂出竅。
   
    第三十章
   
    「搭檔,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紅杏出牆?」白毛狐狸把玩著手中的小辮子,挺哀怨地歎了口氣:「這年頭,連夏木純理這樣的都能腳踏兩條船了,為什麼像我這樣的有為青年居然還只能單身?」
    柳生不動聲色的後退了半步:「學校裡追你的人很多。」他頓了下,像是在計算著什麼一般,「人數累加起來似乎有一個班。」
    提到這個仁王更加哀怨了:「有數量無質量啊。」
    柳生道:「你眼光太高。」
    「我眼光高嗎?有嗎有嗎有嗎?我只是要一個溫柔點優雅點聰明點笑起來可愛點的女生,我的眼光很高嗎?」仁王悲憤地道:「你把夏木純理的條件和我的條件對照一下,再把她目前的對象和現在追求我的對象對照一下,你真覺得我的眼光很高?」
    柳生在腦中迅速計算了起來。
    夏木的對象目前看來有兩個,一個是切原,一個就是眼前那個子極高笑起來極秀氣的少年。
    切原不用說了,雖然在網球社裡貌似是被欺壓的最厲害的一個,但事實上他是社裡內定的幸村接班人,不惡魔的時候那白白嫩嫩的包子樣還真挺招人喜歡,算得上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至於眼前的少年,光那身高就足以吸引很多人的視線了,更不用說那秀氣的容貌還有溫柔又體貼的舉止……
    而夏木純理呢,好吧,別的先不考慮,光身上那些肉就足夠成為別人淘汰她的理由了。這樣一算來,夏木純理和她可能的對象間的差距是有鯉魚躍龍門所需要跨越距離的那麼高。
    至於仁王,他本身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在此基礎上想要找個比他自個好那麼多的人還真是——不可能。
    柳生第一次感覺到,本身起點低也不是全是壞處,至少找對象這難度可以直線下降很多。
    面對著仁王的悲憤,柳生拍拍他肩,給出一個唯一他能想到的安慰理由:「你是個男人。」
    「所以你是說……」仁王幽幽地道:「以我的條件,只能找個像夏木純理這樣條件的女朋友?」
    柳生抿抿唇,繼續這亂上加亂的安慰:「其實夏木純理這樣也沒啥不好,至少你會有一個非常優秀的大舅子。」
    仁王腦海中立時浮現幸村慣有的微笑,想起曾經在賽場上失去五感那種極為糟糕的感覺,他立時正色對柳生道:「搭檔,現在的你居然會產生類似靠娘家人上位這樣齷齪的想法,真是太鬆懈了。」
    柳生:「……」
    小腿抽筋這種事,來得快去得也快。
    也許是因為阿神按摩手法得力,反正夏木沒過一會兒就覺得那揪心的疼消失得無影無蹤。夏木星星眼地看著阿神,揮揮肉嘟嘟的拳頭:「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阿神溫柔地笑笑:「以後小心點。如果真想蓋我火鍋先和我說一下。」
    夏木切了一聲:「那就沒意思了嘛。」
    阿神道:「總比你腿抽筋好吧?」
    夏木的氣勢頓時就弱了下來:「哥哥,其實吧,我覺得選擇性遺忘是個好習慣。」
    「是嗎?」阿神摸摸她頭:「純理希望我這樣做?」
    夏木期待地看著他:「可以嗎?」
    阿神不由失笑:「這很重要?」
    夏木用力點點頭:「這是我人生中的污點,污點。」
    「好吧。」阿神笑道:「我忘了就是。」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夏木臉上笑開了花,非常狗腿地道,「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被冠名的阿神唇角微微翹,純理表現的比之前似乎更加活潑了,這實在是個很好的開始。她的妹妹就該活得這樣快活,無關容貌,無關性情,只因為,她是他的妹妹。從前的他沒有機會照顧她為她護航,但現在……
    阿神收起了思緒,對夏木道:「試試看,能不能走了?」
    由於小腿處不再疼了,夏木很放心的踩了踩地面,隨後又跳了兩下,特得意地道:「哥,你看,我身體倍棒。」
    阿神被她得意的小樣囧得滿臉黑線,他從夏木肩上拿過書包,然後道:「我騎了自行車過來,等下我帶你,你覺得怎麼樣?」
    「你帶我?」
    「怎麼了,有問題?」
    夏木點點頭,沉痛地道:「哥,我很重的。」
    阿神道:「放心,我比你還重。」
    「……」夏木眨眨眼,挺遲疑:「真不會把自行車壓壞?」說句實話,對於自行車後座夏木總覺得不大安全,尤其是因為現在突然間換了個身體換了個體型,她對很多事都無法用之前的習慣來判斷,以至於處於兩眼一抹黑的狀態。
    對於這樣的疑問,阿神的回答是:「請相信經過ISO9000質量認真的自行車,沒那麼脆弱。」
    夏木終於放棄了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在跟著阿神去拿自行車的路上,夏木心裡仍然有些惴惴地,不過這七上八下的情緒在看到阿神那輛漂亮而結實的山地車後就被夏木扔到了九霄雲外。
    那顏色那線條那質地,夏木忍不住有留口水的衝動。
    「哥,我帶你吧?」
    阿神微笑道:「你確定不會半途而廢?」
    夏木再默默地計算了下路程再計算了下自己的體力後選擇了放棄。
    阿神安慰她道:「等到家了這車就是你的。」
    夏木搓搓手:「那怎麼好意思?」
    阿神微笑:「有什麼不好意思?你是我妹妹,我的當然就是你的。」
    這話真是窩心的溫暖,夏木被感動得小心肝一顫一顫的。
    迎著風,抱著阿神的腰,夏木將頭靠在阿神的後背上,覺得這感覺實在是太幸福了。雖然說從靈魂年齡來說,她比阿神還要大一歲,可現在或許是因為有了層親緣關係,在阿神面前,她的心智似乎就會不自覺的下降到身體年齡甚至還要小一些。
    阿神的容貌身材說句實話是無法給人安全感的,可他說出的話,做出的事,卻很神奇地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就依賴上。
    會造成這樣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真的很可靠吧。
    真的是很久,都沒這麼放鬆了啊。
    夏木閉著眼,彷彿感覺到全身的骨頭都發出了滿足的歎息。
    去神奈延爸爸家裡的路程有點遠,騎自行車大概要半個小時,如果一路都保持沉默會讓人覺得很悶的,所以好哥哥阿神非常體貼地一邊賣力騎車一邊想話題和夏木聊天。
    「夏木,在學校裡還適應吧?」
    阿神的聲音很好聽,聲線很乾淨,聽到耳裡是種絕對的享受。不過對於這個問題,夏木感到非常黑線:「哥哥,你有沒有發現,每次你和我打電話的時候第一句話說的都是這個?」
    阿神頓了下,很是無辜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夏木知道阿神是在關心她,所以她回答的很認真:「哥,你放心,我在學校裡很適應。」夏木為了能說服人,繼續拿出常用的擺事實講道理:「我在班裡一共交到了三個好朋友,一個是我同桌,他很可愛又很單細胞,常常會說出讓人無語的話而不知,非常逗,還有兩個則是非常喜歡一唱一和娛樂人,反正都是活寶了,特可愛,我每天都會笑得肚子痛。要不是我努力控制笑得次數,我現在肯定長魚尾紋了。」
    阿神敏銳地問道:「你很喜歡你那同桌?」
    夏木答得飛快:「非常喜歡,他實在是太可愛了。」
    「是嗎?」阿神心中警戒線頓時高昇:「有多可愛?」
    「無法用言語形容之可愛。」夏木回想起那個套麻袋時間,忍不住笑得開心:「反正哥哥,如果你見到他,肯定也會喜歡他的。現在這麼單純的孩子,真的很少見。」
    阿神抓住重點:「孩子?」
    「嗯。」夏木道:「在我眼裡,他就像個孩子一樣。」
    阿神的警戒線立時又降落到原位,沒有早戀傾向什麼的,真是太好了。尤不自知已經在警戒線走了一圈的夏木興高采烈地向阿神說起切原平日的可愛二三事,阿神聽得非常認真。聽完後,他心裡徹底放鬆了,這姓切原名赤也的少年,沒有一點威脅性。
    交流完學校的事情,阿神便又開始問起夏木那邊家裡的事情。
    「在新家住的還習慣嗎?那個人有沒有欺負你?」
    夏木道:「哥哥,你要相信你妹妹我的實力。」
    阿神疑惑道:「什麼實力?」
    夏木豪氣萬千地道:「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阿神:「……」
    作者有話要說:阿神是個好哥哥,好想要/(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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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被夏木強大的話雷的囧囧有神的阿神在接下來的旅途中展現了極大的爆發力,原本十分鐘的車程愣是被他縮短到了五分鐘,而坐在車後座的夏木眼睛則是突然睜大,因為這車速實在是太快了,居然可以和公交車媲美。
    這個世界玄幻了吧?
    直到到了家門口,夏木整個人還暈乎乎的:「這就到了?」
    阿神點點頭:「是。」
    直到等在門口的神奈延給了夏木一個擁抱,夏木才徹底回過神來,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著阿神:「哥哥,剛剛你這騎車的速度絕對可以申請吉尼斯紀錄了,居然都超過了公交車。」
    阿神道:「吉尼斯哪有那麼好破的?」
    夏木呆呆的:「這樣還不夠?」
    阿神笑道:「我是騎車才能和公交車媲美,有個人單單跑步就能跑得比公交車快。」
    夏木費了好久的力氣才沒讓自己問出一句——那究竟還是不是人?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個世界和自己從前的世界是不同的,所以自己要淡定的對待這個世界的每一件事情,哪怕有人跑步都可以跑得比車快。
    做好了心裡建設的夏木就顯得穩重多了。
    她先向神奈延問好,然後在神奈延的帶領下參觀了下她的房間。夏木發現神奈延為她準備的房間是以她在家裡的房間為藍本的,不過其中又多了很多細節,比如好幾個可愛的小熊娃娃,夏木一見到就愛不釋手地抱在了懷裡。
    見此情景,神奈延非常欣慰,心中也鬆了口氣,他實在有些怕女兒會不喜歡。畢竟,那麼多年的斷層,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幾句道歉就可以消融於無形中的。
    晚上的時候夏木吃了一頓大餐,神奈延的手藝實在是非常好,那煮的東西好吃的讓夏木幸福的瞇起了眼睛。當然吃完大餐後,夏木的表情就非常痛苦了,因為她——吃撐了。
    「都怪爸爸。」夏木一邊揉著肚子一邊淚眼汪汪:「爸爸沒事把菜燒得那麼好吃幹什麼?」
    神奈延在一旁哄著她:「好,好,都是爸爸的錯,下次爸爸把飯燒得難吃點。」
    夏木立時拒絕:「不行,不能燒難吃。」
    神奈延道:「那純理說怎麼辦?」
    夏木道:「爸爸把飯燒少一點。」
    這回輪到神奈延拒絕了:「不行,萬一你餓著了怎麼辦?」
    「這個問題完全不需要擔心。」夏木伸手彈了彈自己手臂上的肉:「我肉這麼多,後備力量簡直是太充足了。」
    神奈延樂不可支:「純理,你想減肥想變得漂亮爸爸很支持,可是你如果準備通過節食來減肥爸爸就不贊成了,你明白嗎?」
    夏木抬起頭,眉頭皺起異常嚴肅:「爸爸,你會說這樣的話,實在是太鬆懈了。」說罷,她挺挺胸脯,用一種異常傲嬌的語調道:「身為你的女兒,我怎麼可能犯那樣的低級錯誤。」
    神奈延忍不住笑出聲來,原本的小心翼翼褪了開來,取而代之的是原本的爽朗性格:「純理,這話說得真霸氣,不過,我喜歡。」
    夏木唇輕輕彎了下。
    神奈延能褪下那層讓人彆扭的外皮實在是太好了,沒枉費她這下午一個勁兒的賣萌裝幼稚。
    這一番對話下來,父女倆人倒是開心了,只不過苦了去樓上拿消食片的阿神,原因就在於夏木那一句太鬆懈了。原來,夏木在路上將切原的事跡時,關於太鬆懈這個典故還特意詳細的描述了下。所以現在夏木脫口而出一句太鬆懈,讓阿神不由開始懷疑切原少年對於夏木的影響力。
    也許,夏木內心正喜歡著切原少年而不自知?
    這實在是個太讓人傷心的結論。
    看來自己要努力點啊,不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妹妹就被什麼亂七八糟的人給拐跑了。至於切原少年,阿神決定必須要重點關注下。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阿神夜裡做了一個奇怪的夢裡。
    夢裡純理被一團黑乎乎的海帶包的緊緊的,於是他在用籃球用力地想把海帶條砸碎,可是這海帶條實在是太有韌性了,他砸啊砸啊砸了好久,連個淺坑都沒有砸出來。
    最詭異的是,那團海帶居然還會說話。
    「你的妹妹,是我的。」
    阿神頓時憤怒了,就在他準備變身成為超級賽亞人解救被海帶困住的妹妹時,突然傳來了了鈴鈴鈴的聲音。
    阿神猛地睜開了眼睛,原來是鬧鐘的聲音。
    阿神輕吐了口氣,這什麼亂七八糟的夢。他在床上又坐了好一會兒後才開始刷牙洗漱。等他整理好一切又晨運完畢後,終於在客廳裡看見了夏木的身影。
    「純理,昨晚睡得好嗎?」
    「很好啊。」夏木笑了笑:「這床睡起來實在是太舒服了,我都不想起來。」
    「那明天多睡點。」
    「嗯,行。」夏木喝了一口牛奶,又問:「爸爸呢?」
    「爸爸出門散步去了。」
    「哦。」夏木羨慕地道:「真好,你們居然能起這麼早。」
    這話裡的失落味挺濃,阿神安慰他:「我是鬧鐘鬧醒的。」
    「就是這樣也很讓人羨慕啊。」夏木道:「我是鬧鐘無用星人。」
    阿神不解。
    夏木解釋道:「就是鬧鐘怎麼鬧都鬧不醒的,以前和媽媽住的時候好幾次都因為睡過頭差點遲到。幸好現在有精市在,不然我肯定還在遲到的漩渦中掙扎著。」
    「精市?」阿神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那個人?」
    夏木點點頭:「哥哥你別老那個人那個人的啦,他有名字的叫幸村精市,人還挺好相處的。」
    阿神道:「他對我來說就是個陌生人,知不知道名字都不要緊。」
    「哦。」既然阿神是這個態度,夏木就決定以後在阿神面前盡量不要提和精市有關的事情。
    阿神又道:「其實我比他更好相處。」那抿緊的嘴唇,將某種情緒表露的非常分明。
    夏木愣了愣,隨後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縫:「哥哥,你都這麼大了,還吃醋。」她放下牛奶杯,然後抱住阿神的胳膊,仰頭看著他:「哥哥你放心,就算我和精市相處的很好,你也不會失寵的。」
    聽到這話的阿神哭笑不得,可夏木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心頭一震「我只有你一個哥哥呀。」似乎覺得這樣的話還不足以表明她的態度,夏木又重複了下,「只有你一個。」
    或許是夏木的態度起了作用,又或者是阿神自個忽然想通了,總之接下來夏木的小日子過的滋潤無比。在神奈延家裡最愉快的時候就是坐在阿神的山地車上去外面兜一圈。
    這一天,阿神載著夏木來到了一個室外籃球場,美名其曰要讓夏木多運動。說句實話,夏木這減肥減得很痛苦。她是個不愛運動的人,但為了身體監看,她又只能採取運動的方式來減肥。夏木每天的運動量就是在舞蹈機構那一個小時的揮汗如雨,這樣的運動量充其量只能讓她的體重不再增加,至於瘦下來——那是做夢。
    夏木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雖然對胖瘦不是特別在意,但還真沒想過帶著這身肥肉過一輩子。阿神知道夏木的情況後,再度提出了讓夏木打籃球,並用自身的強大事實來說服夏木,比如說他沒打籃球之前身高只有多少,這幾年籃球打下來個頭總共竄了多少,然後又說了下打籃球的諸多趣事,聽得夏木砰然心動。
    打鐵要成熱,夏木剛有要試一試的苗頭,阿神就直接將夏木帶到了籃球場。
    這個籃球場的人並不多,有小孩子也有個子很高很壯的存在,看上去玩的都很開心。夏木突然覺得自己來籃球場是個不錯的決定。
    「純理。」
    阿神的聲音傳了過來,夏木回過神,驚訝地發現阿神的旁邊站著一個三四十歲的大叔。「哥哥,這位叔叔是?」
    夏木話剛一出口,阿神就開口笑了開來。他這回笑得幅度非常大,讓夏木感到很疑惑:她明明沒說什麼奇怪的話啊。而阿神旁邊的大叔的反應也非常奇怪,那個表情很無奈也很鬱悶,然後他開口說話了,出乎意料的這聲音聽著非常年輕:「阿神,你笑夠了沒有?」
    「抱歉,阿牧。」阿神揉了揉肚子,明顯剛剛他笑得太用力了以至於肚子都痛了。然後他調整了下面部表情,對著夏木道:「純理,他不是叔叔,他是我的同學,也是我們籃球隊的隊長牧紳一。」
    「你的……同學?」夏木顯然被這個答案給震撼到了,她不著痕跡地打量了牧紳一一眼,然後拉了拉阿神的衣袖,示意他蹲下來一點。阿神非常聽話的照辦,彎下腰後的身高和夏木差不多。夏木湊到阿神的耳邊,小聲的道:「哥哥,他不是留級生呀?還是留了好多級的那種?」也只有這個可能性才可以解釋為什麼阿牧身為阿神的同學可外表卻是十足的老相。
    阿神忍不住又笑了:「純理,阿牧他現在才十八歲。」
    夏木的嘴巴當即張成了一個O型。驚訝過後,夏木又變得很平靜了,因為她突然想起阿牧的這種狀態其實並不少見,至少她身邊也有一個明明只是初中生卻會在路上被人叫成大叔的少年。或許是因為她對真田的印象很好,所以對於他的長相她也從沒往心裡去,以至於今天見到阿牧才會這樣失態。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倆個都這麼少年老成的,該不會有什麼親戚關係吧?
    「純理,你在想什麼呢?」
    夏木小聲地對阿神道:「我剛剛想到一個人。」
    阿神心中警戒線即時又高昇:「誰?」
    「我們學校的一個前輩。」夏木解釋道:「他和你的同學一樣,年紀明明很輕,可是看著就很老。」
    「是嗎?」阿神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真田弦一郎?」
    夏木驚訝道:「哥,你怎麼知道?」
    回答她的人並不是阿神,而是阿牧,他的語氣幽幽地:「因為,他是我的表弟。」
    夏木:「……」這強悍的基因呀。
   
    第三十二章
   
    靜默完後,夏木為自己剛才的失態道了聲歉,換來的是阿牧不介意的微笑。「牧前輩,你和真田前輩果然是一家人。」夏木對他這樣豁達的心態非常讚賞,所以誇起他來一點都不吝嗇形容詞,「一樣的心胸開闊為人正直作風正派。」
    阿牧被這形容詞給囧了下,隨即笑道:「真沒想到,弦一郎那小子在你們那裡評價還挺高的嘛。」
    評價很高?
    豈止是很高。
    夏木想起身邊那兩個活寶朋友每每提起真田的時候那心花怒放魂不守舍的模樣,默默地汗了下,然後她中肯地道:「其實,這只算是一般的評價。」
    「一般的?」阿牧來了興趣,「那不一般的是怎麼樣的?」
    夏木沉聲道:「這需要做好心理準備。」
    阿牧的興趣更濃了:「你說。」
    得到了回復,夏木面無表情地將小川麗子和皆川晴曾經說過的話一字不落的複述了出來:「真田君好帥好帥的!那硬朗的線條,那強健的體魄,那抿緊的嘴唇,打起網球時那種君臨天下的氣勢,多迷人多Man呀!」
    阿牧的笑容頓時凍住了。
    半晌過後,阿牧長歎一聲:「同是兄弟,怎麼我就混得這麼慘?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女生對我有過這樣高度的評價。怎麼著我看上去也比弦一郎要成熟要MAN吧!」
    這回,笑容僵住的人輪到夏木了:會說這麼自戀的話語的人真的是真田前輩的表哥?難道他們的基因是分類別遺傳的,管長相一塊的百分百複製,管性格一塊的百分百變異?夏木仔細想了想覺得也只有這個說法才能解釋他們南轅北轍的性情。
    對於阿牧的怨念,阿神則是毫不留情的吐槽:「有人說過你很成熟很MAN。」
    阿牧更加怨念了:「可那是快奔四的大媽。」
    夏木剛凍住的臉瞬間解凍,那笑容的弧度極大,明眼人只要隨意一掃就知道她實在笑。看到阿牧越來越用力瞪著自己的視線,夏木努力的控制表情,上氣不接下氣的:「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可……可實在是……」她終於還是沒忍住笑出聲來:「真的是太好笑了,牧前輩。」
    終於,在阿牧的眼睛瞪得生疼的時候,夏木收住了笑,心裡還想著哥哥的這個同學還真是有趣,眼神明明凌厲不起來偏偏還要生生地將眼睛瞪圓。這樣的想法持續了許久,直到後來她有幸看了一場阿牧的籃球比賽後,她才明白自己此刻的想法有多麼的錯誤。阿牧並不是個不著調的人,他的眼神並不是無法凌厲,而是他將他所具有的犀利果決冷靜全都貢獻給了他摯愛的籃球。
    在這樣的嘲笑與反嘲笑之後,倆人的關係倒是無形之中被拉進了,那種處於陌生人中的陌生感消散了大半。在知道阿神是帶著夏木來打籃球的時候,阿牧主動提出陪夏木玩玩。
    「還是不要了。」夏木想了想道:「哥哥說你是籃球隊的隊長,那籃球技術一定很高吧。教我這樣什麼都不會的新人實在是太浪費啦。」
    阿牧笑了笑:「基礎動作是我每天都要練習的。」
    對方這樣的好意,夏木實在不好敷衍,她只得很盤脫出:「其實,最主要的是,我覺得丟臉這種事,對著一個人就夠了。」
    阿牧不解:「丟臉?」
    夏木所幸破罐子破摔:「是我的原因啦。我這個人特別沒有運動細胞,就算是再基礎的動作想要達到標準也得讓人糾正很久,就算是一時學會兒了沒多久就又忘了。」
    阿牧恍然,不由笑道:「夏木妹妹,你真是坦誠的可愛。」
    夏木的臉紅紅地看著地面,挺羞窘的。
    阿神瞬間警惕的看向阿牧:「不要調戲我妹妹。」
    阿牧道:「阿神,你不用這麼防狼似的防著我吧,我暫且沒有戀童的打算。」
    「根據我們同學多年的經驗……」阿神慢悠悠地道:「我很懷疑你會飢不擇食。」
    雖然阿神那犀利的話語戳中了阿牧的淚點,不過最後三人還是開始了非常和諧的籃球之旅。倆個人都是一流的籃球選手,阿牧是神奈川雙臂之一,而阿神則是神奈川得分王,可就是這樣強大的倆個人,在面對夏木那爛到極點的運動能力面前也只能舉雙手投降。到了最後倆人乾脆不交夏木基本動作,直接讓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結果倒是出乎倆人意料,在投射姿勢非常不正規的情況下夏木居然還能十籃五中,讓人不得不感慨造物主的神奇。
    夏木難得起了興致,最後居然大言不慚地要和阿牧單挑——因為阿神說他打不過阿牧,所以抱著妹妹應該替哥哥出頭的想法,夏木決定要力挫阿牧。當然,對於如此強大的對手當然不能用正常的手段。
    夏木提出得挑戰的比拚投籃命中率,當然有個前提是——要用她那種怪異的姿勢。對此,阿牧挑了挑眉,問了一句:「你確定?」
    夏木拍拍胸脯,豪氣萬千地:「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阿牧於是從善如流做了個請的姿勢:「女士優先。」
    阿牧這麼爽快地接受讓夏木有點錯愕,然後她視線一轉,對上了阿神,後者雙手拍拍她肩膀:「純理,有句話叫做輸得偉大敗得光榮,嗯,加油。」
    夏木愕然地:「哥,不帶你這樣還沒開始就祝我失敗快樂的。」
    阿神道:「不是我不挺你,實在是我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夏木:「……」
    阿神果然有未卜先知的潛質。
    夏木和阿牧這場亂七八糟的比賽的最終結局以夏木的慘敗告終。夏木其實已經算是高水平發揮的十投六中了,可禁不住人家阿牧十投十中,那姿態閒適的像是在丟石子一樣簡單。夏木唉聲歎氣了會兒,又開始活蹦亂跳地丟籃球。大概是真的玩得挺開心,在這樣劇烈運動了一小時後,她居然也沒覺得累。
    興趣果然是最好的發動機。
    阿牧一手拍著籃球一邊問阿神:「你妹妹她,沒事吧?」
    阿神笑了笑:「純理她沒這麼脆弱。」
    阿牧收起了籃球單手抱在懷中,觀察了夏木好一會兒才慢慢道:「其實我比較好奇的是,為什麼她能那麼快地從失落中掙扎出來。」
    「關於這個……」阿神略頓了下,笑容相當之溫和:「我覺得你可以自己去問問看。」
    阿牧下意識地搖搖頭,拒絕:「你這妹妹太厲害了,我不想再深切地感受下什麼叫做無語的最高境界。」
    阿神忍不住樂了。
    夏木覺得打籃球的話有三個人挺好的,比如像她現在這樣累了的時候,就可以坐著欣賞其他兩個人的激烈對抗。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讓人嚇一跳,原來籃球還可以這樣的藝術與暴力共存?
    夏木從沒想到過自家這看上去除了身高高一點其他方面都秀秀氣氣的哥哥打氣對抗賽來居然還有這樣的氣勢,不霸道不凶狠,但那投球的命中率、過人的速度還有精準的判斷力結合在一起就構成了他獨一無二的氣場,弱而不弱,像是大草原上的黑豹,平日裡懶懶散散的,但一到關鍵時刻就能優雅的血刃千里,有著藏在骨子裡的狠勁與拼勁。
    這樣的阿神讓夏木已經很驚艷了,但更讓她驚艷的是大叔樣的阿牧。那種舉手投足之間的透露出來的氣息,給人一種整片球場就是他的天地的感覺。夏木口水了好久,心裡摸摸計算了下自己如果想要練成這種氣勢需要多久的時間,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還是洗洗睡吧別浪費時間了!
    不過話說回來,打籃球的男人還真是帥呀,就連那讓人討厭的汗水低落在地的時候都會讓人覺得有股別樣的風情。
    不知道網球打起來有沒有這麼振奮人心?夏木想起平日小川麗子和皆川晴一提起網球就兩眼發光的表情以及切原每日下課就精神振奮地飛速奔向網球場的舉動,網球這運動,應該還是——挺有魅力的吧?
    找個機會去見識下吧,沒準自己就又給自己開發了個愛好,這樣減肥的路上也可以多個選擇。如果需要的話,就讓切原稍微指導下自己,至於自己那相當挫的學習能力會不會讓切原少年失控,這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啦,夏木相當樂觀地想著。
   
