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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紅樓)敬哥》作者:風雨琉璃【完結】

《(紅樓)敬哥》作者:風雨琉璃【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ga1105 您是第21156個瀏覽者
簡介:

又聽說人氣死了,你聽說過氣活嗎?好吧,這裡就有了,那就是我們嘩啦啦的道士先生=賈敬同學。
刺激大發了,兒子,孫子不肖啊!太悲催了!不活過來還能怎麼的?

內容標簽:紅樓夢 靈魂轉換 豪門世家 重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賈敬 ┃ 配角:賈代化等 ┃ 其它:紅樓,重生,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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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如此喪家

  卻說這賈敬一日煉出了金丹,渾圓剔透,看著就是大好的架勢,實在是歡喜,這都多少年了,總算有這麼一顆看著中用的東西了,想著怎麼也要服用了。卻不想一顆下去,立馬腹脹如鼓,便是骨頭似乎也聲聲作響,難受的狠了,不知不覺卻又渾身輕飄了起來,賈敬有些發愣,在定睛一看,咦,那地上躺著的人,怎麼這般的眼熟?在一看,哎呀,這不是自己嗎!怎麼自己成了這個摸樣了?
  還沒有等他想出緣由,卻看到這一行人匆匆的進來,卻是自己的兒媳婦,外頭還有一陣的人聲鼎沸,想來他們是以為自己死了吧!卻不知道其實自己這樣似乎已然是元神出竅呢!或許自己已經得證大道了!
  賈敬很是得意,想著自己脫去凡軀,倒也是樂得逍遙,不過心中到底有些掛念多年沒有見面的兒子,想著自己這一去不知天日,人仙兩隔,倒是也要了了一番塵緣才是,於是慢慢的跟在人群後面想著看看自己的家,自己的兒孫。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屍身停到了鐵檻寺,有見著了兒子,孫子匆匆而來,並帶來了聖上的旨意,自己成了五品之職,心下雖然不怎麼看重,可是這好歹也是恩典,倒是也有幾分感動,突然覺得自己當年考中進士之後就放棄官途似乎有些對不住聖上,難得聖駕慈悲,自己到底多了幾份體面。
  想到這些他不知怎麼對於塵世又多了幾份眷戀,也許是失去的東西格外的珍惜吧,反正也沒有什麼勾魂使者來,也沒有什麼仙道同友相迎,他倒也樂得在自己的家裡多看看,想著也算是離開前的一點念想,多一些回憶也是好的。
  可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啊!他這裡死了,那裡孫子剛回到家裡,就合著那什麼二姨娘,什麼三姨娘的調笑,還摟著丫頭一陣的挑弄,污言碎語,言笑不禁,就是那所謂的親家也是無所顧忌,那些丫頭什麼的居然還是一身桃紅色,這叫什麼事啊!這也是自己的孫子?天啊!這,這也太過了些!
  看的賈敬一陣的胸悶,只覺得這幾十年的好修養都快要氣沒了,想著找兒子來看看這不孝子孫的樣子,可是沒有多久他看的更氣了。另一邊的兒子不過是守喪幾日,便又開始了原來的浪蕩樣子,合著孫子一起,居然給賈璉那個色鬼做媒,這說的居然就是那個淫奔尤二姐。賈敬再也忍不住了,只覺得胸口一陣剜肉一般的疼痛,將將的就要吐出什麼東西來。
  他本就是已死之身,不過是丹砂服用的多了,凝聚了一絲魂魄不散,這時又能有什麼可以吐出來的?幾次傷心傷神之下,只覺得原本胸口的那一股子清氣直接從喉嚨底竄了出來。魂魄也黯淡了好幾分,一陣大風吹來,這一似魂魄也融入了夜色之中。




☆、3氣活

  賈敬慢慢的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一時間大驚,只覺得自己多年清修的來的仙體有了潰散的趨勢,對於賈珍和賈蓉更是憤恨起來,只覺得就是這兩個不肖子孫把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毀了,可是偏偏這身體在消散,可是思維卻依然在哪裡,他慢慢的看著,看著這榮寧二府的變化,還有他們的那些齷齪,密謀,看著他們自大的做著一切大逆不道一樣的事情,心中越來越淒涼,最後眼睜睜的看著兩府抄家了結,甚至自己這一支徹底的子嗣斷絕。
  沒有什麼親眼看著自己的後代滅種更加淒涼的事情了,賈敬突然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自己不該只求修仙成道的,他該在賈珍出生的時候直接弄死,重生生一個,就算下不得手,好歹也要好好的折騰他一番,不求多出息,好歹能守家業才是,還有那個榮府的老太太,多大的年紀了,一心只有權利,一個女人,不安生,想幹什麼?難不成還想著當武則天嗎!太過分了!還把手伸到自己家裡來了,這也太不要臉了。
  就在賈敬胡思亂想,在自己心裡討伐著所有人的時候,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不能動了,按說自己是靈魂了怎麼會被禁錮?作為一個資深的道士,賈敬的腦子里藏著不少的大家傳說,立馬就想到了是不是有什麼大能盯上了自己,或者自己被什麼妖魔鬼怪給施法了!這樣一想,只覺得心中發寒。
  可是,事實上是,他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動靜,甚至外頭自家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孫子在流放路上的屍體還在不斷的腐爛。賈敬恐慌了,不安了,甚至不知怎麼的,這一股子驚恐變成了濃濃的怨氣。
  這些個不孝子弟,要不是你們,也許自己已經在成仙得道的那一霎那就直接飛升了,那裡會受這樣的罪!全是你們的過錯,都是混賬,牽連老子的混賬!
  越來越氣的賈敬不說怒髮衝冠,好吧他也沒有什麼發,什麼冠可衝了,只是一個大爆發,整個靈魂都鼓動了起來,慢慢凝結起來,最後突然就划破了一道空間的裂縫,消失了。
  與此同時,整個世界似乎都靜止了,竟像是鏡面碎裂一般,向著拿出空間裂縫穿梭著,一花一世界啊!時間似乎就是一條長河,那凝結的靈魂在這長河中向著其中一個節點衝去,迅速的融入了那裡。
  寧國府一處精緻院子的正房裡,一個正在睡覺的少年的身體猛地一震,接著臉色通紅,身子還是發顫,汗出如漿,那哆嗦的少年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睛啊!深沈,憤恨,精明,銳利,又帶著一絲絲的超脫和高高在上,不一會兒卻又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這就是賈敬,我們的敬哥,他重生了,或者說他被氣活了!好吧,故事終於要開始了!我們期待著,期待我們的敬哥,帶給我們不一樣的紅樓吧!




☆、4青蔥啊青蔥

  醒來的賈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但是這手腳齊全的感覺還是很讓人欣喜的,雖然有點麻,雖然有點適應不良,雖然…雖然有這樣那樣的感覺不怎麼好,可是也有好的不是,最起碼他經歷了他這一輩子聽都沒有聽過,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那就是他居然能重新擁有了身體,這太不可思議了,起死回生啊!難道說那一顆丹藥的作用是這個?
  賈敬啊賈敬,你也夠厲害的,這個時候還在想這個丹藥的問題,實在是痴迷到了極點啊!還有個問題,你怎麼說這會是丹藥的問題?記得你煉製的好像是哪個什麼求仙問道,以求長生的啊!怎麼變成這個了?你不覺得這配方不對嗎!
  若是有個喜歡調侃的估計就要說:親,你吃藥了嗎?沒發燒吧!可惜了,這時候沒有人打擊我們敬哥的積極性,所以他依然在美著呢!這麼長的時間,居然連起來看看他這身體的事情都沒有想到,絕對是屬於神經粗的。
  當然這樣的事情也不過是一點點時間罷了,賈敬思考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坐了起來,因為這個時候他的腦子里突然有了新的東西,就想是一場無言的啞劇,在他的腦海裡出現了,這裡頭的是一個人15年的人生,最重要的是這是賈敬自己的十五年的人生經歷,他就像是在看自己的過去,這個時候,就是再沒腦子,他也明白了,這是自己,他回到了自己的身上,還是自己十五歲的時候。
  賈敬的第一個反應是,天啊!難道他又要在經歷一次科舉嘛?這真不是人過的啊!太悲慘了!
  賈敬這一輩子要說什麼時候最痛苦,那就是考試的時候,說真的,他是很聰明,天分也不錯,不說什麼過目不忘,過耳成誦吧,可是這個一本書,基本上讀過兩邊就能記下大半,三四遍一過,那就□不離十都能背出來了,所以呢,這當初才能那麼順利的就考過了進士,還有閒工夫讀點道藏什麼的。為他後來的煉丹事業奠定了基礎。
  可是這讀書好,這記性棒,不代表這考試輕鬆啊!就是天賦再好,在那個考場也要被拔下了一層皮的。何況賈敬這一輩子都是嬌生慣養的長大,特別是在他弟弟早逝的情況下,更是成了家裡唯一的寶貝了。這吃苦受罪的活計那是生平頭一遭啊!現在回想一回那是後背冷汗出一回啊!
  啊,出事了,他記得自己現在這時候弟弟賈敷還沒死,剛十二歲,四年後成親半年才得了傷寒沒得。就留下了一個遺腹子,最後還是個體弱的,有了賈薔後也沒活多久。如今自己既然回來了,這豈不是說自家弟弟還有活著的機會?
  賈敬激動了,臉色潮紅啊!這可是大事啊!雖然賈薔那個混帳也不怎麼的,但是自家弟弟其實還是很不錯的,從小就聽話,對自己也親近,最要緊的是,人家隔壁可是兩兄弟,自家就一個,很是吃虧啊!要是自家人多點,自己底氣也足些啊!
  想到這些賈敬突然覺得回到這個時候其實也是有好處的,為了自家那個弟弟能得回一條命,這去考場再晃悠一圈也是值得的,再說了,他突然想明白了,其實自己也是有優勢的,別忘了,他可是考過一次的,別的不說,這連著幾次的考試題目他當年可是當做復習資料的,記得真真的,這次考試簡直就是作弊一樣啊!說不得還能搶個好名次呢!這也是資本不是!
  賈敬想到這裡立馬高興了,當然,他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他居然一點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一點都沒有了上一世對於科舉的排斥。說來經過了這麼多年,他的心裡對於當年自己執意辭官,執意傳爵,不是沒有過後悔的,只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而已,特別是在看到自己的兒孫如此不孝之後,他更是深深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責任。應禍得福啊!既然他沒有了上一世躲清閒的想法,賈家自然會是另一個樣子了。畢竟,賈敬是未來的族長啊!而且,賈代化童鞋如今可是還活得好好的呢!
  賈敬從床上起來,輕快的走到了外間,見著這屋子里沒有什麼人,這才發現這個時候居然還是晚上,他倒是有些愣神,然後發現了自己的變化,不但是自己變成了十五歲的問題,而是他居然能在夜裡看的像是白天一樣的清楚。而且還能感受到自己其他地方的改變,比如他能聞到外頭淡淡的桂花香氣,能聽到遠處巡夜人的走動聲,能感受到自己身體上的力量,似乎每一次的呼吸都能帶動身體血脈的流動,聽到自己跳動的心臟。握拳更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
  帶著對於未知的害怕,賈敬趕忙拿了一個茶杯輕輕一握。「噗嗤」,那杯子立馬就裂開了,驚得外間守夜的丫頭在睡夢中翻了一個身。也讓賈敬發現自己走路居然沒有什麼聲音。
  賈敬激動了,激動地心臟跳動加快,額際出汗。老天爺啊!自己擁有了多麼偉大的力量啊!這難道就是金丹的副作用?太美妙了!(這孩子還沒忘記金丹的問題,真是太固執了!)
  賈敬強制的壓抑著內心想要大聲呼喊發洩的衝動,回到了自己的床邊,腦子轉的飛快,想著自己目前要緊的事情。
  比如這自己如今的變化,那是絕對要隱瞞的,反常即為妖,傻子也知道,當然那個什麼含玉而出的事情宣揚的沸沸揚揚的隔壁的老太太除外,她已經不是傻,是很傻了,級別不一樣。
  哎呀,說起來,這老太太是大問題啊!這兩府有多少事情是壞在她手裡的,說白了雖然自己的兒子是很混賬,但是若不是那個老太太挑唆攛掇,自家只要沒有攪合進那些皇子奪權的事情里,這樣的紈絝,人家皇家是不屑搭理的,說不得就能無知,太平的老死了,而不會充軍,死在路上了。
  雖然兒子不怎麼的,但是好歹是自家的人,遷怒是人都會啊!賈敬就是真的成了仙人,估計也免不了!
  要說那個老太太為什麼能挑唆什麼的,靠的就是輩分,那時候她可是整個賈家輩分上最高的人了,除了一個沒什麼本事,貧寒的旁支以外,這兩府可不就是由著她折騰嗎!所以這一點要從根上掐斷。比如自家老爹老娘那是絕對不能出事的,就是隔壁的那個堂叔,也要照顧一下,那也是個明白人。
  還有哪家的老大,用賈赦對付那個老太太還是很不錯的,那樣自家可就太平些了。媳婦人選要換,身子不好,生的還是個叉燒,這都不行。
  考試,考試的事情,也要提前了,上一世是二十多歲考中的,這一世怎麼也要在二十以前搞定。最好把娶媳婦放到中了舉人以後,這樣能找個四王八公以外的人選。要是能仗著如今自家老爹得寵,弄個什麼指婚,找個書香大家,那才是好事呢!
  賈敬掰著手指頭盤算了許久,直到天色開始發白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一晚上都沒睡,咦,自己怎麼還能這麼精神?難道說這就是所謂青蔥的好處!
  好吧,既然一切重新開始了,那就讓我轟轟烈烈的再來一次吧!看看你賈爺爺發威的厲害!哼!哼!
  精神振奮的賈敬站在窗口,對著窗外開始染上紅暈的天空大聲的喊了半響,驚起飛鳥無數,外帶花落知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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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誰攔我?

  賈敬所居住的小院在寧府的東面,靠近正房,後面就是一處小花園,前面則是外書房,院子里種植著幾顆桂樹,幽靜,優雅,充滿著濃濃的書香。這是賈敬最喜歡的院子,也因為他的喜歡,這個府邸到處都有這樣的氛圍,不是後來那種奢華,也不是後來的貴氣,整個家都散漫著一種淡淡的世家大族的沈穩,若不是偶爾走過的僕從,家丁還帶著軍人的冷冽,大概誰也不會想到這是一個武將之家。
  看著這樣的家,賈敬突然對於自己上一輩子對於家族的放任有了一絲悔意,也許,自己真的錯了,這個家,這個是自己的家啊!自己放任著他這樣毀掉是多麼的不該啊!有了這樣的想法,賈敬的心裡有了決定,不管怎麼說,這一次,自己要做很多事情,要把這個家帶向輝煌。
  「大爺,大爺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都不說一聲。奴婢好給您打水去啊!」
  一個嬌俏,爽利的女孩子在賈敬的後面突然出聲,把我們敬哥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得,是自己的大丫頭姚黃,賈敬的眼睛微微一眯,他記得這個女孩子後來是自己的姨娘,可是她心很大,不但想著生個庶長子出來,還一心和主母作對,想著在家裡呼風喚雨,雖然現在她才十三歲,可是這苗頭已經出來了,聽聽這是什麼話,自己睡著沒有聽見做主子的起床,居然還怪起主子了!這什麼做派,賈家這大丫頭是個副小姐的規矩,這時候已經這麼明顯了嗎!
  賈敬沒有像以前一樣聽到她的話就溫和的說笑打趣,這讓姚黃有些詫異,卻依然有些不自覺,瞪著大大的眼珠子,看著賈敬,很是不解的問道:
  「大爺,這是怎麼了,傻了不成?」
  這話越發的沒理了,賈敬心裡的火成功的讓她挑了起來,轉身對著門口,大聲喊道:
  「來人,一個個都死了不成?這都是什麼規矩,聽著一個丫頭質問主子,你們連聲音都不會發了?啞巴了?這家難道是她姚黃的?到底誰是主子,誰是奴才?」
  賈敬這突然的爆發一下子驚倒了不少人人,幾個在門口準備著進來的丫頭都有些傻眼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動作了,就是幾個婆子也不敢亂動,生怕這是大爺和大丫頭打情罵俏,自己動了手,到時候反而的了不是。
  看著院子里一群人一個個都呆呆的不動,賈敬華麗麗的開始腦補了,難道說,其實這個是這個大丫頭已經把自己院子里的人都收買完了?
  這樣一想,賈敬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快步往外走也不管自己身上還穿著中衣,走到院子門口,對著邊上主院和他的小院相隔的小門一陣的猛敲,然後對著裡頭大聲的喊道:
  「老爺,太太,快來啊!兒子讓人欺負了!」
  這告狀告的邊上的人都傻了,這從來沒見過啊!這大爺什麼時候有這個形象出現了?這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
  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那門已經開了,賈代化一身的朝服走了過來,他正要出門上朝,就聽到兒子的院子里傳來聲響,一時間倒是有些吃不准,兒子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難不成有什麼不對?不到一會兒,居然就聽到了兒子的喊聲,他能不過來嗎!
  賈敬一看是賈代化,眼裡不知怎麼立馬就滿含著眼淚,多少年了,就然能看到活著的父親,真是太高興了,情緒控制不住啊!不過他到底不是真的十來歲,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說話的好時候,而且也不好流露過多的情緒,生怕賈代化看出什麼不是來,忙把眼淚咽了下去。
  不過賈代化是誰?武將講究的就是個眼明手快,他能看不到?這一看心裡就已經認定了自家兒子肯定是傷心了,委屈了,眉頭一皺,問道:
  「這是怎麼了?大清早的?出了什麼事了?說,自有我給你做主。」
  「父親,這家,這家,兒子,兒子比奴才都不如了,大清早起來,讓個丫頭呵斥,想要讓奴才綁人,人家都不聽我的,兒子,兒子居然還不如一個奴才了。」
  說完,狠狠的揉了揉臉,把原本的那些激動,狂喜,都掩飾了起來,只剩下了一絲無奈和自嘲,這樣的表情讓賈代化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轉而就是無盡的憤怒。
  他早就知道自家的奴才規矩不怎麼的,到底不是流傳長久的世家,算上他爹那一帶,賈家不過是幾十年的輝煌,規矩上自然是差些,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如今自家兒子居然連下人都使喚不動了,這算什麼?反了天了!
  武人性子急,二話不說,立馬讓大管家進來,把賈敬院子里的人一個個全綁著,關到柴房裡去,等他下朝回來處置。並讓人通知了太太。隨後轉頭對著賈敬說道:
  「兒啊,是父親疏忽了,咱們家底蘊差些,這些個奴才規矩也差了,把他們慣得,一個個都不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了。放心,等父親回來,好好給你出去,是打是賣都由你。老子倒是要看看,他們有多少骨頭髮癢。」
  說話間臉上一片的狠色。看的邊上的人一個個背心發寒,那些個被綁出來的人也有點傻眼,這怎麼說的,不過是一兩句的拌嘴,怎麼事情就成了這樣了。
  不說那些被牽連的,那姚黃先不乾了,一邊被拖著走,一邊還哭喊起來:
  「大爺,大爺,你這是怎麼了?奴婢是姚黃啊!不過是拌嘴,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怎麼能這樣啊!奴婢伺候你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怎麼這麼無情啊!」
  賈代化眉頭又皺起來了,這什麼話,一個丫頭還說什麼無情?她算個什麼東西?還拌嘴?這都什麼人?當自己是什麼了?這家裡的規矩居然已經這樣了?
  賈敬也火了,這不是打臉嗎!太沒眼色了,本來想著不過是放到莊子上去,現在他也沒心思了,賣就賣吧!省的不知道好歹,也給別的人一個警醒。
  想到這裡賈敬轉頭,對著幾個拉人的呵斥道:
  「還不讓她住嘴?難不成傳出去,主子沒臉,你們就有臉了不成?」
  說完,也不管他們了,對著賈代化說到:
  「父親,咱們家這規矩太鬆散了,是不是該請幾個人來,好好管教一番,咱們家可是國公府,這樣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一說讓人笑話,賈代化立馬嚴肅了,賈代化最看重什麼?認識的人都知道,那就是臉面,其實這也是這些剛剛發跡沒有多久的人家的通病,生怕人家看不起,生怕被人說粗鄙,那是種自卑,當然人家那是不會承認的,不過這一句話倒是說到了賈代化的心坎上,立馬點著頭說道:
  「不錯,家裡的規矩確實要好好拾掇拾掇了,這些子人,一個個的,都可惡的很,對他們好些,都抖了起來了,都不知道他們自己的身份了,這事情我知道了,咱們好好的尋摸幾個有本事的,給這些人都擰擰骨頭,讓他們都知道些規矩。」
  說完,背著手,大踏步的往外走,剛走了幾步,賈代化又回頭,對著賈敬說道:
  「還不回去穿衣服,你這樣也過了些,和這些個奴才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了,要是著了寒,那才是吃了大虧了。」
  說話的時候,臉上還有些淡淡的紅暈,顯然對於關心兒子有些不習慣,說話有些生硬,也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賈敬,受寵若驚的瞪著眼睛,長著大嘴,半響看著賈代化已經走遠,這才傻笑了起來。有父親關心的滋味真是很不錯啊!多少年沒有了!太溫暖了!
  至於那些不識趣的,妨礙到自己的,賈敬心裡的小人狠狠的比劃了一下刀子,露出猙獰的表情:誰敢妨礙自己整頓家業,誰敢讓自家以後抄家,我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讓你們看看我的厲害。




