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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當哈利變成哈莉》 作者:一粒米飯【完結】坑?

《(HP)當哈利變成哈莉》 作者:一粒米飯【完結】坑?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37280個瀏覽者
文案:

友情提醒:本文為看圖說話命題作文(何?)
主線綱要高濃度概括:如果哈利生下來是個妹子的話……(電閃雷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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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
本文為性轉,雷此設定的妹子請繞道。
除了性別轉換,哈利還是哈利,沒穿越,沒重生。
看到警告依然執著入內找雷,本人概不提供膠水。
以上。

內容標簽:HP 性別轉換 奇幻魔幻
搜索關鍵字:主角:哈莉.波特(啥?) ┃ 配角:看了HP的人都知道 ┃ 其它:防止劇透,此處馬賽克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16-4-26 14:46 編輯 ]

TOP



作者有話要說:

  急著考據說「不對啊,這不可能啊,不合理啊,原著裡明明說了這樣這樣這樣」的妹子,先別急好嗎,我保證認真看了原著無數次,大家能看出來的BUG,我當然也不會那麼白癡的不知道。

  之後會有合理解釋的!!

  *

  寫在文前的廢話二三句:

  ****************************************************

  最後廢話一次,本文為性轉,雷這個的請直接點叉。
  怕文案裡的警告看不見,於是放在正文裡,抱歉了,鞠躬。
  
  非要進來找雷然後又叫著心碎了,請恕本人不提供膠水。
  
  為啥要寫這個題材,起因完全是因為某人給我看了一張圖,大概很多人都看過。
  第一節魔藥課上被教授刁難,問那個什麼什麼加在一起會變成什麼藥。看過原著的妹子都知道,哈利老實回答不知道,然後被嘲諷了。
  
  但如果哈利是妹子呢?
  教授:「……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問題,格蘭芬多加十分。」
  瑪律福:教授你偏心!!!
  
  長著和莉莉一樣眼睛的小女孩,教授沒辦法去惡毒嘲諷吧~
  
  我被這個段子萌到了,開始YY哈利是妹子的話,故事的走向會變成怎樣,然後一發不可收拾,終於寫了此文。
  
  不是獵奇,不是惡搞,請當做這是平行世界,這裡的哈利生下來就是女孩……
  於、於是大家都很詫異嘛!!

  ***************************************************************

  國際魔法聯合會會長、巫師協會會長、梅林爵士團一級魔法師,以及霍格沃茲魔法學校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一臉嚴肅的站在自己辦公室的桌子邊,身旁是一隻老得眼睛都要睜不開毛掉了一大半的鳥。
  
  如果被其他人看見此刻他的表情一定會十分驚訝,畢竟這位令人尊敬的巫師在本國很多巫師的印象中,並不能和「嚴肅」這個詞彙聯繫起來。他總是,呃,讓人覺得有些尷尬的瘋瘋癲癲,或者,換句話說,有點不正經。很多人私下議論說他的腦子其實早就壞掉了,就在——就在那個「連名字都不能說的人」被打敗之後。不過人們又說天才總是伴隨著怪癖,因此一位偉大的巫師偶爾犯傻也不是什麼難以原諒的問題。
  
  那只鳥輕柔的鳴叫了一聲,鬍子花白的老人眯起隱藏在眼睛後面那雙精明的眼睛,看著它,溫和的微笑了。
  
  「安靜些,福克斯。沒錯,就是今天,那個大難不死的孩子,終於到了這一刻。唉,如果知道有怎樣的命運在前方等待著,那個孩子會不會欣然接受這樣的安排呢。」
  
  被叫做福克斯的鳥再次叫了一聲,像是在回答他的話,鄧布利多發出一聲只有歷經滄桑老人才有的歎息,重新回到了辦公桌後面的扶手椅裡坐下。他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
  
  「哦,不過這樣一來,被隱藏了足足十一年的秘密不可避免的就要曝光,雖然知道這樣不應該,但我真的期待人們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福克斯不贊同的叫了一聲,扇動了一下翅膀,鄧布利多伸手摸了下它光禿禿的頭,朝它擠擠眼睛。
  
  「是的,是的,這樣不對,可是當時的情景逼得我不得不這樣做。我想,大家都會原諒一個老人的小小隱瞞,對吧。」
  
  就在這句話話音剛落的時候,從門外傳來沉重到可怕的腳步聲,連地板仿佛在跟著一起顫抖,有人在瘋狂的捶打那扇可憐的門,發出野獸才會有的嘶叫。
  
  「校長,開門,校長,快開門!」
  
  「哦,是海格,他又忘記開門的口令了。」
  
  鄧布利多拿起自己的魔杖,朝著門口輕輕點了一點,門嘩啦一聲打開,一個高大得快要頂到天花板的巨人沖了進來,他的臉淹沒在一片糾結的鬍子和頭髮裡,看上去就像個野人。
  
  「校長,鄧布利多!梅林啊,這一定是什麼地方搞錯了!」
  
  「哦,晚上好,海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你應該在迎接哈利的路途上才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才讓你驚慌失措的在半夜沖進我的辦公室?」
  
  鄧布利多用魔杖招來一張椅子,又讓一邊桌上的茶壺和茶杯忙碌地奔跑起來。
  
  「來杯熱茶,多放點奶和糖怎麼樣?這對你的神經大有好處。」
  
  被喚做海格的巨人就像是一個犯了錯誤的小學生,局促不安的坐在那張特意被加大加粗的椅子上,用兩根手指小心的拎著茶杯,還在喘氣。
  
  「校長,你沒告訴我!」
  
  他結結巴巴的說,鄧布利多詢問的朝他挑了挑眉毛,看他咽了一口口水,開始訴說。
  
  「是這樣,我太想早點見到可憐的小哈利了,所以稍微提前了一點時間出發,想趕在他生日之前送上一份禮物。但是,當我到了那裡之後,我看見了什麼!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看見——」
  
  他被嗆著了,發出一陣可怕的咳嗽,鄧布利多耐心的等待他咳嗽完,安詳的說:「那麼,請告訴我,你見到那個孩子了嗎?」
  
  「當然,我見到了,我當然見到了!可這裡一定有什麼地方搞錯了!我明明記得那個時候你說——」
  
  「好的好的,是的,我說了,不過你也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多麼誠實的人。」鄧布利多蔚藍的眼睛裡閃爍著愉快的光芒,「你不得不承認,這一招挺不錯,至少在這十一年裡,幾乎沒有人想到那個孩子的真實身份,這只會對哈利的安全有好處。」
  
  「可是校長——」
  
  「海格,你很清楚我對你的信任吧,所以才把這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來辦。」
  
  「是的,校長,我很感謝你的信任,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當初沒有人告訴我真相,他們都說——」
  
  「因為那是我要求他們這麼做的,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只有哈利的父母,還有我。哦,對了,或許得加上那孩子的姨夫和姨媽。」
  
  他不說這個還好,海格的臉頓時陰沉下來,氣憤不已地揮動著手臂。
  
  「不要再說那對可惡的夫妻了!他們簡直是我見過最討厭的麻瓜,沒有之一!你真該看看他們對那可憐的孩子都做了什麼!當我看見那孩子在外面修剪草坪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不是那孩子幾乎長著和莉莉一模一樣的眼睛,我還以為弄錯了!無論從哪方面來看,那孩子都沒有一點像十一歲!」
  
  見鄧布利多看著他,他又不安的補充了一句。
  
  「……也有可能是因為,呃,那個的原因,畢竟,呃,如果哈利不是……肯定有一定影響……」
  
  「冷靜點,我忠誠的朋友。」
  
  鄧布利多示意他安靜下來,用令人信服的口吻肯定的說。
  
  「不管那孩子在親戚那裡遭遇到了什麼,等到開學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不是嗎?我相信像你一樣一直關心那孩子的人很多很多,哈利會好起來的。」
  
  海格裂開大嘴,笑了。
  
  「對啊,大家都是那麼的愛哈利,那孩子就是巫師界的偶像,多少孩子是聽著哈利的故事長大的啊。」
  
  說到這裡,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吃吃的笑了起來:「我敢說,當哈利走進學校的瞬間,所有人都會像我一樣吃驚得連自己叫什麼都忘記了。畢竟,報紙上提到哈利的時候總是說『大難不死的男孩』啊。「
  
  「唔,是這樣沒錯,但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改正這個錯誤。」鄧布利多安靜的回答,細長的手指交叉在一起,如果海格足夠細心,就會在老校長安靜的假面背後發現一絲苦澀。
  
  「對了,有一件事我恐怕得糾正一下你,那孩子的名字不叫哈利,我有意誤導了你們。」
  
  鄧布利多抱歉的笑笑。
  
  「哈莉葉.波特,這才是那孩子的名字,記得下次再見面的時候,千萬別叫錯了。小姑娘的心總是需要我們細心關愛。」
  
  「當然,校長。但我還是喜歡叫那孩子哈利,呃,或者哈莉?」(注:哈利是哈莉葉的愛稱)
  
  海格一直吃吃笑個不停,他已經可以預見開學之後學校乃至整個巫師界會有怎樣的混亂和震驚了。
  
  
第一章

  哈莉.波特站在人來人往的火車月臺上,身後是一隻沉重到她拖也拖不動的箱子,手裡提了一個裝著貓頭鷹的鳥籠,陷入了一種絕望又沮喪的情緒之中。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巫師學校,更不可能會存在一個九又四分之三月臺。但是插在褲腰裡的魔杖以及口袋裡那一袋金幣又在明確無誤的告訴她,前幾天所發生的一切應該不是在做夢。
  
  「別傻了,你這小可憐,事實證明在某些方面佩妮姨媽說得沒錯,你就是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廢物。是啊是啊,有誰會真的在意一個頭髮亂七八糟永遠沒有一件像樣衣服穿的乾癟四季豆呢。」
  
  心裡有個聲音悄悄浮上來,嘲諷的笑著,哈莉覺得嘴巴發幹,她不知道怎麼才能找到九又四分之三月臺,可是一直傻站在這裡也不像話。她身上那件肥大的衣服已經引起了諸多好奇目光,每被看一次,就像是往她胸口上狠狠插了一刀。
  
  「不,冷靜點,一定會有辦法的!想想海格告訴你的那些話,還有在對角巷見到的那些不可思議的場景。你是個巫師——好吧,未來的巫師,不該這麼慌慌張張——」
  
  正在心裡自言自語,努力的讓自己不要那麼慌張,但是看著月臺上的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馬上就是十一點,哈莉還是急了起來。她不可避免的想到如果沒能找到月臺坐上火車,回到德思禮家之後,會有怎樣可怕的奚落和嘲諷在等待著她。
  
  距離十一點還有最後五分鐘,哈莉完全的,徹底的絕望了,她的背上全是冷汗,無助的看著前面的月臺,瘋狂的忍耐著想把魔杖掏出來敲打每一塊石磚的衝動,就好像這麼做了的話九又四分之三月臺會直接從地底冒出來似的。
  
  「嗨,這位小姐,一個人嗎?」
  
  一個開朗活潑的聲音從她的右邊忽然冒出,嚇了她一大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聲音又出現在她的左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是去霍格沃茲的新生。」
  
  哈莉緊張的看著那兩個不知從什麼地方忽然鑽出來的男生,他們都長著一頭火紅的頭髮,一模一樣的五官,一模一樣的身材,以及,一模一樣的壞笑。
  
  「哇哦,你們是雙胞胎。」
  
  哈莉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像是照鏡子的兩個人,不由得驚歎的說。右邊的那個男孩朝她擠了擠眼睛。
  
  「顯而易見。」他說。
  
  「榮幸之極。」另一個不知是他的哥哥或者弟弟的男孩補充。
  
  「也許你正在心底尖叫,覺得我們不懷好意,不過我可以按著胸口發誓,這只是單純的奉命行事。」
  
  右邊的男孩聳著肩膀,朝不遠處撅了下嘴,哈莉順著他指示的方向看去,看見一個很和藹的紅頭髮中年女人,矮矮胖胖的,友善的對她露出笑容。
  
  「我們親愛的媽媽見你一個人站在這裡好一陣,於是突發奇想的想問問也許你需要人幫忙。哦哦,看看這可怕的大箱子,真難想像你一個人怎麼能把它拖上火車。」另一個男孩說,好奇的拍拍哈莉提著的鳥籠,「這只鳥真不錯。」
  
  「謝、謝謝。」哈莉結結巴巴的說,拜達利所賜,她很少有心平氣和與年齡相差不多的男孩交談的經驗。雖然這對雙胞胎出現得很突然,但哈莉覺得他們並不惹人討厭。
  
  「所以還等什麼呢,這就走吧,順便一提,我是弗雷德。」
  
  「我是喬治。」
  
  兩個男孩子不由分說的提著哈莉的行李就往前走,一個比他們小一點的紅發男孩接過了鳥籠,沉默的跟在後面。哈莉除了乾巴巴的說上幾句「謝謝」,真的找不到其他可以說的話。她感激的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那位紅發太太,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小女孩,同樣也是一頭紅發,羡慕的咬著手指目送自己的哥哥去上學。
  
  哈莉剛剛松了一口氣,卻看見他們直直的朝著第九和第十月臺之間的檢票口走去。那裡除了一堵牆之外什麼也沒有。
  
  「對不起,我想——」
  
  「嗨,來吧,新生,羅恩,別傻站著,拉她一把。」
  
  不知道是誰在身後推了她一下,哈莉一個踉蹌朝前摔去,可是等她抬起頭,眼前的一切已經完全不同了。一輛深紅色的蒸汽火車正在嗚嗚的朝外噴出大量白色蒸汽,月臺上許許多多孩子嘰嘰喳喳的吵鬧不休,各種貓咪和貓頭鷹的叫聲此起彼伏,哈莉張大了嘴,不知是應該驚歎呢還是傻笑。
  
  「親愛的,你怎麼一個人,你家裡的人可真放心。」
  
  那位紅頭髮的太太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邊,親切的說,隨即又回頭嚴厲的說:「喬治,弗雷德,還不快點幫她把行李搬上去!」
  
  「是的,親愛的的媽媽。」雙胞胎異口同聲的回答,哈莉這才想起她竟然忘了告訴他們自己的名字。
  
  關於這一點,海格表現得總是很奇怪,他帶她去對角巷買學習要用的書籍器具的時候顯得神神秘秘的,遇到有人和他打招呼,好奇的盯著她看,海格都是含含糊糊的敷衍過去。
  
  「哈莉,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了學校大家一定都會大吃一驚的。」
  
  他哈哈大笑的說,還豪爽的拍打著哈莉的肩膀,差點把她拍飛。不過後來他買了杏仁冰淇淋作為補償。哈莉很喜歡海格,因為他是那麼多年來第一個對她友善的人。
  
  「親愛的,你看,這是我的小兒子羅恩,他也是新生,一路上你們可以彼此做個伴,呃,我是說如果你願意的話。」
  
  「當然,太太。」
  
  哈莉局促不安的說,那個被強行拖過來的男孩子顯得比她更緊張,兩隻耳朵漲得通紅。
  
  「媽媽,不是說哈利波特也會去學校嗎?為什麼我沒有看見他!他是不是和報紙上說的那樣英俊?」
  
  那個小姑娘拉著紅發太太的裙子,細聲細氣的問。哈莉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如果她沒聽錯的話,她似乎說的是自己的名字。可為什麼是「他」?難道還有一個和她同名同姓的男孩嗎?海格只告訴了她的身世,簡單說了說那個名字都不能提的人,關於巫師界卻一個字都沒提。
  
  哈莉覺得自己一定會為此大大丟臉。
  
  「行了,金妮,少說幾句吧,那孩子又不是動物園裡的動物,專門給人圍觀的。鄧布利多那麼多年一直都試圖封鎖他的一切消息,一張照片都不讓流傳出來,我想他做得對,那孩子已經夠不幸了。」
  
  紅頭髮太太對哈莉笑了笑,親切的幫她把衣領整理好,送她上了火車。
  
  「有什麼事情就叫羅恩幫你,喬治和弗雷德也行。啊,對了,我還有一個兒子也在火車上,他是和好孩子,你一定會和他們相處得很好的。」
  
  「謝謝你。」
  
  哈莉真心實意的說,開始覺得也許自己未來的學校生涯也許會比較愉快了,如果人人都和這位太太一樣的話。
  
  雙胞胎兄弟已經把她的東西搬到了一個車廂裡,哈莉有些不安的走了進去,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坐在這裡。羅恩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看著她,顯得十分緊張。
  
  「聽著,羅恩小鬼頭。」搞不清楚究竟是弗雷德還是喬治的男孩說,「我們得出去一趟,新生就好好和新生呆在一塊兒。如果你懂得把握機會,也許下學期開學的時候就能和珀西一樣,有一個——」
  
  「閉嘴,喬治!」羅恩氣衝衝的說,他的耳朵變得更紅,哈莉找了個位置坐下,不知道該不該插話。
  
  「一會兒見。」
  
  雙胞胎兄弟嘻嘻哈哈的跑了出去,只剩下哈莉和羅恩面面相覷。車廂裡呈現出一種讓人尷尬的沉默,和外面吵鬧不休的走廊形成了鮮明對比。
  
  哈莉覺得自己有必要先開口打招呼,她不想一路上都這麼難受的憋著。
  
  「呃,你好,我可以叫你羅恩嗎?」
  
  那男孩被嚇了一大跳,結結巴巴的說:「當、當然,羅恩.韋斯萊,我們全家都姓韋斯萊,呃,我是說——」
  
  哈莉深吸了一口氣,勇敢的作了自我介紹,心中一萬遍的祈禱不會因為這個名字丟臉,也許存在一個同名同姓的有名男孩的事實讓她十分不安。
  
  「很高興認識你,羅恩,我是哈莉.波特,你可以叫我哈——」
  
  「嘩啦」,羅恩手裡拿著的魔杖掉到了地上,可是他完全沒有去撿起來的意思,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好像隨時都要窒息。
  
  「你是哈利波特!不可能!」
  
  哈莉有點不高興的,為什麼她不可以叫這個名字?
  
  「我就是哈莉.波特,很抱歉看不出這個名字有什麼特別之處。」
  
  羅恩死死盯著她亂糟糟的劉海看個沒完,哈莉想找個什麼東西遮住自己的頭。不知道為什麼,她的頭髮永遠都沒有辦法梳順,總是亂成一團的堆在頭上。羅恩一定覺得有這樣髮型的女孩很可笑。
  
  「哦,天啊,那道傷疤,我看見了,那道傷疤,和報紙上說得一樣,閃電型的傷疤!」
  
  羅恩喘不過氣一般的說,顯得又激動,又興奮,同時還有點困惑。
  
  「可——可你是女的。」
  
  「我從生下來就是女的。」
  
  哈莉冷冰冰的說,從小到大她已經受夠德思禮家的奚落了,發育不良又不是她的錯。
  
  「但——但是,大家都說你是個男孩啊!」羅恩結結巴巴的說,手忙腳亂的從一邊的包裡翻出一張報紙遞給她。哈莉懷疑的接過來一看,一行巨大的標題映入眼簾。
  
  「神秘人潰敗,大難不死的男孩——哈利波特。」
  
  
第二章

  「這麼說,你一直都呆在麻瓜的親戚家裡,從來都不知道巫師界的存在了?」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哈莉和羅恩已經共同分享了食物,並且就報紙上那篇用詞煽情浮誇的報導展開了一系列的點評,變得無話不談起來。羅恩在經歷了大概二十分鐘的震驚後,勇敢的接受了哈利波特其實不是男孩的現實,並且很中肯的說「我早就知道他們連一張照片都拿不出來肯定有問題。」
  
  「嗯,就在半個月之前,我還以為巫師就是那種電視上乾癟枯瘦的老太婆和老頭子,專門抓小孩回來吃肉呢。」
  
  哈莉嚼著羅恩給的牛肉漢堡,含含糊糊的說,正如他說的那樣,漢堡有點幹,但是哈莉不在乎,她吃過比這個味道爛一萬倍的食物。而且,這還是第一次,她可以和同齡的孩子一起聊天分享食物,不用擔心被達利破壞。
  
  她已經換成了黑色的巫師袍子,心裡總算好受了一點,至少那件領口鬆鬆垮垮的T恤不會暴露在外了。唯一遺憾的是為什麼校服袍子沒有自帶兜帽,這樣哈莉就能把亂糟糟的頭髮一起遮住。不過看上去羅恩並不在意哈莉的外表,光是和「大難不死的哈利波特共處一個車廂」,就讓他興奮得快要衝破天際了。
  
  無論如何,羅恩沒有對哈莉的外表指指點點發表意見,這一點讓哈莉感到很開心,因此和他交談也變得更加愉快了。
  
  「電視?就是那種裡面裝著小人可以自己唱歌跳舞的東西嗎?我好像聽爸爸說過。」羅恩用一種佩服的眼神看著哈莉,「他在魔法部工作,喜歡研究麻瓜。」
  
  「哇喔,真酷。」哈莉真心的說,魔法部聽起來是一個很厲害的部門。
  
  羅恩的臉變紅了:「這不算什麼……呃,我的意思是,和你一比完全不算什麼。」
  
  哈莉也莫名其妙的紅了臉,她看了那篇報導,但還是很難相信上面說的那個打敗了「連名字都不能說那個人」的神奇男孩就是自己。難道沒有一種可能是他們搞錯了人嗎?她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之前還住在碗櫃裡,每天被人嘲弄諷刺。就算羅恩解釋說肯定是鄧布利多,那位了不起的巫師設法掩蓋了真相為了保護她,她還是覺得是弄錯人了。也許,世界上還存在著另外一個哈利波特吧。
  
  「你真的一點都不清楚自己的事情?」羅恩好奇的問,語氣中帶著一絲敬畏。哈莉不明白只是一個名字而已,為什麼就能讓他變得像見了偶像的瘋狂青少年。
  
  「唔,是的。」哈莉說,看見羅恩失落的表情,心想他一定以為自己是在說謊,「不過有時候我會做夢,夢裡有一些奇怪綠光之類的東西。」
  
  羅恩看上去快被自己噎死了,緊緊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服:「啊,那一定就是為什麼你頭上有那個傷痕的原因!我聽爸爸說,神秘人想要殺你,可是那個咒語最後卻——」
  
  他忽然停了下來,小心的觀察著哈莉的表情,顯得抱歉又沮喪。
  
  「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
  
  「沒關係,我很想知道這些東西,我對巫師界根本一無所知。」哈莉鼓起勇氣回答,她是真的不在乎這些過去,因為她什麼都不記得,羅恩要是肯說點有關她的事情,她還會感激不盡呢。
  
  羅恩確定她不是說假話之後再度開心起來:「你可是超級名人啊,哈莉,和你一樣大的孩子都是聽著你的故事長大的,像我妹妹金妮就崇拜死你了。」
  
  哈莉憂鬱的說:「見到真人之後他們一定會很失望。」
  
  「不會的,我敢保證大家絕對都會被嚇死!因為他們都以為你是個男孩。」羅恩一臉期待的表情,「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拼命揉自己的眼睛呢,啊,早知道就答應和弗雷德打賭了!」
  
  「什麼賭?」哈莉好奇的問。
  
  「弗雷德說你一定會是個滿臉青春痘長著大齙牙的傻瓜,他堅稱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那樣一個男孩,一切都是魔法部編造出來哄小孩子的教育故事。」羅恩不屑的皺了皺鼻子,「我想他一定是嫉妒。」
  
  哈莉幻想了一下自己滿臉青春痘的樣子,笑了起來:「我有什麼可嫉妒的。」
  
  羅恩也笑了起來:「等著瞧吧,哈莉,我敢說以後嫉妒你的傢伙一定多了去了。」
  
  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天色漸暗,火車也終於停了下來,車上的人都吵吵嚷嚷的爭著想搶先下車。直到最後哈莉也沒看見喬治和弗雷德回來,讓心心念念找到他打賭的羅恩鬱悶不已。
  
  「別管行李了,他們會幫你送到學校去的。」
  
  從打開的車廂門看見哈莉和羅恩正忙著拉扯箱子,一個過路的高年級學生好心的說。
  
  原本已經變得有些輕鬆的心隨著踏上月臺又開始緊張起來,哈莉不斷的咽著口水,跟著人流往前走,心想要是真的搞錯了,其實該入學的是那個哈利波特而不是自己該怎麼辦。她看了看羅恩,羅恩似乎也不比她輕鬆多少,嘴裡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什麼,哈莉覺得還是別去徵求他的意見了。
  
  「一年級的新生,到這邊來!」
  
  看見了不遠處拿著一盞燈的海格,哈莉偷偷的松了口氣,恍惚間看見海格似乎還朝她偷偷笑了笑,不禁從心底湧上一股暖流。
  
  「快一點,別耽誤了入學分院的儀式。再晚一點的話你們就要吃不上晚餐了。」海格友善的說。
  
  哈莉的胃不禁一沉,她還沒想過會有這種事情。要是不合格怎麼辦,要是忽然走出來一個男孩指著她的鼻子說她是個冒牌貨怎麼辦?她昏昏沉沉被動的隨著人流往前走,都沒有什麼心情去打量周圍的環境了。
  
  「喂,你找到了嗎,那個哈利波特?」
  
  「沒看見,不知道哪一個才是他,我真想快點見到他長什麼樣子啊。」
  
  兩個女孩在她背後竊竊私語,哈莉全身僵硬,恨不得這段路能立刻走完才好。她不敢想像大家發現哈利波特根本就不是男孩而是一個瘦瘦小小發育不良的女孩時會有什麼反應。
  
  坐船經過了一個黑漆漆的大湖(「別亂動,小心被拖下水。」海格說。),又跌跌撞撞走上一個長坡,最後他們停在了一棟十分巨大的古老城堡大門前,一位看上去很威嚴的高帽子女巫接待了他們。
  
  「謝謝你,海格。」她嚴肅的說,銳利的視線一一從下面這群不安的學生們身上掃過,也許是錯覺,哈莉覺得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時間似乎比別人稍微久了一點。
  
  「不客氣,麥格教授。」
  
  「進來吧,孩子們,大家都在等著你們的到來。」
  
  麥格教授推開了大門,一派哈莉從來沒有見過的奇妙場景頓時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和其他人一樣,長大著嘴巴,讚歎不已的看著大廳上方那些懸浮的蠟燭,還有星空一樣的天花板。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被兩邊那些密密麻麻坐著的學生給拉了回來。他們都好奇的看著這些一年級新生,搜尋者,打量著,觀察著。哈莉聽到不少人在嘰嘰喳喳的議論「喂,哪一個是他,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這無疑讓她更緊張了。
  
  「開始分院吧。」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麥格教授點點頭,拿出了一頂很破舊的帽子放在大廳前面的檯子上,那帽子居然唱起歌來,哈莉有趣的聽著,心中的恐懼被稍微沖淡了一些。開始很快那帽子就唱完了,麥格教授等大家鼓完掌之後,拿出了一張名單,咳嗽了一聲。
  
  「叫到誰的名字,就上來把這個帽子戴上。」
  
  「哈,嚇死我了,還以為是要做什麼呢,弗雷德這個混蛋。」
  
  一直在她身後的羅恩嘟嘟囔囔的小聲抱怨了一句。
  
  麥格教授一個個的念出了名字,哈莉想起在火車上羅恩粗略的說的那四個學院,不知道自己會被分到哪裡。但比起這個,她更擔心的是當叫到自己的時候周圍的人會不會覺得被欺騙了,憤怒的把自己給趕出去。
  
  在極度緊張和恐懼中,哈莉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是站在下面的新生越來越少,而且周圍的議論聲也越來越大,當羅恩被分到格蘭芬多之後,哈莉幾乎都想哭了。
  
  「哈利波特。」
  
  周圍一切的聲音都隨著麥格教授叫出這個名字而安靜下來,人人都屏息以待,等待著一睹那個大難不死男孩的神秘真容。哈莉懷抱著上刑場的悲壯心情,慢吞吞的走出了人群,毅然站在了那個檯子上。
  
  安靜了三秒鐘後,下麵爆發了。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是個女的!」
  
  「我想我該去換一副眼鏡了……」
  
  「天啊,得趕快寫信給媽媽!這可是爆炸性的新聞!」
  
  「一定是搞錯人了吧!哈裡波特不是男的嗎?」
  
  麥格教授一甩魔杖,爆出了幾個小小的火花,成功的讓下面安靜下來。她先是看了看全身顫抖一臉快要哭出來的哈莉,隨後嚴肅的說:「安靜,安靜,我不知道你們現在在震驚什麼,但我可以保證,這就是『那個』哈利波特。我看不出來她的性別和進入霍格沃茲有什麼關係。」
  
  「戴上帽子吧,孩子。」
  
  等下面悄無聲息之後,她用幾乎是溫和的語氣對哈莉說,哈莉點點頭,哆嗦著準備把那帽子戴上。可就在這時,她忽然感到額頭上的傷疤一陣針刺般的劇痛,就像是有誰在狠狠瞪著她一樣。於是哈莉抬起頭,看向上面的教師席。
  
  她看見一個臉色蠟黃鷹鉤鼻子的黑頭發男人死死的盯著她,一臉震驚,面前的酒杯翻了,一隻手痙攣似的抓住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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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儘管覺得那個老師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點奇怪,就好像哈莉是他見過最不可思議的場景沒有之一,但哈莉的注意力並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多久,甚至連下面那些低聲議論探究的眼光都完全不能影響她。她看著手裡的帽子,緊張得連呼吸都快要停止。
  
  「戴上它,只是戴上。」麥格教授和顏悅色的說。
  
  哈莉咽了口口水,小心的坐在椅子上,隨後舉起了帽子放上頭頂,頓時,一個古怪的聲音就出現在她的腦海裡,讓她小小的吃了一驚。
  
  「啊哈,讓我們來看看,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誰能想到大難不死的男孩竟然最後是個女的呢?不過我可不在乎這些,來吧,孩子,你有兩個選擇,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毫無疑問,不管進入哪個學院,最終你都會做出一番不得了的成就。」
  
  哈莉一片茫然,火車上羅恩說過學院的情況早就因為太過緊張忘得乾乾淨淨,依稀只記得羅恩說斯萊特林裡的學生都不是好人,他的全家人都在格蘭芬多。哈莉看看坐在下面的學生,很顯然,從他們的長袍就能看出分別屬於哪個學院。她看見了羅恩,和他那一堆紅頭髮哥哥坐在一起,熱情的朝她微笑,顯得有點緊張。然後哈莉又扭頭看向斯萊特林的一邊,那些學生都表情古怪,似乎還帶著點不屑,而坐在最邊上一個金色頭髮小男孩那憤怒的眼神讓她很是吃驚,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看著自己,她根本就不認識他。
  
  「怎麼樣,想好了嗎?從我個人角度,我覺得斯萊特林十分的適合……」
  
  「不用了,謝謝,我想還是去格蘭芬多比較好。」
  
  哈莉果斷的說,她明顯感到自己和斯萊特林的氣場不太符合。帽子聞言惋惜的歎了口氣,隨即大聲宣佈:「格蘭芬多!」
  
  格蘭芬多的學生爆發出興高采烈的歡呼聲,大力鼓掌,不少人還用刀叉敲擊起面前的杯子來,其他幾個學院除了斯萊特林之外都在善意的鼓掌叫好。哈莉放下帽子,松了口氣,跌跌撞撞的朝著那邊的長桌子走去,立刻就有人給她讓出位置。感受到他們的熱情,哈莉不自信的露出一個微笑。
  
  羅恩看上去似乎想叫她過去坐,但可能是不好意思,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坐到了一個棕色頭髮的女孩旁邊。
  
  「你好。」那個女孩兒說,哈莉看見她有一對大門牙。
  
  「你好。」
  
  「你就是哈利波特?真不可思議,我是說,我在很多書上看到過你的名字,不過它們都無一例外的說你是個男孩兒。這件事你知道嗎?看起來你似乎也很吃驚。」
  
  「我不知道。」哈莉加重語氣回答,她開始有點厭倦對每一個人解釋這樣的問題了,對於她為什麼不像書裡或者報紙上寫的那樣是個男孩,她並不比這裡的任何人知道得更多。但那個女孩看上去似乎並不滿足,大有把書從長袍裡拿出來擺在桌子上指著那一行讓她看的衝動。幸好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哪個學生打翻了一個酒杯,羅恩的那個級長哥哥站了起來,一邊幫著收拾一邊要他小心點,暫時引開了那個女孩的注意力。與此同時,似乎最後一個學生也完成了分院的儀式,麥格校長收起了凳子和帽子,哈莉看見坐在上面那個白鬍子的老巫師站了起來,伸開雙臂。
  
  「歡迎大家,我想大家可能不會太喜歡聽一個老頭子的餐前廢話,所以,開動。」
  
  隨著他的聲音,桌子上冒出了各種各樣的美食,把盤子塞得滿滿的,哈莉在德思禮家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食物同時出現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這裡不會有人罵她或者禁止她吃太多。於是一時之間她已經顧不上其他的事情了,以最快的速度裝了一大盤,埋頭苦吃起來,連周圍的人在問她什麼都沒聽見。
  
  等到把肚子塞得快要漲開,哈莉才心滿意足的放下刀叉,她都不記得上一次吃得那麼飽是在什麼時候了。她擦擦滿是油膩的嘴,抬起頭後才發現很多人都目瞪口呆的盯著她看。而且不止是格蘭芬多,其他幾個學院也有很多人在看,指指點點。
  
  哈莉悲哀的想,完蛋了,他們一定沒有見過第二個吃相這麼貪婪的女孩。
  
  「呃,我想你一定是餓壞了,對吧。」
  
  一個女孩勉強擠出微笑對她說,哈莉僵硬的點了一下頭,心想要是她真的像羅恩說得那麼有名,也許明天的報紙就會刊登出一個「沒吃飽過飯的哈莉波特」大標題。
  
  「也許你該試試這個。」
  
  另一個女孩小心翼翼的遞來一杯飲料,哈莉感激的接過,喝了一口,是南瓜汁,她從來沒喝過這個。
  
  「謝謝,對不起,我只是,只是太餓了……」她小聲的解釋。
  
  「沒關係,這裡還有很多好吃的,你想吃什麼,想試試那邊的約克夏布丁嗎?」
  
  不知道為什麼餐桌上的學生們都熱情起來,爭先恐後的向她推薦各種美味,哈莉感激的全部收下,覺得到格蘭芬多是絕對正確的選擇,至少他們都沒有嘲笑她。儘管不想注意,她還是聽到了幾句從斯萊特林那邊飄來的閒言碎語,無非就是說她活像幾輩子都沒吃飽過一樣。哈莉心想,如果他們也曾經經歷過被鎖在碗櫃裡一天只能吃一頓的生活,肯定只會比她吃得更快更多。在德思禮家她學到了一個教訓,禮儀和儀態是不能喂飽肚子的。
  
  在吃東西的同時,同學們也開始了有好的交流,一年級新生們都說著自己家裡的趣事,一個叫做西莫的男孩說他有一半麻瓜血統,還有幾個學生在討論以後的各種課程。哈莉只是聽著,無從插嘴,但是她已經興奮起來,覺得身上暖哄哄的。
  
  「好了,各位,如果你們吃飽了,請原諒我作為校長必須得最後囉嗦幾句。」
  
  白鬍子的校長先生拍了拍手,哈莉看著他,想起了之前收到的信還有海格提到的一些關於他的事情,阿不思.鄧布利多,巫師界最偉大的巫師之一,哈莉真希望有一天能有一半他那麼厲害就足夠了。
  
  「一年級新生,和往常一樣,禁止進入學院後面的禁林。禁止在走廊裡使用魔法,想要參加魁地奇球隊的同學可以開始報名了,最後,我懇請大家不要接近二樓右邊的走廊,以免發生意想不到的悲劇。」
  
  哈莉還在琢磨著什麼叫做魁地奇,鄧布利多已經大聲的要求大家一起唱校歌了。隨後哈莉在亂七八糟的歌聲中笑得不行,把這個疑問甩到了九霄雲外。
  
  之後各個學院都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一年級的新生都由級長帶領,哈莉和一群新生跟在羅恩的哥哥後面(之後哈莉才知道他叫珀西),穿過一條條走廊,看見兩邊畫像裡的人都在對他們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艱難的爬上一層又一層樓梯,最後停留在走廊盡頭的畫像前。儘管珀西和畫裡的女人對話讓她開門這件事很新奇,但是哈莉已經開始犯困,模模糊糊的跟著人群爬過畫移開後的洞口。男孩和女孩們分成兩路各自去了屬於自己的那一邊樓梯,當哈莉看見終於出現在面前的四柱大床時,都忍不住想歡呼了。
  
  房間裡有五張大床,哈莉在一張床邊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行李,她找出睡衣換上,看見之前和她搭話的那個女孩和她靠著,而且看上去似乎對她很有興趣的樣子。
  
  「為什麼那麼多巫師誰也沒發現你是個女孩的事實呢,我是說,如果你真的那麼有名的話,他們應該會想要來找你才對,不是嗎?」
  
  「真的很抱歉,可是我不知道。」哈莉說。
  
  「我覺得一定是有什麼法術保護了你,我在《千種魔法與詛咒》中看見過,想要人們不知道一個人的所在……」
  
  「晚安。」
  
  哈莉有點惱怒的說,雖然另外還有三個女孩探頭探腦的似乎想上來和她搭話,但她已經沒有什麼多餘的力氣來應付人們無窮無盡的好奇了,只是在拉上簾子之前給了她們一個儘量友好的微笑。
  
  「我是赫敏.格蘭傑,很高興認識你,哈利波特。」那個女孩在簾子外面說,哈莉想她的字典裡一定不存在「放棄」這個詞語。想到也許以後都要和她在一間屋子,她有點發愁。不過轉念一想,只要不是德思禮一家,什麼地方都是天堂。
  
  「很高興認識你,格蘭傑。」
  
  取下眼鏡放在枕頭邊,哈莉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說。總的來講,今天是十分充實而且刺激的一天,哈莉覺得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放下了,她沒有被趕走,她留下了。哪怕也許第二天她將面臨無數議論和指指點點討論她為什麼不是男孩或者她為什麼吃那麼多,她也真心覺得毫不在乎。
  
  
第四章

  正式的學院生活開始了,哈莉反而松了一口氣,雖然她們還是一年級的新生,但各種課程都排得很緊,幾乎很少有沒事可做到處閒逛的時間,再加上開學的時候鄧布利多宣佈不可以隨便亂跑後,學校的看守人費爾奇先生天天都惡狠狠的四處轉悠,就等著抓那些不守校規的學生。很快的,他和他養的那只叫做喀麗絲夫人的貓就成為了新生中最不受歡迎的生物之二。
  
  原本哈莉還擔心自己對巫師世界一無所知,恐怕會鬧出很多笑話被人看不起,不過上了幾次課後她就很開心的發現,其實大多數學生都和她一樣,並不是全知全能的。至少在變形課上麥格教授讓他們試著把一根火柴變成針,沒有一個人做到。只有她的室友赫敏.格蘭傑的火柴稍微變尖了一點。
  
  還有其他的草藥學,魔咒課,魔法史,黑魔法防禦課……哈莉不得不說,有的很有趣,有的卻很無聊。她驚訝的發現霍格沃茲裡居然有不少幽靈,它們不時的飄來飄去,有時候會忽然從牆壁裡沖出來嚇學生們一大跳。每個學院都有屬於自己的幽靈,格蘭芬多的幽靈外號叫做「差點沒頭的尼克」,但他自己卻一再抗議說自己是尼古拉爵士。
  
  每個學院都是單獨上課,哈莉從課表上看到偶爾也會有和其他學院一起上課的時候,但是很少。學生們來去匆匆,急著在那些不停變來變去的樓梯走廊上跳來跳去,幾乎沒有時間和另外的學院學生打招呼。哈莉到了這裡已經兩天,除了自己寢室裡的幾個女孩和羅恩,其他的同學大多數還叫不上名字呢。
  
  但這並不妨礙其他人對她無時無刻的指指點點,不管是去上課,放學,吃飯,甚至是在公共休息室,隨時都有人悄悄的在談論她,竊竊私語的說著,看啊,那就是哈莉波特,原本應該是男孩的大難不死女孩。最開始哈莉對此感到十分困擾而且很不好意思,但是慢慢的她就逼著自己假裝無視了。既然她沒辦法做到走過去叫那些人閉嘴,也不可能厚著臉皮對露出笑臉,除了自我催眠什麼都聽不到,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呢?
  