    第三十三章
   
    早上來到學校後,夏木放下書包的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推推大清早就開始趴在桌上睡意滿滿的切原。
    「切原,你們社活動的時候允許人旁觀不?」
    切原迷迷糊糊地轉過頭,在夏木以為他是準備回答自己問題的時候突然將腦袋一偏,留個後腦勺對準夏木。夏木汗了下,挺恨鐵不成鋼的:「你這到底是有多困啊?」夏木回憶起這些日子和切原同桌的狀況,早上來的時候他在睡,上課的時候他還在睡,反正基本上一二節課都是被他用來睡覺的,那睡到讓老師都無奈的境界真是讓她各種羨慕加嫉妒再加鄙視。
    大約是夏木這話裡面透露出的情緒太濃烈,切原終於又翻過了頭,嘟噥了一句:「很困很睏,訓練很辛苦的。」
    夏木其實挺無法理解社團活動高於一切的行為,因為她覺得這種行為挺得不償失的,當然如果是打算走職業道路那又另當別論。夏木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但見切原那真的很疲倦的模樣便閉上了嘴,得,還是給他個休息的空間吧,反正她的事情也不急。
    沒過多久,小川麗子和皆川晴都走了過來,看樣子似乎挺有話說的,夏木想起倆人一激動聲音就倍響亮的性子於是她比了個手勢:「我們去外面說吧。」
    剛到外面,夏木就見倆人一臉曖昧地看著自己。
    小川麗子雙手合十貼在臉上,語調一顫一顫地:「誒呀呀,夏木你真好體貼好好體貼。」
    皆川晴則是笑嘻嘻地看著她:「看不出你這人還那麼心細?你果然很喜歡切原君吶。」
    「你們兩個到底要我說多少次?」夏木挺無奈地道:「我和切原君一毛錢的男女關係都沒有。」
    小川麗子語調怪異地:「哦,哦?一毛錢都沒有?」
    皆川晴接的相當從容:「那一分錢肯定是有的。」
    夏木徹底無力,直接舉雙手投降,既然說多了也是白說,她還是少浪費點力氣吧。畢竟十四五歲正是感情的萌芽時期,大家都喜歡講感情八卦,越曲折越不可能的就越有興趣,一點點小事都可以描述的天花亂墜像是親眼所見一樣,就算明知道不是真的有時候也會硬要讓人相信那就是真的。
    以前的夏木由於是優等生,小小的風雲人物一個,所以從小學開始就被各種八卦包圍著,有些緋聞就連她自個都摸不著頭腦——因為緋聞裡的男主角她根本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次數多了,她的態度也就從一開始的炸毛到後來的非常淡定,如果有心搜羅下所謂的夏木戀愛史就會得出夏木這人水性楊花的結論,但真實的情況卻是——這孩子直到高中畢業連初戀都還木有過,真是太讓人委屈了。
    當然,在八卦的包圍中成長起來的孩子也不是不會獲得任何好處,至少那心性是被錘煉的——相當堅強,所以現在的夏木對於緋聞反應並不大。
    見夏木反應平淡,小川麗子和皆川晴都有些失望:「夏木啊,你好歹也該給點表情嘛。」
    「沒有表情也是一種表情。」夏木很是深沉的來了一句,「這種境界不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領會的。」
    小川麗子:「……」
    皆川晴:「夏木你真是……」
    夏木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有話請說,我洗耳恭聽。」
    小川麗子道:「一般人聽到關於自己的緋聞態度都會非常激烈,拚命地解釋自己的清白,怎麼到了你這裡就……」
    夏木道:「我解釋過的呀。」
    皆川晴道:「你就說了一句。」似乎為了突出這數量太少,皆川晴還伸出手指比了個一字,加重語氣道:「就一句。」
    小川麗子強調:「太少了。」
    夏木問:「很少嗎?」
    倆人齊齊點頭。
    夏木看了他們一眼,雙手背在伸手,迎著陽光無限哀傷地道:「沒辦法,誰讓姐歷盡千帆過呢?」
    倆人被夏木的話噁心得半死,不約而同地決定今後絕對不再夏木面前說任何有關她的緋聞,因為她們真的不想吃不下午飯。夏木噁心人的功力實在是太高深,只有你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倆人本以為自個調戲人的功力已經到了頂級,誰知道這看起來胖乎乎也傻乎乎的夏木姑娘那腦瓜子居然出人意料的靈活,倆人想不甘拜下風也不行。
    關於切原的話題至此收尾。小川麗子和皆川晴開始向夏木介紹著她們在休息日的行程,先述說了下行程的美好然後再切入正題——脫離集體的行為要不得。
    對此夏木的反應是:「人太受歡迎了也不好啊……」
    那無限拉長的尾音讓倆人的胃再次翻滾了起來。
    夏木看著她們一臉的菜色,不由心情大好。
    等切原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節下課了,睡飽了的切原顯得特別可愛。白白嫩嫩的包子臉,臉上殘留著紅紅的印子,眼神迷迷糊糊地透著朦朧,就連聲音都可愛到爆:「夏木,剛剛是你在和我說話?」
    「剛剛?」夏木愣了愣:「剛剛我沒和你說話呀,你夢遊了吧?」
    「是嗎?」切原的包子臉微微地皺起,手不自覺的揉揉頭,原本就卷捲得凌亂的頭髮這下看上去更像團海帶了,他的聲音透著糾結與不解:「可我明明聽到你的聲音了。」想了想,他又補上一個形容詞:「活生生的。」
    看著切原那認真的小臉,夏木忍了又忍終於把想要打爆切原頭的暴力想法鎮壓了下去,她面無表情地道:「我一直都是活生生的。」
    切原眨眨眼,懵懂地道:「我沒說你不活生生的呀?」
    「……」夏木覺得自己再和切原糾結這個問題她極有可能從活生生變到不活生生,哎,要是有一天和切原對話能像和小川麗子她們那樣次次都佔上風那該多好。對上切原那無辜到不能再無辜的表情,夏木忽然覺得自己的想法大概永遠都沒有實現的機會了,這真是個讓人憂傷到蛋疼的結論!
    在夏木沉默的空擋,切原一直在回憶著他剛剛到底聽到了什麼,他想了很久終於想出了一點頭緒:「夏木,我記得我聽到了網球兩個字。」
    夏木這才明白切原所說的剛剛究竟是有多剛剛,夏木暴躁了:「那是三節課之前的事情了啊。」
    「有那麼久?」切原眨眨眼,皺著的包子臉略略鬆開,露出個小小的笑容,帶著歉意:「夏木,真對不起。」
    夏木的暴躁瞬間瓦解了,這樣的切原讓人覺得——責怪他是一種罪,還是無可饒恕的那種。這家會真會賣萌,夏木心裡表示各種嫉妒。嫉妒完後,夏木繃著的臉柔和了下來:「哼哼,原諒你了。」
    切原便又問道:「那先前你叫我做什麼?」知曉夏木對剛剛這詞的痛恨之後,切原很知趣地換了一個詞。
    夏木道:「我想問下你們社團活動的時候我能不能去看看?」
    切原皺了下眉。
    夏木於是道:「不能去就算了,我不是一定要去的。」
    「看是能看的,不過不能進場內,只能在外面看。」
    夏木很知足地道:「這樣就可以了。」想了想,夏木問:「你剛剛皺眉是不想我去還是?」
    「不是因為這個。」切原道:「我只是懷疑,如果站在外面的話你究竟能不能看到。」
    切原這人是很單純的,所以他的懷疑還是很可信的。夏木思考了下,問道:「怎麼說?」
    「你要知道,我們網球社是很強的。」
    夏木點頭。
    「我們網球社的的人也是很受歡迎的。」切原指指自己:「這點從我身上你就可以感受到了。」
    夏木恍然大悟:「到時候人會很多?」
    切原皺皺眉:「非常多。」說著又打量了夏木:「你這麼弱,到時候肯定擠不進去。」
    弱?
    夏木對這個詞感到很不滿意:「我是很有重量的。」
    「我知道你重,但這掩飾不了你的弱。」
    夏木囧了下:「至於說的這麼斬釘截鐵麼?」
    切原鄭重道:「為了引起你的高度重視,這是必須的。」
    夏木頓了頓:「我不就是去看下你們打網球的情況麼,怎麼好像說的我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切原道:「如果你有這個心態,那就沒問題了。加油啊,我希望到時候能在場內看到場外的你。」
    夏木:「……」
    雖然因為和切原的一番對話,夏木已經做好了人多的心理準備,但等她真的到的時候,她還是被那空前盛況給嚇到了。她終於明白了切原那句你很弱是怎麼回事,在這人山人海之前,她這重量還真是浮雲啊。到了這個時候,夏木才覺得自己為了保險和小川麗子她們一起來得決定實在是太明智了。
    小川麗子她們是老手了,知道哪個位置角度最好,也知道哪個位置觀看的人最少。夏木跟著她們倒也來到了前面,雖然觀看角度不那麼好就是了。
    小川麗子道:「夏木,以後等你身手靈活了咱們就去占好位置去。」
    以後?夏木回想起這擠過來時分一路受到的白眼以及種種煎熬,她搖了搖頭:「我看一次就夠了。」
    「一次,那怎麼行?」小川麗子道:「身為真田後援團的一員,我不要求你天天報道,至少一個星期也要來三次。」
    「不來不行?」
    皆川晴正色道:「這是身為真田後援團成員的義務。」
    夏木思索了一下:「那我還是退社吧。」她寧願每天面對鈴木蓮的各種手段也不要受到這種會被人擠成肉餅的折磨。夏木再一次深切的意識到,人胖是個大問題——身手不能靈活也就算了,最主要是太引人注目了。比方說現在,插隊的人有三個,可大家的白眼基本上都是飄向自己的,原因無他——目標太大,怎麼都忽視不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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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當然啦,別說夏木還來過網球場外一次,就算沒來過,她也不用怕會被退社。皆川晴這真田後援團的副團長可不是白當的,罩個把人沒問題。雖然她對夏木如此輕鬆的說出退社一事感到很不滿意,但一想起夏木入社的目的,她又釋然了。夏木入社純粹是為了躲鈴木蓮,而不是像她們一樣是被真田君的魅力所征服,會這樣對後援團沒愛是正常的。
    皆川晴的心思,夏木也沒有去關注,因為她被周圍那冒火的目光給SHOCK到了。
    這一圈的氣氛很詭異,詭異到讓皆川晴都停止了想東想西:「怎麼回事,難道我們剛剛擠過來犯了眾怒?不應該啊……」皆川晴下意識的否定這個可能,「以前往人更多的地方擠,也沒發生過這種情況。」
    小川麗子拍拍她肩:「你再仔細看看。」
    皆川晴這才發現,那眾怒只是面對一個人——夏木。她疑惑道:「夏木怎麼人家了?」
    「瞧你這話問的?」小川麗子汗了下:「其實也沒什麼,就剛剛的時候切原君朝夏木揮了揮手,微笑了一個外加一句——夏木,真不錯。」
    「居然當眾誇你不錯,還是真不錯。」皆川晴越聽越眼睛瞪得越大:「這不成了眾矢之的?」
    夏木這時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了,她以一種讓人欠扁的語氣歎道:「沒辦法,這就是作為一個名人的辛酸與無奈啊……」
    小川麗子忍不住笑道:「我看你挺樂在其中的不是?」
    「哪有?」夏木道:「我心裡其實各種糟心,可糟心的話不過是讓自己更糟心,這樣也太得不償失了,還不如自己放輕鬆點,沒準能看到轉機。」
    皆川晴則是皺皺眉:「大庭廣眾的,切原君其實應該注意點。有個鈴木蓮還不夠煩的麼?」
    「那傢伙腦子裡壓根就不會想到這個。」夏木抱怨了下卻又笑了,是那種相當釋然的笑:「不過這樣的切原,才是我認識得切原啊。」他的可愛之處就在於他的真,他的萌也是來自於他的真,如果失去了真,他也就不是他了。
    小川麗子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那你要注意點,一二年級的人我和皆川都能幫你擺平,後援團之間的規則也可以用來約束她們,但是三年級的前輩就很棘手了。聽說三年級有幾個前輩非常喜歡切原君,如果讓她們知道你和切原君的關係,這麻煩就大了。」
    「有那麼……」夏木吞了吞口水,仍然有點不敢相信:「嚴重?」
    「比鈴木蓮嚴重一百倍。」小川麗子想想道:「因為前輩隨時可以說你對她不敬,從而對你進行再教育。」
    夏木驚訝地長大嘴巴:「這也太沒有人權了吧?」
    皆川晴連忙摀住她的嘴巴:「你還嫌別人沒有借口折騰你呀?」
    小川麗子也是正色道:「夏木,你從小在國外可能沒有這種等級制度意識,但現在,你是在國內。她們教育你的時候可不會考慮你是在哪裡長大。」
    夏木這才意識到,文化不同真的讓人很難熬。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論文寫到一半就睡著,不,她一定早早就將論文寫完,而不是拖到最後一刻再趕工。
    雖然小川麗子和皆川晴將話說的挺嚴重的,但夏木也並沒有太擔心,畢竟她還是認識很多三年級前輩的,等這些三年級的前輩畢業了她自個就升到三年級了,至於高中,她大可去海南高中讀,雖然那時候哥哥已經畢業了,但讓他的後輩關照下自己也應該沒問題。
    雖然夏木挺討厭走後門的,但如果國情如此,那她也不是不能隨大流走的。
    標新立異的下場,她目前還沒那個實力承受。
    除非,她能成為學校的第一人。
    不過有日文拖後腿,她覺得這希望相當之渺茫。當然,努力努力看還是必要的。
    夏木回顧了下自己作戰方案,覺得自己的安排還是挺充分的,於是,她心態很好的將目光移向了網球場,視周圍那些目光如無物。她來這裡得目的就是觀察網球成為她減肥計劃一部分的可行性,絕不能本末倒置了去。
    夏木看向球場的目光很專注,專注到了讓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她的狀態與周圍的人是完全格格不入的。當別人一齊為某個精彩的對打而歡呼的時候,夏木則是眉頭皺得死緊;而當別人為某個球而惋惜的時候,夏木卻會突然笑了開來,於是不知不覺的,她又犯眾怒了。
    小川麗子實在看不過去了:「夏木,你給我認真點。」
    夏木疑惑地道:「我很認真的啊。」她真的是非常認真地在計算可行性方案。
    「你這也叫認真?」
    夏木鬱悶道:「我怎麼就不認真了?事關我減肥的成效,我怎麼可能不認真?」
    這回疑惑的人輪到二人組:「這和你減肥有什麼關係?」
    「我在考慮打網球這運動能不能讓我減肥。」
    小川麗子被雷到了:「那你剛才皺眉……」
    「我皺眉是因為我覺得這網球看上去彈性太好了,這樣不大容易接到球,那玩起來就一直處於撿球的狀態,那會覺得很沒意思的。」
    「那怎麼又笑了?」
    「哦,這個啊。」夏木笑道:「因為我想到不停彎腰這個動作可以充分地鍛煉腰腹,相對單純的彎腰減肥,撿球還是挺有意思的,所以網球減肥答案是可行的。」
    這話雖然有理有據,但從某種程度上講還真是強大的回答。活寶二人組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道:「夏木,你等下還是面無表情吧。」
    「啊?」
    「這種非凡人的境界其實挺美好的。」
    夏木:「哈?」
    看夏木一臉懵懂,倆人還是好心的解釋了下,雖然對於夏木來說,這解釋有比沒有更好,因為她們是這麼解釋的:「這是為了避免被誤傷,你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不正常的。」
    夏木抑鬱道:「我哪有不正常?」
    話雖這麼說,但在接下來的時刻夏木還是聽從了皆川晴他們的話,保持著面無表情的狀態。誰讓她是弱勢群體呢?為了不被麻煩找上門,稍稍改變下自己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只要能保證利益最大化就行了。
    這讓剛打完一場比賽在坐在椅上休息的切原感到很疑惑,難道今天他的表現不夠王牌?雖然說他還是輸了比賽,但今天他比以前可是多拿了一局,已經是很了不起的進步了。想了想,他轉過頭問向剛和他對打完的幸村:「社長,我今天的表現還行吧?」
    幸村笑道:「怎麼,赤也沒信心把我打敗了?」
    「才不是。」一提到這個切原就精神倍飽滿:「你遲早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幸村忽然正色道:「你的信心,又來自哪裡?」
    切原想都沒想:「我的實力。」
    幸村點點頭:「記住這個回答。」
    切原雖然反應慢,常常思路詭異,但對於網球方面的提點卻是異常通透,所以這回他很快地就領略到了幸村話裡的內在:社長這實在誇他進步了。他就說嘛,他是王牌,實力很強大的。不過「社長,既然我表現的那麼好,為什麼夏木還那麼面無表情的?」還沒等幸村回答,他忽然想到了一個答案,他一臉震驚地看向幸村:「難道夏木她是個網球高手,比社長你還要高一個等級?」
    聽到切原的話語,饒是面不改色如幸村也不由自主地唇角略抽了下:「你真有想法。」
    「社長你也這麼覺得嗎?」切原突然憤憤地道:「夏木真是太不夠意思了,是網球高手都不肯告訴我,難道就那麼怕被我打敗?」
    幸村靜靜地聽著,等切原抱怨完後才慢慢道:「切原,純理的反應對你就那麼重要?」
    「當然重要。」切原飛快地回答道:「每次我說我是網球社的王牌時候她都會個各種損我,所以我一定要讓她見識下我的厲害,讓她知道我這王牌可不是吹噓出來的。」
    這還真是非常具有切原風格的回答,幸村不由笑了笑。在他看來,只要有進取心,狂妄點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確切來說,網球社的正選,沒有一個是不狂妄的,就連最為中規中矩的桑原也不例外。不過切原這後輩,需要磨練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幸村略略低下頭,視線落在切原身上,表情似笑非笑:「你確定,你是王牌?」
    對於任何質疑自己實力的聲音切原的反應都只有一個,哪怕說話的這個人剛剛勝過了他:「我們再來打一場吧,社長。」
    幸村搖頭拒絕:「我沒興趣浪費時間在一個連對方是否是高手都分不清的王牌身上。」
    切原的眼睛殊地睜大。
    切原其實是個性子衝動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在國中剛入學的時候就膽大包天的挑釁網球社的前輩,更不會在打比賽的時候有分化成惡魔的傾向。但這也並不意味著他並不是一個聽不進批評的人。也許在剛進網球社的時候,他還會很衝動的和幸村槓上,但在一年的相處後,在他知道幸村的說話風格就是——話裡有話後,他也學會了耐著性子將幸村的話仔細琢磨一下。
    這琢磨久了,還是會有點經驗的。比如現在他就從幸村的拒絕中聽出了夏木並不是網球高手的的意思。夏木真的不是高手嗎?看一個人是否是高手可以從好幾方面來看,最方便快捷的就是來場比賽,至於其他的只能作為判斷的標準。
    切原回憶起夏木在跑完步後那種虛脫到極點的模樣,他立時就明白了,夏木壓根不可能是高手。網球高手,就算是技術性選手,體力也不可能那麼那麼的差。自己的洞察力還不夠啊,等下要加強這方面得訓練才是。
    反省完畢後,切原拿起網球怕就準備投入訓練,抬起頭的時候又向夏木那邊掃了一眼,結果對方還是面無表情的。
    切原不禁鬱悶了:「網球難道就那麼難看那麼沒吸引力?不應該啊……」切原想了想,總算得出一個讓他心裡好受點結論:「夏木純理這傢伙是個非人類,所以她的意見是一點都沒有參考價值的。」
    哼哼,如果她敢說他網球打得難看死了就別怪他說她國語挫。哈哈,夏木國語不及格的日子真是各種美好啊!
    切原拿著球拍,愉快極了。
   
    第三十五章
   
    夏木原本沒想過看到網球社部活的結束,因為她只打算瞭解下情況就奔向舞蹈機構甩肉去。只是她一提出要離開就被小川麗子和皆川晴倆人一左一右地困住手臂,就算夏木搬出了要去跳舞的理由也不頂用。
    小川麗子說:「少跳一天也不會讓你瘦一點。」
    這話當然不能說服夏木,因為夏木辦得是季卡而不是次卡:「就算不能讓我瘦,但至少不會讓我浪費媽媽交的錢。」
    這都上升到錢的高度了,小川麗子當即甘拜下風,由皆川晴頂上。皆川晴這回學聰明了,不再跟著夏木的思路走,而是從另一個角度將問題:「你現在出去,鐵定犯眾怒,絕對不止切原後援團這麼簡單。」
    夏木只能繼續呆下去。
    所幸她是個挺能自得其樂的人,確切來說是挺處於當下的人,所以在接受了自己此刻不能離開這一事實後,夏木便歡樂的看起網球社的各種訓練。網球社的帥哥挺多,看著還是挺養顏的。
    有了事情做,原本是煎熬的時間便也就過的飛快。夏木只覺得沒過多久網球社就結束了訓練,她看了下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了。夏木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小川麗子笑瞇瞇地將手搭在夏木的肩膀上:「怎麼樣夏木,不後悔呆到這麼晚吧?」
    夏木點點頭。
    「那下次還來吧?」
    夏木的頭立時搖的飛快。
    這前後轉換實在是太快了,小川麗子不由嚷嚷道:「夏木純理你玩我們是吧?」
    皆川晴則是陰森森地笑道:「逗我們很好玩是吧?」
    倆人的話雖然不完全一致,但表達的卻是一個意思,夏木嬉皮笑臉地道:「哪敢哪敢!」二人組和夏木相處也有一段時間,哪裡會不明白夏木的意思。
    「哼。」小川麗子點點夏木的額頭,「你分明哪裡都敢。」
    皆川晴附議道:「就是就是,就知道欺負我們。」
    夏木囧了下,然後冒出一句:「其實有句話叫,同性相斥。」
    倆人愣了愣,很不解。
    夏木為他們釋疑:「所以對我賣萌撒嬌的結果是,無效。」
    倆人心裡默默吐槽:夏木你真是太不解風情了……
    小川她們吐完槽後,便孜孜不倦地開始未完成得事業:「夏木你覺不覺的你剛才先點頭再搖頭很自相矛盾?」
    夏木瞬間反應過來她們指得是關於下次是否繼續來看網球社部活一事,她堅定地道:「不覺得。」
    「這到底是為什麼呀?王子們的英姿多好看啊。」小川麗子捂著臉,一臉夢幻:「尤其是真田君黑著臉教訓著那群社員的時候,真是酷斃了。」
    這究竟是什麼詭異的審美?夏木心裡汗了下,然後指指地上:「你的腳累不累,酸不酸?」
    皆川晴遲疑了下:「你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理由才……」
    「什麼叫就這個理由?」對於皆川晴的說法,夏木表示很不滿意:「這是個非常重要的理由好不?」
    面對表示的理直氣壯的夏木,二人組不由異口同聲的:「夏木,你懶得無可救藥了。」
    夏木倒沒什麼不好意思:「我人胖嘛,所以容易氣虛腳浮腫什麼的太正常了。」
    皆川她們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夏木笑瞇瞇地彎下腰,看是揉揉腫的發脹的小腿。切原還帶著孩子氣的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來:「夏木,社長說讓你等一下,他今天和你一起回家。」
    夏木的手頓時僵在半空。
    此時網球場外圍的人零零碎碎的加起來也不算少,切原的聲音又很響亮,以至於落到夏木身上那種帶著電的目光——非常多。
    夏木歎了口氣,然後慢慢彎腰站起。就見身前那兩活寶那眼睛瞪得賊圓:「夏……夏木,你認識幸村前輩?」
    夏木點點頭。
    「你……你和他住在一起?」
    夏木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點頭。
    「所以你們關係應該很好?」
    夏木答道:「還行。」
    「那真是太好了。」出乎夏木意料的那兩隻居然抱在了一起又蹦又跳:「我們終於等到這一天,終於等到近距離接近真田君的這一天了。」
    夏木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這兩個人,只要是和真田稍微沾點邊的事情,就不能用常理推斷。也幸好是這樣,不然……
    兩隻歡樂完後,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事情:「夏木,等下幸村前輩過來的時候我們能站在你旁邊嗎?」
    「當然可以。不過……」夏木頓了頓:「你們確定見到真田前輩?切原剛剛只是說精市和我一起回。」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兩只得意洋洋地道:「除非不同路或者到了分岔路,網球部的正選都是一起走的。」得意完後,兩隻才忽然回過神:「夏木,你剛剛居然叫幸村前輩的名字?太親密了吧。不……不對……」兩隻嘴巴張成O型:「你剛剛說是和幸村前輩住在一起,難道你們同居了?」
    夏木還來不及回答,就見兩隻又抱在了一起:「好前衛啊~」那音調也是一顫一顫的聽的人雞皮疙瘩四起。
    夏木忍住額頭青筋暴跳:「你們兩個,還可以再脫線一點嗎?」
    倆只這才恢復了正常,笑嘻嘻地:「夏木,別生氣哈?不過話說回來,你和幸村前輩到底什麼關係啊?」
    夏木正準備開口,已經有人替她做了回答。
    「她是我的妹妹。」
    說話的人正是剛換好衣服從更衣室裡出來的幸村。他的聲音是極好聽的,非常清越,只是這次不知怎的,夏木感到了些許違和。直到落在她身上那讓人覺得火燒般燙的目光漸漸消失後,夏木才意識到那種違和是什麼——他的聲音,比平時要響亮了好幾分。那樣高聲宣佈她是他的妹妹,這是……他在宣告要保護她?
    真難得。
    夏木的神色變得相當複雜。
    幸村走了過來,笑對她道:「不用覺得感動,我只是在替切原善後。」
    夏木眨眨眼,忽然笑了:「誰說我感動了?」
    幸村怔了怔。
    夏木卻是一本正經地道:「我分明是很感動,非常感動,感動到不能再感動。」
    幸村無奈了:「真不知道平日你和切原是怎麼相處的?」
    夏木大言不慚地道:「我讓著他唄。」
    「什麼叫你讓著我?」剛走到他們身後,就聽到夏木那回答的切原瞬間炸毛,「明明就是我讓著你。」
    夏木萬分懷疑地:「你到底哪裡來的自信?」
    切原道:「你曾經說過,我比你皮薄。」
    夏木直覺此次大約會不妙,不過臨陣退縮不是她的作風,所以她還是應道:「我是這麼說過。」
    她一回答,切原就笑了,笑得那叫一個開心:「您問問他們,到底是臉皮薄的人說的話可信還是臉皮厚的人說的話可信?」
    夏木欲哭無淚,這,這,這她是陰溝裡翻船了?
    切原心裡則是異常歡樂,他終於找到對付夏木皮厚的方法了,終於沒枉費他看了那麼多本——對話大全。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這張很短……但我寫了4個小時╮(╯▽╰)╭這表示什麼呢……表示我卡文了/(ㄒoㄒ)/~~
    因為正常情況下,我一個小時可以寫1000字的……
    如果覺得吾這章寫得不好的請說出來,吾看看是不是要推翻重寫^_^
    第三十六章
   