☆、6媳婦素質很重要

  賈敬的老媽是史氏,大家沒看錯,史氏,和賈代善的老婆是同一家,還是堂姐妹,說來身份比賈家那個還要尊貴些,因為他外公才是第一代保齡侯,還是族長,那個榮府的,不過是他外公親弟弟的女兒,只是自家外公沒有兒子,不對,不是沒有,而是早死,沒有留下子嗣,這才過繼了那個榮府史氏的親弟弟過去,當了嫡支族長的繼承人,這才是後面那個老太太能在史家發號施令的緣故。
  賈敬心裡也明白,這親的就是親的,這也是沒法子,所以上一輩子,自家老爹老娘過世以後,這和史家聯繫的事情,他也就放手,都讓那老太太辦了。現在想來,或許自己那時候是無意中推動了她的野心,一個女人,慢慢的不滿足於內院的權利,而把手往外伸也是需呀機會的,而自己就是給了他機會了。
  這一世賈敬既然知道了那個女人的不安分,自然是不會犯傻的。好歹如今這外祖父還活著呢!還有機會不是!想想其實自家那個叔叔其實這的是個不錯的人啊!可惜怎麼就這麼倒霉,娶了這麼個媳婦呢!不過,馬上,賈敬反應過來,這婚事好像還是自己外祖父做的媒,立馬又有些洩氣了,眼光啊!這絕對是屬於眼光問題,不過,嘉獎掰著腦袋想了想,好像這個時候的榮府的那個還是很得人誇贊的,說他是個不錯的媳婦,在外頭也名聲不錯,和很多人家的主母交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叔叔還在的緣故?後來是屬於沒了男人的老寡婦的發洩?
  好吧,這樣想她似乎有點不怎麼地道,可是這前後差別也太大了些,或者這一輩子她都是裝的?那要是這樣,這也太可怕了些。
  有些想不通的賈敬甩了甩腦袋,不知是不是重生的緣故,或者是因為融合了這具身體的原因,賈敬的性子似乎也有了很大的改變,有了一絲這個年紀本該有的神情和動作。顯得那樣的孩子氣。
  賈敬用完了早飯,匆匆去給自己老娘請安,才走到偏廳,就聽到裡頭的說話聲,正是史氏在詢問早上賈敬院子里的人被綁走的情況。
  「這麼說,是那個姚黃心大了?」
  「奴才看,就是這樣,說實在的,咱們府里就是對他們這些小丫頭太好了些,把她們寵的都有些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哪裡有當丫頭的質問主子的,再說了,連主子都起來了,她一個丫頭還大咧咧的睡著,這都是什麼規矩,還有臉說主子不叫他,把主子當成了什麼了。倒是那幾個其他人,只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讓大爺遷怒了些。」
  賈敬一聽,就知道這是錢嬤嬤的聲音,他腦子一轉,立馬想到自己院子里的一個二等丫頭似乎是錢嬤嬤的姪女,這樣說來,這錢嬤嬤似乎有些除了姚黃,救出姪女,順帶讓她姪女往上爬的意思啊!
  他可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在意的賈敬了,這麼多年可不是白活的,什麼不明白!這些奴才,都這個時候了還有這心思,果然都是些白眼狼啊!
  賈敬也不想說什麼,反正這事情父親都說了,等他回來再處置,自家老娘現在是什麼都不會做的,賈敬想到這裡就當什麼都沒有聽見,加重了腳步往裡頭走,果然,腳步聲一起,立馬說話聲立馬沒了,門口的小丫頭立馬打起了簾子,很是恭敬的行禮,喊了一聲「大爺。」
  雞翅木的大理石內嵌圓桌上坐著一個頭戴八寶纏絲東珠大鳳釵,耳墜葫蘆型珍珠耳墜,身著寶藍色對襟福祿雙喜牡丹紋外衣,四十上下,滿臉富態的女子,不用說,這就是賈敬的母親史氏了。
  一看自己的兒子進來,那眉眼就是說不出的歡喜,忙不迭的讓人給賈敬上茶,還拉著坐過來的賈敬的手,上上下下的端詳了一遍,這才問道:
  「我的兒,早上這是怎麼了,可是那些丫頭們服侍的不妥當?快和娘說,那裡不舒坦?娘都要擔心死了。」
  賈敬笑眯眯的享受著母親的疼愛,心裡十分的歡喜,激動又有些說不出來,憋了一會兒,才討好的說道:
  「只要看到太太,兒子就什麼都妥當了。」
  這一說,史氏越發的歡喜,臉上的褶子都快要笑沒了,一把摟過了賈敬,恨不得親上一口才是,嘴上卻有些不饒人的說:
  「這孩子,什麼時候學會了哄人了,看樣子,這是想要討媳婦了不成?哎呦,這可怎麼好,娘都要擔心了,萬一你娶了媳婦忘了娘可怎麼好。」
  本來只是脫口而出的事情,卻意外的引到了這裡,賈敬心一揪,生怕這老娘真的把這事放在心上,立馬說道:
  「太太,您就會打趣兒子,您生我養我,這世上還有那個女子比您更親的,再說了,這天底下在沒有比您更好的了,兒子可不願意將就娶一個,萬一不好呢!反正就要太太這樣的,還要和太太說的攏的才成呢!就是真有這樣的,兒子也不急,這還沒有考試呢!兒子還想著給太太爭光呢!等兒子得了功名,說不得到時候都不用您去張羅,一個個都送上門來呢!太太,到時候,您就可勁的挑,挑花了眼才好呢!」
  越說越亂啊!因為一邊的史氏已經笑得不行了,拉著賈敬的手,狠狠的拍了幾下,笑罵道:
  「這都是什麼昏話,什麼叫將就,什麼叫可勁挑!咱們不過是中等的人家,你也好意思誇這樣的口?」
  這時候,邊上的錢嬤嬤不失時機的在邊上插嘴道賀:
  「哎呦,太太,這是大爺孝順,一心想著給您添臉面呢!京城,咱們這樣的人家裡,有幾個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大爺知道上進,以後說不得就是狀元郎的命,太太就是狀元郎的娘了,可不就是兒媳婦隨便挑嗎!」
  聽到這話,賈敬不失時機的說道:
  「哪有這樣的,聽說,外頭傳承數百年的人家,都是這樣的,兒孫科舉出仕,或者是代代在軍中效力,家族才會延綿不絕呢!兒子只是想要讓咱們家業成為數百年之家罷了,那裡是胡說的。錢嬤嬤聽差了吧,難不成別人家不想著後輩子孫出息不成?」
  這一說史氏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瞬間有些拉了下來,不過,也只有這一瞬,立馬就恢復了慈愛的樣子,拉著賈敬,歡喜的說道:
  「我的兒,娘知道,你是個有心的,知道好歹,也知道上進,你有這樣的心,娘歡喜的緊,等你爹回來,娘就和你爹說,讓他好好獎勵你。」
  說完這些,娘倆又說了一些別的,不過根據賈敬的經驗,今天自己說的什麼數百年傳家什麼的,必然在自家老娘心裡留下了痕跡,想來很多事情,她就會心裡有數了。
  一個家族要傳承不絕,延綿榮光,當家主母很重要啊!也就是說媳婦素質問題是決定性的問題呢!




☆、7我要當官

  大家主母從來都沒有什麼傻子笨蛋,就是逼也能把一個傻子逼成機靈人。賈敬很是相信,就憑著自家老娘的智商,這媳婦的事情,一定能引起她的重視的,有了這樣的暗示,最起碼這一段時間他是肯定能安穩了。
  當日上中天的時候,賈代化回來了,太平時期,這武將什麼的上朝做樣子的居多,不過是在大殿上陪聽的樣子貨,這不是,轉了一圈,就完工了。
  賈代化一回來,就讓人喊了賈敬去外書房說話,賈敬看著自己的父親皺著眉頭,不斷的敲擊著茶盞,心下也有些唏噓,自己上一輩子是個什麼樣子真的是只有自己清楚,這個年紀,那是一心讀書,什麼都不懂,就因為賈家這個時候需要一個讀書人,需要一個轉為文官的形象,需要在太平盛世安然享受的表現。再加上自己也好,弟弟也好,都身子不怎麼好,父親也哈家族也好,就一心把自己這一代人往文人的路子上引。
  可是他真的,真的,當時從沒有想過這些,只覺得自己是被逼的,是父親按照自己的想法再打造孩子,自己心下總是存著反抗的念頭,這才有了後來,一心求道的事情。賈敬這個時候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也許自己當年求道問道,一開始並不是為了什麼長生不長生的,而是為了叛逆,為了求自己自以為是的肆意,暢快而已,那麼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自己所以為的那樣喜歡道家?也許這個問題,自己真的從沒有好好的想過。
  就在賈敬胡思亂想的時候,另一邊的賈代化已經放下了手裡的茶盞,轉而專注的看著賈敬,沈吟了一下,隨後很是溫和的問道:
  「敬兒,說說吧,早上的事情,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賈敬停下了自己的所思所想,看著賈代化,憋了半天,突然說出來一句話:
  「老爺,我,我要做官。」
  賈代化的眉頭挑了起來,這什麼意思?做官?咱們家的人還怕沒有官做?這是什麼話?眼神疑惑的賈代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繼續看著賈敬,等著他下面的話。
  「不是什麼蔭蔽的官職,是堂堂正正的靠著自己本事去爭取的官職,兒子讀書,有時候讀累了也會胡思亂想,我們家如今也算是富貴了,可是這太平盛世的,要在像以前一樣,用軍功博出身,難了些,也許這就是父親讓我們都讀書的緣故,兒子心下多少也明白這裡頭的意思,只是一直沒有往深里想,心中多少還覺得這是你們有些太重權勢了,有些俗了。可是今天,不知怎麼了,兒子的腦子似乎開竅了,兒子看著自己家中的奴僕們,一個個驕縱的不成樣子,突然就想到了,也許這就是武將和文官的不同,武將多驕奢,奴似主人型,看著那些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世家大族,能傳承百年的已經是不錯的了。多少人家敗落?多少紈絝?還有多少自己毀了自己的?倒是文官,傳承不絕的大有人在。也許,這從文,父親們更多的是為了賈家的後代啊!」
  說道這裡,賈敬突然抬起了頭,看著一臉欣慰的賈代化,很是認真的說道:
  「所以,兒子明白了,兒子要當官,當一個堂堂正正的考出來的官,兒子是賈家族長嫡支長子,有責任,讓賈家在這一代轉型,兒子既然明白了,那麼父親是不是也明白了呢?」
  他這話說的很是大逆不道,可是賈代化卻很是歡喜,猛地站了起來,對著賈敬的肩頭很是用力的拍了兩下,拍的賈敬渾身抖了三抖,差點摔了。
  「你這個臭小子都明白了,你爹有什麼不明白的,放心,既然你看到了,爹自然會為了你做好後盾的,今天我回來的時候,已經通知了你焦伯,家裡以後大總管的位置就是他的了,家裡的男丁,一律用軍紀操練,收拾,至於丫頭們,我也會讓你娘注意,請個好手來,咱們家不求什麼宮里不宮里的,前朝覆滅,多少人家家破人亡,找幾個前朝世家家裡的人過來□人,還是找的到的。放心,爹還在,有人撐,你啊,安心讀書,這事情就別多想了。」
  賈敬聽了,立馬裂開了嘴,笑了,武人就是武人啊!這行動力,太猛了,不過賈敬喜歡。說來這家裡規矩鬆散其實還不是因為自家父母都不是什麼狠厲的人。把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給慣的,如今有了父親這樣的安排,想來這會好上很多呢!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外頭攻破總是難的,裡頭腐爛才是滅家的大禍,說來賈敬看到的,賈珍,賈蓉等等的混賬事情,家中居然沒有一個人感到詫異,也沒有人說不對,就知道那個時候,整個家裡都亂到了根子里。這絕不是什麼一朝一夕的事情,想來從這裡就已經開始了,如今一切從嚴,想來會好很多吧!
  「父親這樣,兒子很是歡喜,若是兒子有幸,能金榜題名,將來出去做官,想來也能後顧無憂了!多謝爹。」
  賈家一直自持是國公府第,多久了,賈敬都沒能好好的喊一聲爹,猛地這麼一出口,賈代化一愣,隨後就是慢慢的笑臉,伸出蒲扇一樣的大手,在賈敬的腦袋上摸了摸,然後不知怎麼又皺了眉頭,對著賈敬說到:
  「兒子,你弟弟,唉,這身子,太醫都說不好啊!你多看著些,總是你唯一的兄弟啊!」
  賈敷身子不好,讀書自然是不成的,這太耗費精力,一年到頭湯藥不斷,練武是想都不能想的,說白了,就是個活著都費勁的,所以這孩子自己也沒有多少的生存希望,每天看著像是笑呵呵的,可是每一個笑容都會讓人心酸,因為那都是反過來,安慰他們的,這讓一家子都有些擔心。
  賈代化看著長子有了長大的樣子,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小兒子,子嗣艱難啊!賈敬心裡也是一沈,隨後突然笑了出來。他自有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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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處置

  對於家裡的這些下人,說起來真的是屬於世僕了,不少人都是跟著第一代的榮寧兩家的家主打天下的人,可以說這裡頭有一大半都是老兵出身,還有些就是歷年來買下的窮苦人家在賈家落地生根,這樣的人家對於賈家的忠誠其實是不用質疑的,但是後來怎麼會變成那個樣子,說來,也不過是這家主的問題,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是存在的,他們漸漸忘卻了祖輩,父輩的榮耀,艱難,慢慢的腐朽了,這才有了後來的那一句只有門口的石獅子是乾淨的話。
  賈敬如今想要做的,就是把這些人骨子裡的那一份血性,那一份忠誠,那一份淳樸重新挖掘出來,而賈代化說的讓焦大來做這個事情,並按照軍中的規矩操演他們,賈敬還是很贊同的,讀書人家有讀書人家的規矩,武將人家自然也有武將人家的規矩,雖然賈敬希望自家以後能成為一個書香人家,但是目前的情況下,自家還是武將,用武將的方式處理,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焦伯,這些人你看著,多練習些拳腳,咱們家的護衛什麼的可就靠他們了,還有這軍紀軍規什麼的也用上,多嘴多舌的直接就打,貪污錢糧的,小偷小摸的,直接發賣,辦事拖拉,怨聲載道的,直接送莊子上種地去。這些都有你來。」
  賈敬看著已經四十多的焦大,眼睛里閃爍著慢慢的歡喜,就是這個人,到了七八十歲,還知道為了賈家的榮耀嘆息,為了賈家的後繼無人呼喊,為了賈家那些混賬敗落了祖宗基業而痛罵,這才是真正的忠僕啊!他信得過他。若說這一次重生有什麼是最大的財富,那就是這個了,他能看到這裡每一個人的內心,能明白他們最後的選擇,能知道這裡頭誰更值得信任。
  焦大也是滿臉的歡喜,看著自己的小主子,搓著手,很是感動。
  「大爺,您信得過焦大,焦大自然會做好,不瞞您說,如今這也不打仗了,老奴這個指揮牽馬的老粗,閒的骨頭都軟了,這下可好,不是老奴說嘴,家裡的那些個人,確實有些個不像樣子,糖水里泡大的,都不知道珍惜了,大廚房每天的剩菜都能養活外頭莊子上好些個人家了,好些個衣裳還是好好的,就因為什麼料子不時興了,就丟了去,真是糟蹋東西啊!這要是能好好整頓,家裡能省下多少的開銷啊!可是每次老奴一說,他們都罵我,是個受窮的命,說老奴不知道享福,老奴今天也是看了主子有心整頓,才說這些的,大爺,這家裡家業再大,這樣糟蹋,也不妥當啊!」
  要不這傢伙後來沒有個好死呢!這傢伙這嘴啊!說的話確實不討人喜歡啊!可是說的還真是,都是大實話啊!賈家後來不就是這奢侈過了頭,家業空了大半嗎!實話最傷人,可是這實話也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心啊!焦大,那是真心為了賈家著想啊!
  賈敬呵呵一笑,對著站在自己面前一臉擔憂的焦大,很是溫和的說道:
  「知道了,這事情我會和太太說的,對了,老爺說了,會去請幾個老世家出來的,幫著整理些規矩,咱們府里到底是武將家出身,這方面就是少了些根底,還是要努力啊!對了你去整頓這些人的時候,順帶著把家裡的那些個庫房和賬房的事情理一理,到時候我要看,這些地方最是容易出岔子,老爺也沒工夫看,太太照顧老二,也顧不到多少,也不知道這裡頭如今鬆散成了什麼樣了。」
  賈敬低頭喝了一口茶,眼中精光閃爍,他可是看得很清楚,自家上輩子死的時候,好些人在家裡渾水摸魚,居然趁著自己喪事發財的大有人在,不知道如今是不是也有這樣的,要是有,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還有,把祠堂那裡讓人好好理理,父親有意今年九月九祭祖,時間沒有多久了,這可是大事,咱們家是族長,這最是要緊,可不能讓人家看了笑話。說我們不知道進本分。對了,那些個族人們,聽說有些要進咱們家還要給奴才送禮的,這都是什麼事啊!這事你也查查!都是那個囂張的混賬,把賈家的爺們當成了什麼了?還有……」
  賈敬得到賈代化一個籠統的囑咐,可是做出來的事確實詳細的很,讓焦大只有點頭聽的份,一件件的,拿著手指頭掰了好些遍,才算是弄明白了。可以說這一次,算是大動作了,想來這樣一來,至少有一小半都要受到波及,可是焦大越聽心裡越是歡喜,這才是大家子要做的事情呢!這家裡規整了,家業才能興旺啊!
  「大爺,您放心,這事都有焦大呢,一定給您弄得很是妥帖,不過這一個好漢三個幫,大爺,焦大只有一個人,您看這樣成不,外頭還有好幾個當年也是跟著老爺從戰場上下來的,好幾個還是當年老太爺的親隨,能不能……」
  賈敬一愣,手指敲擊著桌面,皺著眉好好想了一想,這一想,他還真想起來了那些是什麼人,老兵?那可都是親兵啊!那是賈家兩代人出征最重要的依仗啊!他倒是真忘了,家裡這時候可不是幾十年後,這時候還是有些老人的,真要說起來,這些老人說來才是賈家這些下人中最是忠心的,最得用的。那是把自己的性命都能毫不猶豫為賈家付出的一批人啊!忙不迭的點頭,同時也感慨,這焦大就是焦大,這明顯能一個人掌權的事情,這時候卻是還想著那些老兄弟,這樣的人,仁義啊!
  焦大歡喜的行了禮,笑眯眯的,像是得了什麼天大的好處一樣,轉身立馬興匆匆的往外走,賈敬看著那背影忍不住笑了出來,明明已經是老大不小了,卻怎麼看怎麼充滿了朝氣,腳步輕快,走著路居然還手舞足蹈的,真是個老小孩!當然他的輕快,人家就不一定了,反正賈家雞飛狗跳了好些日子,弄得隔壁榮府也過來探問了好幾回。




☆、9理想,兄弟

  有一個清晨,賈敬在大丫頭的服侍下,洗漱完畢,起身往外院而去,開始一天的功課,他如今的主要任務就是讀書,作為曾近的進士,這功課上本來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可是,誰讓他幾十年都沒有摸過書本了呢!就是記得再牢,也有忘記的時候,雖然他如今五感敏感,頭腦清明,自覺比以前更聰明瞭些,可是這些已經忘卻的東西要立馬都撿起來,還是需要時間和努力的。
  豆蔻是新挑上來的大丫頭,一身淺綠色的衣裳看著不怎麼顯眼,頭上除了一支銀簪子,耳朵上一副碎珍珠的耳墜,再也沒有什麼多餘的首飾,年紀不過十四歲的她低調的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她,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小女孩,卻是賈敬如今房間里權威最重的丫頭,管著賈敬的小庫房。原因很簡單,就因為這姑娘是賈敬知道的,經過了時間的考驗後,能安分守己生活的人,再上一世,她很是本分的嫁到了外頭,過著最普通的生活,從沒有想著靠著在寧國府當過丫頭的經歷,得些什麼好處,最後連給焦大收屍的人,也有她一個,這樣的人,是值得信任的。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賈敬無意中讓這個家中的奴僕們感受到了一種崇尚簡樸的潮流,看看賈敬自己,衣裳多是簡單的一件青衫,頭上也不過是一個銀冠,(雖然他們不知道,這是賈敬習慣了道袍的後遺症。)身邊的人,一個個也多是銀飾,還多是簡單大方,不多的銀飾。家裡誰不知道這以後賈敬大爺是未來的家主啊!既然這大爺都這樣了,下頭的人自然也慢慢的把一些看著晃眼的東西都收攏了起來,最起碼這表面上要做出一副簡樸的樣子吧,至於這收起來的東西,財不露白其實也是蠻合心意的對吧!
  賈敬就是再不知不覺中影響著家裡的風氣,他開始或許不明白,但是幾回看到後也沒有什麼不懂的了,之後,慢慢的也就習慣了。
  賈敬緩步往外院走的時候,腦子里正不斷的再想著自家的家事,如今這焦大成了外院的總管,這老兵出馬,確實犀利,不說別的,這往日里在外頭仗著寧國府的名頭大搖大擺的人少了至少一半。倒不是他們的思想境界一下子都上去了,而是他們的身體條件不允許啊!□練軍陣,練習拳腳折騰的□的,一個個那裡還有精力往外頭晃悠啊!當然,他們的身體狀態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這是一定的。
  至於內院,賈代化請的人也是老手,還有當家主母的配合,那也是風風火火,最要緊的是,這當初賈敬房裡的事情給史氏敲了警鐘了,史氏意識到,自家的兒子居然成了那些丫頭嘴邊的肥肉了,最要命的是這些小蹄子居然還有恃寵而驕的跡象,這是作為一個母親絕對不會允許的。在這樣的思想指導下,這折騰起奴婢來,絕對是毫不手軟的。當然這什麼的打罵之類的絕對是不上台面的,人家有的是辦法,比如把人集中起來,一批批的去進行禮儀訓練,對外說的好聽啊!這是要提高寧國府的整體素質啊!至於這訓練的時候有多苦,那就不是外人能知道的,就是隔壁能知道的也就是如今這寧國府的規矩絕對是一等一的,讓那個小史氏眼紅了,居然還想著來借人,把榮府也折騰一下,提升一下他們家的品味。
  也就是她這借人的舉動,賈敬突然想到他有一件事情忘了做了,那就是賈赦,那個堂弟,老實說,在賈敬的眼裡,那就是一個悲劇啊!簡直就是小時候缺鈣,大了缺愛,老了成害的典型人物啊!不過作為榮府未來的家主,賈敬覺得,如果能掌控他,那就是能牢牢的掌控榮府了,這可是拔除榮寧兩府抄家危機的根本啊!
  賈敬邊走邊嘆氣,要說他重生,那絕對是驚喜,可是這驚喜的代價居然是勞心勞力,真是不划算啊!特別是對於一個一心享受生活,想著長生不老,能自在逍遙的老道士來說,這簡直就是要人命啊!
  不過為了他的理想,他還不得不乾下去,還要絞盡心思的去做,這都什麼事啊!太悲催了,難不成自己重生十來受罪的?
  什麼?你說什麼理想?難道你看到這裡還不知道?那是一個偉大的理想,那就是,換老婆,換兒子,換孫子,堅決的把賈家從抄家的毀滅路上拉出來,往光明的地方前進,讓自己老了以後能歡快的再一次往舉霞飛升的道路上前進,他一直堅信,那顆金丹一定還在自己的肚子里存在,就是不在了,他配方,能再做一個。
  好吧,他到現在,還想著金丹呢!
  「給大爺請安,回稟大爺,二爺今兒早上有些咳嗽,讓人來說了,稍微晚些,喝完藥就來。」
  隨著賈敬走進外書房,一個書房小廝立馬走上來,低著頭說著話,言語嚴謹,動作靈活,一邊說話,一邊把書桌上的東西又理了一遍。賈敬一聽到賈敷又病了,眉頭就是一皺,這是這個月第幾回了?這病怎麼這麼反復,不該啊!不過是風寒,怎麼就老不好?該不是有什麼別的情況吧!
  想到這些,賈敬也不讀書了,轉身又往外走,不過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因為他已經看到一個瘦弱的少年,臉色蒼白的在身邊人的攙扶下走進了院子,那少年臉色白的有些透明,青色的衣裳,穿在身上,就像是套上的袍子,顯得那樣的空牢牢的,風一吹,更顯得有些弱不禁風了,可是那挺直的背脊,臉上淡淡的,溫軟的笑容,卻讓這個少年,怎麼看,怎麼的可愛,他見到賈敬站在院子里,立馬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抬起手,把飄到了胸前的發帶往後一甩,很是歡快的喊道:
  「大哥,弟弟來遲了。」
  雖然聲音有些氣弱,但是那笑容,那表情,卻燦爛的讓人眼暈。賈敬也綻開一抹笑,然後上前,親自扶了他往里走,一邊走,一邊說道:
  「還以為你偷懶呢!好在你來的快,不然哥哥可要去掀被子了。」
  賈敬不動聲色的在攙扶的時候給賈敷把了一下脈,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然後就再不說這些了,對於賈敷的身子的事情,更是只字不提。反而說起了新作的文章,昨日讀閒書的時候找到的故事,兩兄弟一個說,一個聽,分外的溫馨。
  當然也就沒有人知道,在賈敬的心裡,關於自己重生後的第二步就要開始了!