  就在開學的第二天,巫師們都看的預言家報就在頭版頭條登出了黑體大標題「是女孩不是男孩,究竟是巧妙的騙局還是真的保護」,並且配上了一張哈莉的照片。哈莉瞪著那張照片,上面的自己傻乎乎的站著,時不時的露出一個膽怯的笑,完全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被拍下的。至於報紙裡那些長篇大論,從各個角度來探討她性別的文字,哈莉根本就不想看了。光是這張照片就已經讓她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壁上。
  
  不知道外面對於這個新聞抱有什麼樣的想法,不過學院裡還好,大多數學生都抱著寬容和有趣的心態來看待這個問題,不止一次哈莉在洗手間或者走廊會遇到和她打招呼的女生,微笑著向她揮手示意。哈莉覺得也許一個瘦小的女孩更加符合人們心目中對於悲劇主角的形象定義。倒是斯萊特林對她的態度有些微妙。儘管沒有直接的惡意嘲諷,可是那種冷冰冰的態度和刻意無視的回避任何人都能感覺得到。哈莉不在乎這個,事實上她還松了口氣,再被人這樣圍觀下去,她就要瘋了。
  
  她處境尷尬,女孩子們總是成群結隊,三三兩兩的去上課,但就像是約好的一樣,雖然對她的態度還算友善,卻沒有任何一個女孩主動接近她,和她做朋友,就像是她身上有什麼危險的傳染病一樣。哈莉憋悶無比,她想不通為什麼連寢室裡的三個女孩都不願意和她一起上學。羅恩倒是很熱情,但每次他和她打招呼他的兩個哥哥就神出鬼沒的冒出來,大聲吹口哨叫好。搞得羅恩都不敢在公開場合和她說話了。而且,他和幾個格蘭芬多的男生迅速成為了好友,哈莉不想在他們聊天聊得火熱的時候貿然的走過去打斷,她這輩子還沒做過這樣的事情呢。
  
  和她有同樣遭遇的大概就剩下和她床對著床的格蘭傑了,只是她完全是自找的,哈莉想。任何人大概都不會喜歡一個上課搶著回答問題讓教授表揚加分,無時無刻都以一種指導口氣和你說話的同學。只是格蘭傑看上去似乎並不在意這些,她一個人獨來獨往,頭昂得高高的,結果反而讓女生們對她更加敬而遠之了。
  
  哈莉真擔心,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也許直到畢業自己也交不到任何朋友。她不想這樣,她已經孤獨太久了,她也希望可以有一個可以坐在一起說悄悄話談論應該怎麼梳頭發的好友。羅恩是個很好的朋友,只是,女孩子和男孩子永遠不可能無話不說,你懂的。
  
  但是,具體應該怎麼操作呢?哈莉沮喪地承認自己不知道。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交過朋友。
  
  哈莉本以為,教授黑魔法防禦課的奇洛教授是所有教授中最奇怪的傢伙,他結結巴巴,頭上纏著厚厚的圍巾,身上總帶著一股大蒜的味道,據說是為了防止吸血鬼。原本很期待的課程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甚至比教授魔法史的幽靈賓斯教授更無趣一萬倍。
  
  可是很快,哈莉就知道自己錯了。教授魔藥的斯內普教授才是最奇怪的傢伙。
  
  魔藥課是和斯萊特林的學生一起上的,教室是一間地下室,雖然壁爐燃燒著火焰還是顯得格外濕冷。哈莉好奇的看著講臺上的斯內普教授,她記得在開學分院的時候這位身材高瘦的教授看著她的樣子活像見了鬼。不過現在斯內普教授卻顯得冷漠陰森,一身黑袍子看起來完全就像是動畫片裡那些邪惡巫師最佳寫照。他的眼睛烏黑卻空洞無物,光是和他對視一眼,頓時就覺得冬天到了。
  
  他拿著點名冊開始點名,點到哈莉的時候頓了一下,哈莉看見他枯黃的臉微微扭曲,似乎是在強行壓制下什麼衝動,不禁有些膽怯的吞了吞口水。可最後斯內普教授什麼也沒說,快速的點完了名,用低沉柔滑的嗓音宣佈:「上課。」
  
  大家都茫然的看著他,他皺起了眉頭,幾乎兇狠的回瞪回來,儘管是耳語一般的低聲細語,卻讓大家覺得達到了和怒吼咆哮一樣的效果。
  
  「原本還希望你們不像以往的學生那樣都是些笨蛋傻瓜,看來我極大的高估了各位的水準,難道一定要我宣佈翻開課本你們才知道動手嗎?或者說你們期待著從我臉上就能看出魔藥的配方或者今天上課的內容?」
  
  一片安靜,隨後是一陣悉悉索索翻書的聲音,哈莉看見幾個斯萊特林的學生在悄悄互相擠眉弄眼,似乎他們也搞不清楚自己院長為什麼顯得心情很糟糕的原因。
  
  「現在,我想提幾個小小的問題。」斯內普忽然說,冰冷的視線像針一樣刺向哈莉,「隆巴頓,請回答我,舟形烏頭和狼形烏頭有什麼區別?」
  
  坐在哈莉身邊的是一個叫做納威.隆巴頓的男孩,他發出了一聲哽咽般的抽泣聲,圓圓的臉頓時變得慘白。
  
  「什、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禮貌這個詞怎麼寫嗎,隆巴頓,回答問題的時候記得加上教授。」
  
  斯內普陰沉的說,他慢慢的朝著這邊走來,黑色的袍子拖在地上,顯得格外可怕,哈莉縮了縮脖子,不敢和他對視。納威看上去似乎快哭了。
  
  「我、我、我不清楚,教授。」
  
  坐在哈莉另一邊的赫敏一直高高的舉著手,生怕斯內普看不見似的,可是斯內普似乎就是看不見,直直的從她身邊走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哈莉覺得他有意無意的看了自己一眼,心中頓時打起了小鼓。如果斯內普接下來用差不多的問題來問她,她恐怕也會落得和納威一個下場,結結巴巴的承認不知道。
  
  幸好斯內普只是發出了一聲表示惱怒的悶哼,長袍一掀回到了講臺上。
  
  「對於你們抱有一絲希望,認為開學之前肯定會翻書預習,我想真是錯得離譜。隆巴頓先生,坐在大名鼎鼎的救世主身邊一定感覺不錯吧,不過我希望你別忘了,到這裡來究竟是做什麼。」
  
  整個教室的視線都聚焦在了哈莉身上,哈莉恨不得把頭縮到桌子下麵去。這下她可以肯定了,斯內普是沖著她來的。
  
  為什麼?她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得罪過他。
  
  不過之後斯內普卻不再說什麼,直接開始上課。在讓他們熬制簡單魔藥的時候,他不時對格蘭芬多的學生大加嘲諷,卻對斯萊特林的學生讚譽有加,尤其是一個金色頭髮的男生,斯內普叫他瑪律福。哈莉記得那就是在開學時候對自己怒目而視的那個傢伙。而此刻,他也毫不掩飾的朝她投來得意洋洋的視線,神氣活現的樣子頓時讓哈莉想到了自己的表格達力。
  
  後面的課程裡斯內普一直繞著哈莉轉來轉去,讓她全身都不自在,脖子涼颼颼的。不過幸虧如此,他才及時的阻止了納威把一鍋魔藥炸開花的危險。可是格蘭芬多也因此被扣掉了一分,納威那慘白的臉色即使是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同情的。
  
  好不容易熬過了兩堂魔藥課,哈莉如蒙大赦,匆忙收拾了東西就往外面跑,她能感到斯內普的視線一直釘在她的背上,那感覺真是毛骨悚然。
  
  可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卻被攔住了,是那個叫瑪律福的油頭粉面小男生,他昂著下巴,很虛偽的對著哈莉假笑了一下。
  
  「你就是哈莉波特?我是德柯拉.瑪律福。」
  
  他的口氣活像是說,連我都不認識的話,你可就夠孤陋寡聞啦。
  
  
第五章

  不得不說,其實單就長相來看,瑪律福算得上不錯。儘管大家年紀都還小,圓滾滾的一張張包子臉(哈莉除外,她就沒有所謂嬰兒肥的時候),他都比大多數同年的小男孩端正很多。一模一樣的黑色校服長袍他就能穿出一種有錢人的感覺。
  
  可是哈莉第一眼看見他就直接判定自己不喜歡他。
  
  也許是因為分院時候看見他坐在斯萊特林一群學生中間那副氣鼓鼓活像哈莉欠了他很多錢沒還的樣子,也許是因為剛才的魔藥課上斯內普教授借著表揚他把格蘭芬多的學生損得夠嗆的緣故,更有可能是他那種自鳴得意目中無人天生覺得自己就比別人要高一等的表情語氣讓哈莉十分不爽。
  
  她立刻就想到了以前自己上學時候被那些討厭的男孩嘲笑,拿她不合身的舊衣服還有亂糟糟的頭髮惡意取笑。因為達力手上總是有最新款的遊戲機或者卡帶,在一群和他同樣惡劣的男孩中,他就是個小小的頭兒。哈莉覺得達力絕對有指使那些傢伙來嘲弄自己,因為很多次她都看見達力站在一邊哈哈大笑,樂不可支。
  
  瑪律福儘管努力做出了友好的樣子,裝模作樣的朝她伸出手,可是第一,哈莉覺得握手什麼的太傻了,他們又不是德思禮一家那樣的大人,第二,瑪律福臉上看不出來,哈莉依舊敏/感的從他遊弋的眼神裡看出他在打量自己的頭髮和穿著。
  
  他看不起任何比自己窮的人,勉強過來和她打招呼,不外乎因為她叫哈莉波特。哈莉敢打賭,要是她叫安娜或者蘇珊的話,瑪律福連看都不會看她一眼。
  
  「哦,很高興認識你,瑪律福。」
  
  哈莉不想顯得自己有多麼了不起,畢竟瑪律福只是打個招呼而已,所以她簡單的回答了一句,就想趕緊走出去。可是瑪律福卻不願意那麼簡單就放過她,敏捷的一閃,一手撐住牆攔下了她。
  
  「我在對角巷的時候見過你,你和一個傻乎乎的大個子巨人在一起買衣服,真是可怕,怎麼會和那種人一起上街的。」
  
  哈莉不高興的沉下臉,她不喜歡聽見別人叫海格是傻乎乎的大個子:「那是海格,霍格沃茲的看守。」
  
  「如果我爸爸是校長的話,一定不會允許他踏進這所學校半步,他看上去真是太噁心了。」瑪律福一臉嫌惡的說,「我猜一定是鄧布利多叫他來的吧,波特。他一貫如此,沒有任何看人的眼光,看看你,被丟在了格蘭芬多這種傻瓜才會呆的學院。如果當時我們就認識的話,我一定會給你比較中肯的建議。波特,你真該好好規劃一下自己的未來。」
  
  他們就站在出地窖的必經路口,學生進進出出的,對他們投以好奇的視線。瑪律福顯然很享受這樣的感覺,哈莉覺得大概他巴不得全校的人都知道哈莉波特和他認識,他們在講話。可是哈莉自己卻很難適應被人看動物一樣看來看去的場合,於是她強壓學院被批判的怒火,勉強動了一下嘴角算是微笑,轉頭就走。
  
  但瑪律福似乎不打算放過她,快步的跟在後面追了上來。
  
  「在火車上我就試圖找你,不過別誤會,只不過是對大名鼎鼎的救世主有那麼一點好奇罷了。我記得你是個那個韋斯萊家的人呆在一個車廂裡,對吧。我居然來回走了三遍都沒想到進去——不過有韋斯萊家人存在的地方,不能怪我不願意靠近。那家人就是巫師中的怪胎,窮得叮噹響,我奉勸你波特——」
  
  「真是抱歉,我也是你口中所說『窮得叮噹響』俱樂部的一員,我覺得沒必要聽你在這裡對我的生活和身邊朋友指手畫腳。」
  
  哈莉終於無法忍受,停下來盯著他惱怒的說。
  
  瑪律福看上去似乎不太理解所謂「俱樂部」是個什麼東西,不過哈莉的話淺顯易懂,任何人一聽就明白。感到自己被侮辱了,瑪律福拉著臉,白皙的耳朵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波特,我這可是真心的忠告,選擇朋友方面應該更謹慎。哼,看看你身邊的傢伙,窮巫師,鬍子渣拉的巨人,還有——」
  
  他看見赫敏.格蘭傑背著一大包沉得要命的書從一邊的走廊過來,看上去不知道為什麼有點無精打采垂頭喪氣,輕蔑地笑了一身,鄙視之情溢於言表。
  
  「還有這種大板牙傻乎乎的麻瓜,梅林啊,看看她的頭髮,難道好好的梳理一下它們就有那麼難嗎?波特,聽說你和她住在一個寢室,千萬別沾上了麻瓜的臭氣。想想你的父母吧,你應該從他們身上吸取教訓——」
  
  哈莉的回答是直接把書包掄了過去,結結實實正中瑪律福的胸口。瑪律福被打傻了,愣愣的後退一步,瞪著哈莉活像她忽然長出了兩個頭。
  
  「不許你侮辱我的室友,更不許你對我的父母指指點點!你這個油頭粉面的傻瓜,娘娘腔!」
  
  哈莉罵出了自認為最有攻擊性的詞語,即使書包的帶子斷裂,裡面的書籍和羊皮紙墨水滾了一地也不在乎。瑪律福終於從這突然的襲擊裡醒悟過來,氣得臉色發白,嘴唇直哆嗦。
  
  「你、你你簡直就是個沒有教養骯髒粗俗的野蠻人!我從來沒見過像你一樣的女生!」
  
  「哈,那恭喜了,現在你見到了一個,需要簽名嗎?」
  
  哈莉滿不在乎的問,一旦豁出去了,她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不敢做的。更何況她完全不覺得自己的所做所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瑪律福看上去似乎想摸出魔杖來對她施魔咒,但最後他硬是忍下去了,可能是覺得和女人動手有辱他的格調,所以他最後只是丟下一句:「你會後悔的。」就氣急敗壞的走掉了。
  
  「莫名其妙的傢伙,以為自己是誰啊。」
  
  哈莉嘟嘟囔囔的說,還是有點心虛的左右看了一圈。畢竟她現在正在風口浪尖上,全校有無數眼睛在關注著她。要是被人看見她這麼熟練打人罵人的樣子,她真的要躲進床底不出來了。
  
  趁著沒人,她打算趕緊撿起散落一地的東西走人,可是剛剛蹲下撿起幾本書,一雙腳就出現在她的視野裡。哈莉緊張的抬頭,看見赫敏.格蘭傑同樣緊張的看著她,試圖露出一個比較親切的笑容。
  
  「呃,對不起,我不是偷聽,只是你們的聲音太大,我無意中……呃,那個,總之,謝謝你,哈莉.波特。」
  
  她把自己撿起的墨水瓶和筆遞過來,哈莉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如果你願意的話,為什麼不叫我哈莉呢?」
  
  哈莉說。
  
  赫敏看了她一會兒,笑了。
  
  「那麼,叫我赫敏吧,哈莉。」
  
  只是短短的三天之後,哈莉和赫敏就成為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每天一起上課一起吃飯,十分親密。哈莉驚訝的發現,其實赫敏並不是她們私下猜測中那種驕傲喜歡出風頭的女生。她是真的喜歡——或者是狂熱的愛好著一切學習的機會。
  
  「要是不起來回答教授的問題的話,你怎麼能檢測自己學到的東西是不是正確的呢?對吧,哈莉,你也這麼覺得,對不對。」
  
  「呃。」
  
  哈莉僅僅發出一個代表謹慎的氣音,她覺得在這個問題上還是不要和赫敏爭論比較好,於是她果斷的轉移了話題。
  
  「對了,下午我們就要開始第一堂飛行課了,赫敏,你知道魁地奇嗎?羅恩曾經給我說過一些,不過上次在休息室無意看了一本講述魁地奇的書,我完全被迷住了,這是有趣又刺激的運動!啊,要是我們也能被選進學院的球隊該多好啊。」
  
  赫敏悶悶不樂的說:「如果你認真研究了有關魁地奇的書籍,就不會那麼樂觀了。上面記載著,在——」
  
  「好了好了,就算是老老實實在地上玩的足球不也經常出受傷的事情嘛,更何況是在天上飛的運動呢。」
  
  哈莉寬容的說,但是幻想一下自己騎著掃把飛來飛去,實在是一個很有誘惑力的場面,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熱情的沸騰,幾乎都要自行飛上天空了。
  
  「得了吧,哈莉,先不說根本不會允許一個一年級的新生加入隊伍,你覺得一個從來沒騎過掃把沒打過魁地奇的女生入選的機會有多大?」
  
  赫敏客觀的說,哈莉呻吟一聲,絕望的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真恨你,赫敏,你是個冷酷無情的女巫。」
  
  「唔,這樣嗎,謝謝。不過請你先不要急著睡覺,等我看完這本講述怎麼樣才能更好飛行的書之後再說,可以嗎?」
  
  赫敏假笑著回答,哈莉笑著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兩個人在草地上扭來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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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和哈莉與赫敏友情升溫程度成正比的,大概就是她們的課程學業繁忙程度。不得不承認,雖然學院裡大多數人都覺得赫敏不招人待見,因為她太囉嗦,而且喜歡說教。同宿舍那個叫做康妮的女生就不止一次的抱怨赫敏總是讓她想起自己的老媽。
  
  但有一個熱愛學習而且十分聰明的朋友是非常棒的事情,特別是在寫論文和做作業的時候,哈莉偷偷的想。儘管每一次赫敏都義正詞嚴的宣佈這種事情應該自己完成,但只要哈莉可憐巴巴的用悲傷的眼神默默凝視她超過五分鐘,赫敏總是會歎著氣叫她把作業拿來,好讓她「仔細檢查一遍。」
  
  「說真的,哈莉,你不該這麼做,沒有下一次了,我是絕對認真的。」
  
  赫敏一邊用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劃出哈莉不小心寫錯的部分,一邊嚴肅的說。哈莉覺得有一瞬間她像是麥格教授靈魂附體,不過還是笑眯眯的點頭說好。她才不在乎呢,赫敏只是說說而已,下一次她還是會幫她檢查作業的。
  
  赫敏大概也看出了她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搖了搖頭,用只有她們兩個能聽見的聲音說:「要是被人知道大名鼎鼎的哈莉波特居然……」
  
  「打住,求你了,打住,千萬別說這個話題。」
  
  哈莉頭痛的按著額角,挫敗的說,她實在已經受夠了這個話題。眼看隨著時間慢慢推移,大家對於救世主的新聞新鮮勁兒總算過了一大半,至少不會再有人咯咯笑著跑到廁所圍觀她了。即使是朋友打趣,她也不想聽到赫敏提起這件讓人十分不愉快的事情。
  
  赫敏笑了笑,和哈莉作為朋友至今,她能感受到那種無時無刻不被注視的煩惱,儘管她會開玩笑的說比自己經常被刻意的無視好多了。
  
  「沒辦法,畢竟你那麼有名,也許還有人會為你組織什麼崇拜者俱樂部呢。」
  
  「天啊。」哈莉光是幻想了一下那種場景就覺得快發瘋了,她偷眼看了看公共休息室其他的人,確定大多數人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對韋斯萊家雙胞胎兄弟的每日逗趣上,偷偷湊近赫敏低聲的問,「你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赫敏被她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逗樂了,噗嗤的笑出了聲,竟然忘記掩飾她過大的門牙:「當然是開玩笑,就算你是哈莉波特,可你才十一歲。俱樂部之類的東西,至少也得等到……」
  
  她用曖昧的眼神打量了哈莉一下,哈莉頓時漲紅了臉,她知道在同齡人中自己的身高體型都算是一個悲劇。赫敏都稱得上嬌小了,可她比赫敏還稍微矮一點。
  
  「嘿,姑娘們,還在這裡拖拖拉拉的幹什麼,趕緊收拾一下準備上課去。」
  
  一個格蘭芬多四年級的女生匆匆從她們的桌子邊走過,友善的提醒了一下。哈莉看了下時間,發現還有一刻鐘就要開始下午的課程了,於是她麻利的把桌子上的書本和紙筆往書包裡一掃,想了一下之後,找了根橡皮筋把頭髮綁了起來。
  
  「哈莉,你幹嘛。」赫敏也在收拾東西,不過卻是整整齊齊的一本書一本書碼好。她用不贊同的表情看著哈莉的新出爐髮型,似乎有衝動上來幫她重新梳一次似的。
  
  哈莉也知道自己現在看上去一定很可笑,但她不想讓那頭亂髮影響到接下來的飛行課。最開始她很期待這門課程,私下看了不少關於這方面的書籍(有赫敏做朋友不想看書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在看見她們必須和斯萊特林的學生一起上課之後,哈莉的這種期待就變成了莫名的擔憂。其中最大的一個原因就在於那個叫做德柯拉.瑪律福的傢伙。
  
  那天在走廊裡發生的事情看來徹底的讓瑪律福恨上了她,而且,讓哈莉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僅僅只過了半天不到的時間,全校的人好像都知道了。本來她還挺擔心格蘭芬多的學生會不會指責她惹是生非給學院抹黑,沒想到大家都歡欣鼓舞活像過聖誕一樣,仿佛哈莉不是用書包拍了一下瑪律福而是直接把他給揍飛了。
  
  「你得知道,我們和斯萊特林從來都,呃,不是很友好。能看見他們吃癟是最好不過的事情。」
  
  羅恩十分含蓄的說,哈莉恍然大悟。
  
  不過斯萊特林那邊似乎不那麼想,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哈莉偶爾和他們在走廊或者教室擦身而過的時候,總能感受到他們充滿敵意的視線。特別是瑪律福,還有他的那兩個朋友——哈莉只知道一個叫高爾,還有一個不清楚。不過他們看上去都一樣又高又壯,莫名的和達力有點相似——他們瞪著自己看的樣子活像恨不得沖過來把她給活吞了。哈莉懷疑如果自己不是女生的話,搞不好會被用布袋罩頭拖到角落去一陣痛揍。因為根據格蘭芬多其他學生的話,斯萊特林的人很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不過這裡是巫師的世界,所以下黑手的方式也與時俱進。
  
  「也許他們會趁你不注意給你下惡咒!」
  
  羅恩驚悚的說,不過這個說法卻遭到了赫敏的嗤之以鼻。
  
  「你太看得起他們了,只是一年級的學生而已,我很懷疑他們能真的使出什麼像樣的招式。我在《千種詛咒和防禦》這本書裡看過,一般的小巫師根本沒有能力能使出詛咒。」
  
  羅恩氣憤的說:「但那是瑪律福,你不知道,我可是聽爸爸說過,他們家歷代都是從斯萊特林出來的,瑪律福一生下來就是個黑巫師了!雖然沒有證據,但大家都知道,他的爸爸是那個連名字都不能說的人的手下——」
  
  和其他巫師一樣,羅恩一提到那個「連名字都不能說的人」,聲音就會小很多,而且還會心虛的左看右看,好像那個人會隨時從空氣裡冒出來一樣。哈莉和赫敏都是在麻瓜社會長大的,所以一時間很難理解那種感覺。
  
  羅恩是和赫敏從見面開始好像就互相不喜歡,說起話來針鋒相對,各不相讓。他們都私下抱怨為什麼哈莉會和「那個令人討厭的傢伙」成為朋友。夾在中間的哈莉左右為難,羅恩是她認識的第一個朋友,赫敏是她唯一的女性好友,她一個都不想失去,於是只能摸著鼻子裝傻。幸好因為瑪律福整天虎視眈眈的想要找茬兒,他們兩個總算暫時休戰,一致達成協議,不能讓哈莉一個人落單。
  
  「你簡直不能想像斯萊特林的傢伙們能做出什麼來。」羅恩心有餘悸的說。
  
  「多小心一點總是好的,我聽說那個叫瑪律福的傢伙家裡似乎很有錢,在魔法部有點勢力。」赫敏冷靜的給出了評語。
  
  哈莉只能咧嘴傻笑了,有這樣真誠關心自己的朋友,而且他們不會因為你惹來了麻煩就抽身不管,這種感覺真的很棒。
  
  他們走出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很多人都在興高采烈的談論魁地奇,也有不少人表情緊張。赫敏一直在試著背誦她從一本書上到的一些有關如何更好駕馭掃把的要點,納威跟在她身邊,看起來恨不得拿出一個筆記本記下來似的。對於這些行為,羅恩只是不屑的翻了翻眼睛。
  
  「哈莉,我告訴你,這真是世界上最有趣最刺激的運動,知道嗎,在我小時候,有一次悄悄騎著查理的掃把從視窗溜出去,然後——」
  
  「差點撞上了一架麻瓜的滑翔機。」
  
  哈莉沒好氣的和他一起把之後的話說完。
  
  「羅恩,這件事你至少已經說過不下十次了。」
  
  說著話他們已經走到了門前的場地上,準備開始他們的第一堂飛行課。這時是下午三點半,天氣正好,陽光灑落在草坪上,微風讓小草輕輕的翻滾著波浪。哈莉先是看見放在場地中央整整齊齊的兩排掃把,心中又是期待又是擔憂,她渴望能飛起來的感受,但是又害怕自己萬一到時候出醜的話那就丟人了。緊接著,她看見了站在一群斯萊特林學生中間的瑪律福,他的頭髮梳得光溜溜的,趾高氣昂一如既往。
  
  「哼,什麼校規,居然不准我們自己帶掃把來,我才不管這種規定,晚上回去就給媽媽寫信,讓她給我寄一把最棒的。難以置信學校居然還在用這種老掉牙的型號,我至少得買一把最新的光輪……」
  
  他似乎看見了哈莉,惡意地上下打量著她,視線長久的在她的頭髮上停留。受到他的影響,一群斯萊特林的學生都看了過來,哈莉覺得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就漲得通紅。
  
  「看啊,大名鼎鼎的哈莉波特,看她的頭髮,哈哈哈哈,如果我是她的話,一定會恨不得直接在鏡子前一頭撞死。」
  
  「別理他,他也就會這一招。」
  
  赫敏小聲的對哈莉說,哈莉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沒錯,因為她是個女生,瑪律福再無恥也做不出當眾向她挑釁的事情,於是他總是公開的嘲笑她的外表,連同一群學生指指點點,發出一陣陣惡意的竊笑。
  
  「行了,還在這裡浪費什麼時間!」這時,他們的老師霍琦夫人過來了,厲聲的說,「每個人都站到掃把旁邊,聽我的口令。」
  
  大家亂哄哄的站好,哈莉好死不死的和瑪律福靠得很近,看見他譏笑的眼神,不禁心中一陣火大。他的表情分明是在嘲笑她一定會從掃把上摔下來。哈莉不止一次的聽見瑪律福在走廊上吹噓自己的技術多好多好。
  
  「我才不會如你所願的出醜。」
  
  哈莉默默的想。
  
  
第七章

  格蘭芬多的學生和斯萊特林的學生互別苗頭已經是霍格沃茲的悠久傳統,霍琪夫人也懶得去管,反正只要他們別弄出什麼大麻煩就行。她威嚴的在學生中間走來走去,指導他們應該怎麼做。
  
  「現在,把手放在掃帚上面,大聲的說『起來』。」
  
  哈莉吸了口氣,小聲對自己那把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掃帚說:「起來。」
  
  然後那掃帚就立刻跳到了她的手中,就像是一個服從的士兵。哈莉沒想到一開始居然就會那麼順利,不禁驚喜的笑了起來。她悄悄的看向瑪律福,正好那傢伙也在看她。兩個人都很遺憾的發現對方居然沒有失敗,狠狠的在空中以視線廝殺了一番。
  
  一些學生成功了,但也有一些學生沒有,羅恩手裡穩穩的抓住掃帚,得意的看著赫敏。赫敏的掃帚一點都不聽話,在地上滾來滾去,不管赫敏怎麼叫它起來也不行。赫敏還是第一次嘗試到失敗的滋味,而且羅恩還在一邊哈哈大笑,不知道是羞愧還是惱怒,她的臉漲得通紅。
  
  「哎呀!」
  
  哈莉正在為自己踏出成功第一步而高興,就聽見一邊傳來一聲慘叫,納威不出意料的又捅了簍子,他的掃帚不僅沒有乖乖跳到手裡,還發了瘋似的在半空翻滾起來。早就嘗試過納威破壞王威力的學生們哇哇大叫著散開,生怕不小心受到牽連,掃把還沒騎上就光榮受傷。
  
  「停下,別再亂叫了!」
  
  霍琪夫人一邊朝著納威沖過去,一邊厲聲的叫道。可她不那麼氣勢洶洶的沖過來還好,納威最害怕的就是老師發火,本來掃帚在亂滾還算是在他的掌控之下,只是不那麼聽話而已。被霍琪夫人嚇了一大跳,納威本能的丟開了掃帚往一邊躲開。
  
  於是,那掃帚頓時就像脫韁的野馬,在場地裡橫衝直撞起來,嚇得學生們紛紛閃避,尖叫不斷。等到霍琪夫人拔/出魔杖用咒語讓掃帚停下,已經有幾個倒楣的傢伙被掛到或者打到,最慘的一個直接被掃帚的尾部命中面部,一時間血流滿面十分嚇人。
  
  納威見到自己闖了那麼大的禍,已經面無人色,隨時隨地都快癱軟在地了——順便一提他自己也沒能閃開,下巴上被劃了很長一條口子。
  
  霍琪夫人看著他,鬱悶的歎了口氣。
  
  「我教了那麼多年的飛行課,第一次看見今天的狀況,隆巴頓先生,某種方面來說,你也很有才能。」
  
  斯萊特林的學生毫不掩飾的發出一陣哄笑,「格蘭芬多的笨蛋」之類的話非常清晰的飄過來,氣得一堆格蘭芬多的學生咬牙切齒偏偏又無話可說。哈莉看著他們難看的臉色,心想幸好本學院的學生一向以勇敢善良正直著稱,否則,納威的下場實在令人擔憂。
  
  「你們暫時呆在這裡別動,我送他們去醫療翼。」
  
  霍琪夫人也沒心情去責備納威,匆匆丟下一句話就帶著那幾個受傷的學生離開了,剩下兩個學院的學生留在空地,氣氛變得十分微妙。
  
  「哈,的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光是拿個掃把就可以把自己臉劃傷的笨蛋,不愧是格蘭芬多的人,有他們的優良傳統,啊哈哈哈哈。」
  
  瑪律福迫不及待的就展開了語言攻擊,笑得十分幸災樂禍。幾個格蘭芬多的男學生立刻就對他怒目而視,丟下掃把圍了上去。而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也不甘示弱,生怕鬧不起來一樣,慢慢聚攏。
  
  「你們都瘋了嗎,霍琪夫人說了,要我們呆著別動。」
  
  不出意料,赫敏果然挺身而出,義正詞嚴的想要阻止這即將燃起的戰火。哈莉不禁捂住了臉,她一定不瞭解男孩子的脾氣,不說還好,這一說他們不打架都不行了。
  
  果然,瑪律福身邊那個高大的男生立刻咆哮起來,不屑和鄙視的味道十米外都能聞見。
  
  「別自以為是什麼正義使者,格蘭芬多好管閒事的傢伙。哼,說起來,你們也早就淪落到不行了,混血巫師就算了,連這種讓人噁心的泥巴種——」
  
  他的話頓時就像點燃了炸藥,格蘭芬多的幾個巫師家庭出身的學生立刻憤怒的叫了起來,和那幾個男生推揉起來。哈莉和赫敏不知道到底怎麼了,只是奇怪的看著羅恩也沖了上去,氣憤的漲紅了臉。
  