    倆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落在周圍人的耳裡,小川她們看到夏木吃癟,紛紛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前俯後仰的動作極大。夏木非常鬱悶地看向她們:「喂喂,你們倆個,還有沒有同學愛啊?」
    小川麗子與皆川晴異口同聲地道:「你和切原君都是我們的同學,所以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兩不相幫,只以事論事。」
    夏木撇撇嘴:「說的那麼冠冕堂皇的,明明就是幸災樂禍。」
    皆川她們眨眨眼睛,聳聳肩,非常誠懇地反問道:「有嗎?」
    夏木:「……」
    說句實話,裝無辜這是夏木的拿手好戲,只不過因為現在的身體太胖,裝無辜的話不會讓人產生那種想打又捨不得打想罵也捨不得罵的無力感,簡而言之就是失效,所以夏木基本沒用過。
    但現在看到自己慣用的招數被別人用到自己身上,而且還用的那麼恰到好處,夏木腦中只剩下一個詞——天理循環,報應不爽-_-|也許,以後該收斂點?
    夏木唉聲歎氣的那會兒,真田已經到了,而小川麗子和皆川晴立刻衝了上去要簽名求照相,真的是各種積極外加各種如狼似虎。看得原本還失落的夏木瞪大了眼睛:「居然還有簽名本?這也太正式了吧。」
    夏木這人沒追過星,所以非常不理解追星族的那種瘋狂勁。不過現下看到小川她們臉上那種滿足的笑容,忽然間她又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些。
    瘋狂,只是因為愛。
    不愛,又怎麼會去瘋狂?
    每個人心中其實都有顆名為瘋狂的弦,所謂理智,只不過是那根弦,還沒被觸動的狀態罷了。
    夏木這一言不發的樣子其實挺少見,看得一旁原本很得意的切原不由自主地抿起了唇:難道自己剛剛話說太重了嗎?不然夏木情緒怎麼會那麼低落?可是夏木一向不是很能抗打的嗎,今天的戰鬥力怎麼這麼低,是因為自己觸到她痛處了?切原仔細回想了剛剛和夏木說的話,明明就沒什麼啊。不過仁王前輩曾經說過,女孩子都是很脆弱的生物,必須得用哄的才行。
    看著身旁明顯散發著低氣壓的夏木,切原這才意識到身邊這人——屬性和自個兒是不一樣的。不過話說回來,長得那麼壯實的夏木,其實也是有顆脆弱的水晶心嗎?
    夏木回過神的時候,就被切原那看怪獸的眼神給囧到了:「喂喂,切原,你那什麼眼神啊?很傷人自尊的好不!」
    所以果然剛剛夏木是在傷心嗎?心地善良的切原頓時內疚無比:「夏木啊,真對不起,剛剛我真不該那麼說你,你皮不厚,真的,一點都不厚。我才是皮糙肉厚的那個!」
    夏木無比茫然地看著他:「你在向我道歉?」
    「對對。」切原使勁點點頭,「你願意原諒我嗎?」
    「願意。」夏木下意識地應了聲,然後就見切原憂鬱的小樣瞬間不見,臉上的笑容又很喜羊羊了。夏木這才反應過來一件事:「不過切原,你為什麼要和我道歉啊?」
    切原感動得淚眼汪汪:「夏木你真好,你都不知道我為什麼和你道歉你就願意原諒我,我從沒有見過你這麼好的人,你真是太好了。」切原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不過對我也就算了,對其他人你絕對不能這麼爛好人,這樣你會吃虧的,知道嗎?」
    夏木目光定定地看著切原,半晌後長歎一口氣:「切原啊,姐真服你了。」拜在這麼一個思路詭異心底卻有奇異地善良的傢伙手裡,她不冤,真的一點不冤。
    「你服我了,那就好,但是……」切原的較真勁又上來了,「你什麼時候成我姐了?」
    夏木覺得自己頭又開始疼了:「姐那是自稱。」
    「哪有這麼自稱的?」切原明顯不相信,挺鄭重地警告道:「夏木,不許佔我便宜。」
    夏木哼了聲,雙手抱胸努力踮起腳尖企圖居高林下看向切原:「我就佔你便宜怎麼了,你敢不給我佔?」
    夏木這惡人狀做的架勢是十足的,只可惜對於海帶這經歷過幸村的微笑真田的黑臉還有柳的面無表情的人來說,那是一點火力都沒有。雖然如此,對於夏木所提出的便宜給不給占的問題,切原還是仔細思考了下。
    切原的思考方式是相當簡單的,夏木是自己的好朋友,而好朋友就是和家人差不多的存在,給好朋友佔便宜就是給家人佔便宜,既然是家人佔便宜那也就沒什麼吃虧不吃虧的。於是切原爽快地點點頭:「是你的話沒問題。」
    雖然這話是自己想要的,不過看著少年那陽光燦爛沒有一絲不愉快的模樣,夏木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對切原產生了護犢心態,這個想法真是——太可怕了。
    在夏木和切原鬥嘴的時候,網球社的正選們也都陸續的到了。因為在一起吃過幾頓飯,夏木和他們算是混了個臉熟,所以此時並不覺得尷尬。至於小川麗子她們在拍到了真田的玉照後就笑瞇瞇地走了,她們雖然常常脫線,但心思並不遲鈍,單從夏木回答的那一句和幸村關係是還行而不是很好,她們就可以從中窺得一些貓膩來。所以在拍了照片拿了簽名後她們就很自覺的告辭了,因為不想讓夏木難做。
    「仁王前輩,柳生前輩……」夏木一個個地打了個招呼,一邊說一邊她心裡還慶幸幸好這網球社的人各個個性都很鮮明,不然光憑這幾次見面,她還真認不出誰是誰。
    「夏木學妹,你好。」被打招呼的眾人也紛紛回禮,然後各自組隊勾肩搭背地走向校門口。
    幸村和夏木走在了最後面。
    這段時間,或者是因為共在屋簷下,又或者是因為天台那幾頓飯,倆人的關係好了很多,不是一開始的那種彬彬有禮,而是像朋友般的愜意隨心,雖然還不到切原和夏木之間那種有話直說的地步,但對於繼兄妹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幸村率先道:「喜歡網球的話,我可以教你。」大約是心裡記著曾經對父親說過的話,他對夏木倒是一直挺照顧的。
    夏木想了想,挺委婉地道:「你會後悔這個提議的。」
    幸村笑了笑,饒有興致:「有多後悔?」
    夏木回想起那一天自己在牧前輩和哥哥的教導下打籃球時他們眼中所透露出來的那種絕望氣息,她不由抖了抖:「後悔到你想將我殺了然後再自殺。」
    「……」幸村稍微沉默了下,「這難度聽上去確實挺高。」
    夏木很順溜地道:「所以你還是不要挑戰了。
    幸村眉毛微挑了挑:「據我對你的瞭解,會說這種話,你心裡應該有了目標?」
    夏木笑瞇瞇地點點頭:「逼死其他人總比逼死自己人要好嘛。」
    雖然明知道這是玩笑話,幸村還是唇角抽了抽:「我該感到榮幸麼?」
    夏木大言不慚地道:「那是必須的。」
    幸村不由樂了,眼睛難得地彎成月牙狀,笑容絢爛得讓夏木忍不住轉過頭,再看下去她怕自己都會忘了怎麼呼吸。一個男生怎麼就能長得這麼漂亮?夏木覺得自己減肥的慾望忽然間騰騰騰地往上升。
    意識到這一點後,夏木湊到幸村身邊,笑嘻嘻地問道:「精市,你現在不討厭我了是吧?」話一出口,夏木就忍不住有用頭撞牆的衝動,她為啥要說那麼二的話啊?好像自從和切原成為同桌後,她的智商也隨著和對方的友好度升高而直線下降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話實在是太正確了。
    幸村看著她的神色變化,不由微微一笑:「別垂頭喪氣的,我又沒說我討厭你。」
    「才不是因為這個。」夏木神情懨懨地:「我覺得我真越來越二了。」
    「你哪裡二了?」幸村道:「就算你真二了,又有誰敢說你?你可是我幸村精市當眾宣佈的妹妹。」
    夏木汗了一下:「嘴巴長在人身上,還不許人說?」
    幸村道:「威脅不行,那就武力。」
    夏木下意識地:「你那麼單薄。」縱使夏木已經知道了幸村是網球社社長這一不怔的事實,奈何她對幸村那柔弱的第一印象太過強烈,以至於她總把他當成林妹妹似的風一吹就倒的人物。
    幸村微笑道:「不是有你在麼?」
    夏木:「啊?」
    幸村拍拍她肩,嚴肅又深沉地道:「相信那麼強壯的你無論單挑還是群毆都是沒有問題的。」
    夏木:她的強壯果然人盡皆知了麼/(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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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一般來說,強壯的人即使被打擊了恢復起來也是快的,所以夏木淚流滿面一會兒後就又精神倍棒了。這回她沒再問你討不討厭我這樣的傻問題了,反正剛剛幸村已經說了不討厭她了,所以夏木琢磨著自己以後如果減肥沒動力的時候就到幸村身邊晃一圈,從精神上保證自己減肥的念頭一直處於高漲的狀態。
    夏木覺得,對於自己而言減肥是當務之急的事情,週六週日的時候她可以住到爸爸家去,然後讓好哥哥阿神監督自己運動。夏木知道自己這個人,總是會計劃得很豐滿,做起事情來卻很骨感。毅力堅持什麼的對她而言就是浮雲啊,所以如果自己減肥想要成功,那麼有個人督促自己是必須的,否則自己肯定是三分鐘熱度,哪怕那張昂貴的季卡也不能擋住她褪卻的腳步。
    因此於她而言,最好的方法就是強制。
    想到這裡,夏木忍不住又將目光落在了自己肉肉的手臂上,雖然她真的不想對自己太嚴厲,但如果不對自己太嚴厲的話,她身上這肉絕對是要跟自己一輩子的啊。漂亮衣服離自己而去別人對自己指指點點也就算了,夏木最無法容忍的是走幾步路就氣喘吁吁的。
    然而一想起這些日子減肥的成效,夏木就有種想哭的衝動。每天這麼運動著,她居然沒瘦反而胖了……這意味著她先前的運動強度是不夠的,也就是說,如果她想讓自己瘦一點,那絕對要運動得比現在多上好幾倍才行。
    這個結論真是讓人壓力很大。
    夏木不自覺地嘟噥道:「為什麼就沒有一種方法能讓我不運動就嗖地一聲瘦下去呢?」
    夏木這說話的聲音聽清的,不過她咬字很清楚,周圍的人倒也能聽個大概。鑒於眾位都是瘦子,而且是身材勻稱的完全沒有肥胖煩惱的瘦子,所以他們並不能體會夏木說話時候的怨念。至於建議,那就更加沒有了。
    倒是柳出乎意料地停下了腳步,微張開的眼睛閃過一道光:「也不一定就沒有。」
    夏木驚訝了:「真有啊?」然後她就興奮的一蹦三跳到柳面前:「前輩前輩,快告訴我,到底是什麼能讓我迅速地瘦下去?」
    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很討厭的東西一樣皺了皺眉:「只是有可能。」
    「那也沒關係。」夏木爽快地道:「只要不會死就行了。」
    「會死人的。」
    夏木的笑容僵了僵。
    柳又幽幽地來了一句:「真的會死人的。」
    柳在切原的心中是三大怪物之一,在其他社員心裡那是——冷酷又無情改起計劃來絕不手軟的軍師,總而言之柳是個相當有韌性和忍性的。能讓這樣的人都變色的,別說夏木了,就連對減肥沒興趣的切原等人都有了興致。文太等人只這樣的想如果知道了柳的弱點也許以後在訓練太狠的時候他能來要挾下,切原這是這麼想的,既然他立志要打敗這三大怪物,那麼就要打敗得徹底,那麼征服他們的弱點也是必須要做的。
    各種心思彙集到一處,就成了一句話:「柳(前輩),快說。」
    柳掃了四週一眼,然後慢慢地道:「這東西其實你們都知道,不久前,你們中的某些人還親口品嚐過。」
    啥?
    眾人都愣了會兒,然後文太臉色頓時大變,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般;紳士的目光則是有一瞬間的呆滯,就連平日最為活潑的仁王那臉色都有像真田靠攏的趨勢,至於切原,那表情則是相當的憤恨:「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在我已經忘記這件事情的時候你又要提起?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夏木看著表現極為狂躁的切原,遲疑了下然後道:「切原,這大街上的,注意下你說話的用詞。」
    切原停頓了下:「我用詞怎麼了?」
    夏木道:「知道的人理解你剛剛是在憤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被柳前輩始亂終棄了。」
    一群烏鴉慢慢飛過。
    仁王是第一個笑出聲來的,他對夏木伸出了大拇指:「夏木學妹,你真是強悍得一如既往啊。」
    夏木笑瞇瞇地拱拱手:「謝謝誇獎。」過了會兒她又問道:「柳前輩剛剛說的到底是什麼呀,能不能告訴我?」
    一提到這個,仁王的笑臉就有點苦:「夏木學妹,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好。」
    「對對。」文太連連點頭,挺義憤填膺地:「柳真是太壞了,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去嘗那東西呢。就算減肥效果再好也不該推薦呀,更何況那東西有沒有減肥效果還很難說。」
    文太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柳那沒有聲調起伏的聲音:「根據資料表明,文太你喝過一杯後,體重直線下降了五斤。」
    「那和乾汁沒關係。」文太憤憤地嚷嚷道:「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是我餓瘦的。」
    夏木終於聽明白了:「也就是說,柳前輩說的能讓我減肥的東西是乾汁,這東西可以讓人吃不下飯,而且效果還很明顯?」
    切原張張嘴:「夏……夏木,你該不會要嘗試吧?」
    夏木問:「真有那麼難喝?」
    切原給出鐵錚錚的事實:「難道我們的表現還不夠明顯?」
    「……」那的確是很明顯了,夏木覺得乾汁這種高難度的東西,自己還是不要挑戰了。
    「夏木學妹?」柳停下了腳步,略低下頭看向夏木:「其實我覺得,如果你抱著必死的決心去減肥,那麼還是可以試試乾汁的。乾汁雖然不能大幅度瘦身,但可以有效抑制食慾,並且營養難得地健康均衡,除了味道挫一點,倒沒什麼缺點。當然了,如果你的味覺異於常人的話,沒準還會覺得異常好喝。」
    柳這話說得很中肯,聽得夏木頻頻點頭:「前輩,謝謝指教。」要不是柳這一番話,她大概還沒意識到她越減越肥的原因。由於她是個吃貨,所以她從沒控制過自己的食慾,其實從以前的份量來說,她是怎麼吃都沒關係,但現在這具身體那就傳說中的喝水都會胖的體質,所以她不吃少點是不行了啊,除非她願意承受一直這麼胖下去。
    「不用客氣。」柳笑道,「如果你哪一天又產生想要嗖地一聲就瘦下去的念頭,記得來找我拿乾汁喝。」
    夏木汗了下。
   
    第三十八章
   
    事實上,乾汁對於立海大網球社正選的好多人來說都是一個難以磨滅的傷,這可以從文太,仁王等人的名為最後悔的事情的這一篇作文上體現出來。暫且不說那作文寫得究竟有多麼感情深刻字字泣血,我們只摘錄其中的一句話就能明白——那傷有多深有多痛。
    文太是這麼寫的:「最後悔的事?後悔,那是弱者才有的念頭,本天才怎麼會有什麼後悔的事情,還最後悔?好吧,如果後悔真的能有效的話,我寧願做一次弱者。老天啊,請讓我忘記乾汁那恐怖的味道吧,我已經連續三天吃不下飯了啊啊啊。」
    仁王則是這麼寫的:「我最後悔的事就是,曾經有一次遠離乾汁的機會擺在我面前,我居然沒有珍惜。直到後來失去了我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給我一次再來的機會,我一定要選擇和部長搭檔,哪怕因此會被部長滅五感也無所謂,因為那乾汁的味道比失去五感還要恐怖百倍啊百倍有木有啊有木有!」
    總而言之,乾汁對於立海大的某些人來,無意於是一個噩夢。所以切原文太等人對於乾汁反應這麼大我們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他們越是表現得厭惡,夏木就越心癢癢的:這讓這些人都覺得深惡痛絕的,那功效肯定是一級棒的。也許,自己有了希望的曙光也不一定?能不運動就嘩啦啦瘦下來,這是多麼美好的明天啊?夏木腦中自動忽略了柳那一句會死人的:「前輩們,柳前輩剛剛說的到底是什麼呀,能不能告訴我?」
    一提到這個,仁王原本漸漸好轉的臉色又有了發青的趨勢:「夏木學妹,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好。」
    「對對。」文太連連點頭,挺義憤填膺地:「柳真是太壞了,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孩子去嘗那東西呢。就算減肥效果再好也不該推薦呀,更何況那東西有沒有減肥效果還很難說。」
    文太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柳那沒有聲調起伏的聲音:「根據資料表明,文太你喝過一杯後,體重直線下降了五斤。」
    「那和乾汁沒關係。」文太憤憤地嚷嚷道:「一點關係都沒有,那是我餓瘦的。」
    夏木終於聽明白了:「也就是說,柳前輩說的能讓我減肥的東西是乾汁,這東西可以讓人吃不下飯,而且效果還很明顯?」
    切原張張嘴:「夏……夏木,你該不會要嘗試吧?」
    夏木想了想:「如果真像柳前輩說的那樣可能讓我刷地一下瘦下去……」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切原惡聲惡氣地打斷了。
    「對,還會讓你的皮膚鬆鬆垮垮的像個老太太一樣的。」
    夏木厄了一聲:「切原赤也,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詛咒我?」
    切原鄙視地看她一眼:「我在詛咒你嗎?我明明只是在告訴你喝乾汁可能會產生的後果。夏木純理你真是太不識好人心了。」說罷傲嬌地一轉頭,氣沖沖地往前走:「哼,你要喝就吧,喝死你算了,哼哼。」
    一旁的幸村忍不住輕笑出聲。
    夏木慢慢地轉過身,抬眼,嚴肅地:「不許笑。」
    幸村笑得更加歡暢了,一雙眼睛彎成非常好看的月牙型,連一絲縫隙都沒有。夏木被笑得沒有情緒了:「要笑就離我遠點。」
    夏木這話是說著玩的,結果沒想到幸村還真的乖乖的往後退了三步,退完之後還認真地問了句:「這個距離夠不夠?」
    夏木徹底被打敗:「我真沒想到,你這麼有童趣。」
    「不是我有童趣。」幸村糾正道:「是爸爸說要我讓著你。」
    夏木汗了下,到底也沒在這小事情上和幸村糾結,因為她明白,幸村會和她開這種無傷大雅的小玩笑,是因為他把她當成了自己人。這是個好現象,雖然她被娛樂了……不過,她以後肯定能娛樂回來的。她就不信,她比幸村多吃的那三年鹽會白吃了。
    乾汁的事情就這樣被夏木放到了一邊,因為切原的話戳中的夏木的害怕點,她可不想未老先衰,所以還是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地減肥去吧。當然在減肥之前,還有一件更重要的時期,那就是——哄孩子。
    夏木感覺到切原這回是真的生氣了,因為這孩子居然連續五分鐘都沒和她說過一句話。這可不是夏木樂見其成的,於是夏木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切原身旁。夏木這人,沒啥哄孩子的經驗,所以只會一種最樸實的哄法。
    「切原,我明天繼續給你帶雪花糕怎麼樣?我親手做哦,保證獨此一家別無分店。」在夏木看來,只要能讓切原和她說話了,那麼問題也就解決了,因為切原有個巨大的優點,那就不記仇。只可惜夏木忘記了非常重要的一點,一旦不記仇的孩子記起仇來那是相當的——記仇。理所當然的,夏木的示好沒有得到她想像的回應。
    切原對此的表示是瞥了夏木一眼,然後繼續將頭轉過去,甚至於連走路都快了許多。夏木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跟上。夏木心裡一邊感歎孩子的難哄,一邊再接再厲地拋出十八般武藝繼續哄孩子這一艱辛的旅途。
    她這一路盡往吃的想去了,以至於連切原放慢了腳步也沒發現。
    「哎。」
    即使已經快要到家了,夏木的心情依然不怎麼好。她真沒想到切原居然會和她那麼擰,就連剛才分岔道的時候他都沒和她說再見。
    「精市,你說切原他怎麼就突然不理我了呢?我又沒怎麼得罪他。」剛剛她說了好多平日切原挺愛吃的食物,切原都愛理不理的,最後居然還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彷彿他們之間有多深仇大恨一般。都說少女的心思難捉摸,要她說,這少男的心思一旦變化起來,就連孫悟空那七十二變也得靠邊站。
    幸村笑了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
    於是夏木搬出萬能句式:「你剛剛說過,叔叔讓你照顧我。」
    幸村應對自如:「阿姨也和我說過,不能太慣著你。」
    夏木嚷嚷道:「不待你這樣關鍵時候就歇菜的啊我說精市,做人不能這麼厚道!真的。有來有往關係才能長久嘛。你想想,如果以後你和一個女生吵架了,你又不知道為什麼這女生要和你吵架,那麼這個時侯你是不是需要同為女生的我來替你分析分析為什麼她會和你吵架?」
    幸村道:「有柳在,不需要。」
    夏木忽然眼前一亮:「柳前輩這麼厲害?」
    幸村微微一笑,露出閃亮的八顆牙齒:「你以為呢?」
    夏木想起柳手中那本強大的趣事小記以及切原曾經提過的厚厚資料本還有那高居榜首的成績,這些無一不說明著柳的厲害。
    夏木立刻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
   
    第三十九章
   
    考慮到他們走的時候,切原和柳還是一路的,所以夏木選擇給柳發短信,咨詢下切原為什麼不理她這個讓人極度費解的問題。發完短信後,夏木就將手機放回了口袋裡,然後發現幸村正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那目光,像是在打量什麼稀有動物。
    夏木遂舉起手,撩撩頭髮,再擺了個POSE,就是那種洗髮水廣告裡頭發一甩的動作,然後很有氣勢地來了一句:「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
    這話這動作的殺傷力明顯是一流的,因為一項在賽場上游刃有餘的王者也被她給成功地囧到了。
    幸村覺得,和夏木的關係越拉近,就越會覺得——夏木這人和他是一個性別的吧?他並不是說夏木長得三大五粗很男性(別說,夏木雖然人胖,但胸前那明顯的特徵足夠彰顯其是個女生而非妖人),而是夏木這種豪放的說話方式,那種幾乎是挺自毀形象的自我嘲諷,怎麼說呢,她對自己對別人的坦白程度到了一種讓人驚訝的地步。
    大部分的女孩子在別人面前,就算是很好的男性朋友面前,也會挺注意形象問題,可夏木不一樣,這人太直白了,直白到讓人無話可說,有時候就連男生都沒她那麼放得開。知道夏木以前的生存環境的幸村有時候都會很奇怪,這人怎麼就能活的那麼樂呵?
    當然這是個好現象。
    如果和自己相處的是曾經淺川鳴口中的那個夏木,幸村覺得自己的生活大約會挺水生火熱,幸好……
    其實他沒想過,在父親重組家庭後,他臉上的笑容會變得更多。
    這大概與夏木純理這個怪胎的存在分不開。
    和她在一起,能夠輕而易舉地讓人忘記掉他們之間那挺尷尬的身份。而現在,他竟然也在不知不覺間學會了打趣那層關係。不得不說,看著夏木的便秘臉,那種想說又說不出的痛苦,真是讓人心情愉快極了。
    怪不得柳經常會在社裡氣氛極好地時候來一句讓人森森冒冷汗的話,唔,看人變臉卻是挺有趣的。被人看變臉,就不那麼有趣了哎。
    「純理,柳有給你回音麼?」為了讓自己擺脫窘境,幸村開始轉移話題。他發現,和夏木相處久後,他轉移話題的頻率那是直線上升,就算是切原文太倆人沒她那麼會折騰。幸村覺得如果這樣持續下去,久而久之他一定會和柳一樣面無表情的,因為笑容老是被凍僵的滋味真不大好。
    夏木搖搖頭:「還沒。」正說著,夏木的口袋就震動了起來,柳的短信回過來了,寥寥幾句,是柳一貫的風格——夏木學妹,這種少男少女的煩惱不適合用數據來推斷,準確率不到一半,你確定需要我的指導?PS:如果你需要咨詢,建議找真田。
    夏木默然了下,難不成她的戰線要拖那麼長,就為了瞭解切原那突然間就變幻莫測的少男心?怎麼想都覺得好小題大做……而且柳居然建議她找真田?夏木想起平日裡真田那正直到不能再正直的黑面大叔形象,這糾結的問題去找他讓夏木覺得好坍塌。真田那大叔臉又會變得有多黑?而牧前輩如果知道自己如此糟蹋他那親愛的表弟,會被會把自己砍死的心都有了?
    見夏木神情複雜,幸村以為是柳發表了什麼神見,於是他問:「柳說了些什麼?」
    夏木抬起頭,表情挺哀怨地:「柳前輩說他的數據分析不適合我的問題,讓我去找真田前輩。」
    「真田?」幸村愣了下,隨即笑道:「我倒是忘了,這些事確實還是弦一郎更擅長一點。」
    夏木挺懷疑地問:「你確定你沒和柳前輩聯合起來耍我?」
    幸村道:「怎麼可能?」
    夏木仍然懷疑:「真的?」
    幸村抿抿唇:「我在你心底的形象那麼壞?」
    夏木道:「也不算很壞,主要是每天耳濡目染的。」
    幸村深吸了口氣:「是誰這麼詆毀我的形象?」
    夏木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說漏了嘴,她連忙將頭搖得飛快:「沒,沒誰。」她和切原的關係已經挺糟糕了,可不能再雪上加霜。她可就這麼一個同桌,上課如果沒有開小差的對象會很無聊的。
    幸村盯著夏木看了三四秒,然後慢慢地往外蹦出幾個字:「是切原?!」雖然帶著疑問的語調,但那自信的面容以及身上流露出的明瞭之色無一不證實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夏木知道幸村是個聰明人,所以用裝傻之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方法只能說明她傻,因此她選擇破罐子破摔:「其他的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因為這件事讓他多跑幾圈或者多揮拍幾百下。」
    「你剛剛說我是壞人。」幸村微笑了下,「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讓我的所作所為貼合下我在你心中的形象。」
    這真是……太小氣了。
    怪不得切原常常說部長是個蛇蠍美人,在部裡得罪誰都不能的部長,不然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其實不知道怎麼死的還算是輕鬆的,最難受的是你知道你是怎麼死的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撲向死神的懷抱。
    當初聽切原苦著張臉說今天又無故訓練翻了好幾倍的時候,夏木還總是會笑嘻嘻地安慰他這是愛的教育,身為後輩理應全盤接受怎可怨懟?可如今風水輪流轉後夏木只覺得——這愛的教育忒沉了,她扛不牢。
    「我只說你形象不算壞,又沒說你很壞,你怎麼就能這麼自甘墮落把自個兒歸結到壞人上去?」夏木湊了過去,臉上帶著傻乎乎的笑,「我說精市啊,你看這社會那麼美好,你這國家的花骨朵還沒開花結果卻打算步入黑暗永不翻身,這也太自虐了不是?所以咱棄暗投明行不行?」
    幸村臉上那假笑掛不住了,他搖搖頭,忍不住用手摸摸夏木的頭,這孩子大概被人這麼對待慣了,還挺會賣乖地用頭蹭蹭,臉上還是那種傻乎乎的笑,明明知道對方不是傻孩子,甚至於是和自己一樣品學兼優的,幸村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種疼惜的情緒:「純理啊,你怎麼就能這麼……」
    「可愛是吧?」夏木眨眼眼,笑嘻嘻地,「一般人都這麼誇獎我。」
    幸村被她的厚臉皮弄得挺無語,洩憤似地將她的頭髮弄得亂糟糟的。
    「幸村精市,不帶你這麼嫉妒我的。」
    幸村微笑:「我嫉妒你做什麼?」
    夏木道:「嫉妒我的髮質比你好唄。」
    這爭眼說瞎話的本領還真高,幸村微勾了勾唇,並不說話,只是用那雙極漂亮的眼睛看向夏木。幸村的眸色是非常難得的紫色,傳說擁有這種眸色的人要麼是絕世妖孽要麼就是傾城美人,反正就是很禍國殃民的那種。
    按理說,這樣很有侵略性的目光肯定是會讓人壓力挺大的,非常具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只可惜夏木雖然是個花癡,卻是個自制力極強的花癡。面對幸村的目光,夏木想到的是另一個問題:「精市,你有沒有發現?」
    幸村挺期待夏木的語出驚人,所以他興致很好的道:「發現什麼?」
    夏木嚴肅道:「我們偏題很久了。」
    幸村忽然覺得,他對夏木的期待是個絕對的錯誤。
    既然夏木覺得偏題了,而且對方看起來似乎真的對切原挺上心,幸村也就沒在那件小事上拿捏不放。他本來就是豁達的人,之所以在社裡會表現出很小氣很腹黑很喜歡陰人的模樣,也是被社裡那群人給慣出來的。
    或者說,這是他們經過磨合之後最好的一種的相處方式。
    這一點他並沒有和夏木說,就讓夏木覺得他是個壞心眼的人好了,反正逗著夏木玩還真挺有趣,當然前提是要頂的住夏木的厚臉皮才行。
    想到這裡,幸村的目光移到了夏木身上,卻見夏木正拿著手機認真發著短信。她是真的很在意切原生不生氣?
    幸村微抿抿唇,然後慢慢道:「我覺得,切原之所以不理你,是因為你不領情。」
    「不領情?」夏木從短信中抬頭,「為什麼這麼說?」
    幸村道:「切原是你的朋友對吧?」
    夏木點點頭:「是好朋友。」
    「那麼……」幸村分析道:「切原不讓你喝乾汁,是為了你好吧?」
    「這我知道,可是我也沒說我要喝啊。」
    「話雖這麼說,但你之前是怎麼回答的?」
    「我說別讓他詛咒我。」夏木汗了下,「我這是在開玩笑。」
    「也許他沒聽出來。」
    「會嗎?」
    幸村點點頭:「赤也的思路有時候會比較詭異。」
    「所以我這是傷了他的少男心?」
    幸村表情沉痛:「就是這樣。」
    「我以前也和他有過類似的對話,他都沒什麼反應。」夏木搖了搖頭:「我覺得不是這樣的。」
    「一次兩次可以不往心裡去,可如果被拒絕太多次,就是切原神經再大條也會不舒服吧?」
    難道切原以前都沒明白自己只是在開玩笑?
    也許,幸村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的。
    夏木想起當初被鈴木蓮針對,切原很認真地考慮著自己的安危,卻被自己當成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地對待,關於去天台也總是表露得不情願。切原並不是個心思敏銳的人,所以會誤解,那是正常的。
    夏木覺得自己得好好和切原解釋下。
    切原的電話夏木是設置了快捷鍵的,所以夏木沒翻號碼簿直接就播了出去。鈴聲沒響多久就接通了,而後是切原稍顯悶悶的聲音:「幹什麼?」
    「切原,對不起。」夏木直接切入主題道了個歉,「我不該嬉皮笑臉地對待你的好意,我也知道你是為我好的,真對不起。」
    「哼,哼。」切原少年哼了兩聲,「我心胸寬廣,才不會因為這些小事和你計較。」
    夏木剛想說些什麼,卻聽見聽筒裡一片嘈音,隱約可以聽見如下對話。
    「切原,你臉紅什麼紅?」
    「我……我哪有臉紅。」
    「紅的都跟猴屁股似的,還不夠紅啊?」
    「我這是自然紅潤,又不是臉紅。」
    聽著少年弱弱的辯解音,夏木彷彿能看見切原漲紅了臉,和人槓上的樣子。唔,真是可愛呀。夏木輕笑了下:「切原,那我掛電話了啊。」
    「嗯。」少年應了聲,語氣突然一轉,「絕對別偷偷去喝乾汁,真的很難喝。」
    明知對方看不見,夏木仍然笑著點點頭:「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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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四十二章,不影響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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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掛了電話之後,夏木整個人都笑瞇瞇,任誰都看得出她的心情她心情很好。她笑著向幸村拱拱手:「大恩不言謝啊。」
    幸村彎彎唇:「這就把謝禮給省過去了?」
    夏木倒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咱倆誰和誰啊,是不?」
    看著那張笑臉,幸村倒是徹底沒了脾氣。
    話雖這麼說,晚飯過後,夏木回了趟屋,拿出昨日買好的烤魚片外加一瓶辣醬遞給幸村:「犒勞你的。」
    這並不是什麼貴重禮物,所以幸村笑著接過:「謝謝。」
    「不用客氣。」夏木道:「剛好路過那家店,順道給你買的。說到底,你是沾了那條路的光。」
    這是什麼話?幸村不由唇角抽抽,心裡倒是覺得挺暖融融的。有些事情於聰明人而言,不用多說,就可以明瞭。而彼此釋放出的善意與關心,有時候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一句話,也就足夠讓人心知肚明。
    兩人坐在沙發上小看了會兒電視,就到了鍛煉的時間。幸村拿著網球拍出門,夏木則換了身運動服,在幸村的建議下,她晚上主要就是快走加慢跑交替著進行,時間為兩個小時,這樣不會太累從而影響第二日的學習,也不至於沒有消耗脂肪的效果。當然之前也有一些熱身運動,夏木把在舞蹈課裡學來的姿勢練了練。
    夏木練的時候表情很嚴肅很認真,像是在進行著什麼重大的化學實驗——一個失誤都不能有的那種。幸村一開始還用出那種對待社員的氣勢,然後他的眼睛就直了。
    夏木舞完一個動作,挺自我感覺良好的:「怎麼樣,還算不錯吧?」
    幸村頓了頓,有點艱難地開口:「你這是在熱身?」
    夏木道:「對啊,不是你說要充分熱身來避免受傷嗎?我特意把老師教的壓箱底的熱身運動拿出來練。」看著幸村那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夏木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難道這熱身運動是騙人的?」
    幸村被夏木這偉大的聯想能力又給驚了下,不過話說回來,怪不得夏木和切原能成為好朋友,就這兩人這種脫線到讓人無語的能力,說不是一國的恐怕都沒人會信。幸村搖搖頭:「這運動沒什麼問題,關鍵在你自己身上。」
    「我怎麼了?」
    「你的動作都不標準。」
    「不可能。」夏木道,「我這些動作都是照著老師教的做的,就連手分開的距離,腿抬的高度,都是經過精準的目測,怎麼可能不標準?」
    幸村道:「你這只是依樣畫葫蘆,關鍵的地方還是沒掌握。」
    見幸村說的信誓旦旦的,夏木心底也有點不確定:「要不你做個給我看看?」
    幸村想了想,然後屈膝做了個弓步的動作。
    「看到沒有,這右側弓步,這右腿的膝蓋與小腿得成九十度,膝蓋也不能沒過腳尖,同時你的左腿也得繃直,這樣才能充分地拉伸你大腿內側的肌肉。」
    夏木驚訝了會兒:「得這樣啊?」以前體育課的時候大家也都是老師說什麼做什麼,大家都是隨意坐下混混日子,老師也知道學生不把體育課當回事,所以教的也挺懶散,她還真不知道一個小小的弓步還有這麼多要點。
    在幸村的示意下,夏木開始了動作的糾正之旅,然而做第一個動作的時候夏木就碰到了難題。一個人指點一個人動作折騰了好一陣之後,夏木淚眼汪汪地:「精市,我真蹲不下去。」
    看著那條幾近一百五十度的右側屈膝以及夏木臉上那猙獰的表情,這麼多的肉,確實為難她了。幸村歎口氣:「那就先這樣,等你瘦下去一些後再慢慢標準吧。」
    「哦。」夏木乖寶寶一般地應道,然後又問:「這樣會不會不沒有效果?」
    幸村道:「沒關係,只要你運動開了就行。」
    於是倆人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糾正過去,到了第四個動作的時候,幸村已然滿頭大汗,他心有餘悸地道:「我開始慶幸,你沒讓我教你網球了。」
    夏木鬱悶了:「我真的有那麼朽木?」
    幸村委婉地道:「反正我是無能為力,這接下來的動作,我就給你講下要點,你自個體會下,盡量做到點子上就行。」
    夏木微笑道:「你這是給我放水啊?我還以為你會嚴厲到不行呢。」
    幸村道:「我如果不放水,你鐵定要哭的,還是省省力氣吧。反正時間還長,減肥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你慢慢來也不急。」
    「好的,明白。」
    夏木也知道自個動手能力真的不強,所以也不在這方面上強求自己。古語有云條條大路通羅馬,只要能達到目的,姿態挫點就挫點吧,精市又不是個多嘴的人,自己這挫樣別人也是看不到的,沒事兒。
    熱身完後,夏木就開始了漫長的快走慢跑之旅,幸村也對著牆壁練起擊球。夏木是繞著小區跑的,每次她跑到自家門口處,都能聽到砰砰的擊球聲,一下一下從未間斷過,像是一種無形的監督與鼓勵。或許因為知道有人陪著自己在運動,夏木在沒力氣跑的時候也沒想過偷懶。夏木骨子裡也是有傲氣的,只是這種傲氣通常被掩藏的很深,而今倒是被幸村給激出來了,這也算是另一種福利吧。
    由於夏木平日裡運動的太少,這一晚上運動量激增的後果就是夏木晚上睡得很熟,以至於第二天幸村叫她起床叫的異常辛苦。夏木睡眼朦朧地將門打開:「精市,那麼早,天亮了嗎?」
    幸村估摸了下她的狀態,然後道:「純理,要不今天上午的早鍛煉就算了吧,我覺得你下午加晚上的訓練也差不多。」
    「不行。」一說到訓練夏木瞬間就清醒了,「你等下,我這就去洗臉刷牙。網上說早上空腹鍛煉有助於減肥。」
    早上的鍛煉相比晚上的就簡短多了,統共運動也就半個小時左右,但夏木還是出了一身汗,她回屋沖了個快澡,然後才下樓吃早飯。看著這樣努力地夏木,幸村忍不住鼓勵道:「堅持就是勝利啊,純理。」
    夏木一邊喝粥一邊含糊不清地應了聲,腮幫子鼓鼓的,倒是透著幾分可愛。幸村失笑道:「那我先走了,你吃慢點。」
    夏木朝他揮了揮手:「路上小心。」
    說句實話,夏木心裡挺感謝幸村每天不間斷地叫自己起床的,雖然說這只是一件小事,但能堅持不懈也足夠說明一些問題。想起昨晚他的悉心指教,夏木更是覺得幸村這個人好的讓人有點意外。
    之所以說是意外,實在是因為幸村這個人太出色了。一般出色的人怎麼著都會有點壞脾氣,或者像淺川鳴那樣驕傲,或者像切原那樣自戀,然而幸村給她的感覺卻是相當溫和,就像個普普通通的中學生,溫溫潤潤如同羊脂玉。
    不過話說回來,其實就這樣的溫潤,出現在十四五歲的少年身上,也是挺難得的吧。
    夏木一邊胡亂想著,一邊慢慢地吃著早飯,然後眼睛也開始不自覺地想要閉合。好在有管家阿姨在,否則她鐵定會在餐桌上睡過去。緊趕慢趕地終於到了學校後,夏木放下了書包就趴到了桌子上,因為她實在是太睏了。
    這樣堂而皇之在教室裡睡覺的後果就是——她和切原兩個人都被罰站到了教室外。兩隻被窗外的風吹著,倒是清醒了一點。
    「夏木,你怎麼上課也睡覺啊?」
    「我困啊。」
    切原看著夏木那眼皮子又開始打和,終於問出了夏木經常問他的那句話:「你究竟有多困?」
    夏木道:「好困好困的,鍛煉很累。」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耳熟?
    切原想了很久才想起來——這就是他和夏木往常對話的對調版。切原張嘴打了個哈欠,嘟噥道:「真是奇怪,英語老師怎麼忽然發那麼大的脾氣,我往常睡覺她都沒關係的。」
    夏木也跟著打了個哈欠:「我才冤呢,我第一次睡覺就被罰站,老師也太不公平了。怎麼著也得讓我睡幾堂課再讓我罰站吧?不說了,真困。」
    切原揉揉眼睛,挺委屈地:「我也很睏。」
    夏木提議道:「那繼續睡吧,反正站著也能睡。」
    「嗯,好的,夏木你真聰明。」
    「好說好說。」
    彼時教室裡正安靜著,於是兩隻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落進了教室裡其他人的耳裡,包括正在用粉筆寫字的英語老師。英語老師忍了又忍,直到將一隻粉筆按成了灰,這才平息了憤怒的情緒。
    能怎麼辦呢?都讓倆孩子罰站到教室外了他們也不覺得丟人,她也只能被這倆人的厚臉皮給打敗了。反正倆個人一個英語爛到無可救藥,一個英語好到令人側目,這英語課上與不上也沒什麼,下次他們如果還是要睡覺的話她就假裝沒看到吧。
    懲罰嘛,如果不會產生更好的結果,那麼象徵性的來一次也就是了。
   