☆、10道士的職業素養

  賈敬是個多年的老道士,老道士有老道士的本事,這是最起碼的,不然人家怎麼煉丹呢!來來來,我們先說說這道士的事情。
  道士其實真的是個很不錯的,很有前途的職業。道家分為分為山、醫、命、相、卜五種,暗合了五行。五術是從《易經》中衍生出來的認識世界、適應世界及改變命運的思想和方法。
  「山」指通過打坐、氣功、食療等方法修道養生來實現身心圓滿,包括:食餌——利用補藥茶酒、日常飲食以強身健體、治療疾病;築基——通過修煉精、氣、神來性命雙修;玄典——通過參悟研究道家經典來修生養性;拳法——習練太極拳、八卦掌等武術來強健體魄;符咒——使用符籙咒語來闢邪鎮煞、趨利避害。這一類的道士其實是最多的,基本上在一些山上修行的道家門派都是這一類人。絕對屬於有市場的系統理論,比如那個有名的什麼大幻真人就是這一類。
  「醫」指利用各種中醫方法來治療疾病、保持健康,包括:方劑——將藥物製成丸劑和散劑來治病健身;針灸——根據人體脈絡、氣血循環,使用針法和灸法來醫治疾病;靈治——通過心理治療來治療病症。這一類其實更多,比如孫思邈,那就是個道士醫生,其實很多歷史上有名的醫生都是這樣,包括李時珍出門行醫,也習慣穿著道士衣裳。
  「命」指通過生辰八字、陰陽五行、天干地支等來推理命運、瞭解人生,進而趨吉避凶、改善命運,包括紫微鬥數、四柱八字、子平推命、星平會海等。這類不說了,外頭的那些看相的大多是這一類的徒子徒孫,在世上屬於下游支流最大的。百姓接觸的也最多,就是官場上,也有專門的人員,比如給皇家什麼算八字,取名字的,大有人在。貴賤皆宜啊!
  「相」指觀察天、人、事、物等形象來研究人類命運,包括:印相——觀看人的印章來取定命運;名相——用五格剖相、命理運來解析個人或組織名稱,以推斷吉凶狀況;人相——通過觀察面部、手部的氣色、紋理來知人吉凶、病理;家相——觀察陽宅風水格局來分析人類居所的吉凶;墓相——通過選擇陰宅安葬祖先來蔭蔽子孫後代。家相和墓相統稱為風水。這個也是大流啊!人民群眾喜聞樂見啊!
  「卜」指通過卜卦來預測未來並處理事務,包括:占卜——以易學為理論依據,結合天、地、人三界整體來推斷吉凶;選吉——通過佈局、布鬥、符咒的結合,處理事物發展的不利因素,以《奇門遁甲》為代表;測局——通過十二運卦象之術,推算國家政治的命運氣數、變化規律,以《太乙神數》為代表。流傳最悠久啊!這個大家其實都理解啊!從古至今巫這個事情最說不清楚了!
  好了,回來我們再說賈敬同學,他既然是個資深的道士,還有家裡的財力支撐,你們說他會選哪一個?事實上人家是每樣都學啊!更要命的是他還是法術愛好者,法術其實是泛指各種憑借超能力和神秘手段改變客觀對象的方法,亦稱為道法、道術、方術、仙術,主要分為修煉法術、鬼神法術和佔驗法術三類,也就是一些神仙修仙之流所謂的修煉手段。
  而最重要的,也是賈敬後期最喜歡的,主要修煉的就是那種:修煉法術。這一種是指通過修煉追求長生不老、與道合真,主要有服食與外丹、煉養與內丹兩類,前者包括服食、食療、辟谷、外丹術、黃白術,後者包括導引、行氣、煉神、內丹術、房中術等。服食(服餌)是把外部草木、金石等藥物輸入體內以養生,食療指使用飲食療法治病養生;辟谷指不食五穀雜糧來清除穢氣、斬斷三屍;外丹術指以礦石為原料、爐鼎為器具煉製丹砂並服食,黃白術指通過藥物以賤金屬煉成黃金、白銀;導引是結合呼吸運動和軀體運動來鍛鍊醫療,包括五禽戲、八段錦、按摩術;行氣指通過呼吸鍛鍊人體機能以通常血脈、去除污氣、保持元氣,包括服氣法、胎息法;煉神指集中意念來調整心理活動以排除煩惱、清靜無為而長生久視,包括守一、存思、心齋、內視、守靜等方法;內丹術指以人體為鼎爐、以精氣神為藥物結聖胎而成仙,內丹與外丹合稱為煉丹術;房中術指保精固腎、陰陽協調的房事交合術,包括採陰和氣、交歡**、調諧身心、優生布胎四類。
  大家看到這裡,估計都明白了吧,賈敬後期這什麼道觀中採買了小丫頭,一個勁的煉金丹是怎麼回事了吧!這都是這長生美夢做的。
  當然,如今的賈敬估計是不會了,第一他已經覺得自己的金丹任務完成了,這元神出竅都有過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有說服力的?沒有吧!既然這方面沒有了,那還有什麼意思?再說了,賈敬一心認為,是子孫不孝,害的他元神歸體,這才有了重生,要是他能順利解決,到時候自有脫離肉身的時候,如今不過是時間沒到而已,他要在有限的時間里把家裡都拾掇好了才是,萬一自己不小心一下子飛升了,這事情都沒辦完,這不是遺憾嗎!
  啊。話題,撤回來,我們的賈敬同學能年紀輕輕就考上進士,那就說明他是個聰明人,後來能把道士這個職業做的那麼順當,自然更說明瞭他的天分,這樣一個有天分的人,在涉及到道士的基本修煉本事上,自然也是不會落後的。
  好了,我可以說出我們賈敬同學最大的金手指了,那就是他是個大夫啊!還是個道家大夫啊!還是個道家學說,道家基本業務都熟練的大夫啊!
  所以那什麼五術,簡直就是小菜啊!所以他給自家弟弟把脈了,於是他自然有了救治弟弟的想法了,在接下來,他自然也就要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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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你只有一個兒子嗎?

  賈敬做的第一步就是去了榮府,他是賈家嫡支,是族長一支,若是榮府出了事情,作為隔壁鄰居的族長也是有連帶責任的,所以這個時候把賈赦放出來,把小史氏弄下去是很有必要的,當然他也想著必要的時候,好好的和賈代善同學談談心,這老爺子腦子也是有點那個啥的,這自家的兒子,都是親生的骨肉,還都是嫡出,愣是能分個三六九等出來,這都是啥腦子。
  到了榮府,作為侄子,自然是先要去拜見叔叔的,賈敬一上來就直接去了外書房,等賈代善,賈代善對於侄子過來也是很歡喜的,畢竟目前賈敬已經表現出了這讀書的天分,以後說不得就是有大前程的,立馬接見不說,還讓人上了茶,上了好茶!
  「敬兒,你這是來找你弟弟?也好啊!正好政兒這些日子讀書有些進益,和你也說得攏,你正好能指點一下他的功課,說來叔叔也不指望他能和你一樣,那樣的有天分,不過他向來用功,將來說不得也能自己得些功名,給你叔叔我也漲漲臉面。」
  說到這裡,賈代善的臉上滿是歡喜欣慰的樣子,看著賈敬又繼續說道:
  「說來,前些日子,政兒還說起過你,說是你的功課很得夫子誇獎,聽說你想著去考科舉,羨慕的不行,我倒是也說了,等你考試回來,到時候說不得還能傳授些經驗什麼的,讓他以後有些目標借鑒。」
  從賈敬進門開始,這賈代化說的話里話外都是賈政,沒有一句提到賈赦的,更沒有別的兒女的話。讓賈敬心裡很是不得勁,忍了半響,最後終於忍不住,抬頭,對著賈代善說道:
  「叔叔只有政兄弟一個兒子嗎?為什麼你的嘴裡沒有別人呢?大弟弟古董評鑒最是精到,叔叔你可知道?大弟弟的書法更是很有筆力,得了不少的誇贊,叔叔可知道?大弟弟十三歲了,也想著去科舉試試,但是沒有人給過指點,沒有人教授,叔叔可知道?大妹妹今年也十二了,可是卻一直沒有說過人家,既沒有教養嬤嬤教導,也沒有人帶出去做客,讓人相看過,叔叔你可知道?到底是你只有政兄弟一個兒子,還是你就這一個孩子,其他都不是你的孩子?」
  這一連串的你可知道,一連串的問題,問的賈代善臉色都發白了,他沒有想到,這個一向溫文的侄子居然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更讓他震驚的是他也是侄子問出來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是他說的這樣,在他心裡眼裡,居然真的只看到,聽到,想到這一個兒子,別的兒女居然從沒有關心過,也沒有意識到他們居然也有這麼多需要她這個父親做的,他卻從沒有做過,一時間有點傻眼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會這樣的?人總是下意識為自己開脫,賈代善也不例外,他忍不住回想了,自己總是在外當差,要不就是帶兵出去,每次回家,總能看到賈政來請安,能聽到妻子說這個兒子怎麼怎麼孝順,怎麼怎麼用功,怎麼怎麼貼心,而其他的人,賈赦?當初是老太太養大的,自己只有去老太太那裡時能看到,等到老太太走了,自己似乎真的就沒有怎麼注意過這個兒子,至於女兒?他已經有三個了,可是好像除了年節什麼的,也沒有怎麼見過,還為她們小家子氣心裡不喜歡。如今想來似乎還真是不正常啊!自己總能聽見妻子當面吩咐人給他們準備東西,可是似乎從沒有關心過其他事情,也從沒有正視他們,難不成這裡頭有問題?
  很多時候人只要仔細想了,總能發現不正常的地方的,比如賈政的衣裳和其他孩子的衣裳的區別,比如自己回來出去總能看到賈政,別的孩子卻看不到,比如似乎自己的妻子從沒有在自己面前提過他們的好處,只有含沙射影的抱屈,就是自己有時候有想看他們的念頭,似乎也會被妻子用別的話題帶過去。似乎妻子還有過暗示,想要讓賈政以後襲爵。
  越想賈代善的後背就越是冷汗淋灕,他突然發現似乎在這個家裡,自己永遠是被牽著走的那一個。這個發現讓他很是不安。他是武將,對於這樣不利於自己統治的事情最是敏感,可是在這個家裡自己怎麼就被牽著走了?還有,自己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大兒子居然沒有人授課?那自己每次聽說他功課不好是怎麼回事?女兒沒有教養嬤嬤,沒有人引導出去見世面,怪不得每次見到都是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
  賈代善閉上了眼睛,也遮掩上了自己滿眼的懊悔和失落,還有最深層的失望和傷心,任何一個丈夫都不願自己的妻子居然是一個一心在自己面前做戲,滿肚子小心思的人,可是這樣的事情在他面前還是別揭穿了,他心目中完美溫馨的家,居然不是他想著那樣,而是別人想讓他看到的虛假,他怎麼能不傷心,怎麼能不難過。
  他不傻,傻子做不了大官,也不會成為帶兵大將,他不過是一轉念頭,立馬就知道妻子的想法,不過是大兒子是老太太養大的,和她不親,她怕自己老了以後掌控不住兒子,所以想選自己養大的小兒子襲爵,不然也不會一邊培養小兒子,一邊把大兒子放任自流,至於女兒,更好解釋,因為那是庶出,她不喜歡。
  原來所謂的賢惠,所謂的大度,居然是這樣的,自己真實傻子,連敬哥兒都知道的事情,自己卻不知道,自己這個父親做的有多失敗啊!
  想到這裡賈代善垂下了頭,不過他到底是多年沙場出來的人了,這一點打擊還能承受,抬頭對著賈敬微微一笑,然後很是溫和的說道:
  「倒是叔叔的不是了,是叔叔自言自語了,想來,這次敬哥兒來是為了赦兒了,也好,他在家也閒著,跟著你出門見識見識也好,要是你覺得他還成,帶著讀書也是好的,和你家敷哥兒作伴也成。對了,這次回去,倒是請你母親幫個忙,請幾個好些的嬤嬤來,聽說你家請的那幾個很不錯,倒是省的你叔叔我去找了。也算是沾了光了。」
  當機立斷,這時候賈代善的表現讓賈敬眼睛一亮,果然,這一代的賈家當家都不是善茬啊!好,這就好,只要叔叔在,只要他有這個心,想來,這榮府也能有所改變了。至於他們家怎麼折騰,不好意思,這不管我的事情啊!




☆、12要上山去

  榮府這裡怎麼折騰賈敬不去關心,不過他心裡清楚,自家這個叔叔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雖然這些年做的時期確實不怎麼像樣,不過真要說起來,也可以說是因為對妻子的信任和長期以來潛移默化的影響造成的,一旦真的揭開了這個蓋子,他還真不是什麼糊塗人,有些話,說出來了之後,自然有他自己去想,去做,再說了,他能立馬想到讓自己帶著賈赦讀書,讓自家老娘幫著請人,這就很是清明瞭,說明這榮府怕是也要有一番整頓了,至於到底整頓到什麼程度,那就不是賈敬能關心的,他目的很簡單,只要那個老太婆受到約束,以後不會牽連到自家,那就萬事大吉了。
  賈敬很是恭敬的給賈代善行了禮,然後關照了去叫人的小廝,讓賈赦穿著輕便些的衣服,他這可是要帶他去郊遊的,要是一身的華麗麗的宴會裝,這走出去,他也丟臉不是!
  賈代善聽了賈敬對著小廝的吩咐,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的詫異,忍不住問道:
  「敬兒這是?郊外?那裡有什麼可去的?你們又不是那些個喜歡騎馬打獵的,怎麼想著去郊外了?」
  賈敬聽到他的問話,不過是微微一笑,然後慢慢的說道:
  「沒什麼,不過是前些日子聽焦伯說起,說是咱們家的孩子,生下來就是錦衣玉食,讀了書,卻不識五穀,不知生計,侄兒聽了不信,跟著去了廚房,結果,連韭菜和蔥都分不出來,鬧了個沒臉。後來一想,焦伯說的估計很多人家都一樣,為了以後出去不丟臉,怎麼也要把這事兒給補上,不過,侄兒一個人出去,還專門看這些去,想著豈不是丟臉的很,就借著這個郊遊的名頭,把弟弟一起喊著,可是,叔叔也知道,我二弟身子不好,侄兒一個人怕是有些照顧不到,這不是,就上您這裡來借人了嗎!大弟弟好歹也是十來歲的人了,倒時候,也能幫扶一把。」
  嘴裡說什麼丟人,這臉上卻是平靜的像是說什麼不相干的事情一樣,看的賈代善暗暗稱奇,這大侄子表現的臉皮夠厚的,這小子有點意思啊!這借人當保姆,說的都能這麼理直氣壯的,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怎麼看,怎麼有奸臣的潛質啊!賈代善忍不住笑了,打趣道:
  「那這借人,叔叔是不是還要跟你收些費用什麼的?這人可不是好借的,好歹是叔叔的兒子呢!」
  他本是想著把前頭事情揭過去,弄得氣氛好些,不想剛說了這一句,下面這賈敬就又噎著他了。
  「叔叔反正不不稀罕這兒子,不成送我家得了。再說了叔叔不是還讓我家太太幫著找人嗎,這事兒,侄兒還沒有收介紹費呢!說起來,還是侄子吃虧。要不您賞點什麼?免得侄兒回家讓父親說是敗家子?」
  前半句一出口,賈代善已經有點無語了,臉色都不一樣了,好在後面半句出來了,賈代善才算是緩過來,可是真要讓他送東西給這個憋屈了他半天的侄子,老實說他真不願意,正好這時候賈赦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袍進來了,賈代善索性一揮手,說道:
  「得了,趕緊的,帶著你大弟弟出去吧,別惦記叔叔的好東西了,那可都是叔叔兒子的,赦兒這裡我都捨不得多給,給你,叔叔才是大出血呢!」
  賈赦難得見到父親,卻一進來就趕上父親趕他出門,心裡正不自在,不想卻聽到賈代善這樣說話,一時間也有些傻眼,從來沒見過啊!父親竟然還有這樣的時候,真是?難道真的是自己見得少的緣故?父親對著敬大哥哥都比對著自己親近?
  一時間可憐的缺愛的孩子又憂鬱了,賈代善因為前面聽到賈敬的話,心裡對著賈赦正有些愧疚家不自在呢!眼角緊緊的盯著賈赦,一看他這樣的表情,心裡也突然覺得有些酸,那羨慕,渴望,自卑,孺慕等等,這樣複雜的眼神居然是自己兒子的,他能不難受嗎!難得心裡一軟,對著賈赦說道:
  「赦兒,你敬大哥哥要帶你敷弟弟出門,去探看百姓生計,順帶去郊遊,你好好跟著一起去,也開開眼,長長見識,咱們這樣的人家出來的孩子,這些事情不求精通,好歹也要懂一些經濟,你是榮府長子,多點見識,以後當家也能穩當些,對了,你敷弟弟身子不好,你也是做哥哥的,到時候多看著些。」
  這話說的溫和,可以說是這幾年難得的對著賈赦的看重,弄得賈赦一時間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了,忙行了禮,答道:
  「是,父親,兒子知道了,多學些經濟,多照顧弟弟。」
  回答很是妥當,但是那神態卻是表現出了他的激動,賈代善忍不住心裡嘆了口氣,看來自己確實忽視他太久了,想到這裡賈代善的眼神一厲,渾身的戾氣猛地一放,忽的又是一收,轉瞬即逝,房間里的人,估計除了賈敬誰也沒有感受到,就沒有了。
  賈敬心裡暗暗一贊,到底是武將啊!這身上的煞氣,絕對的厲害,看來這自家的叔叔是有了什麼新的決斷了,武將,看慣了生死,戰場上,死人有時候只不過是數字,對於取捨,更是看得開。很多事情,做起來比文人果決,想來這次有人要倒霉了。既然這樣,那自己就放心出門了。
  這邊賈赦還沈浸在被父親看重,身負重任的恍惚里,就被賈敬拉著一路出門了,一直到了郊外,這才回過神,看著邊上一同坐在馬車里的賈敬和賈敷,難得的紅了臉,賈敷捂著嘴,偷笑了半天,這才對著賈赦說道:
  「赦大哥哥回神了?大哥說你神遊天外,去探求大道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說說,可看到什麼好東西了沒?是王母的蟠桃盛宴,還是八仙渡海?」
  不說還好,一說,賈赦的耳根子都紅透了,低著頭,揪著衣角,吶吶不語,賈敬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看,多純潔的孩子啊!後來怎麼就成那樣了?都是那個老太婆的錯啊!把自己的弟弟變成那樣,真是無知婦孺害死人啊!
  「好了,別打趣了,今天咱們可是要去好幾個地方呢,先是去咱們家那個養鹿的莊子,然後還要從莊子後面的小樹林去爬山,到時候若是可以,還要找幾個人打獵,對了,弄些野味,也好孝敬長輩。真是好主意。」
  賈敬說道後來也興奮了起來,三兄弟嘰嘰喳喳的開始討論這山上都有些什麼獵物了,越說越是歡喜。
  當車子晃晃悠悠的到了鹿苑,三人一下馬車,第一眼看到的卻是不遠處高聳入雲的大山,雖然已經是秋季,可是那鬱鬱蔥蔥,雲遮霧繞的美景,依然讓他們一瞬間被征服了。