  「這些混蛋,怎麼敢這樣說我們學院的學生!立刻向她道歉,混蛋!」
  
  生怕他真的上去給那傢伙一拳,哈莉和赫敏急忙一邊一個拉住了他。不是她們不想看著那傢伙被揍,而是羅恩的身材和對方相差太大,真動起手來一定會吃虧。
  
  瑪律福輕蔑的從鼻子裡擠出一個氣音:「想叫我們道歉?行啊,有本事和我比試一場,就用這個掃帚。」
  
  說完,他炫耀的翻身騎上掃帚,看得出來,以前他老是自我吹噓自己的技術很好不是胡說,他靈活的在上空盤旋了幾圈,還翻了幾個滾,得意洋洋的停在他們頭頂上哈哈大笑。
  
  「一群笨蛋,你們也就配和那些混血的傢伙呆在一起。想要在學院杯上贏我們,做夢去吧。」
  
  格蘭芬多的學生氣氛的叫嚷著,有幾個人也不甘示弱的撿起掃帚想要飛上去給瑪律福一個教訓,但是,有人比他們動作更快。大家只聽見「呼」的一聲,一團影子就沖上了天,朝著瑪律福直撲而去。
  
  「哈莉,你瘋了嗎!趕快下來,你會從天上摔下來的!」
  
  知道她是第一次騎掃帚的赫敏失聲尖叫。
  
  瑪律福見到哈莉朝自己沖過來,露出一個惡意的笑容,不但沒有躲開,反而迎著她俯衝下去。手一揮,哈莉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把她的眼鏡抓在手裡。
  
  「了不起的哈莉波特,有本事就自己拿回來。」
  
  哈莉本來只是因為一時的激憤才不假思索的上了掃帚。她太討厭瑪律福那副自認為高人一等的嘴臉了。他那倡狂的笑聲讓她立刻想到了以前在女貞路的時候欺負自己的那些傢伙,他們也是這樣,聚集在一起嘲笑她沒有父母,是個怪胎。
  
  她沒有騎過飛天掃帚,以前赫敏嘮嘮叨叨說的那些注意事項早就被忘到了九霄雲外。直到飛上了半空,風在耳邊呼呼直響雙腳懸空,她才真正感知自己「飛起來」這個事實。瑪律福忽然沖過來搶走了她的眼鏡,把她嚇了一跳,但隨即這種驚嚇就變成了更猛烈的怒火。
  
  「還給我!」
  
  哈莉朝他怒吼,那副眼鏡的鏡架據說是她父親唯一的遺物,以前被達利戲弄的時候被折斷過一邊,哈莉小心的用膠帶綁了起來。那是她視若性命的寶物。
  
  瑪律福懸浮在距離她一米多高的地方得意的搖晃:「這種垃圾一樣的便宜貨,也只有你這種窮人才會看得像什麼一樣——」
  
  但下一刻他就被猛烈直沖上來的哈莉給嚇壞了,危險的躲開,還差一點從掃把上滑下去。哈莉緊緊的抿著嘴唇,紮好的頭髮散開了,飛揚在身後,身上的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還給我!你這混蛋!」
  
  瑪律福的氣焰頓時就消散了一大半,他也不敢和哈莉正面對上,那女孩看上去似乎恨不得一頭把他撞下來摔成肉醬。於是他把手一揚,眼鏡遠遠的劃出一道抛物線飛了出去。
  
  「自己揀去吧,波特!」
  
  哈莉的眼中只能看見那個小小的眼鏡,她來不及多想,在下面的一片尖叫驚呼聲中壓下掃帚俯衝而下。她什麼都沒想,大腦一片空白。不用去思考應該怎麼具體動作,哈莉覺得好像自己生來就會操縱飛天掃帚一樣,只要輕輕一個動作,掃帚就會乖乖的跟隨她一起動作。
  
  在眼鏡還有最後幾米掉在地上的時候,哈莉終於追上了它,一伸手緊緊抓住,然後她就和掃把一起滾在了地上。
  
  「哈莉!天啊!」
  
  「快讓開,你們快讓開!」
  
  「她摔到了嗎!要不要去叫教授過來?」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圍上來,哈莉揉著自己被撞得很痛的背,看見眼鏡好好的沒事,松了口氣。雖然看起來似乎很嚇人,但是在抓住眼鏡的時候她讓掃帚微妙的在半空停了一下,於是不過是從一米多高的地方摔下來,這點高度對她來說不算什麼,還比不上德思禮家的圍牆呢。
  
  「我沒事,謝謝,我真的沒事。」
  
  在羅恩的攙扶下哈莉一瘸一拐的站起來,她皺著臉想自己似乎把腳扭到了。
  
  「哇,哈莉,你太厲害了!那動作!還騙我說以前沒有玩過飛天掃帚!」
  
  羅恩興奮的說,驕傲的沖著那群斯萊特林的學生昂起了頭。赫敏擠上來,一把將羅恩掃到一邊,看上去快要被氣瘋了。
  
  「哈莉,你怎麼敢這樣!你會摔斷自己——」
  
  至於赫敏認為哈莉會摔斷自己身體什麼部位,恐怕哈莉是沒有什麼機會知道下文了,因為本來圍著的人群忽然嘩啦一下散開,就像是一群小魚遇到了大白鯊。哈莉臉上討好的笑容還沒有消失,就看見麥格教授氣勢洶洶的朝這邊走來,嘴唇氣得直哆嗦。
  
  「哈莉.波特!」
  
  「啊——哦——」
  
  羅恩茫然的說,放開了哈莉的手。哈莉忽然覺得不那麼高興了,她手腳冰冷,四肢僵硬,抖抖索索的看著麥格教授沖到面前。
  
  「啊哈哈哈,你就等著被開除吧,波特!」
  
  瑪律福得意的說,麥格教授瞪了他一眼。
  
  「斯萊特林擅自違反教授的指令,扣五分。」
  
  瑪律福一下子就楞了,但隨即他朝哈莉投來了萬分仇恨的目光。
  
  「格蘭芬多扣五分。」
  
  麥格教授鐵面無私的說,哈莉絕望的心想自己死定了,誰聽過學院院長扣自己分的啊。
  
  「你跟我來,哈莉波特。」
  
  「梅林保佑你,哈莉。」
  
  垂頭喪氣的跟著麥格教授走之前,哈莉看見羅恩用口型對她無聲的說,還揮了揮手。


第八章

  哈莉是懷著一去不回的悲壯心態跟著麥格教授走的,她隱約覺得自己闖禍了,而且後果很不妙。麥格教授雖然嚴肅,但是很少發那麼大的火。也許她會覺得自己就是個煩人的惹禍精?也許她會去找到校長告狀然後叫她收拾好書包行李滾回家去?也許她還會告訴哈莉霍格沃茲壓根兒就不歡迎像她這種無父無母還整天找事兒的麻煩姑娘。
  
  垂頭喪氣的跟著她穿過一條又一條走廊,哈莉可憐巴巴的捏著好不容易搶回來的眼鏡,眼鏡的一條腿已經搖搖欲墜沒辦法戴了。換作平時哈莉一定會很傷心想辦法儘快修好。但此刻她滿腦子都是各種可怕的想像,其中出現得最多的就是德斯禮一家肆無忌憚的嘲笑和諷刺——他們會怎麼對待被學校趕回來的自己呢?
  
  麥格教授毫無預兆的停下了,哈莉毫無防備,差點一頭撞在她的背上。
  
  「對對對不起,教授!」
  
  她驚恐的說,之前要和瑪律福同歸於盡的拼命架勢早就消失不見了,現在她只是一個被嚇得瑟瑟發抖惶恐不安的小姑娘而已。麥格教授沒有生氣,她的表情變得緩和多了。如果不是哈莉正低著頭,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藏到袍子底下,她會看見麥格教授的眼神幾乎稱得上慈祥。
  
  「好了,波特,別做出這麼一副小可憐的樣子。現在才來反悔,我倒是希望下一次再遇到這樣的情況時,你能夠花點時間先讓自己冷靜的想想。」
  
  麥格教授嚴肅的說,借著整理自己的袍子忍住了抬頭摸摸某人腦袋的衝動,但最後還是情不自禁的伸出手給她拉好衣領,理好頭髮,換來哈莉詫異的抬頭。
  
  「應該隨時注意自己的外表,保持整潔,這是基本的禮儀,波特。」
  
  麥格教授用魔杖在斷掉的眼鏡上點了點,修好了它,咳嗽一聲,示意哈莉進教室去。哈莉感激的戴上眼鏡,有點搞不清狀況。要是想罵她或者退學,不是應該去院長辦公室嗎,為什麼要找一間沒有人的教室。雖然麥格教授的表情和語氣都很嚴厲,但奇怪的,哈莉反而漸漸平靜下來。她能感受到麥格教授掩飾住的那種關心。作為一個無父無母被姨媽收養的孩子,她對於感知別人的惡意或者善意十分敏/感。
  
  於是哈莉怯怯的對著麥格教授露出一個帶點討好意味的微笑,慢慢的走進了教室,看她關上了教室的門。
  
  「現在,告訴我,波特,以前你有騎過飛天掃帚嗎?」
  
  哈莉不知道為什麼麥格教授要問這樣的問題,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今天是我第一次摸到掃帚。」
  
  「那麼,你知道魁地奇嗎?」麥格教授又問,哈莉更茫然了。
  
  「聽同學們說過,大概知道玩法還有規則,是一種很緊張刺激的運動,對吧?」
  
  她試探的問,麥格教授在聽見她對魁地奇的形容之後,嘴角似乎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也有可能是哈莉眼花看錯了。
  
  「待在這兒別走,我想讓你認識一個人。」
  
  麥格教授說完就走了,剩下哈莉不知所措的待在原地,不安的用指甲摳著桌子,麥格教授究竟想幹什麼呢?
  
  **************************************************
  
  等到哈莉終於回到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早就已經過了吃晚飯的時間。不過這種時候一個好朋友的作用就發揮出來了。赫敏和羅恩都坐在桌子邊等著她,雖然從表情上看,赫敏還沒有原諒她不顧危險做出那樣的事情,但哈莉接過她遞來的三明治咬了一口,依舊發現那是自己最愛吃的口味,不禁感激的朝她笑笑。
  
  「哈莉,怎麼樣,為什麼去了那麼久?是留校勞動還是什麼處罰?」
  
  羅恩擔心的問,赫敏雖然假裝在認真看著一本講述變形術的書,但顯然也在豎起耳朵。哈莉一邊大口吃著三明治,一邊小心的左右看了看,確定現在已經沒有剩下太多人,這才湊近他們兩人,小聲的說。
  
  「放心好了,麥格教授沒有再怎麼懲罰我,呃,事實上,她把我介紹給了奧利弗.伍德……」
  
  「奧利弗.伍德?」赫敏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哈莉覺得她的大腦正在飛快的進行一場全學院學生的資料搜索。可是這一次羅恩比她快得多,他立刻就驚訝的大叫起來。
  
  「伍德!那是格蘭芬多球隊的隊長!麥格教授為什麼——嘿,別告訴我是我想的那樣,哈莉,你可是個一年級的女生!」
  
  哈莉尷尬的朝著那幾個被吸引過來的學生笑笑,但心中還是覺得有些自豪:「是的,麥格教授推薦我加入魁地奇球隊做找球手。她說我的爸爸當年就是一個最好的找球手。」
  
  「梅林的鬍子!」
  
  羅恩激動得連臉上的雀斑都在閃閃發光,一把抓住哈莉的肩膀。
  
  「你太棒了哈莉!這可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一年級的新生!想想吧,要是瑪律福那幫人知道之後,還不氣得鼻子都歪掉。今天下午你離開之後他們就一直在嘲笑譏諷,我真想看看他們知道你入選球隊之後的表情。」
  
  哈莉被他的興奮感染,也傻乎乎的笑了起來。這時,赫敏啪的一聲合上了書,看起來很不高興。
  
  「哈莉,你真的確定要參加那麼危險的活動嗎?也許你會覺得我多管閒事,但魁地奇真的十分十分危險,看看這本書吧,上面就說了,在1817年的時候——」
  
  羅恩看起來想把那本書丟掉:「別這麼掃興行不行,哈莉本人都沒說什麼了。都是女孩,為什麼你就這麼的囉嗦。入選學院球隊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喬治和弗雷德都是隊員……」
  
  說到這裡他又有點失落,但很快就再次振作,大力拍打哈莉的肩膀。
  
  「你可得代表我們把斯萊特林那幫混蛋打得落花流水!」
  
  「哈,說得輕鬆,哈莉是女孩子,魁地奇又那麼野蠻。」赫敏大怒,一把拖過哈莉,「要是她的臉受傷或者摔斷骨頭甚至留下疤痕怎麼辦!」
  
  羅恩對此嗤之以鼻:「麻瓜……你以為巫師都是做什麼的。」
  
  他們再一次激烈的爭吵起來,而且很快就偏離了最開始的主題,開始往其他方向發展,並且很明顯的帶有各種比較隱晦的人身攻擊。哈莉微笑著看他們爭吵,打了個哈欠,確定暫時他們都不會再注意到自己,而且那個三明治已經吃完,她想睡覺了。
  
  於是她慢慢的,慢慢的,不出聲的從椅子滑下,輕手輕腳的溜走了。
  
  這場關於魁地奇的爭吵一直持續了幾乎一個星期,羅恩和赫敏都想說服哈莉聽自己的話,最後哈莉實在是不耐煩了,客客氣氣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喜歡飛翔的感覺,而且伍德也帶我去嘗試了很多次,我確定自己不會從天上摔下來變成肉醬。而且,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至少大家就不會再把焦點聚集在大難不死這點上了。」
  
  羅恩頓時喜笑顏開,赫敏焦急的跺腳。
  
  「那很危險!哈莉,你不知道——」
  
  「謝謝你,赫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哈莉平靜的說,「可是,我真心想要參加球隊,不為其他的,就為了當年我爸爸也做過一樣的事情。也許我只是想體會一下那種感覺。」
  
  赫敏不說話了,最後她紅著眼睛狠狠的上來擁抱了哈莉。從此之後她再也沒說過不要哈莉參加球隊的事情,但作為交換,她找了無數關於魁地奇安全的書每天強迫哈莉學習還得背下。哈莉只能苦笑著任她擺佈了。
  
  也許這就是友情的代價,但哈莉心甘情願。
  
  星期三下午最後一堂課結束後,哈莉收到了一張麥格教授的紙條,上面寫著讓她下課後去院長辦公室一趟,她的掃把到了,麥格教授不想太招搖的被其他學生看見,免得他們一個個都有藉口悄悄把掃把帶到學校來。
  
  哈莉飛快的收拾好了書本,和赫敏打個招呼,興沖沖的跑到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前。那裡的門緊緊關著,但是麥格教授在紙條上告訴了她開門的口令。
  
  「檸檬派。」
  
  哈莉小聲說,輕手輕腳的推開門,閃身進去。
  
  「教授,我——」
  
  「我堅決反對你讓一個一年級新生加入球隊!這完全不符合一貫的校規!」
  
  突如其來的大聲咆哮嚇得哈莉一哆嗦,然後她就看見那個平時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斯內普教授一手按在桌子上,正和桌子後面的麥格教授對峙。兩個人看上去都很惱怒。
  
  「對不起,也許我應該——」
  
  哈莉看見他們兩個同時轉過頭來,後退一步,吞吞吐吐的說。
  
  可是已經太晚了,斯內普教授無疑已經看見了她。他冷笑了一聲,無聲的朝她大步走來,長長的黑袍拖在身後,哈莉想起了各種恐怖故事。
  
  「哈,讓我們看看,這是誰?了不起的哈莉波特。」
  
  斯內普教授陰森森的說,彎下腰俯視著她,嘴角詭異的扭曲著。
  
  「是什麼自信讓你覺得自己可以公然違反校規,以一年級的身份加入球隊,嗯?難道說你覺得那些不得了的名氣和光環可以保護你不被人從天下撞下來摔個粉碎?我很遺憾的想告訴你,波特,你那條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小命不是用來和人玩這種刺激有趣小遊戲的,如果——」
  
  「西弗勒斯!」
  
  麥格教授惱怒的打斷了他,把哈莉拉到自己身後。
  
  「這是我們學院的事情,至於校規,鄧布利多已經答應了。要是你有什麼相反的意見,可以去找他說。」
  
  斯內普教授頓住,長久的凝視著哈莉,直到看得她不寒而慄,以為他想跳上來對自己念什麼咒語。
  
  「鄧布利多!」
  
  他咬牙切齒的說,一甩長袍,匆匆的走了。哈莉心有餘悸的看著他消失的方向,平時斯內普總算不陰不陽冷冰冰的諷刺人,她從來沒有看見他真正大發雷霆的樣子。
  
  「沒事的,波特,他只是對於我的做法不滿。斯萊特林和我們在魁地奇上一向都有點紛爭。」
  
  麥格教授說。
  
  「我們已經連續輸了好幾年,波特,希望你可以和其他的隊友一起改變這一切,我很看好你。」
  
  哈莉驚訝的看著麥格教授對自己微笑,這還是第一次,麥格教授那麼自然的微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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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麥格教授難得親切的和哈莉交談了一陣,期間說得最多的就是關於本學院的魁地奇球隊。
  
  「今年我們應該可以打敗斯萊特林吧,哈莉,不,我們必須打敗他們。你都不知道每一次看見斯內普教授時候他的那種表情。」
  
  平時總是那麼嚴肅古板的麥格教授一說起魁地奇來也是滔滔不絕十分激動,哈莉驚訝的想原來麥格教授是忠實的球迷。大概是由於她一直乖乖的聽著並且不時附和幾句,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詫異。等到麥格教授抒發完了自己對於學院球隊未來的期待,她們變得比較親近一些了,至少麥格教授不再叫她波特,而是叫她「哈莉」。
  
  「你和你的媽媽長得很像,你們有一模一樣美麗的綠眼睛。」
  
  麥格教授摸著她的頭髮說,包含著一種哈莉聽不太懂的感情。她呆呆看著麥格教授,很想問問有關自己父母的事情,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的媽媽是個聰明勇敢的姑娘,你的爸爸也一樣,他們……他們都是很好的人。我很高興你來到這裡,哈莉。」
  
  麥格教授抽了抽鼻子,努力的讓聲音開朗起來,轉身從一個櫃子裡拿出一個大大的長條形包裹,笑容滿面的交給了她。
  
  「記得回到寢室再打開,裡面是你的掃帚,最新的光輪2000,別讓其他孩子看見,作為學院院長,我得保持絕對的公平公正。」
  
  哈莉偷偷的笑了起來,拿到新掃帚的快樂讓她暫時忘記了父母的事情:「是的,教授。」
  *******************************
  
  哈莉抱著不比自己矮多少的包裹艱難的穿過一群群下課的學生回到了寢室,寢室裡沒有其他人在,她趕緊把包裹拆開,裡面露出一把嶄新的掃帚,哈莉愛惜的撫摸著把手上燙金的光輪2000幾個字母,滿足無比,她已經開始期待接下來的魁地奇秘密訓練了。知道她加入球隊的人並不多,因為伍德說希望她可以成為秘密武器。羅恩的那對雙胞胎哥哥是球隊的裡的擊球手,他們當然也知道這件事。於是每次看見哈莉的時候他們總是會喜笑顏開的跑過來,熱情的和她握手,還會肆無忌憚的捏她的臉或者摸她的頭。羅恩總是為此大發雷霆,但哈莉卻不太在乎。因為她覺得這是一種特殊表示友好的方式,再說了,喬治和弗雷德(看在上帝的份兒,他們究竟誰是誰?)並不惹人討厭。
  
  哈莉抱著掃帚摸了半天,聽見外面好像有聲音,急忙把掃把藏在了床底。無意中看見床的另一頭放著一封信,上面寫著她的名字,好奇的拿了起來。
  
  「哈莉,你回來了?哦,對了,剛才收到了一封貓頭鷹送來的信,你不在,我就幫著收下放到床上了。」
  
  同寢室一個叫喬娜的女孩說,急急忙忙的鑽進衛生間去弄她的頭髮了,哈莉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她打開信,發現是海格寫來的,上面說好久沒有見到她,要是有空的話,下午能不能到他的小屋來一趟,他想請她喝茶。
  
  哈莉心中湧起一股內疚,她幾乎把海格給忘記了,畢竟到了學校之後各種各樣的事情太多,佔據了她全部生活。於是她翻找出一張羊皮紙開始給海格寫信,答應在五點的時候去見他,一起喝茶。
  
  「哈莉,在寫什麼,別告訴我你在做作業。」
  
  赫敏也從圖書館回來了,不出意料的抱著一大堆書,哈莉一邊寫一邊說:「我在給海格寫信,一會兒去看他,你要一起去嗎?他是個很有趣的人。」
  
  赫敏想了一會兒:「就是那個你經常說到的海格,學校的看守,對你很好還帶你去買東西的人?好吧,反正也不急著看書,一會兒我們就一起去。」
  
  她左右看了看,確定喬娜沒有出來,湊近哈莉說:「最近你還是不要一個人放單,因為上次在飛行課上的事情,瑪律福已經氣得快發狂了。我聽說他被斯內普教授抓去訓了一頓,似乎還有留校勞動。他絕對不會就那麼算了,一定會來找你的麻煩。」
  
  哈莉呻吟一聲:「這個人怎麼就像皮皮鬼一樣討厭——不,他比皮皮鬼更討厭!赫敏,你那麼聰明,有沒有什麼辦法徹底一次性解決掉他。我真的不想在未來的幾年裡隨時都小心別被他堵在走廊裡。」
  
  「別胡說了,我又不可能給他下惡咒,校規禁止學生之間互相施咒。」赫敏嚴肅的說,「瑪律福還不算什麼,但他身邊那兩個傢伙——」
  
  哈莉再次呻吟一聲,因為她想起了那兩個總是和瑪律福形影不離的高壯男生:「克拉布和高爾,天啊,我甚至還沒有高爾的一半高呢。」
  
  「所以只有我們兩個女生不是很保險,我覺得應該叫上一個男生一起。」赫敏不情不願的說,哈莉忽然很想笑。
  
  「呃,你的意思是說,找羅恩一起?」
  
  赫敏氣衝衝的說:「要是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找他,可是誰叫他是唯一一個可以正常站在你面前而不是嘿嘿傻笑的男生!你簡直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五年級的男生給你寫信,他們知不知道你才十一歲!」
  
  「什麼?寫信?什麼信?」
  
  哈莉莫名其妙坐起來,赫敏瞪了她一眼:「這不是你該關心的,記住,現階段任何一個對你心懷不軌的男性都是禽獸,毫不客氣的對著他們的鼻子來上一拳吧。」
  
  哈莉抱著枕頭,一陣惡寒,赫敏平時都很文雅很注意校規,但只有在這種時候就像被什麼奇怪的東西附身似的。雖然哈莉不覺得會有什麼男生想對自己心懷不軌,但她還是覺得目前閉上嘴保持沉默比較好。
  
  連著給海格和羅恩寫了信,約定好了時間,等著差不多了,哈莉和赫敏一起走出了學院的大門,看見羅恩果然已經等在那裡。他看上去很激動,可能是早就想去參觀一下看守人的小屋了。赫敏哼了一聲。
  
  「哈莉,你怎麼樣,還好嗎?」
  
  羅恩幾步跳上來,皺了皺鼻子。
  
  「下午的時候西莫告訴我,他注意到瑪律福最近這幾天很反常,總是和他那兩個跟班在一起嘰嘰咕咕,你得小心點。斯萊特林的傢伙才不會管你是女孩呢。」
  
  「所以我們才需要你在這裡。」赫敏嚴肅的說。
  
  羅恩瞪了她一眼,看上去他並不是不願意承擔這樣的責任,相反,他似乎還覺得很光榮。不過這種話從赫敏嘴裡說出來就叫他不高興了。
  
  「走吧走吧,我們抓緊點時間,還可以趕上回來吃晚飯。」
  
  哈莉習慣的打圓場,一手拉著一個走了。她已經不是很把這兩個人之間的那種洶湧暗流當真,他們也就嘴上說說而已。赫敏如果真的討厭羅恩就不會叫他,而羅恩也是一樣,他肯定知道赫敏會和哈莉一起。
  
  總的來說,哈莉還是覺得他們三人相處得不錯。
  
  海格住在禁林邊緣的一間小木屋裡,大門前有一張石弓和一雙橡膠套鞋,哈莉試著敲了敲門,就被裡面傳出的巨大抓撓和狂叫聲給嚇了一跳。
  
  「哦,哈莉,還有你的小朋友們,很高興見到你們。」
  
  門開了,海格那張鬍子渣拉的臉帶著大大的笑容露出來,手裡死命拉著一隻黑色的獵犬。
  
  「別害怕,孩子們,牙牙從不咬人。」
  
  哈莉他們三個小心翼翼的貼著牆走進屋子裡,赫敏和羅恩好奇的打量著屋子裡的一切,哈莉之前曾經來過幾次,於是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牙牙討好的在她身邊打轉,嗚嗚的叫著,哈莉順手摸了幾把。
  
  「介紹一下,海格,這是赫敏和羅恩,我的好朋友,這是海格。」
  
  赫敏和羅恩很有禮貌的打了招呼,海格忙碌的給他們倒茶,在桌子上擺滿了各種小點心,哈莉趁著他轉身的時候小聲對自己的兩個朋友說:「最好別吃。」
  
  「為什麼?」赫敏奇怪的問,羅恩已經咬了一口,捂住了自己的嘴。
  
  「梅林的鬍子,差點硌掉我的牙。」
  
  這時海格已經回來了,他們三個立刻裝出很滿意很好吃的樣子,赫敏一直在偷偷的笑,不時看看羅恩的嘴。
  
  他們隨便的聊著天,說著最近學校的事情,其中最多的還是哈莉加入球隊還有羅恩兩個無法無天哥哥的事情。海格要羅恩提醒喬治和弗雷德,要是他們再試圖闖入禁林,他就要不客氣的安陷阱把他們吊起來。羅恩很快的就答應,但是哈莉懷疑他不會真的說,因為他恐怕很想看看自己的兩個哥哥被倒吊的樣子。
  
  他們喝著茶,吃著點心,時間過得很快,海格看看窗外,催促他們趕緊回學校去。哈莉拉著他的衣角示意他彎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海格咯咯的笑著,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咦,等等,這是什麼?」
  
  出門的時候哈莉看見茶壺暖罩下壓著一張小紙片,那是《預言家日報》上剪下來的一段報導,好奇的看了一下,發現是有關古靈閣被非法闖入的事情調查後續。
  
  「真巧,看這日期,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海格,你還帶著我去了那裡取錢,還說是鄧布利多……」
  
  哈莉想起之前的事情,無心的提了一句,但海格隨即古怪的咳嗽起來,打斷了她的話。
  
  「好了好了,這種事情你就不要管,快點和你的朋友們回去吃晚飯吧。」
  
  他匆匆的把他們三個送出門,像是逃避什麼一樣,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哈莉眯起眼睛,血液裡那種叫做好奇的成分開始不受控制的沸騰。她記得那個時候海格說鄧布利多交給他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剛才他顯然不想哈莉把這件事說出來。
  
  會不會古靈閣的搶劫事件和這個有關呢?畢竟,哈莉可不認為海格是一個喜歡剪報關心時事的人。
  
  
第十章

  「你說,為什麼海格要特別關注古靈閣的強盜創入事件呢?是不是和鄧布利多交給他的任務有什麼關係。」
  
  咬著羽毛筆,哈莉疑惑的問。
  
  「誰知道,就我個人的觀點,把主意打到古靈閣上那真是大錯特錯,那裡可是有非常嚴密的保護措施,妖精們都是些十分狡猾的傢伙。我哥哥比爾就為古靈閣工作,你一定不會想知道要是沒有通過正常途徑跑進古靈閣會有什麼下場。」
  
  羅恩一邊在羊皮紙上馬馬虎虎的書寫,一邊拿起一顆多味豆丟進嘴裡,隨即把臉痛苦的皺成了一團:「倒楣,是辣椒味兒。」
  
  「還有一個問題我一直都在想,海格那時候去金庫拿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不是很大,就一個小包,他還遮遮掩掩的不讓我看見。」哈莉比劃了一下,「現在他那麼關注強盜事件,我不得不把兩件事聯繫起來,也許那個強盜就是為了這個才冒險闖進古靈閣的。」
  
  「可能吧。」羅恩心不在焉的回答,草草的寫完了最後兩行字,「不過不管那強盜想要什麼都已經無所謂了,既然是鄧布利多的東西,沒有什麼地方會比霍格沃茲更安全。」
  
  「說得也是。」哈莉點點頭,「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那個包裡是什麼東西。」
  
  「有空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還不如把心思都放在你的作業上面。」默默聽了很久的赫敏終於嚴厲的開口,一隻手在書桌上狠狠的一拍:「別忘了上次你的魔藥課作業只得了一個D!」
  
  「我真的不喜歡魔藥課。」哈莉鬱悶的說,「每一次上課都像是一場折磨。」
  
  羅恩竊笑:「也許你可以和納威討論一下這個話題,比起他來你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斯內普從來不會對你冷嘲熱諷。」
  
  「我還寧願他冷嘲熱諷!」哈莉憤憤不平的說,「你一定不會瞭解那種感受,每一次他從你身邊走過,一副當你完全不存在的樣子,連眼角都不會多掃一下。但是你又無時無刻的可以感到他在注視著,看得你毛骨悚然。你說他是不是已經因為魁地奇的事情恨上我了?」
  
  「呃,很有可能。」羅恩保守的說。赫敏不贊同的直搖頭。
  
  「拜託,哈莉,好歹他也是個教授,不會因為區區魁地奇就暗中給你下毒,鄧布利多不會允許他那麼幹的。」
  
  「我可不那麼覺得,他看著我的目光可古怪了,如果不是確定我真的以前沒有見過他,我會以為自己欠了他很多錢。」哈莉嘰嘰咕咕的說。
  
  「得了吧,我看你是因為和瑪律福針鋒相對太久,已經把斯萊特林所有人都當成假想敵了。」赫敏很不耐煩的說,最近瑪律福頻繁的找茬兒讓她不勝其煩,「快點寫完你們的作業,今天是萬聖節,我不想錯過晚上的晚宴!」
  
  哈莉和羅恩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他們故意拖延就是為了最後可以抄赫敏的作業。不過看來最近他們無休止的談論和學習無關的話題徹底激怒了她,他們只好自力更生了。
  
  匆匆忙忙隨便的寫完了作業,懶得去管最後交上去的結果,在赫敏的催促下,三個人收拾好了東西,圖書館裡已經沒有多少人,大多都趕著去大廳參加萬聖節的晚宴。進學校有一段時間,哈莉吃起東西倒是不會像一開始那麼可怕,臉上和身上稍微多了點肉。不過,無論何時她對於吃這件事都是很有興趣的,再加上之前就聽高年級的學生說過萬聖節會有很多平時吃不到的食物,更是覺得饑腸轆轆,反倒是第一個沖出圖書館的人。
  
  三人來到了大廳,這裡已經裝飾一新,平時懸浮在頭頂的蠟燭變成了無數發光的南瓜,時不時就能看見一個半透明的幽靈呼的一下飄過去。數千隻蝙蝠嘩啦嘩啦的飛來飛去,就像是一團活的烏雲。儘管大廳因為種種裝飾變得有點陰森,不過學生們的興致都挺高的,一個個興高采烈,不少人還在互相打鬧,叫著不給糖就要搗蛋。
  
  「哈莉,坐這兒來。」
  
  不知道是喬治或者弗雷德,熱情的向她招手,哈莉莫名的走過去坐下,發現自己立刻就被伍德和雙胞胎兄弟夾在了中間。
  
  「你知道,下個星期我們就要正式開始魁地奇比賽了。」
  
  伍德嚴肅的說。
  
  「呃,對啊。」哈莉的好心情因為這句話忽然就變得低落,而且開始緊張。
  
  「我們都沒有告訴其他人你是新的找球手,因為你是我們的秘密武器。不過,要是下個星期比賽開始之前加大訓練量的話,你覺得自己有問題嗎?」
  
  伍德期待的問。
  
  哈莉看見羅恩和赫敏已經開始吃起了布丁,而且好像還吃得很開心,不禁有點不是滋味:「沒問題,我是說,當然可以。」
  
  伍德立刻喜笑顏開:「太好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對你有信心!這一次我們一定能贏!」
  
  「好了好了,這句話你已經反反復複的念叨了快半個月。」雙胞胎之一拍著他的肩膀說,「還是別把可憐的小哈莉逼得太緊,她可還是個一年級的女生。」
  
  「我沒問題,真的。」哈莉趕緊說,「而且,我喜歡訓練和練習。」
  
  「哇噢,不愧是勇敢的格蘭芬多,讓我們敬可愛的小哈莉一杯。」
  
  雙胞胎裝模作樣的拿起裝了南瓜汁的杯子向她點頭,哈莉被逗得直笑,很快就忘記了之前那份緊張。然後她終於被獲准坐到赫敏身邊去,赫敏和羅恩一邊就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展開辯論,一邊不停的給哈莉拿食物,直到哈莉抗議自己已經快被撐死了為止。
  
  總的來說,這頓飯吃得很滿意,以至於期間瑪律福按照慣例和一群狐朋狗党嘲笑哈莉的頭髮以及「那老土的過時眼鏡」都沒能影響哈莉的好心情。她不禁開始幻想,當瑪律福看見自己穿著魁地奇的隊服翱翔在賽場上空時,會是怎麼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頓時一切嘲笑都變成了浮雲。
  
  眼看這場歡樂的盛會即將在學生和老師們的酒足飯飽中劃下一個圓滿的句號,意外卻忽然發生了。奇洛教授忽然跌跌撞撞的從一個門裡跑出來,全身發抖,臉色蒼白,一頭差點掀翻最近的桌子。
  
  「有、有、有巨怪!」
  
  他上氣不接下氣的喊到,隨後就癱軟在地一動不動了。
  
  下面的學生們頓時炸開了花,尖叫和吵鬧聲此起彼伏。鄧布利多用魔杖朝著天花板發出幾個火花,讓所有人安靜下來:「各個學院的級長和學生會主席帶本學院的學生回宿舍,老師們跟我來。」
  
  「快快快,跟我走,我是級長。」
  
  羅恩的哥哥珀西一本正經的說,把胸口的那個徽章亮出來,很嚴肅的對著一年級那些已經嚇傻的學生說。哈莉和赫敏也不得不跟著一起,在已經變得亂糟糟的大廳裡艱難的穿行。
  
  「為什麼會有巨怪跑進學校來,這不可能啊。」哈莉奇怪的問。
  
  「也許是因為萬聖節,大家都鬆懈了才會讓它鑽進來吧,你忘了皮皮鬼這討厭的傢伙。」羅恩的臉色很不好,巨怪雖然沒有什麼智力,卻是一種力大無窮得醜陋生物,巫師們顯然不太喜歡他們,更不用說讓一隻巨怪鑽到學校裡來遊蕩了。
  
  他們跟著一群學生走上二樓的通道,哈莉實在是太瘦小了,很快就被人流擠得落在了最後,而且倒楣的是,不知道誰踩了她一腳,害得她的鞋帶鬆開。她不得不找個沒人的地方去系好鞋帶。走廊上肯定不行,到處都是人,她怕一彎腰就被活活踩死。看了看周圍,有個小小的巷子,於是她趕緊擠過去。
  