    第四十一章
   
    夏木是被下課鈴聲給驚醒的。醒來的時候她還挺茫然,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在教室外,然後才想起她是被罰站了,和她一起被罰的人是切原。夏木轉過頭,然後聽到脖子關節處發出卡擦的一聲。
    嗷嗷嗷,疼,疼,疼,頭轉不過去了。
    夏木的臉扭成了麻花狀,呲牙咧嘴地看上去有點恐怖。
    切原沒被鈴聲弄醒倒是被夏木那嚎痛的聲音給炸醒了,他一邊很有經驗地給脖頸的肌肉放鬆放鬆,一邊整個人機械地轉過身,垂下眼,問夏木:「你怎麼了?」
    夏木哀嚎一聲:「脖子疼。」夏木示意給他看:「轉到這裡就疼。」
    「這樣啊。」切原一看就明白了:「沒事的,你用力轉過去,只要轉過這裡就沒事了。」
    夏木試著轉了下,發現疼地要命:「可是很疼啊。」
    「忍一忍就過去了嘛。」切原此時已經活動好了筋骨,於是道:「要不我幫你轉?」
    夏木吞了口口水,在一時的劇烈疼痛和不時會碰到的緩慢疼痛之間抉擇了下,然後沉痛地點點頭,就在切原伸出手的時候她卻把頭縮了回來:「切原,你行不行啊?」
    切原笑道:「你放心,對付這個我很有經驗的。」
    夏木遲疑地:「真的嗎?」
    「當然,我騙你做什麼?」為了增加說服力,切原給出一個強大的事實:「這個很簡單的,就像擰水果罐頭一樣只要咯崩一聲,頭就能轉過去了。」
    擰水果罐頭?還咯崩一聲?
    如果萬一擰過了頭……
    夏木哆嗦了下:「切原,回教室吧。」
    切原挺失落地:「不擰了啊?」
    夏木道:「不了,我怕疼。」更怕你一不小心就讓我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當然這話夏木沒說出口,怕傷了切原那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脆弱得少男心。
    英語老師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倆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模樣,原本在上課已經平息了的怒氣這會兒又騰騰地升起,敢情這罰站對他們來說還是一種享受?也是,一個人罰站是丟臉,兩個人罰站就……英語老師立時決定,下一次兩人如果還上課睡覺,就讓一個人站到前門,一個人站到後門,看這樣兩個人還怎麼愉快地聊天。
    心裡腦補了下倆人百無聊賴的倦怠樣,英語老師心情終於回升了。她朝夏木招招手:「夏木,跟我去辦公室一趟。」
    「我?」夏木睜大了眼睛:「就我一個?」
    英語老師點點頭:「對,就你一個。」
    夏木愣了下,然後偏頭看向切原,後者正大義凜然地看著她,一副要與她同甘共苦的模樣,看得夏木豪氣頓生。在夏木正準備說一句諸如一人做事一人當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時候,切原卻突然開了口,他是這樣的說的:「夏木,你安心的去吧。你放心,我會替你收好屍的。」
    所以說那什麼正氣什麼俠義都是浮雲啊,夏木哼哼想到:她以後如果再在上課上給切原提示英語答案,她就把她的名字倒著寫。切原赤也這傢伙真是太沒義氣了。不過話說回來,這罰站都兩個人一起罰站了,訓話卻只訓她一個,英語老師究竟是有多討厭她啊。
    夏木哭喪著臉跟著老師進了辦公室,做好被面臨狂風暴雨的準備。然而出乎她意料,英語老師那表情挺柔和的:「夏木同學,你今天狀態似乎有點不對啊。」
    夏木眼睛殊地瞪圓然後又回復了常態,她摸摸頭,挺不好意思地:「對不起,老師,我不該上課睡覺的。」
    「知道錯了就好。」英語老師象徵性地說了幾句,然後開始步入正題,「最近學校要選拔關東地區國中生英語辯論賽的參賽人員,我們班我推舉了你和鈴木蓮兩個人。」
    然後她給夏木講解了下辯論賽的選拔流程,第一次就是做個自我介紹,然後抽幾個題目回答下,考的就是英語口語能力,第二次就是剩下的人員組隊辯論,看下辯論及英語即時反應能力,如果這一關過了那就可以參加下培訓,到了最後分出正選和後備,然後去東京參加比賽。
    英語老師講完後,問道:「夏木同學,有沒有信心成為正選啊?」
    夏木表明了下態度:「我會努力的。」
    英語老師笑了笑:「相比鈴木蓮,我更加看好你,要認真準備喲。像今天上課這種狀態,不行哦。」
    夏木汗了下:「知道了,謝謝老師。」
    夏木出辦公室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張紙,上面有著辯論賽選拔的流程圖,時間地點都已經註明,看起來很方便。夏木剛回到座位上,就見切原偏頭看著她,白白嫩嫩地包子臉微微皺起:「老師沒罵你吧?」
    夏木搖了搖頭:「沒有。」
    「那真是太好了。」切原歡呼了下,一臉替夏木慶幸的模樣,看得夏木不由也笑了起來。
    高興完後,切原一手支著下巴一邊頭跟著一瞌一瞌搖晃著:「那老師找你幹什麼呀?」
    夏木道:「讓我參加英語辯論賽。」
    「真的啊!」切原羨慕地眨眨眼,「夏木,要是我的英語能像你的英語一樣好就好了。你說怎麼樣我的英語才能及格呢?前不久學校出了通知如果有課程不及格的話就不能參加比賽。」
    「那你不是很危險?」
    切原鬱悶地點點頭:「就是這麼說啊。」
    夏木道:「難道你沒讓社裡的學長幫你補習過?」
    切原道:「每個人都試過了。」
    「然後呢?」
    切原拿出一張試卷:「這就是結果。」
    夏木探過投去,白白的紙上一個鮮紅的個位數。夏木忍不住笑出來:「切原啊,你腦袋是用糨糊做的吧?」
    切原憤憤道:「你腦袋才是用糨糊做的。」
    看著切原漲的紅紅的臉,夏木覺得自個也有點不厚道了,她腆著臉道:「要不切原,我幫你補補看?」
    「好啊。」本著禮尚往來的精神,切原問道:「那我幫你補國語?」
    夏木想了想,覺得自己就這麼和那國語死磕也不是那麼回事,切原的國語也確實不錯,於是她笑瞇瞇地點點頭:「行。」
    關於倆人互補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鑒於倆個人都屬於大忙人,切原忙著打網球,夏木忙著減肥,所以補習的時間就是上下課外加午休。因此當切原抱著英語書出現在天台的時候還真讓網球社的正選們嚇了一跳。
    「切原,這天下紅雨了,你居然主動學習英語?」
    「什麼啊?」切原不滿道,「我明明就很認真。」
    「是啊,認真到背了幾個單詞就會周公去了。」這是主張詞彙量勝過一切的仁王。
    「認真到我剛開始講語法就兩眼無神?」這是主張語法比天大的柳生。
    「認真到我一和你分析考試重點你就神遊天外?」這是主張考試要抓重點的柳。
    聽著一聲聲的質問,切原不由有點臉紅,臉紅過後他很有氣勢地道:「這不能怪我,誰叫你們說的那麼枯燥。」
    「枯燥?」文太不樂意了,「為了能讓你形象記單詞,我還特意做了動畫PPT,加了能促進記憶的輕音樂,結果呢,你居然把那當成催眠曲。」
    切原小聲道:「那真的挺像催眠曲的嘛。」
    文太哼了聲:「我才不要和你這個沒有藝術細胞的傢伙多說話。」
    仁王笑了笑:「小赤也你說我們的方法都不適合你,那現在是哪位高人在教你啊?」
    切原回答道:「是夏木。」
    「夏木學妹?」仁王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然後長手一伸勾住切原的脖子:「難道這就是愛的力量?」
    「愛的力量?」切原茫然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然後他的臉殊地紅了,不過氣勢倒不弱,「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啊?」仁王振振有詞道:「我們各個使勁渾身解數想讓你好好學英語,結果你說我們說的太無聊,夏木學妹再怎麼厲害也就是一個人,難道她一個人想的方法能比得上我們七個的?」
    「那是必須的。」切原鄙視地看了仁王一眼,「我都把英語書帶到天台來看了,難道還不能說明夏木的方法比較好?仁王前輩,你怎麼突然就變笨了?」
   
    第四十三章
   
    夏木這些日子真是特別忙,不僅要忙著減肥,準備英語辯論的自我介紹,還要幫切原補習英語外加在切原的指導下對日語充電。這麼多東西疊在一起的結果就是夏木累癱了,每天睡得比切原還死。
    一天兩天切原還當做夏木只是偶爾挺累,可天天這麼著切原就看不過去了:「夏木,你到底在忙什麼呀?每天上課睡覺多不好。」這孩子質問別人的時候還挺理直氣壯,壓根忘記了自個兒也是『不好』的成員之一。
    夏木想了想,其他的事情其實也沒花她多少時間,於是她道:「我在減肥。」
    「減肥?」切原疑惑道:「你以前減肥也沒見你這麼累。」
    「那不一樣。」夏木瞪圓眼睛看他,「難道你沒有覺得我最近瘦了些?」大有切原說個不字她就要揍切原一頓的衝動。
    夏木瞪圓眼睛的時候還是挺有氣勢的,只可惜對上切原這麼個天然呆,那氣勢就是拳頭打在棉花上——白費力氣。切原仔細地打量了下夏木,足足看了有一分鐘,然後他搖搖頭:「沒看出來」
    夏木的眼睛瞪得更圓了。
    這時候切原忽然想起女孩子是有顆玻璃心的,於是他連忙安慰道:「你別洩氣,基數太大,我一時看不出來是正常的。」
    這還不如不說呢!這說得她都沒動力了,眼睛瞪得圓圓的夏木無限內牛中。
    看著表情越來越頹喪的夏木,切原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趕緊補救道:「夏木,其實我覺得你這樣挺好的。」
    「挺好?」夏木狐疑地看著他:「哪裡好了?」
    切原道:「肉呼呼的挺好的。」
    「……」夏木道:「你才肉呼呼的挺好。」
    切原道:「真挺好的啊。」雖然一開始看夏木的樣子確實讓人覺得挺震撼,但現在看多了其實也沒啥,不就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外加比一般人多點肉嘛……
    對著切原真誠的表情夏木連歎氣的力氣都沒了:「切原赤也,說話要注意點後果哦。萬一我聽了你的話覺得肉呼呼挺好的就不樂意減肥了將來長大後嫁不出去怎麼辦?」
    「會嫁不出去嗎?」
    「用柳前輩的話說就是,嫁不出去的概率80%以上。」
    切原仔細想了想,然後又打量了下夏木一眼,最後鄭重地點頭:「如果是你的話,那就我負責好了。」
    不得不說,切原這一句話的殺傷力是極大的,因為夏木在過了五分鐘後才緩過神來:「切原,你知道負責是什麼意思嗎?」
    切原囧了下:「夏木,我國語真的很好的。」
    也就是說他知道負責的意思?
    夏木道:「長大以後的負責,那不是過家家酒。」
    「所以我才說你如果是你的話,我會負責嘛。」切原一臉的你真笨,「如果是別人,我才不會這樣說呢。」
    夏木心道:真看不出來,切原居然還挺有責任感,挺有男子漢擔當的嘛。不過這想法出現沒一分鐘,就被切原的下一句話給打碎了。
    切原是這麼說的:「不過夏木,你不會聽我的話是吧?」
    所以說,負責什麼的都是浮雲啊。
    關於負責什麼的,對夏木來說就是這個小插曲。她這個年紀的人,當然不會把負責這兩個字放在心上,所以該減肥的時候還是減肥,該睡覺的時候還是睡覺。當然如果上午一兩節課不巧有日語課的時候,夏木還是會掙扎著讓自己清醒著的。
    夏木覺得,如果一個人想要成功,那最重要的就是得分清楚主次。對於她而言,初中的課程只要掌握好了日語那其他的都不是問題,因此她大可以放心的花大把時間在減肥上。減肥這個事情,還真是過了村就沒這個店了,畢竟離開了發育期,想要減肥就沒那麼容易了,到時候課程緊張起來她還不一定能像現在這樣放的那麼瀟灑。
    雖然切原說夏木的減肥並沒有成效,但事實上,經過十幾天的地獄式訓練,夏木其實有瘦了一點。這從夏木和幸村去街機的時候,夏木香惠子臉上那驚訝的表情上可以看出。
    「純理,你怎麼瘦了那麼多?」
    「真的真的嗎?」夏木雀躍地轉了個圈,仰著頭看著香惠子,眼睛裡寫滿了愉悅之色,「媽媽我真的瘦了嗎?」
    香惠子道:「瘦了好多,媽媽都差點沒認出來。」
    夏木自動忽視那誇張了後半句話:「那真是太好了,不枉費我那麼辛苦的鍛煉。」說罷夏木得意地擺了個pose:「媽媽,你看我是不是變漂亮了?」
    夏木香惠子還沒反應,幸村已然笑出了聲:「純理,你可以再自戀點。」
    「你的意思是我還不夠自戀?」夏木假意曲解他的意思,然後很爽快地道:「沒問題,低調本來就不是我的風格。」
    幸村不由笑得更歡了。
    看著倆人的互動,香惠子和幸村誠的眼裡都透出幾分驚喜。他們離去之時倆個孩子還處於那種半生不熟的狀態,只是為著不讓他們操心所以表現得很和睦,但現在,倆個人語氣裡的熟稔絕對不是裝出來的,而是一種真真正正的融洽。這實在是一個讓人意外卻又愉悅的發現。
    夏木和香惠子嘀嘀咕咕的空擋,幸村誠和幸村精市也交流著各自的信息。
    「爸,你和香惠子阿姨蜜月還愉快嗎?」
    「還不錯。」幸村誠笑著道,「你在家裡和純理相處得怎麼樣?」
    幸村精市道:「爸,你都心知肚明了還問我做什麼?」
    幸村誠道:「看來是還不錯?」
    幸村精市笑道:「比想像的要好一點。」
    「你這孩子……」幸村誠笑了笑,「說話老這麼精。」
    幸村微笑了下:「猜猜有益身心健康,爸,腦子多動動才不會患老年癡呆,我這是為你好。」
    幸村誠無語看他,最後卻又忽然笑了。
    他伸手給了幸村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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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因為香惠子和幸村誠回來的緣故,這個週末下就沒有按照慣例去阿神那邊,而是留在了家裡。畢竟將近一個月沒見,即使是隔一天通一個電話,夏木覺得自己還是挺想念香惠子的。當然啦,減肥的進程還是沒落下。沒有阿神帶著她打籃球,夏木就按照平常在家的進程來。
    現在的她對於減肥很有信心,雖然瘦的效果並不是立竿見影,但她知道自己確確實實在瘦下去。如果照現有的程度,一個月大概能收十斤,這樣四個月就能瘦四十斤,她現在大概一百四十左右,也就是說四個月後就可以減到一百斤,當然這是比較樂觀的打算。因為夏木知道減肥這事,一開始是比較容易的,但到了中間會有個平台期,每天運動運動但體重就是下不去,不過只要熬過了這個平台期那麼減肥又會變得容易起來。
    夏木覺得減肥是要以不危害健康為前提的,所以進度慢一點就慢一點,哪怕她四個月只能瘦二十斤也無所謂,畢竟安全穩妥最重要。原本最讓人擔心的堅持問題,因為有了阿神和幸村的監督,也不再是問題。
    幸村不用說了,身為網球社社長,是名副其實的「心狠手辣」,一旦答應了別人要做到的事情,絕對不會放一點水,身上展現出來的那種執著與他那柔弱的面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至於阿神,原本夏木以為阿神會不忍心對自己很嚴苛,哪裡知道……
    阿神很嚴厲,甚至比幸村還要嚴厲。
    夏木如果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完成應有的鍛煉,阿神那秀氣的臉就會化身為夜叉,渾身散發著低氣壓,從裡到外透出對夏木的濃濃不滿。因為這個緣故,夏木偷懶過一次後就再也沒有偷懶過。
    雖然已經過去了好些日子,但夏木仍然記得在那空曠的室外籃球場上阿神毫不留情地訓斥著她的模樣。
    「純理,如果你不想減肥,那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可……」
    「你想說很累?」阿神彎下腰,眼神難得地透著幾許銳利:「可是,這是我逼你的嗎?」
    「不,是我自己要這樣做的。」
    「純理,記住你剛剛說的話,這是你自己做的選擇。」阿神道:「如果這個選擇確確實實超出你的能力範圍之外,那麼你選擇放棄我也不會說你什麼。但關鍵現在這樣的運動量,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不願做。你想瘦下去卻又不願意付出,這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純理,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那個時候,明明夕陽如火般瀲灩,可夏木看到卻是沉寂的死灰。她從不知道,不,事實上是她壓根沒想過,那個會說出有妹萬事足的阿神會對她這麼嚴厲。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阿神卻已經不再了。
    當夏木還以為阿神不會再理她的時候,阿神卻又拿著兩瓶礦泉水走了過來,把其中一瓶遞給她:「先喝點水。」
    她愣愣地接過:「哥,你不生我氣了?」
    「不,一樁算一樁。」阿神的表情依然嚴肅。
    夏木這回腦子轉的挺快,她將礦泉水塞回阿神懷裡:「哥,你先幫我拿著,我去把剛落下的一圈補上。」跑之前,她卻又停下了腳步:「厄,對不起,還有,謝謝你。」
    這件事情給夏木留下的印象很深,不僅僅時因為阿神的大變身,最最主要的是夏木感受到了阿神對她的那種關心,從骨子裡透出的關心。從前的夏木對於阿神的印象就是個無限制溺愛妹妹的好哥哥,但現在她才明白,阿神所給她的,遠比她以為的要多。
    這是個真真意義上的好哥哥。
    無以為報。
    所幸時間還長,她醒悟的也不晚。
    也許她也該學會騎車帶人?哥哥每次騎車帶她應該也累壞了……
    夏木若有所思地想著。
    自從香惠子和幸村誠渡完蜜月回來後,夏木就有了口福,因為幸村誠的廚藝實在是太棒了,比管家阿姨不知要高上幾個檔次,至於香惠子那更是不能比。這本來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因為夏木將減肥提上了日程,這幸福對夏木而言就成了痛苦。
    「哎,為什麼叔叔不能等我減完肥再回來來呢?」
    夏木坐在花園裡的木凳上,搖頭晃腦地感歎著。聽得路過的幸村不由失笑:「你就知足吧你?」
    「知足?那怎麼可能?」夏木歎了口氣,痛心疾首,「這麼瘦的你怎麼能明白對我這種吃貨而言的那種美味食物擺在面前但你卻不能敞開肚子吃的痛苦?」
    「爸爸都特意為你翻了瘦身食譜,你還不滿意?」
    這話聽著並沒什麼不妥,不過敏感的人就會聽出其中暗藏的一點點異樣。夏木想了想,然後問:「精市,你該不是在嫉妒叔叔對我比對你好吧?」
    被夏木揭露了心思,幸村也沒否認:「是有點。」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夏木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我還以為是我比較小心眼才會嫉妒媽媽對你比對我好,原來你也會嫉妒我,那我就放心多了。」
    夜色挺沉。
    花園裡有風吹過樹枝時發出的沙沙聲,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香惠子和幸村誠從客廳裡傳出來的談笑聲。
    過了好一會兒,幸村才道:「純理,你真樂觀。」
    「謝謝誇獎。」夏木笑瞇瞇地道,「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想得比較開。」說罷異常欠扁地來了句:「別羨慕姐,姐是個傳說。」
    在夏木的插科打諢下,幸村心底那點抑鬱終於消散無蹤。他笑道:「行了你,給點陽光就燦爛。」
    夏木說的信誓旦旦:「有你這大帥哥在我面前天天晃,我如果不燦爛那會糟天譴的。」
    幸村:「……」
    經過了這一次算的上是隱晦的交心,夏木和幸村的關係又拉近不少,夏木對此感到相當滿意。因為越和幸村相處,就越會覺得幸村很有人格魅力,如果因為那層繼兄妹的關係從而限制了兩人的交往,那才是真正的暴殄天物。
    想到這裡,夏木不由微微一笑,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呀。
    夏木正想的開心,放在兜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夏木拿出一看,是來自真田的短信,大意是邀請她和他們一組參加辯論賽。夏木想到幸村他們所謂的甘拜下風,而真田和幸村他們又是一夥的,於是她理所當然的以為真田之所以進入了複試是因為甘拜下風的力度不夠,所以她很爽快地應下這件事,能和有共同目標的熟人組隊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夏木這個推斷思路其實沒錯,但她卻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真田這個人歸納起來就是一句話——正直的人生不需要解釋,也就是說這人的腦袋裡壓根就沒有取巧或者鬆懈之類的念頭,因此夏木的如意算盤明顯打錯了。
    所以當夏木聽到真田在很認真的分配這辯論賽的準備工作時,她怔了好一會兒才冒出一句:「真田前輩,我們不是來打醬油的嗎?」
    真田粗黑的眉毛擰成一個結:「打醬油?」
    「是啊。」夏木疑惑地道,「難道你不是和精市他們一樣想被淘汰而沒被淘汰成功?」
    真田的臉殊地黑了:「請不要將我和那群鬆懈的傢伙相提並論。」
    夏木:「啊?」
    難得看到夏木吃癟的淺川鳴笑得很歡樂,他模仿著真田平日的語調道:「夏木學妹,我們的目標是——關東第一。」
    夏木眨了眨眼:「認真的?」
    真田週身的氣壓更低了:「居然會說這樣的話,真是太鬆懈了。」
    夏木沉默半晌:「壓力好大。」
    「你可以的。」出乎夏木意料,真田居然誇獎起了她,「在英語口語方面,你不比桑原差。」
    桑原是外國留學生,英語是母語,由此可見真田對她的高度評價,夏木倍感受寵若驚。在真田那直白的透露出希望夏木能認真對待複試的視線中,夏木居然有種如果自己敷衍過去的話絕對會被雷劈的感覺。
    她不由的開口道:「我會努力的。」說完後她才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什麼,不過既然已經承諾了,夏木也就不會讓自己反悔,言必有信是她行事的準則之一。但話說回來,夏木偷偷瞟了真田一眼,他的眼神真是好有殺傷力,那目光所蘊含的威力簡直堪比X射線,還是多功能的那種,不愧是型男。
   