☆、13奔跑的孩子

  京城北面的青麓山可以說是這一代海拔最高的山了,風景秀麗,山裡野獸繁衍生息,草藥,山珍也多,最要緊的是,這一代因為山下沒有多少的土地,山坡相對也抖了些,連種植果樹都有些勉強,於是村子幾乎沒有,就是有人住,也不過是幾個常年靠著採藥為生的藥農和幾個獵戶,總共不到二十戶人家,在京城周邊,這裡算的上是荒涼了。還是當初賈代化帶兵經過,在這裡休整的時候,看著這裡的野物多,才興起在這山下蓋了一個圍場,專門養了鹿群,這才讓這裡多了幾分生機,那些個獵戶,藥農的也有些家人什麼的在這個鹿苑裡做活。有了穩定的收益。在加上這邊上零星的開墾出來了幾十畝地,這裡才算是形成了一個村子。
  賈代化是武將,對於這鹿血鹿茸鹿鞭什麼的,相對感興趣些,養了鹿,主要也是為了自己享用,多餘的,過年過節的,送禮也是合算,再加上有時候手癢,還能上山打獵,所以特意派了個當年的老親兵來這裡看著,還蓋了一個三進的院子,作為落腳的地方。這次賈敬想要出門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裡。
  當然,上一世,賈敬對這裡也是很喜歡的,別忘了這鹿可是大補啊!他那時候想著雙修什麼的,這可是好東西。就是到了道觀,家業都給了賈珍以後,這地方,都一直是在他的手裡,可以說是感情最深的家業了。
  賈敬如今想給弟弟改善身子,第一時間就想要用鹿,可是偏偏這賈敷身子太虛,虛不受補啊!於是他又想到了讓他多活動,比如這爬山什麼的,最要緊的是,他還能從這上山的活動中,借機採藥,這可是上一世他四十歲以後才偶爾做的事情,現在想來,懷念啊!手癢啊!所以這部就來了嗎!
  「大哥,這裡,這裡是哪裡?真是美,啊!大哥,你看,那個孩子,哎呀,他跑的真快,看,他在追鹿,真厲害。」
  賈敷到了這裡,就和放羊了一樣,眼睛都不夠用了,看到什麼都新鮮,最要緊的是那一幕孩子追鹿的事情,讓他羨慕啊!他可是連跑步都不成啊!人家呢!都能和鹿追逐了,這差的檔次也太遠了。就是賈赦,這個時也有點傻眼,這那裡是京城能看到的,就是京城,他能出門去的地方也不過就是那幾條街,還是上學才能路過的。他長大著嘴,愣愣的看著,羨慕的眼神啊!
  賈敬隨著他們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眼神也是一陣的恍惚。那是一個□歲的孩子,後面還有幾個十歲上下的跟著,顯然是在做什麼遊戲,追逐著一隻還沒有長角小鹿,或者不是追,純粹是賽跑,因為邊上的孩子還在不斷的呼喊,手舞足蹈的,像是鼓勁,好歡快的場面啊!在看看邊上的環境,顯然,這只小鹿是單獨放到這裡的,其他的鹿群都是在另一邊。還有幾個大人,在另一邊的圍欄外嘻嘻哈哈的對著這幾個小子指指點點。或者這就是他們平日的常規遊戲了。
  賈敬放眼往別的地方掃去,有些個大些的孩子,正跟著大人在做事,或者是幫著整理田地,或者是砍柴,或者是打水,還有幾個在餵食鹿群,賈敬的心一下子安寧了下來。轉身對著弟弟們說道:
  「咱們要在這裡住上幾天呢,若是你們喜歡,就去看看,可是別走遠了,我是看看院子,也不知道路叔收拾好了沒有。」
  話音剛落,賈敷和賈赦已經快速的往小鹿的方向走去,臉上還帶著興奮的紅暈。看的賈敬一陣的失笑。
  這時候一個四五十歲,穿著青灰色短褂的黑臉漢子急匆匆的過來了,一邊走一邊還踹著邊上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嘴上罵罵咧咧的喊道:
  「死小子,讓你偷懶,這大爺們都到了,也不知道報信,骨頭斷了不成,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賈敬看的笑了出來,明顯這就是做給他看的,因為他才讓人去通知,那青年也不認識他們,怎麼可能知道是主家來人了?左不過是這路叔怕賈敬他們怪罪,做出的樣子,護著兒子,順帶給大家一個台階罷了。哪有主子到了,下人才知道的?這事情,賈敬也有些莽撞了。又不是什麼突然襲擊查賬!弄得大家都不好看不是!
  「路叔這是做什麼,不過是我想著帶弟弟們郊遊,走了半響才想起來,這郊遊,那裡有這青麓山好!你這樣豈不是說我的不是?」
  那黑臉漢子走到賈敬跟前聽到賈敬這樣說,忙堆了一臉的菊花笑臉,擺著手說道:
  「大爺這是什麼話,您來,老路我歡喜都來不及呢!只是大爺,不是老路說嘴,這青麓山有野獸,這個季節野豬什麼的最是危險,說不得就會下山,您怎麼也不說一聲,好讓老奴去接您,萬一有個閃失,老奴可怎麼和老爺交代。我家這小子也是個沒眼色的,這就在大道邊上犁地,居然都沒有看到您過來,好歹這車上也有咱們家的標誌不是,真真是個沒眼色的,還讓您派人通知才知道,老奴都要沒臉了。」
  賈敬聽得心裡暖暖的,確實,這時候是秋季,獵物多,皮毛好這一些是好,可是這秋季動物正是儲存冬糧,長冬膘的時候,也最是凶猛,走在山道邊上,也不是一味的安全的,這老路叔還真是沒有說錯,可見是真心關心的。
  「倒是我的不是,忘了這茬了,得了,正好,我們還要住上兩天,順帶上山看看呢!到時候都挺你的,讓大柱也跟著,打些野味,讓我們開開眼。」
  這老路看著自家大爺這開明大度,對自己尊重的樣子,心裡也是美滋滋的,只覺得這周邊人看著自己的眼神也多了幾份羨慕敬畏,對於自己在主子面前的臉面也很得意,雖然不敢過多的炫耀拿大,但是這張臉的事情他還是很喜歡的。
  「成,大爺,這時間來的急了些,被褥什麼的剛曬上,屋子倒是乾淨,只是飯菜剛收拾,要不您先和幾位爺喝點茶?」
  到底是自家準備沒做好,老路心裡也有些忐忑,不想他剛說完,就見到賈敬開始笑了:
  「喝什麼茶,老路叔,你看看,他們還有心思喝茶?不急,且讓他們過個癮再說吧。難得胡鬧些。」
  順著賈敬的視線,那老路一看,頓時也失笑了起來,之間那賈敷和賈赦兩個已經和幾個在小鹿圍欄里的鄉下孩子混一起了,他們身子弱,不會和小鹿跑,可是不妨礙他們跟著喊啊!兩個人看著人家一個個和小鹿賽跑,激動的臉都紅了,什麼儀態都忘了,揮著拳頭跟著喊,一個激動,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地上,結果拍拍屁股自己站了起來,繼續喊,渾然把自己當成了那些野小子們的一員,還不時和邊上的人說話,顯然在問些什麼。那活潑的樣子,和家裡那世家子弟的架勢差了十萬八千里啊!賈敬能不笑嗎!
  「喲,這幾個混小子,怎麼和幾個爺這麼玩,別磕著了。」
  老路嘴上這麼說,身子卻是一動不動,叫他說,這摔摔打打長大的才是男孩子呢!主家就是養的太嬌了些。那裡像個爺們,都快廢了。好在賈敬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不然說不得一腳就踹上去了。
  賈敬眼睛看著弟弟們嬉鬧,嘴上說道:
  「帶他們出來就是讓他們玩的,這一天到晚關在家裡,都快成傻子了。鬧鬧好,性子也能爽快些。」
  聽到這話,老路偷偷瞄了一眼自家大爺,嘴角微微翹了起來。順著話頭說道:
  「也是,這野地裡長大的孩子皮實,咱們家到底是武將人家,沒他們文人那麼講究。」
  這次賈敬聽出來了,似笑非笑的看了老路一眼,什麼也沒說,只是繼續看著那邊兄弟二人鬧騰。倒是老路心裡一驚,乖乖,到底是老爺的兒子,這眼神,也這麼厲害啊!自己這嘴是欠了些。
  白雲,青山,奔騰的小鹿,呼喊的孩子,還有不遠處裊裊的炊煙,這是怎麼樣的一幅美景啊!賈敬突然覺得自己這一次來是最得意的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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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方子

  等賈敷和賈赦氣喘噓噓,又滿臉歡喜,興奮的看完賽程,跟著賈敬到了自家的院子的時候,人已經疲憊不堪了。
  這兩個都是關在大宅門裡養大的孩子,光是這一路車馬的顛簸就已經是受罪的事情了,更別說這鬧騰的呼喊什麼的了,那簡直就是超出了他們的體力範圍啊!能堅持到現在,完全就是精神亢奮支撐著的,這到了院子里,那裡還忍得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不管什麼儀態了,就差沒有癱下來了。看的賈敬一臉的嘆息,得這都什麼身子,還沒他好呢!
  那個啥,賈敬這是忘了,其實他也差不多就這樣,只是他回魂重生的時候,莫名的身子變好了,五感增強了,在加上他不是沒有去摻和著瞎鬧嗎!這能一樣嗎?
  不過賈敬既然覺得他們這身子不好,又到了地方,自然也是會有安排的。於是賈敬拿著紙筆,寫了些東西,然後對著老路說道:
  「老路叔,這紙上是一份藥膳單子,你去看看,咱們這莊子里的幾個藥農那裡有沒有,要是齊全,按市價給收來,再照著方子讓廚房的人給做了,咱們今天就吃這個,給他們兩個補補力氣,免得明天沒力氣上山。」
  說著還煞有其事的看了兩個弟弟一眼,那眼神,帶著一絲的鄙視,弄得兩個小子一臉的不忿。
  那老路腦袋有點懵,自家大爺會開藥膳方子?這怎麼沒聽說過?不過一想,這大爺好像是咱們家讀書最多的,倒是也不好多嘴問了,想著要不去藥農那裡買藥的時候問問,那幾個藥農看病不會,可是這藥性多少知道些,只要不是相衝,應該沒事。想到這裡,立馬接過去,剛走了兩步,突然回頭了,一臉尷尬的說道:
  「那個,大爺,有個事兒,那個,老奴不認字,這,這,這咋辦?」
  說著還撓撓頭,一臉的不好意思,這四五十歲了,這表情真不怎麼好看,弄得賈赦都傻眼了,賈敷更是在一邊偷笑,還偷偷打量自家大哥,看他怎麼應對,賈敬呢,忍不住拍了自己的額頭一記,皺著眉頭,很是憋屈的說道:
  「大柱呢!聽焦伯說大柱會認字啊!不是說這莊子里的帳冊都是他收拾的嗎!」
  這一說,那老路才一臉的恍然大悟的表情,自己給自己了一個巴掌,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後有點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個球球,都是什麼腦子,兒子都能忘了,白當爹了,棒槌啊!」
  一聽這話,三兄弟都笑了,這都什麼啊!前面說的是蜀中川音,最後有成了關外口音,這變的夠快的,老兵就這點奇特,打仗都是東南西北不定的,走的地方多,這亂七八糟的怪話學的也多,時不時就會串話,賈敬還好些,這賈敷和賈赦頭一回聽到,新鮮的不行,笑的都要滑下椅子去了。
  老路一看他們的樣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忙回了一個大大的菊花笑臉,轉身快步走了出去,他還要去找兒子呢!當然還有小心思,這可是藥膳方子,這東西,若是真的,那自己可是佔便宜大發了,這時候,什麼方子都是各家珍藏的,漏出來的少的可憐,要是真好,他們守著這山,還怕沒得藥材?到時候弄點,一家子都能受益啊!
  賈敬這一副藥膳,其實還真是沒什麼大花頭,說白了就是專門配合這這裡的特產,鹿肉,鹿血配的,這賈家的孩子身體底子都弱,要是按照現代的說道就是母親懷孕的時候營養不均衡,運動不夠,導致的後遺症,說白了就是養的太富貴的富貴病,這個時候呢,就是先天體弱。
  既然大家都有點這毛病,並且都是常年不運動的,自然補起來也要穩當些,所以賈敬專門配合了些溫和的藥材,來中和這鹿血鹿肉中的成分。這路叔要是真也弄來吃,還真是沒什麼大用。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這時候大柱,也就是那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看著單子,立馬去了幾個老藥農的家裡,這現成的藥材這裡還是不少的,沒有多久就收拾好了,老路呢,一聽用鹿,二話不說,直接找人去了。
  鹿苑什麼不多,就是鹿多啊!等賈敬幾個吃完了,和坐這聊天消化呢!那老路訕笑著走過來,很是獻媚的樣子,柔聲問道:
  「那個,大爺,那個,您那個方子,那個,您看老奴能用不?」
  偌大的年紀,這眼睛一閃一閃的,看的賈敬寒毛都竪起來了,愣了半響才明白他的意思,詫異的說道:
  「這是怎麼說的?老路叔,你的身子看著不錯啊!就是直接吃也成啊!怎麼想著用方子?這是我們身子不好,虛不受補的人用的,你用這個幹嗎?啊!莫不是你覺著身子有什麼不好的?要不要請大夫?要不要緊?要是急的話,我這雖不是什麼大夫,不過尋常些的病症倒也能看看,老路叔不用客氣。身子最是要緊了!」
  一聽賈敬的話,老路立馬委屈了,聲音都高了一截。
  「哪有,我身子好著呢!還能打獵,能上戰場呢!牛一樣壯,哪有什麼病!看看,我,手腳有力,臉色紅潤,再好不過了!」
  老路最忌諱人家說他身子不好了,一邊說,一邊在客廳就揮著手臂,展示自己的肌肉,差點沒蹦起來。看的哥幾個瞪目結舌,賈敷難得插嘴說道:
  「這,這,這是雜耍嗎?」
  這下好了,這老路更委屈了,眼眶含淚,
  「老奴就是問問方子,怎麼就成這樣了,大爺,您這是要撤了老奴的差事嗎?老奴還能幹的動,沒到養老的時候呢!您可不能這樣啊!」
  這一說,賈敬立馬明白了老路的心思,得,這估計就是讓焦大給影響的,這焦大在國公府當差,可是如今賈代化不用出征,這焦大就像是閒人一樣,都養的快長毛了,估計這老路聽說了焦大的情況,他也害怕了,怕讓主子嫌棄,以後沒活乾,生怕沒了用了被趕走了。
  賈敬忙不迭的放下了茶盞,走過去,拉著老路在一邊的凳子上做下,輕聲安慰道:
  「老路叔說的什麼話,那裡有讓您養老的說法?就是焦伯如今也忙的不行,在家裡規整著那些下人呢,清理了不少的蛀蟲,如今家裡的差事就差一個人當兩個人用了,你這樣的老人,是咱們家最信得過的人了,那裡捨得你去養老啊!再說了,就是我肯,我爹都不肯,他要是來打獵沒看見你,這估計能打我屁股。」
  這話一說,那老頭立馬眉開眼笑的,這變臉變的快的不行。
  「大爺,您早說啊!忙好啊!那是興旺啊!老奴一個頂兩,肯定能成啊!那這方子,老奴就不要了。」
  得,真是什麼主子就有什麼奴才,賈敬一天到晚惦記金丹,這老路呢,還惦記著方子呢!賈敬無語啊!想了想,然後又重新去書房寫了一張單子,遞給老路,
  「剛才的單子是身子不好的人用的,這張是你這個年紀能用的,都收著吧,你們守著這個鹿場,別的沒有,這鹿血什麼的總是有的,每年冬天弄些吃了,倒是也能強身健體。」
  老路眼睛一亮,忙不迭的就把這張紙接了過去,一邊快速的折了往懷裡塞,一邊假假的說著:
  「這怎麼好,真是麻煩大爺了,真是不敢當。」
  那樣子弄得幾人都笑了,賈敬眼睛一瞪,作勢要收回,那老路立馬行了一禮,邊說邊往外走:
  「哎呀,這怎麼熱水還沒燒好呢!大爺他們都該洗澡了。真是笨手笨腳的,還要我催。太不利索了。」
  這背影怎麼看怎麼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樣子,弄得賈敬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15上山了

  青麓山作為這京北的第一高山卻少人問津說起來和它的山勢有很大的關係。陡峭,一個峻字就能顯示的凌厲精緻,尋常人等想要在這山上建造什麼大些屋子那簡直就是不可能,幾乎沒有一處平整的地方是超過兩畝的,這樣的地方自然也就沒有了那些個什麼佛門道家立足的興趣,可是同時也因為這樣,這山上沒有什麼破壞,樹木昌盛,藥材繁茂,山珍富足,就是獵物也比別的地方多。就是空氣也比一般的地方好些,特別是在賈敬神魂出竅的時候,他分明感受到在京城,只有這個地方能傳來讓他感覺到舒服的空氣,他不傻,一想就知道估計是青麓山,能讓神魂舒服的空氣,不說必然是對人體有好處的,在重生後,他曾細細的想過,似乎住在鹿苑的人一個個生病的少,長壽的多,這樣一核對,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用道家的說法,這裡必然是洞天福地一樣的存在啊!
  賈敬以前也來過這裡,雖然身子一直不是最好的,但是這沿著採藥人的路慢慢行走卻是不礙,甚至每次從這裡採藥回去,他都覺得身子會舒服很多。以前還覺得是自己找到好藥材,所以心情好,才感覺好而已,如今卻不是這樣想了,他覺得這裡就是寶地啊!而他這次帶著兩個弟弟來,也是想要讓弟弟們分享一下的意思,一方面是多走動些能鍛鍊身子,另一方面卻是想著利用這裡的空氣環境,讓弟弟們緩慢的改善一下,再加上藥膳什麼的,不說能一下子就好了,不過總不會有什麼壞處。
  「大哥,這上山的路真不好走。」
  不過是走了十來米,賈敷就已經有些氣喘噓噓了,一屁股坐在邊上的石頭上,拿著袖子擦著汗,他已經沒有了平日子里那一副貴族少年的做派,當然那笑容卻大了很多,對於一個長年只能在家裡被關著的孩子來說,這能走出來已經是大大的喜事了,何況能來這樣他從來只能在書上看到的高山森林里,哪怕只是走了幾步,他也歡喜無限了,就是邊上的賈赦,也是一臉的激動,穿著粗氣,新奇的看著周邊的一切。
  「你們啊,傻了吧!這裡可是好地方,哥哥我告訴你們啊!我查過了,住這裡的人,一個個都是身強體健,長壽的不行,看看昨天,那幾個和小鹿賽跑的孩子,我估摸著這裡的就是這附近靈山一樣的存在啊!肯定有好東西,哥哥我可是為了上山來玩,看了不少的藥材圖冊,今天說不得能挖到什麼好東西呢!就是沒有,也能打獵回去,怎麼樣!有意思吧!」
  賈敬一臉的得瑟,搖頭晃腦的,說著自己的打算,兩個少年立馬眼睛都亮了起來,尋寶什麼的對於孩子來說最是刺激了,特別是宅男,那簡直就是最刺激的遊戲啊!立馬覺得身子也不累了,渾身都有力氣了。
  「敬大哥哥,這裡真的有好藥材?不是說只有深山老林里有嗎?」
  賈赦求知慾旺盛的眼神啊!看的賈敬有點不好意思了,不過這話一出口,賈敬就給了他一個白眼。
  「這裡難道不算深山老林?這裡可是京城附近最高的山了。」
  「大哥,那這山上有老虎嗎?「
  「估計有。「
  「那狼呢?「
  「估計也有。「
  「狐狸呢?「
  「也可能有。「
  「那會吃我們嗎?「
  「就是,我們都不會打獵,遇上了怎麼辦?大哥你行嗎?「
  賈敬想哭了,這兩個問題寶寶,什麼叫行嗎?男人,能說不行嗎?他怎麼回答?只好眼睛一瞪,看著他們然後嚴肅的說道:
  「看看後面,我們後面跟著人呢,一個個都是這裡有名的獵戶,你說行嗎?再看前面,帶路的是老採藥人,路線最熟悉,你說行嗎?「
  兩個少年一看這架勢,立馬很是識趣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巴,繼續滿頭大汗的跟著往上爬,雖然歪歪扭扭的,外帶滿頭大汗,可是這神情怎麼看怎麼興奮啊!
  太陽慢慢的爬了上來,空氣中淡淡的霧氣開始有些散開的樣子了,光線從參天大樹頂端撒了下來,照在不同的角度上,幻化出七彩的光暈,讓這茂密的森林變得更美了,一些帶著露珠的枝葉,小花,更顯得嬌艷欲滴,看的所有人都目眩神迷,這才是大自然的魅力啊,每一刻的景色都能變化出無限的神采。
  「大哥,這裡真美。「
  「我們都是傻子,這比那些古董好玩多了。「
  兩人說話聲音有些大也有些突然,讓這寂靜的氣氛忽然活潑了幾分,也讓眾人從這美景中回了神。突然,邊上的荊棘叢里一陣晃動,一隻山雞突兀的飛起,往遠處掠去。
  賈敬一看,無奈的看了後面的兩兄弟一眼,砸吧著嘴說道:
  「你們不會小聲些嗎,看,好好的獵物沒了。「
  兩兄弟這才意識到什麼,對看了一眼,又一次捂上了自己的嘴,不過眼角卻透著喜悅,他們這次是真的看到了在山林里活著的野雞了呢,能不高興嗎!平日里可只有吃著他們的屍體的,好吧這個說法有點惡心人。美味佳餚,是美味佳餚。
  賈敷小心的,輕聲的對著賈敬詢問:
  「大哥,我能走過去看看嘛?或許會有野雞毛呢!肯定很漂亮。「
  這都什麼要求啊!賈敬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反問道:
  「知道野雞吃什麼嗎?「
  「不知道。「
  「蟲子,很多的蟲子,你不怕?「
  賈敷呆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
  「那,大哥去找。「
  得,這個傢伙,真能差使人。可是偏偏賈敬自從重生後,對著這個前世早夭的弟弟分外的寵溺,實在不忍心他失望,想了想,就轉身往那邊走去。心裡還一個勁的對自己說:
  「這裡還是外圍,是山坡,蟲子不多,蛇估計也沒有,應該還是很安全的,讓弟弟歡喜一下也是可以的,要是到了上面,這自己還真是不敢呢,算了,誰讓自己是哥哥呢!自己還是很大度,很有兄弟愛的。
  當然他沒有看到後面那兩個少年,一個滿眼的感動,一個淡淡的渴望和妒忌,不過立馬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驚呼了起來。
  「哎呀,老張,快來,快來,有好貨啊!真是意外之喜啊!這地方居然還有這樣的好貨,還人挖走,沒天理啊!天上掉餡餅啊!」