  「你在幹什麼,哈莉?」
  
  赫敏和羅恩已經被人流帶著到很前面的地方去了,哈莉大聲的說:「我鞋帶松了,很快就過來。」
  
  她急急忙忙的綁好鞋帶,正準備追上隊伍,卻聽見巷子的另一頭傳來腳步聲,而且聽起來不太像是一個學生能發出的聲音。哈莉本能的往邊上一閃,躲在一個雕像後面,看見一個穿著長長巫師袍的男人從對面的通道跑了下去。雖然沒有看見臉,但是哈莉依然認出那是斯內普教授,因為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會有那油膩膩的頭髮,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能讓長袍下擺翻滾出那種形狀的波浪。
  
  哈莉感到一陣困惑,因為鄧布利多帶著其他老師走的不是這條路,為什麼斯內普教授會往相反的地方跑呢?她伸出頭來看了看,現在下面已經沒有人了,學生們早就離開了大廳。她猶豫了三秒鐘,在追上赫敏他們和跟上去瞧瞧中掙扎不決,最後還是咬著嘴唇偷偷摸摸的往斯內普教授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好奇心和勇氣,這兩樣東西在哈莉身上從來都不缺乏。她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要那麼做,也許換成其他老師,她才不會多管閒事。然而,斯內普總是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覺得他陰沉不像好人,再加上他一貫針對格蘭芬多找麻煩,從來都不拿正眼看哈莉。哈莉十分不喜歡他那種自己欠了好大一筆債的態度。
  
  當然了,她才沒有想過可以抓住斯內普教授什麼把柄惡整他一次為學院出氣,她完全不在意上一次在麥格教授辦公室他對自己口出惡言,真的。


第十一章

  關於斯內普教授這個人,要是把所有關於他的流言全部編撰起來,簡直可以出一本比魔法史還厚的書。哈莉已經聽了無數個他為什麼從來不洗頭的版本。不過在所有的流言中,有一個卻是大家都深信不疑得到公認,也是羅恩在上完魔藥課後必定會念叨一次的。
  
  ——斯內普教授曾經是個食死徒。
  
  最開始哈莉和赫敏都不明白巫師界對於食死徒和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傢伙究竟有多害怕怨恨,不過,因為父母都是因為那個傢伙才不幸遇害,而哈莉自己變成了孤兒,再加上身邊還有一個對於任何資料查證考據都有異常狂熱的好友,她們很快就弄大致對於過去那段歷史有了個粗略的瞭解。
  
  雖然每次羅恩口沫四濺的說著那不幸又黑暗的過去,把食死徒以及他們的主子說得可怕無比,比恐怖故事還嚇人,最後也不得不遺憾的承認,斯內普教授在他的前主人還沒有垮臺的時候就徹底背叛了他,偷偷變成了鄧布利多的人,還為鄧布利多做了很多事。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具體的事情,不過我爸爸畢竟在魔法部工作,有時候他以為我們沒注意,會和媽媽說起那些事情。」羅恩聳聳肩膀,「那時候很多巫師都因為幫助過那個連名字都不能說的人被捕,斯內普也一樣。」
  
  「是斯內普教授。」赫敏嚴肅的糾正。
  
  「好吧,斯內普教授。」羅恩顯然已經懶得和赫敏糾纏這些細節問題了,「他也被起訴了,不過鄧布利多親自為他作證,最後他得到了當庭釋放。可我才不相信呢,他就和瑪律福一家一樣從生下來就是黑巫師!他一定是見勢不妙假裝背叛,不知道怎麼把鄧布利多也騙過了!」
  
  「真的是這樣嗎?」
  
  哈莉認真的問,實際上,她對於斯內普教授有點害怕,因為每一次上課的時候,她都覺得他在以一種旁人無法注意到的方法上下看著自己。如果說只是單純的對哈莉波特不死幸運兒這個稱號有興趣就算了,可是哈莉覺得他的注視裡充滿了一種完全無法理解讓人雞皮疙瘩直冒的東西。
  
  「別聽他胡說,哈莉,校長先生才不會那麼容易被騙,肯定是因為他真的相信斯內普教授。你們不能因為懷著偏見就私下對他惡意誹謗。」
  
  「廢棒?」羅恩茫然的問,有點不理解那個詞語的意思,赫敏不耐煩的揮手。
  
  「雖然他的確有點偏心——好吧,是很偏心。」聽見哈莉和羅恩一起發出巨大的噓聲,赫敏翻翻眼睛,無奈的修正,「但是他也從來沒有在課堂上刻意找過哈莉什麼毛病,一般最後倒楣的不都是納威。而恰好納威每一次都要弄出些事情來惹得他大發雷霆。」
  
  「是啊,他不找我的麻煩,他就是刻意的無視我,然後悄悄的窺探我,還當面諷刺我。」哈莉不滿的說。
  
  「哈莉,你想多了吧,斯內普有什麼理由悄悄窺探你?」羅恩嘲諷的說,「如果你是五年級以上的女生,我還可以稍微理解。但是,斯內普,就算一群七年級的女生在他面前跳舞,他大概也只會這樣。」
  
  羅恩學著他的樣子抱起雙臂,挑高一邊眉毛,刻意壓低聲音以一種怪腔怪調的口氣說:「很遺憾,學校不是用來給你們搞這種亂七八糟玩意兒的地方,扣五十分。」
  
  哈莉和赫敏都笑得死去活來,從而也就忘記了關於斯內普教授的這場小小討論。
  
  直到現在看見他行蹤可疑,長久以來對於他的疑惑和那種奇怪的感覺,讓哈莉無法按捺下好奇,悄悄地跟在他後面。她也不是沒有害怕和考慮,不過一想,跟蹤一下斯內普有什麼危險?校規可沒規定不准尾隨在老師的身後,萬一被抓到,她大可以說不小心和同學們走散了。最最壞的打算,無非是被扣五分,斯內普總不可能殺了她滅口吧。
  
  哈莉謹慎的在諸多走廊和柱子之間躲躲閃閃,看著不遠的地方斯內普的長袍時隱時現,眼看他漸漸的走向上一層樓,她咬牙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遲疑著跟了上去。
  
  這邊好像平時很少有學生會過來,到處都積滿了灰塵,哈莉有點膽怯的在黑漆漆的走廊上走著,看兩邊的畫像上那些人不動聲色,只是轉動眼珠看著她,心中發毛。前面不知道還有多長,光線太陰暗,什麼都看不見。哈莉猶豫了一會兒,雖然還是很好奇斯內普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悄悄跑到這裡來,但是也不想再繼續往裡面走了。
  
  「算、算了,赫敏一定在為我擔心,要是她鬧起來那就糟了。」
  
  喃喃的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別人聽,哈莉慢慢的後退,忽然,從前面傳出一聲可怕的嚎叫,就像是什麼巨大的怪獸受傷了,哈莉頓時魂飛魄散,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她沒有來過這邊,慌亂之中搞錯了方向,差點一頭撞在牆上,她扶著眼鏡一口氣沖下了又陡又窄的樓梯,剛剛跑過轉角,一隻手從黑暗中伸出來抓住她的衣領把她拖了進去。哈莉還沒來得及大叫,就被捂住了嘴。
  
  「哪個學院的學生,鬼鬼祟祟的到處亂跑,難道之前鄧布利多說回寢室這麼簡單的一句話都沒辦法聽明白——是你?」
  
  哈莉驚慌的眨著眼睛,太黑了,什麼都看不見,不過漸漸她的眼睛適應了黑暗,而且,鼻子裡聞到那股奇怪草藥味道也十分熟悉,她掙扎著搖晃腦袋把自己的嘴巴解放出來。
  
  「教、教授?你怎麼會在這兒出現?」
  
  「這句話似乎應該我來問你吧,波特。」
  
  之前神秘消失的斯內普教授陰森森的說,拖著哈莉從拐角走了出來,哈莉發現他臉上的肌肉在不自然的扭曲,似乎是在竭力控制著什麼。她儘量不露聲色的往後退,想趁著斯內普還沒想起扣分這件事之前開溜。
  
  「呃,很高興在這裡遇見您,祝您萬聖節愉快——」
  
  「站住,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似乎你現在應該和那些叫喳喳的格蘭芬多一年級一起呆在寢室,解釋一下,如果方便的話,為什麼大名鼎鼎的哈莉波特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斯內普危險的半眯起眼睛,如果這是魔藥課的課堂,那麼接下來一定有誰要倒楣了,哈莉發現自己連舌頭都快打不直,她開始懷疑為什麼自己會頭腦發熱的跟在他後面,還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害怕他。
  
  「那個,其實,很簡單,呃,我——」
  
  哈莉結結巴巴的找著藉口,眼睛到處亂瞟,就是不敢和斯內普對上。這時,她忽然看見斯內普的腳邊好像有幾滴什麼東西:「教授,你的腿?」
  
  斯內普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一揮手臂用長袍遮住了自己的半個身體:「我還以為在我們之間,我才是有權力發問的那個人,波特。」
  
  「你受傷了?」哈莉驚訝的說,注意到斯內普站立的姿勢很不自然,一直斜靠著牆壁,「需要我去叫醫生來嗎?教授?」
  
  「說得好像你不知道現在正有一個沒頭沒腦的巨怪在學校裡散步一樣!」斯內普厲聲說,「少管點閒事吧波特!」
  
  「我去找醫生。」哈莉完全無視了他的惱怒,轉身就想跑,可是下一刻她就被斯內普抓住了衣領。
  
  「用用你的腦子,我是個巫師,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不走一步路直接移動到醫療室。而且,很不幸,你似乎還忘了,我還是你的魔藥課老師,醫療室裡一大半藥都出自我的手。」
  
  斯內普的語氣很平靜,但是哈莉開始流冷汗,幸好很快斯內普就放了手。
  
  「如果你一定想要發揮一下奔騰在血液裡那種騎士精神,我建議可以靜靜的站在原地別動,直到我處理好傷口,然後帶著你回到那愚蠢的宿舍門口!」
  
  竭力想保持平靜,不過最後斯內普還是咆哮起來,哈莉抖了一下。
  
  「對不起。」
  
  「哈,偉大的哈莉波特,她當然不會有錯的時候,波特家的人都是這樣自以為是,他們從來都不會有錯的時候。」斯內普譏笑著說。
  
  哈莉本來已經垂下了頭,但是她立刻又抬了起來:「對於之前我到處亂跑沒有遵從校長的安排,我很抱歉,也準備接受懲罰。但是,我不覺得這和我的父親有什麼關係,教授!」
  
  斯內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真是和你的父親一樣讓人厭惡,波特。」
  
  還沒有等到哈莉頂回去,斯內普已經一把抓住她,連拉帶扯的往樓下走,沒走幾步就看見了一個六年級的拉克文勞級長,還帶著一小隊學生,大概是在尋找還有沒有學生在外面沒有回宿舍。斯內普教授毫不客氣的把哈莉丟了過去。
  
  「把她帶回去,格蘭芬多扣十分!」
  
  哈莉呆呆的看著他的黑色長袍消失在樓梯轉角,連那幾個學生悄悄議論「難道這是哈莉波特」的聲音都沒聽見。
  
  什麼叫做「你真是和你的父親一樣讓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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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好奇心氾濫的下場就是格蘭芬多被扣掉了十分,而且哈莉在被一群對自己充滿各種奇怪眼神和打量的高年級學生送回宿舍之後,先是被珀西叫過去好好的教育了一頓,緊接著又被韋斯萊家的兄弟三人炮轟,內容從「為什麼要到處亂跑看見你不見了我差點被嚇死」到「就算是要失蹤拜託也請打完即將開始的魁地奇比賽好嗎伍德一定會發瘋的」。然後好不容易突破一群嘰嘰喳喳詢問她消失到哪裡去的學生回到宿舍,還有赫敏那冷得嚇人的臉在等著她。
  
  「哦,拜託,不管是要說教還是反悔,可以等到明天早上再說嗎?我真的很累了。」
  
  哈莉呻吟著撲到床上,還拉過被子企圖蒙住自己的頭,但是赫敏無情的把她從床上拖了起來。
  
  「老實告訴我,你消失到哪裡去了?難道綁個鞋帶也可以移形換影嗎?另外,為什麼你是被拉克文勞的學生送回來的,我可不認為你會主動找人護送,說,是誰交代他們把你送回來的。」
  
  「……」哈莉把臉埋在枕頭裡含糊不清的說了一句。
  
  「什麼?」
  
  赫敏看看寢室裡其他三個女生,她們雖然好像都在忙著做自己的事情,但無不豎起耳朵。於是赫敏又一次把哈莉拉起來:「就算是要睡覺,至少也得梳洗一下——等等,這是什麼?」
  
  她伸手在哈莉的耳朵下面摸了一下,指尖上沾到了一點深色的痕跡,她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頓時臉色一變,轉過身背對那幾個女生,壓低聲音湊近哈莉。
  
  「你受傷了嗎?為什麼耳朵下面會沾著一點血跡?」
  
  「血?」
  
  哈莉也被嚇了一跳,摸了下耳朵,沒發現傷口。然後,她想起斯內普教授流血的腿。
  
  「你說得對,赫敏,現在我就去洗洗,對了,你可以幫我一下嗎,這頭髮太麻煩了。」
  
  赫敏愣了一下,但隨即明白過來,跳下床和哈莉一起去了衛生間,哈莉還對著那幾個好奇張望的女孩友善的笑了笑,在自己的頭髮上比劃一下,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隨即關上了門。然後她立刻把自己離開後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赫敏。
  
  「唔,原來是這樣,那麼,這點血跡應該就是斯內普教授沾到你身上的。真奇怪,為什麼他要去那個地方,而且還會受傷?」
  
  赫敏抱著雙臂,認真的考慮著,哈莉取下眼鏡,用毛巾擦著臉,猶豫著該不該把斯內普最後的那句話告訴她。
  
  「我覺得很奇怪,聽斯內普的口氣,他好像認識我的爸爸。赫敏,你說他是不是很討厭我的爸爸。我總覺得他好像連著我一起討厭了。」
  
  「這個嘛,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的父母以前都是格蘭芬多的學生。」赫敏說。
  
  「對,海格這樣告訴我,麥格教授也說過,她說我的爸爸是最好的找球手。」
  
  「斯內普教授是斯萊特林的學生,他對你的父母沒有什麼好感,也不是不能想像啊,看看羅恩和瑪律福就知道了。我敢保證,如果你是個男孩,不知道已經和瑪律福打了多少次架。謝天謝地,那傢伙至少還不會主動對女生動手。」
  
  赫敏一臉厭惡的說。
  
  「但我總覺得不光是那麼簡單,他對我的父親,抱有一種仇恨……」哈莉猶豫著說,「不光是涉及到兩個學院之間那麼簡單了。」
  
  「你想太多了吧,平時斯內普的確對你態度很冷漠,可是他對任何人都那樣,還是說你想到得到納威那樣的特殊待遇。」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他看我的爸爸那麼不順眼,我的父母在這個學校到底做過些什麼,他們的學生時代是怎麼過的。自從到了這裡以後,我就一直想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長什麼樣子……」
  
  哈莉低下頭,不過很快又抬起來,充滿希望的問赫敏:「你說,如果我去問斯內普教授,他會告訴我關於他們的事情嗎?」
  
  「呃,我想大概不會。」赫敏含蓄的說。
  
  「如果問麥格教授呢?或者海格?海格也認識我的爸爸媽媽,沒準兒他那裡還會有他們的什麼東西!」
  
  哈莉興奮的說。不過赫敏好像沒注意她的話,她一直在認真思索著什麼。
  
  「對了,哈莉,你說在四樓靠右邊的走廊遇到了斯內普教授?」
  
  「大概吧,也許,我覺得是,那一邊沒有什麼教室,很少有學生過去。」哈莉漫不經心的說,她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轉移到另外的事情上去了。
  
  「我想起來了,還記得開學的時候鄧布利多說的話嗎?」
  
  「他唱的那些歌?」哈莉唯一記得的就是那可怕的校歌,赫敏白了她一眼。
  
  「不是,他說,凡不願遭遇意外、痛苦慘死的人,請不要進入四樓靠右邊的走廊。當時我還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他會說這樣的話。不過,既然你說在那個地方遇到了斯內普教授,而且他好像還受傷了,也許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唔——」
  
  哈莉重新帶好眼鏡,赫敏這樣一說,她忽然有點後悔了。雖然那個時候她被那聲可怕的怪叫嚇壞了想也沒想的就跑出了走廊,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她真該鼓起勇氣進去看看的。鄧布利多為什麼不許學生去那裡,而且斯內普教授也悄悄跑去那裡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呢?
  
  「該不是鄧布利多在學校養了什麼奇怪的動物吧。」哈莉遲疑的猜測著,「我可不覺得那聲大叫是人類的聲音。說起來很奇怪,巨怪怎麼會在那個時候忽然鑽進學校?」
  
  「別想那麼多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去調查調查。」赫敏拿起一把梳子梳了下自己的頭髮,最後咬著嘴唇說,「不過,關於你父母的事情,也許我們還是可以得到一些消息。」
  
  「真的?」
  
  哈莉高興的問。她太渴望知道自己父母的事情了,從小到大,她手裡只有一個爸爸的眼鏡架子做紀念,甚至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她也曾經鼓起勇氣去問過佩妮姨媽,但之後的下場實在太悲慘,她都不敢回想。那時候為什麼不問問海格關於父母的事情呢?不過,感覺上海格似乎不是很願意告訴哈莉過去的事情。
  
  斯內普教授……不管怎麼樣,他恐怕知道不少哈莉父母的事情,但是,從他那副口氣來看,想問他是不可能了。實際上哈莉很懷疑他是不是把一部分對自己父親的惡感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否則怎麼解釋最後他離開時候的那句話。
  
  哈莉深信自己的父親和母親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斯內普絕對是出於陰暗的心理試圖讓哈莉相信他們都是討厭鬼。
  
  「不過這件事情還是稍等再說吧,下個星期就要開始魁地奇比賽,我覺得你可能不會有太多的時間去做那些事情。」
  
  赫敏的聲音喚回了哈莉已經飄遠的注意力,她啊了一聲,苦著臉想起伍德,還有他那可怕的訓練,雖然她真的喜歡飛翔的感覺,但還是忍不住有點畏縮。
  
  無論如何,這都是她第一次要在全校的面前飛行,萬一出點什麼醜的話,恐怕之後一個月都有得受了。
  
  「所以,千萬不要分心,那種危險的運動可不能三心二意,其實我還是覺得你不該去參加球隊,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要是從掃把上摔下來怎麼辦。」
  
  赫敏又開始碎碎念,哈莉已經習慣了她這種一提到魁地奇就緊張的場合,鎮定的繼續打理自己的頭髮,雖然知道想要把頭髮弄得光滑順直是白日夢,她還是忍不住再一次進行了挑戰。
  
  「我不覺得這樣做能有用,不過倒是在一本書裡看見有個方法可以讓頭髮變得順滑。」
  
  赫敏的注意力總算是從魁地奇上轉移回來,哈莉很感興趣的問:「怎麼弄?」
  
  「那個需要很高深的魔藥學知識,我不覺得我們可以成功,而且,每天花費幾個小時就為了讓頭髮順直,我覺得沒有意義。」
  
  赫敏不耐煩的梳著自己的頭髮,這一點上哈莉和她可真是同病相憐。
  
  「與其想這個,還不如好好看看那本我帶回來的書,上面詳細的講訴了各種魁地奇中可能遇到的危險以及應對方法,我覺得對你很有幫助,最好都背下來——」
  
  哈莉一時手軟,梳子「哢嚓」一聲掉在了地上。
  
  「饒了我吧,真的。」她有氣無力的說。
  
  關於哈莉讓學院扣分的事情第二天引起了不少注目,不過暫時還沒有什麼不客氣的話,也許是考慮到她畢竟是哈莉波特,又或者對方是斯內普教授。眾所周知,斯內普會抓住一切機會扣掉格蘭芬多的分數。但瑪律福還是習慣性的對哈莉大肆嘲諷,哈莉假裝沒聽見,因為她已經被伍德給的那張訓練計畫表給嚇壞了。
  
  「伍德,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
  
  雙胞胎兄弟之一看見哈莉難看的臉色,拿起那張表看了看,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你是不是把哈莉當成我們了,她可沒有我們這樣健壯的身體經得住你肆意摧殘。」
  
  「我看這樣下去,還沒等到比賽正式開始,哈莉恐怕就得進醫療室。」
  
  「真、真的嗎?」伍德僵硬的說,看了看哈莉,又看了看球隊另外的女生安吉利娜,「哎呀。」
  
  「現在才說什麼哎呀,別單獨給哈莉私下魔鬼訓練了,我認為最後這個星期我們應該主要進行團隊訓練。」
  
  安吉利娜很有氣勢的敲著桌子,她是個身材高挑十分健美的女生,哈莉趕緊感激的朝她笑笑。
  
  「好吧。」伍德溫順的說,「你說得有道理。」
  
  哈莉笑著吃掉最後一片麵包,準備離開大廳去上課,但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斯內普教授從另一頭來到了教師席,雖然他極力掩飾,但還是能看出走路的時候一拐一拐。哈莉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再一次想起了他對自己說的那句話,還有那個時候他臉上兇狠的表情。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視,斯內普瞪了過來,禿鷹一樣的黑眼睛惡狠狠的,哈莉急忙轉移視線,叫了一聲赫敏和羅恩,匆匆走出了大廳。
  
  
第十三章

  不知不覺已經是十一月,室外的氣溫已經非常寒冷,大家不得不換上了冬季的校袍。哈莉可不太喜歡這種變化,因為每一次訓練完畢之後她的臉都被風吹得又紅又痛,回到宿舍之後還會不幸的成為幾個女生的試驗品。她們爭先恐後的向哈莉推薦滋養臉部的化妝品,為了不得罪任何一個人,哈莉只好勉強每種都用一點。
  
  魁地奇比賽開始了,就在這個週六,格蘭芬多將會對陣斯萊特林,不得不承認,對於哈莉來說,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她見過斯萊特林的那群球員,個個人高馬大,最矮的一個都比哈莉多出一個頭,讓人很懷疑斯萊特林選擇球員的標準是什麼。
  
  「不要緊,你只是找球手,不需要和那群巨怪——」
  
  「弗雷德!」
  
  伍德威嚴的阻止了弗雷德不那麼友好的發言,於是弗雷德聳聳肩膀,換了個詞語繼續說下去:「——那群顯然喝過催長劑的傢伙糾纏,我和喬治會掩護你。」
  
  「我當然一點都不擔心。」哈莉乾巴巴的說,同時目睹喬治正在開心的把一個一按就會哇哇大叫的徽章貼到伍德的長袍上,捂著嘴悄悄的笑,她對弗雷德說的話就不是那麼相信了。
  
  「我們會贏的,這是歷年來最好的一支球隊。」伍德沒有發現喬治動的手腳,一本正經的說,「我們肯定會贏的。」
  
  「是啊是啊。」追球手安吉麗娜安慰似的說。
  
  大概是因為即將比賽的關係,赫敏終於鬆口,答應幫哈莉「看看」作業,羅恩肯定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一臉天真的把自己的作業夾在裡面。赫敏雖然看上去很不高興,但還是什麼都沒說。最近她和羅恩的關係好像好了很多,哈莉覺得他們兩個已經聯手成立了一個「保護哈莉波特聯合委員會。」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倆都認為哈莉是個很會招惹麻煩的傢伙。
  
  「你可不像看上去那麼天真無邪啊,哈莉。我得說你一定有一個精彩紛呈的童年。」羅恩感慨的說,哈莉回憶了一下過去十一年在德思禮家的鬥智鬥勇,不得不承認羅恩說得有道理。
  
  哈莉也把萬聖節發生的小插曲告訴了羅恩,羅恩聽了之後很不客氣的說:「我就知道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可是,他一個人跑到那個地方去做什麼?」
  
  「不知道,但是他的腿因為這個受傷了。」哈莉聳聳肩膀。
  
  「一定是很危險的事情。」羅恩說。
  
  他們本來還想就這個話題繼續討論下去,但這時納威和其他幾個格蘭芬多的學生過來,於是他們只好停止了這個話題。
  
  雖然對於斯內普教授很好奇,而且關於他和自己父母的過去哈莉也充滿了各種追尋的心理,可是現在沒有時間讓她去思考了,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星期六。天氣雖然寒冷但是卻很晴朗,為了讓大家都可以盡情觀賞球賽,最後一堂課都推遲了。不管是學生或者老師,都興高采烈的說個不停。哈莉坐在更衣室裡,覺得都快變成一塊石頭了。
  
  「我們會為你加油的,哈莉!」
  
  寢室裡的姑娘們異口同聲的說,本來還有一個女孩建議組成啦啦隊,被哈莉拼死阻攔。因為光是其他學生所表現出來的加油方法,就夠她頭痛了。這種時候巫師的優點就得到了充分的發揮,畢竟,在麻瓜的學校裡,你可看不見會閃閃發光不斷變換色彩的加油橫幅啊。
  
  「時間到了,祝大家好運。」
  
  「格蘭芬多必勝!」
  
  大家紛紛握拳打氣,哈莉膝蓋發軟的跟在隊伍後面走出更衣室,她覺得自己快要吐了,尤其是聽見外面震耳欲聾的歡呼時。
  
  霍琪夫人拿著自己的掃把站在場地中間,看著伍德和斯萊特林的隊長狠狠握手,表情頗為無奈。
  
  「好了好了,我希望大家都可以誠實友好的比賽。」
  
  哈莉覺得這句話說了等於白說。
  
  隨著一聲哨響,哈莉跨上了她的光輪2000,和其他人一起飛上了天空,比賽正式開始。她按照事先商定好的策略,飛得高高的,強迫自己不要被下面的比賽分散注意力,她是找球手,她的職責是尋找那個最小的金色飛賊。
  
  「啊哈哈哈,漂亮的傳球,幹得好,安吉麗娜!她把球傳給了艾麗婭.斯平內特,斯萊特林的球員想要劫走——可惜啊,沒有成功——看啊,球到了費雷德或者喬治.韋斯萊手中,抱歉,實在分不清他兩誰是誰——不管怎麼樣,球再次到了安吉麗娜手中——來吧!哦,幹得好!她閃過了對方守門員,球進了!」
  
  擔任解說的李.喬丹滔滔不絕,哈莉雖然努力的想要集中精神,還是忍不住轉了幾圈,和下面的格蘭芬多們一起歡呼。飛上天空之後,她的緊張就不翼而飛了,一圈又一圈的繞著球場上空盤旋。她覺得看見了羅恩,赫敏,還有穿著一件長長毛大衣的海格——大概是,畢竟,在那麼高的地方看下去,人都變成一個個的小點了。
  
  比賽進行了十幾分鐘,無疑對於比分的爭搶到了白熱化階段,好幾次哈莉都以為自己看見了飛賊,只是很快就證明那不過是幻覺而已。後來真的遇到了一次飛賊,哈莉俯衝下去想要抓住,但是卻被斯萊特林的找球手希金斯給故意撞歪,差點摔下去。雖然霍琪夫人很快就吹了哨子給了罰球,但金色飛賊還是消失不見了。
  
  希金斯不懷好意的圍著哈莉飛來飛去,哈莉沒有理睬他。雖然希金斯的塊頭有夠巨大,但是說實話,哈莉不覺得那對找球手是件好事。現在一看,她嬌小的體型反而占盡了便宜,光比速度的話,哈莉有絕對自信不會輸給他。
  
  再次盤旋了幾周,還躲過了一隻嗖嗖飛過來的遊走球,哈莉忽然看見在遠處有一道金光一閃而逝。她的心怦怦的狂跳起來,斜眼一看,希金斯還在傻乎乎的盤旋,完全沒有注意。她按下掃把頭,吸了口氣後,飛快的俯衝了下去。可能她開始行動了至少三秒,希金斯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邊狂怒的大叫一邊追上來,但是已經晚了,哈莉咧開了嘴,她已經看見那個小小的金色飛賊在前面扇動翅膀。
  
  「哦,天哪,格蘭芬多的找球手發現飛賊了,她就要抓到它了——」
  
  就在大家都高高昂起頭屏住呼吸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哈莉的掃把忽然扭動了一下,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那掃把就毫無預兆的偏離了原本的軌道,開始瘋狂的扭動翻滾,抽搐個不停。哈莉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情,她的掃把怎麼不聽使喚了?儘管她死死的想要抓牢,但是一隻手怎麼也沒辦法,最後哈莉手一滑,直挺挺的從掃把上滑了下來,幸好她還抓住不放,於是變成吊在上面的危險場景。
  
  「梅林啊!」
  
  「快抓牢掃把!」
  
  「丟掉球,丟掉球!」
  
  下面亂成一片,已經沒有人去關注球賽了,學生們都站起來大喊大叫,幾個眼神好的人發現哈莉的好像只能用一隻手,猜想她可能是抓住了金色飛賊,於是紛紛呼喊她快丟掉飛賊。
  
  只是這些聲音哈莉都聽不到,她全身都是冷汗,大腦一片空白,被甩得搖來搖去,隨時都有可能會掉下去。韋斯萊兄弟朝她飛來,想把她拉到自己的掃把上,但是他們一接近,那掃把就更瘋狂的搖晃,讓他們完全沒辦法。
  
  「丟掉球,快點丟掉!」
  
  雙胞胎兄弟異口同聲的大喊,哈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死死抓住金色飛賊不放是一件很傻的事情,可是,還沒來得及鬆手,她就被一個猛烈的抽搐給甩了出去,直挺挺朝著地面墜落,無數人都發出了驚恐的叫聲。
  
  「羽加迪姆 勒維奧薩!」
  
  伴隨著一個聲音,即將要掉到地面的哈莉忽然懸浮了起來,隨後,她慢慢的落到了地面上。
  
  全場一片安靜,隨後爆發出了更響亮的尖叫和歡呼聲。哈莉費勁的站了起來,要是她沒有搞錯,剛才那個聲音,似乎是——
  
  「哈莉!」
  
  「哈莉!」
  
  「噢你簡直要嚇死我了波特!」
  
  一群人沖上來擁抱她,幾個女生還瘋狂的在她臉上和頭髮上親吻撫摸,這時哈莉忽然想起手裡還抓著的東西,困難的舉起手臂。
  
  「我抓住了飛賊!」
  
  於是歡呼聲更加響亮,好像大家都忘記了之前哈莉差點從掃把上摔下來變成肉餅的事情。哈莉的頭髮和袍子都被揉得亂七八糟,伍德擁抱她的力道活像要掐死她,全然忘記了之前叫哈莉快鬆手最響亮的人就是自己。
  
  哈莉從狂喜的人群裡好不容易擠出來,一眼就看見了麥格教授正在場邊和斯內普說話。這個時候哈莉才想起來,剛才那個懸浮咒,好像是斯內普教授念的。因為她曾有幸聽過斯內普憤怒咆哮的聲音,所以才會覺得耳熟。
  
  …………她該去向他道謝嗎?
  
  哈莉僵硬的朝著斯內普教授的方向擠出一個笑容,在他鐵青的臉色以及快要燃燒起來黑眼睛的怒視下,她覺得也許還是選擇一個其他的時間去比較好一些。
  

第十四章

  比賽結束之後的一個星期,原本已經慢慢平息的「哈莉波特狂熱」又因為哈莉在魁地奇比賽裡的表現死灰復燃。哈莉恢復了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指指戳戳悄聲議論的生活。這一點讓她十分煩惱,甚至一度想窩在寢室裡不出來算了。
  
  對於她的看法暫時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她即使面對生命危險也不願意放開抓住的金色飛賊,是一名了不起的魁地奇球員,而另一派則是認為,她完全是被嚇傻導致什麼都不能做,如果沒有最後斯內普教授的那個懸浮咒,哈莉波特早就變成肉餅了。支持後一種說法的無疑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占了大多數,瑪律福還編了一首歌,每次在走廊上看見哈莉,他就會大聲的哼唱「她是個頭腦空白的笨蛋」什麼的。哈莉努力讓自己做到假裝沒聽見,但是不得不沮喪的承認,其實那種說法也有一定道理,那時候她的確是嚇得忘記了一切。如果再稍微晚一點掉下去,她絕對會鬆手丟掉金色飛賊。
  
  只是這件事情她誰也沒有說。
  
  「看來你的推斷有誤啊,哈莉,最後是斯內普教授救了你。」
  
  晚飯後回到寢室,因為哈莉不願意出去被人圍觀,赫敏不得不留下來陪她。兩個人無所事事的翻找出了一套魔法棋打發時間。不過她們兩都下得一塌糊塗,最後都沒有什麼心思關注在棋盤上了。
  
  「為什麼不是麥格教授救了我呢?她才是格蘭芬多的院長。」
  
  抓著頭髮,哈莉煩惱的說,一想到居然被「那個」斯內普救了一命,她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起來。也許是因為斯內普給她的印象真的不怎麼好。
  
  「別傻了,麥格教授當時正忙著對你的掃把念咒語,保證它不要甩得太厲害。」赫敏無聊的把一個棋子彈倒在棋盤上,那個棋子揮舞拳頭發出憤怒的抗議,被赫敏無情的用一個杯子罩住,「而且吧,她大概沒有像斯內普教授那麼時時刻刻關注著你。」
  
  「呃?」
  
  哈莉困惑的發出一個單音節。
  
  赫敏歎了口氣:「一看見你的掃把出了問題,我和羅恩都懷疑是有人對你的掃把下了咒,所以我們就拿著望遠鏡滿場找可疑的人,然後我看見了斯內普教授,他一直死死盯著你,表情很緊張。」
  
  哈莉從喉嚨裡發出一串咕咕咕的氣音,表示自己對於那種場景想像不能。
  
  「所以說,你之前的推斷是錯誤的,要是他真的十分討厭你,為什麼最後又要救你?」
  
  「也許他只是不想看著一個學生在面前摔得慘不忍睹……」哈莉嘟囔著回答,不過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不成立,斯內普無疑不是那種熱愛學生關心學生的老師,哈莉完全可以想像出他看著一個討厭的學生摔得四肢斷裂後臉上那種冰冷的笑容。
  
  關於這個話題並沒有就此打住,在和海格喝茶的時候哈莉說到了這件事,表示不知道為什麼斯內普教授會救她:「明明他有很充分的理由希望我消失,就因為萬聖節的時候我看見他悄悄溜進四樓那邊的走廊,被不知道什麼東西咬傷了腿。」
  
  「哦,那是路威幹的,他還向我拿了藥——」
  
  海格說了一半就露出心虛的表情,抓起自己那個巨大無比的茶杯,假裝認真的喝茶。哈莉肯定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站起來抓住海格的手臂開始搖晃。
  
  「什麼路威?四樓走廊那邊有什麼?告訴我吧海格,我保證不會告訴其他任何人。」
  
  「你這淘氣的小姑娘,為什麼就不能裝作一個有禮貌的好孩子假裝沒有聽見呢!」海格惱火的把茶杯一放,吹鬍子瞪眼的說。可惜哈莉完全不吃他那一套。
  
  「告訴我吧海格,我真的不會和別人說的。我只是好奇而已,為什麼斯內普教授會去哪裡?為什麼會被咬傷?」
  
  糾纏了半天見海格似乎不會開口,哈莉不得不使出殺手鐧:「你不告訴我的話,我就悄悄溜去看。」
  
  「狂奔的女妖喲,我怎麼會以為你是個純潔可愛的好姑娘。」海格崩潰的說。
  
  從海格那裡一回來,哈莉就立刻把知道的一切告訴了赫敏——當然啦,她肯定會信守承諾不把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問題在於赫敏又不是「其他人」,她肯定會守口如瓶的。
  
  「三個頭的大狗?鄧布利多要求的?」赫敏放下了手裡那本厚厚的書,認真的思考起來,「你懷疑那裡有很重要的東西?」
  
  「肯定的呀,狗不就是用來看守東西的嗎?想想吧,之前我們不是還討論過,海格去古靈閣為鄧布利多取了什麼東西嗎。如果那個闖進古靈閣的強盜就是想要這個東西,鄧布利多當然會好好的把那個東西保管起來了。」哈莉熱心的說。
  
  「所以,你的意見就是,斯內普教授想要得到那件東西,所以他才會悄悄的放進巨怪,引開其他老師,好一人跑去行竊。可是他沒有想到會有一隻三頭大狗,最後就被咬傷,對吧?」
  
  赫敏面無表情的總結,哈莉連連點頭。
  
  「別傻了,斯內普教授為什麼要去偷那個東西,再說了,如果他真的像你懷疑的那樣不是好人,為什麼他最後會救你?」赫敏很客觀的點評說,「對了,說到這個就不能不提醒你一下,至少,出於禮節,不管你多麼的不喜歡斯內普教授,好歹也該向他道謝一下吧。」
  
  「什麼?我才不要——」
  
  哈莉的抗議還沒說完,赫敏已經重新拿起了書本:「這句話是麥格教授要我轉告你的,她說不希望別人認為格蘭芬多的學生是一群沒有禮貌的傢伙。」
  
  哈莉頹了,以一種悲劇女主角的姿態撲倒在床上抱著枕頭翻滾不休。
  
  好吧,她的確應該去向斯內普教授道謝,畢竟,這可不是什麼「波特我幫你撿起了書本」或者「波特你的嘴沒擦乾淨」之類的小事——也許對於斯內普來說是一件小事,但他的的確確救了自己一命,不管之前有任何理由原因,她都欠他一個道謝。
  
  哈莉也不知為什麼自己就是不喜歡斯內普教授,她知道自己對於他的懷疑至少有一大半都是捕風捉影(關於這一點顯然羅恩和赫敏有不同的看法)。也許他對自己抱有一定的成見,也許他還惡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威脅過自己,但實際上,他並沒有做任何真的傷害哈莉的事情——精神傷害不算。
  
  他那種刻意的漠視還有冷漠,莫名其妙的敵視讓哈莉很不舒服,儘管清楚的知道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歡自己,就像瑪律福,他可真是無緣無故的恨。但是一個老師,特別是一個也許還認識他父母的老師對自己那麼難以形容的特殊隔離對待,哈莉還是感到十分不快。
  
  這大概就是她在斯內普的辦公室門口猶豫了快十分鐘也不知道該不該敲門的緣故。
  
  和其他老師不一樣,斯內普的辦公室是在一個類似地窖的通道下面,走廊很陰暗,門上還有活靈活現的蛇形浮雕,這一切都讓哈莉的心情感到更加壓抑。
  
  「嗨,這根本沒什麼的,你只要勇敢的走進去,不需要看著他的眼睛,低下頭說一聲謝謝你教授,然後就可以走了。至於他到底有沒有聽或者聽了作何感想,那完全不關你的事。」
  
  悄悄給自己打氣,哈莉深呼吸,舉起手準備敲門,可是又放下了。她悲傷的覺得,斯內普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她,距離比賽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他完全有各種充分的理由對於自己這個遲來的道謝大加諷刺。儘管哈莉從來沒有直接被斯內普怎麼樣過,但作為格蘭芬多的一員,她非常有幸的經常聆聽這位教授對自己學院的各種辛辣嘲諷。
  
  「也許還是下一次再來吧……或者其實他已經早忘了這件事……」
  
  自言自語的說著,哈莉最終還是不想一個人面對斯內普那枯黃乾瘦的臉以及黑洞一般的眼睛,轉身準備撤退,然而一回頭她差點尖叫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斯內普就站在她的身後,抱著雙臂冷漠的看著她,嘴角掛著一絲怎麼看都怎麼叫人不舒服的笑意。
  
  「教授!」
  
  「不用這麼大的聲音我也能聽見,波特。我能請教一下,難道最近格蘭芬多了不起的英雄最近的消遣就是對著我辦公室的門自言自語嗎。」
  
  斯內普諷刺的說,哈莉覺得自己快要暈倒了,為什麼地上還不開個口讓她掉進去?
  