    第四十五章
   
    辯論賽的復選是四人制,所以夏木他們小組除了真田和淺川外還有一個三年級的前輩赤西茗。夏木是知道這個赤西茗的,因為初試的時候他剛好排在她的前面,所以夏木算是被動地關注了下她。
    赤西茗的容貌不像淺川和幸村那樣耀眼,一個照面就能抓住人的眼球,但他是屬於耐看型,一開始不惹人注意,但越看就越覺得好看的那種。除此之外,還有個巨大的優點,那就是——極其害羞。夏木和他說個幾句話都會看見對方那白嫩嫩的臉上會升起幾多紅雲,可愛極了。於是夏木很壞心眼地有事沒事就會和赤西茗說幾句話,用的還是相當冠冕堂皇的方式——交流議題的資料,誰讓她和赤西茗一個是二辯一個是三辯,都屬於自由辯論的那種!
    不過話說回來,夏木環顧了四周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和她搭檔的人長得都是高高瘦瘦有點小帥的,唯獨她一個又矮又胖,站在他們中雖然還不算雞立在鶴群但也相差不遠了,還真是太不搭調了。
    夏木告訴自己要頂住。
    但這個任務,真是有點艱巨啊。
    夏木開始祈禱這三人身後沒有那啥如同鈴木蓮這般瘋狂的粉絲。
    真田後面的有小川她們扛著她不怕,淺川的後援團她交鋒過,但當時用的理由是她對淺川已經死心,但現在他們這樣頻繁接觸,那些人會不會以為她這是死灰復燃了?還有赤西,這孩子那麼害羞可愛,身後說不准就有著一幫御姐級人物虎視眈眈,然後到時將自己炮轟的體無完膚啥的。
    雖說她有幸村罩著,但瘋狂的人是不能用常理來衡量的。就好比切原都那麼明顯地關照自己了,鈴木蓮不還是肆無忌憚地挑釁著自己?
    和瘋子理論?那還不如讓自己變成瘋子更實際一點。
    夏木歎了口氣,正準備伸個懶腰緩緩神的時候發現周圍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你們,這麼看著我幹嘛?」
    真田先開口:「夏木學妹,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參賽就說出來,我們不會勉強你的。」
    夏木睜大眼睛:「我沒有勉強啊。你怎麼會那麼想?」
    真田道:「你在歎氣。」
    夏木不由笑了:「真田前輩,你想太多了,我歎氣不是因為這個事情。」
    「那是為什麼?」
    夏木將自己的擔憂說了下,然後迎接她的是淺川鳴的哈哈大笑。
    夏木咬牙切齒:「很好笑?」
    淺川鳴一邊笑一邊點頭,額邊的碎發隨之起伏,烏溜溜的眼珠水潤水潤的,十分好看。美色當前,夏木先是觀賞了下。觀賞完後,她開始計較起被嘲笑的事情。
    「再笑,再笑,你再笑我就像以前一樣追得你滿地跑。」
    這話功效明顯,淺川鳴的笑聲戛然而止。
    「你……你在說笑吧?」淺川鳴眸中一閃而過的驚慌,顯然對以前的事情心有餘悸。
    「是不是在說笑,你可以試試啊?」夏木微笑了下,「反正你長得也不挫,追你對我而言也沒什麼損失。淺川前輩,你說對不對?」
    夏木本以為淺川鳴會點頭,只是她忘記了淺川鳴對容貌的執著程度。
    「對什麼對?什麼叫我長得不挫?」淺川鳴異常憤怒瞪圓眼睛,氣勢如虹,「我明明帥得驚天動地無與倫比,怎麼可以用不挫這兩個字來侮辱我!」然後他一把揪住真田的領子:「真田,你說是不是?」
    這一連串的動作看得夏木眼睛立馬溜直,這算是,傲嬌少年變身超級賽亞人?居然敢在真田前輩頭上動土……好有勇氣。
    夏木對真田有個極大的印象那就是他很暴力。之所以說暴力,是因為每次切原提到真田的時候都會眼神閃爍然後冒出諸如又要被副部長揍了之類的話。當然,她和真田接觸下來是沒見過他動粗,最接近暴力的狀態也只不過是兩管粗沒眉毛高高擰起外加青筋暴跳。所以說有時候耳旁風的力量是巨大的,巨大到可以讓人忽略事實的存在而相信那些飄渺的假象。
    夏木的目光移向了真田,不知道這回真田前輩會不會出動鐵拳?夏木發現自己真的有點壞,因為她居然挺期待真田的拳頭印上淺川鳴的俊臉。出乎夏木意料,真田前輩居然沒有動手,而是略有點無奈的。
    「你揪夠了沒有?」
    那個表情,就像是大型凶狠系牧羊犬在撒嬌,夏木瞬間就萌了。夏木終於能理解為什麼大叔臉的真田在學校裡會有小川麗子她們這幫骨灰集粉絲,因為鐵漢柔情什麼的,真是太難得了。
    淺川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抓住的是真田的衣領,不過就算他意識到了,在他沒得到滿意的答案之前他還是不會放手的。
    「沒有。」淺川鳴非常較真地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真田看了他一眼,吐出兩個字:「幼稚。」
    「幼稚總比被人說挫好。」
    夏木連忙舉起手:「淺川前輩,我說的是不挫不是挫。」
    淺川鳴幽幽地望了過來,那視線那神情那種哀怨……夏木抵擋不牢,將屁股往赤西茗身邊移了移。
    淺川鳴這才將視線收了回去。
    夏木長吐了口氣,小聲道:「這小王子也太水貨了點。」小王子是淺川後援團給淺川鳴起得暱稱,據說是因為淺川鳴容貌精緻風度翩翩的緣故。
    淺川鳴的視線又殊地飆了回來。
    夏木趕緊摀住嘴巴,示意自己什麼都不會再說了。平常狀態的淺川鳴夏木覺得自己能力壓,但現在這種連真田都敢挑釁的淺川鳴,夏木覺得自個還是不要挑戰比較好。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看著倆人的互動,赤西茗輕笑了起來:「夏木學妹,別緊張,淺川和你鬧著玩呢。」
    這說話的語氣正常極了,和先前結結巴巴的景象截然不同,夏木驚訝道:「你不害羞啦,赤西前輩?」
    赤西前輩白嫩的臉又升起了幾朵紅云:「這……這個,我……我……」
    得,這又結巴上了。夏木不禁有點擔心:「赤西前輩,你這狀態……萬一對方的二辯三辯都是女性你扛得住不?」
    赤西連忙點點頭:「沒……沒問題。」
    看著那朵紅雲已經飄到了耳根處,夏木覺得自己更不放心了。
    真田前輩所說的關東第一,就憑他們這些不靠譜的人,真的沒問題?保險起見,夏木覺得自己還是變得靠譜點,都花點心思在這上面吧。既然決定參加了,那就不能真來渾水摸魚了。
    「夏木學妹,你放心,赤西這邊不會有問題。」
    說話的人是真田,聲線很有質感,蘊含著說服人心的力量。夏木剛神遊完畢還沒反應過來:「誒,真田前輩你終於脫離淺川前輩的魔爪了?」
    真田的臉刷地像是塗了一層墨:「會問這個問題,你真是太鬆懈了。」
    「……」夏木覺得關於鬆懈的這句話實在是各種好用,但凡沒話可說的時候只要說上這反問句就會顯得正氣浩然氣勢磅礡,所以,難道真田前輩每次說人鬆懈都是因為被人堵得無話可說?夏木偷瞄了真田一眼,突然發現真田的耳尖處紅紅一片。
    也許,自己某種程度上真相了也不一定。
    不過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的話,那真田真的是太可愛了。
    夏木笑得像是一隻偷了腥的貓。
    大概是夏木的笑容太詭異,真田不自覺的稍微測了測身,這樣夏木的視線不會赤條條地落在他的身上。當然,光這樣做的力度是不夠的,於是真田道:「夏木學妹,關於後援團的事情,你不需要擔心。」
    夏木愣了會兒才想起這是他們之前被擱置下的話題。雖然真田的表情很肯定,但夏木仍然有點懷疑:「真的?」
    真田點點頭:「你放心。」
    單單這三個字,對於向來追求事實為證的夏木來說顯然不夠。真田察覺到夏木臉上流露出的不信任,於是他將目光移向了淺川鳴。他們倆個是發小,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含義。考慮到剛剛武力威脅了下真田,淺川鳴認命地擔當起解說的工作。
    「夏木純理,幸村難道沒有和你說過?」
    夏木迷茫道:「說什麼?」
    「看來是沒說了。」淺川鳴笑了笑,「這傢伙還真是喜歡默默地付出呀。」
    夏木:-_-|這話聽著真曖昧。
    自個笑完後,淺川鳴接著道:「你去過網球場之後的第二天,幸村就警告過一些人,和你過不去就是和他過不去。不然你以為你能安穩的活到現在?你那兩個朋友雖然有點能耐,但三年級這邊,她們卻是安撫不了的。」
    原來是這樣。夏木心裡有點感動:「我明白了。不過,精市他有那麼厲害?」
    淺川鳴驕傲地道:「不還有我?」
    夏木:「啊?」
    「別感動。」淺川鳴哼了聲:「要不是幸村,誰要理你。」
    這孩子又鬧彆扭了。想起當初她剛穿越的時候,他也是說著惡化做著好事,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夏木不由笑了:「還是要謝謝你啊,淺川前輩。」
    淺川鳴道:「都說和你沒關係了。」
    夏木失笑,倒也沒在繼續往下說。有些謝,點到為止即可。
   
    第四十六章
   
    解決了夏木的隱憂,四人這才開始進入正題。
    淺川鳴一辯,夏木二辯,赤西三辯,真田四辯這是一開始就討論好的,所以接下來要討論的就是找資料的方向問題,每個人負責一個版塊。他們的論題是金錢是否萬能,他們屬於正方,也就是說他們要例證的方向是金錢是萬能的。
    這個方向相比反方,其實要吃虧一點,因為沒有死角的論點論據並不好找,而且一般人的念頭裡都有這樣一句話——金錢不是萬能的,也就是說他們從一開始就輸在了起點上。但是既然抱著要拿關東第一的信念,他們自然不會被困在這個小問題上。
    用淺川鳴的話說就是:「一開始被人認為輸定的時候,翻盤才會更有意思嘛。」
    四人的腦瓜子都很靈活,而且讓人驚喜的是四人的側重點並不同,所以在歸納總結後就覺得四人的論點方向非常充實。辯論辯論,主要耍的就是嘴皮子以及反應靈敏的問題,當然前提是要對自己的辯題有著清醒的認識,將自個充分地置身於一種偏執的情況下,否則很容易出現辯著辯著為對方辯友論證的情況,那便貽笑大方了。
    淺川鳴是一辯,基本上要做的工作就是對整個辯題做一個充分的闡述,清晰明瞭的陳述自個的觀點,最好能在一開始就讓人將心偏過來。而夏木和赤西則是要準備很多事例和名人名言,來為自己的辯論做例證。真田的責任最重大,如果前面三個人都順利的話,他這個四辯就比較輕鬆,但如果前面三個人失敗的話,那麼四辯就需要展現出扭轉乾坤的能力。
    越討論夏木越覺得這辯論賽實在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因為要準備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不光光是要找資料,對找到的資料瞭如指掌,還要預想對於這個資料對方可能會有的各種反駁,然後再想自己又要怎樣應對,總而言之就是太費力了。
    夏木在記事本上將幾人的發言草草記錄了下來,這都是未來找資料的基礎方向,所以條條框框必須要清楚一些。等幾個人都將思路說完後,真田合上記事本,很是嚴肅地掃了下其他三人:「有沒有必勝的信心?」
    除了夏木被真田忽然的變身迷茫了下,其他兩人倒是很給面子的道:「有。」於是真田將視線對準夏木:「再來一次,聲音響點。」
    這回夏木明白了,敢情他是將網球場裡的那套搬了過來。在真田的視線逼迫下,夏木不自覺的提高嗓音,大喊一聲:「有。」聲音高昂的將淺川鳴和赤西的聲音都蓋了過去。厄,似乎一不小心,熱血過頭了啊?夏木不自覺地摸摸耳垂,這是她表示害羞的一種方式。沒想到真田居然破天荒地露出一個笑容,冰川融化啥的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你懂的。
    「很好。」真田鼓勵她:「要繼續保持。」
    夏木被那個笑容給震住了,因為她認識真田以來她就從沒見過真田笑過,以至於她非常懷疑真田臉上的那兩塊笑肌是不是裝飾物。
    「記得每天念上一百遍的金錢是萬能的。」
    夏木傻愣愣地點點頭:「好。」
    「那麼今天中午就到此為止,散會。」
    屋裡開始想起悉悉索索收拾東西的聲音,夏木這才回過神來,然後——她的眼睛瞬間就直了,一天百遍的金錢是萬能的,她會念到嘴抽筋吧?
    真是美色害死人啊。
    雖然說真田這種型男不能算是美色,可是笑起來的時候那種前後反差,那種如沐春風,那種溫暖人心……
    夏木覺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作為一個有格調的花癡,她怎麼能萌上大叔呢,明明一點都不符合她的審美!
    雖然對於一百遍這個次數夏木感到萬分怨念,但她還是堅定不移的貫徹了下來,因為她明白為什麼真田要單獨對她佈置這個任務。誰讓她是四人裡面最容易辯著辯著就被對方牽著走然後就為對方辯友服務的人呢!為了關東第一,一百遍就一百遍吧。
    根據科學表示,記憶是有黃金記憶曲線的,夏木看了下具體的內容後得出多次重複比一次念完的記憶效果要好很多,於是她選擇每次念十遍,一天念十次,主要就是課間的時間念一下。
    「金錢是萬能的,金錢是萬能的。」
    夏木一個字一個字咬字清晰地說了過去,等到十遍完結的時候她發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點怪。
    「夏木。」切原一臉擔心地看著她,「你沒事吧?怎麼參加個辯論賽你就變得神叨叨的了呢?」
    夏木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對著空氣念挺傻的?」
    切原用力點頭,強調:「不是挺傻,是非常傻。」
    夏木想了想,然後問道:「切原,我們是朋友吧?
    切原道:「廢話。」
    「那朋友是不是該同甘共苦下?」
    切原看著夏木的笑容,忽然覺得那笑容有點熟悉,那種唇角上彎的弧度,那種看似平靜的眼神背後潛藏著的星光,怎麼越想越熟悉呢。
    雖然沒有想出來熟悉感在哪,但直覺告訴切原答應的話準沒好事,不過想起真田副部長的尊尊教誨,他還是誠實地點點頭:「是。」
    夏木的笑容頓時燦爛極了,她一萬次感謝切原有誠實這個巨大的優點,因為這樣的切原實在是好拐極了。
    「所以,作為我的朋友,請不要大意的和我同甘共苦將金錢是萬能的念上十遍吧。」
    看著切原瞬間坍塌掉的小臉,夏木在心底小小歡呼了下,一個人傻是那是真傻,兩個人傻那就沒那麼傻了,有難同當什麼的真是太幸福了。而無辜的切原終於想了起來,為什麼那個笑容很熟悉。因為社裡的前輩想讓他做什麼壞事兒的時候,都是笑成這樣的,他能不熟悉嗎?
    切原很苦逼地跟著夏木念了十遍金錢是萬能的後,他非常不解地問道:「夏木,你確定你真沒問題?」
    夏木白了他一眼:「我確定。」
    「是嗎?」切原苦惱地揉揉頭,表示萬分不理解。
    夏木好心地解釋了下:「這個是我辯論賽的題目。」正說著,她突然感覺到了那種如同火燒的目光。夏木回望過去,果然不出所料是鈴木蓮。如果說以前的鈴木蓮還會在表面上維持著與她看似友好的關係,見面的時候會露出個虛偽的笑容外加問個好;那麼現在,她已經是毫不掩飾她對自己的厭惡了。
    這變化是在自己拒絕鈴木蓮辯論賽組隊的要求後產生的。
    自此她就利用自身是學習委員的身份大肆宣揚自己沒有同學愛這一事情,想將夏木孤立起來。於是夏木在班裡稍微好轉的人際關係再一次落入了低谷,當然啦再糟糕也沒有剛穿越過來那會兒糟糕,畢竟她身邊有海帶還有那倆活寶。這三個人是鈴木蓮再怎麼使手段也拉不過去的人。
    所以夏木對自個形象被破壞的事情也懶得解釋什麼。反正,日久見人心不是?
    切原也注意到了這件事,他有點不耐地道:「她到底有完沒完啊?」
    「看這架勢,估摸是完不了的。」夏木笑了笑,看著切原皺成一團的臉蛋,很有伸手過去捏一把的衝動,不過她生生地克制住了,「行了別想了,反正現在也沒對我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切原不同意:「現在班裡都沒人和你說話了。」
    夏木道:「難道你不是人嗎?」
    切原雙眉擰起。
    夏木笑道:「我一開始不也是這樣過來的,沒什麼大不了。」
    切原感受到了夏木語氣中的不在意,皺著的臉這才稍稍舒展了下,他用手支起下巴,挺認真地道:「要是知道她喜歡我哪點就好了?」
    聽得夏木失笑:「你該不是想說她喜歡你哪點就將哪點改掉吧?」
    切原雙目亮晶晶地看著夏木:「你怎麼知道?」
    夏木笑了笑,不答反問道:「要是她說喜歡你的全部那你怎麼辦?」
    「那就全部改掉。」切原毫不猶豫地道:「被這麼一個人喜歡真是太恐怖了。」
    白嫩嫩的雙頰鼓鼓的,很有些負氣的感覺,看上去格外地好欺負。夏木終於忍不住伸手在切原臉上捏了一把:「切原啊,你怎麼就能這麼可愛呢?」
    切原呆呆地:「夏……夏木,你……你……」
    「你什麼你?」夏木大義凜然地道:「我都因為你被這麼個瘋子盯上了,還不許我從你身上收點福利?」
    「啊。」看著夏木那近在咫尺的魔爪,切原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懷念從前那個唯唯諾諾一句話都不敢說的夏木純理了。不過如果真的有機會重來,他真的能下定決心不理夏木嗎?好像,不能吧?
    就算明知道會被她耍,會被她說笨,會被她揪臉蛋,他也不會不理她吧?這一刻的切原突然意識到,夏木會對她動手動腳,其實都是被他慣的。
    所以,他這是在自虐?
    切原決定以後一定要表現得像副部長一樣一看就讓人想退避三舍,他就不信他都這樣了,夏木還敢捏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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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倆只笑鬧完後,夏木忽然想起一件事:「切原,英語測驗下午就能出成績了吧?」
    切原點點頭。
    夏木問:「你感覺怎麼樣?」
    切原很誠實地道:「還好。」
    還好是一個挺有趣的詞,進可攻退可守。
    不過依著夏木對切原的瞭解,這回的英語估計還是不能及格,否則這孩子鐵定會拍拍胸脯來一句——沒問題。夏木算了下,她和切原相互補習的時間也才半個月,就靠半個月切原如果英語就能從個位數竄到及格,也的確不大可能。不過這也沒關係,反正切原的目標是在期末考的時候英語能及格就行,因為只有那一次的考試才會關係到他能否出賽。
    試卷發下來的時候果然如夏木所料的沒及格,不過好歹從個位數竄到了兩位數——二十五,離及格還差三十五分。在剩下的一個半月裡讓切原再增加三十五,夏木並不是很有信心,畢竟英語這東西,越往上越難。
    夏木正覺得壓力有點大,忽然感覺到切原用手肘推了推自己。夏木偏過頭,只見切原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夏木。」那語氣又高興又激動,那欲語還休的神情外加那頭揉得凌亂的卷髮,怎麼看怎麼萌,夏木腦中自動腦補出一隻波斯小貓咪伸出貓爪,然後抬起漂亮的眼睛,一動不動期待地看著你,真是太可愛了。
    「夏木。」切原將試卷移向了夏木那邊一點,用鉛筆在那紅彤彤的分數下重重劃了兩道線:「你看,你看。」
    這是在求誇獎?夏木忍不住失笑,想起和切原同桌以來,他的英語分數就沒突破個位數過,現下會這麼激動也是在所難免。
    「很好。」夏木想了想,又加深了下鼓勵的程度,「進步很大。」
    聽到夏木的肯定,切原幸福地眉眼一彎:「那你覺得到期末時我能及格嗎?」
    夏木本來想保守的說一句難說,但一看切原笑得那麼開心不由就有些心軟,大不了以後多花點時間在切原身上,想到這裡夏木笑道:「肯定沒問題。」
    下午上完課後,夏木照例去舞蹈機構練習跳舞活動筋骨。舞蹈機構的老師已經對她的學習能力表示絕望,對於她那慘不忍睹的舞姿也是睜一眼閉一眼,夏木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跳得寒磣,不過有些能力是天生的,所以夏木也就沒去自怨自艾。等她活動完沖了個澡出門後,眼前忽然多了一個人。
    那如芒在背的視線讓夏木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自從撕破臉後,夏木已經不耐煩和鈴木蓮虛與委蛇了。夏木這個人,對於不喜歡的人會採取非常直接的方式那就是無視,她知道這一點並不好,不過人活一世不就是活個痛快麼,所以夏木也沒想過要改這一點。有時候,享受自己的缺點,其實挺幸福的。
    夏木想從鈴木蓮身邊繞過去,只可惜對方不給她這個機會。
    夏木語氣很沖地來了句:「有事?」
    鈴木蓮忽然笑了:「你怕我?」
    夏木還沒來得及驚訝完畢,對方又很肯定地來了一句:「你怕我。」
    夏木心裡汗了下,敢情對方還是個腦補帝?
    「腳踏兩隻船,你怕我也是應該的。」鈴木蓮晃了晃手機,笑道:「這裡有你腳踏兩隻船的證據喲。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有證據卻到了現在才找你是不是?說句實話,我真的很討厭用這樣卑劣的手段來威脅人,可是這是你逼我的。為了切原好,我必須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夏木無所謂地點點頭:「隨便你,不過麻煩你讓一讓好嗎?你擋住路了。」
    鈴木蓮聲音忽地拔高:「夏木純理。」
    「對不起,我真有事。」夏木直接從鈴木蓮身側稍微有點暴力地繞過去,她已經看到阿神騎著單車過來了。
    「哥,這裡。」
    夏木笑瞇瞇地將兩條肉胳膊在空中甩了甩。阿神很帥氣地在夏木面前剎車,他看了鈴木蓮一眼,然後問夏木:「有麻煩嗎?」
    「沒什麼。」夏木不在意地道:「她把我當情敵了。」
    阿神笑了笑:「不愧是我的妹妹,就算胖胖的也依然魅力無敵。」誇獎完後,阿神的語氣又是一變:「不過純理選男朋友要慎重啊,現在的男子很壞的,老是說一套做一套,你要擦亮眼睛仔細看哦,最好讓哥哥幫你看一下,知道嗎?」
    夏木不由失笑:「哥,你也是男生誒!」
    阿神笑道:「那不一樣,我是你哥。」
    夏木囧囧有神地道:「所以這樣就可以無視你的性別了嗎?」
    阿神點點頭:「就是這樣。」
    夏木:「……」
    囧完過後,夏木扯扯阿神的衣袖:「哥,今天我帶你吧。」
    阿神遲疑了下:「不用。」
    夏木問:「別怕,我在家裡練過的,不可能讓你從車上摔下去的。」
    阿神道:「我沒在擔心這個。」
    夏木道:「那你還猶豫什麼?」
    阿神頓了下,然後慢慢道:「我的車,你腳夠得著麼?」
    這的確是個大問題,夏木看著阿神那高高的坐墊,玻璃心不由碎了一地。等她從悲傷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卻見阿神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哥,怎麼啦?我臉上有髒東西?」
    「不是。」阿神道,「你剛剛說你有在家裡練過?」
    「對啊。」夏木道:「我可是很誠心的要帶你。」
    「那你載的人是?」
    「精市呀。」夏木道:「雖然他比你輕很多,不過家裡就他一個人閒一點,所以……不過哥你放心,我肯定載得動你的,我力氣很大的。」
   
    第四十八章
   
    鑒於夏木無比執著地要騎車帶著阿神回家,身為妹控的阿神自然也只能妥協地坐墊調低。於是從舞蹈機構到夏木爸爸家的路上出現了一副令人大跌眼鏡的畫面。一個又胖又矮的女生載著一個又高又瘦的男生,女生在前面騎得很歡樂,男生坐在後面一臉的不放心。
    這哪裡是享受,分明是折磨啊折磨。坐在後座上,阿神祇覺得比平時自個兒帶純理的時候還要累上百倍,主要是心裡上太受煎熬。在阿神的理念裡,妹妹是用來寵的,不是用來做苦力的。不過即使如此,阿神還是從心底感受到了喜悅之情,因為他明白,這是夏木體貼自己的方式。雖然這方式有點傻,但……就算是甜蜜的負擔,那也是甜蜜的。
    阿神看著夏木用力騎車的背影,唇角微微上揚。
    因為之前有過帶人的經驗,夏木這回騎車騎得相當穩,至於速度那也是一流地,以至於與網球社那幫少年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她也沒發現。
    眼尖地柳生推推眼鏡:「那是夏木學妹吧?」
    「還真是夏木誒。」切原眨眨眼,然後冒出一句,「那個人是誰,怎麼可以讓夏木做苦力?太沒有人性了。」
    「沒有人性?」幸村的視線幽幽地飄過來,「說起來,我也被純理騎車帶過。」
    就這麼一眼,切原明白明天的被滅五感是跑不掉了的。為什麼踩地雷的總是他?切原感到無比的桑心。雖然他每天都想著能將立海大三怪物蹂躪一百遍啊一百遍,但事實上每天被蹂躪的人除了他還是他/(ㄒoㄒ)/~~
    「真讓人羨慕啊。」仁王將頭擱在柳生肩膀上:「為什麼就沒有女生肯載我,我又不重。」
    柳生道:「因為她們都不是夏木學妹。」
    「所以你這是在建議我去追夏木學妹?」仁王瞇起眼睛,義正言辭道,「那怎麼行?挖人牆角什麼的那也太沒道德了。」
    柳生眼角餘光掃他,「你以為你很有道德?」
    仁王笑瞇瞇地:「那是毋庸置疑地。」
    「如果真是這樣。」柳生頓了下:「那我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仁王非常不要臉地來了一句:「難道搭檔你不是被我的魅力所吸引才從高爾夫社跳槽到網球社來的?」
    柳生:「……」
    倆人對話的時候,文太則是陷入了深度沉思中,這難得的思考樣讓桑原很意外:「文太,你在想什麼?」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文太雙頰鼓鼓的,眼珠滴溜溜地轉著,而後忽然恍然大悟:「我說怎麼那麼熟悉,原來是他啊。」
    桑原問:「是誰?」
    文太道:「海南高中籃球隊的前輩,是三分神射手,投三分球的姿勢就和我打走鋼絲的姿勢一樣帥氣無敵。因為人帥又溫和,學習成績又好,在海南高中相當受女生歡迎。只可惜到目前為止,他都沒和人交往過。再加上總是和籃球隊隊長形影不離的,以至於有人懷疑他性向不正常。沒想到……也許他不是性向不正常,而只是眼光太奇怪。」文太一口氣不帶喘地介紹了一大堆,然後他很奇怪地看向桑原:「你那麼看著我幹什麼?」
    「我只是忽然覺得……」桑原微笑道,「你不去做娛樂記者真是很可惜。」
    所以這是在說他八卦?他明明是有理有據的推理努力地像柳靠近,怎麼可以和那些不靠譜的捕風捉影相提並論!文太表示很受傷。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切原思考著明天用何種方法可以讓不讓部長使用滅五感,幸村則是考慮著明天是否有必要將比分削得低一點;柳生和仁王探討著對方究竟有沒有道德這一深沉的問題,而文太則忙於和桑原證明他不是八卦而是推理。至於夏木騎車帶人這事,早被他們忘到爪哇國去了。唯一對這事表示關注的只有真田一個人,因為這件事忽然讓他想通了另一件怎麼想也想不通的事情。因此,為了能讓他徹底想通某事,他決定將對夏木保持持續關注。
    不知道自個兒已經被真田盯上的夏木此刻依然歡樂地騎著車,也許是因為這輛山地車的性能很好,也許是她自個力氣真很大,也是最近鍛煉練出了成效,反正她一點也沒感覺到累。
    又能體貼哥哥還能順帶運動,這樣的好事兒夏木怎麼可能讓自己半途而廢?所以當阿神提出要讓夏木歇歇的時候,夏木拒絕的飛快。阿神祇能退而求其次地讓夏木覺得累的時候告訴他,夏木欣然答應。
    阿神期待著夏木喊累,只可惜他這期待直到到達了家門口也沒實現。阿神心裡又失落又開心,不過等他看到也同樣剛到達門口的阿牧眼睛瞪得圓溜溜,清田嘴巴張得大大的時候,他那點失落立時就被他拋到腦後了。
    「阿牧,清田。」阿神從車上走了下來,然後從夏木手裡接過車,一邊推車一邊道,「真巧。」
    阿牧道:「阿神,你居然讓你妹妹給你做苦力?」
    「不是這樣的,牧前輩。」眼見自家哥哥被人誤會,夏木連忙道:「是我要載哥哥的,我覺得哥哥每回都載我實在是太辛苦,所以我要載回來。」
    看著焦急解釋的夏木,阿牧忽然對阿神升起了深深的羨慕。這是多麼可愛的妹妹呀,為什麼這麼可愛的妹妹不是自家的?為什麼自家只有那個從小到大就像個小老頭正經得要死的表弟?阿牧想起給真田的每日友愛的電話都在自己剛開口沒幾句就被毫不留情地掛掉的場景,再對比如今夏木對阿神的各種體貼,他不禁覺得更加怨念了。
    清田則是無比震驚地:「阿神前輩,你……你有妹妹?」
    「對啊。」看見妹妹這麼維護自己,心情又不自覺地High了一個等級的阿神笑瞇瞇地道:「可愛吧?」
    清田誠實地搖搖頭。
    「不可愛?」阿神眉毛微微地擰起,「那就是漂亮了。」這回他用的是肯定句,顯然不給清田任何拒絕的機會。聽得一旁的夏木樂不可支:「哥,你別逗他了。我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初次見面的時候不會有人覺得我漂亮可愛的。」
    「初次見面不會……」阿牧顯然理解了夏木的潛台詞,他笑道,「夏木妹妹,你的意思是再次見面就會覺得你漂亮可愛了?」
    「漂亮算不上,但可愛是肯定的。」夏木非常有自信地拍拍胸脯,「我可是有著強大的人格魅力。」
    阿牧道:「那如果有人不這麼覺得呢?」
    「那鐵定是他的審美有問題。」夏木道:「我不和非正常人計較。」
    也就是說所有的在第二次見面認為她不可愛或不漂亮的人都是非正常人?這是多麼強大的不要臉!阿牧一直以為自個已經算是奇葩一朵,沒想到和夏木比起來,倆人的差距那是天上地下。看來自己還有足夠的進步空間,阿牧決定今後給弦一郎表弟的愛的電話從一個增加為兩個。
    倒是清田覺得找到了組織:「夏木妹妹你說的太對了。」那種激動讓夏木嚇了一跳,阿神笑著對夏木道:「這是清田信長,也是我們籃球隊的,高中一年級生。」夏木正準備說一句你好,就見清田圍著阿神上躥下跳貌似很不滿。
    「阿神前輩,你漏了一個重點,重點。」
    阿神愣了下,隨即笑道:「我妹妹她不關注這些,說不說一樣的。」
    「不一樣不一樣。」清田道,「我的魅力是可以跨越國界的,更何況這小小的興趣鴻溝?」說完後清田轉過身,大聲笑道:「初次見面我是清田信長,海南籃球隊的王牌選手,今年神奈川縣一年級中的天才籃球選手。哈哈哈,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很厲害啊。」
    夏木正看得有趣,猛然間就見一個拳頭從天而降砸向了清田的頭頂,然後在清田痛呼下蹲的時候,拳頭改為掌,抓住了清田的衣領。阿牧像是提小雞一般地將清田扔到了身後,然後輕咳了聲:「夏木妹妹,這人你就當沒看見吧。」
    夏木一臉黑線:這麼大個人,能當做沒看見麼?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清田前輩還真是有趣,尤其是對王牌這兩個字的執著還有那種脫線,和切原還真有點像誒。一想到這點,夏木對清田倒是伸出了幾分親切之意。
    而此時清田已經從阿牧的鐵拳中恢復了過來,在阿牧的背後無比歡樂地揮揮手:「夏木妹妹。」
    看得夏木忍俊不禁。
   