☆、16黃精

  賈敬的大喊讓所有人都是一愣,隨後立馬都圍了過去,心裡一個個都想著,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這見慣了好東西的世家子這樣不顧儀態的大喊,賈敷兩人更是立馬連腿都不覺得酸了,氣也不喘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啊!絕對是生平最大的速度飛快的竄到了賈敬的身邊。
  圍倒是都圍過來了,可是能看明白的人還真是沒有幾個,反正賈敷和賈赦是都沒有看明白,只有那個老採藥人一看就眼睛發亮,立馬就走到一處長著長葉白花的植物面前開始小心的挖掘起來。
  「大哥,這,這是什麼?不是草嗎?」
  「什麼草,真是傻子,這可是黃精,知道不?補身子的神品啊!看著架勢,長得必然是大黃精。壯筋骨,益精髓,變白髮這都是《本草綱目》里說的,要是按照實用來說,就是用於陰虛肺燥,乾咳少痰,及肺腎陰虛的勞嗽久咳,脾胃虛弱。既補脾陰,又益脾氣,用於腎虛精虧得頭暈,腰膝酸軟,須發早白及消渴等。你說好不好,《雷公炮炙論》里說:凡使黃精,勿用鈎吻,真相似,只是葉有毛鈎子二個是別認處,若誤服,害人。黃精葉似竹葉,《別錄》:黃精生山谷,二月採根,陰乾。《唐本草》,《食療本草》,《本草圖經》,《本草求原》里都有記載,就是三國魏嵇康 《與山巨源絕交書》里也是推崇備至的,你們讀了這麼多書怎麼就不記得呢!」
  他這一說,兩兄弟立馬又委屈了,賈敷撅著嘴說道:
  「那是是不知道,就是聽也聽得多了,家裡也是用的,只是沒有見過嗎!大哥真是,逮著機會就教訓我們。」
  「恩,就是,大哥太欺負人了,不過,大哥怎麼能看出來是黃精的?」
  得,問住了,賈敬還真說不好,他這是上輩子跟著上山看多了才知道的,這一世他也沒有怎麼出過門,還真是說不出怎麼知道的,不過他是大哥,那裡有被弟弟質問的道理,立馬雙手一叉腰,很是擺足了兄長的架子嚴肅的說道:
  「少廢話,多看,多聽,少問,知道不,這是給你們長見識的機會。」
  就在他們兄弟鬥嘴的時候,這張姓的老採藥人已經把黃精給起出來了。果然是大黃精啊!根莖橫生,肥厚,連珠狀,根莖肉質,黃白色,節明顯,足足有成人手掌大小,喜得那採藥人眼睛都笑眯眯的,忙不迭的擦拭了幾下,遞給了賈敬。
  「大爺,果然好眼力,確實是大黃精呢,這傢伙,怎麼看都有四五年的樣子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種子,這裡可是離著山腳不遠了,老漢居然一直都沒有看到呢!」
  這一說,賈敬也得意了,看看,還是自己眼裡好啊!這好東西都逃不出自己的眼睛呢,接過看了幾眼,就遞給了賈敷兩個。
  「你們也看看,這東西也認識認識,別以後走過路過都不知道,帶你們來山上就是為了長見識的,沒什麼丟人的。」
  說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珠子一轉,又轉頭詢問那張姓老採藥人,
  「老張,這東西若是你們平日里賣到藥鋪能賣多少?也給我們說說,省的他們不知道經濟物價。」
  一聽大爺這樣客氣的問話,還明擺著給兩位爺當個參謀,可把老頭樂壞了,覺得大漲臉面。歡喜的摸著腦袋,笑呵呵的說道:
  「這東西可是值錢,能賣上好幾兩銀子呢!若是遇上厚道的,說不得能有個七八兩呢!」
  七八兩銀子?兩兄弟有點傻眼,這才多少?居然說什麼值錢?那不值錢該是多少?想到這裡賈赦忍不住問了:
  「老張,平日里你們採藥能得多少?」
  看看,其實賈赦也是聰明孩子,問話也知道問道點子上,明明想知道物價,卻這麼問,顯然是遮掩了自己不知生計的臉面,賈敬看了賈赦一眼,心裡暗贊,其實這個弟弟也是很有些可□的基礎的啊!
  「平日?那可不一定,弄得好了十來兩也有,不過這樣的機會,一年也不過幾次,若是不好,說不得連著十天半個月的,也就百十文的收入。」
  說的輕鬆,卻讓聽者心驚,賈赦也好,賈敷也好,從來不知道外頭的人是怎麼過活的,聽得這山上山下謀生的居然這樣艱苦,心裡都是一凜,他們似乎有些明白大哥帶他們出來的目的了。
  就在他們沈默的時候,那張姓老者眼睛又看到了什麼,往邊上走了幾步,挖起了幾株不起眼的小草,往身後的竹筐里一丟。
  賈赦好奇的問道:
  「老張,這又是什麼?」
  「這啊!這是益母草。」
  「益母草?」
  「對,益母草,月事不調,胎漏難產,胞衣不下,產後血暈,瘀血腹痛,崩中漏下,尿血、瀉血,癰腫瘡瘍。這可是好藥。」
  賈敬在一邊加以解釋,順帶幫著挖了幾顆。全都丟到了那老張的筐子里,然後繼續說道:
  「只是這東西,常見的很,也不值什麼錢,似乎一筐也不過是三五十文的樣子。算是尋常藥材,藥鋪多是用來製作藥丸子的。」
  他這一說,那採藥人都笑了,忍不住竪著大拇指,誇贊道:
  「大爺真是厲害,這些都知道,真真是個明白人,看來大爺的醫術想來也是不錯的。小老兒今日倒是有福氣了,見著您這樣的高人。」
  賈敬聽了誇贊忍不住臉紅了一下,而一邊的賈敷他們已經傻眼了,忍不住又往筐子里看了一眼,這兩株進去,連框子底都只佔了三分之一,不起眼的很,這要是一筐,該有多少株?居然不過是三五十文?這也太便宜了些,那豈不是要採上好幾天的量?在看看那老張微微駝著的背脊,粗糙的和砂紙一般的手,打著補丁的衣衫,花白的頭髮,滿臉的滄桑,他們似乎頭一次知道了生活的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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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間歇泉和龍王

  接下來的路依然不好走,可是賈敷他們確實一句也沒有再喊過累,還時不時的跟著老張採藥,問著些原本他們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東西,比如這在森林里怎麼辨明方向,怎麼驅趕蛇蟲,怎麼查看地形,甚至連一些樹木的生長規律什麼的都恨不得多問上一些,弄得一路上熱鬧的不行,這下可好,別說打獵了,稍微大些的東西都沒有見到幾個了,就是松鼠都是遠遠的看見了他們就直接躲開了,賈敬很鬱悶,這也太多話了些,在家的時候怎麼就看不出來他們兩個有話嘮的毛病呢!
  其實這一次倒是賈敬冤枉了他們了,他們兩個的心態說起來其實也很是簡單,那就是對著這些貧下中農心裡起了憐惜之情,卻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表達,所以這才笨拙的用這樣的方式表示著自己的善意。
  當然,到了後來,這又變了,因為他們發現原來這些看著貧寒,卑賤的人其實懂得並不少,甚至對於天氣,對於季節,對於植物都有著自己的見解,有著不一樣的智慧,甚至有時候無意中說出來的話蘊含著樸實卻又寓意無限的哲理,他們是真的開始重視起這樣的人了。也願意學一下什麼叫不恥下問。
  這樣的兩個孩子,十二三歲的年紀,因為常年在後院長大,錦衣玉食,沒有經歷過什麼挫折,說白了其實就是單純的不行的孩子,他們表現出的真誠,表現的尊重,都很好的展露在自己的臉上,眼睛里,老漢活了這麼一把年紀,有什麼看不出來的,自然很是歡喜,心存感激,讓這樣豪門子弟詢問,還是這樣真心真意的請教,他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腦袋掰開了告訴他們。所以這一老二小事越說越熱鬧啊!
  賈敬看著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他們可是準備在這山上吃午飯的,這什麼獵物都沒有,吃毛啊!往周邊看了幾眼,然後選了一個朝北的方向繼續走了一會兒,眼見著就是一處懸崖了,賈敬往左拐了幾步,領著眾人來到了一處三面都是峭壁的所在,轉身對著後面的兄弟兩個說道:
  「好了,我們就在此處歇息吧,前面就是一處泉水,正好能喝水解乏,獵戶們去打幾只獵物老張,你在此處架火,這裡沒有什麼風,正好免得把火星落在樹林里。你們兩個跟我去打水。」
  這一疊聲的吩咐,眾人立馬就開始忙開了,累灶的,打獵的,拾柴的,還有一個從籮筐里往外拿著東西,罐子,碗,匕首,樣樣齊全。而賈敷他們則是興奮的拿著水囊跟著賈敬往里走。
  才不過幾步路,就看到一個半嵌在山壁裡頭的水潭,水色清淡的像是水晶一樣,在光線的折射下,散髮出耀眼的光芒,往下看去,可見這水不深,甚至能看到清澈的潭底,靠近山壁的地方,還有一處泉眼正不斷的往外吞吐著水花。
  「哎呀,這水真甜。清冽爽快,若是泡茶,必然是極品啊!」
  性子有些急的賈赦,一看到水,只覺得自己口乾舌燥,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路上說了不少的話,流了不少的汗,忙不迭的用手據了水往自己口裡送,敞開了懷,狠狠的喝了幾口,這才有功夫評定這水質。
  倒是賈敷一臉好奇的看著正在灌著水囊的大哥問道:
  「大哥,你怎麼知道這裡有水潭的?這泉水這樣好,怎麼他們都不知道?」
  「哪裡有什麼不知道?沒看見他們都不詫異嗎!連往哪裡去拾柴都知道,這裡可是這山上最好的水源了,父親每次來打獵都會來這裡歇息,聽父親說,這裡的水最是痛快,喝上幾口,渾身都有力氣了,這樣的好處,他們自然不會往外說,也只有咱們這裡的人才知道,沒看見這裡有多隱秘嗎!」
  賈敬幾句話就轉過了話題,這泉水他這一世那是真不知道,不過在上一世他來採藥的時候,聽幾個老人說起過,這裡是賈代化每次打獵比定要來的地方,每次都在這裡紮營,為的就是這一口泉水,按照如今這賈敬的理解,這泉水必然是包含靈氣的泉水,因為他曾試過,用這裡的水衝泡,茶盞上回形成淡淡的霧氣,這是其他的水從不曾有的,但是唯一遺憾的是,這樣的水取出之後,時間只要超過一炷香,這效果就沒有了,和尋常的山泉就沒有了區別。當然這話他如今是不會說的,就是賈敷他們也只以為是賈代化曾和賈敬說過這裡而已。
  「呀,大哥,這泉水怎麼不吐了?該不是出了什麼岔子吧!我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啊!大哥,這可怎麼好?」
  賈敷一臉焦急,扯著賈敬的袖子,指著那泉眼,急的眼睛都要紅了,就是賈赦,也忙往那泉眼近處走去,想要多看看,出了什麼事,賈敬忙拉住了兩人,笑不迭的說道:
  「兩個大驚小怪的東西,這泉是間歇泉,這時候怕是正好到了歇息的時候了,過上一會兒你們再來看,這泉水必然又會出來了,不用著急,真是急性子,都不等我說清楚,急個什麼。」
  他這一說,兩人臉上驚色更重了。
  「大哥,聽說這間歇泉是龍王吐息,是不是真的,難不成這裡還有龍王?」
  「敬大哥哥,難不成剛才我喝的是龍王的口水?呀,這,這可怎麼好?「
  「什麼亂七八糟的,再說下去你還喝得下水嗎?沒得惡心人。怎麼不說是龍王的鼻涕泡泡?豈不是更貼切?」
  「鼻涕我也喝,龍王不是神仙嗎!就是鼻涕估計也是千古奇珍,你要是惡心,你不喝好了,我可是渴壞了。」
  「哎呀,你,你,討厭,人家就是這麼一說,你,你,不理你了。」
  賈敬沒好氣的看著兩個亂說一氣,光顧著鬥嘴,弄得他鬱悶不已的小子,實在是無語啊!剛才那兩個累的差點倒下的人是誰啊!這都說的什麼啊!他剛才可是剛喝了幾口水啊!老天啊!弟弟也是冤孽啊!
  「大哥,你說,我們誰說的對?」
  「就是,敬大哥哥,你說,我們說的怎麼樣?」
  怎麼樣,賈敬拳頭都握上了,真想狠狠的揍他們一頓,不過轉念一想他們的身子,好吧,算了,好歹要維護一下賈家的形象啊!
  「別亂說了,小心觸怒了龍王。」
  不說龍王還好,一說龍王,賈敷和賈赦又有問題了。
  「大哥,弟弟看書,書上說海裡有四海龍王,江河,就有江河龍王是不是?「
  「哎呀,這個我都知道,那個唐朝什麼人來著,好像是魏徵,不是說涇河龍王還求他救命來著嗎。好像是因為什麼下雨的雨量不對,然後上了斬龍台?這出戲好像就是什麼夢斬龍王什麼的,是吧,敬大哥哥。「
  「哎呀,你別插話啊!我想問的是,這,啊,什麼來著?「
  「你忘性真大,還沒老怎麼就這樣了?「
  「還不是你害的!啊,想起來了,是這樣的,這洞庭湖也有龍王,也就是說這湖泊也有龍王,後來又說這井里也有龍王,叫什麼井龍王,就是那個西遊記里的那個,如今這泉水里也有龍王,那豈不是凡是有水的地方都有龍王?「
  賈敬和賈赦聽了,不約而同都點了點頭,確實他們看得書,看得戲,看得山海經什麼的裡頭都是這麼說的,沒錯啊!這有什麼好問的?
  不想那賈敷像是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樣,一臉神秘的對著兄弟倆招了招手,等他們的腦袋湊近了,然後很是小聲的說著自己的偉大發現。
  「弟弟想著,這要是這樣算起來,這天下該有多少的龍王啊!這豈不是說這龍王生孩子很厲害嗎?這沒年,整個天下要多添多少口井?又要多多少個龍王?弟弟就想了,這龍性淫,難不成就是因為這個推斷出來的?這一年,老龍王要生多少個?會不會累壞了?不是說這龍生子要好幾年才會出生嗎?這該怎麼算?「
  天雷啊!這真是我弟弟嗎?太可怕了,怎麼居然算到人家龍王生幾個兒子去了?賈敬覺得頭暈,很頭暈,非常的頭暈啊!偏偏另一邊的賈赦也像是發現了什麼大秘密一樣開始和賈敷探討起這個天大的學術命題來了。
  「不是說這個鯉魚躍龍門就能化龍嗎,啊,對了還有的說這蛇可以進化,先是成虯,然後是蛟,再然後是螭,最後可以成龍,也就是說這龍王不一定都是龍王生的。「
  「啊,這樣,好像也是啊!龍王一下子沒法子生這麼多啊!「
  「「不是還有的說什麼龍生九子,各不相同嗎!或許這什麼井龍王什麼的,都是演化什麼來的。」
  「可是沒有血脈,怎麼會便成龍呢!」
  「那就是有血脈的吧。」
  「那不是龍王生出來的,怎麼會有龍的血脈呢?」
  「啊,這個也是個問題啊!」
  天啊!這都是什麼弟弟啊!不過是讓你們取水而已,你們探討人家龍王的生育問題做什麼啊!太過分了吧!
  悲憤的賈敬實在是忍不住了,一手一個,拎著兩兄弟的衣領,生生的拽到了火爐邊上,狠狠的說道:
  「都閉嘴吧,不然別想吃飯了。」
  威脅很有效,世界立馬安靜了。




☆、18兄弟談心

  關於龍王的問題暫時不予討論了,不過這不代表這三個兄弟沒有了其他的討論對象,比如這個時候,賈赦就一臉疑惑的對著賈敬問道:
  「敬大哥哥,為什麼要來山上?好奇怪啊!要是想要瞭解民生什麼的,不是該去那些莊子上嗎?這山上也看不到什麼啊!」
  「誰說沒有什麼?我覺得挺好的,看看,這裡多漂亮!我們從來沒見過,這不是也算的上是民生?再說了,草藥什麼的也很有趣啊!對了打獵不是也是很有趣?」
  「啊呀,你,不一樣啊!不是什麼民以食為天嘛!這和這山沒什麼關係啊!」
  「有啊!怎麼沒有,這山上也有吃的啊!」
  兩個人又鬥上了,賈敬覺得自己的額頭很漲啊!他真的有點後悔了,怎麼就帶這兩個小祖宗來了呢!忙不迭的把這兩個人分開,然後一臉嚴肅的說道:
  「你們都聽我說,這次出來,我是有想法的。這山下的田地能讓你們看到莊子里能看到的東西,這山上的東西能讓你們看到莊子里沒有的東西,最關鍵的是,你們能好好的走動走動,在家乾呆著,人都快廢了,這裡空氣好,環境好,還能跟著採藥,打獵,學到一些東西,這才是最要緊的。」
  賈敬剛說完,賈赦又繼續問道:
  「那,敬大哥哥,怎麼就帶我,不帶我弟弟?」
  這個問題賈赦很早就想問了,他的印象里,所有人似乎都該是多關注弟弟,而不是他,可是這一次卻反過來了,敬大哥哥先想到的就是他,而不是弟弟,受寵若驚的背後是又一次的驚恐,生怕這難得的重視或許有別的緣故,或者是自己傷的更重的序曲。走了一路他都不敢問出口,現在能問還是因為他鼓足了好大的勇氣,或者說,賈敬先前的那些態度鼓勵著他。
  「哦,你弟弟啊!他太小了。對了,你多學點啊!以後我可不教了,要是賈政以後想學,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可不管了啊!」
  賈敬一臉這很正常的樣子,順帶把話題轉到了別的地方,他不喜歡賈政,才沒有那麼多的善心,幫著叔叔帶孩子呢!帶上賈赦已經很有兄弟愛了好不!
  賈赦聽了這話,眼睛瞪得有點大,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他怎麼說?賈敬說的真的沒錯啊!賈政是小了點,而且他們只是堂兄弟,不是親兄弟,這帶一個最大的已經很夠意思了,至於讓自己教弟弟,這也正常,誰家不是大的帶小的。可就是這個正常,一時間讓賈赦有點不敢置信,他忙不迭的拿著一個水囊,用打水的藉口往一邊走去,想要平復一下心情,突然收到這樣的信任和對待他需要緩一緩心情。
  「大哥,你這什麼意思?」
  賈敷一臉的精明,別以為他身體不好就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身體不好的,大半腦子都很好,這可是上天的補償啊!所以賈敷這一路和賈赦的交情那是蹭蹭的往上升,他可是看出來了,這大哥對著賈赦對決的有目的,自己這個做弟弟的自然也要多幫上一些,對吧,打虎親兄弟啊!
  賈敬滿含深意的看了自家弟弟一眼,一般折著柴火,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什麼意思?別說你看不出來!你會不知道他們家的情況?長子不像長子,父不父,子不子,那個嬸嬸什麼意思,你不明白?咱們家可是族長!這要是真麼下去,出了大事,可是要影響到整個賈家的名聲的。防範於未然是一方面,幫著扶起來又是另外一方面,最要緊的是,內宅婦人的權利太大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
  說道這裡,賈敷臉色也沈了下來,他畢竟小了些,有些事情即使看見了也沒有往深里想,如今這賈敬往裡頭一說,他立馬也發現了不妥當的地方,不過是十來歲的稚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的懊惱。
  「還真是,我怎麼就沒有想到!確實有些不對勁,這要是真讓她成了,咱們家也不用見人了。長幼無序,那可是世家大忌,不過那人也真是奇怪,到底都是親生的,怎麼就這麼狠心。」
  「不單是這樣,別忘了,她也姓史,到時候,史家的名聲也完了,一顆老鼠屎,毀了兩家的名聲,娘親也得不了好。」
  一說到會影響到自家母親,賈敷更是猛的拍了一下額頭。忙不跌的問道:
  「要命了,大哥,你說,那要怎麼辦?重不得輕不得的。真是討厭!」
  「還能怎麼辦!只要他自己能立的起來,那才是最要緊的,叔叔那裡我提醒過了,至於別的,咱們畢竟是小輩,不好多說,看看吧,總會有些改變的。」
  說話間,火已經燃的半高,外頭打獵的已經回來了幾個了,賈敬兩兄弟忙停下了談話。不過這些話已經夠了,最起碼這兩兄弟是統一了思想了,等到賈赦再次出來,賈敷又湊到了他面前,兩個差不多大的再一次鬧到了一起。當然,和話題慢慢的也開始從一開始的亂七八糟往相互的良性競爭上引了。賈敷同學還是很給力的。
  「這個不對,你真是的,連雞毛都不會拔,這樣下去,沒有幾根能做毽子了。」
  「誰不會了,是你打岔,我才弄壞了。」
  「算了吧,就你?別看我身體不好,這活計大哥早教過了,我會的比你多多了,怎麼可能越幫越亂?明明是你不對!」
  「你,太氣人了,看,那邊還有幾只兔子,這麼著咱們比比,看看誰把兔子皮剝下來又快又好。」
  「和我比,成,比就比,肯定是我好。」
  ……
  「哈哈,看看,我比你快。」
  「快有什麼用,看,我做的好,完整多了,看看你的,都破了。」
  「那,那,那算平手好了,換一個再來,一會兒比藥材,看誰認識的多,採的好。」
  「行,就這樣,對了,這樣,比採到的賣出去的價錢,誰掙得多,誰贏。:」
  「成,就這樣,敬大哥哥做證。」
  「哈哈,肯定我贏,我吃過的藥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一定比你好,哈哈哈。」
  「哼,我不會認輸的。」
  ……