  「我是來向您道謝的教授,謝謝您在上一次救了我。」
  
  哈莉飛快的說,還差點咬住了自己的舌頭。本來按照她的計畫,說完之後就該趕緊撤退,無奈出去的唯一通道被斯內普堵得嚴嚴實實,哈莉不認為自己有勇氣從他身邊擠過去。
  
  原本以為接下來會接受一場劈頭蓋臉的嘲諷,可是等了半天卻沒有聲音,哈莉困惑的抬頭,正好和斯內普的視線對上,要是一瞬間她沒有看錯的話,斯內普的眼神應該是充滿了各種痛苦和……悔恨?
  
  只是這種表情一閃而逝,快到哈莉以為自己眼花了,她眨眨眼,站在面前的依然是那個斯內普,冰冷陰暗,頭髮油膩膩,身上還帶著一種說不出什麼感覺的奇怪味道。大概是什麼魔藥的氣息。
  
  「教授?」
  
  像是忽然被她的聲音從夢中驚醒,斯內普粗暴的走下臺階,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毫不客氣的說:「不用客氣,只是希望下一次偉大的哈莉波特想挑戰極限的時候別忘記先準備好一個能念懸浮咒的人。沒其他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他作勢要關上辦公室的門,哈莉應該摸著鼻子趕快撤退,但事後哈莉都不知道當時她哪根筋不對勁,居然膽大包天的一隻手按住了門。
  
  「教授,您是不是認識我的父母?您是不是很討厭他們?他們做了什麼讓您這樣充滿憤恨?」
  
  ………………
  
  下一刻,斯內普的表情讓哈莉恨不得立刻消失在空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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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哈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著從地窖的出口跑出來的,格蘭芬多的學生無疑都是勇敢的人,但沒有任何人敢於承認自己可以直面發怒的斯內普而不移開視線。哈莉很想告訴那些被斯內普罵到哭的女生,其實你們遇到的根本不算什麼。生氣的斯內普和暴怒的斯內普簡直就像遊走球與金色飛賊的差別一樣大——不,還要多得多!
  
  一口氣跑回格蘭芬多的休息室,哈莉明知斯內普不會追上來,但還是忍不住按著胸口,感到她的心臟正在咚咚直跳,因為恐懼和……心虛?其實她不知道為什麼斯內普會對一個問題反應那麼大,如果他覺得這是一種冒犯,大可以不回答,當然,還可以採用他的拿手絕招,隨便找個罪名給格蘭芬多扣五分。不過那個時候他那忽然扭曲的嘴角以及凍結的黑眼睛,嚇得哈莉魂飛魄散,幾乎以為斯內普會給她來個重量級的惡咒。
  
  然而他沒有,他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但他的表情,眼神,姿勢,都無疑透露出一種冰冷的資訊——哈莉觸到了一個不該碰觸的禁區。
  
  也許她真的就像赫敏說的那樣,有時候說話不經過腦子,從小因為這種毛病在德思禮家吃了不少苦頭,可為什麼就是改不掉呢?
  
  哈莉癱在椅子上,望著壁爐裡跳動的火焰,呆滯的想。
  
  「嘿,哈莉,有興趣和我下一盤棋嗎?他們都不願意和我下。」
  
  羅恩端著棋盤坐到對面,歡樂的說,哈莉看見幾個男生正在對著他的後背做各種揍人的手勢,估計剛才羅恩才毫不客氣的在棋盤上贏了他們,不禁咧嘴一笑。
  
  「好啊,不過我肯定是下不過你的,我的水準甚至還不如西莫。」
  
  她不想把剛才的事情告訴自己的朋友,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明明是斯內普對她的父母抱有成見,她只是想搞清楚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卻好像無意中觸碰到了別人的隱私一樣?
  
  搖搖頭,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棋盤上,哈莉心想至少她已經完成了道謝的任務,短時間之內她可真的不想去面對斯內普枯黃乾瘦的臉以及陰沉的眼睛,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很快的,哈莉已經忘記了這件事,因為耶誕節快到了,對於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來說,這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麥格教授發下了統計留校過節學生的名單,哈莉毫不猶豫的在上面簽了字。願意留在學校過節的學生少之又少,羅恩和赫敏都抱歉的表示他們必須回家過節,不能留下來陪哈莉了。但哈莉根本不在乎,她覺得這大概是自己有生以來過的最棒的一個耶誕節,終於不用面對德思禮一家了。
  
  瑪律福不知道從什麼管道得知了這件事,他很開心的以這個為新的武器向哈莉發動了新一輪的進攻。
  
  「我真的很為那些人感到傷心,因為他們不得不留在學校過耶誕節?為什麼呢?因為他們是些沒有家人需要的可憐蟲!」
  
  魔藥課上瑪律福得意洋洋的說,雖然他的對面坐著克拉布,但是他卻看著哈莉說出這番話。哈莉專心的研磨手上的材料,根本理都懶得理,這樣的嘲諷她以前在女貞路聽得夠多了,而且個個都比瑪律福惡毒一萬倍。作為嘲諷來說,瑪律福的戰鬥力哈莉還看不上呢。
  
  「所以說,窮人總是和窮人呆在一起,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見哈莉不理睬他,瑪律福更是囂張起來,在他的字典裡一定不存在「適可而止」這個詞語,他看著羅恩,惡意的譏笑著。
  
  「說起來,你們家那可憐的房子怎麼樣了?上次你爸爸不是還為了怎麼維修好它焦頭爛額嗎。我很奇怪為什麼你不選擇留在學校過節,你的家和學校一比,簡直連一個衛生間都不如吧。」
  
  羅恩的耳朵再一次漲得通紅,憤怒的丟下手裡的獅子魚脊椎骨站了起來,哈莉和赫敏急忙一邊一個拉住他,不願意他在斯內普的課上惹事。
  
  「冷靜點,他就是想讓你生氣!」
  
  「找個機會我們好好揍他一頓。」
  
  「哈莉!」
  
  「呃,對不起。」
  
  最後羅恩還是沒有過去,因為斯內普慢慢的走了過來,用一貫圓滑低沉的聲音懶洋洋的說:「誰給予你這個權力在課堂上站起來的,難道你的魔藥已經不能坐著做了嗎。」
  
  「是瑪律——」
  
  羅恩憤怒的抗議,哈莉死命掐他的背也沒用。
  
  「瑪律福侮辱哈莉的家庭,叫她是沒人要的可憐蟲!」
  
  完蛋了,哈莉閉上眼睛,她已經可以預見格蘭芬多會被扣分,理由是頂撞老師和污蔑同學。而且為什麼羅恩要把她搬出來,這不是給了斯內普一個嘲笑的把柄嗎,她的的確確是沒有家人的可憐蟲——不過哈莉到不認為自己可憐了。
  
  「瑪律福先生,看來你很悠閒,為什麼不好好盯著你的魔藥,我看見它已經變色了!」
  
  斯內普冷冰冰的對瑪律福說,一時間周圍的學生都驚訝的張大了嘴,這是怎麼了?瑪律福一向都是斯內普最喜歡的學生,上課經常誇獎他。瑪律福自己也是一臉驚愕的瞪著他,活像被灌了一大瓶曼德拉藥液。
  
  斯內普一抖長袍,無聲無息的前進幾步,就像是在地板上滑行。
  
  「格蘭芬多不遵守紀律,扣五分。」
  
  於是大家都松了口氣,覺得這才是正常的場景。
  
  「總有一天,我要狠狠教訓他,我要讓他那張討厭的小白臉五顏六色,我要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下課之後羅恩惡狠狠的說,哈莉心有戚戚焉的點點頭,赫敏不贊同的瞪了他們一眼,但說出的話還是很溫和:「開心點吧,馬上就是耶誕節了,用不著為那種人生氣,不值得。」
  
  是的,學校裡早就呈現出一派聖誕才有的喜洋洋景象,牆上掛滿了各種彩帶還有花環,到處都可以看見美麗的聖誕樹,有的掛滿了閃亮不會融化的冰柱,有的閃爍著無數蠟燭,還有的則是綴滿了金色的鈴鐺。學校的老師們都忙著裝飾這些東西,哈莉就不止一次的看見海格拖著聖誕樹在大廳和走廊裡走來走去,哈莉朝他揮手示意,但海格卻皺了皺眉,單獨把她抓到一邊。
  
  「告訴我,你沒有想著趁過節悄悄溜到四樓去吧。」
  
  「哦,哦,那個啊,當然,我早就忘了。」
  
  哈莉撒了謊,其實她真的有想過這件事。不過海格顯然相信了,狠狠揉了她的腦袋後興高采烈的說:「這才是好姑娘。」
  
  哈莉有點內疚,但是旺盛的好奇心顯然很快就打敗了這種內疚,只是悄悄的去看看,又不進去,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她這麼對自己說。
  
  假期開始了,哈莉戀戀不捨的和赫敏告別,赫敏承諾一定會送一份很好的聖誕禮物給他。韋斯萊一家集合在一起,吵吵鬧鬧的,珀西不高興的念叨著說不想回去過聖誕,但是被雙胞胎抓住雙臂,動彈不得的架了出去,羅恩不情不願的跟在後面,不過按照哈莉對他的瞭解,其實他還是很高興的,只是為了顧及她的情緒沒有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
  
  「一過完聖誕我就回來。」
  
  他對哈莉揮著手,然後被喬治嘲笑了一番——「嗨,別依依不捨了,哈莉不會和其他男孩子跑掉!」
  
  哈莉有點羡慕的看著韋斯萊一家追追打打的跑出了校門,一個人回到寢室,第一次,從進入學校以來,她感到了寂寞。
  
  不過放假的好處也很快顯現出來,學校裡的人少了一大半,到處都空空蕩蕩,她可以喜歡坐在哪裡就坐在哪裡。寢室裡的女生都回家了,哈莉總算可以一個人熬夜看書到半夜,或者是拿著自己的光輪2000任意欣賞。她還是找到了不少樂子,暫時從那種失落的傷感中解脫了出來。
  
  聖誕前夜,想著明天就有超級豪華的大餐可以吃,哈莉開心得幾乎都要失眠。不過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她在床角看見了一小堆包裹,顯然是別人送她的聖誕禮物,哈莉又是開心又是吃驚,她還以為只有羅恩和赫敏會送禮物呢。當然,哈莉也有送禮物給他們,海德薇直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呢。
  
  她立刻掀開被子,興致勃勃的開始拆起禮物。
  
  海格送了一個自己做的笛子,德思禮夫妻送了他一枚五十便士的硬幣,哈莉看了看,決定等羅恩回來之後送給他,他好像對麻瓜的一切東西都很感興趣。一個最大的包裹裡有一件鮮綠色的毛衣,上面用金色編織出了一個大大的字母H,另外還有很大一盒軟糖。哈莉舉著毛衣笑了,她想起羅恩抱怨過每年聖誕媽媽都會給全家織這樣一件毛衣。
  
  「謝謝你,韋斯萊太太。」
  
  哈莉喃喃的說。
  
  之後還有一些禮物,比如赫敏送的一大盒巧克力,哈莉塞了一顆在嘴裡,面前還剩下兩個紙包,她掂量了一下分量。先拆開了那個比較輕的,某種液體一樣銀灰色的東西就這樣滑出來,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哈莉好奇的拿起來,似乎是一件衣服。
  
  「啊哦,這個是誰送的啊?」
  
  她試著把它展開套在身上,頓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她的一隻手臂消息不見,哈莉先是嚇了一大跳,然後忽然想起在一本書上看見過,如果沒有搞錯的話,這是一件可以讓人隱形的衣服。
  
  哈莉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想不有誰會送這麼珍貴的一件禮物。忽然,一張紙條從裡面滑出來,哈莉撿起來一看,上面用奇怪的花體字寫了這樣一段話。
  
  「你父親死前留下這件東西給我,現在應該歸還給你,好好使用,真心祝你聖誕快樂。」
  
  抱著隱形衣發了好一會兒呆,哈莉才恍恍惚惚的注意到身邊還有最後一個包裹,不過她不認為有什麼禮物可以和這件寶物媲美,興趣缺缺的拆開。
  
  下一刻,那件隱形衣從她的手裡滑到了地板上——那個紙包裡只有一個相框,相框裡有一張照片。
  
  哈莉看著照片上的女人,那個女人也在親切的朝他微笑。
  
  不用照鏡子哈莉也知道,自己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樣。
  

第十六章

  這應該是哈莉有生以來渡過的最豐盛的耶誕節,絕對沒得說。回想起在德思禮家的日子,耶誕節她是絕對沒有上桌子的份兒,佩妮姨媽會讓她一直忙個不停,拿盤子,遞果汁,最後如果達力心情不錯(可惜這種時候少之又少),也許會分給她一點吃不完的火雞肉,還是那種最老最硬的部分。所以說,哈莉對食物總是充滿了渴望,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不過,哈莉想,就算是達力看見現在霍格沃茲的聖誕餐桌,也會瞪大眼睛流下口水,正常人的幻想裡完全不可能出現這種類似童話故事的場面。無數火雞,烤得金黃油亮,肚子裡還塞滿了各種果仁,光是看著就感到食欲大開。更不用說那些堆積成小山的烤肉和香腸。數不清的蛋糕、飲料,拌了黃油的豌豆,撲鼻的食物香氣都快要把哈莉淹沒了。
  
  坐在桌邊嘻嘻哈哈一邊吃大餐一邊玩各種神奇的巫師爆竹,時不時就「砰」的冒出一大團白煙,和麻瓜那些只會爆出塑膠玩具和紙帽子的爆竹不一樣,各種神奇的帽子還有哈莉見都沒見過的玩具稀裡嘩啦到處都是。她看見鄧布利多就戴了一頂有鮮豔大花朵的女士帽子,紅光滿面的哈哈笑著,和身邊的弗利維教授開心的說著笑話。
  
  幾個格蘭芬多的學生熱情的朝著哈莉招手,要她趕緊過來坐,哈莉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異樣,擠出了一個歡樂的笑容。
  
  「聖誕快樂,哈莉。」一個五年級的男生高興的說。
  
  「聖誕快樂。」哈莉根本不認識他,但還是有禮貌的回了一句,不知道為什麼,他漲紅了臉。
  
  哈莉都不知道她居然會有不想來參加耶誕節宴會的念頭,天知道她已經盼望了多麼久。是啊,一切都完美無缺,熱情的人群,美味的食物,快樂的音樂,這些東西放在一年之前,哈莉願意用自己的任何東西來交換——對了,她甚至還得到了不少聖誕禮物,裡面還有一件寶貴的隱形衣!
  
  可是,哈莉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的睡在床上,拿著那張照片,一直一直的看下去,永遠都不要移開視線。
  
  她幾乎一夜沒睡,一直看著那照片裡的女人,而那個女人也一直看著她,嘴角溫柔的微笑從未消失。哈莉已經可以肯定,那就是自己的母親。後來在拆開那個相框檢查的時候,背後的字跡更是證實了她的猜想。照片的背面用十分清秀的字體寫了一行小字——「給我最親愛的朋友莉莉」。
  
  哦,是的,是的,哈莉知道,她的母親就叫做莉莉。而且,除了她的母親之外,還有誰會有這麼美麗閃耀的紅色長髮,還有誰能擁有如此迷人深邃的碧色眼睛。哈莉一遍又一遍的用手指小心撫摸相框裡的照片,雖然觸摸到的只是冰冷的玻璃,但她卻覺得好像有溫暖的體溫在不斷傳來。
  
  她不是沒有家人的可憐蟲,她有一個美麗溫柔,世界上最好的母親。
  
  哈莉恨不得把這張照片給全世界的人看,可是同時她又矛盾的想把她藏起來。不知道應該微笑還是哭泣,她想,那時自己的表情一定扭曲得十分可笑。直到窗邊已經出現了朦朧的亮光,哈莉才戀戀不捨的把照片藏進自己的櫃子,放進照片之前她在上面印下了無數個吻。去衛生間洗臉的時候,那腫脹的雙眼嚇了哈莉一大跳,狠狠用冷水洗了半天才稍微好一點。
  
  「嗨,哈莉,你想要布丁嗎?」
  
  哈莉猛的抬頭,她幾乎就沒什麼心情吃東西,還是勉強為了掩飾才吃了一些,看著那美味的聖誕布丁她發現好像也沒有多少胃口,「好的,謝謝你。」
  
  一個四年級的女生幫她拿了最大的一塊,哈莉一口一口的吃著,原本十分好吃的布丁在她嘴裡就像嚼蠟一樣。不過現在心中的激動總算是稍微冷卻一點了,現在,她滿腦子都想著這樣一個問題。
  
  ——這張照片是誰送的呢?
  
  哈莉漫不經心的用叉子在布丁裡戳來戳去,幸好現在大家都忙著說笑,猜測是誰吃到了布丁裡的「小驚喜」,一時半會兒倒也沒有誰注意到她的不自然。
  
  首先,可以肯定,一定是學校裡的某人送的,哈莉不認為佩妮姨媽會有這張閒工夫,再說了,她的媽媽恐怕不會稱呼佩妮姨媽為「親愛的朋友」。
  
  那麼,是哪個被媽媽認為是親愛朋友送的呢?哈莉不知道自己父母究竟有哪些朋友,至少,在她以麻瓜身份渡過的歲月裡,從來也沒有誰上門來看望過她。如果他們可以在耶誕節的時候想起送一張照片,平時為什麼不那麼做?啊,對了,海格應該是他們的朋友,平時聽他談論起自己父母的口氣顯然和他們很熟悉。但不知道為什麼,海格很少在哈莉面前談論這個問題。而且——
  
  哈莉看了一眼海格,他坐在教師席的最邊上,一杯接著一杯喝酒,哈哈的大笑著,和幾個男教師一起唱起了聖誕歌。歎了口氣,哈莉不認為海格會有那麼纖細的情懷。那個相框雖然很簡樸,可是顯然十分的精緻,海格的品味……算了,不說也罷。
  
  那還會有誰呢?肯定不會是學生送的,那麼就只能在老師中間猜想。考慮到現在的老師們當年要麼是她父母的教師要麼就是他們的同學,哈莉覺得這種猜測比較靠譜。她挨著一個個把在教師席上的臉孔看了一遍,但想來想去都想不出是誰。說起來,那件隱形衣的來歷也夠奇怪了,但不知為什麼,哈莉就是肯定,隱形衣和照片絕對是兩個不同人送的。
  
  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哈莉還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禁有點苦惱的歎了口氣。這時,一個陰暗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斯內普,一個人獨自坐在那裡,臉上冷冰冰的沒有笑容。其他的老師大多因為耶誕節換上了比較鮮豔的長袍,只有他依舊是那身黑漆漆的袍子,和平時的形象沒有任何區別——不,等一等,他大概洗了下頭髮,哈莉覺得他的頭髮看起來沒有那麼油膩了。但著對於改善他的形象好像沒什麼幫助。看他端著酒杯扭曲著臉龐喝酒的樣子,不清楚的人還以為他正在詛咒這群鬧哄哄的學生和同事呢。
  
  說起來,斯內普好像和他的父母是一屆畢業的……這個念頭才冒出來就被哈莉立刻否決了,怎麼可能,看看斯內普說到他的父親時那種咬牙切齒的味道,哈莉覺得他手上就算有照片,多半都是用來射飛刀洩憤的存在。而且,哈莉有沒有父母的照片,斯內普才不會關心呢。不管怎麼看,他都不會是那種擁有溫柔感情的存在。
  
  像是感應到了哈莉的注視,斯內普陰沉的看了過來,表情裡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估計他心裡正在琢磨怎麼找個藉口給哈莉扣分,不過礙於現在是聖誕沒有辦法,所以他的表情才會顯得那麼的險惡。一定是這樣。
  
  哈莉悻悻的收回了視線,看著盤子裡已經被戳成一灘爛泥的布丁,撅起了嘴巴。
  
  歡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大家都吃得東倒西歪抱著肚子直哎喲。考慮到自己之前幾乎沒怎麼吃東西,哈莉趁著人不注意,悄悄往長袍裡塞了些能帶走的食物。當她從椅子上滑下的時候,覺得斯內普似乎在看著她,不禁驚出了一身冷汗。隨便拿了一些從爆竹裡爆出的小禮物,她匆匆忙忙的離開了大廳。路上遇到不少熱情的學生,有幾個女生還興高采烈的上來擁抱她,大叫聖誕快樂。於是回到宿舍的時候,哈莉悲慘的發現,自己的長袍裡面被食物弄得一塌糊塗。
  
  之後的時間哈莉還是在寢室裡度過,本來她有點憂鬱的,因為身邊認識的朋友都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不禁感到了孤獨。可是現在她又慶倖自己是獨自一人,因為這樣的話,她才可以盡情的抱著照片躺在床上和媽媽說話,而不用擔心會有人嘲笑她是個傻瓜。
  
  不管那個送照片的人是誰,哈莉都衷心感激他(或者她),她虔誠的對著上帝還有梅林禱告,期望那個人可以擁有一個歡樂的耶誕節。雖然她沒有辦法給予一份充滿謝意的回禮,但她的祝福還有感激,那個人一定會感受到的。哦,對了,還有其他的人,特別是那個送了隱形衣的人,哈莉也一樣感謝他們。
  
  她不覺得自己是個可憐的人了,此刻,她的心中充滿了幸福還有寧靜。
  
  沉浸在幸福的情緒在耶誕節的第二天消退了不少,哈莉開始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隱形衣上。她試著穿上在寢室裡走來走去,儘管她可以清楚的看見一切,但是鏡子裡沒有她的存在。這種神奇的事情讓哈莉覺得又興奮又緊張。她考慮了各種如何使用隱形衣的方法,最後驚喜的發現,只要有了這件衣服,霍格沃茲簡直就是她的天下。不管什麼地方她都能夠自由的出入,費爾奇根本就別想抓到她的一根頭髮。
  
  不知道當年這件衣服還屬於她父親的時候,他是怎麼使用的呢?哈莉毫無根據的覺得,她的爸爸大概也用來幹一樣的事情。別問她為什麼,她就是這麼覺得。也許,正是血管裡流淌著屬於波特家冒險和好奇的血液告訴她的吧。
  
  
第十七章

  哈莉本想立刻就使用一下隱形衣,一想到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學校裡到處遊逛,那些平時規定一年級學生不得入內的地方都可以抬頭挺胸的走進去,誰都不知道,她就興奮得連覺都快要睡不著了。不過感謝赫敏,哈莉完全可以想像當赫敏知道自己這麼幹了之後會有多麼可怕的表情。哈莉甚至都能在腦海裡模擬出她豎著眉毛對自己揮舞拳頭的樣子。
  
  「這一定是瘋了哈莉,我早就說過,和羅恩混得太多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離開寢室借著隱形衣在晚上的學校裡遊逛,你知道這會觸犯多少條校規嗎!想一想萬一被發現的後果吧,一定會被開除的!求你了哈莉,雖然你是個很勇敢的姑娘,但有時候勇敢就等同於魯莽,是闖禍的代名詞!」
  
  赫敏一向有什麼說什麼,哈莉覺得勇敢這個名詞其實在她身上遠遠比自己表現得更多一些,比如說她從來就不敢在魔藥課上為了維護納威和斯內普頂嘴,但顯然赫敏不那麼認為。哈莉不止一次的聽她表達過自己是獨生女沒有兄弟姐妹的遺憾,再想想她對自己和對別人截然不同的態度,不得不讓哈莉懷疑她是不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管教了。
  
  赫敏的血液裡一定燃燒著某種教育之魂,哈莉堅定的這麼認為,難怪她那麼得麥格教授的喜歡。
  
  霍格沃茲是一所擁有悠久歷史的魔法學院,而她身邊又有一個堪比百事通對它的歷史知之甚詳的朋友,再加上有一對喜歡把闖禍和挑戰看門人費爾奇先生忍耐度的總是喜歡嘮叨學校有哪些神秘之處的雙胞胎兄弟,哈莉連腳趾頭都在發癢。但在腦內迴圈模擬了赫敏得知此事後可能會有的後果三遍之後,哈莉才勉強忍住了晚上不睡覺溜到外面去做點什麼的蠢蠢欲動。媽媽的照片還是百看不厭,不過她也漸漸從那種傷感中緩和過來,不需要抱著相框睡覺了。
  
  幸好赫敏和羅恩遵守諾言,很快就回到了學校。羅恩甚至比赫敏還要早半天,當他和自家那群兄弟沖進公共休息室的時候,哈莉看著他們統一的韋斯萊太太牌毛衣,不禁露出了笑臉,因為她正穿著那件聖誕禮物呢。
  
  「哦,可愛的小哈利,這樣一來,你看上去就像是我們家的小妹妹。」
  
  胸口上有一個大大「F」的雙胞胎兄弟之一沖了過來,友好的摸了下哈莉的頭,他的兄弟和他穿著一樣的藍色毛衣,不過上面是一個字母「G」。哈莉回以一個熱情的微笑。
  
  「這倒不錯,至少我就不會搞混你們誰是誰了。」
  
  「不要輕易的相信他們,他們換著穿了毛衣。」
  
  珀西拉著臉說,哈莉覺得大概和他身上那件有著「P」字母字樣的毛衣脫不開關係。
  
  「嗨,耶誕節怎麼樣,過得還好嗎?」
  
  羅恩笑容滿面的問,看上去心情不錯。哈莉強行忍住想要把隱形衣拿給他看的衝動,含蓄的點了點頭。對於羅恩的性格她還是比較瞭解的,而且總得找個沒有人的安靜地方告訴他這件事情吧。哈莉總覺得羅恩肯定會大驚小怪的叫起來的,她不認為被人知道自己有一件隱形衣是好事。
  
  幸好下午赫敏就回來了,她親切的問候了哈莉,並且(又)給了哈莉一大盒美味的牛奶巧克力糖。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媽媽堅持要帶這個作為禮物,難道因為她是牙醫的緣故?」
  
  赫敏聳著肩膀說。
  
  羅恩也得到了同樣的一盒糖,只是比起哈莉的來要小盒一些。他一邊假裝抱怨糖之類的東西吃得夠多了,一邊很高興的收下。作為回禮,他答應把自己的寵物老鼠斑斑借給赫敏玩一個星期。因為赫敏表示想練習一下放假前上課時教的變形術。
  
  哈莉見他們都很高興,而且周圍也沒有幾個人,覺得時機到了,咳嗽了幾聲,壓低嗓門告訴了他們自己聖誕禮物的事情——當然,只有隱形衣。她還不想把照片的事情和其他人分享。雖然只是自己的一種幻想,她總覺得那個神秘的好心人一定不願意看見自己拿著媽媽的照片到處炫耀。
  
  「什麼!你得到了一件——」
  
  果然羅恩就和哈莉想的一樣叫了起來,幸好他及時的收聲,捂著嘴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引起誰的注意,這才興奮的說:「那可是不得了的禮物,我願意用未來十年的聖誕禮物換取這麼一件隱形衣!只要有了它,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哈莉,這可真是太棒了!那個送你禮物的人絕對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這種時候赫敏總是發揮了和年齡不相符合的沉穩一面,她沉思了一番後,慎重的說:「哈莉,你說那個不知名的人留下紙條說這是你爸爸留下的東西?」
  
  「是啊,我覺得那個人應該沒騙我,畢竟不會有誰那麼慷慨的把這種貴重東西送給一個不認識的小孩吧。」
  
  哈莉也思考過這個問題,聳了聳肩膀。
  
  「奇怪了,你不是說自己在姨媽家的時候從來沒有收到過任何禮物嗎,而且也沒有任何人來看望過你。如果那個人是你爸爸的朋友,甚至受他的委託保管好這件東西,等你進了學校後又轉手送給了你,那就讓人覺得有點……」
  
  「所以我說你們這些女生就喜歡東想西想,唧唧歪歪。」羅恩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興奮的拉著哈莉的手,「你試了沒有,是不是真的隱形了?」
  
  「啊,對,真的看不見了,連我自己都看不見。」哈莉誠實的回答,看著羅恩的樣子,如果這裡不是公共休息室,他就要要求哈莉拿出來試試了。
  
  「其實我有一個想法,難得得到了隱形衣,為什麼不用用,比如晚上——」
  
  「太棒了!」
  
  「不可能!」
  
  赫敏和羅恩給出了完全相反的答案,然後他們彼此瞪視,顯然都不願意讓步。
  
  「哈莉,這可不行,違反校規的事情不能做,想一想吧,要是被費爾奇抓到了怎麼辦?他和他那只貓可是隨時瞪大眼睛等著抓捕觸犯校規的學生。」
  
  赫敏不高興的說,要不是看她那麼認真的樣子,哈莉也許會為自己高同步的幻想笑出聲來。但羅恩顯然不那麼想,他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有隱形衣還怕什麼,本來夜間探險就是格蘭芬多的一貫傳統——」
  
  「那只是你們韋斯萊家的傳統吧。」
  
  赫敏冷冰冰的說,大概是想起了他的兩個哥哥那一系列偉大的光榮事蹟,以及他們無時無刻展示出對霍格沃茲旺盛的無限探索精神。大家私底下都那麼認為,喬治和弗雷德大概連學校有幾個老鼠洞都知道。
  
  哈莉皺起了眉頭,她覺得自己似乎太樂觀了一點。果不其然,最多只用了三分鐘不到的時間,赫敏和羅恩又開始吵了起來,而且一如既往,爭論的焦點迅速的滑向了一個未知的境界。哈莉忍耐著聽他們就各種雞毛蒜皮的事情辯論了十分鐘,終於失去了興趣,悄悄的走開了。那兩個人完全沒注意到,還在激烈的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哈莉不禁就想了,難道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種溝通和表達友情的特殊方式?畢竟,不管是赫敏也好羅恩也罷,他們平時對其他人可不是這種態度。
  
  晚上回到寢室,赫敏又告誡了哈莉半天,叫她千萬別出去惹禍。但是到了最後她還是忍不住拿起那隱形衣看了又看,套在身上對著空無一物的鏡子嘖嘖稱奇。
  
  「這真的和書裡寫的一樣,好神奇,哈莉。」
  
  哈莉剛剛為她軟化的態度露出一個笑臉,赫敏的下一句話就立刻粉碎了她的幻想。
  
  「但是企圖晚上溜出去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哈莉放棄的歎了口氣,看來她必須得尋求另一個盟友了。老實說,一個人晚上溜出去,她還真有點心裡沒底,畢竟流傳在霍格沃茲裡各種詭異的傳說多不勝數。巫師的學校,你怎麼知道晚上會不會有什麼隱藏的危險?趁著下樓吃晚飯的機會,哈莉看赫敏和麥格教授就變形術的事情說得正歡,悄悄的拉了一□邊的羅恩。
  
  「有興趣晚上出來嗎?」
  
  哈莉的意思是問他想不想和她一起罩著隱形衣在學校裡散個步,畢竟她最好的朋友就是赫敏和羅恩兩個人嘛。但是羅恩愣了一下,居然微微的紅了臉,扭扭捏捏的說:「這樣……好像不太合適吧,我是說,可能早了點……」
  
  「什麼?」
  
  大廳裡聖誕的歡樂氣氛還沒有完全過去,韋斯萊兄弟無視珀西的怒吼,和海格一起唱起了聖誕歌,不少學生也跟著起哄,一時間鬧轟轟的,哈莉沒有聽清羅恩的話。見他一臉猶豫,還以為他是說隱形衣太小兩個人可能穿不下,拉拉凳子湊近了一點,壓低嗓門。
  
  「放心吧,隱形衣很大,展開之後完全可以罩住我們兩個人。上次你不是說想去圖書館的禁書區看看嗎?為什麼不趁著現在人比較少的時候去逛逛?」
  
  羅恩定定的看了哈莉幾秒,露出一種混合了鬆口氣和有些微妙失望的複雜表情,哈莉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以為有什麼東西沾著。
  
  「怎麼了?如果你想去的話,晚上十一點之後我在門口等你。」
  
  「當然,我當然想去。」
  
  羅恩急忙回答,但是他隨即又看了一眼那邊還在和教授說話的赫敏,擔心的問:「被她知道的話恐怕不行吧。她一定會死死跟在我們後面,一直背誦校規直到我們崩潰著投降為止。」
  
  哈莉嘿嘿的笑了起來:「赫敏一向生活習慣良好,晚上十點半準時睡覺。而且我知道,她一旦睡著了,就算是你在寢室裡唱歌都不會醒。」
  
  「那就好,說定了,晚上十一點,不見不散。」
  
  羅恩伸出拳頭來和她碰了一下,哈莉莊嚴的點頭保證不會失約。很久之前她看見達力和那些朋友去幹一些所謂試膽的事情,當時雖然嘴上表示了不屑,但實際上心裡很羡慕。和朋友一起去嘗試一些刺激的活動,這是多麼有趣的事情!
  