    第四十九章
   
    由於清田這人異常地好相處,因此沒多久夏木就和清田聊得有說有笑一副哥倆好的模樣,並且一口答應下個星期六的時候去籃球館欣賞下他打籃球的英姿以及出神入化的籃球技術。
    「那到時候我接你?好像我們不同路。」清田想了想,「夏木,你這裡有地圖麼,我們研究下線路看看啊……啊啊!」那尾音一聲比一聲高,像極了豬被殺時所發出的嚎叫聲。
    看到這回是被阿神抓住衣領然後像丟垃圾一樣丟到身後的清田,夏木忽然覺得切原在社裡受到的那種愛的教育實在是太幸福了——雖然經常被蹂躪,但至少不用時刻擔心會被人揪住領子然後唰地一下扔出去展示下拋物線的各種姿態。
    不過話說回來,哥哥丟人的身姿真是帥呆了!沒想到外表那麼柔弱地阿神居然有大猩猩的內在,單手就能提起一個還不帶氣喘的。夏木星星眼仰望了下,阿神在她心中的形象驟然飆升好大一截。
    這是清田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大概是已經被人丟習慣了,所以也沒怎麼去糾結自己無故被丟一事,精神抖擻地又跳到了夏木身邊,開始舊事重提,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後,有一隻手正漸漸地舉高。
    然而,還有一隻手比這更快地擋住了這隻手的去路。
    「阿牧?」對於阿牧的阻擋,阿神略微有些詫異。
    阿牧伸在半空的手略微一轉,搭在了阿神的肩膀上。他比阿神略矮一點,所以能很輕鬆地將頭靠在阿神的肩膀上,大約是不想讓夏木和清田聽到他們的對話,他的聲音壓得有點低。
    「阿神,你不覺得你這樣有點小題大做了?」
    阿神搖搖頭,誠實地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我還嫌力度不夠。」
    這樣的緊迫逼人都嫌力度不夠,那你還要哪樣啊?二十小時貼身守候?阿牧腦中勾畫出阿神每日半步不離夏木的畫面,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阿神,其實你真的不用那麼緊張。」阿牧看著前方兩隻歡笑的身影,笑道:「清田只是自來熟一點,我敢保證他絕對不會拐走你妹妹。」
    阿神對阿牧的話嗤之以鼻:「萬一拐走了怎麼辦?」
    「那就拐走唄。」阿牧輕鬆地道:「清田也不錯呀。」
    「那怎麼行!」阿神拒絕的乾脆有力,目光落在清田對著夏木叉腰狂笑的畫面上,他的眉毛深深地擰起,「他太不穩重了。」
    看著阿神仔細思考然後萬分糾結的模樣,阿牧忽然希望這場面能停留得久一點,於是他很歡樂地開始插科打諢:「那我怎麼樣?我足夠穩重了吧?」
    阿牧覺得以他自身的條件配夏木妹妹那是綽綽有餘,當然或許在妹控阿神的眼裡看來還是有所不足,但他深切地相信自個肯定不會被嚴詞拒絕,就算是被拒絕那也肯定是拒絕得依依不捨。
    沒想到阿神想都沒想就來了一句——不行,你太老。
    阿牧頓時有飆淚的衝動。他用平常賽場上看敵人的目光看向阿神,沒辦法,誰叫這人實在是太欠揍了。
    阿神微笑道:「你不用這麼用力地瞪著我,因為就算你瞪壞了眼睛我也不會讓你有機會染指我那既漂亮又可愛的妹妹的。」
    阿牧內心頓時有上千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可愛也就算了,可是你眼睛究竟有多瞎才會得出夏木漂亮這一結論啊!就算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也不會離譜到這種地步吧!妹控什麼的真是太強大了。
    阿神秒殺完阿牧後,將阿牧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挪開,然後走到了夏木和清田之間,發現倆人還真拿著個記事本對著手機裡路線圖討論著最近的路線。阿神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夏木首先發現了阿神的異樣。
    「哥哥,你……」看著阿神那秀氣的眼睛變成小鹿斑比狀,渾身上下散發著我被拋棄了的氣息,夏木有些遲疑,「不開心嗎?」
    阿神搖搖頭,然後道:「到時候要去看比賽的話,還是我去接你吧。」
    「不用。」夏木道:「我和清田商量好路線了。」阿神那被拋棄的氣息驟然間變得更濃了,夏木突然就明白了,她笑著朝阿神招招手:「哥,你蹲下來一點。」阿神依言彎下腰,夏木湊近他耳邊,小聲地道:「哥哥,你別難過。我不讓你接我是想讓你把力氣留在賽場上。騎車帶人很累的。本來我帶你也可以,不過從家裡到籃球館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我覺得難度太大。」
    這麼一說阿神心裡就回暖了,他笑道:「純理,我們可以乘車去。」
    「啊?啊!我真笨。」夏木挺懊惱地拍拍頭,「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交通工具給忘了。」這些日子她一直過著原始生活,走路上下學,遠一點的地方騎車過去,倒是習慣成自然,旅途工具考慮的第一個就是自行車。
    夏木回身對著還在計算著路途遠近地清田道:「清田,不用算啦,我和哥哥乘車去好了。」
    「哥哥?」清田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啊,我都忘記阿神前輩是你的哥哥。夏木你怎麼不提醒下我?」
    夏木囧囧有神地道:「我怎麼知道你會把這個給忘掉,明明剛剛才介紹過!」
    清田無辜地道:「誰讓你和阿神前輩長的一點都不像,根本無法讓我在看見你的時候就想起阿神前輩。」
    那種自然那種坦然那種理所當然,夏木覺得自個和他理論純粹是白費力氣,所以還是省省口水吧。夏木轉身對阿神道:「哥哥,爸爸那裡不需要我們幫忙麼?」和清田交流過後夏木才知道,他和阿牧都是來家裡蹭飯的,神奈延也把他們當半個兒子看。
    阿神笑道:「不用。爸爸說只要你等著吃就行。」
    幾人坐在一起聊了幾句,清田不斷地向夏木訴說著他力壓群雄,面對比自己高三十多公分的大塊頭毫無壓力,以及籃球隊眾人如何仰望依賴他之類的英勇戰績,結果被阿牧用拳頭捶打數次。看得夏木都膽戰心驚地:「哥哥,這樣真沒事?」
    阿神笑道:「阿牧下手有分寸的。」
    「可那裡是腦袋啊,萬一砸壞了變笨怎麼辦?」夏木還是十分擔心。
    這回回答她的是阿牧:「你覺得他還有變笨的空間?」
    這話將夏木犀利得無話可說,倒是清田非常不滿:「隊長,你這是紅果果的嫉妒。」
    阿牧問:「你有哪點值得我嫉妒?」
    清田道:「很多。」
    阿牧問:「比如?」
    清田擺了個健美先生比賽的專用姿勢:「我青春又帥氣的外表。」
    阿牧:「……」
    雖然知道在這樣的場合笑出聲來很不地道,但夏木還是忍不住笑了開來,因為實在是很好笑,尤其是阿牧那震驚中帶著無奈,無奈中透著鬱悶,鬱悶中又透著縱容的大叔臉,實在是萌翻了。
    沒過多久就到了開飯時間,由於人多以及寶貝女兒在場,神奈延準備了非常豐盛的晚餐。夏木打開電飯煲的時候被裡面的飯量嚇了一跳:「爸,這飯燒得也太多了吧?」依據夏木的經驗,四個人的飯量從電飯煲底部量起最多也只要三厘米的高度,可現下總共才五個人,這飯居然有滿滿地一鍋。
    神奈延回答道:「不多。」
    「難道還有誰要來嗎?」夏木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這一個理由。她下意識地拒絕這就是五個人的飯量,因為那實在是太飯桶了。更何況他們這裡除了她都是瘦子,有誰的肚子能裝下那大半鍋飯?夏木的視線往其他幾人身上瞟了瞟,然後悲催地發現這裡的人除了她以外,都沒有小肚子,就連即將步入四十大關的神奈延腰間也沒有一絲贅肉。
    夏木不自覺的深吸了口氣,希望自個的肚子能收小點。注意到夏木小動作的清田咧開嘴笑得歡樂極了,其他人也都報以善意地微笑,不過都很有默契地沒笑出聲,並且在夏木盛好飯轉過身時,收斂了自己的表情。
    顯然,清田這收放自如的能力還不夠熟練,因此夏木回身的時候愣了下:「清田,你臉沒事吧!」
    「沒……沒。」清田含糊不清地道,這要笑不能笑實在是太痛苦了。
    「真的沒事?」夏木放下碗,湊了過去,「該不會抽筋了吧。」皺成這樣,該有多痛苦?夏木還想細看一下,結果被阿牧一把拉了過來。
    「夏木妹妹,別擔心,他這是在運動臉部肌肉呢。」
    夏木頓了下:「有這麼運動的嗎?」
    阿牧撒謊都不帶眨眼睛的:「這是專門針對我們籃球運動員為了避免被籃球砸傷而設計的一套動作。清田比較喜歡在飯前做這運動。」
    「還有這功效?」雖然一開始聽著阿牧的話夏木覺得挺不靠譜,但仔細一想到阿牧他們算是專業的運動員,而這個世界又很玄幻,所以沒準還真有往超人發展的方法。夏木心癢癢了:「是可以讓臉堅如磐石嗎?」
    阿牧道:「沒那麼誇張。」
    「那就是多少還是能讓臉變結實的效果?」
    「對。」
    得到肯定的答覆,夏木笑彎了眼睛,轉身對阿神道:「哥哥,等下別忘了把這動作交給我,我正愁臉上的肉沒方法減呢。」
    阿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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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沒有得到預料之中的回應,夏木感到很奇怪,不過她馬上又為這沉默找到了理由:「怎麼,這套動作不能外傳嗎?」
    阿神其實很想應一聲是,但考慮到這種運動不能外傳的鬼話實在是很難取信人,於是他又搖了搖頭:「不是。」
    「那……你怎麼默不作聲?」
    「因為我不會這個。」阿神笑道:「所以如果你想學的話,讓阿牧教你吧。」
    「誒?」夏木睜大了眼睛,「哥哥你居然不會?」
    「對。」阿神點點頭,非常認真又嚴肅地道:「因為我不像某個人一樣老是會被球砸到臉。」將問題拋給阿牧後,阿神還是認真思考起如何圓滿地圓回阿牧說的話並且不讓夏木起疑。夏木現在正在減肥關鍵期,絕對不能讓她知曉事情真相從而被打擊到自信心。
    壓根沒想到自家哥哥也會忽悠人的夏木很容易地就接受了這個說法,當然這與她自個很怕被球砸到的頑強信念分不開。因為阿神一席話,阿牧在夏木心中的形象驟然高大了起來。夏木腦海中浮現出一幅畫面:小小的少年站在籃球架下,踮起腳尖伸出雙手瞄準籃筐,然後籃球匡噹一聲砸在了筐上直接反彈回來,彭地一聲正中少年的臉頰,鼻血嘩啦一聲流了下來。少年用袖子揩揩血,撿起染血的籃球繼續偉大的投籃事業。
    真是悲情壯麗又勵志呀!
    想到那一日阿牧和阿神對抗時的那種敏捷身手,夏木不由感歎道,牧前輩能奮鬥到今天真是不容易。不過,難道,莫非,看著阿牧那張臉,夏木心中不可抑止地升起一個念頭:難道現在的阿牧長得那麼大叔,都是因為小時候被籃球砸多了?
    夏木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因為臉上的皮膚是很脆弱的,如果舊傷還未全好就加上新傷,如此週而復始下去臉上的皮膚會老化是再正常不過了。
    大概是夏木的目光太過詭異,饒是淡定老成如阿牧都覺得受不了。不過一想到阿神剛才推卸責任的話,阿牧的心情就變得惆悵起來。話說回來,阿神這人真是太沒同學愛了,明明他是為了不傷害夏木的自尊心才編出這一番鬼話來,阿神不想方法幫自己圓回來也就是了,他居然還污蔑自己老是被籃球砸!
    這實在是讓人——瀑布淚啊。
    阿牧想了又想,決定誰造下的孽誰負責,於是在夏木還未開口的時候他先道:「夏木妹妹,我最近比較忙,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學,那就讓清田教你吧。」
    夏木很爽快地應了聲,倒是沒想到這是阿牧的推托之詞。在準備開動之前,她朝清田微笑了下:「等下別忘了教我哦。」
    此時的清田已經收拾好了面部表情,對於兩位前輩將這艱巨的任務接力棒似地拋到他身上感到無比怨念,但他一考慮到這禍是從自個身上起的,骨子裡那股一人做事一人當的念頭就佔了上風。
    「好,沒問題。」笑得燦爛的清田露出一口白牙,伸出右手對夏木比了個V字。「不過,夏木,你真的想好了嗎?」
    這個問題問的有點莫名其妙,夏木眨眨眼,示意自己不明白。
    清田指指阿牧道:「你以為隊長為什麼會長成這樣?」
    夏木脫口而出:「不是被籃球砸多了嗎?」
    阿牧的表情瞬間變成了無語凝噎狀,至於其他人
    「咳咳。」這是喝水喝到一半想要憋住笑容結果卻讓自個嗆到的神奈延。
    「匡當。」這是剛準備拿起筷子夾菜結果因為突然笑得太用力手一抖筷子掉回到桌子上的阿神。
    「哈哈……啊!」這笑得最異樣尾音還變調的自然是清田了,因為他——笑岔氣了,當然這不是主要原因,最關鍵的是因為阿牧的鐵拳再一次降臨到了他的頭上。
    看到眾人那麼激烈的反應,夏木不可能不明白她的猜測是大錯特錯,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很想有種將自個兒埋到地底的衝動。不過鑒於自個身形太大,這打算終究也只能處於想想的階段。
    這時候,清田已經從鐵拳中恢復過來,他的話既然已經開了頭自然也說完,否則到時候夏木還找他教臉部運動減肥操,難不成他還給她編一套?其實他是不介意嘗試下,但阿神前輩鐵定會在他嘗試過後狠狠扁他一頓。
    別看阿神前輩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如果被觸到了逆鱗,那絕對就是個仙人掌,稍微一碰就刺得別人滿手鮮血。反倒是隊長,雖然平日總會揪他衣領又或者給他一拳,其實心底老溫柔來著,就算巨生氣的時候,也不會下狠手。所以兩者一對比,清田很知趣地選擇柿子那軟的捏。
    「夏木,我和你說,隊長長成這樣不是因為被籃球砸,而是因為做了這套臉部運動後所造成的副作用。」
    「不可能啊。」夏木怎麼想也想不通,「再怎麼運動也不可能運動到皮膚老化吧?」別人都是越運動細胞活性越強,於是肌膚看起來比同齡人都要年輕,難道這個世界和以前的世界的運動效果是相反的?夏木決定等下上網查詢下。
    這話難倒清田了,他抓耳撓腮表情很痛苦。忽悠這事果然不是誰都能做的,尤其對於他這樣正直有為的男青年來說,更是困難無比。為了不再讓自己受到心靈的折磨,清田決定坦白從寬。
    「夏木,其實……」他才剛開了個開頭,就被神奈延接了過去:「其實小牧少年老成的原因與那運動可能有關也可能沒關,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覺得純理你還是不要學比較好。如果你真想運動臉上的肌肉,我們到時候找個健身教練,讓她幫你設計一套適合你臉部的運動,怎麼樣?」
    神爸爸這話說的有理有據,最重要地戳中了夏木那顆愛美之心,既然有更好的選擇夏木也不會執著那可能有風險的運動,於是她笑著應了聲:「好啊,爸爸你真是太好了。」
    神奈延笑著接受了讚美,不過他還有些不知足,於是問了句:「有多好?」
    這種對話夏木其實挺熟的,於是她很自然地道:「全世界最好。」
    這真是——太肉麻了。
    一旁圍觀的三人看著那父女甜蜜秀,紛紛覺得雞皮疙瘩四起。
    「吃飯吃飯。」清田率先拿起筷子。雖然他和阿牧是來做客的,不過他們本來就和神奈延關係很好,做出這樣的舉動只顯得親密,並不會讓人覺得不妥。
    夏木也覺得挺餓的,便緊跟清田的步調開吃起來。然後,她終於明白,為什麼爸爸要燒那麼一大鍋的飯了,因為這飯桌上,真的有一隻——人型飯桶。
    清田吃第三碗飯的時候,夏木還不覺的有什麼,男生嘛,食量大點是正常的,雖然他盛飯的那碗就比的上自己的兩碗了。可是當清田盛到第五碗的時候,夏木眼睛都直了。這也太能吃了,更主要的是他那肚子都鼓得圓溜溜了他居然還沒有停下來的念頭,這肚子的伸縮性真強。
    神奈延笑著將一些自己沒動過清田又愛吃的菜推給了清田:「清田,多吃點。」清田吃的那麼歡樂,這讓作為廚師的他感到非常心滿意足。
    夏木吞了吞口水,這食量——實在是太可怕了。但同時,夏木感到了森森的嫉妒,這也狂吃都不會胖,實在是太幸福了。
    阿神伸手揉揉夏木的頭,笑道:「純理,是不是被嚇到了?」
    夏木點點頭:「有點。」
    阿神解釋道:「今天清田剛作為主力打了一場球賽,所以需要大量補充體力。」
    「那哥哥你打完球賽也會這樣?」
    阿神笑道:「那要看阿牧會讓我出場多少時間。」
    夏木於是轉頭看向阿牧:「牧前輩,讓我哥出場時間少一點吧。」
    「為什麼?」阿牧挺奇怪:「你們小女生不都喜歡能出風頭嗎?」
    「話雖這麼說,可是……」夏木正色道,「暴飲暴食對身體不好。」
    阿牧道:「比賽總得有人出場。」
    「不是有你麼?」夏木伸手拍拍阿牧的肩膀,以一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強調道:「我知道牧前輩你打籃球很厲害,所以,不要大意地能者多勞吧!」
    阿牧道:「難道我的健康就不重要了?」
    夏木理所當然地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去問真田前輩。」
    「問弦一郎?」阿牧的表情驟然間變得相當憂傷,「你覺得他會說我太鬆懈以外還有別的可能嗎?」
    夏木:「……」
   
    第五十一章
   
    雖然說阿牧對弦一郎向自己撒嬌賣萌一事不抱期望也不想期望,但是,阿牧還是很希望有一天弦一郎能想夏木對阿神那樣大方而直接地表情他很喜歡他這個表哥。為了這個願望能夠達成,阿牧已經開始打算是不是要將每日兩個愛的電話增加為三個,因為就在剛剛,弦一郎已經掛掉他兩個電話了。阿牧覺得自己這個表哥做得實在是太悲催了,連表達愛心都會被表弟唾棄。阿牧心裡表示很受傷。
    當然啦,阿牧不是個脆弱的人,相反他很有韌性很執著一旦較真起來那絕對是撞破南牆都不會回頭,否則他也不會成為王者海南的隊長。所以,他再一次拿出了手機撥出了名為關愛實為騷擾的電話。
    看著在桌上震動得歡快的手機,真田的下巴收得緊緊的,側臉的線條看上去凌厲許多,隱隱讓人想起燭光反射下的劍,看上去色澤溫暖實際上卻冷得讓人發顫。
    真田覺得最近的牧表哥越來越不正常了,好像是從上上個週末開始,牧表哥每天就會定點給他打電話,一開始的對話是這樣的。
    「弦一郎,聽說你小子在學校裡很受歡迎啊。」
    「……沒有。」
    「沒有?怎麼會沒有!別人都轉述給我聽了,說你很MAN很帥,是絕對的好男友好丈夫的不二之選。」
    「我怎麼不知道?」在聽到後半句話的時候純情的弦一郎臉稍稍地紅了下。
    「誒呀弦一郎,別這麼不好意思。我都把話和你挑明了,你居然還這麼敷衍我!我感覺到我的心被你深深地給傷害了,你看,它都快要碎成兩半了。」
    面對阿牧的指責,真田沒有絲毫壓力。有著這麼一個不著調的表哥外加一群超級損友,他已然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身。
    「那就等真碎成兩半的時候再說吧。」
    阿牧悲憤又哀怨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弦一郎,你真是太不可愛了。」
    「你確定,要我裝可愛給你看?」
    「……那,還是不要了。」
    「所以你打電話給我究竟有什麼事?」
    「這個啊這個,弦一郎,來,告訴表哥,怎麼才能像你這樣受女生歡迎呀。你說我們兩個都長著一副大叔臉,沒道理他們覺得你這樣就帥我這樣就大叔啊喂喂……弦一郎,你怎麼掛我電話?」
    上述的對話進行一周後,又變成了這樣的。
    「弦一郎,來,和表哥說說,你有沒有什麼少年維特之煩惱啊。」
    「沒有。」
    「真的沒有?不會吧……難不成弦一郎你看上去純純的實際上已經歷盡千帆了。不行這事我得趕緊和阿姨匯報下,否則那一天有個女孩子停著大肚子上門找孩子爸爸什麼的不是讓人很意外……」
    這說的都是什麼啊!真田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道:「閉嘴。」
    「哎,別生氣嘛,我這不是替你未雨綢繆下?你想想,家裡就你比我小,我不關心你關係誰?弦一郎,真的,你別害羞,碰到煩惱要和表哥我講啊。我雖然算不上閱歷豐富,但不管怎樣比你總有經驗對不對?誒,弦一郎,別別掛電話呀。」
    一直到今天,阿牧的電話都是想要替自己排憂解難的。可是,他壓根就沒什麼煩惱好不好?更不用說什麼少年維特這種亂七八糟的煩惱!眼看神奈川縣籃球賽決賽就要到了,表哥居然還有功夫理這些無聊的事情,真是太鬆懈了。
    話說回來,表哥到底什麼時候能夠開始正常回來啊!這種愛的電話他真的不需要。也許,他該去問問神宗一郎前輩,沒準他能和自己說下表哥之所以失常的原因?
    桌子上的電話依舊在孜孜不倦地震動著,沒有一點疲憊的感覺。真田抿著唇,開始仔細計算起接電話會產生的得失問題。至於為什麼不直接關機?那是因為關機的後果會很嚴重。他敢發誓,只要他一關機,牧表哥的電話就會連通媽媽的電話,然後,到時候他就得在媽媽的眼皮子底下忍受著牧表哥的各種嘮叨,甚至於連電話都不能首先掛。那實在是太殘忍了。真田的唇抿得更緊了。
    如果接電話就要忍受牧表哥的騷擾。其實如果只要忍受幾分鐘他也不是不能忍,但關鍵是看今天這勢頭,牧表哥似乎不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他已經連續掛了兩個電話了,可是牧表哥居然還沒有罷休的架勢。難道真要他編一個煩惱出來滿足下表哥?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真田毫不留情的驅散了。作為一個正直的人,絕對不能做這種事情。
    如果不接電話的話,只要忍受手機的震動,哦不,他還可以設置下讓手機不震動,這樣就可以假裝自己沒聽到。可是一直看著手機屏幕閃啊閃的,多少也挺讓人內疚的。真田拿著筆的手頓了會兒,然後直接推開門走出了裡屋,決定眼不見為淨。
    正看青春偶像劇看得入迷的真田媽媽聽到了響動,她依依不捨地將目光從電視上抽離然後將視線移到了自家兒子身上。看那臉黑的,這戾氣有點重,不,確切來說是怨念深重,像是被小鬼纏了身。真田媽媽震驚了,因為平日這個點弦一郎是絕對不會踏出房門半步的,看來紳一說的事情是八九不離十。
    說到這,真田媽媽覺得自己很苦逼,當年想生個女兒當洋娃娃養把,結果生了個帶把的。兒子就兒子吧,小正太也是可以很可愛的,可是這兒子生來就表情不足。
    年紀小小,只會眉毛擰的比他爸還要緊。
    當然啦,小時候那副嚴肅勁兒配上奶聲奶氣的斥責聲還是萌的,所以那個時侯,年輕的媽媽特喜歡調戲自家的小兒子。然而,這樣的樂趣在真田開始跟隨自家爺爺練習劍道的時候就成了浮雲。真田媽媽再也享受不到養兒子的樂趣,每天看到最多的就是兒子板著臉,握著把和他一般高的劍說著不能鬆懈四個字。
    再然後,真田媽媽帶著十二三歲的真田去逛街的時候,偶爾碰到不是特熟悉的人打招呼的第一句話就是:「真田桑,夫妻倆一起逛街啊?」
    那種感覺,那種難以言說的感覺,你懂的。
    自家兒子和他爸長得相像那是好事,可這才十幾歲的功夫就被當成了三十多的大叔,真田媽媽還是覺得太悲劇了。真田媽媽一直認為自家兒子之所以會如此的少年老成,和他從小就只會板著臉皺眉頭是分不開的,因此現在真田媽媽立志於讓兒子擁有皺眉以外的其他表情。也許多笑笑,那臉就能年輕一點也不一定?
    真田媽媽始終抱著這種美好的念頭。
    可惜真田對她各種愛的教育挺不屑一顧的,她至今也只能讓兒子少皺眉,至於微笑?見鬼去吧!
    所幸,真田媽媽遺傳了牧家越戰越勇的精神。
    「弦一郎。」真田媽媽朝真田招招手:「怎麼了,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沒事。」真田搖了搖頭。
    「沒事?」真田媽媽笑了:「沒事好呀。既然沒事的話就過來陪媽媽看電視吧。」
    「……」真田轉頭看向電視,電視上正上演著相當狗血的一幕,女主站在牆角看見男主和另一個女生相擁著從大廈裡走出,神情溫柔至極,然後,女主的眼淚就不停地流了下來,埋怨上天為什麼要和她開這麼玩笑。而事實上,那個女生其實是男主的妹妹。
    電視裡發出嚶嚶的哭泣聲,真田忍不住皺了皺眉想後退,沒想到真田媽媽早防著他這一招了,直接半推半擠的將真田推到了沙發上。別看真田媽媽長得柔柔弱弱的,她可是確確實實的柔道高手,力氣可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婦能比擬的。真田如果拿出對待敵人般的力量,那麼是能掙脫她的禁錮,但他能把自家媽媽當敵人嗎?
    電視裡的哭泣聲更響了,真田的面色也越來越難看。看這種電視劇,還不如去聽牧表哥的電話騷擾呢。
    真田媽媽笑瞇瞇地:「兒子啊,記著點,以後找女朋友千萬別找這種沒啥本事就會哭的啊。」
    真田:「……」
    「那種強悍的沒女人味的也不行啊。」真田媽媽一邊看電視一邊和真田訴說著她對未來兒媳婦的憧憬。
    真田終於忍不住開口:「媽,你有話就直說。」
    「行,那我就說了啊。」真田媽媽笑了笑,「小子,做事夠隱秘,忍功也過硬啊。你媽我又不是什麼不開明的人,至於談個戀愛都防賊似的防著我嘛!剛剛臉這麼臭,是不是和小女朋友鬧脾氣了?說來聽聽,媽媽給你出出主意。」
    真田的臉頓時一黑到底,嗓音透著幾許咬牙切齒:「誰說我戀愛了?」
    「紳一小子啊。」
    「……」真田心裡於是默念了衝動是魔鬼數遍,因為他發現,就在剛剛,他瘋狂地想要衝到牧表哥家裡將其痛揍一頓。可是如果他真的衝了過去,最後的結果只可能是他被反揍一頓。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從武力值上來說他的確比不上牧表哥。用暴力對付他是非常不明智的一件事。可是就這樣算了那也太便宜他了。真田決定明天部活結束後,讓幸村給自己出個主意。
    兵不見血刃,這才是完美的作戰方法!
    不過連切原都知道動腦子去看對話大全以此在夏木學妹面前扳回顏面,自己卻只能依賴幸村對戰牧表哥,這實在是太鬆懈了。
    也許,他該去訂一本整人三十六計?
    真田開始認真的思考起來。
   