☆、19我也要考試去

  不管賈敷和賈赦如何的折騰,賈敬只是笑盈盈的在一邊,默默地看著,聽著,他很清楚,這是弟弟在用他的方式幫著自己,還能說什麼呢!也許弟弟是對的,用這樣的方式激勵起賈赦的好勝心,讓他慢慢的變得自信,變得有些進取心。
  「大哥,我也想考試。」
  突然間,賈敷轉頭,對著賈敬很是認真的說話,讓賈敬一時間你也有些愣神。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說道這個了?
  「你怎麼想考試的事情了?就你這個身體,好好養著才是正經,要想考試,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賈敬沒有多想,直接把話卡上了,一邊說,一邊把手裡的菌菇湯端了一碗給弟弟,還細心的吹了吹,生怕太燙了,看的賈敷心裡一熱,可是嘴上卻是不停,忙不迭的表達自己的意念。
  「我知道身子不好,可是,我讀書還是成的,不然,我豈不是成了白吃飯的廢物了,我看了你的那些書,還有你寫的文章,覺得我也能成,大哥,我能考的,哪怕就是個秀才,也好過什麼都不是,至於身子問題,現在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嘛!」
  這不是什麼亂說的,賈敷覺得自己最近的身體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當然他不知道,這裡頭有大哥多少的心血,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身子能好過來,大哥是出了力的,從每天盯著他的生活作息,到藥膳,到讀書,到鍛鍊,每一樣大哥都想到了,他甚至認為,大哥能懂這麼多的草藥,或許就是因為大哥為了他的病著急,自己學的。
  有這樣一個哥哥,他心裡是很感動和珍惜的,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迫切的想要表現出自己的力量,好讓哥哥知道,自己也能為家裡出力,也能成為他的好幫手,他也是賈家男兒。
  賈赦聽到賈敷的話很是震驚,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一臉認真的賈敷,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敬佩他了。他從沒有想過,這樣一個族里都公認的病秧子,居然能有這樣的目標,那自己在他面前豈不是更加不堪了?想到這裡他的臉都有些紅了。
  賈敬這個時候沒有心思去管賈赦怎麼想的了,滿腦子都是自家弟弟這每天都離不了藥罐子的弟弟要考試去,要當秀才的恍惚里,愣了好一會兒,才輕咳了一聲,開始勸慰了起來,當然還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太過打擊人家的上進心,對吧。
  「那個你要想有功名,想要有出息,這是好事,大哥也很是歡喜,可是,這個事情吧,不是你想的這麼簡單的,那個這樣,大哥先說說這考試的規矩,你就知道這裡頭有多難,你這身子有多不方便了。」
  說道這裡,賈敬索性給兩個小子普及了一下這考試的事情,說來真的是家門不幸啊!賈家武將出身,這考試的事情還真是沒有幾個懂的,就是那個什麼賈代儒,那也是個老秀才而已,如今雖然已經開始掌管家學,可是因為還想著往上考,根本沒有多用多少心思,這不是,連這考試基本常識都要賈敬普及,只能說,在賈家這考試真就是個新鮮玩意啊!
  當然隨著賈敬的訴說,那兩個小子開始傻眼了。這裡頭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科舉有多變態了,不是宋朝時候的士大夫超然的地位,也不是唐代那種,世家門閥及其七大姑八大姨等佔有讀書人百分之七十的狀態,而是讀書人噴井似的時代啊!(其實就是明清左右的時候,當然,小說背景讓人家曹雪芹模糊了,同人嘛,自然也一起模糊了。不過這科考還是差不多的啊!)
  說起科舉制度,是中國古代讀書人參加人才選拔考試的制度。其實只要是個中國人幾乎都知道,它是歷代封建王朝通過考試選拔官吏的一種制度。多少人就是懷著學而優則仕的念頭讀書的,就是現在也有這樣的延續。至於封建皇朝?那更是大事啊!絕對是屬於變換自家身份的大事。也正是因為這樣,科舉制從隋代開始實行,千年傳承,可不是假的,一切都有固定的規矩章程。
  就是考試內容也是基本以"四書五經"為準,像明朝,更是規定了,以「四書」文句為題,規定文章格式為八股文,解釋必須參照朱熹《四書集注》。
  (當然,這也是因為明王朝建立,科舉制進入了它的鼎盛時期。明代統治者對科舉高度重視,科舉方法之嚴密也超過了以往歷代。)
  科舉第一步就是成為生員,取得生員資格的入學考試叫童試,也叫小考、小試。童生試包括縣試、府試和院試三個階段。院試合格者稱生員也就是秀才,考取生員,是功名的起點。幾乎所有的人都把這些過程看成是自己仕途的起點,改變出身的門徑。也算是目標吧,就是賈家這樣武將家想要改變身份,給自家鍍上書香氣,也逃不過這一個步驟啊!當然若是紈絝子弟,也有別的法子,比如三品以上家裡能有個監生資格,其實也就是直接相當於秀才,能參加鄉試考試。
  正式科舉考試分為鄉試、會試、殿試三級。鄉試是由南、北直隸和各布政使司舉行的地方考試。地點在南、北京府、布政使司駐地。每三年一次,分三場考試,考試的試場稱為貢院。考期在秋季八月,故又稱秋闈。凡本省科舉生員與監生均可應考。鄉試考中的稱舉人,俗稱孝廉,第一名稱解元。放榜之時,正值桂花飄香,故又稱桂榜。
  會試是由禮部主持的全國考試,又稱禮闈。於鄉試的第二年全國舉人在京師會試,考期在春季二月,故稱春闈。會試也分三場舉行。考中的稱貢士,俗稱出貢,別稱明經,第一名稱會元。
  殿試在會試後當年舉行,貢士在殿試中均不落榜,只是由皇帝重新安排名次。殿試由皇帝親自主持,只考時務策一道。殿試畢,次日讀卷,又次日放榜。錄取分三甲:一甲三名,賜進士及第,第一名稱狀元、鼎元,二名榜眼,三名探花,合稱三鼎甲。二甲賜進士出身,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殿試之後,狀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編修。其餘進士經過考試合格者,叫翰林院庶吉士。三年後考試合格者,分別授予翰林院編修、檢討等官,其餘分發各部任主事等職,或以知縣優先委用,稱為散館。庶吉士出身的人升遷很快,明朝英宗以後,朝廷形成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的局面。
  那華麗的光鮮,讓多少人眼熱,多少人撲騰進了這科考的大軍啊!賈敬也是其中一員,對於家裡有人願意和他一樣去戰鬥他也是贊成和欣慰的,但是這也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身子一定要好啊!
  原因很簡單,那考試成績很光鮮,可是考試過程很悲慘啊!
  首先,考生進考場要受到嚴格的檢查,一個個搜身,有時候查的嚴些,連頭髮都要散開,這樣的羞辱,一般人都有些受不住,更何況他們這樣的大家子弟,當年他會當道士,也有這樣的原因啊!當然如果發現哪位私帶紙條、書本什麼的,立馬送交有關部門嚴辦。至於監考的時候就更嚴了,每個考生都有自己的考棚,考生進入考棚以後,要從外邊把門鎖上,這裡有個說法,叫「鎖院試貢」。每個考棚里放一盆炭火、一盞蠟燭燈,考生只能孤零零地呆在考棚里,要被鎖上十來天,活像蹲監獄。等考捲髮下來,不過幾個小時就得答完。
  更要命的是,那考試的地方,有個別號,叫做號子,知道什麼是號子不?那就是監獄啊!想想,不過是每一列號捨長二三十米,分成數十個小隔間,無門無窗,裡邊就架著兩塊木板。一塊是桌子,一塊是凳子。要是想要躺下,那必須把外頭當桌子的那一塊取下來,和坐的那一塊齊平,然後捲縮著身子,才能躺著。真是狼狽的像條狗一樣了。
  賈敬很是詳細的把這裡頭的情況說了一邊,特別說明瞭關於萬一在廁所邊,或者下雨時漏雨的情況,把兩個純潔的孩子給嚇得,目瞪口呆啊!
  「大哥,這樣厲害,那,那,那你還考?」
  賈敷有點傻眼,比量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好像自己真有點玄乎啊!這什麼臭號,什麼漏號,還真不是人呆的,可是這大哥為什麼也要靠?他能有監生的資格啊!自家老爹雖然是武官,可是,這官職還是可以的。
  「為什麼?為了適應一下唄,就算是真的拿著監生去考,難道就真的能一帆風順了?經歷過才能有準備啊!再說了,去考也有好處的,最起碼多認識人啊!就當是交朋友去了。」
  好吧,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不過賈赦卻是聽得眼睛一亮,他家也有監生的名額,他不用想也知道,這一定是留給弟弟的,以前他還覺得委屈,如今一聽,原來也不一定是吃虧的事情啊!立馬也豪情了一把!
  「敬大哥哥,我也要去考,我也從頭考起。我也要當秀才,當舉人,當進士。」
  賈赦越說越興奮,紅光滿面啊!賈敷張著大嘴,這怎麼說的,怎麼自己歇菜了,他上來了呢!自己的影響力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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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孝順

  賈敬覺得頭很暈,雖然事情在往他想要的方向發展,可是這發展的速度讓他感覺有點不可思議,這也太快了,真的太快了,他不過是稍稍引導了一下,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按照他的想法,先是把這兩個帶出來晃悠晃悠,一方面是讓他們鍛鍊一下身體,不求他們能弄出些什麼小肌肉之類的,好歹能稍微多走幾步路,能有個好點的體力,最要緊的是根據他親身體驗幾十年的經驗,只要能多運動,他那個風一吹就會倒的弟弟說不得,身體就能好一些,最起碼能晚死幾年,不說別的,好歹那個賈薔臭小子他爹,能丟給弟弟自己照顧,或者從根本的源頭上,讓那個小子身體也能好點,以後說不得能自己管教賈薔。免得他看見就生氣。
  至於賈赦,雖然他很仗義,很為他抱不平,但是他已經為他做了很多了,比如說提醒了自家那個有點糊塗的叔叔,關於長幼,關於教養的問題,從堂堂兄弟的血緣關係上來說,他已經做得很夠意思了,如今能繼續帶他出來,已經是為了將來佈局的事情了,畢竟還指望他能像個當家人的樣子撐住榮府,不給自家添亂呢!
  可是這事情進展的太出乎他意料了,難道說,自己已經落伍了?搞不懂他們的思想了?世界變化太快,他承受不住啊!
  其實這也是賈敬忽視了自己重生所帶來的蝴蝶效應啊!首先說賈敷同學,要說他病的有多重,其實真是不好說啊!好歹賈家是能請太醫的,這什麼病看不好啊!只是太醫嗎!出了名的滑頭啊!沒病能說出病來,小病能說成大病,不這樣怎麼能體現出他們的價值對吧!再說了,不管是世家大族還是宮里,這可是意外多發地帶啊!發生什麼都有可能,這樣的情況下,說什麼,怎麼說,怎麼自保已經成了他們的本能了,所以這賈敷在他們嘴裡,那就是病弱的典型,需要精心調養的典範啊!
  好了連環效果來了,本來這身體就不怎麼地,因為要精心調養,所以就讓賈家的當家人以為需要躺著養,於是身體越養越虛,太醫呢!看著這樣子,哪怕是為了自己的招牌,也不會說穿這裡頭的事情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啊!最後成了風一吹就倒了。
  如今賈敬來了,知道這養病中鍛鍊的重要性,再加上隨時更換藥膳方子,實時跟進,作用一下子就上來了,再加上本來這賈敷的年紀就是到了發育期,運動,營養都跟上了,這樣一來,身子的狀態自然也立馬有了明顯的改善。
  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說這變化不大才怪啊!
  再說賈赦,那就是那種從小在父母的眼裡屬於在牆角種蘑菇的典型,這樣的孩子缺愛的厲害,自己吧自己都當成了小透明,在這樣的長期壓抑下,又到了發育期,叛逆期,在這樣一個恰當的時機,一下子感受到了來自兄長的重視和照顧,一下子,這熱情就被拔高了好幾個百分點啊!激動的情緒支配下,有一些匪夷所思的舉止,那簡直就是在正常不過了。
  賈敬如今還沒有回過神來,還在恍惚中,但是他畢竟是上一輩子活了多少年的人了,關鍵時候還是很靠得住的,最起碼理智這東西還是存在的,立馬把這兩個熱血沸騰的孩子鎮壓了下去。
  當然該採藥的還是採藥,該打獵的還是打獵,賈敬自己也是需要緩衝的,在山上好歹也能讓他們分心,讓自己好好想想。
  賈敷和賈赦好歹還有採藥的賭約在哪裡擺著,倒是也能說得過去,等著這兩個混世魔王走開,賈敬想了好一會兒,才算弄明白了兩三成。不管怎麼說,這兩個孩子能有這樣的心已經是很好的收穫了,不管怎麼說自己的目標已經有了迅速的發展,這一點賈敬還是很滿意的,既然這樣,何必想那麼多呢!只要繼續往自己既定的路上前進就成了。
  這樣一想,賈敬索性放下了顧忌,和其他人在山上行動了起來,如今是秋天,正是獵物肥美的季節,自己既然來了,自然是要帶點東西回去的。
  雖然賈敷和賈赦的興致很高,但是行動力依然是低到了極點的。先說這採藥,還賣錢呢,不糟蹋就不錯了,好些該採根部的被挖爛了,該採葉子的給挖斷了,反正最後能用的幾乎沒有,至於打獵,更是慘啊!那箭基本就沒有往獵物身上射的時候,不是偏到了東面,就是放到了西面,笑話不斷啊!
  賈敬捂著眼睛,不忍再看下去了,這也是武將家的孩子啊!太丟臉了!怪不得後來自家成了那樣呢!這就是不抄家也沒有希望啊!都是什麼人啊!不行,為了賈家的興旺,為了他的臉面,這些孩子都需要□啊!
  於是乎,賈家的孩子們的未來注定了辛苦啊!當然這是後話了,現在的情況是,賈敬直接讓他們拿著大網在哪裡守株待兔的等著,自己等其他人則是幫著趕獵物,好歹也讓他們有點收穫不是,都想著自己親手弄點東西回家,好歹有點臉面呢!
  機關算盡啊!終於幾個人都沒有空著手了。賈敬欣慰啊!
  「小爺我還是很孝順的,那個誰誰誰,把這個兔子收拾了,這可是小爺要孝敬給老爺太太的。還有那個野雞,弄好了,小爺要給太太補身子,還有那個,那個鳥蛋,收拾了,都放妥當了,可別摔壞了,這可是好東西,給老爺下酒多托當。」
  賈敬又傻眼了,這,這,這好像都是自己弄來的,怎麼就成了賈敷那個混小子的?這,這,這可是自己準備孝順老爺太太的,自己多少年沒有好好孝順他們了,這可是自己的一片心啊!這,這,這是弟弟還是強盜啊!
  「賈敷,你太過分了!」
  「哎呀,大哥,別,我身子不好,你不能這樣,小心我告訴老爺太太,說你欺負我,你真沒有當大哥的樣子。」
  天啊!千古奇冤啊!賈敬突然覺得竇娥是幸福的。自己才是天下第一含冤之人啊!




☆、21榮府傳聞

  青麓山下那悠閒,刺激,懶散,快樂的生活賈敬哥三整整過了三天,這才心滿意足的,帶著不捨,帶著留戀,帶著對未來的堅定信念回家了。當然後面還有一輛大車,上面擺滿了他們的收穫,不管是山上的,還是自家莊子上的,好歹這也是他們的心意不是。
  雖然賈敬這個時候看著後面那些東西的臉色不怎麼的,甚至有些臭臭的,不過這不影響那兩個宅男的心情。好歹這也是他們第一次這樣盡興的出來撒歡,還有這樣的收穫,恩,雖然大部分都是別人乾的,但是他們也有幫忙不是,還是很有自豪感的。
  至於到了家裡之後,賈敷這死小子怎麼顯擺,賈敬已經不關心了,自己的戰利品已經被剝削了,難不成還要他圍觀自己的失敗嗎!這是不可能的。
  所以這個時候,賈敬正坐在書房,喝著茶,開始聽下人彙報他不在這幾天家裡的事情,他可是寧府未來的家主,這可是基本工作呢!
  「焦爺爺把家裡的人都按照大爺說的,安排好了,該學拳腳的學拳腳,該整頓的整頓,如今,家裡整齊的很,前幾天,大爺出門之後,榮府那邊還來人請教來著,聽說是想著把那邊也按著咱們家的樣子整頓一下。」
  「廊下的那些賈家族人爺們有好些也看著稀罕,跟著練了拳腳,聽焦爺爺說,有好幾個都是有些天分的,告訴了老爺,想著好好鍛鍊了,好送到兵營去建功立業,說不得咱們家還能多幾個官身呢。」
  「新來的嬤嬤昨兒讓榮府借走了,聽說是因為那邊大姑娘的奶嬤嬤偷了大姑娘的東西,讓人抓到了,這不,就想著先把姑娘們都先放到咱麼家來住些日子,免得妨礙了名聲,嬤嬤被借去幫著收拾東西了。」
  「榮府那邊這次趕出來好些人,大爺,你說奇怪不,這次趕出來的好些都是那邊太太的陪嫁,好像都是手腳不乾淨的,這同樣都是史家陪嫁的人,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咱們家可是從來都沒有出過這樣的事情呢!聽說,這事外頭都有人知道了,有人說,到底不是正緊的史家族長家的,規矩就是少了些,也不知道這親家老太爺那裡怎麼說呢,好歹那家舅老爺是那邊的親兄弟,哎呀,您看,小的這嘴真是碎啊!這不是咱們下人該管的。」
  「大爺,聽說隔壁的太太病了,好像是讓那些陪嫁給氣病的,為了這個,太醫都上門好幾回了。」
  「大爺,咱們家會芳園都收拾出來了,太太說是讓隔壁的幾個姑娘住。」
  「大爺,您說的那個家學的事情,老爺請了好幾個嚴厲的舉人過去,聽說好幾個吃不得苦的族人都退學了。」
  「大爺,……」
  賈敬輕輕的撥著茶盞的蓋子,聽著身邊人連續不斷的訴說,看似漫不經心,心思卻飛快的轉動。
  什麼病了,顯然,是叔叔動手了,而且還是直截了當的動手了,那些個陪嫁,說白了就是小史氏掌控榮府的臂膀,如今這樣一個罪名,可以說是把這些人直接打到了泥里,再也別想翻身了。偷盜,這可是世家大族的奴僕最忌諱的事情,那個犯了都不容情的。只怕都發賣了吧!至於小史氏,什麼氣病的,顯然是給了她一個體面的理由罷了,讓奪權不會顯得太過突兀,畢竟這榮府還有孩子們的臉面前程需要顧及,還有賈赦,賈政,甚至是賈敏的,他們的情緒需要顧及,不然這就不是氣病了,說不得就是暴斃了。
  叔叔既然已經動手了,想來他是想清楚了,也好,只要他這個當家人有了想法,這事情必然會好轉,最起碼這榮府在目前是不會成為拖後腿的所在了,至於以後,其實還是要看賈赦的,他要是爭氣,這榮府必然能逃過那一劫。
  賈敬睜開半眯著的眼睛,看了邊上已經停下了話的小廝,冷冷的看著他半響,這才出聲說道:
  「很好,不過,嘴巴牢些,不該說的別說,那邊的事情,你盯緊了。有什麼消息別忘了盡快告訴我,還有,別讓他們知道。「
  那小廝背心一寒,恭敬的低下頭,忙不迭的答應。心裡嘀咕,大爺這氣勢真是厲害,看著真不像是個十來歲的樣子,世家子弟就是不一樣啊!
  賈敬揮揮手,讓他出去,賈敬繼續想著心事,要說這兩府如今的規矩是上來了,該做的也做了,該提醒的也提醒了,就是家學什麼的,自己也安排了,說起來這賈家後來最糜爛的根源自己都有了準備,也許自己也能安心的去準備自己的仕途了。畢竟只有這樣,自己才能真正的改變賈家的命運。
  賈家之所以抄家其實原因很多,其中最要緊的一條就是朝中無人啊!要不是這樣。也不會心急著想要重整榮光而捲入到奪位之爭裡面去,說白了那就是豪賭啊!拿著家族的生死命運在賭啊!
  自己死的時候,整個四大家族,說白了,也只有王子騰一人還有實權了,也正是因為這樣,王家的女子在賈家才能一手遮天,放貸,包攬訴訟,這可都是王家的女兒做出來的好事。給賈家增添了多少的罪孽啊!家門不幸啊!這一輩子,怎麼也要避免了這一禍根。
  至於什麼貴妃?算了吧!這也不是什麼好事,沒看見這賈元春和王子騰相繼死亡的日子相差不遠嘛!這裡頭已經很說明問題了,誰知道他們是怎麼死的!這個險可不能冒啊!從來皇家都是是非根啊!能不沾就別沾了。
  至於別的!賈家底蘊還是太淺了,四大家族,四大家族,說白了不過是四個不怎麼自信的暴發戶相互抱成一團,相互支援,生怕讓人生吞活剝而已,只是最後反而成了相互牽連而已。
  說到底,打鐵還需自身硬啊!還是靠自己最是妥當啊!,恩,也許家族也能多找幾個能成才的出來,畢竟還不晚,自家如今還是深受皇帝信任的,恩,還有那幾個好住過來的妹妹們,其實這也是資源啊!選幾個好些的人家,或者是有潛力的舉子,哪一步都是好棋。上輩子是哪個小史氏短視啊!這樣的好事愣是弄成了斷交,這都叫什麼事啊!這一次想來叔叔也會有所安排的,不過安全起見,自己到時候還是跑一趟合算,或許,自己也能提供人選,畢竟自己也要考試了,到時候同窗什麼的也是不錯的選擇呢!
  賈敬的腦子越轉越快,不得不說,這人老成精還是有道理的,雖然當了這麼多年的道士,但是改用腦子的時候,他的腦子依然發揮出了一百二十的戰力。
  這邊賈敬在那裡不斷的盤算,另一邊的榮府也有了新的格局。
  首先,賈赦在回家後突然發現自己的下人們對於自己的態度有了很大的變化,恭敬的近乎獻媚,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的,其次,自己聽說太太病了想要去探視,居然頭一次不用通報就讓人放進去了,太太居然抱著自己痛哭,居然還一個勁的說什麼疼愛的話,害的賈赦大吃一驚,下意識的想要看看天上是不是掉金子了。
  至於家裡的下人少了多少,對不起,他真是不知道,這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這裡頭的問題,至於太太身邊是不是少了人,他好像不怎麼見得到自家老爺太太,對於他們不怎麼熟悉,目前還沒有什麼發現。
  關於自家妹妹要住到寧府,他表示了十二萬分的羨慕,自己也好想住過去啊!可惜自己是不成的,因為除了老娘,他老爹好像也一下子噴發了父愛,他有點應接不暇了。目前有點無序啊!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他怎麼覺得有點詭異呢!