  他們又就一些事情商量了一陣,看見赫敏回來了,急忙轉移了話題,開始聊起了魁地奇。赫敏雖然滿腹狐疑的看了他們半天,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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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回了寢室之後哈莉故意說了些其他的話題來轉移赫敏的注意力,假裝表現出自己已經打消了那個夜遊的念頭。在這裡不得不承認,雖然她和赫敏是最好的朋友,按照以前她在麻瓜世界接受到的說法,她們的關係就是所謂的「閨蜜」。不過本質上她和赫敏還是有很大的區別,不管她們有多麼的親密。
  
  赫敏不缺乏勇氣,推崇正義和真理,但是她並不喜歡違反規則,除非是她認為那個規則不合理。但哈莉就不一樣了,從小她就被佩妮姨媽罵得死去活來,就因為她永遠做不出灰姑娘的姿態,用小可憐的樣子來博取憐憫和同情。即使她知道只要適當的服軟低聲下氣就能換得比較好的對待也一樣。她就是受不了德思禮一家那種態度,好像她和她的父母都是什麼罪大惡極的存在一樣。儘管在進入霍格沃茲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哈莉都被他們矇騙,以為自己的父母是什麼兇惡的罪犯,但她從來也沒有為自己的存在感到什麼罪惡。違抗德思禮一家,絕對不會因為其他人的侮辱和欺負而低頭,一有機會絕對會找個方法反擊回去。哈莉也奇怪為什麼自己會是這種性格。
  
  悄悄撫摸著藏在枕頭底下的隱形衣,哈莉忽然有一種感覺,也許在她血液裡那種與生俱來的冒險精神和旺盛的好奇心,就是遺傳自她的父母吧。
  
  這種感覺,估計赫敏不會理解也完全不想理解。光是「違反校規」這個詞就足夠讓她憤怒了。赫敏可是把學院和自己的榮譽看得很重要的。哈莉倒也不是不重視,不過她有足夠的自信不會被費爾奇抓住。拜託,她可是有隱形衣呀。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了半天,眼看著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赫敏顯然精神不太好,但還是強行振作的坐在那裡。哈莉暗暗好笑,她就知道,赫敏肯定不會那麼輕易的被蒙混過去的。於是她裝作瞌睡的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爬上了床。
  
  「白天和羅恩玩了好久的雪,現在覺得有點累了,你不困嗎赫敏?我想先睡覺了。」
  
  赫敏還是抱著她的變形術課本,故作矜持的說:「好的,你先睡吧,我還想看一會兒書。」
  
  「那麼,晚安。」
  
  哈莉笑眯眯的道了晚安,放下了床上的床幃,睡在床上瞪大眼睛看著頂篷,故意發出了緩慢均勻的鼻息。在裝睡這件事上她很有心得,這是在德思禮家鍛煉出來的本領——說起來,德思禮家的生活還真的教會了她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一看就知道從小生活幸福得到父母寵愛的赫敏估計還沒縝密到能領悟這方面的地步。
  
  果然,赫敏最多只堅持了二十分鐘不到,確信哈莉已經睡著了,這才吹滅了蠟燭,踏著沉重的步子爬上了床。哈莉傾聽著她換睡衣的聲音,耐心的等待著。又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她確定赫敏已經睡著了,才輕手輕腳的從枕頭下摸出隱形衣穿上,還故意輕聲的叫了一聲。
  
  「赫敏?赫敏?」
  
  沒有回答,赫敏發出了輕微的鼾聲,看來白天的火車旅行以及晚上豐盛的晚餐讓她睡得很沉。哈莉松了口氣,看看床頭的鬧鐘,時間已經快到十一點了,急忙滑下了床。想了一想,她把魔杖揣在了睡衣的兜裡,還拿了個燭臺,這才輕輕推開門溜了出去。
  
  一路跑下樓梯,推開公共休息室的門,畫像上的胖夫人睡得正香,鼾聲大作不說,似乎還流出了一點口水。哈莉沒空管她,直接從圓形的洞口爬出去。隱形衣對她來說好像太長了一點,束手束腳的很不方便。
  
  一出去就看見了羅恩,同樣只穿著睡衣,焦急的東張西望。哈莉憋著笑輕手輕腳走到他背後,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背,嚇得羅恩立刻拔/出魔杖緊張的到處亂掃。
  
  「誰?是誰?皮皮鬼嗎!」
  
  「噗哈哈哈哈,是我。」
  
  哈莉忍俊不禁,掀開隱形衣的一角,對著羅恩招手。羅恩目瞪口呆的看著半空中忽然浮現出哈莉的腦袋還有一隻手臂,半天才大聲的呼出一口氣。
  
  「這可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是說真的,哈莉。」
  
  「趕快來吧,我可不想耽誤時間。要是赫敏半夜起床上廁所——呃,好像她沒這個習慣,不管怎麼樣都得最快速度回去才行。」
  
  羅恩笨手笨腳的鑽了進來,正如哈莉所說,隱形衣很大,與其說那是件衣服,不如說只是件斗篷,要罩住兩個小孩子綽綽有餘。哈莉走在前面,羅恩跟在後面。他們兩懷著一顆因為激動興奮而砰砰亂跳的心靈,毅然踏上了未知的冒險旅程。
  
  晚上的學校看上去和白天大不一樣,黑暗和陰影給走廊還有樓梯增添了一種詭異的恐怖氣氛。牆壁上那些畫裡的人都沉沉的睡著,哈莉覺得拐角處的盔甲好像正在悄悄窺探著自己,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動一下。幸好羅恩就在她的身後,能聽到他呼哧呼哧的聲音,心裡總算沒有那麼發毛。他們熟門熟路的來到了圖書館,小心翼翼的穿過一排排高大古老的書架,來到了位於最後面的禁書區。
  
  那裡是不准一年級學生進入的,想要借書必須還得有教授們的特許。哈莉和羅恩老是聽其他高年級的學生說裡面有多麼多麼可怕的書,早就想進來見識一下了。一進去就能聞到一種發黴書頁特有的腐朽味道,羅恩忽然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嚇得哈莉差點撞在一個書架上面。
  
  「對不起。」
  
  羅恩揉著鼻子嘟嘟囔囔的說。
  
  裡面實在是太黑了,哈莉不得不拿出那個一直握在手裡的燭臺,點燃了它,借著微弱的燈光來仔細看看那些數不盡的書籍。羅恩在背後吸著涼氣。
  
  「這可真夠嚇人的,雖然我知道是你拿著,但看見一盞燈晃晃悠悠的飄在半空,要是遇到什麼人,一定會被嚇得夠嗆。」
  
  「也許吧,不過我不覺得會有人半夜跑進圖書館來。」
  
  他們對裡面的書雖然很有興趣,但是那些書名大多都是他們不認識的奇怪文字。而且,這裡的書基本就沒有幾本不舊,還有不少的書根本就沒有書名。哈莉看見一本淺色的書,那封面十分奇怪,不像是紙張也不像是皮革,她伸手抽了出來,忽然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就像是有人站在她背後對著她的脖子吹了一口涼風。
  
  「嗨,哈莉,不要亂摸!」
  
  羅恩湊近她的耳朵急促的說。
  
  「我聽爸爸說有些黑魔法的書是用人皮做的,據說都是那些很早之前的黑巫師——」
  
  羅恩的話還沒說玩,哈莉已經手一抖,直接把那本書掉到了地上。而且自己也倒退一步,撞得羅恩站立不穩,直接摔在了最近的書架上。碰的一聲,安靜的圖書館裡發出了十分響亮的巨響。而且他們還把一本很大很沉的書從書架上撞到了地下,那本書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毆打了一樣,發出了尖利的慘叫聲。
  
  「我的上帝!」
  
  哈莉脫口而出,因為她已經聽見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情急之下順手丟掉了燭臺,一把拉起羅恩把隱形衣罩好,兩個人手忙腳亂的躲進了旁邊的一條走廊裡。
  
  「是誰?誰在那裡!」
  
  簡直就像是從地底忽然冒出來的一樣,費爾奇鬼魅般的出現在了一片狼藉的現場。他惡狠狠的合上了那本書,阻止了它連綿不絕的尖叫,用一雙狂怒的眼睛四處張望。
  
  「可惡的傢伙,我知道你躲在這兒,最好祈禱別被我抓到,否則我一定要扯出你的腸子把你倒吊在地窖的鐵鍊上!」
  
  「快走吧。」
  
  羅恩小聲的催促,哈莉覺得他說得很對。兩個人發揮了超常的本領,沒有一點聲音的沿著牆壁溜了出去,直到走出很遠都還能聽見費爾奇的怒吼和咆哮。
  
  兩個人在驚慌之中根本就沒有辨明方向,胡亂的瞎跑一氣生怕被費爾奇抓到,一直到穿過了好幾條走廊,又上了很多臺階之後,他們兩才氣喘吁吁的停下。在隱形衣裡互相看著,發出了悶聲悶氣的笑聲。
  
  「這可真是夠刺激的,我敢說費爾奇想破頭都想不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他平時耀武揚威的那副樣子,哈哈哈,這可真夠解恨的。」
  
  兩個人完全沒有做錯事反省的覺悟,反而樂不可支的一邊模仿費爾奇那副氣惱的樣子,一邊笑個不停。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在羅恩的提示下,他們才發現好像情急之中跑到了奇怪的地方。
  
  「這是什麼地方,我們以前似乎沒有來過。」
  
  哈莉看了看周圍的陳設,雖然是在夜裡,她也感到有點面熟,好像以前曾經來過。她正在冥思苦想,沒想到羅恩忽然抓住她,一把將她扯進了最近的一個雕像後面。
  
  「幹什麼——」
  
  哈莉有點惱怒的說,但是卻被羅恩死死捂住了嘴。
  
  「噓,我看見有人過來了!」
  
  果然,正如羅恩所說,有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朝著這邊走來。儘管因為太黑了根本看不清那個人的臉,但是那倉卒不安的舉動以及不時四下張望的樣子很難用光明正大來形容。哈莉和羅恩不出聲的看著他鑽進了前面的走廊,不禁面面相覷。
  
  「難道這個學校到了晚上大家都喜歡不睡覺到處遊蕩嗎?赫敏要是看見了這一幕,一定會氣得暴跳如雷。」
  
  羅恩半是遺憾半是好笑的說,哈莉正想回答,但兩人就被隨即傳來的一聲慘叫給驚呆了。
  
  走廊深處傳來了慘叫聲,是一個男人慘叫的聲音。於此同時還伴隨了野獸狂怒的嚎叫,哈莉的記憶忽然就被著熟悉的一幕喚醒,她想起這是什麼地方了,這是學校四樓的走廊,被鄧布利多嚴令禁止入內的地方。還有她跟著斯內普被抓了個現行的地方。她迅速回想起了之前和海格的談話,海格說那裡有一隻兇猛的三頭大狗,是為了看守重要的東西。難道剛才溜進去的人就是為了偷走那東西,被大狗發現受了傷嗎?
  
  「怎、怎麼回事?我們需要上去幫忙嗎?」
  
  羅恩不知所措,結結巴巴的問。哈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裡面爆發出更響亮的炸裂聲,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嚎叫,整個走廊似乎都搖晃起來。她好不容易才站穩沒有摔倒,但一抬頭卻看見前面有一個黑影匆匆而來。還是看不清楚臉,但是從那蝙蝠一樣飛舞的袍子還有大步流星的姿態來看,哈莉覺得那是斯內普教授。
  
  「快走吧!」
  
  雖然還是很好奇,但哈莉的直覺在告訴她,此地不宜久留,於是她抓住羅恩的胳膊,趁著走廊上還在回蕩著巨大的聲響,和斯內普教授擦肩而過,一路狂奔,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裡。
  
  繞了好久的路他們才找到了怎麼回到格蘭芬多宿舍的正確路途,無視了胖婦人被驚擾睡眠的抱怨,兩個人驚魂未定的爬進了休息室。
  
  「嗨,哈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羅恩看上去還沒弄明白,哈莉現在也沒心情和他詳細解釋了,隨便的揮了揮手。
  
  「太晚了,明天再談。」
  
  「這也太過分了——」
  
  羅恩很不甘心的想要抓住哈莉,這時,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
  
  「你們也知道現在太晚了?哼,別告訴我你們是出去散步了!知不知道這種行為是違反校規的!」
  
  「哦,不。」
  
  哈莉和羅恩異口同聲絕望的說。
  
  一個燭臺亮了起來,赫敏穿著粉紅色的睡袍,坐在一張扶手椅裡,猶如女王一般淩厲的怒視著他們,那表情無疑是在說,你們不好好把話說清楚我可不會甘休。
  
  
第十九章

  這一次赫敏顯然被氣得夠嗆,至少在那天晚上,一直到回寢室,她都沒有和哈莉說過一句話。不過到了第二天午飯的時候,面對哈莉一直的道歉還有哀求,她終於掛不住冷漠的面具了。在一番暴風驟雨的說教之後,她松了口,最終以「這種事情是多麼的危險你一定不可以再做了」作為結束語。哈莉和羅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悄悄擦汗。雖然說他們覺得赫敏應該不會衝動的去告訴老師,但是她一直嘮嘮叨叨的話也是件很麻煩的事。
  
  見赫敏好不容易臉上重新又有了笑容,三個人轉移到了靠近廣場的一個圓形走廊上,那裡視野很好,而且不管有什麼人過來都可以看見,十分適合密談之類的活動。哈莉和羅恩急忙把昨天晚上見到的事情告訴了她。果不其然,她頓時又發火了,只是這一次怒氣並沒有持續太久而已。
  
  「你們的意思是說,昨晚上有學校裡的人企圖溜進四樓那間禁止入內的房間,偷走鄧布利多很重要的東西,但是最後卻被海格的那只三頭狗給阻止。聞訊而來的斯內普還和那個無名的小偷發生了一場大戰?」
  
  赫敏搖著頭,一副「天啊你們絕對是瘋了」的表情。
  
  「千真萬確,我可以用自己媽媽的名義發誓,對吧,羅恩,你也看見了。總不可能我們兩個人一起做夢吧。」
  
  哈莉用手肘撞撞羅恩,羅恩急忙點頭。赫敏眯起眼睛,似乎是為了他們兩個如此團結一致感到有些惱怒。
  
  「好吧,就算你們說的是真的,那又怎麼樣,接下來你們打算做什麼?去阻止那個未知的神秘人?揭發那個人的陰謀?勇敢的去對校長或者隨便一個老師說『因為我違反校規在晚上閒逛看見了一個企圖偷鄧布利多寶物的小偷。什麼,你問我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當然是因為我逼著海格說出來的』。哈莉,羅恩,你們是打算這麼做嗎?」
  
  哈莉啞口無言,羅恩面紅耳赤。好半天,哈莉才艱難的說:「至少,我們不能裝作對這件事一無所知,眼睜睜看著它發生吧。雖然不知道那個企圖偷東西的人是誰,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不是一個好人。」
  
  「對啊對啊,想想吧,沒有外人可以隨便溜進霍格沃茲,所以那一定是學校裡的某人。搞不好我們還認識那傢伙。一想到有這種人在身邊來來回回,完全不能忍受。我們可是格蘭芬多啊!」
  
  羅恩也湊上來幫腔,哈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倒是沒想到關鍵時刻羅恩也挺能說會道的。大概是最後一句話觸動了赫敏,她用一根手指點著下巴認真的思考了一陣,哈莉和羅恩眼巴巴的看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好吧,也許你們說得也有幾分道理。不管那傢伙是誰,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有好事。畢竟鄧布利多是絕對可以信任的存在。」
  
  赫敏以一種普通十一歲小女孩絕對不可能的莊嚴神態宣佈,一瞬間哈莉覺得在她身上看見了麥格教授靈魂附體,從表情來看,估計羅恩也有同樣的感想。
  
  「不過我依然不贊同莽撞行事,哈莉,我贊同你和羅恩的勇氣,但你們真的真的,真的太魯莽了。要知道,我們可是一年級的新生,幾乎沒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再加上你還是哈莉波特,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我可不覺得你有一年級新生的自覺。」
  
  哈莉用她聽不到的聲音嘀咕著說。
  
  「所以我們更加需要謹慎,沒有調查清楚之前絕對不可以輕舉妄動。」
  
  「有道理,不過你覺得首先我們應該做什麼呢?去圖書館查資料,還是去抱著那種可以砸死人的大部頭書埋頭苦翻?」
  
  羅恩不無諷刺的問,但因為現在赫敏正在認真思考問題,所以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哈莉趕緊找了個空隙對著羅恩連連使眼色,示意他別再激怒赫敏。哈莉覺得比腦子大概十個自己加起來都比不上赫敏,既然有人自願願意出謀劃策,她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呢。大概赫敏還沒有注意到,她已經不知不覺的被拖下水,和他們一起準備違反校規了。
  
  「你們說那傢伙闖進去之後沒多久斯內普教授就趕過去了?」
  
  赫敏思考了一陣,小聲的問,因為一群高年級的學生正歡聲笑語的從他們身邊走過。
  
  「對,來得太快了,簡直就像是在隨時候命等著抓賊一樣。從這一點上看他倒是和費爾奇有著同樣的愛好,難怪他們這麼合得來。」
  
  羅恩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嘴巴上貶低斯內普機會的,哈莉雖然還是不喜歡斯內普,但對此卻有了不同的意見。
  
  「上一次他在萬聖節的時候一個人悄悄跑到了那裡,我們不是都覺得他是準備做點什麼壞事嗎。但是從這一次的情況來看,我覺得我們大概誤會了。他不是去偷東西,而是一直在默默的保護那個房間。也許是鄧布利多交給他的任務也說不定——」
  
  「喂,哈莉,我的耳朵出問題了吧,你居然在為那只油膩膩的老蝙蝠說好話。」
  
  羅恩翻著白眼,一副快要暈倒的表情,哈莉不禁有些惱怒。
  
  「這不是說好話,我一樣不喜歡他。但是我們不可以隨便冤枉人,把罪名隨便亂加到別人身上!懷著偏見去看待人,不管那個人怎麼做都會覺得他不懷好意!這種事情我早就已經受夠了!」
  
  不只是羅恩,連赫敏好像都被嚇了一跳。他們不明白為什麼哈莉會變得這麼激動。哈莉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其實只有她自己明白。這並不是在為斯內普打抱不平,她只是依稀想起了自己的過去。她也不是沒有試圖討好過佩妮姨媽。每一次被她責備,她都信以為真的覺得一定是自己哪裡沒有做好,是一個壞孩子。但是最後她明白了,在佩妮姨媽的眼裡,她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不管做了什麼事情,她都會以最壞的角度來衡量。哈莉受夠了這種偏見,所以她十分厭惡不分青紅皂白的給人亂加罪名這種事情。
  
  「——呃,好吧,當然了,斯內普也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好歹也救過我一次。」
  
  見兩個朋友有點癡呆的表情,哈莉覺得剛才反應過度,勉強的補充了一句。不過這顯然並不能打消她朋友們心中的困惑,良久之後赫敏才假裝咳嗽了幾聲,把話題轉回了正題。
  
  「那麼有關這個話題就不用再討論了,我們算是基本達成一致,斯內普教授並不是想要偷東西的犯人,幕後黑手另有其人。不過這裡有一件事就很奇怪了,如果昨天晚上發生了那麼大的騷動的話,為什麼今天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
  
  「不,才不正常。」羅恩充滿怨恨的看向下面,「有一個十分討厭的傢伙提前回到學校了。」
  
  順著他的視線看下去,果然,在一片黑壓壓的校服裡面,金色頭髮還梳得油光水滑的瑪律福十分顯眼,他照例帶著兩個跟班,耀武揚威的走進大門,貌似還在向其他人炫耀什麼收到的禮物。赫敏無奈的歎了口氣。
  
  「拜託,羅恩。」
  
  「好吧,我就是看他不順眼,而且我知道你們也一樣。某種意義上他和斯內普一樣討厭。」
  
  「能不能暫時不要說瑪律福的事情,只要他別來找碴,我們完全可以無視他,實際上只要你願意,就算他來找碴還是一樣可以無視他。」
  
  哈莉坦率的說。
  
  「好吧好吧,對不起。」
  
  見兩個女孩都不附和他,羅恩有點不高興。哈莉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每次瑪律福來找麻煩羅恩都那麼反應劇烈,也許瑪律福也不會老是過來挑釁。這是她與達利表哥多年相處得出的經驗談。
  
  「回到正題,既然學校裡都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而且斯內普教授不管怎麼看都不會是一個仁慈的人,我們也不能想像他會在發現小偷之後網開一面,讓那個小偷改過自新。於是只有一種可能,這件事的背後肯定涉及到什麼不能公開的秘密。我懷疑鄧布利多也涉及其中。想想吧,這可是在他的學校,他沒有理由不知道這些的。海格不是也說了嗎,不管是去古靈閣取東西,還是把那個兇猛的動物弄到學校來嚇人,都是鄧布利多的安排。」
  
  「所以呢?」
  
  「我們至少要先搞清楚小偷想偷的是什麼東西,搞不好從中可以得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赫敏氣勢十足的宣佈,羅恩不贊同的搖了搖頭。
  
  「等我們搞清楚,也許東西早就被偷走了。」
  
  「我覺得這一點上應該相信斯內普教授。」赫敏冷冰冰的說,同時看向了哈莉,忽然露出一個怎麼看都有點不懷好意的笑容。
  
  「哈莉,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咦?」
  
  「海格和你很好對吧,這種時候就是要想辦法從他嘴裡套話啊。我和羅恩顯然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所以,你要努力啊,最好是就在今天搞定一切。」
  
  「但是……」哈莉還想說點什麼,被赫敏無情的打斷了。
  
  「是你自己最先提出來想弄清楚這件事的,做點貢獻理所當然。要不然的話就徹底放棄,我會記得去向麥格教授報告,你手裡有隱形衣,而且貌似有夢遊的不良愛好。」
  
  哈莉徹底無語,她被赫敏完全的打敗了,再一次肯定赫敏的身體裡一定存在著斯巴達之魂,搞不好她才是格蘭芬多最強的女生也說不定。
  
  那麼,怎麼才能從海格嘴裡套出話來呢?哈莉左思右想,都想不出什麼有效的辦法。她苦惱的思索著,慢慢走向海格的小屋子。還沒走進就聽見裡面傳來了響亮的狗叫聲。
  
  「啊,是哈莉,怎麼,有事情嗎?」
  
  敲了門之後過了好久海格才來開門,要是哈莉沒有看錯的話,他臉上的那種表情無疑就叫做做賊心虛,而且還死死擋在門口,刻意的不讓哈莉看見裡面。哈莉懷疑的眯起了眼睛。
  
  「海格,你到底在幹什麼?」
  
  「呃,不,沒有,並不是……」
  
  海格結結巴巴,顯得有點心慌意亂,哈莉瞅准他不注意,從他的肋下靈巧的鑽了進去,才一進屋就感到一股令人窒息的熱浪迎面撲來,哪怕現在還是冬天把火爐燒那麼熱也未免太過分了。哈莉以一種女性天生的第六感跑到了火爐邊上,然後,在熊熊燃燒的火焰裡看見一顆黑乎乎的大蛋躺在裡面。
  
  「這是什麼!」
  
  哈莉脫口而出。海格急忙關上門,抓著臉不好意思的走過來,顯得有點害羞,但是又很驕傲。
  
  「這是一枚龍蛋。」
  
  「對不起,什麼?」
  
  「龍蛋,龍的蛋。我查過書了,還是一隻挪威脊背龍,很罕見哦。」海格喜滋滋的說,「當然啦,按照現行的法律,是不准私下養龍的。可是又有什麼辦法,既然得到了它,我怎麼可能不把它孵出來,這可愛的小東西。」
  
  哈莉看著那個燒糊了似的東西,一陣無語,哪裡可愛了。海格的審美觀一向都很奇怪,他好像就喜歡那種兇猛龐大的生物。也許一頭龍在他看來就和一隻汪汪叫的小狗一樣吧。
  
  「對了,海格,你是怎麼弄到的?」哈莉順口問了一句。
  
  「在酒館裡和人大牌贏來的,我覺得那傢伙是故意的,他大概巴不得能快點甩掉它,可憐的小乖乖。」
  
  哈莉一陣無語,不過她注意到了桌子上放著很多很多的白蘭地:「怎麼有那麼多的酒?」
  
  「啊,等孵出來之後必須用雞血混合著白蘭地來餵養它,我這是在做好準備。」
  
  哈莉眼珠一轉,想出了一個辦法,甜蜜蜜的說:「那麼,為了慶祝你得到可愛的龍,為什麼不喝一杯慶祝一下?當然啦,我不能喝酒,但是我可以喝果汁陪你。」
  
  海格搓了搓手,露出了一個笑容:「說得也是,這的確值得慶祝。」
  
  雖然覺得有點對不起海格,但是哈莉努力說服自己這都是為了阻止那個未知小偷的陰謀,而且她怎麼想都覺得海格得到這個蛋很可疑。雖然她不太清楚龍蛋和龍在巫師界是個什麼樣的狀況,但無論如何,好像都不應該是在酒館裡就能輕易得到的東西吧。
  
  
第二十章

  等到哈莉好不容易擺脫開始唱歌跳舞還堅持想把她抱起來轉圈的海格回到公共休息室,已經距離最後關門的時間不遠了。她精疲力盡的把自己丟在一張椅子上,覺得大概連頭髮裡都充滿了白蘭地的味道。赫敏和羅恩懷疑的看著她,看了好久。
  
  「嗨,你還好吧,哈莉,看上去你似乎掉進酒缸裡了。」
  
  「你該不是要告訴我們,你為了從海格嘴裡套出話來喝酒了吧?未成年人喝酒不光是違反校規的問題,你已經觸犯法律了。」
  
  羅恩和赫敏一起發問,弄得哈莉都不知道該先回答誰比較好。
  
  「不不不,我當然不會喝酒。我只是,呃,看著海格喝而已。你們完全不敢相信喝醉了的海格有多話嘮,我才問了一句,他就滔滔不絕的什麼都說了。」
  
  哈莉搖著頭,整理著之前從海格那裡得到的資訊,不管怎麼樣,總算是得到了一點有用的消息。
  
  「海格說那條大狗叫做路威,是用來看守一個很重要物品的。至於那個物品究竟是什麼,他打死都不肯說,只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個名字,似乎那東西和一個叫做尼可.勒梅的人有關係——奇怪,總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而且他還斷言說不管任何人想要偷走那個東西都是不可能的,因為路威只是第一關卡,之後還有很多老師設下的保護,有麥格教授,有斯普勞特教授,弗利維教授,奇洛教授,當然,也包括了斯內普教授。他說那東西的安全萬無一失。」
  
  「啊,這樣一來就輪不到我們操心了。」羅恩歡樂的說。
  
  「但是,還有一個可能。如果,我只是說如果,萬一那個想偷走東西的人也是教師呢?那麼不就可以輕易得知所有的保護了。」
  
  赫敏謹慎的提出了這個可能,看起來她對自己的假設並不是很相信。
  
  哈莉搖了搖頭:「海格說怎麼從路威眼皮子下面通過的方法只有他和鄧布利多才知道,他沒有告訴其他任何人。」
  
  「哦,那就好。」赫敏看上去好像松了口氣,「看吧,哈莉,鄧布利多自然有辦法,這種事情輪不到我們幾個一年級的學生操心。不過我倒是對那東西是什麼很感興趣。尼可.勒梅是嗎?唔,我相信到圖書館去查資料的話一定可以找到相關消息的。」
  
  「呃,其實,還有一件事,我覺得就目前而言比小偷的事情重要多了。」
  
  哈莉小心的說,注意到公共休息室裡沒有多少人,因為假期還沒有結束,很多學生都準備在最後一天回來。
  
  三分鐘後,哈莉把自己在海格小屋裡看見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作為在巫師世界裡長大的羅恩固然很驚訝,沒想到反應最大的居然是赫敏。
  
  「天啊,海格是怎麼了,私下養龍是違反現行法律的!要是被人發現的話,他和那條龍都會一起倒楣,就算是鄧布利多都沒辦法保住他。」
  
  「這、這麼嚴重嗎?」
  
  哈莉被嚇到了,她知道養龍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沒有想到後果會那麼的可怕。這種時候一般羅恩都會和赫敏結成統一戰線,嚴肅的點頭。
  
  「我哥哥,查理,你聽我說過的吧。他就在羅馬尼亞觀測龍。他說龍是一種根本沒辦法馴服的動物,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一隻,破壞力也相當驚人。別說私下悄悄養龍了!就連交易龍蛋都是犯法的,被人告發的話,被送進阿茲卡班都有可能。」
  
  「那怎麼辦,海格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吧。」
  
  哈莉焦急的問,赫敏崩潰般的按住自己的額頭。
  
  「龍可都會噴火,海格忘記自己住的是小木屋了嗎?那裡經常有人過上過下,他不可能瞞住的。」
  
  「怎麼辦?」
  
  三個人面面相覷,說到底他們也只是小孩子,怎麼才能說服一個固執的對龍充滿喜愛的高大成年人,實在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很快他們就發現,隨著假期的結束,好像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讓他們來考慮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像是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期末考試,老師們都發瘋一樣的給出了大量作業,而且哈莉自己還有魁地奇的訓練。其餘的剩餘時間他們都花在了查詢有關誰是尼可.勒梅這個問題上,抽空還閱讀了不少關於龍的書籍。哈莉覺得自己已經體會到了生活的艱辛。
  
  瑪律福的歸來意味著新一輪的挑釁和羞辱再次開始,每一次魔藥課都是一種折磨。他的怪笑還有斯內普教授的冰冷視線,讓哈莉覺得一陣陣胃痛。每當這個時候她就很後悔不該為斯內普教授說好話。不管怎麼看,他實在都很符合傳統定義裡的壞人。那枯黃乾瘦的臉,那陰森森的拖地長袍,還有那雙讓人不寒而慄的黑色眼睛。哈莉很奇怪,為什麼曾經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她會想過也許送自己照片的人是斯內普教授。至少,她就無法想像自己的母親會叫他「親愛的朋友」。
  
  「波特,似乎我曾經說過鼠絨草只需要三份就夠了吧,還是說你覺得需要更多的分量好製造一起新的爆炸。」
  
  因為想事情走了神,冷不丁斯內普滑膩膩的聲音在耳後響起,哈莉覺得一瞬間全身的血都沖到了頭頂,斯萊特林的學生都很配合的哈哈大笑起來,尤其是瑪律福,笑得最大聲。哈莉挫敗的咬著嘴唇,自從上次的道歉事故之後,斯內普果然改變了對她的態度,不再刻意無視,而是時不時抓住她的小毛病挑刺一番。儘管態度算不上多麼的惡劣,但是那種輕蔑的味道十米外都能聞到。
  
  「真不敢相信你是怎麼得出斯內普也許不是個壞人的結論。」
  
  下課之後,他們三人在外面的空地邊上大口吃著三明治,準備抓緊時間解決午餐,好趁著午休去圖書館繼續查有關尼可.勒梅的事情。羅恩憤憤不平的說。哈莉只能沉默不語。
  
  「到底尼可.勒梅是誰?為什麼找不到有關他的任何消息。」
  
  赫敏暴躁的說,最近幾天他們已經查閱了《魔法史簡要概論》,《魔法名人錄》,《近代魔法研究》等等等等一系列書籍,但還是沒有任何有關尼可.勒梅的訊息。赫敏一向堅信書本無所不知,這個事實讓她很受打擊。
  
  「我還是覺得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但就是想不起來。」
  
  哈莉苦惱的說。
  
  三個人匆匆解決了午飯,正準備離開,這時羅恩眼尖的看見了從遠處飛來的一個白點,急忙捅捅哈莉:「看,你的海德薇。」
  
  哈莉其實很喜歡自己的寵物,可惜她是一隻貓頭鷹,不可能像其他學生養的貓啊,蟾蜍啊,或者老鼠一樣經常帶在身邊。偶爾她也會去貓頭鷹的塔樓看看她,傻裡傻氣的和她說幾句話,就像大多數養寵物的做的事情那樣。不過看來海德薇過得蠻自得其樂的,因為哈莉基本就沒有什麼信件,更沒有訂閱任何報紙。哈莉覺得最近她似乎越長越肥了,真擔心發展下去她會成為第一隻飛不起來的貓頭鷹。
  
  海德薇撲扇著翅膀停在她的肩膀上,得意的伸出一隻爪子,上面綁著一個小小的羊皮紙條。哈莉找了半天,從包裡翻出一塊剩下沒吃完的餅乾塞給她,匆匆的打開了紙條。然後她發出了一聲潰敗的呻吟。
  
  「哦,不。」
  
  「怎麼了?」
  
  赫敏和羅恩幾乎同時問。
  
  「海格說那條龍快要孵出來了,問我要不要去看看。」
  
  「當然要去!」羅恩想也不想的說。
  
  「什麼,你說什麼?」赫敏難以置信的問,不敢相信羅恩居然敢露出歡欣鼓舞好像過聖誕一樣的表情。
  
  「別這麼死板,想想看吧,有多少人這一輩子能親眼看見活生生的龍破殼出世,這可是任何書都沒辦法告訴你的事情。」
  
  赫敏顯然猶豫了,哈莉覺得又生氣,又好笑。就在準備說點什麼時候,她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從旁邊的灌木背後一閃而過。她警覺的回頭,但是什麼都沒看見。羅恩奇怪的問:「怎麼了?」
  
  「不,大概是我神經過敏了。」
  
  哈莉不是很肯定的說,她覺得不會有人那麼巧的躲在後面,畢竟,誰會去注意他們三個在說什麼啊。
  
  中午是肯定不行了,哈莉匆匆寫了個條子,問海格可不可以讓自己和兩個朋友一起來,交給海德薇讓她帶走。然後在下午上完草藥課後,她收到了海格的回信,表示很願意和哈莉的朋友一起分享這種喜悅。他們三個人匆忙丟下小鏟子,都顧不上擦乾淨手上的泥,急急忙忙的就朝著禁林邊上海格的小屋跑去,一路走一路熱烈的討論小龍是什麼樣子,以及如何說服海格別做違法的事情,想辦法儘快把龍弄走。
  
  海格很快就出來迎接了他們,紅光滿面,異常興奮,以一種驕傲的語氣宣佈:「已經出來了。」
  
  三個人一齊沖進了屋子,看見在火爐邊上有一個箱子,裡面睡著一隻比貓大不了多少的龍,皺巴巴的完全不好看,而且鼻子還很大。羅恩好奇的想伸手去摸,結果被小龍噴出的火星嚇得急忙縮手。海格咯咯的笑了起來。
  
  「精力充沛的小可愛,不是嗎。」
  
  哈莉覺得很難贊同這個觀點,估計羅恩和赫敏也一樣。不管怎麼看,這個小東西都是個危險的生物。
  
  「對不起,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它不會一直都保持著這種體型吧。」赫敏很有禮貌的問。
  
  海格正想回答,可是卻忽然跳了起來,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奔向窗戶邊上,大叫:「是誰?」
  