    第五十二章
   
    由於整人這種事情是需要天分的,學到能夠熟練應用的境界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所以真田思考過後的結果是明天繼續拜託幸村,明晚部活結束後去書店找相關書籍。因為心裡想著事,這天晚上,真田難得地失眠了,從而光榮地晉陞為熊貓一族。
    這讓真田感到很不自在,因為他在隊裡的形象一向是嚴謹克己作息良好的,並且經常以自身為教材教訓隊裡那幾個一不小心會玩的忘記時間導致晚上沒休息好從而白天很美精神的人。看著隊員們有意無意就會瞟向自己的眼睛的目光,真田感到壓力很大。也許,他該去配一副墨鏡?真田被自個的想法囧了下。
    他輕咳了咳,用力將帽簷往下拉了拉,面向幸村,問道:「幸村,還有什麼話要講嗎?」
    幸村搖了搖頭:「不用。」
    真田於是大聲道:「早訓到此為止,解散。」
    既然已經解散了,正選們原本還偷偷摸摸的目光頓時變得光明正大了。經常被真田教訓的丸井和切原二人一邊換著衣服一邊打著小報告。雖然聲音挺小,但一旁的真田還是能聽到幾個模糊不清的字,斷斷續續能聽到黑眼圈電玩小說之類的,真田有點囧。不過他也沒有打算厲聲喝止,因為聲音確實挺小的,一般人不知道前因後果根本就不會想到和他有關。誰知道,也許是因為倆只達不成統一的意見,爭辯的聲音那是一聲比一聲大,光聽聲音就可以想像那臉紅脖子粗的模樣。
    切原漲著臉道:「一定是打電動打的。」
    文太毫不示弱:「肯定是看小說看的。」
    切原強調:「是打電動。」
    文太撅嘴:「是看小說。」
    切原用力甩甩手臂:「電動比小說好玩多了。」
    文太踮起腳尖,努力居高臨下:「小說比電動有趣多了。」
    切原用力瞪回去:「副部長說了,看小說是浪費生命。」
    文太切了聲:「真田也說了,打電動是虛度光陰。」
    倆人越吵越帶勁,渾然忘了之前那鬼祟的行蹤。真田的臉色也隨著他們音量的增大而黑化指數直線上升。
    內心的正直之感終於被飆升的郁卒所戰勝,真田手一指窗外,聲音擲地有聲:「丸井文太,切原赤也,繞著操場跑兩圈,現在立刻馬上。」
    原本正爭得High的兩人頓時像是被冰塊給凍住了,一動不動地。頓了一會兒,文太摳摳耳朵道:「切原,我最近好像耳朵不怎麼好使,老是出現幻聽。」
    切原關切道:「真的嗎?」然後他轉過身,萬分無助地看向真田:「副部長,怎麼辦?文太前輩說他耳朵有問題了。」
    這到底真無助還是裝無助?看著切原那張包子臉,真田忽然有點不確定他究竟是不是單純的一如既往。難道他是被夏木學妹給帶壞了?聯想起夏木的各種伶牙俐齒,真田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在這之前,切原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就去執行他的命令。但話說回來,他從前從來不會在非訓練時間命令隊員跑圈,所以也不能斷定的這麼武斷。
    考慮到這畢竟不是在訓練時間,而且如果再跑兩圈這倆人上課鐵定要遲到,真田還是決定放他們一馬,將這兩圈記到下午再跑好了。
    他剛準備開口,就見文太朝切原眨眨眼,切原垂著的右手還比了個小幅度的V字。真田原本鬆動的想法立時回復,這回他不再讓他們跑步了,畢竟如果遲到了還真不好看:「柳,切原和文太最近比賽好像沒有一點進步,你看看是不是要進行加訓?」
    「確實是這樣,真田。」柳毫不猶豫地睜眼說瞎話:「你這個提議,很好。」
    「那麼你的建議是?」
    「翻倍。」
    原本正處於逃過一劫倍感幸福狀態的文太和切原:「別啊/,翻倍會死人的啊/(ㄒoㄒ)/~~」
    換完衣服後,真田和幸村一同出了更衣室,臨臨走前還特意和柳強調了下:「訓練計劃,不要鬆懈。」然後目光裝作很不經意地掃過切原和文太,在看到倆人那驟然一頓的表情時候,他覺得自個的心情指數啪啦啪啦直直往上跳。
    幸村注意到他的小動作,不由輕笑道:「真田,你也變壞了噢。」
    真田拉拉帽簷:「做人要與時俱進。」就連切原這傢伙都會使壞了,他怎麼還可以在原地停留!說罷,他又起了個頭:「幸村,你幫我想想……」他頓了下,似乎覺得這事情挺難以啟齒的。
    對於真田這樣的狀態,幸村還是挺熟悉的,於是他很自然地道:「你說,別不好意思。」
    真田的臉殊地就紅透了:「會說這樣的話,你真是太鬆懈了。」
    倆人說這話的時候離更衣室還不遠,於是就見更衣室處刷地探出兩隻頭,稍許興奮地:「原來部長也會被副部長說鬆懈啊,看來我平常老被罵鬆懈其實也沒什麼的嘛。」
    真田立馬回頭,就見兩隻腦袋以超越吉尼斯紀錄的速度縮了回去,連髮絲都不見一根。真田挺無奈地:「這兩個人真是……」
    幸村拍拍他肩:「這些日子,他們也確實辛苦。」
    真田道:「我就是知道這點才沒……」
    幸村拆台道:「那翻倍是怎麼回事?」
    真田面不改色地道:「這是害我與時俱進的代價。」
    幸村:「……」
    笑完過後,真田開始舊事重提,也許是因為離更衣室有些遠了,他倒也沒在遲疑扭捏,像是倒豆子一般將前因後果敘事了一遍,末了對著笑得暢快的幸村道:「幸村,這事兒就拜託你了。」
    幸村和真田很熟,再加上曾經應著真田的請求幫忙想對付阿牧的辦法,所以他對阿牧的各種情況都是非常瞭解。所以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個相當有效又簡單的方法,那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真田道:「這樣不大好吧?」
    幸村道:「你可以採取委婉點的說法。」他做了點提示,「比如說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看見你表哥和某個女生在一起。」
    真田腦中忽然飄過一個人影,於是他點點頭,贊同道:「這個主意很好。」
    聽到真田的誇讚聲,幸村感到有些驚訝。認識這麼多年,真田就算是要整人也要是整得真材實料有理有據絕不胡編亂造的那種,所以他壓根沒想到真田會贊同他說的委婉點。看來這與時俱進的功效還真強勁。
    幸村問:「你確定?」
    「當然。」真田毫不猶豫地道:「我有現成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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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說到這人選,就不得不提早上部活前他收到的來自於神宗一郎前輩的短信,主要內容是向他詢問切原的個人情況,比如是否花心,是否聰明,是否有擔當,興趣愛好如何,最關鍵的是人品好不好。
    真田被這條短信給驚了下,然後他覺得自己或許翻開了真相的一頁。他在回信裡將切原中肯地誇了一頓,然後在短信末尾問了一句:神前輩,你怎麼認識切原的?
    神回答:我妹妹,夏木純理,如果你認識的話,幫我多照顧照顧。
    真田回了個好字,然後他覺得自己徹底真相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問了一句:神前輩,我表哥也認識夏木學妹嗎?
    神回答:認識。
    真田又問:她在表哥面前提到過我嗎?
    神道:提到過,放心,沒說你壞話,反而大大地誇獎了你一番。
    真田問:比如?
    神道:很帥很MAN。
    聊到這裡,真田已經非常清楚阿牧近日失常的原因了。
    其實在向幸村討教之前,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想法,然後幸村的提點讓他的想法驟然變得明朗起來。夏木是他心中的人選,只不過這人選不是用來做女主角而是用來做路人甲的。
    在執勤結束後,真田就迫不及待地給阿牧的媽媽打了個電話,大致說法是這樣的:牧表哥每天都打電話給我問我怎麼才能變得更帥更man。什麼,他為什麼會來問我?這是因為我一學妹在他面前誇獎了我。他怎麼認識我學妹?哦,因為那學妹剛巧是神宗一郎前輩的妹妹。啥?牧表哥這樣的行為是開竅了?對,我也這麼覺得,否則從前我們說他老他都沒感覺現在……對,他這青春期來的有點晚,現在才意識到男女的審美觀不一樣,才對我那學妹的話開始在意起來。你問他有沒有可能喜歡我學妹?不不,那不大可能,當然,世事無絕對,舅媽你要不多觀察下?他最近老拿手機撥電話?不,那是打給我的,他老這樣騷擾我,還問我有沒有什麼少年維特之類的煩惱。你說這是戀愛的前兆,真的嗎?那是說我快要有表嫂了?好,好,我也會幫你探聽的,但舅媽主要還是靠你。
    打完電話的真田只覺得一身輕鬆,連帶這麼多天因為被阿牧電話騷擾而產生的深重怨氣也消失無彌。他已經可以預見阿牧未來那背緊迫盯人的悲催日子,舅媽可是刑偵出身的,最善於從小事中抽絲剝繭推斷出真相來。牧表哥絕對是沒有時間騷擾自己的。
    這真是太美好了。
    真田的大叔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笑,看得剛整理完執勤記錄的某不知情同伴傻了眼。心裡各種猜疑不斷,最後有一種猜想佔了上風,那就是今天抓到的那個遲到的後輩是跟真田有仇的,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真田臉上那解氣的笑容。
    今天一共逮著了四個遲到生,三個男生一個女生,不知道是哪個得罪了真田。該同伴回憶了下今天的早上真田面對遲到生的各種表情,明明就和往常一樣面無表情來著。也許是自己猜錯了?
    面對著記錄本上的處罰一項,該同伴遲疑了下然後問:「真田,對於今日的遲到生處罰你有什麼意見?」
    真田疑惑道:「這不歸我管。」
    同伴笑了笑,將記錄本遞了過去:「我就是想問問你這樣合不合適。」
    真田看了下,然後道:「如果可以的話,將這女生的值日地點和其中的一個男生換一下。」原本夏木的值日地點是在國三區域,他記得那裡有好幾個女生對夏木很有意見,不過被幸村給壓了下來。如果真讓她去那邊值日,不是羊入虎口麼?雖然說夏木是間接害的自己那麼悲慘的人,但她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身為男生,絕對不能這麼小心眼。不論是為了幸村還是為了夏木在辯論隊裡的表現,他都得幫她一下。想到這,真田氣場不知不覺間飆升:「可以換的吧?」
    看得同伴連連點頭:「當然當然。」果然是有仇吧!看那神情嚴肅的……
    於是,夏木因為遲到而被分配到的任務就被這樣定下了,而這個時侯夏木正在笑呵呵地吃著切原貢獻的蘋果一枚。她早上因為睡過頭趕時間壓根就忘了往包裡塞東西,而經過這麼一路地折騰,夏木到達教室的時候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
    切原不愧是好同桌,二話不說就將書包裡背著的蘋果拿了出來。自從有過和夏木交換零食的經歷,切原帶水果的時候都會很自覺的拿上兩個,而現在這個蘋果顯然是救命的。夏木萬分開心地道:「切原,你真好。」
    「那是當然。」切原相當坦然地接受誇獎,「不過你今天怎麼遲到那麼長時間?」
    「哎。」夏木耷拉下臉:「今天沒精市叫我啦。」昨天她住在了神奈延爸爸家裡,忘了和阿神說一聲早上要叫她起床,於是她今天很光榮地睡過頭了。其實她隱約記得早上阿神似乎叫過她,她迷迷糊糊地答了一聲我再睡會兒就起,然後就睡太多了,等驚醒的時候已經離上課只有5分鐘的時間。
    這也怪自己沒和阿神說清楚,自己這和豬一般能睡的特性。
    切原詫異道:「你和部長吵架了?」
    「不是啦。」夏木道,「昨晚我和我哥一起。」想了想又補上一句:「親哥。」
    切原摸摸腦袋:「是不是就昨天下午你騎車載的那個人?」
    夏木眨眨眼:「誒,你看見啦?」
    切原點點頭。
    夏木笑著道:「怎麼樣,我騎車的姿勢帥吧?」
    切原汗了下:「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戀?」
    「哪有自戀?」夏木辯駁道:「我這明明是自信。」
    切原:「……」
    看著切原鼓起的包子臉,夏木就覺得心情愉快極了,彷彿手中的蘋果也甜了許多。既然切原提到了這件事,夏木於是順帶將昨天鈴木蓮的事情提了提。
    切原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她沒欺負你吧?」
    「哪能啊。」夏木笑嘻嘻地湊到切原耳邊:「我昨天還假裝慌不擇路,用力踩了她一腳。估摸她要疼好幾天。」
    「這……」有什麼好得意的?
    「別告訴我你覺得我太壞了?」
    「怎麼可能?」切原用手支著下巴,道,「我就覺得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多踩幾腳?夏木純理。」切原伸手點點夏木的額頭,正色道:「你真是太目光短淺了。」
    夏木:「……」
    知道夏木並沒有收到欺負後,切原於是有閒心關心他剛才沒怎麼聽懂的事情,首先就是:「她說你腳踏兩隻船?」
    「對。」
    「兩條船裡肯定有一條是我。」切原挺納悶的:「那另一條船是誰?」
    「大概是我哥。」夏木摸摸下巴,「他曾經來學校接過我,當時我想在他頭上蓋個火鍋接過沒想半途腿抽筋,幸好我哥手腳敏捷地抱住了我,否則我鐵定要痛上好一陣。你要知道,我哥可是又高又帥養眼無比的,而且抱的那個動作也是相當的帥氣。當時我就記得有好多人拿著手機對他拍照,估摸她說的照片就是那個時侯拍的人手中流傳出去的。」
    夏木將阿神狂誇了一頓,然後他發現切原緊盯著她,眉頭皺得緊緊的,像是在想一件難解的事情。
    夏木道:「你有話就說,這糾結的表情真不適合你。」
    切原道:「那我說了啊。」
    「嗯。」
    於是切原道:「如果你哥有你說得那麼帥,那麼你這是……基因突變了?」
    「去。」夏木一拍胸脯,昂首挺胸:「姐從小就是美女。」
    切原一副你蒙誰的表情。
    夏木立馬道:「到時候我把照片帶給你看,我小時候長得可漂亮了。」話一說完,夏木覺得自個兒真是越來越幼稚了。不過,關係到美醜什麼的,幼稚就幼稚唄。
    看著夏木信心十足的模樣,切原道:「行,倒時可別耍賴。」
    夏木哼了聲:「怎麼可能?」一邊說一邊夏木洩憤似地咬了口蘋果,卡擦卡擦極響,那種凶狠的架勢看得切原不由縮了縮脖子。
    他,應該沒說錯話吧?
    就在切原糾結自個有沒有說錯話的時候,夏木已經將蘋果啃得只剩一個芯了。她將芯扔向了垃圾桶,然後對切原道:「今天下午我們辯論賽複試,你要不要來看?」
    切原問:「什麼時候?」
   
    夏木道:「第二節課下課後。」
   
    切原算了下時間,剛開口說了個要字立馬卻又推翻,一張臉變得非常苦逼。
    夏木問:「怎麼了?」
    切原道:「我突然想起,我下午的訓練被翻倍了。訓練一翻倍,我就抽不出時間去看你的比賽了。」
    「沒事。」夏木笑了笑:「訓練更重要。」
    「可是……」切原抓抓腦袋:「如果我不給你去加油的話,不就沒有人給你加油了?不行,那場面也太淒涼了。」
    夏木被這個理由囧了下,雖然她現在的人際關係確實一落千丈但還不至於……
    「沒關係。」夏木安慰他:「沒有你,還有小川和皆川。」看著切原臉上仍然寫滿了我不去我有錯,夏木只能使出殺手鐧:「再說了,其實你去不去沒啥區別。」
    切原道:「怎麼可能沒區別?我加油聲很洪亮的,絕對的一個頂倆。」
    夏木努力忍住讓自己沒笑出聲來:「可是這是英語辯論賽,你知道什麼時候叫好麼?」
    切原:「……」
    好吧,目前的切原,英語水平還處於英語認識他,他不認識英語的狀態。所以,聽不懂英語,這的確是個巨大的問題。
    「所以你就好好訓練吧。」夏木道:「別辜負了你這立海大網球社王牌的稱號。」
    切原的臉立時陰轉晴:「夏木,你終於承認我是王牌啦?」
    夏木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切原笑得張狂無比:「哈哈哈,我就說我是王牌嘛,絕對的橫掃千軍。立海大三怪物算什麼,我遲早把他們各個都打趴下。」
    夏木囧著一張臉:這場面怎麼就那麼熟悉呢……
   
    第五十四章
   
    鑒於下午就要進行辯論賽復選,夏木他們就在中午的時候在網球社專用的天台處開了個碰頭會,反正除了赤西茗其他三人都是天台的常客,所以公為私用也不是不可。
    上午的課上完後,夏木就很積極地跟著切原來到了天台。他們倆的教室距離天台是最遠的,所以等他們到達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了。夏木和網球社的人已經挺熟了,所以也沒挨個打招呼,就是揮揮手笑瞇瞇地示意下,當然面對赤西茗的時候夏木還特意地喊了下名字,不意外地看到對方臉上升起紅雲,一直飄到了耳根處。
    招呼完後夏木就捧好便當盒到了幸村身邊,自從第一次來天台是這樣坐以後,夏木就保持了這麼個習慣。
    因為和美人一起吃飯,真是各種賞心悅目。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和幸村坐在一起,會讓她時刻牢記著要細嚼慢咽控制飲食。說起來,她為了減肥還真算得上是嘔心瀝血,所幸這回不再是徒勞無功,否則她肯定自掛東南枝去。
    夏木剛坐了下來,身邊就多了一個人。由於上午遲到就是被真田逮到,夏木此刻感到分外不好意思,但缺什麼不能缺了禮貌,所以夏木還是微笑著道:「真田前輩,你好。」
    「你好。」真田回了一聲,旋即道:「下午辯論賽完後不要忘了打掃衛生,你的值日範圍是二年級所在區域,有什麼不明白地再問我。」
    「不會吧!」夏木哀嚎了一聲:「還真有處罰的啊?」
    真田抿唇看她。
    夏木頂著壓力問:「不打掃會有什麼後果?」
    這回,真田連眉毛都擰起了,顯然身為風紀委員長的他還從沒有碰到過這等無賴的狀況。於是不自覺的,從小練劍道養成的氣場全開,壓迫感十足。
    感受到身旁的壓力越來越大,夏木終於忍不住往幸村那邊移了移,真可怕,不過一個中學生就有這種殺伐果決的氣勢。
    幸村笑道:「真田,你嚇到她了。」
    真田看了幸村一眼,然後盯著夏木:「打掃衛生,能做到麼?」
    能屈能伸地夏木飛快地回答:「能。」老虎頭上拔毛這等事果然不是她這種升斗小民能做地呀。夏木決定以後再也不做會把真田惹毛的舉動。
    真田於是又道了一句:「不錯。」
    這是誇獎她會審時度勢還是嘲笑她太狗腿?總而言之,這意味不明的話讓夏木臉蛋小紅了一把。
    幸村伸手摸摸夏木的頭,自從前些日子在花園裡有這樣的舉動後,幸村現在做起這個動作已經駕輕就熟,沒事兒也會摸上兩把,美名其曰增進感情,實則把夏木當小動物養。當然,他也確實挺喜歡夏木,已經慢慢有了把夏木當妹妹的意識,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為了家庭的和睦而強迫自己。夏木對這個動作也沒啥排斥感,確切來說是破罐子破摔,因為家裡的大人沒事就會來摸摸她頭,她曾經奮力反抗過,但反抗的結局如下:阿神——更用力地揉她疼,媽媽——抱著她親上一口大呼可愛,爸爸——委屈地控訴她不喜歡他。
    久而久之,夏木對此就很淡定了。說起來幸村這也是沾了前人的光,否則他想養寵物也還得鬥智鬥勇一翻。當然啦,從外人的眼光看,這兩人的感情倒是越來越好了,在繼子女中是相當難得的。
    聽到真田說讓夏木打掃衛生,幸村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他也沒說什麼,轉而提起另一件事:「下午辯論賽,需要我去給你捧場麼?」
    「好啊。」夏木笑了笑,又問:「你不用訓練嗎?」
    幸村道:「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當這社長?」
    夏木道:「難道不是因為你網球技術是社裡的NO.1?」
    幸村搖了搖頭。
    夏木看著幸村眼底的笑意,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她有點黑線:「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因為當社長有福利?」
    幸村笑著彎彎唇:「不愧是我的妹妹,真聰明。」
    夏木只覺得幸村在她心中的高達形象瞬間坍塌。
    一旁的仁王笑著吹了聲口哨:「幸村,你終於承認你很喜歡假公濟私啦?」
    幸村微笑道:「你有意見?」
    那話中的尾音微微上挑,仁王突然渾身一個激靈,他可不想今天的訓練被翻倍外加蹂躪五感一次。於是他萬分識相地道:「怎麼可能?幸村你就算假公濟私也會假得很美妙的。」
    夏木立馬伸手指向仁王,對著切原道:「看,好厚的臉皮。」
    仁王立時哀怨地瞅了她一眼,看得夏木哆嗦得將伸著的手指迅速地收回。切原很不給面子地笑出聲來:「夏木你真欺軟怕硬。」
    「哪有?」夏木摸摸手臂,「我那是被噁心的。」她將手臂伸到切原面前:「你看,好多雞皮疙瘩。」
    切原還真伸手拿住夏木的胳膊仔細地看了看。
    切原看得相當的認真,認真到似乎想將夏木手上的雞皮疙瘩一個一個地數清楚。這聚精會神的模樣看得周圍站立著聊天的眾位前輩紛紛瞪大了眼睛。剛調侃完幸村的仁王壓低聲音對比呂士道:「你說切原究竟對夏木有沒有意思?」
    柳生道:「你真不純潔。」
    仁王道:「你才不純潔。」
    就在這個時候,切原已經觀賞完夏木的手臂了。他將手從夏木的手臂上移開,然後很認真地道:「看來你真的是被仁王前輩戳中雷點了,這疙瘩真多。」
    柳生鄙視地看了仁王一眼:「看吧,知道自己不純潔了吧?」
    仁王:「……」
    而此時,夏木正相當得意地一連問了好幾個是吧是吧,以此來說明自己哆嗦手指是因為被噁心道而非害怕。
    切原實事求是地點點頭,然後問:「你這手是怎麼保養成這樣又白又嫩像水晶蹄子一樣的?」
    夏木自豪地道:「別羨慕,姐這是天生的。」
    切原囧了下。
    夏木這才回過味來:「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你想當小白臉?」
    「你才想當小白臉!」切原氣呼呼地道:「我這是替我姐問的。」
    「啊,是這樣。」夏木知錯就改:「真對不起,切原你真有愛心。你姐有你這樣的弟弟真是太幸福了。」
    原本炸毛的海帶被順毛的笑瞇了眼:「那是那是,我可是很好很好的。」
    「我知道你很好,可你用得著連續強調兩次嗎?」
    「我這不是為了加深在你心中的印象?」
    正垂頭喪氣地仁王忽然抬頭:「真的是我想得不純潔了嗎?」
    「這……」原本堅定地柳生頓了頓:「難說。」
    聊完天後,一群人照例圍在一起吃飯,雖然中午多了赤西茗,但還是吃的相當愉快。大抵赤西和他們也是相熟的,反正中間互相交換菜式的時候那叫一個熱鬧。由於昨晚神奈延做了很多油燜大蝦,所以夏木打包了一些過來,順帶還將辣醬裝在了小盒子中,這是特意為幸村準備的。
    夏木將辣醬盒推到幸村前邊:「拿著,知道你喜歡蘸著這個吃。」
    幸村眉眼一彎,笑得相當滿足。對於吃的,他沒特別的愛好,就是比較喜歡吃辣。看著夏木的舉動,文太羨慕地眨眨眼:「有妹妹真好。」
    淺川鳴則是道:「看不出來夏木學妹你也會體貼人。」
    「什麼叫看不出來?」夏木抬頭氣勢十足地道,「我明明看上去就很會照顧人。」
    夏木氣勢強盛,淺川鳴也不弱。他哼了聲:「如果你真的會照顧人,當初你追我的時候我至於逃得那麼飛快?」
    夏木道:「難道當時我表露出我會照顧人,你就願意接納我?」
    淺川鳴頭搖得更快了:「不可能。」
    「那不就是了。」夏木笑道:「反正你都不會接受我,我為什麼要照顧你?」
    「可……」
    「可什麼可?」夏木瞪他一眼:「想讓我對你體貼,門都沒有。」
    淺川鳴高傲一甩頭:「誰稀罕!」
    夏木道:「不稀罕你幹嗎要偷拿我給幸村帶的辣醬?」
    「啊?」淺川鳴欲哭無淚看著自己被幸村抓住的手,「夏木純理,你至於這麼小雞肚腸嗎明知道我一聞到辣醬的香味就會饞你還一點都不給我帶!」
    夏木笑瞇瞇地:「我樂意。」
    淺川鳴抿著嘴看向幸村,希冀地道:「幸村……」
    幸村微微笑,吐出兩個字:「免談。」說罷,相當心疼地將剛剛趁著他和真田談話的時候被淺川鳴舀了一勺的辣醬盒拿到手中宣示所有權。
    夏木突然發現幸村在脫去了那層給別人看的外皮後,真的是相當可愛。雖然不像切原那樣特別情緒外露,但也足夠讓人感覺到他真正的心緒波動,至少現在,他眼中的得意是真實的。平日裡他表現得再成熟,這一刻,也不過是十五歲的半大少年。
    看著淺川鳴的苦逼臉和幸村的笑容,聞著散發著香味的油悶大蝦,夏木覺得有人疼愛有人欺負的日子真是各種美好呀!
   