☆、22嬤嬤

  不說賈赦在自家享受著膽戰心驚,痛並快樂著的父愛母愛,應對著應接不暇的下人的討好,單說幾個賈代善同學的庶女,收拾了東西,跟著賈代化家派來的一個章嬤嬤,各帶著一個大丫頭,兩個小丫頭,往寧府而來。
  作為大姑娘的賈敉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自家的變化和這次自家老爺讓她們住到寧府的深意。她不小了,對於一個十四五歲就能成婚的時代來說,她已經可以算的上是可以定親的大人了,很多事情就算再不懂,長年庶女的生涯,也讓她明白了不少。
  看著已經準備好的房間,丫頭,看著在屋子里指揮著丫頭們收拾東西的嬤嬤,賈敉什麼都不敢說,不敢問,她很清楚,自家估計是變天了。
  「姑娘,這大家閨秀,身邊只有這一個大丫頭,那是不成的,好歹也是國公府第,就算是庶女,怎麼也該是兩個大丫頭,這一點嬤嬤會和太太說的,二等丫頭怎麼也該是四個,想來這些人數,以後會添上的,現在暫時先用著這幾個,都是下頭剛挑上來的,不怎麼順手的地方,姑娘海涵。「
  章嬤嬤恭敬的行了一禮,不卑不亢,卻溫文爾雅,渾身都充滿著一種書卷氣,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一個奴才,不過賈敉不敢問,只是微微一笑,然後羞澀的點了點頭,微微垂著腦袋,似乎對於自己這樣不合身份的情況表示難堪和不安,那章嬤嬤卻是像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又開始繼續指揮著屋子里的人收拾,一會兒是東面少了炕屏,一會兒是西面少了碗碟的,弄得賈敉更加不安了。
  只是她沒有看到那個章嬤嬤的眼角一直偷偷的在打量著她,看著她的舉止,看著她的神態。等到這幾個姑娘都安頓好了之後,沒有多久,這章嬤嬤就出現在了史氏的房間,微微垂著腦袋,向史氏說著對於這幾個姑娘的觀察。
  「奴婢看著,這大姑娘倒是個有些心機的,只是這心機有些小家子氣了些,光顧著表現出自己的不受重視,無奈和不安,卻也流露出來本身的短視。還有那些帶來的衣裳,看著都是好些年的舊布料,看著珍貴,可是如今哪裡還有人穿這些,花樣都是五六年前的了,首飾也少了些,幾個捻珠丹鳳釵上的珍珠都有些變色了,看著就不像樣。脂粉也有些粗糙,奴婢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幾個姑娘書倒是讀了幾本,只是其他的就沒有了,琴棋書畫更是沒有什麼根底,女紅上倒是好些。「
  史氏坐在炕上,一隻手撐著腦袋,皺著眉頭,微微嘆了口氣。
  「這麼些年,也沒有個正經人教導,能成什麼樣,我心裡也能猜到幾分,只是沒想到,連這些個表面功夫她都沒做,真是,唉,史家的名聲啊!女紅,又不是針線丫頭,光女紅好有什麼用,對了其他的呢,看帳什麼的呢!想來也沒教吧!「
  「沒有看到有這方面的,或許是奴婢沒有看仔細。「
  章嬤嬤說的含糊,不過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史氏眉頭都皺起來了,揉了揉太陽穴,聲音越發的無力。
  「罷了,奢望了,連讀書都不重視,怎麼會讓她們學管家理事的本是。怕是恨不得沒有這幾個人呢!嬤嬤你先勞累些,人我這裡都去找了,想來沒有多久,就能尋摸幾個好的來,若是你這裡有好的人選,也和我說說,好歹是咱們賈家正緊的大家千金,國公府的姑娘,可不能讓人笑話了去。「
  章嬤嬤聽到這話,眼波一閃,立馬又恢復了平靜,恭敬的應了一聲。
  等到賈代化回來,史氏實在是忍不住又把這章嬤嬤的話說了一邊,好聲的訴了訴苦,並表示出自己的愁苦。
  「老爺,你說說,這她好歹也是大家出來的,怎麼就這麼眼皮子淺,不過是幾個庶女,就是好好的教養著最後還不是她的臉面?嫁出去也是她親生兒子的臂助,怎麼就能弄成這個樣子。「
  對於妻子的抱怨,賈代化斜了一眼,忍不住嘀咕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要不你回娘家問問?說不得你那嬸嬸知道緣故。「
  好吧,這賈代化是找打,一下子把史氏給噎著了,直接伸手在他腰上來了一個九陰白骨抓,弄得他齜牙咧嘴,立馬投降。
  只是就算是能在丈夫身上找回來一點氣勢,史氏心裡還是不得勁,就像是賈代化說的,這也是史氏,是史家的女兒,這關係到史家的家風,史家女兒的名聲,她也不想以後自己娘家的閨女遭人詬病。
  想了好一會兒,史氏終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很是認真的對著賈代化說道:
  「老爺,明天,你去,把這情況都和那邊說說清楚,我呢,回娘家一趟,好歹這事情得讓家裡知道,不說別的,單是弟妹那裡我得說清楚了,免得到時候出了什麼岔子,弄出什麼誤會來就不好了。關鍵是,史家的名聲,怎麼也要保住了,可不能再出這樣的事情了,對了,這請嬤嬤的事情也要抓緊了,她不管,我管,怎麼也要把賈家閨女的名聲打出去。她們可都是眼瞧著到了相看的時候了,萬一有個差池,說不得咱們家兩個小子的婚事都要受到影響。再說了,敬兒可是說了要科考的,這名聲更要緊。」
  一把兒子抬出來,賈代化立馬買賬,忙不迭的點頭,表示他會和賈代善好好說說的,爭取一次性解決。
  賈家也好,史家也好,到底都是大家族,真要是想要做什麼事情其實還是很有優勢的,人脈也好,關係也罷都不是什麼小門小戶可以比擬的,這也是後來明明這都敗落了,滿門男人都沒有出挑的人了,還有人惦記他們,拉上他們,看重的就是這一點啊!
  史氏回了一趟娘家,不到三天,帶回了好幾個嬤嬤,這還不算,連帶著史家那裡也多了好幾個規矩嚴謹,來頭頗大的教養嬤嬤,不用說,賈敬的小蝴蝶又一次開始扇了,不知不覺中,把史家的情況也做了一次小小的調整。
  賈代善呢!聽了自家堂哥的話,嘴裡直發苦啊!他是男人啊!這方面真的沒有注意啊!沒想到在不知不覺中,自家的閨女居然已經養廢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掰回來,這都是什麼事情啊!賈家又不是什麼下等人家,難不成連嬤嬤丫頭都養不起嗎!連姑娘的衣裳料子都買不起?首飾都沒金子打,沒珍珠鑲嗎?丟臉啊!太丟臉了。不對啊!自己記得沒年都聽自家太太說拿了多少多少東西給了她們的,還說什麼攢嫁妝,如果這些東西閨女都沒有得到,那麼這東西都那裡去了?記得自己好像聽說太太給閨女攢嫁妝,還特意淘換了不少的東西回來呢!東西呢?
  這一想,越想越多,越想感覺不好了,聯想也出來了,不用說,必然是太太截留了,還是當著自己的面截留的,難不成自己就是傻子?冤大頭?好糊弄的?賈代善火頭一上來,立馬找人把史氏的庫房給封了,至於裡面找到了什麼,那是什麼都不用說了,反正小史氏是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還有被封了庫房的一天,私藏的東西全在裡面呢!
  至於小史氏哭喊,說什麼要回娘家,讓自家兄弟來討公道,賈代善直接很平淡的告訴她,他已經和史家溝通過了,若不是為了孩子們的名聲前程,就憑著她苛責庶女,管家不利,長幼無序,就能讓她直接進祠堂,要是在加上如今的罪名,就是休妻都能直接說到史家去。
  這一說,小史氏驚呆了,她真沒有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能有這樣的責罰,她一向覺得自己是慈善的,這幾個庶女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自己能讓她們活著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典了,至於什麼管家不利?那是奴才們的事情,長幼無序,那也不是自己的錯,誰讓老大是老太太養大的,自己疏忽些也是人之常情啊!怎麼就會這樣呢!
  不得不說,小史氏的腦袋是有些水平的,她立馬想到了別的上面,比如賈代善看上了別人,或者是哪個姨娘之類的挑唆,心裡一髮狠,就想著怎麼讓人去打聽消息,重整後院規矩上了。
  自從被賈敬一言驚醒,賈代善對於這個妻子已經多了幾分的防備,這時候看到這個太太的狠厲眼神,心下忍不住又一次嘆息,自己和她成婚這麼些年,原來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瞭解過她啊!看看她的這個樣子,還不知道又想到那裡去了,說不得又要弄出什麼事情來呢!
  想到這裡,他也不客氣了,直接關照了後面自己重新選上來的賈家世僕,讓她們把小史氏扶到了內室,並關照了,太太身子不好,不能讓太太勞累了,家裡的事情他自己處理,反正有管事嬤嬤們,也不費什麼事情,讓太太好好的養病。
  說白了,就是小史氏被軟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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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規矩

  說起賈家的規矩,風雨就多說幾句,權當防盜了,實在是紅樓中,賈家實在是不像樣啊!太沒有世家大族的樣子了,在那個時候,世家大族其實只要是幾代傳承,一般都會定下家規,為的就是想要自家能延續繁榮,比如說朱熹:人家有朱子家訓。其中,許多內容繼承了中國傳統文化的優秀特點,比如尊敬師長,勤儉持家,鄰里和睦等,文字通俗易懂,內容簡明賅備 ,對仗工整,朗朗上口,是家喻戶曉、膾炙人口的教子治家的經典家訓。其中一些警句,如 「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 「 宜未雨而綢繆,毋臨渴而掘井 」等。
  什麼?你說人家是武將?那咱們說武將的,曾國藩知道不?人家也有家訓。最要緊的是人家說了,將相本無種,讓自家子弟努力啊!這下沒話說了吧!賈家有這樣的?你看到過?還有啊,人家家訓里說了,戒奢戒貪。賈家呢!驕奢淫逸,那是樣樣俱全啊!親,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反正和賈家那是沒有任何可比性啊!
  所以說啊,無論文武,只要是真有腦子的,人家都是有追求的!對於子孫教養上,那也是絕對下工夫的,那麼賈家的規矩呢!來來來,我們看看啊!男人小時候是紅包(參見賈寶玉的打扮。)身邊從來都是十個八個的丫頭圍繞(依然是賈寶玉的架勢。)就是大了,要是犯下什麼色戒上的錯誤,那也是媳婦不好(參見賈璉在王熙鳳生日的時候和鮑二家的偷情,最後什麼處罰都沒有的範例。)反正就是,男孩子怎麼折騰都沒事,做什麼都不是錯,女孩子那就是個玩意,名聲什麼都是浮雲。(和已經有了姨娘的兄弟賈寶玉住在一個大觀園裡,不說別的,賈家姑娘的名聲,那是全沒有了啊!怪不得沒有人提親啊!那是有前提的。)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賈敏死了,林黛玉到了賈家,看到的是賈寶玉,王熙鳳依然大紅大紫,金光閃耀啊!服喪呢?你們都忘了?)沒有利用價值的,那就是不存在的,比如賈敏的那幾個姐姐們!從頭到尾,就沒有出來過一個半個的。
  至於人家幾乎是全民追求的讀書!不好意思,整個賈家幾乎找不出來一個,不說榮寧二府了,就是靠著家學吃飯的賈代儒家那個獨生孫子,也是好色送命,整個家族,那就是爛到了根子里。倒是在掙錢上,一個個都很積極啊!比如,建設大觀園的時候,幾乎賈家族人中大半都能找到差事,還都無師自通的知道怎麼截留銀子!人才啊!人家是雁過拔毛,他們是整個大雁都留下來了,只換回去幾根毛啊!
  上行下效,守夜的婆子吃酒賭錢,廚房的沒有銀子,什麼都不乾,採買的,拿最劣質的胭脂敷衍自家的主子姑娘,小廝長隨能隨意的扯去賈寶玉隨身的荷包飾物。這個家主不主僕不僕,從頭到腳就沒有了正常的地方。你能看到規矩二字冊存在嗎?沒有吧!
  可笑啊!林黛玉初次來的時候,居然還一舉一動都拘謹的不行,生怕讓人嘲笑,真不知道是誰嘲笑誰了。
  當然人家也有按著規矩做的時候,比如賈敬生日,賈珍送壽禮,用捧盒,這是規矩,只是這規矩怎麼看怎麼的虛偽啊!只能說是一種流露出來的表面化的東西,原因很簡單,只要看看這賈敬死了之後,這賈珍和賈蓉的表現就知道了。
  珍大爺,你剛死了爹啊!居然能撮合賈璉和你的那個有染的小姨子,這是什麼規矩?孝期聚眾飲酒作樂,這又是什麼規矩?
  好吧,這個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本書一開頭就說了,這賈蓉從自家爺爺停靈的地方回去就能立馬和兩個小姨媽調笑,還有什麼不可能發生,就是那個尤老娘,因為國孝家孝幫著看家的都能什麼都不估計,聽到什麼幫著說親的事情立馬激動的過來詢問,只能說,這一家子,沾上的都不是什麼正緊人了,所以,賈敬同學,你被氣活過來其實也是上天對你的補償啊!
  當然這一次,事情從賈敬活過來之後有了改變了,比如說,家裡的僕人,交給焦大了,對於一個老兵來說,最好的規矩,估計就是軍規了,那麼我們可以期待了,這以後,這榮寧二府的下人們會是怎麼樣的一個狀態。也許那什麼賈家的男人以後出門這挨打的機會幾乎就沒有了,這都是超級打手的存在啊!
  至於內院,那些個嬤嬤的來歷前面也說了,大多是從一些沒落世家中招的,這些沒落世家也許因為王朝更替,因為家族敗落等等的緣故,家裡條件不好了,但是底蘊這東西,是金錢買不到的,是絕對的屬於隱性資產的。
  賈家的這一步可以說是最正確的了,那是絕對保證由內而外的重新洗刷賈家的教養問題啊!當然這裡面也不是沒有問題的,比如這沒落世家一般都是文人,那麼在這個武將之家又會有怎麼樣的衝突?這也是個很現實的問題。
  還有這史家的問題,這兩個堂姐妹,嫁到了堂兄弟家,這在那個時候其實很正常,暗示兩家交好的最佳證明,可是如今一個出問題,那麼在這上面,這兩家又會用什麼方式來彌補兩家由此產生的裂痕?這也是個問題。最要緊的是這小史氏的親生弟弟是過繼到了史氏家裡,給他家當嗣子的,在親姐姐和家族中,這個弟弟的矛盾,掙扎,也是問題。最後,這由賈家帶出來的關於家族□運動,到底會影響到哪一步,這還是問題。一切都在後面,希望大家繼續看哦!
  雖然,這也許是我們的敬哥的角度問題,很多人出現會很晚,一開始關聯的人家不多,有些平淡,但是,風雨會努力的。




☆、24親事

  紛紛擾擾中,這一年算是快要過去了,賈敷和賈赦莫名的關係好了很多,有時候甚至甩開了賈敬,兩個人一起出門去,至於去幹什麼?賈敬不問也知道,不外乎又是些瞭解民生的事情。說來自從賈敬帶著他們出去了一回之後,這兩個孩子似乎一下子對於尋常人家的生活有了興趣,總是時不時的去看看,順帶瞭解外面的行情,就是賈赦這個一心喜歡鑒賞古董的孩子也慢慢的變成了喜歡撿漏的性子。當然這一變讓他的零用錢迅速消散,但是好處也是有的,從長遠來看,以後花錢買古董的可能性直接下降了好幾個百分點。
  另外,由於小史氏被軟禁,榮府的事情幾乎是賈代善自己一個人處理,時間一長,他也有點褪去了武將的粗心大意的毛病,對於家中雜事再不像以前一樣,認為是簡單的事情了,很多事情都小心的詢問了史氏,再加上自己的見解,整理出了榮府新的家規章程,倒是變得章法齊全了。只是雖然兩府如今用的是兵營中的一些辦法管著僕人,還有嬤嬤幫著管理內宅,但是這很多的事情,總是需要有主子審核些流程,或是給個指導思想什麼的,比如馬上就要到的年節送禮什麼的。
  大家族年節送禮與其說是送禮,不如說是一種表現兩家關係遠近的方式。比如說,這送禮的多少,比如這禮物的等級,再比如用心的程度,從全方面展示了你這個送出去的人家對於對方的態度,這可不是什麼小事。
  賈代善看著那一大疊的名單,在看看以前小史氏送禮的清單,忍不住又要嘆息了,這都是什麼啊!自己的那些寒門出身的同僚,以前的手下,這小史氏弄得就像是打發要飯的一樣,怪不得自己這麼些年,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呢!原來根子在這裡啊!至於那些每年送禮的大頭,居然是其他的四王八公府上,這樣的人家送的再好有什麼用,不說是不是有結黨的嫌疑,就是幾輩子的交情,也用不著這麼折騰啊!送點用心的東西就是了,何必這樣奢靡,這不是明晃晃的炫富嘛!估計送了值錢的東西,還不見得能的好呢!
  賈代善這一刻深深的感受到了娶妻娶賢的重要性。現在怎麼辦?賈代善不是個死要臉面的,直接拿著名單往寧府跑,想著讓自家嫂嫂幫著整理,順帶把賈赦也揪了過來,就像是賈敬說的,這可是未來的當家之人,很多人情世故,就該讓他知道,尋常中也是有很多事情需要教導的,這也是機會啊!
  史氏看著這些名單,在聽賈代善一說,頭都大了,這可怎麼好,小史氏可是軟禁,對外說的是身子不好,需要靜養,這要是在這次送禮的時候全盤推翻了她原來的做法,傻子都能看出這裡頭的問題了,到時候,賈家的名聲怎麼辦?史家的名聲又該怎麼辦?孩子們怎麼辦?
  賈代化一時之間也有點頭疼了,同樣是史家的女子,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這不是變著法子的在給自家拆牆腳嗎!那些寒門官員,看著是不怎麼顯眼,可是這事不僅僅代表他們一個兩個,還影響著賈家的態度啊!這不是讓人家說賈家勢利眼嗎!太過分了啊!
  最後還是賈敬想出了一個法子,那就是四王八公只減少些太過貴重的那些擺件之類的東西,多些野味,理由很簡單,當家主母身子不好,這次是男主人整理的單子,粗狂些也是有的,誰都知道賈代善是武將,送野味獵物多合適。至於那些以前慢待的,也不多說什麼,每家多送一頭鹿或是一些貴重藥材,關鍵是實用又貼心,這既不顯眼,又能表示一下親近。讓這些人家也能從禮物中看出賈代善的心思,也就是是了,至於其他,慢慢來吧,一下子改不過來,幾年下來,也都兜過來了。
  這年節送禮的事情經過這樣一個波折也算是順利的過去了,就是賈赦,雖然臉上有些不好看,覺得自己的母親短視,讓父親為難有些丟臉,可是也沒有多說什麼,儒家也好,孝經也罷,天下無不是的父母,這一點賈赦可是很重視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賈赦真的是一個很懂得孝順的孩子。上一輩子,就是被親生母親偏心傷的再重,也從沒有多說過什麼,讓住偏院就住偏院,讓給弟弟讓出家主的位子,就讓出位置,已經到了愚孝的地步,唯一一次咋舌,也就是講了一個偏心娘的故事,表達了一下不滿而已。
  從一點上來說,小史氏真的是福氣啊!可惜不是個惜福的,如今更是沒有了這個福氣,就是賈政在小史氏被軟禁後,也懦弱,膽小的,不敢吱聲,畢竟是父親的決定,他那裡有出聲的資格。當然同時也讓賈代善看著賈政的眼神有些變了,讓小史氏疼到了心裡,一心謀劃給他襲爵的小兒子,居然這樣冷清,真是白眼狼啊!白疼他了。
  啊,話換回來,這一次的時間,雖然順利解決了,但是也意外的引出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們突然意識到榮府需要一個女主人,這件事情要盡快辦妥,不過這小史氏既然不是休妻,那麼這繼妻是不可能了,至於平妻,這好像也不妥當,這不是明打明的說小史氏犯了大錯嘛!這名聲也是要緊的,至於姨娘管家,更是不行,不說她們沒有這個資格,就是有了資格,這也沒有這份本事,世家大族的家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裡頭學問大著個呢,於是很順利的他們想到了賈赦,只要給賈赦娶妻,那麼這個問題自然就解決了,讓未來的家主太太當家,還是很妥當的,只是這樣一來,問題又來了,賈赦這個時候才幾歲?又能選出什麼人來?就是再加快速度,這娶親也要好幾年啊!關鍵是,賈赦的妻子,那是當年老太太定的,山東張家,書香門第,累世官宦,確實很不錯,可問題是,人家小姑娘比賈赦還小兩歲,怎麼可能立馬出嫁?就是嫁過來,也不一定能當家啊!
  還是史氏腦子快,立馬又想到了一個藉口,那就是賈敉,好歹這姑娘大了也是要學管家的,那就直接拿賈敉的名頭,就說是大姑娘掌家,由嬤嬤指導。這倒是也能說得過去,別人家也不是沒有為了讓自家女兒學習,當家一段時間,作為實踐的,再說了好在賈代善女兒多,這時候也是有好處的,就算賈敉定親,後面還有人可以接替,直到大奶奶進門,這還是接的上的。
  解決掉了這個大問題,被榮府賈赦引導出來的親事問題一下子就竄上了史氏弟弟心頭,忙不迭的和賈代化商議,自家兒子也大了,這比賈赦還大幾歲,是不是這定親的事情也要抓緊了?
  和上一世不一樣的事,如今他們充分的看到了書香人家,世族的隱形底蘊,再加上宗婦這個身份,夫妻兩個一致決定,要找一個德才兼備的世家書香人家的女兒,至於時間,就放到了賈敬明年科考之後。
  可以說,賈敬想要換媳婦的偉大目標在這一刻開始買進歷程了。




☆、25豆丁林海

  賈敬要出門科考,必然是去金陵,不過他這個時候還有一個地方要去,那就是林家,蘇州林家。要說這林家和賈家說起來也是認識的,不能說世交,但是真的是認識的,往上數,林家的那個靖安候還是賈演他們的長輩,開國功臣中的前輩啊!能不認識嗎!這也是後來賈敏會嫁到林家的緣故之一,不認識的人家,誰會胡亂結親啊!這不和規矩不是!
  既然都是認識的,賈敬路過了去拜訪一下這更是正常,誰也不會認為有什麼突兀的地方,其實呢!人家賈敬那是在做感情投資啊!總的來說,這林海還是他們這一輩裡頭相對比較成功的,也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會當了探花,後來又做到了三品官,這樣一個人才,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聯姻的事情,畢竟如今這賈敏雖然已經存在在小史氏的肚子里,並成為了小史氏繼續軟禁的理由之一,壞相不好,有流產的可能,但是因為小史氏的無知等時間,導致賈代善對於這個還在肚子里的孩子有一些遷怒,不怎麼重視,還不一定有前一世那樣的寵愛呢!
  這樣一來,這以後是不是會結親,真是說不好啊!為了以防萬一,賈敬覺得還是自己走一趟的好,不管怎麼說和林家關係好點總是不錯的。
  當然,賈敬這一次去多少有點無語的,因為他看到的是一個才不到六歲的孩子,賈敬忍不住在心裡暗罵自己老糊塗了,怎麼就忘了,這時候的林海可不是上一世自己所知道的那個巡鹽御史,蘭台寺大夫啊!如今人家還是小屁孩呢!
  當然長得還是不錯的,探花嗎!長得對不起大眾是不可能的,唇紅齒白?這個倒是有,可是這是不是太單薄了?自己還真是不知道,這林海小時候,能瘦弱成這個樣子,怎麼看怎麼就四五歲的架勢啊!這孩子能長大不得不說是個奇跡啊!不過還好,雖然看著風一吹有點夠嗆,但是這一個孩子不但看著清秀,還眼睛靈動,一看就是聰明人,舉止斯文,很有些教養,也是他們家似乎祖上就是文官,是文官封爵的,和自家還是有區別的。手無縛雞之力啊!文人,唉!
  「世兄?世兄?怎麼了?」
  林海眨巴著大大的眼睛,疑惑的看著賈敬有點便秘的表情,很是不安,難道自己失儀了?往自己身上看看,恩,衣服很整齊,摸摸腦袋,頭髮也沒散,在摸摸臉,也沒有糕點渣滓,這是怎麼了?自己出來待客還是很注意的,檢查過了啊!應該沒有什麼不妥當啊!難道是這個世兄有問題?林海小臉糾結了,自己還是很善良的,這能問嗎?會不會戳人家心窩子?
  好吧,這個時候林海已經擁有了豐富的聯想功能了,不得不說,成為老狐狸,在官場左右逢源,在揚州這樣一個三年能換好幾個知府的漩渦里能連任六年,做一個不倒翁,還是需要一點天賦的。官場老油子的天分啊!可不就是想象力豐富,能猜想到無數的可能,然後用無數的辦法規避嗎!
  當然他沒有看到賈敬看到他的那個擦嘴角的動作,臉色變得快啊!真是慘不忍睹啊!能說什麼?人家老爹不在家,他作為林家唯一的兒子,未來的家主來接待自己這個同一個輩分的,那已經是很妥當了,只是讓一個六歲的孩子接待一個十六歲的臉,六十歲的心的賈敬,怎麼感覺都不舒服啊!
  「那個,林兄弟,聽說你三歲能背書,四歲能識百字,如今更是能三百千一一讀完,可是真的?」
  岔開話題吧,不然看著內傷啊!只是這和一個小孩子,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能說什麼?只能說這些了,識字,讀書,還不能太深。
  不想林海一聽,立馬羞紅著小臉,絞著手指頭,很是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個,學的不多,字寫得也不好,父親說還要努力呢!倒是世兄,都能去科考了,小弟很是羨慕。」
  說話就說話吧,大哥,你害羞個什麼勁啊!看著這張臉,賈敬覺得心裡悲催的不行。這真的是哪個有老狐狸之稱的林如海嗎?太嫩了,這臉居然還有兩坨紅暈,這叫什麼事啊!賈敬忙不迭的拿著茶盞喝了一口,遮掩住了自己有點被雷到的表情,另一邊林海卻被賈敬的一番稱贊誇的很開心,很是殷勤的讓人有端了一些水果上來。
  「世兄,這些都是我最喜歡的果子,你嘗嘗。」
  真是客氣啊!孩子嗎,拿自己最喜歡的東西給人,已經是很大方的表現了,絕對的善意啊!賈敬扯了一下嘴角,略帶一些尷尬的拿了一個果子,心裡不斷的疾呼,林家家主呢!怎麼還不回來?讓自己和一個六歲孩子說話太過了啊!就算自己是個晚輩,也不能就這麼不管吧!
  上天似乎聽到了賈敬的呼喊,賈敬的耳朵忽然一動,他敏銳的聽覺讓他聽到了不遠處疾步走來的腳步聲,聽著這架勢,不像是下人,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他的救星,林家家主終於回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一個清瘦的男子走了進來,藏青色的蜀錦袍,黑色織錦大氅,劍眉星目,天庭飽滿,地閣方圓,挺鼻闊口,還留著三寸須,四十來歲的樣子,!絕對是好相貌,雖然真的是瘦了些,雙頰無肉,臉上還帶著一絲黯淡,可以看出身子不怎麼樣以外,其他絕對是屬於風姿不凡了。
  賈敬很是機靈,一看來人,忙站了起來,準備行禮,他這裡還沒有動作,另一邊的林海已經歡呼了一聲,輕快的走了過去,笑眯著眼睛,仰著腦袋,歡快的問道:
  「父親這麼早就回來了啊!是不是也聽到世兄來家做客的消息了?這下好了,兒子還擔心怠慢了世兄呢!」
  羨慕啊!賈敬看著林海對著自家老爹那個隨意的樣子,羨慕的眼睛都要紅了,這就是獨生子的好處啊!自己家什麼時候自己有過這樣的待遇啊!更別說這林海是屬於老來子的範疇了,是林城年近四十才有的兒子,不稀罕才怪,賈敬忍不住又嘆息了一下,越是來的晚的越是珍貴啊!當初那個什麼賈寶玉為什麼這麼受寵,還不是也有這個緣故,那可是那個王氏四十一歲才有的,還有,賈敏受寵也是因為自家叔叔的老來女,還是嫡女的緣故,這就是命啊!自己怎麼就沒有這個命呢!
  林城顯然對於兒子在客人面前這樣的做派也有些尷尬,不過一看賈敬沒有收斂的羨慕的樣子,心裡又是一軟,只要是孩子也許都希望能這樣和父母相處吧!這樣一想忍不住對著賈敬也有了幾分慈愛。
  「世侄千里而來,林家榮幸之至啊!你父親可好?」
  這一問就是拉近了不少的關係了,其實這兩家都多少年沒怎麼來往了,只是世家嗎!這拉關係大多都是這麼來拉的,屬於規範套路啊!
  賈敬也很是機靈,立馬行了一禮,然後很是恭敬的開始答話,從自家父母的身子,說道自家幾個兄弟,堂兄弟,不知不覺就把關係拉近了,還不聲不響的讓林城知道了自己幾個兄弟的名字什麼的,這是生怕林家沒有這方面的消息,到時候說話說漏了尷尬,既然是拉關係了,這台階也是要自備的。
  林城眼神中有些詫異,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啊!這賈家這個孩子這樣的老練,這說話做事滴水不漏,還這樣的周全,簡直不像是這樣年紀的孩子啊!難不成這京城就是這樣的鍛鍊人?在看看自己一邊聽著人家兄弟眾多,分外眼紅羨慕的兒子,心裡暗暗嘆息,也許就是因為人家家裡子嗣不愁才能這樣吧。到底自己還是單薄了。
  他這裡想著亂七八糟的,一邊的林海聽到賈敬說起兄弟們喜歡去青麓山郊遊,或是採藥,或是打獵,或是在鹿苑眼睛都亮了,一臉的神往。
  賈敬看了看,這父子倆個身體瘦弱的樣子,忍不住又加了一句:
  「我家二弟身子不好,常常生病,也是父親的老兵提醒了,說是常在山間走動,吐息些山間靈氣,對於身子很有些好處,試了幾次,如今二弟的身子倒是真的有了些起色。父親也分外的欣慰。」
  說道關鍵點子上了,林家父子的眼神瞬間點亮。
  賈敬在心裡暗暗的鼓勁:聽吧,聽吧,最好你們都去跟著做呢,否則,就你們這身子,能活多久都注定了,林家子嗣不豐,還不是你們身子太弱的緣故。估計娶了媳婦也是當裝飾的日子多呢!不然就我們家人那個生孩子的架勢,賈敏當初怎麼會沒有個兒子?還不是你們林家的問題?數代單傳啊!很能說明問題的。要是以後還有聯姻的機會,我這也是體現給自己家打算了,這才是現世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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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史家