  哈莉也跟著過去,從沒拉好的窗簾裡,她看見了一個匆忙逃竄的背影,雖然已經跑遠了,可是那頭金髮她怎麼也不會認錯。
  
  「糟了,是瑪律福,他一定看見了。」
  
  一瞬間哈莉覺得太糟糕了,一切都太糟糕,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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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你確定那肯定是瑪律福?」
  
  「我確定,並且肯定,甚至還可以發誓那絕對是瑪律福!」
  
  「但是瑪律福怎麼會跑到這邊來,他不是一直說這裡只配窮人呆著,像他那種人是不會來的嗎?」
  
  哈莉不勝其煩,惱怒的在羊皮紙上留下了一小灘墨水,把剛才她好不容易才編出來的一段廢話給全部弄髒了:「求求你,羅恩,這個問題已經討論了無數次,現在我們需要想的是怎麼辦,而不是為什麼!」
  
  「噓。」
  
  因為聲音太大,圖書館的管理員,那個長得很嚴肅的平斯夫人朝他們發出了憤怒的噓聲,哈莉不得不努力的壓低聲音:「已經過去三天了,瑪律福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中間肯定有什麼陰謀。」
  
  「可是他老對著我們壞笑,那種樣子看了真讓人想一拳上去,打掉他滿口牙齒。」羅恩無限嚮往的說,然後又愁眉苦臉的看著面前的作業發愁。這時候赫敏抱著一大堆書氣喘噓噓的回來,把書往桌子上一丟,桌子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我查閱了各種有關呃,那個的書,發現不管從任何角度來看,海格的行為都觸犯了巫師的法律。不被人告發還好,一旦被人揭露,他和那條龍就會很慘。」
  
  赫敏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還鬼鬼祟祟的到處看,似乎生怕有誰在偷聽他們的對話。哈莉按著額頭歎了口氣,考慮到這段時間的作業以及課堂臨時考試已經把她搞得很緊張,就不提醒其實這樣做反而會更加讓人好奇他們在說什麼。
  
  「海格還是固執己見,死也不肯讓那個玩意兒被送走嗎?」
  
  羅恩疲憊的問,哈莉草草寫完最後幾行,把筆丟進墨水瓶裡,捂住臉悲傷的搖了搖頭。
  
  「我倒是已經聯繫上了查理,他表示可以和幾個朋友一起過來把那個東西弄走,可是海格那副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想要對他的小心肝怎麼樣呢。」
  
  大概是回想起了當時的一幕,羅恩的表情變得很陰沉:「那東西長得也太快了,我懷疑也許就在半個月之後它就會把海格的小木屋給撐爆。我真不知道海格為什麼會喜歡那種兇猛的生物,他要是看看查理身上那些傷痕,大概就會改變主意了。」
  
  「不行。」赫敏果斷的說,「不管海格願不願意,必須要儘快把那個弄走。瑪律福沒有去告發他一定是在私下醞釀什麼陰謀,哈莉,你發現沒有,這幾天他看著你笑得特別古怪。」
  
  哈莉有氣無力的點點頭,不敢告訴赫敏其實在下課的時候瑪律福趁亂走到她身邊,用一種巨邪惡的聲音說「抓到你的把柄了,波特,就等著哭泣求我吧。」她不知道瑪律福想幹什麼,總之絕對沒好事。搞不好他還想利用這件事狠狠的打擊羞辱她,或者是要她當眾出醜,比如在斯內普的課上忽然唱歌什麼的。瑪律福幹得出來這種事情。
  
  「羅恩,你去聯繫你哥哥,約定好時間。哈莉,你去找海格,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說服他!」赫敏在桌子上拍了一掌,用惡狠狠的語氣小聲說,「我已經受夠這一切了,有誰還記得我們只是一年級的學生而且馬上就要考試了嗎?不管怎麼樣,必須得在期末考試之前解決一切!」
  
  哈莉想要抗議:「可是,海格他——」
  
  「我不管,反正絕對得在這個週末之前完結!」
  
  赫敏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充分體現了她鋼鐵般的意志,羅恩早就假裝寫作業不管哈莉哀求的眼光,哈莉結結巴巴的擠出幾個字,最後不得不垂頭喪氣的承認,赫敏總是對的。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哪怕瑪律福忽然變成了善良小天使決定放過海格一馬(當然這是不可能的),暴露也是遲早的事情。羅恩和赫敏絮絮叨叨的二重唱說著私自養龍的下場,哈莉都快做噩夢了。
  
  赫敏說得還真對,她們只是一年級的學生,為什麼老遇到奇奇怪怪的事情還不得不想辦法去解決?哈莉苦惱的想。她當然可以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可是那也太無情了。無論如何,海格都是她的朋友,世界上一半的親人。在她最絕望痛苦的時候是海格給她帶來了希望和光明。就沖這個,她也不能不管海格,眼睜睜看著他倒楣。
  
  「也許你可以試試女人的傳統手段。」羅恩中肯的建議說,「我妹妹每一次都是用這種方法逼迫爸爸投降的。」
  
  「哦?」哈莉很感興趣的問,「是什麼?」
  
  「哭,鬧,滿地打滾。海格的話,你還可以威脅要自殺。逼著他在那個東西和你之間選擇一個。」
  
  赫敏狠狠的打了羅恩一下:「別教哈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不過,適當的哭一哭還是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的。小時候我也對爸爸用過這一招。」
  
  哈莉再次絕望的按住了額頭,她覺得自己好像要早衰了。
  
  之後是如何使用「女人傳統手段」逼迫海格就範就不多說了,哈莉這輩子都沒哭得那麼厲害過,別說是海格了,就連她自己都有點詫異。最後海格結結巴巴的用一塊大得可以做桌布的手帕給哈莉擦乾淨了臉,咬著牙不去看那只在箱子裡把死雞還有酒瓶搞得滿地都是的壞脾氣小龍,用一種悲傷的語氣答應了哈莉的要求。哈莉趁著他還沒反悔急急忙忙的告辭了,她覺得海格一定會抱著那只看上去很兇惡的小龍依依不捨的哭泣。這樣的場面她還是別留著比較好。
  
  看著天色已經不早,哈莉急忙朝著學校的方向趕去。但是在靠近大門的地方,她停下了腳步,因為前面站著一個此刻她絕對不想看見的傢伙。
  
  ——瑪律福。
  
  「怎麼,又去找你那個髒兮兮的噁心巨人朋友?波特啊波特,你的愛好還真是奇怪。」
  
  瑪律福用一種傲慢的表情嘲諷的說,眼睛裡閃爍著一種讓人不快點惡意。哈莉默默的把手伸進口袋,抓住了自己的魔杖,冷漠的說:「你到底想幹什麼,瑪律福。有話就直說好了,我可沒時間和你廢話。」
  
  瑪律福的傲慢頓時有點掛不住,扭曲了一下嘴角,變成了一種氣急敗壞的樣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波特。我看你似乎沒有弄懂一件事情,你那個巨人朋友的秘密就掌握在我的手裡,只要我說出來,他可就完蛋了。你那麼想要看他被慘兮兮的趕出學校最後被審判送進阿茲卡班嗎?作為我個人來說,倒是完全不反對看見這個發生。」
  
  哈莉暗暗的咬住了牙齒,她就知道,瑪律福這種人不可能放過一切可以打擊她的機會,之前的沉默都是在等待而已。
  
  「你想怎麼樣。」
  
  「哈哈哈哈。」
  
  似乎對於她現在這種強忍憤怒的表情很滿意,瑪律福裝模作樣的摸著下巴,繞著她走了幾圈,無數惡毒的主意從他的嘴裡吐了出來。
  
  「是要你退出魁地奇呢,還是要你故意考試不及格被退學?或者是主動申請休學?不不不,那些都太便宜你了。我可要好好享受這種樂趣。」
  
  哈莉怒目而視:「瑪律福,你到底對我有什麼深仇大恨?」
  
  「你還敢問這件事!」
  
  瑪律福蒼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激動的揮舞著手臂,像是一直忍耐在心裡的怨恨一下子爆發了:「我,堂堂瑪律福家的繼承人,主動向你提出了邀請,給你一個進入上流社會的機會。你居然膽敢拒絕,還當眾羞辱我!刻意的無視我,故意在我面前出風頭,我早就看你任何地方都不順眼了!像你這種髒兮兮的傢伙,根本就不配享有這種響亮的名號!和窮人還有泥巴種廝混,你簡直把純血巫師的臉都丟光了!」
  
  哈莉被他嚇了一跳,她一直以為瑪律福對自己的各種詆毀還有刁難,都是基於兩個學院之間長久以來的矛盾。再加上哈莉還有一個「大難不死」的稱號,他把火力集中在自己一個人身上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反正她一直都被達利還有他那群狐朋狗黨欺負,早就已經不把這種程度的敵視放在心上。但是,沒想到瑪律福居然這麼記仇,不就是因為被人拒絕了所以惱羞成怒嗎,他表現得簡直像是哈莉殺了他全家一樣。
  
  「你真無聊。」
  
  哈莉知道現在不該激怒瑪律福,應該想辦法拖住他,至少也等到他們把那條龍送走,到時候就沒有證據證明瑪律福的話了。但是,就像是瑪律福怎麼都看她不順眼一樣,哈莉也極端的看瑪律福不順眼。他那種自以為高人一等的表情,洋洋得意隨時都在炫耀的口氣,動不動就侮辱哈莉本人還有她朋友的習慣,一切都讓哈莉感到那麼的可惡。她簡直沒有辦法不讓自己透過瑪律福看到德斯禮一家的面孔,不,瑪律福甚至比他們還要討厭。
  
  瑪律福的表情凝固了,以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哈莉,似乎不相信哈莉居然還敢和他故意唱反調。如果不是因為哈莉是個女孩,她相信瑪律福絕對已經忍不住動手了。
  
  「你——說——什麼——」
  
  瑪律福一字一頓的問,十分可怕。可惜那大概可以嚇嚇其他一年級女生,哈莉可完全不害怕。瑪律福沒有帶他的兩個跟班,自己是一個不見得如何強壯的小豆芽,哈莉才不畏懼他。
  
  「你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瑪律福。」
  
  哈莉昂著頭宣佈,瑪律福看上去快要發瘋了。
  
  「你居然敢,居然敢——我要好好教訓你波特!就算你不是男生也一樣!」
  
  看著他揚起了魔杖,似乎是準備給自己來一下,哈莉的腦子裡飛快掠過了平時偶然聽到他的吹噓和威脅,說他會很多很多邪惡的魔咒。哈莉一時間還真的想不起來自己能怎麼應對,實際上,她連變拖鞋都還不會呢。
  
  但是,長期和德斯禮一家生活,哈莉的身手還是很敏捷的,估算了一下距離,哈莉乾脆放棄了用魔杖迎戰的想法,直接一拳朝著很近的瑪律福臉上招呼而去。這一手還是她和達利的手下玩追逐戰時候的自行領悟,讓佩妮姨媽狂怒的尖叫她是個無藥可治壞胚子好久好久。
  
  看來瑪律福沒有哈莉那種豐富多彩的童年,哈莉覺得大概他連一根小手指都沒被父母動過吧。於是他根本就來不及躲閃,結結實實的被哈莉正中鼻子。看來哈莉努力的吃了大半個學期還是卓有成效。因為瑪律福的鼻子頓時就流出了鼻血。他呆呆的捂住自己鼻子,好像愣住了。
  
  哈莉在心底哀叫了一聲,她也不知道自己隨便的一拳會有這種效果。再怎麼說把瑪律福揍得流鼻血自己都會很不妙,這下瑪律福非瘋了不可。
  
  果然,瑪律福發出了只有那種遇到蛇的貓才會有的嘶嘶聲,頭髮都快要一根根豎起來了。
  
  「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哈莉還以為他下一個動作就是打回來,沒想到他卻捂著鼻子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尖叫著「我要去告訴我爸爸,我要你滾出學校!」
  
  哈莉慌了,一個飛撲拖住瑪律福,卻被他掀開。男生的體力再怎麼都比女生好很多,更別說哈莉還只是個乾癟的小蠶豆,立刻就被推到在地,哎喲一聲腦袋撞到了一邊的石欄杆,那上面有一個凸起的角,撞破了哈莉的額角,頓時痛得眼淚都差點飆出來。
  
  「可惡的波特,你、你給給給我等著——」
  
  看見哈莉瞬間血流滿面,瑪律福嚇得連鼻子都忘了捂,結結巴巴的說著,轉身就想逃跑。可是,一個聲音驚叫起來。
  
  「天啊,怎麼回事?你們怎麼了?」
  
  是挎著一個籃子的斯普勞特教授,看樣子似乎是打算去禁林,目瞪口呆的看著這裡。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JJ老抽,沒辦法直接一一回復留言,於是今天廢話多一點,就統一的回復了。
  哦,對了,今天會雙更。

  主要的疑問大致在以下兩點上。

  第一,有同志說目前的劇情都和原著沒有太大的區別。
  因為哈莉雖然是妹子,但是她的性格我並不想搞得和原著完全兩回事。性別變了,哈利勇敢,莽撞,好奇心強烈的地方都不應該變嘛。而且,怎麼說呢,之後的劇情肯定會慢慢偏離原著的既定軌道,但是最開始的時候不可能立刻就體現出來啊。

  我覺得目前的改變,哈莉會更聽從赫敏的話,而不是和羅恩瞞著她去瞎搞。她對教授的仇恨值沒那麼高了。而且很多事情雖然看起來一樣,但是和原著的發生卻有微妙的區別。這些東西都要慢慢隨著劇情發展才會得到體現。

  一開始就寫哈莉霸氣十足威震八方,萬人迷的讓所有男女老少拜倒,最後還直接解決了伏地魔,估計看上去很爽。但是確定那有意思嗎?這裡的哈莉除了性轉之外沒穿越也沒重生啊拜託…………

  第二,還有不少姑娘都表示哈莉不收拾不打扮很奇怪,女孩子都該喜歡打扮,而且連頭髮都不梳好實在是太邋遢了。於是我特地倒回去看了看自己究竟是怎麼寫的,為什麼會讓姑娘們產生她不梳頭的感覺。


  赫敏又開始碎碎念,哈莉已經習慣了她這種一提到魁地奇就緊張的場合,鎮定的繼續打理自己的頭髮,雖然知道想要把頭髮弄得光滑順直是白日夢,她還是忍不住再一次進行了挑戰。


  敢問哪裡有她不收拾很邋遢的暗示了?我明明是寫她很渴望讓遺傳的頭髮變得光滑柔順吧。她倒是很想讓自己變美人一下,可惜手裡沒那麼多錢不敢亂花,她沒爹媽給零花,攥著錢必須得省吃儉用用到畢業。而且大家都穿一樣的校服,她標新立異的去把自己整得光彩照人,為了更加引人注目嗎?她已經夠有名了,不想再引起別人的注意。她最親近的兩個朋友,一個羅恩,一個赫敏,那兩人都不是注重外表的人,她和誰比較去啊……瑪律福嘲諷她邋遢,他的話能信麼!

  很歡迎大家提意見找BUG,不過也請別自行腦補出我壓根兒就沒寫的情節哇。


第二十二章

  哈莉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她會和瑪律福相顧無言的呆在一個房間裡,還是以躺著的形式——只不過是她睡一張床,瑪律福睡一張床,中間還隔著好多好多的老師。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知道嗎,當我看見兩個可憐的孩子——」斯普勞特教授絞著雙手絮絮叨叨的說了一遍又一遍,圓圓胖胖的臉上滿是擔憂的表情。哈莉不禁為自己故意誇大了痛苦的行為感到了愧疚。
  
  「好了好了,冷靜點,他們都會沒事的。」
  
  校醫院護士長龐弗雷夫人安慰的說。這時,瑪律福發出了誇張的呻吟聲。
  
  「那個野蠻的波特,她一定把我的鼻子都打歪了,我要告訴爸爸,我要——」
  
  「住嘴吧瑪律福先生。」
  
  哈莉很開心的看見龐弗雷夫人不客氣的把一塊紗布塞進了瑪律福的鼻孔,弄得他叫了起來:「你的鼻子還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要我說,那就是你的鼻腔黏膜太脆弱,連一個小姑娘輕輕的一碰都經受不起。」
  
  「什麼!」瑪律福瞪著眼睛,可是龐弗雷夫人根本不理睬他,轉過身來,看著哈莉,滿臉慈母般的溫柔表情,顯得又心痛又憐惜。
  
  「可憐的小哈莉,流了那麼多血,嘖嘖嘖,看看這可怕的傷口,小姑娘留下這種疤痕以後怎麼辦啊。」
  
  哈莉倒是對這個不以為然,她已經照過鏡子,只是在額角而已,比指甲長不了多少。再說了,她的額頭上已經有一個不得不用劉海擋住的可笑疤痕,也不在乎多幾塊。
  
  不過瑪律福顯然不贊同龐弗雷夫人的意見,哼哼著說:「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她先動手。」
  
  「閉上你的嘴,免得那脆弱的粘膜又開裂了,瑪律福先生。」
  
  龐弗雷夫人看來對瑪律福已經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這時,一直站在一邊的麥格教授上前一步,嚴肅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們會打起來?難道學校就是用來給你們練習格鬥技巧的地方嗎。」
  
  「哦,不,我可不那麼認為,米勒娃。很顯然是瑪律福先生下手比較重,根據我看到的情況,那不叫打架,只是單純的在欺負而已。」
  
  斯普勞特教授皺著鼻子糾正,麥格教授看向哈莉:「是這樣嗎,波特小姐?」
  
  哈莉怯生生的低下頭,用蚊子哼哼一樣的聲音說:「對不起,教授,都是我的錯。但是,但是我不是……他……我……不,沒什麼。」
  
  瑪律福幾乎都在尖叫了:「我說了,是她先動手,我只是迫於無奈——」
  
  這時,門忽然被打開,斯內普教授像個幽靈一樣滑進來,輕聲細語的問:「你只是迫於無奈怎麼樣,瑪律福先生?」
  
  這一下不光是哈莉打了個寒顫,連瑪律福的氣焰頓時都低了不少,他移開視線不敢看斯內普教授:「我只是無奈的……自衛……」
  
  「哈哈哈。」
  
  斯內普教授發出了乾巴巴的三個類似笑聲的擬聲詞,每從他嘴裡迸出一個「哈」,瑪律福和哈莉就一起抖一下。大概這也算是有史以來她和瑪律福擁有同樣感受的唯一時刻了。
  
  「這麼說,你是試圖想讓我們相信,一個身高才到你下巴的小女孩,不光成功的把你揍出了鼻血,還讓你感受到了生命威脅,不得不打破她的腦袋,讓她一路招搖的被抬進醫療室,引起無數學生圍觀?」
  
  瑪律福終於閉嘴了,似乎認識到了事態對他完全不利。其實他也不算是多麼健壯的男生,用羅恩的話來說,不過一個「男扮女裝的小少爺」。但是比起哈莉,他依然占了絕對的優勢。哈莉奇怪的看著斯內普,要是她沒理解錯誤,斯內普教授是在為她說話?
  
  「不過,我也不認為一個真正有禮貌的好學生會讓一個男生流鼻血,波特,你似乎不像表現出來那麼脆弱。」
  
  斯內普話頭一轉,移到哈莉臉上,哈莉急忙低頭裝傻,做出一副後悔不已的懺悔狀,心裡祈禱著斯內普能看在被龐弗雷夫人裹得嚴嚴實實的那一圈紗布的份上暫時放過她。不清楚算不算哈莉的祈禱生效了,斯內普冷冰冰的看了她一陣,終於克制的閉上了嘴,沒有噴出更多讓人心絞痛的批評來,哈莉悄悄的松了口氣。
  
  「這件事可不能就這樣算了,瑪律福先生,波特小姐,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你們發生了爭執,私下鬥毆都是違反校規的。」
  
  麥格教授嚴厲的說,龐弗雷夫人不以為然的揮了揮手。
  
  「得了吧米勒娃,一看就知道可憐的小哈莉是被瑪律福先生欺負了,看看她的頭,唉,就算是我也沒辦法消除那個傷痕,一定會留下疤痕的。瑪律福先生,你的野蠻行為有可能導致一個女孩子終生落下遺憾,還不快點向哈莉道歉。」
  
  瑪律福氣得嘴唇顫抖的樣子其實蠻可憐的,哈莉偷偷瞟了一眼,心裡很好笑。其實還真的不能全怪瑪律福,哈莉已經看出來了,他只是個膽小鬼,連動手打人的膽子都沒有。那一下真的只是太巧,自己沒站穩加上摔倒的地方不對。當然了,哈莉是絕對不會站出來為瑪律福開脫的,她沒有趁機落井下石都不錯了。畢竟,她還是個格蘭芬多啊。
  
  「唉,女孩子可不能留下那麼多傷痕,再加上哈莉她已經——呃,那個——你這裡就沒有什麼可以完全消除疤痕的魔藥嗎?」斯普勞特教授問,及時避開了關於哈莉那個閃電傷疤的事情。哈莉覺得老師們基本上不願意在她面前提到疤痕的事情,算是一種體貼。其他學生圍觀歸圍觀,不過也沒有什麼傢伙莽撞的表示要看看當年那個名字都不能提的人留下的記號。
  
  「完全消除疤痕的藥可是很珍貴的,不要說材料,我可不會做魔藥。」
  
  龐弗雷夫人看著斯內普教授,話裡有話的說,其他兩個老師也一起看著斯內普教授。斯內普教授的臉歪了一下,斬釘截鐵的說:「不可能。」
  
  「西弗勒斯,這裡只有你可以——」龐弗雷夫人懇求的說。
  
  「不。」斯內普教授很堅定。
  
  「只是調配一劑魔藥,我知道你能做到,你可是鼎鼎有名的魔藥大師。」斯普勞特教授以讚賞的口氣說,「我還記得上次你為我調配的那個殺蟲藥,實在是棒極了。」
  
  「那是因為你用了草藥交換。」斯內普教授僵硬的說。
  
  「……」麥格教授沒有說話,只是用表情表達了她的意思,斯內普乾脆裝著沒看見。哈莉本來也沒指望他會答應,她更是不稀罕得到斯內普的幫助。感覺上她已經欠下一個大大的人情,要是再接受一次斯萊特林院長的幫助,以後她怎麼在哪些斯萊特林面前抬得起頭。於是哈莉鼓起勇氣,咳嗽了一聲。
  
  「不用麻煩斯內普教授了,我很好,沒事的,只是一個小傷疤而已,我不在乎。」
  
  哈莉發誓這番話出於真心實意,絕對沒有半點虛假,可為什麼大家忽然都安靜了,龐弗雷夫人和斯普勞特教授更是一副淚汪汪的樣子,好像要上來抱住她一樣?
  
  「可憐的小哈莉,哦,多麼,多麼讓人心痛的孩子。」
  
  龐弗雷夫人感動的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眼淚,斯普勞特教授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了一塊糖遞進哈莉的手裡,麥格教授板得死死的臉也鬆動了。瑪律福在一邊發出很響亮的噴氣聲,表達了他此刻的內心感受。
  
  「既然波特小姐都這麼說,我看就沒有那個必要了。」斯內普教授冷冰冰的說,不知道為什麼,哈莉總覺得他看向自己的視線帶著一種憤怒,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瑪律福先生,請跟我來一下,我覺得有必要就你的行為進行一次深入的交談。」
  
  斯內普對著瑪律福說,哈莉很滿意的看見瑪律福的臉慘白得不能再慘白。不過下一句話就讓她笑不出來了。
  
  「至於你,波特小姐,我建議在好好的休息一夜之後,一起來接受自己應該得到的懲罰,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我覺得本校都不該提倡女學生野蠻無禮對格鬥產生濃厚興趣的習慣。畢竟我們是魔法學校,而不是格鬥學校。」
  
  斯內普傲慢的說完,對著麥格教授微微一點頭,無聲無息的就走出了病房,瑪律福垂頭喪氣的跟在後面,哈莉覺得一時半會他恐怕沒有心情去宣傳海格和龍的事情了。
  
  之後麥格教授好好的教訓了她一頓,不過費時不超過五分鐘,之後龐弗雷夫人把其他人都請出了病房,建議哈莉好好休息一下。哈莉樂於聽令,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她都不敢相信,這麼一件事情居然輕輕鬆松的就過去了,倒楣的還不是她,是瑪律福。當然啦,也許後續還有什麼留校勞動或者寫檢查,但是哈莉不在乎。能看見瑪律福吃癟的表情即使是寫一百份檢查都無所謂。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有人捏住了她的鼻子,哈莉惱怒的醒來,看見羅恩和赫敏守在床邊,羅恩對著她咧嘴一笑。
  
  「我們可都聽說你的光榮事蹟啦,哈莉,你揍了瑪律福那傢伙,整個格蘭芬多都沸騰了。大家正在公共休息室為你開慶功宴呢。」
  
  「嘿,羅恩,說好了不告訴哈莉這件事的,似乎打人是多麼光榮的一件事。」赫敏惱怒的說,「你為什麼不告訴哈莉麥格教授還扣掉了我們學院二十分的事情。」
  
  羅恩無所謂的聳聳肩:「可是大家都覺得即使丟掉二十分,能揍瑪律福一拳也值得。再說了,哈莉可是為格蘭芬多掙了一百五十分!扣掉二十分又怎麼樣,我看沒有怪她。」
  
  赫敏看上去氣壞了,哈莉急忙打圓場:「真的不是打架,只是有點抓扯,結果我受傷比較重,你們看見了。」
  
  她指指頭上的紗布,赫敏露出了擔憂的表情,氣也不生了,小心翼翼的觸碰著她的額頭:「怎麼了,我聽一個拉克文勞的女生說你都破相了。可惡的瑪律福!」
  
  「沒事,就是一個小得看不見的疤,故意包得那麼嚴重,免得被麥格教授訓斥個沒完。」
  
  哈莉不以為然,羅恩補充的說:「放心,瑪律福扣分扣得比較多,他被扣掉了足足五十分。只是不是斯內普那傢伙親自扣而是麥格教授宣佈的,真遺憾。」
  
  赫敏白了羅恩一眼,轉過頭悄悄的對哈莉說:「海格已經說動了,我得說你受傷的事情對他觸動不小,雖然他抱著那個哭得很傷心,但還是答應就在今天晚上把龍送走。」
  
  「這麼快?」哈莉嚇了一跳。
  
  「查理接到我的信就已經和幾個朋友出發了,今晚一定能到。」羅恩摸出幾包巧克力給哈莉,看來是帶給哈莉的禮物,「我和赫敏都商量好了,你不介意我們用用你的隱形衣吧。我們會用隱形衣悄悄的把龍帶到天文塔,讓查理帶走。唯一礙事的瑪律福晚上得留校勞動,沒時間管我們的事情了。」
  
  「呃,好吧,就這樣。」
  
  哈莉很想說自己也去,但是赫敏的表情說明那是不可能的,她只能悶悶不樂的撕開一包巧克力,裡面的巫師卡片掉了出來,正好是一張鄧布利多,他正在笑眯眯的朝著哈莉揮手。哈莉一邊嚼著糖一邊無聊的看著上面的說明,忽然啊了一聲,差點把糖吸進氣管。
  
  「你們看,你們看這個!」
  
  她指著關於鄧布利多的那段介紹:「我就說在什麼地方聽過那個名字,看這個『發現龍血的十二種用途,和合作夥伴尼可.勒梅在煉金術方面卓有成效』。尼可.勒梅在這裡!」
  
  「啊哈,這下我們可知道了具體方向了。煉金術可是一個明顯的提示!」赫敏興奮的說,好像恨不得現在就沖到圖書館去,羅恩無奈的阻止了她。
  
  「現在最要緊的是那個的事情,那個!」
  
  他們還想說什麼,但這時龐弗雷夫人無聲無息的出現了,趕小雞一樣的把赫敏和羅恩趕走,說哈莉需要休息。於是哈莉只能勉強按捺下滿心的興奮和期待,無聊的捏著那張鄧布利多的照片看來看去。
  
  不管怎麼樣,目前一切情況都在朝著良好的方向發展,不是嗎?
  
  
第二十三章

  不知道是不是龐弗雷夫人在給她的牛奶裡下了什麼奇怪的藥,沒一會兒哈莉就覺得昏昏欲睡,眼皮直往下掉。她想了一會兒今天晚上赫敏和羅恩去天文塔送龍的事情,又想了一會兒自己會有什麼懲罰,最後終於支撐不住,沉沉睡去。
  
  但她睡得並不安穩,做了一個噩夢。這個夢在她很小很小的時候就經常折磨她。那時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被夢裡的慘叫還有可怕綠光嚇得失聲尖叫,哇哇大哭,沒有少被德思禮一家責駡。後來她就學會了忍耐,知道這是不可以說出來的事情。每一次半夜被那鬼魅的綠光以及女人尖叫嚇醒,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無聲哭泣。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會覺得碗櫥其實也不錯,又大又黑暗空曠的地方會讓她更加恐懼。後來被搬到樓上達利的雜物間時,她還有點不習慣。
  
  然而這一次的噩夢和以前不同,不光有那些閃爍的綠光,女人的哭泣慘叫,哈莉發誓聽到了一個男人尖利恐怖的狂笑聲,那笑聲像是錐子一樣狠狠刺痛了她額頭的傷痕,痛得她快要受不了,於是努力從噩夢裡掙脫,發現自己全身是汗水的睡在被單裡,而且,那個傷疤真的在火燒一樣的疼痛。
  
  哈莉顫抖著扯掉頭上的紗布,摸了摸那條已經快被自己遺忘的傷痕,沒有腫起來也沒有忽然長出針,以前從來沒有這種情況發生過。哈莉從床頭櫃上找到了那面鏡子,對著鏡子照了照,她只看見了一個面色蒼白眼神驚惶的小女孩,眼睛在黑暗裡閃閃發光,即使明知那就是自己也被嚇得哆嗦了一下。她倉皇的把鏡子放回去,忽然覺得留在醫療室過夜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早知道就算是被赫敏責駡強烈反對,她也應該要求跟著一起去送走那條小龍。
  
  看看手錶上的時間,現在已經臨近午夜時分,可能赫敏和羅恩已經把小龍送走了。哈莉起來走了幾圈,趴在窗戶上看了一陣,最後無可奈何的又回到了床上。沒有隱形衣,她還不敢大搖大擺的離開這裡在外面走。這一次雖然運氣不錯逃過了嚴厲的處罰,但是她最好還是別再闖禍了。
  
  額頭的傷疤不再那麼痛,思考了一下關於尼可.勒梅和鄧布利多的事情,哈莉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命令自己睡覺,別再東想西想,赫敏肯定能查得一清二楚。醞釀了一會兒,睡意漸漸湧上,哈莉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身體已經開始睡眠,但意識卻還保留了一絲清醒。眼看著她就要投入睡神的懷抱,忽然,傷疤像是跳了一下,抽搐著疼痛不已,哈莉睜開眼睛,捂住了額頭,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奇怪了,為什麼傷疤會痛,過去從來沒有這種事情發生啊。就在哈莉猶豫著應不應該叫龐弗雷夫人的時候,她忽然注意到,原本是關上的門忽然無聲的打開了一條小縫。
  
  哈莉本能的緊張起來,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忽然感到了毛骨悚然的害怕。是風把門吹開了嗎?不可能,外面走廊裡沒有窗戶,而且哈莉親眼看見龐弗雷夫人走之前是把門鎖好。她全身冰涼,在床角縮成了一團,太陽穴裡血突突直往上冒,死死盯住那個打開的門縫。
  
  哈莉忍住了尖叫的衝動,強忍恐懼抓住了自己的魔杖,這就是她唯一的武器了。她能感覺到,有人——或者是有什麼東西在外面看著自己。她悄悄的對自己說,只要那個縫稍微再張開一點,她一定就立刻大聲叫人,但是先不要那麼焦急,萬一只是錯覺呢,萬一只是因為睡不著產生的幻覺呢,想想她尖叫之後來了一堆人最後卻發現什麼都沒有發生,她會承受多麼可怕的視線吧。
  
  哈莉緊緊握住了魔杖,想來想去唯一可以想起來,只有魔咒課上學得還不錯的那個懸浮咒。自從她從飛天掃帚上摔下來一次之後,哈莉很刻苦的練習了這個魔咒,確保不會給斯內普教授第二次機會。她屏住呼吸,默默的看著,看著那個小縫一點點的變大,越來越大,最後,一隻看不太清楚的手從門縫裡伸了進來。
  
  哈莉正準備不顧一切的念咒然後叫人,可是從門外忽然傳來一聲痛苦的低叫,那只手像是被燒紅的烙鐵給燙了,飛快的消失在了黑暗裡。
  
  默默的等待了幾分鐘,似乎沒有再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哈莉光著腳跳下床,還是沒有忘記拿好她的魔杖,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用盡了生平最大的勇氣握住門把用力一拉——
  
  外面什麼都沒有,只有黑乎乎安靜的走廊。哈莉茫然的站在那裡,心臟還在因為之前的工具砰砰直跳,可是一切告訴她似乎只是幻覺。
  
  「我還在做惡夢嗎?」
  
  哈莉不解的摸了摸額頭,那條傷疤不再疼痛了。她站了一會兒,這才發覺光著的腳被凍得發痛,急忙關上了門,連蹦帶跳的回到了床上。
  
  理所當然,後半夜哈莉一直沒睡好,眼前翻來覆去的出現奇怪的畫面,時不時就要抬頭看看門是不是正常。於是等到第二天她終於離開醫療室在圖書館的老位子找到朋友們的時候,赫敏和羅恩都很驚訝。
  
  「哈莉,你的黑眼圈——」
  
  「沒什麼,有點擔心。」
  
  哈莉不想把晚上遇到的事情說出來,事實上,她都沒有搞清楚究竟是真是假,難保不是半夢半醒間的幻覺。學校裡怎麼可能會有奇怪生物。
  
  「是在擔心海格的事情嗎?放心好了,一切都很順利,麻煩解決了,你的衣服真好用。」羅恩喜笑顏開的說,看來他終於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
  
  「還說呢,你差點把它忘在了天文塔上。」赫敏冷著臉說,打了個哈欠,看上去也沒睡好。畢竟不是任何人都有羅恩那種無所畏懼精神的。
  
  「唔,謝謝——我是說,那個,麻煩你們了。」
  
  哈莉不好意思的說,坐在赫敏對面的椅子裡,看見她抱著一本奇厚無比的書在看,順口問了一句。
  
  「這也是考試複習的內容。」
  
  赫敏翻了翻眼睛,似乎是在說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健忘的人。
  
  「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記得尼可.勒梅的事情呢。」
  
  哈莉和羅恩急忙湊近:「告訴我們吧,赫敏,你一定知道他的身份了對不對?」
  
  「哼,你們真該學學怎麼在書裡尋找答案。」赫敏貌似不高興的說,不過顯然她很樂意對兩個朋友小小炫耀一番自己的功勞,「許多世紀以來,關於魔法石有過很多報告,但目前僅有的一塊魔法石屬於著名煉金術士和歌劇愛好者尼可.勒梅先生,他于去年慶祝了六百六十五歲生日——」
  
  「不可能!」羅恩脫口而出,打斷了赫敏的話,惹來她不高興的一瞥:「就算是巫師也不可能活那麼久啊。」
  
  哈莉心有戚戚焉的點點頭,赫敏看上去幾乎要仰天長歎了。
  
  「你們是不是從來都不看書的?實際上,在煉金術歷史概述裡就有專門的一節提到了魔法石是什麼。它不光可以把任何金屬變成純金,還能製造出長生不老的藥,喝了這種藥的人可以永遠不死。」
  
  赫敏啪的一聲合上書本,嚴肅的看著他們:「明白了吧?」
  
  「明白什麼?」羅恩茫然的問。倒是哈莉點了點頭。
  
  「我大概明白了,一定是尼可.勒梅請鄧布利多幫他保管那塊石頭,還記得夏天的時候有強盜企圖闖進古靈閣嗎,一定那個時候就有人盯上魔法石了。」
  
  「哦,對,是這樣。」羅恩這才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說到要保管東西的話,的確不會有比霍格沃茲更安全的地方了。這樣一來,我們就明白為什麼會有那只大狗的存在。它一定是用來看守魔法石的。」
  
  哈莉皺起了眉頭。
  
  「可是,羅恩,別忘了那天晚上我們在走廊裡看到的事情,這裡已經不安全了,顯然有人已經混了進來,想偷走那塊魔法石,只是沒有成功。」
  
  他們三個又就魔法石還有鄧布利多展開了一場秘密激烈的討論,不過也討論不出個什麼來。最後赫敏下了判斷說至少就目前情況來看,魔法石還安然無恙,因為學校裡並沒有傳出什麼奇怪的消息,也沒有發現有誰失蹤了。哈莉幾次都想告訴他們自己傷疤忽然疼起來和昨天晚上有人想溜進病房的事情,但最後都忍住沒有說。至於為什麼,她也不知道。
  
  回到了格蘭芬多的塔樓,哈莉接受了英雄一般的歡呼,大家都紛紛表示瑪律福揍得好,早就有不少人看他不順眼了。哈莉尷尬的在人群中穿行,想快一點回到寢室裡。但是在樓梯口的時候被伍德給攔住了。
  
  「哈莉,你還沒有去問麥格教授關於你的處罰問題嗎?」
  
  「呃——」
  
  哈莉發現自己早就忘記了這件事。
  
  「快點去!最好能夠裝裝可憐求她千萬不要連續留校關禁閉。瑪律福就得接受三次禁閉,我不希望你也一樣。」伍德嚴厲的說,「馬上就要開始和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賽,我們要抓緊時間做最後的訓練,作為找球手你可不能缺席。」
  
  「是、是的。」
  
  哈莉結結巴巴的說,她忽然想起因為自己的關係格蘭芬多被扣掉二十分的事情了,伍德不會借此發揮,狠狠教訓她一頓吧?不過這個時候韋斯萊家的雙胞胎兄弟歡樂的跳了過來,一邊一個架起了伍德。
  
  「輕鬆點,尊敬的隊長,別把哈莉嚇壞了。」
  
  「我們會贏的,死板著臉可不會帶來勝利。」
  
  於是哈莉趕緊趁機一溜煙的跑掉了,在洞口遇到了帕西,他板著臉把一張紙條交給哈莉,哈莉展開,發現是麥格教授寫來的,告訴她將被關禁閉,晚上十一點去找費爾奇。
  
  「哈莉,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談談,作為一個級長——」
  
  「下次吧,下次有時間一定,我現在很忙。」
  
  哈莉可不想領教帕西的嘮叨,隨便找個藉口就溜回了寢室。想到晚上的禁閉,她有點擔心,不知道費爾奇會怎麼折騰她。但是想想瑪律福的痛苦是她的三倍,她就忍不住違背了格蘭芬多正直勇敢的傳統,開心的幸災樂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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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羅恩和赫敏表示願意陪哈莉一起去,但是被哈莉謝絕了。他們昨晚上折騰了一夜,沒有必要為自己的錯誤再耽誤休息。她在休息室和他們告別,摸摸魔杖,忐忑不安的下樓來到門廳,看見費爾奇提著燈站在那兒,身邊是瑪律福。
  
  「哦,終於來了。」費爾奇斜著眼睛瞟了哈莉幾眼,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你們這些只會調皮搗蛋的學生,早就該好好的收拾。希望這一次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守規矩。」
  
  哈莉根本就沒理睬他,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瑪律福吸引了,因為她已經做好了和瑪律福開戰的準備,看見自己這個罪魁禍首,瑪律福總不可能還保持風度文質彬彬吧。但奇怪的是瑪律福臉色煞白不說,仔細一看,似乎膝蓋還有點發抖。聯想到之前費爾奇那種好像過聖誕一樣的歡樂語氣,哈莉產生了種種不祥的預感,難道這個懲罰很可怕?
  