    第五十五章
   
    吃完午飯後,參加辯論賽的四人就留下來整合了一下下午復選時會遇到的各種情況,到了最後每個人都已經是成竹在胸。夏木覺得他們這樣的準備加上這樣強大的陣容如果還不能將對方辯倒的話那實在是太沒天理了。臨走的時候,真田忽然道:「一天一百遍……」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夏木無比順溜地道:「金錢是萬能的。」
    一開始,夏木還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直到對上了淺川鳴和赤西茗忍笑的俊臉,她才直到自個剛剛丟人丟大發了。夏木又有挖洞埋自己的衝動了。沒想到真田居然來了一句:「很好。」
    夏木偷眼看真田,這是在誇獎她誇獎她吧?話說為了能贏這辯論賽,為了能催眠自己,她可是真的有很認真地每天一百遍金錢是萬能。就算是為了這一百遍,夏木也決定即使那很好兩個字不是誇獎她她也要當成是在誇獎她。
    這也是自我激勵的一種方式。
    顯然,這方式還是挺有效,直到下午上完課邁進辯論賽所用的教室夏木依然是精神倍棒,就像是剛起床那會兒一樣精力充沛。夏木剛踏進教室,鈴木蓮後腳就抱著資料走了進來。夏木本以為倆人已經撕破臉不會有交集了,沒想到鈴木蓮居然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朝她笑道:「夏木同學,等下要手下留情喲。」
    夏木也沒回她,逕自走向來替他助威的幸村。
    「精市,你真的來了呀?」夏木笑著道,「我還以為你只是說說。」
    幸村道:「這點時間我還是抽的出來,怎麼說也是你第一次登台。」
    提到登台,夏木這才發現他身前掛著DV機的包,她有些結結巴巴地:「這裡面該……該不會是……DV機吧?」
    「就是這個。」幸村彎了彎眉,「阿姨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一定要把你登台的英姿給攝錄下來。」
    夏木汗了下:「這個,不用這麼正式吧?」這拍下來,多寒磣人!
    「要的。」幸村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周圍那些將目光聚集在他和夏木身上的人,「你可是我妹妹。」
    「那……」見幸村神情堅定,夏木只能退一步,「記得把我拍好看一點。對了,我的右邊臉比左邊臉小一點,你盡量拍我的右臉啊。」
    聽著夏木絮絮叨叨地訴說著拍攝DV所需注意的各種事項,幸村忍不住笑著揉揉她頭:「知道知道,一定把你拍的美美的。」
    「別揉別揉。」夏木努力地掙脫魔爪,「這關鍵時刻髮型不能亂。到時候老師要是以形象問題將我踢出終選怎麼辦?我可是答應了真田前輩,一定要贏的。」
    幸村道:「怎麼可能?如果老師因此淘汰你,那肯定是他們沒文化。」這原本只是兩人的玩笑話,沒想到到了最後竟然還一語成讖。
    沒過多久,小川和皆川也從各自的社團請假出來了,在看到夏木的對手就是鈴木蓮所在的隊伍之後,小川不由感歎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孽緣啊。」
    皆川則是COS起某個動漫人物:「有你沒她,有她沒你,少女啊,不要大意的去吧。」她還沒COS完呢,夏木就已經笑到在了她身上。不過在皆川難得嚴肅的神情下,夏木還是很給面子地表態:「遵命,皆川大人。」
    三人聊了會兒後就到了辯論賽開場時間,夏木拿著之前打印好的各種辯論賽證據跟真田等人匯合。臨上場之時,真田依照慣例來了一句:「有沒有信心?」
    信心三人自然是有的,可如果回答的聲音小了真田肯定不滿意,但在這樣的場合大吼一句有信心實在是淺川鳴:有違他平日的王子形象。
    赤西茗:讓他很害羞。
    夏木:丟臉丟到馬路上。
    於是三種想法結合的後果就是
    淺川鳴笑問:「真田,你這是怯場了嗎?」
    赤西茗輕輕一句:「這還用問?」
    夏木緊跟兩人之後調戲了一把真田:「真田前輩,如果害怕的話,就說出來,我們不會嘲笑你的。」
    三人說完後,各自都腳步飛快地登台,深怕被真田一個鐵拳砸中。反正真田是四辯,走在最後面的是應該的。
    真田看著三人逃竄的身影,忍不住唇角微微上揚。弧度極淺,但清晰可見,看得一直注視著真田舉動的皆川和小川二人大呼好萌好可愛。如果夏木在這裡,一定會感到很鬱悶,因為這倆人見到真田後那目光就沒從真田身上已開過,至於為夏木加油,嗯,這得好好想想。
    為真田還是為夏木,這是個問題。
    雖然說這是辯論賽的復選,但因為淺川鳴,真田,赤西等人加起來在學生中有著不小的人氣,外加因為幸村出現從而帶來的更多幸村的粉絲,原本不算小的教室居然飽滿了。淺川鳴環顧了下四周,然後問夏木:「緊張不?」
    夏木搖搖頭。
    淺川鳴似乎有點不放心:「真的?」
    夏木道:「你放心,這點場面,我真的不放在眼裡。」作為一個優等生,登台演講對她來說是常事,更何況夏木的朗誦技巧很好,所以也經常參加各種朗誦比賽,偶爾也會在晚會的時候出個節目,面對千把人不成問題。
    見夏木真的不緊張,淺川鳴這才放下心來。他們四個人力,他最擔心的就是夏木臨行會怯場,現在看來,是他多心了。
    在兩對隊員互相鞠躬過後,這場辯論賽就正式開始了。淺川鳴先開始陳述正方的觀點金錢是萬能的,他先是介紹了下什麼是金錢,然後對於萬能二字逐層展開論證分析。他的英語說得相當流利,語速不急不緩,偶爾加入一些肢體語言,論述有條不紊,一開篇,就將現場的氣氛推向了□。
    淺川鳴剛一坐下,夏木就伸出了大拇指,淺川鳴回以一個微笑,然後開始拿起紙筆記著對方立論裡的一些漏洞,為等下的攻辯總結做準備。夏木則是努力從其中找出可攻克的地方,為等下的提問做準備。
    一般說來,金錢不是萬能的立論點主要就是在金錢買不到幸福買不到健康上,而反方的理論也是以此如此。對於這個立論,夏木之前就想過要如何破解。其實對於這種本來就沒有對錯的辯論,夏木覺得輸贏的決定點在於雙方詭辯的功底上面。如果能將對方的思路繞緊自己的思路,那就成功了一半。
    所謂打蛇打七寸,夏木在攻辯階段對對方三號辯友的提問就是——你說金錢買不到健康,那麼請問對方辯友,你去醫院花錢看病然後身體康復難道不是用錢買到了健康?你說金錢買不到幸福,那麼敢問對方辯友,當你用錢買到你想要很久的CD機,難道你覺得不幸福?
    夏木選擇的三辯是個瘦小的男生,之所以選擇他是因為他看上去沒有二辯那麼信心十足,趁著淺川鳴開場的氣勢還在,夏木決定將氣勢一鼓作氣提上去。夏木的提問並不是那麼好回答,因為這其實是一種詭辯,將某種定義限制在了某種環境下。如果思緒清楚的話就能發現其中的貓膩,但在這種場合,或許是因為怯場又或許是因為夏木氣勢太甚,該該男生還真的被夏木給繞了進去,最後只是草草說了幾句文不對題的話就向赤西茗提出了問題。
    而夏木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真田和淺川會對赤西在賽場上的表現信心十足,因為,他的表現真的很棒。談吐給力,條理清楚,語音抑揚頓挫,說道關鍵的時候還會微微一頓,從上至下掃視對方一眼,從生理到心理給予對方無窮的壓力。和平日那一說話就害羞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怪物,絕對是怪物一隻。
    攻辯環節結束後就是攻辯總結,淺川鳴臨場發揮極佳,洋洋灑灑將對方言語中自相矛盾的地方抓了出來,然後再在最後重申論點,那縝密的思緒應得了台下陣陣掌聲。夏木頭一回覺得,淺川不是個漂亮的花瓶,受人歡迎不光是因為那張臉。
    接下來就是非常熱烈的自由辯論了,這時候對手也從前場的失利中漸漸回復過來,發揮了應有的實力,有時候那問題問的真是相當的刁鑽,幸而夏木這邊能人輩出外加有真田頂抗,否則還真有可能出現冷場的情況。值得慶幸的是,夏木這邊沒有人辯著辯著就為對方辯友服務去了,由此可見那一百遍還是相當有效果的。
    自由辯論結束後,便是最後的收尾了,這是由四辯做的總結,先反方後正方。反方的四辯是鈴木蓮,平心而論,夏木覺得她說的還不錯,但相比真田,少了分氣場。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他們這邊論據準備的太充分了,臨場發揮的能力也很強大,別的不說,就說她自個,為了辯駁對方一個觀點還直接唱了一首英文歌,為的就是用其中的歌詞來辯駁對方。雖然說她歌唱得不咋地,但甚在辯駁方式新穎,還是很有效果的。
    這場複試的結果不言而來,真田他們這隊是大贏家,而且有鑒於他們幾人配合默契,少哪個人都覺得缺點什麼,於是評委老師當場宣佈讓他們這隊全部進入培訓,至於另外三隊,也就一隊選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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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辯論賽結束後,夏木剛從台上走下來,就聽得一陣氣喘吁吁的聲音:「夏木夏木,你真厲害。」
    夏木腳步一頓,隨即驚訝了:「切原,你怎麼在這?」
    切原道:「就算是訓練時間,也是有休息時間的嘛。」
    原來是這樣!看著切原因為運動量太大而紅撲撲的臉蛋,夏木忽然覺得真感動。她從包裡拿出紙巾遞給切原:「先擦擦汗。」
    切原笑著接了過去,繼續抒發剛剛看辯論賽時候的感想,大意就是夏木說的好棒,副部長氣勢真強,鈴木蓮太弱了和你們壓根不是一個階級之類的話語。自從知道鈴木蓮沒理由的處處針對夏木後,切原對自己這後援團團長就直接路人轉黑了。
    夏木聽切原誇獎著自己很是受用,不過她還是很破壞氣氛地來了一句:「切原,剛剛我們的辯論,你能聽懂多少?」
    提到這個,切原興奮極了:「我聽懂了好多。」
    「真的嗎?」夏木不是很相信,「說來聽聽?」
    切原開始一個個地往外蹦單詞:「I,it,as,like,tell……」仔細數數有二三十個單詞來著:「怎麼樣,我進步大吧?」
    少年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像是黑夜中的星星,額邊的卷髮因為汗水的緣故服帖地貼在額上,稱得眼睛愈發明亮起來。夏木腦中又開始腦補起一隻獅子狗,搖晃著尾巴,一動不動地盯著你求誇獎。
    夏木忍不住笑道:「嗯,進步很大。」
    切原的笑容頓時咧到耳根處,而後他似想到了什麼一般地飛快往外跑,夏木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直到隱約聽見他那糟啦要遲到了之類的碎碎念,這才放聲大笑起來。
    「夏木同學,有什麼好笑的事情,來分享下呀。」
    夏木的笑容頓時戛然而止,看著對面笑意盈盈的鈴木蓮,夏木真的不懂她怎麼就可以那麼厚臉皮?明明已經撕破臉了居然還能當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夏木真想那把刀剖開她的腦子看看裡面究竟是用什麼做的。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夏木頓了頓,然後道,「至於照片,你願意散播就散播,至於日後身敗名裂的究竟是誰,我也很想知道。」話說完後,夏木就朝幸村走了過去,他已經收拾好了DV機在門口等著他。
    夏木剛走了過去,幸村就問道:「是她吧?」
    夏木恩了一聲,挺鬱悶地道:「我真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可以這麼無恥?明明就是仇人居然還能笑臉相迎?她就不覺得膈應嘛!」
    看著夏木難得孩子氣的抱怨,幸村微笑道:「不喜歡就不要理她。」
    夏木道:「問題是她老貼上來。如果她真的想追切原,勇敢地衝上去不就是了嗎?老找我茬算什麼事!難道我看上去就那麼包子?」
    幸村提議道:「要不我們找人將她套麻袋?」
    夏木囧囧有神地看著他。自從前些日子和幸村提過當初讓切原緊張無比的套麻袋故事後,幸村似乎就對麻袋情有獨鍾,有事沒事就會來一句——純理,套麻袋去,讓夏木汗顏不已。
    這不,夏木面部表情還僵硬著呢,幸村已經饒有興趣地分析起可能性來:「弦一郎挺身強力壯的,不過正直得過頭,這種事情他肯定不會做。桑原塊頭不錯,有文太在旁邊鼓舞估摸會入伙。仁王這傢伙肯定很有興趣,柳生肯定能被他拖下水。當然最好能讓柳也加進來,這樣才能充分地利用天時地利人和。」
    夏木聽了半天沒聽到他的任務,於是問:「那你呢?」
    「我?」幸村笑瞇瞇地道,「我看戲。」
    夏木:「……」
    說完關於麻袋的事情後,夏木一邊走一邊問幸村這DV拍得怎麼樣,途中夏木幾次要求將DV看一看,都被幸村嚴詞拒絕,美名其曰要給她一個驚喜。夏木苦爭無果,只得放棄。從幸村的賊笑上來看,夏木覺得這DV裡面肯定有不美好的東西,否則,這傢伙怎麼可能不給她看?
    雖然說夏木對這DV的不美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在她和香惠子及幸村誠一起坐著看DV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這哪裡是拍的不美好,簡直太美好了,美好到讓人快要淚流滿面。不是感動的,而是——無奈的。
    DV的一開始還是很正常,幸村也遵循著夏木的要求拍攝著她的右臉,然後,悲劇就來了。當淺川一辯發言完後坐下,夏木向他伸了個大拇指,而淺川剛好回以一笑,拍攝的幸村剛好走到了同一條線上,於是,從鏡頭裡看到的就是——淺川和夏木深情對望。
    雖然說這是鏡頭錯位,但從鏡頭裡看到這一幕夏木還是覺得好違和,有種吃了蒼蠅的這種感覺。不是說她討厭淺川鳴,而是……當然夏木相信,如果讓淺川看到這一幕,他的反應絕對要比自己更加強烈。
    因為有著這一幕,香惠子已經沒有心情往下看了,她實在是太激動了。
    「純理,這男生不錯。媽媽支持你。」
    「媽媽……」
    「你看他對你的目光,那多柔和!」
    夏木內心狂吼:那是得意啊得意!
    「媽媽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你們絕對有戲。」
    有戲才怪!夏木看著已經直接幻想到女婿進門該怎麼應對的香惠子,只得無語看蒼天。沒辦法,媽媽的聯想功能實在太強大,她已經跟不上時代了。夏木幽怨地看向一旁笑得開心的幸村。
    「精市,怪不得你之前不肯給我看。」
    「這真不能怪我。」幸村道,「我答應了阿姨一定要把你的整場比賽給拍下來的。」
    「可是給我看一下又沒什麼?」夏木鬱悶道,「至少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呀。」
    「真沒什麼嗎?」幸村笑道,「純理,你以為我不瞭解你?如果我真把視頻給你看了,你最後肯定會死命把DV機搶過去然後按刪除鍵,到時候我怎麼像阿姨交差?」
    夏木道:「你這麼孔武有力,怎麼可能搶不過我?」
    「誒誒?」幸村眨眨眼,分外無辜地看著她,「可是你不一直說我很柔弱嗎?所以我一直覺得如果我們倆個人打架,我絕對是輸的那個。」
    這,這絕對是報復,紅果果的報復!夏木再一次深刻地意識到,幸村很小心眼,非常小心眼。
    這天晚上,夏木運動的格外賣力。如今,她運動已經有一段時間,運動的項目也從單調的跑步增加為跑步加上搏擊操。搏擊操是拳擊運動和舞蹈的一種結合,動作簡單,配著強勁的音樂出拳踢腿,相當能甩肉。
    只不過這晚上,夏木出拳時候的那種犀利,眼神中透著的那種狠勁,較之往常都要強上幾分。如果離得近一點,就能聽到她的碎碎念,那是珍愛生命,遠離幸村。
    由於晚上運動得太劇烈了,第二天早上差點又睡過了頭。當然有著幸村鍥而不捨敲門,夏木還是從沉沉睡夢中醒了過來。
    「早,精市。」
    「早。」精市端詳了下夏木此刻的狀態,略微皺了下眉頭,「早上的訓練就取消吧,你做完練得太用力了。」
    「唔,好。」夏木揉揉眼,睡意朦朧,「那我回去在瞇會兒?」
    幸村看了下時間:「行,你再睡半個小時,我到時候再叫你。」
    「精市你真好。」
    夏木一邊瞇著眼睛一邊撲回床上,夢見周公的那一剎那她突然想起——造成她今天特別困的罪魁禍首不就是幸村?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把那句誇獎收回來。當然現在恩,先睡覺吧。
    夏木幾乎是一邊打著瞌睡一邊走到了教室,這回切原還沒到教室,估摸是在早訓。然後,她看著自己桌子上有個粉紅色的禮物盒,上面還用蝴蝶結紮著。夏木眨眨眼,這是,放錯位置了?其實也不是沒有可能,從前夏木就碰到過,寫著切原君收的盒子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夏木走了過去,放下書包,拿起盒子一看,上面工整地寫著夏木桑收,唔,居然不是放錯了。難道是惡作劇?應該沒有人會那麼無聊吧。夏木挺好奇地將盒子拆開,當然,將頭離得遠遠的以防不慎。沒想到裡面居然是個憨態可掬的小熊手機鏈,裡面還有一封信。
    夏木桑:
    你好,昨天看了你的辯論賽,我覺得你真的好厲害。我從沒有想過胖姑娘也可以站在台上這樣揮灑自如,引據用典,氣勢可以與真田君比肩,如此吸引別人的目光。謝謝你讓我明白,就算是胖姑娘也可以胖的很可愛,活得很精彩。接下來的辯論賽要加油哦,我會一直支持你的。希望你會喜歡這個手機鏈,我在禮物店裡找了好久的。
    看完了信,夏木覺得心裡很激動。她將手機拿出來,然後將原先的手機鏈拿下,換上了這個小熊手機鏈。因為沒有署名與地址,夏木沒法回信,所以這是她唯一能做的。她不知道自己可以給人多少的信心,但這樣的舉動,如果給自己寫信的那位姑娘能夠看到,心裡一定會安慰不少。
    如果做一些小事就能幫到別人,夏木覺得那是相當划算的。
   
    第五十七章
   
    將手機鏈掛上後,因為開始上課了,所以夏木胡亂地將信夾在了書裡,之後又因為事情比較多,倒是把信忘在腦後了。直到星期六的時候整理書,她才又打開了這封信。這一回她沒再亂放,而是挺鄭重地放在了盒子裡,因為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收到的第一份含蓄的善意。與此同時,夏木又想起從前曾經萌生過的念頭——設計胖姑娘也可以穿的漂亮衣服。
    這段時間,夏木一直有在網上瀏覽關於設計方面需要明白的知識,也在空餘時間學習素描。由於前世她學得是工業設計,所以有點素描的功底,學起來也挺上手,很多部分都是屬於溫故而知新的狀態,進步之大讓幸村相當驚訝。
    當然,夏木的素描有個缺點,就是太一板一眼,特別喜歡精確到毫米,這與她的專業性質有關係。如果她將來準備成為一個繪畫大師,那是絕對需要克服這個缺點的,但如果想成為服裝設計師,這倒是無傷大雅。畢竟前者注重的是藝術,而後者注重的是設計與創意。
    雖然夏木在大學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對於人生規劃一事卻又相當清楚的認識。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夏木果斷地放棄了成為一個油畫大師之類的不成熟的想法,轉而準備主攻設計。對於自己的未來究竟要做什麼,夏木也是仔細考慮過的。
    大學的科目大致分為工科,理科,商科和文科和藝術類。工科是夏木首先排除的,無論是化學實驗還是電路實驗又或者是機械方面的車床控制她都沒興趣,特別是化學實驗進行到關鍵時刻往往要熬夜,這對夏木來說是絕對無法忍受的,而且相對於男生,在工科方面女生比較難就業。至於理科,主要是純粹的數學和物理方面,夏木對於物理是一百個討厭,平日裡能考高分完全靠的是題海戰術;至於數學倒是夏木的強項,但讓夏木將數學作為一個專業她卻不喜歡。雖然說數學到了最後可以往統計和經濟類發展,但整天對著數字——那真是太可怕了。
    對於女生而言,商科文科和藝術都挺好的,但夏木覺得文科類作為興趣她挺喜歡,但如果要去錙銖必較她肯定會崩潰,而商科雖然好就業,但卻不是她的茶。最後便是藝術類了,其實學藝術是要天分與機遇的。
    夏木不知道自己天分怎麼樣,也不知道自己機遇會怎麼樣,但是她還是想去努力一把,至少從現在到高考還有四年半,她可以有足夠的時間來準備與檢驗自己選擇這樣的道路是不是真的適合自己。前世的專業是因為分數不夠而調劑的,現在能重新來過怎麼著也得拼一把。
    既然已經確定好了努力的方向,夏木就開始仔細地計劃起來。她給自己設計了三個方案,最高目標是去世界頂級的服裝設計學院聖馬丁就讀,這個學校高中生很難直接申請讀本科,除非作品非常非常之優秀。一般都是申請預科,然後再考本科,當然淘汰率也相當的高,總而言之非常難。當然,同時她也會申請法國的一些學校。如果這些都申請不成功,那麼夏木便決定讀東京文化服裝學院,這是日本最好的學習服裝設計的地方。如果這也不行恩,就說明自己在這方面確實沒多大天分,所以還是老老實實選個容易就業自己也不討厭的專業深造吧。
    從這一點來說,夏木還是比較膽小的,她沒有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這樣的人人生不會大起大伏驚險萬分,卻有種平淡的幸福,也還不錯。
    至少,能夠對自己的能力有種清晰的認識,也是一種睿智。
    設想好初步的計劃後,夏木又開始在本子上每一年大致需要達到的目標。等她寫好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了。夏木看了下時間,然後飛快地下樓。今天是辯論賽成員培訓的日子,有真田在場,遲到什麼的真是太難看了。
    對夏木來說,辯論賽培訓其實是個又幸福又痛苦的差事。幸福在於可以光明正大地調戲赤西前輩,痛苦在於要忍受鈴木蓮的假笑又或者是哀怨的目光。
    是的,你沒看錯,就是哀怨。夏木從偶爾聽到的閒言碎語以及活寶二人組的轉述中得出一個鈴木蓮為什麼對自己哀怨的結論,那就是這孩子無時無刻地將自己處於受害者的狀態,久而久之便以為她自己真的是受害者。也就是說,鈴木蓮覺得如果沒有夏木的出現,依著以前的狀態,她和切原肯定能成為一對,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切原橫眉冷對,所以鈴木蓮覺得是夏木搶走了她的切原,是個該千夫所指的第三者。
    夏木被這個想法給囧了下,但囧到最後她又覺得只有這個想法才是最接近事實真相的。於是,夏木瞬間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因為參加辯論賽培訓的其他六個人裡有三個都是自己人,對於鈴木蓮的那套我是受害者的的言論一點都不買賬。而夏木的態度,在別人眼裡看起來絕對是清高,太清高了,因為她對於鈴木蓮的所有話採取的都是無視的態度。除非她很不幸地被老師安排和鈴木蓮一個組,否則她絕對不會和鈴木蓮說一句話。
    對於這一點,淺川鳴曾經和夏木說過:「你這樣不好,會讓你被人孤立的。」
    夏木於是問:「那如果你碰到我這樣的情況,你會怎麼做?」
    淺川鳴愣了下,往鈴木蓮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眉頭一擰:「不理她。」
    夏木笑了:「那不就是了。」
    「可是你和我不一樣。」
    「我知道。」夏木點點頭,「你就算不理她也沒有人會為了她而孤立你,而且大部分人都會覺得你這樣的做法再正確不過,風雲人物有這樣的傲氣是應該的。而我和你不一樣,我長得胖,不好看,從人緣上也壓根無法和鈴木相比,我不理她別人會覺得是我這個人無理取鬧。可是那又怎樣!我為什麼要為別人的想法來委屈自己?淺川前輩,不是只有漂亮的人才有驕傲的權利。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而我只是想在我力所能及的方面,讓自己如意而已。」
    話說完後,夏木卻又笑了:「真不好意思,我一不小心就深沉了。」
    淺川鳴搖搖頭,難得正經道:「不,你說的很對。對不起,我不該對你抱有那樣的偏見。」
    「這也不怪你。」夏木挺實事求是地,「我也會在第一眼的時候以貌取人來著。」
    淺川鳴瞪大了眼睛。
    夏木笑問道:「你是不是心裡在想,夏木你長得這麼難看,居然也好意思以貌取人?」
    淺川鳴眼中一閃而逝的尷尬,不過他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明知道這個答案或許會讓夏木不悅,但他還是這也做了。
    不過出乎她意料,夏木並沒有表示出生氣的模樣,反而是一臉的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淺川前輩,你真是太不會討女孩子歡心了。」
    淺川愣了愣:「你居然不生氣?」
    「我為什麼要生氣?你剛剛說那些又不是為了嘲笑我。」夏木笑笑道:「我雖然不算非常聰明,但好意和惡意還是能區分開的。」
    淺川釋然道:「你真是……」
    「活潑可愛又善良?還是善解人意蕙質蘭心?」夏木眨眨眼,笑瞇瞇地道:「你如果這麼誇獎我,我會很不好意的。雖然說我確實是這麼好,但這麼大庭廣眾地說出來,哎,我臉皮其實很薄的。」
    淺川鳴:「……」他剛剛怎麼會升起夏木這人真睿智的念頭?他絕對是頭腦發昏了絕對是。
   
    第五十八章
   
    雖然淺川鳴對夏木這厚臉皮感到很無奈,不過考慮到對方是幸村妹妹,還有他倆關係也不錯,所以本著不能讓朋友處於水深火熱裡的想法,淺川鳴問夏木對鈴木蓮有什麼想法沒有?
    「想法?有。」夏木想了想,彙集成一句話:「各種厭惡討厭不解釋。」
    淺川鳴笑道:「我知道你討厭她。我的意思是,你就任由她這麼欺負你?」
    夏木道:「你想幫我對付她?」
    淺川鳴點點頭:「可以啊。」
    夏木挺懷疑的:「真的假的?」
    淺川鳴道:「你不能懷疑我的人格。」
    夏木道:「如果你以你的容貌起誓,我還能相信一點。」
    淺川鳴黑線看她。
    夏木毫不示弱地看回去。
    剛和真田聊完天的赤西茗一轉身看到的就是倆人「深情對望」的場景,他腦中適宜地飄過幸村所錄製的關於辯論賽的DV,不由心中升起一絲懷疑:「你們倆真看對眼了?」
    淺川鳴渾身顫了下:「你怎麼可以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夏木則是狂汗:「赤西前輩,你真有想像力。」
    「是嗎?」赤西茗抿抿唇,然後偏頭問真田:「真田,你覺得呢?」
    真田道:「會有閒心關心這些事,你確定你已經能成為正選?」
    「那當然。」談起正事,赤西茗那害羞勁兒早不見蹤影,相反可以說是相當狂妄:「我不能進誰能進?」
    真田遂點頭:「很好,繼續保持。」
    赤西茗:「你真是太不解風情了。」
    淺川鳴挑眉看了赤西茗一眼:「會想要和真田談風情,赤西你絕對是腦子燒壞掉了。」
    赤西茗感到很無辜,他只不過是開了一句玩笑,淺川居然還人身攻擊!看來,淺川和夏木之間絕對有什麼不得不說的故事啊,否則他怎麼可能那麼記仇。赤西決定以後要好好注意淺川和夏木之間的互動。
    「說到正選。」夏木輕聲道,「昨天端木老師和我說,基本上已經內定我為正選了,讓我接下來好好努力。」
    夏木剛說完,淺川鳴就睨了她一眼:「有什麼好得意的?我也收到通知了。」
    赤西茗亦是點點頭:「我也是。」
    該不會……三人交換了眼神,然後看向真田。在三人如狼似虎的目光下,饒是真田也忍不住將身子稍稍往後移了移,然後再點點頭。
    夏木率先歡呼了下,再伸出手:「目標,關東第一。」
    淺川鳴將手覆了上去:「必須的。」
    赤西茗亦伸出了手:「當然。」
    真田忍不住輕扯了扯唇:「不要鬆懈。」
    下午培訓完後,淺川鳴道:「一起回家?」
    夏木搖搖頭:「不了,我哥來接我。」
    淺川鳴羨慕道:「真讓人嫉妒。」
    赤西茗眨眨眼:「嫉妒+1」
    夏木於是看向真田,真田立時明白她要問什麼,腦中閃過阿牧身影的他飛快回答:「沒有+2。」
    「啊?」夏木愣了好久才明白他的意思是不嫉妒。
    淺川鳴微笑地將手擱在真田肩膀上:「夏木學妹,別驚訝,他這是因為太幸福了所以感覺無福消受。」
    夏木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你的意思……」
    淺川鳴抿抿唇:「簡而言之,就是欠抽。」
    雖然知道面對真田這大黑臉她還是矜持點比較好,可是,可是真的,好好笑。夏木堅信,這絕對不是她笑點太低,而是真的太好笑了。
    笑鬧完之後,一群人收拾好東西相繼走出教室,鈴木蓮陰魂不散地走了過來。夏木立時竄到了淺川鳴身邊:「同學,表現你是否有人格的時候到了。」
    淺川鳴愣了會兒才回憶起人格這樁往事,於是他挑挑眉,異常高傲地:「看我的。」
    夏木應了聲:「交給你了。」
    「沒……」淺川鳴表決心表到了一半就結束了,因為他發現,「好像,沒我出場的必要了?」
    「真的勇士,敢於在人需要幫助時主動出擊。」夏木歌頌道,「我選擇參加真田後援團真是太正確了,真田前輩是在是太帥太MAN了。」
    「真田後援團?」淺川鳴不敢相信,「你居然參加真田後援團?」
    「怎麼了,有問題?」
    淺川鳴連忙點頭:「就算你不支持切原,那怎麼著也得支持幸村吧?再不濟也該支持我啊,怎麼跑去支持真田去了?說到這,當初你好像也沒有加我的後援團。」
    「當初?」夏木想起那段荒蕪的記憶,原本歡樂的心情驟然下降了一個音符,「就算我想進,也要能得其門而入才行啊。」
    淺川鳴被夏木的語氣給驚了下,他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夏木笑了笑,「那不關你的事。你能三番五次的救我,已經算很好了。」撇開她旁觀者角度而言,就算是原身的夏木,對於淺川鳴也從來只有愛沒有恨,更不會覺得對方有所虧欠。
    因為淺川鳴已經做到了這個年紀的男孩所能做到的全部。
    喜歡這種事,一旦有所勉強,那總有一方是不快樂的。沒有人可以理所當然地要求對方為了自己的快樂而犧牲對方的快樂。說白了也就是一種賭博,賭贏是兩情相悅從此甜美,賭輸則是一方傷心咫尺天涯。
    「我不過是賭輸了而已。」夏木笑道,「你有見過賭徒因為輸了而說都是因為賭注不夠好的嗎?」
    淺川鳴豎眉:「你居然說我是賭注?」
    「安啦安啦,我這就是打個比方。」
    「打比方也不行。」
    「你怎麼能這麼小氣?」
    「這事關男人的尊嚴。」
    「這和你尊嚴又有什麼關係?」
    「你居然說我是賭注!」
    「我……」夏木摸摸頭,「這怎麼又繞回來了?」
    已經將鈴木蓮KO完畢的真田轉過身,看著大眼瞪小眼的兩隻,忍不住一手指向操場:「你們兩個,給我繞著操場跑兩圈。」
    「啊?」兩人同時詫異地看向真田。
    「啊什麼啊?趕快跑!」
    「哦,哦。」
    鑒於真田氣勢特別強盛,兩隻腦袋還暈乎乎地呢,腳卻已經先動了起來。在操場跑了幾十米後才後知後覺地想起:「我們為什麼要跑步?」
    淺川鳴道:「即使不跑,真田也不能給我們小鞋穿。」
    夏木道:「對啊,我又不是網球社的。」
    「話說回來。」淺川鳴道:「真田生氣還挺可怕的,我們剛剛有惹到他嗎?」
    「肯定沒有。」
    「那怎麼……?」
    「難道……?
    兩隻相視一眼,異口同聲地:「更年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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