  「快一點跟我來,如果你們還想睡覺的話。」
  
  費爾奇咯咯的笑著,帶著他們走出了門廳,穿過外面黑漆漆的場地,哈莉辨認出這是通往禁林的路,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不去,這不是我們該幹的事情,我要去告訴我爸爸。」
  
  瑪律福似乎終於忍不住了,結結巴巴的說,哈莉注意到他在朝著自己靠攏,趕緊後退一步躲開。
  
  「這可由不得你,瑪律福先生,我還以為經歷了昨天晚上的教訓,你該懂得了一點規矩才是。」費爾奇喜滋滋的說,這時哈莉看見從對面的黑暗裡海格帶著牙牙走過來,身上還帶著巨大的弓箭,朝著哈莉揮了揮手。
  
  「很高興見到你,哈莉,你這調皮搗蛋的小姑娘。」
  
  雖然知道這種場合下不該說什麼「很高興見到你」,但是哈莉還是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她還擔心海格為了小龍的事情愁眉不展,看來海格的神經比她想像中更堅韌。
  
  「走吧,哈莉,別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任何危險,只要你們緊緊的跟著我。」
  
  海格拍拍牙牙的頭,親切的說,費爾奇不高興的哼了一聲。
  
  「這可不是春遊,這是懲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既然決定由我來執行這個懲罰,喜歡怎麼做當然就是我的事。」海格不耐煩的說,費爾奇猶如受到侮辱一般驕傲的提著燈離去,臨走還不忘發出惡毒的詛咒。
  
  「希望你們見到狼人的時候也能那麼興高采烈。」
  
  瑪律福發出一聲類似哽咽的呼吸,整個人搖晃了一下:「什麼,有狼人!我不去,我們會死的,遇到狼人我們都會死的!」
  
  「哈,那你又準備怎麼樣,又威脅要去告訴爸爸?我倒是希望你可以來個更新奇有趣的威脅,除了找爸爸哭鼻子你還會什麼?」
  
  海格不屑的說,抓住瑪律福的衣領把他提起來,輕輕鬆松的就往禁林裡面走,哈莉急忙跟上,牙牙在她腳後擠擠挨挨,看上去和瑪律福一樣害怕。瑪律福似乎知道這一招對海格沒用,死死的咬住了嘴唇,眼睛裡閃爍著怨毒的光芒。哈莉接過海格遞出的燈,儘量不去看他。其實她也有點害怕,但是對於海格的信任壓倒了一切。而且,她可不願意在瑪律福面前露怯。
  
  「我能問問到禁林來是為了什麼嗎,海格?」
  
  「用燈照照那邊,對,就是你的右手邊,看見了嗎?」海格示意著在燈光下閃爍著淡淡光芒的一點點印記,沉重的歎了口氣。「那是獨角獸的血,禁林裡有一隻獨角獸被什麼東西打傷了,上個星期我就發現了一隻獨角獸的屍體。這可不能再繼續下去,我們必須找到那只受傷的獨角獸。」
  
  「不!要是殺死獨角獸的怪物吃掉我們怎麼辦!那一定是狼人!」
  
  瑪律福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哈莉都忍不住有點同情他了,看來昨天晚上他在禁林的經歷不怎麼愉快,可想而知海格是不會對他有什麼好臉色的。
  
  「閉嘴,你是想把狼人都引來嗎?」海格沒好氣的說,「我們已經基本鎖定獨角獸在什麼地方,可憐的傢伙,它一定已經精疲力竭。血跡都只剩下一條了。我們只需要跟著走進去就沒問題。」
  
  於是,海格走在最前面,手裡還提著瑪律福,哈莉在後面拿著燈,牙牙哆哆嗦嗦的一直貼在她大腿,死都不肯離開。他們在黑漆漆的樹林裡走了好久,燈光照著地上銀色的血跡,看上去有點可怕。哈莉其實連膝蓋都在發抖,但是她不願意被海格看扁。海格相信哈莉是個勇敢的人,她不想辜負這個希望。以及——她看看瑪律福,已經進入禁林很深,瑪律福知道自己就算是想走也不行了,老老實實一句話都不說。所以海格也把他放了下來。
  
  一直走了接近一個小時,哈莉覺得腿都麻了,她搞不清楚現在在什麼位置,禁林有這麼大嗎?海格的表情顯得很焦急,因為地上的血跡已經越來越大,瑪律福喘著氣,好像累得不行,哈莉對他的體力有了新的看法。
  
  「那是什麼聲音?」哈莉似乎聽到了潺潺的水聲,奇怪的問,不過用不著她再詢問,前面出現了一條小溪,血跡越過了了河床,一直延伸到了對岸的地方。海格困惑的抓了抓頭,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越過溪流繼續前進。
  
  「等等,那是什麼!」
  
  瑪律福忽然發出了一聲媲美女高音的尖叫,哈莉順著他驚恐的視線望去,看見在對岸的樹叢裡有一個黑黝黝的身影,蜷縮著,似乎是什麼動物,還在緩緩的搖晃。海格立刻取下了弓箭,大聲的叫道:「到我後面來,快一點!」
  
  哈莉和瑪律福以及牙牙都連滾帶爬的沖過去,瑪律福還踩了哈莉一腳,讓她差點摔倒,提著的燈也掉到了地上摔個粉碎,四周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哈莉只聽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半空嗖嗖飛行,發出劃破空氣的聲音,臉頰一涼,被什麼抓住一起摔倒在地。她聽到海格的怒吼,牙牙的嚎叫,還有瑪律福驚恐的哭泣聲。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是那海格引著那東西往相反的方向跑掉了,四周安靜下來,哈莉才慢吞吞的爬了起來。
  
  她動了動手臂,發現被人死死抓住,於是掏出魔杖,猶豫了一下,輕聲念著:「螢光閃爍。」
  
  借著微弱的螢光,她看見瑪律福頭髮散亂的趴在地上,衣服也被撕壞了幾塊,臉上滿是淚痕。
  
  「媽媽,嗚嗚嗚,媽媽——」
  
  他只重複著這句話,哈莉無奈的想掙開他的手,但是他抓住不放。
  
  「呃,那個,能先站起來嗎,我覺得趴在地上也不能保證你的安全。」
  
  哈莉儘量選擇了一種不會刺激瑪律福的說法,她也很害怕,但是在這種時候,兩個人中間總得有一個保持冷靜吧,不然怎麼辦,和瑪律福一起抱頭痛哭嗎?
  
  「都是你的錯,都是因為你我才會遇到這種事情。」
  
  瑪律福擦著眼淚說,哈莉拉過夾著尾巴瑟瑟發抖的牙牙,覺得很無奈。
  
  「這些事情一會兒再說不行嗎,海格把之前那個怪物引走了,我覺得我們最好呆在原地不要動,他會回來找我們的。」
  
  瑪律福張了張嘴,看來是想說點什麼,但是考慮到如果海格有什麼意外他們也要一起倒楣,所以勉強忍住了。兩個人在黑暗中默默的站了一會,傾聽周圍的動靜,好像沒有任何異樣。大概過了十分鐘,瑪律福終於不再那麼害怕了,轉過身去梳理被弄亂的頭髮,嘟嘟囔囔的,哈莉假裝沒聽見,她可不想再和他打一架。
  
  她默默的希望海格不要有事——應該不會有事,哈莉相信海格。但站在這個地方還是很可怕的,她抱住牙牙,希望能有點安全感,誰知道牙牙好像比她更害怕,死命把頭往她懷裡鑽。哈莉輕輕撫摸它希望它能安靜,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對岸的樹叢裡有淡淡的銀色光芒透出,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幾步。誰知這一下可把瑪律福嚇壞了。
  
  「怎麼了,你看見什麼了!」
  
  「不,我只是……只是覺得大概找到獨角獸了。」
  
  哈莉開始脫鞋,卷起褲腳往對岸走去,瑪律福百般不願,但是又不想一個人留在這邊,猶猶豫豫的跟在後面,兩個人趟過了淺淺的溪水到了對岸,繞過一堆灌木,哈莉看見了一個潔白的生物在地上半躺著,痛苦的發出輕輕的嘶鳴。
  
  「獨角獸。」
  
  哈莉輕聲的說,屏住呼吸向那可憐的生物靠近,它的腹部有很大一灘銀藍色的血跡,潔白的鬃毛四處散落著,用一雙驚恐的美麗眼睛看著他們。哈莉小心翼翼的朝它伸出手去,希望自己想要幫助它的願望能夠被感受到。
  
  「嗨,波特,你幹什麼,有時間管它還不如想想怎麼求救躲起來比較好。那個東西搞不好隨時會回來的。」
  
  瑪律福焦躁的說,不敢靠近,站得遠遠的,還死死抓住牙牙的尾巴,好像牙牙可以保護他一樣。哈莉沒有理他,對著那受傷的獨角獸說話。
  
  「別害怕,你沒事了。我叫哈莉,我是來幫助你的……」
  
  獨角獸輕輕動了一下脖子,沒有抗拒哈莉的接近,而是用鼻子在她手上碰了碰。哈莉笑了起來,然後她想用自己的長袍為獨角獸包紮一下,但就在她低下頭的時候,一個黑影忽然從天而降,直接落在她面前,張開雙臂朝著獨角獸撲去。獨角獸發出了一種小孩子哭泣一般的叫聲,哈莉看見那黑影褪下了兜帽,似乎要去吸食獨角獸的血液。
  
  「放開它!」
  
  哈莉瞬間忘記了恐懼,她勇敢的朝著那黑影撲了上去。自從七歲的時候眼睜睜看著達利和他的同夥在面前把一隻她撿到的小貓弄死之後,她就發誓絕對不會再讓類似的事情發生。瑪律福早就驚叫著逃跑了,哈莉不顧一切的抓住了那個黑影的頭,然後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個黑影發出了一陣慘叫,伴隨著滋滋的燒灼聲,黑影一把掀開哈莉,朝著樹林深處鑽去。
  
  哈莉睡在地上,嚇得心咚咚狂跳,不知所措,而且她的傷疤又開始了劇烈的抽痛,好半天才艱難的爬起來。這時她聽到一陣噠噠的馬蹄,掙扎著擋在了獨角獸的面前。隨著一陣樹葉的嘩嘩作響,她看見了一個有生以來最奇特的生物站在面前。
  
  腰部以上是人,還有美麗的金色頭髮,腰部以下卻是白馬的身體,他上前幾步,看了看哈莉和她身後的獨角獸,然後朝著哈莉伸出了手。
  
  「沒事吧。」
  
  他問。
  
  「沒事,謝謝。」哈莉呆呆的回答,連頭痛都忘記了。但她很快想起了瑪律福還有海格,以及身後受傷的獨角獸,「我的同學——」
  
  「謝謝你救了它,不用擔心,你的同學不會有事,海格正在我的一個同伴指引下朝這邊趕來。你——你是波特家的那個孩子嗎?」
  
  哈莉大吃一驚,沒想到連他都知道自己的名字:「呃,是的,我叫哈莉,哈莉.波特。」
  
  「我叫費倫澤。」那個生物安靜的說,似乎是看到了哈莉疑惑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是馬人。」
  
  「呃,很高興見到你。」哈莉僵硬的說。
  
  費倫澤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搖了搖頭:「這可和星星顯示的預兆不太一樣,我們都以為你是個男的。」
  
  「對不起。」
  
  哈莉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道歉,十分尷尬的回答。
  
  「走吧,我送你去找海格,現在你很危險。」
  
  費倫澤說,哈莉看了看那匹獨角獸,費倫澤說:「我們會照料它,讓它好起來的。」
  
  「謝謝。」
  
  哈莉有點畏懼這個奇怪的馬人,怯怯的說。他們在密林裡走了一會兒,費倫澤忽然說:「你是個善良的人,哈莉.波特。我希望你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哈莉站住了。
  
  「請問,這是什麼意思?」
  
  她問。


第二十五章

  哈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混混沌沌被費倫澤一路帶出了密林,遇到了焦急尋找她的海格,又和已經弄得灰頭土臉被另一個馬人抓著哇哇亂叫的瑪律福。海格一看見哈莉就以一種和巨大身體完全不匹配的速度飛奔而來,抓住哈莉的頭翻來覆去的看,似乎是在檢查她有沒有受傷。當看見哈莉的手上滿是燒灼一般的痕跡,海格的臉即使被濃密的鬍子所掩蓋,也能看出頓時變得煞白煞白。
  
  「梅林啊,哈莉,你怎麼了?為什麼手會變成這樣?」
  
  費倫澤用蹄子輕輕的刨著地,不安的看了哈莉一眼,輕聲說:「為了保護那匹獨角獸。我們會感激她的,她拯救了一個無辜純潔的生命免遭毒手,我們已經不想看見森林裡再出現第二匹獨角獸的屍體了。」
  
  海格不高興的抿著嘴,可能在他眼裡,一百匹獨角獸也比不上哈莉的一根頭髮,當然,哈莉覺得那是因為他不大喜歡獨角獸的緣故,在路上的時候海格就抱怨過獨角獸沒有可怕的尖牙也沒有銳利的爪子。不過海格還是不至於當著兩個馬人的面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把哈莉抱了起來。
  
  「謝謝你們,我帶她去找龐弗雷夫人。」
  
  如果哈莉此刻不是因為太過專注於內心的思索,她大概就會叫起來。才和龐弗雷夫人說再見沒超過十二小時又回去,只有梅林才知道她會如何的震怒,絮絮叨叨的把哈莉數落一通。不過現在她根本沒注意海格在說什麼,於是海格看著她恍恍惚惚的樣子,還以為是被嚇呆了,緊張得不行,差點把瑪律福都忘了。
  
  「請不要太過在意,命運有時候不一定就會按照軌跡發生,只要有足夠的勇敢去面對一切,哈莉.波特。」
  
  費倫澤用低沉的聲音在後面說,哈莉回過神,趴在海格肩頭看了他一眼,但是和他一起的那個黑髮馬人卻十分生氣,甚至都揚起了半身,發出了類似馬的憤怒嘶叫。
  
  「你在說些什麼!這種事情不能隨便洩露,忘記了嗎,我們不能干涉那個孩子的命運!」
  
  「那就要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嗎,現在是獨角獸被殺死,坐視不管的話,也許下一刻就是我們。」費倫澤沒有示弱,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同胞,甩了甩馬尾,「不管你們怎麼認為,我只是做了我認為正確的事情。」
  
  「遲早有一天你會給我們帶來災難!」
  
  「現在災難已經籠罩在我們的頭頂了!」
  
  他們爭吵了起來,最後追逐著回到了森林中,海格示意瑪律福快點跟上,小聲的說:「不用管他們,馬人總是這樣,喜歡說一些神秘兮兮的話,誰也聽不懂。」
  
  哈莉點了點頭,心情十分沉重。但她也明白,費倫澤告訴她的那些東西,是不可以隨便說出來的。但是不告訴別人的話又怎麼辦呢?她只是一個一年級的學生,什麼高深的魔法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到。哈莉相信赫敏和羅恩肯定願意幫助她,但是她還不至於頭腦發熱拖著自己兩個朋友一起去送死。今天晚上的經歷是一個很好的教訓。
  
  之後被送到醫療室,龐弗雷夫人的震怒就不用說了。儘管瑪律福哼哼唧唧個沒完,但是龐弗雷夫人給他灌了一瓶藥之後宣佈他只是擦傷,沒有必要呆在醫療室,無情的把他趕回了自己的寢室。哈莉被灌下了很難喝的藥水,然後雙手被塗上藥纏了起來。龐弗雷夫人暴躁的在她身邊走來走去,抱怨個沒完。
  
  「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小女孩而已,怎麼好像全世界倒楣的事情都集中到你身上來了,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能讓一年級的學生去那種危險的地方,鄧布利多——」
  
  哈莉裝聾作啞,舉著兩隻被裹成熊掌的手愁眉苦臉。龐弗雷夫人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沒好氣的說:「放心好了,最多等到天亮的時候你的手就會好,不會耽誤你的魁地奇。照我來說,魁地奇這種危險的運動就該禁止,每個星期都會有好多學生因為魁地奇頭破血流的來找我——」
  
  「咳咳。」
  
  門口傳來清嗓子的聲音,哈莉和龐弗雷夫人一起看過去,都小小的吃了一驚。因為鄧布利多站在門口,沒有帶他的帽子,身上還穿著一件滿是星星月亮的睡袍。
  
  「校長。」
  
  哈莉有點怯怯的站起來,不知道鄧布利多來幹什麼,這還是進入學校之後第一次她和校長那麼接近。雖然鄧布利多看上去很慈祥很和藹的樣子,但哈莉總有點害怕他。
  
  「不好意思,打擾了,如果你的治療已經完成了的話,能不能讓我和哈莉說幾句話?」
  
  鄧布利多笑眯眯的問,龐弗雷夫人很不高興的點點頭。
  
  「當然,校長。」
  
  等到她出去並且關上門之後,鄧布利多走到哈莉身邊,示意她坐下:「別那麼緊張,哈莉,只是隨便聊聊。自從你進入霍格沃茲之後我一直都想找個機會好好和你談一談,怎麼樣,在這裡還習慣嗎?」
  
  哈莉緊張的點頭,有點搞不清楚鄧布利多的意思。作為校長又是赫赫有名的巫師,他總不會閑得關心每一個一年級新生的生活吧。還是說,因為自己叫做哈莉波特,所以他才……
  
  「要來點檸檬糖嗎,我很喜歡這個。」鄧布利多掏出一袋糖,自己先吃了一塊,哈莉不好意思的拿了一塊,看見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這樣的話你也是同犯,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尤其是麥格教授,她看見我吃糖總會嘮嘮叨叨。」
  
  哈莉忍不住笑了,鄧布利多並不像她想像中那麼可怕,她曾經幻想過自己的家人,感覺如果要是有一個祖父的話,也應該和他差不多。他們很和諧的分享了拿一袋糖,鄧布利多還說了幾個小笑話給她聽。當哈莉已經慢慢不那麼緊張之後,鄧布利多擦了擦鬍子上的糖渣,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哈莉?你心裡藏著一個秘密,這個對十一歲的孩子來說可不太好。」
  
  哈莉僵硬了,她緊張的思索了一陣,最後還是猶豫著開了口。
  
  「校長先生,我——今天——其實最近,我的傷疤一直都在痛個沒完,而且做了很久沒有做的噩夢。今天晚上在禁林的時候,我看見了……」
  
  一開頭就無法停下,哈莉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把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情還有在禁林裡看見的一切都告訴了鄧布利多,尤其是詳細敘述了當她觸摸到那個黑影的時候,對方的奇怪反應。還有在走廊裡看見那個想要偷走魔法石的小偷。鄧布利多很認真的聽著,沒有任何嘲笑或者懷疑的表情,時不時的還會問幾個問題,這些都給了哈莉莫大的勇氣。最後,當她終於完成了所有的敘述之後,鄧布利多嚴肅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放心吧哈莉,魔法石已經被轉移到了更加安全的地方,不管想要偷走它的人是誰,這一下可沒那麼容易得到它了。獨角獸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已經有人去治療它,它會好起來的。」
  
  「但是,先生,我聽馬人說了一件事……」哈莉猶豫著咬住嘴唇,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如果有誰可以分享這個秘密,整個霍格沃茲除了鄧布利多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了。哈莉覺得鄧布利多就是有那種讓人信服的力量,好像沒有任何他不能解決的事情,「馬人告訴我,獨角獸的血可以讓人延續生命,雖然那是被詛咒的生命。再加上魔法石,那麼是誰想要得到這些,答案就很明顯,您不覺得,不覺得——」
  
  「伏地魔,是嗎?」鄧布利多安靜的說,哈莉僵硬的點點頭。
  
  「啊,是的,雖然大家都認為噩夢已經遠去,但那個邪惡的黑巫師並沒有完全被消滅,他還存在著,以不為人知的形式,悄悄的等待著恢復力量。」鄧布利多歎了口氣,「哈莉,想必你也知道,當初他是怎麼失敗的吧?」
  
  哈莉忽然感到眼中一陣酸澀:「是的,我在書裡看過……他想要殺死我的父母還有嬰兒的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最後他失敗了,魔咒被反彈到了他的身上……」
  
  「那麼,你沒有想過其中的原因嗎,哈莉。一個如此強大的黑巫師,為什麼會被嬰兒反彈魔法?」
  
  哈莉驚愕的抬起頭,對上了鄧布利多湛藍的眼睛。
  
  「你的母親保護了你,哈莉,她用自己的生命保護了你,她的愛就是保護你的最強大魔咒。正是你母親的愛才讓你安然無恙。你說那個黑影一碰到你就好像被燒了起來,那是因為伏地魔邪惡的力量不能觸碰到你的緣故。」
  
  哈莉真的想哭了,但是她忍住了眼淚,認真的問:「先生,那麼,那個黑影真的就是伏地魔嗎?他已經復活了嗎?」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不,失去了身體只有殘破的靈魂,沒有那麼容易復活,否則他也不會費勁心思想要得到魔法石了。可能是受到他力量蠱惑迷失了自己的某人,被他利用吧。」
  
  「那麼就趕快把那個人找出來啊!那個人身上留下了燒傷的痕跡,一定很好找到的!」哈莉激動的說,「不能讓那種人留在學校!」
  
  「安靜點,我的孩子,我當然知道這一點。」鄧布利多安撫的說,「之後的事情就由我來處理,你別再過問了。不要告訴任何人今晚的事情,記住,是任何人。」他特別加重了這一點,哈莉不甘心的點了點頭。
  
  「你要小心,非常小心,雖然我們鼓勵勇敢,但千萬不要莽撞和衝動。要愛惜自己,哈莉。」
  
  鄧布利多似乎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溫柔的摸了一下她的頭,哈莉還有很多疑問想要問他,比如為什麼自己的傷疤會痛,馬人所說的命運又是什麼,還有,他打算採取什麼行動去找到那個混在學校裡伏地魔的手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嗓子哽住了,最後什麼都說不出口,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先生。」
  
  「好好休息,別擔心,麥格教授那裡我會幫你求情的。」鄧布利多沖她眨了眨眼睛,「馬上就是魁地奇比賽,她還指望你再拿個一百五十分回來。」
  
  哈莉終於沒能忍住眼淚,一邊擦著眼睛,一邊不好意思的笑了。


第二十六章

  哈莉信守承諾,沒有把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括赫敏和羅恩,不管他們怎麼追問都一樣。倒是瑪律福大肆吹噓了一番自己是怎麼和可怕的狼人搏鬥的英雄戰績。只不過他也沒有說後來發生的部分,比如他是怎麼被馬人拖出了禁林還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大概是因為這件事,最近他很少來挑釁哈莉了,大多數時候在走廊上遇到,他都儘量裝出無視的樣子,可能是怕哈莉戳穿他叫媽媽的狼狽模樣。哈莉也懶得理他,因為她已經夠忙了。
  
  期末考試迫在眉睫,全校上下都籠罩在了一種可怕的壓抑氣氛裡,正因為如此,「哈莉波特在禁林遇到狼人」這種消息並沒有引起任何巨大的轟動。哈莉還有魁地奇訓練,每天都累得和什麼一樣。她很感激這種體力消耗,至少她就沒有太多時間去東想西想了。
  
  留意過鄧布利多是否開展了什麼行動,但似乎一切都很正常,沒有傳出任何學生或者老師被燒傷的消息。哈莉總是忍不住去注意其他人的肩膀和脖子,因為她記得自己那時就是保住了黑影的那兩個部位,赫敏和羅恩對她這種新的愛好感到很不解。
  
  「到底複習得怎麼樣了,你們兩個。」
  
  「很好,很好。」
  
  「什麼叫很好!我早就說過了,敷衍的態度最後倒楣的只會是自己!」
  
  赫敏的脾氣日益暴躁,但是因為她會整理筆記和找考試重點,哈莉和羅恩都不敢得罪她,除開上課和訓練,哈莉大部分時間都獻給了圖書館。
  
  不過呢,就算是這樣,當格蘭芬多對戰赫奇帕奇的魁地奇比賽開始的時候,還是來了不少的人觀看。哈莉和其他隊員們一起走出休息室,手裡拿著自己的掃把,覺得信心十足。不過當他們看見這場比賽的裁判忽然變成了斯內普教授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回事?我們可沒聽說這種消息。」
  
  安吉麗娜張口結舌的說,斯內普那陰沉的臉色活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很多錢,每一個格蘭芬多的人都不認為他是抱著親切友善的感情來擔任裁判的。
  
  「等等,斯內普根本就不騎掃把!你能想像他飛在天上的樣子嗎?這種人為什麼也來做裁判!一定是因為上次我們贏了斯萊特林,他專門來報復!」
  
  弗雷德憤憤不平的說,看上去似乎還準備去抗議一番,比伍德拉住了。
  
  「算了,沒用的,我們能做的只有格外小心,不要被他抓住了把柄。」
  
  伍德表情鬱悶的回答。
  
  比賽開始了,大概是因為斯內普做裁判的關係,一開始就顯得有點冷場。只是之後的發展誰也沒有想到,開場才僅僅三分鐘不到,甚至斯內普都沒有坐上掃把,好多人已經看見盤旋在上空的哈莉忽然來了一個精彩的俯衝,不少人都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哈莉已經舉起了手臂。
  
  「我抓住了!」
  
  全場爆發出了雷霆般的歡呼,哈莉被一群隊友死死抓住,差點把頭都揉掉。格蘭芬多的學生全部又蹦又跳,麥格教授激動得連帽子掉了都不知道。透過無數人的手臂哈莉看見了斯內普教授鐵青的臉,不禁暗暗在心中吐了吐舌頭。不過,管他的呢,現在就算是有十個斯內普教授也無法阻止她歡樂的心情。
  
  好不容易擠出了球場,哈莉和每一個上來祝賀的人擁抱,羅恩不知道為什麼在流鼻血,不過還是哈哈大笑著,連赫敏都露出了笑容。哈莉喜笑顏開的看著這一切,什麼伏地魔什麼魔法石,瞬間都被甩到了九霄雲外。這時,她忽然被高高的舉了起來,她尖叫著抱住那個人的頭,原來是海格。他開心的謔謔笑著,把哈莉搖來搖去,引起了一陣善意的哄笑。
  
  「記得一會兒有空來找我,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把她放下的時候,海格輕聲說。
  
  這場歡慶至少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大家滿足的散去之後,哈莉換下了隊服,一邊和自己的頭髮搏鬥,一邊悄悄的把海格的話告訴了羅恩和赫敏。羅恩聽說又有好東西,不禁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饒了我們吧,我已經受夠龍了。」
  
  「也不一定是龍,海格不至於那麼糊塗吧。」哈莉不確定的說。
  
  三個人儘量避開了那些歡樂的人群,急急忙忙的朝著海格的小屋跑去。但是這一次海格卻沒有給他們看龍或者其他什麼生物的蛋,而是神秘兮兮的帶著他們來到了禁林的邊上。三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哈莉,你的朋友來找你啦。」海格笑著說,對著樹林吹了聲長長的口哨,隨後聽見一陣沙沙的響聲,一匹雪白雪白的獨角獸鑽了出來,用金色的眼睛安靜的看著他們,友善的甩了下尾巴。
  
  赫敏和羅恩都看呆了,哈莉又驚又喜:「啊,是你,你沒事了?」
  
  「去吧,哈莉,它很想感謝你,赫敏,你也可以過去,獨角獸喜歡純潔的少女。羅恩,你就別過去了。」
  
  哈莉和赫敏小心翼翼的接近它,雖然之前哈莉把隱藏了部分真相的事實告訴了赫敏和羅恩,但是誰也沒想到會在白天近距離的接近一匹獨角獸。赫敏的臉都漲紅了,試探著摸了摸獨角獸的鬃毛:「它可真美。」
  
  「太好了。」哈莉摸了一下它的頭,獨角獸輕輕的嘶叫一聲,親昵的湊上來,在她臉上摩擦,逗得哈莉咯咯直笑。雖然當時的情景很危險,但現在她真的一點都不後悔擋在了它的身前。這麼美麗的生物,能活著真是太好了。
  
  「這可是個小夥子,哈莉,也許它愛上你了吧,獨角獸可是很癡情的生物。」海格很有趣的說,哈莉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就在這時,獨角獸忽然伸出舌頭,在她的眼睛上舔了一下,哈莉還沒反應過來,它又舔了另一隻眼睛。也許是它的口水弄進了眼睛,哈莉覺得眼睛裡一陣疼痛,哎喲一聲捂住了眼睛。
  
  「嘿,你幹嘛呢。」赫敏嚇了一跳,急忙拉過哈莉,以為她怎麼了。這時,獨角獸叫了一聲,轉過身噠噠噠跑回了樹林,一轉眼就不見了。
  
  「它舔了我的眼睛,現在眼睛好痛……」
  
  「舔了你的眼睛?別緊張,哈莉,這是獨角獸對你的祝福啊!」海格又驚又喜的說,阻止了赫敏拿手帕給哈莉擦臉的舉動,「你們都知道,獨角獸是一種擁有很強魔力的生物,受到它的祝福,你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力量。它一生只能給予一個人祝福,哈莉,這可是在報答你!」
  
  「是嗎,但是我寧願不要,痛死了。」
  
  哈莉抱怨的說,現在眼睛稍微好了一點,她慢慢張開眼睛,看見三個人都在緊張的看著她,羅恩無比期待的問:「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嗎?」
  
  「呃……沒有。」
  
  哈莉老老實實的回答,她看四周的景物都沒有什麼不一樣。羅恩很失望,赫敏專注的盯著她看個沒完,似乎在回想有沒有看過這方面的書。海格倒是不怎麼擔心,樂呵呵的說:「也許是現在還沒有體現而已。」
  
  看看天色不早,哈莉的眼睛也沒有任何問題,三個人流著冷汗謝絕了海格喝茶的建議,朝著學校的方向走去。走了一半,羅恩忽然拍了拍額頭,懊惱的說:「真是的,因為看見獨角獸我都忘光了,最近我的斑斑胃口似乎不大好,我特地把它帶來想給海格看看。看來只好等下次了。」
  
  「哦,你的那只毛都快掉光的老鼠啊。上次我借去想練習一下魔咒,但是怎麼試都不順利,換成其他人的寵物就可以了,真奇怪。」赫敏說。
  
  「也許只是你的方法不對,我的斑斑才沒有什麼問題,雖然它只會吃和睡覺,還有咬東西。」
  
  羅恩不高興的說,從口袋裡把那只肥老鼠拿了出來,它不高興的在羅恩手上扭來扭去。哈莉忽然「啊」了一聲,一把抓過了那只老鼠,死死捏在手裡,捏得它吱吱直叫。
  
  「你幹什麼哈莉?」羅恩奇怪的問。
  
  「呃,那個,我只是想看看而已,對了,我知道怎麼給老鼠治病,不如讓我試試?」哈莉乾笑著說,羅恩莫名其妙的嘀咕真的假的,赫敏拉了哈莉一下,奇怪的問:「你怎麼了?」
  
  「一會兒告訴你。」哈莉用口型說,然後東拉西扯了一陣,三個人回到學校,哈莉隨便找了個藉口和羅恩道別,承諾檢查一下之後就把斑斑還給他,隨後拉著赫敏飛快的跑回寢室,找出海德薇的籠子,把斑斑丟了進去。
  
  「你這是幹什麼,哈莉?」赫敏覺得她完全瘋了,幸好現在寢室裡沒有其他人。
  
  「赫敏,上次你說過,有能讓人類變成動物的變形術吧?」哈莉把赫敏拖到衛生間,壓低聲音問。
  
  「沒錯,的確有,不少巫師都會,只是變形出來的動物不太一樣,魔法部會把這些人都登記下來,怎麼了?」
  
  哈莉的臉扭曲的皺成一團:「我知道很詭異,我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可為什麼我看著斑斑……總覺得那是個人變的?還是一個禿頭齙牙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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