  就在賈敬在林家逗留,為了將來佈局的時候,京城的史家也在討論著賈家的事情,關鍵人物很明確,就是說那個小史氏的問題。
  什麼叫將軍,這小史氏做的事情就是將軍啊!還不是將了賈家,而是把史家給將軍了啊!反正史家的老爺子是差點被氣死了,也就是史氏的老爹,他突然很是擔心了,擔心自己過繼來的兒子和這個小史氏是一個性子,那到時候史家怎麼辦?那可是同父同母的啊!史老爺躺在床上,腦子轉的飛快,不斷的想著這個小子從到了他家以後的點點滴滴,總的來說,這小子是自己親自教養長大的,說來也不該那麼沒有腦子,不過以防萬一,史老爺決定繼續給這個孩子洗腦,爭取立場堅定。
  其實這個時候史林也正頭疼呢!要說這好歹是自己血緣最親的姐姐了,感情一向是不錯的,小時候也曾受過照顧,要是沒有這樣的事情,以後必然是親近的,也能表現一下自己雖然過繼但依然對於生父生母家的尊重,這也是後來史家三兄弟對著這個姑母分外尊敬的緣故。可是如今呢!他覺得自己已經不知道要怎麼表示了,走出門都能感覺人家看他的眼神都充滿了鄙視。雖然人家或許什麼都不知道,畢竟賈家用的理由很正當,可是他就是有中背脊讓人戳的感覺。
  可是若是自己對著她有了怨恨和疏遠吧,又覺得自己好像挺無情的,好歹也是親人啊!雖然有點做的不地道,可是這人誰無過呢!史林心裡還是偏向給一個機會的,胳膊肘往里拐是人的天性啊!
  就在史林分外糾結的時候,史老爺喊人了,史林立馬往史老爺的房間去,從他對於小史氏的態度,其實就能看出,這傢伙是個性情中人,人品還算是敦厚,外帶要面子,這樣的人就是再壞也壞不到那裡去。他從小就被過繼,打小就知道自己以後是要做族長的,而能幫著自己穩穩的坐上史家族長位置的就只有史老爺,再加上這麼多年的感情,若不是還有一個親生的在那邊竪著,他對這個家那是無限熱愛,對史老爺也是萬分的孝敬的。
  他心裡更清楚,這一次自家那個親生的姐姐惹得事情,估計這個父親也是頭疼的很,事關史家家風問題,他還是看的明白的,至於自己,他倒是沒有想到會受到什麼牽連,這個時候,他下意識的以為自己已經過繼,沒有什麼關係了。人在關聯到自己的時候,下意識的往對自己有利的方面去想也是正常的。在這樣的情況下,其實史林是有些敏感的,他在接到史老爺找他的時候,下意識的急匆匆而去,其實已經是一種心中不安的表現了。
  不過史老爺顯然也知道有些話不好直說,不然容易讓這個兒子有逆反的心思,對史家也不好,最起碼目前在沒有看出這個兒子的真實心思的情況下,他還沒有想著換個兒子什麼的。
  「兒啊,這一次,史家的名聲啊!那可是全都掌控在賈家手裡了,若是有半點風言風語,史家的姑娘們以後也別想嫁人了。這都是什麼事啊!就是族里怕是也要不滿了,咱們家可是族長家,以後可怎麼好啊!」
  哀嚎,史老爺一上來就用了哀嚎,哀兵政策在史林心緒本就有些忐忑的情況下,作用進一步的擴大了。順著史老爺的思路就開始往下想了。
  史家的姑娘,啊,是了,這可是婦德的問題,確實很是嚴重,關係到族里的所有姑娘,不過好在賈家還算講情分,對了自己還有個姐姐在賈家,是這個族長父親的女兒,唯一的女兒,也許就是因為這個賈家才會這樣,只是和史家說了,並沒有往外頭傳出去。還好,不然,自己這可是要遭受史家族人的質問了,啊!對了。那是自己的親姐姐,若是族人鬧起來,說不得自己以後這族長之位都難保啊!啊,到時候,沒有人支持自己繼任族長,那父親會不會換子?反正都不是親生的,就是換人也是可能的啊!
  想到這裡,史林害怕了,心慌了,抬眼看著邊上躺著滿臉憔悴的史老爺,一時之間居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到史林這個樣子,史老爺又是喜又是愁啊!
  他看著史林的樣子,就知道這孩子對於這件事的認識應該是差不多了,知道厲害了,也明白了這件事對於他自己的影響。在加上剛來的時候的樣子,很明顯,這孩子對於這事情的對錯等,還是很明白的,只是他同時也對這孩子的驚恐有些愁了,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姿態能說明什麼?說明這個孩子真的不是個聰明人啊!也不是個有擔當的,更少了幾分決斷。不過是這樣幾句話,就嚇成了這樣,這以後,史家交給他,老頭子真的有點不怎麼放心啊!顯然老虎是不成的,可是你也別是個小白兔啊!這樣,史家以後可怎麼辦啊!
  想到這裡,史老爺頭又疼了,想了想,繼續說道:
  「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如今最要緊的就是要知道接下來怎麼做,首先這賈家的關係是一定要處好了,怎麼也不能讓這件事傳出去,那些你姐姐的陪嫁,一個都不能留,就是那些在史家的家人也想法子都處置了,不管是發賣也好,放出去也罷,怎麼也要把這些隱患都處理了才是,再來,家裡學著多請些嬤嬤,把史家姑娘的教育放在心上,怎麼也要讓以後的親家們都看到史家姑奶奶的好,這是根本。最後就是以後,那個榮府的,生死咱們都不能過問,那是她自作孽。你千萬不能衝動,萬一一個不慎,不只是你被拖累了,咱們家這麼多的手段也都白做了。安心當好你的舅舅就是了。」
  說道這裡,史老爺微微閉上了眼睛,只是眼角縫里依然看著史林的表情,看著他掙扎,猶豫,不忍,等等,一直到最後的無奈點頭,史老爺終於松了口氣,好在這孩子雖然心軟了些,倒也知道輕重,這重情不是什麼壞事,關鍵是看在什麼時候重情,該捨的一定要捨,族長可不是一個人的族長,全族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史老爺揮了揮手,最後說了一句:
  「別忘了,族譜上。你是我的兒子,是下一任的族長,全族的榮耀都在你的手上,謹慎那才是最重要的,要說她要是真為你多想想,也該知道這賈家這門親戚對於你有多重要,也該檢點些才是,唉,婦人短視啊!真是個扶不上牆的東西。」
  這話有些警告,也有些訓斥,最要緊的是挑撥,順帶還指桑罵槐了一句,這到底說的是誰爛泥扶不上牆,史林心裡很清楚,那是他生父,生母,要說這姐姐奪權,小心眼,吃醋,這亂七八糟的性子,長幼不分的短視,還真是遺傳,自家生父家就差點鬧出這樣一出來,好在當時自己是老三,最後過繼到了這裡,那邊老大也有父親的撐腰,這才沒有鬧出什麼大事來,不想,倒是到了賈家,讓這姑奶奶又弄出了這麼一出。
  史林突然覺得有些疲憊,心裡隱隱的有些動搖,自己一直這樣戀著自己生父家到底是對是錯?真是難啊!過繼子,難啊!




☆、27秀才

  春水綠如藍的江南,夢幻一樣的細雨飄飄灑灑,白牆黛瓦,柳芽新綠,賈敬就在這樣如夢如幻一樣美麗的有些不真實的時節來到了金陵。
  要說賈敬到這金陵,最擔心的不是什麼考試,開玩笑,就他如今的水平,這秀才那是穩穩地,他擔心的是金陵的賈家幾房族人,還有就是薛家。
  金陵四大家族,那是當年從金陵跟著太祖打天下的四家由此得了封賞的人家,但是這幾家裡的嫡支嫡脈在定都京城的時候,基本上都已經跟著都搬到了京城去了,能留下的都是些分支之類的,並沒有什麼特別出息的人,說白了,就是仗著京里那幾家混日子的族人而已。還有那個因為做生意和幫著皇家做暗地裡事情的薛家還留在金陵外,這裡簡直就是幾家發配一些族中不重要或是犯錯的子弟的地方。
  賈敬很清楚,這裡的族人沒有幾個沈下心來好好上進的,大多都是混吃等死的混賬羔子,自家後來抄家,這些人可是添了不少的罪名。他能不怵嗎!他不禁想到了後來曾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忍不住心裡隱隱的有些著急,暗自覺得自己疏忽大意了,這畢竟是一家子,就是京城自己防範的緊了,這金陵的族人還是自家的軟肋啊!若是有個什麼人挑唆,說不得也是能做出天大的事情來的。未必不會牽扯到自家頭上,要知道,能這樣折騰的,不外乎是和那個位置有關的,一個不好,九族以內一樣都不保險。
  想到這裡賈敬心下暗暗的有些羨慕林家了,人口少好啊!雖然看著人丁不旺了,可是這麻煩也少啊!果然,當初林海平步青雲也是有這方面的因素啊!皇家用著也放心啊!自家?不求重獲榮光了,只要能安享富貴也就是祖宗保佑了。
  賈敬看著金陵的城牆,暗暗給自己鼓了鼓勁,這才往裡頭走去,他是族長家的兒子,這次回來,總是要第一時間去本家大宅的,雖然好些年沒有人住了,但是還是有幾個看房子的家人的,倒是不用擔心不能住人,不過,他不其然的想到那幾個留守老宅的下人好像是這次焦大重新換了來的,為的就是讓自己能安心的考試,至於這原來的幾個到底怎麼了,他也清楚,無非就是被抓住了錯處,發買了,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偷盜,偷到了這老宅的東西變賣。
  說來還是焦大仔細,想著派人來探聽這一次科考的主考什麼的,結果因為是突然偷襲,正巧抓了家賊了。賈敬想到上一世焦大的結局,在想想現在,唉,上一世自己有多傻,把這樣一個好好的忠僕愣生生的弄成了那個樣子,可喜如今也算是有了彌補的機緣,這也算是能讓這個忠心的老兵有了應得的尊重。賈家也算是另類的積德了。
  賈敬一到了老宅,看著整整齊齊的宅子,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花費了三天的時間,去祖墳上祭,又安排了時間拜訪了在金陵住著的借族老,並含蓄的表示出自己即將考試的事情,順利的得到了最近不會有人來打擾的承諾。
  至於怎麼折騰這裡的族人,那個不急,他可是要到考完舉人才走呢,有的是時間,現在先讓他們再歡喜一陣子好了。
  至於四大家族的薛家?不好意思,雖然還是有著四家並列的名頭,可是,他們將愛已經是商戶了,皇商也是商啊!地位到底也是有差距的,再加上他們暗地裡的那個差事,真是不好多加往來的,所以索性讓人去說了一聲,表示自己正是讀書科考的關鍵時刻,等這一次考完了在上門拜見他們家老爺子,也算是理解周到了。
  考秀才其實真的不是一次性就能完成的,那可是整整一年的功夫呢!從縣試開始,一直到府試,院試,還有縣學之類的階段性的考試,零零總總的不下十場,確實是時間緊湊的很,除了讀書,考試,這每一次考完,還有讀書人之間的交流什麼的,時間上賈敬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夠用,關鍵是這次考試可不是上一世,他什麼都不懂的時候,他很清楚這次的考試里會有多少人後來一個個都成為了朝廷的中流砥柱,成為官員,在這樣的大漏洞情況下,如果賈敬還不知道多多結交,順利的拓展自己的人脈,那他就是個傻子了。
  實施情況是,每次考試結束,賈敬都會很是溫和的請幾個同窗學子出去打打牙祭,說一些考試心得什麼的,有時候還會跟著幾個學子去參加什麼文會,詩會,在江南慢慢的把自己的名聲宣揚開來,讓不少人都知道了這寧國府的大爺,一個武將家出身的學子,溫文爾雅,學識淵博,人也溫和,頗有些古人之風,爽朗,大方,還知道人情冷暖,懂得接濟貧寒的同窗,真正是世家子弟的做派,很是讓人心折。
  當秋天又一次來臨,落葉紛紛的時候,賈敬終於順利的拿到了秀才的名分,雖然不是什麼頭一名的好成績,可也是前十名,讓不少的江南大家族吃驚,就是京城那些賀賈家有來往的人家,也紛紛通過不少的周折知道了這一情況,不說跌碎了一地的眼鏡,也是已經讓一二等人家都吃驚的事情了,武將家居然就這麼出現了一個文人,還是個名次不錯的文人,難道說賈家要轉型了?
  至於賈代化兄弟倆,那是笑的嘴巴都快合不攏了,爭氣啊!長臉啊!讓你們這些書呆子看不起我們,看看,我們家也有讀書人了,還是個不錯名次的秀才呢!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我們家那也是能文能武的,比你們強啊,不信,你們拿著弓箭和我們比賽打獵試試!說明我們比你們強啊!
  當然,金陵的那些賈家族人也歡喜啊!就是出門喝花酒也多了些吹噓的本錢,可惜的是他們不知道啊!這秀才是考完了,人家賈敬也有了閒工夫了,畢竟考舉人還有近一年的時間呢,所以啊!他這是有功夫開始折騰你們了,大家慢慢祈禱吧!




☆、28族人

  雖然這考鄉試還有不短的時間,不過賈敬是不準備回家去的,他早就和賈代化說過了若是考不中秀才,那就回家好好再學學,要是考上了,那就等過了鄉試再回家,他要趁著這段時間,在江南的書院好好的取取經,說不得就能多些底氣,一股勁,直接考取了舉人呢!對於這一點,賈代化自然是贊同的,這是自家兒子勤奮啊!這才幾歲啊!就能有這樣的妥當安排,就是自己也是想不到的呢,這本身就是讓人滿意的事情,更何況還是上進的事情,更是只有配合的份。
  至於後來,賈敬寫信說了在金陵的見聞,順帶表示了對於這裡一些族人遊手好閒,不是生產的焦慮,和自己想要整頓金陵族人的事情,賈代化不其然的想到了自家在京城的族人,這待在自己邊上約束著都能成這個不上進的樣子,那在金陵的不用說,怕是更不能看了,在想想那幾個偷盜老宅東西的下人,心中一凜,狠狠心,賈代化索性直接放權給了賈敬,另外還寫了一封信給了幾個關係最好的族老,讓他們配合。為了讓賈敬更加順利些,他還直接承諾幾個族老,會拿出一萬兩銀子,擴大族田作為他們配合的回報。
  說來大戶人家,特別是族人眾多的人家一般都有族田,也就是祭田,這所謂的祭田,其實說起來也是屬於各家自己的,只是這產出和收入都直接劃歸族里,由族里分配使用,具體的銀錢都是直接用於家族傳承祭祀的大事,在這個講究祖宗家法的年代,只是十分嚴肅的事情,就是抄家,皇家也好,官府也好,都會把這一部分划出來,不做私產,除非是滅族,不然這可以說是最安全的產業了。
  不過好些人家因為這田產收入都不歸自己所有,所以對於祭田的置辦就不怎麼上心,就是賈家這樣的勳貴,族田也不多。這些年下來,族中所產,除了修繕祠堂,主持每年的祭祀,修繕祖墳什麼的,能每年每個賈姓族人人頭上分上十幾兩銀子已經是不錯了。
  賈代化這一次一下子拿出一萬兩出來,按照如今的地價,上等田8兩,中等田5兩,下等田3兩,在江南直接可以買中等的田地2000畝,也就是40頃,一年兩季的收入,這些田地一年的收入不下3000兩,這可是大數字了,若是都用來分銀子,每個賈家的族人都能多分上近10兩,那可是直接翻了一翻啊!那些族老能不積極嗎!
  當然人家賈代化也是留了一手的,直接說了這祭田置辦好了之後,這怎麼用還要看這次自家大小子整頓了族人之後再看,他是族長,又是出錢人,自然有權利處置這筆銀子的用處。不管怎麼樣,這必然是為族人辦事就是了,這樣一來,族老們直接讓賈敬那是指揮的團團轉啊!
  要說這也都是那些族人實在太不像樣了,比如說,這一天吧,賈敬組織了不少的下人,突擊了金陵幾個花街柳巷,一家家的逮人,恩,好吧,他這動作是不怎麼著調,很有些上一輩子的風範,不過這成果也是讓人結舌的,因為一下子就逮出了整整三十來個族里的男子,其中還有一個是某位族老的小孫子,才十二歲。
  我的個娘啊!十二歲就逛妓院了這都什麼事啊!身子都沒有長好呢!比大人都矮上一大截呢!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賬教的,居然知道喝花酒,抓起來的時候,居然還在紅姑娘的房裡!
  被抓住的時候,因為去的人都是奴才,那個小子居然還囂張的拿著水果刀,袒露著沒有二兩肉的小胸脯,一口一個爺的喊著,叫囂著要把這些奴才都發賣了去,還有許多粗言穢語,就是那些個龜公也聽得目瞪口呆,這也是世家子弟的風采?
  不說賈敬了,就是那個族老也氣的差點暈了過去。當然這裡頭估計還有其他的事情的,比如這是小孫子,平日里必然牽扯到族老家幾個兒子的爭寵問題,或者是內宅其他的陰私,這個就不是賈敬能管的了,但是從側面也說明瞭金陵這一竿子族人紈絝的程度了,對於賈敬說的要整頓族人族風的問題,幾個族老也得到了充分的認識。
  又比如,這一次是花街柳巷,還有賭場呢!這也是個賈家族人經常性光顧的地方,好些族人拿了族中的份例銀子,也不往家裡拿,相反,還拿著家中僅有的銀子,往賭場消遣,輸了就簽單子,然後想法子往幾個富裕的家裡打秋風,還高利貸,要不是賈家在金陵還算風光,沒有什麼人想著下黑手,就他們這樣,估計早八百年都能讓人給賣了乾淨了。
  當然除了這些個不爭氣的,也是有好的子弟的,有幾個因為家境不好給人當些牙人乾的中介營生的,也有些一心想要讀書的,還有幾個給人家當商鋪管事的,不說職業上的優劣,好歹都是靠著自己的雙手吃飯,倒是讓賈敬也有幾分的安慰,好歹賈家也不都是只出混賬的。
  「三叔公,這些個不成器的,不下重藥是不成的了,我也不能常呆,這還是要靠你們這些長輩呢!這麼著,索性把這次犯錯的一個個都送祠堂去,按著過錯的輕重,讓他們在祠堂抄書,一個月到三個月不等,孝經,禮記,論語,律書,這四本,不說別的,單是這抄書多了,好歹能知道些輕重,咱們家說是開國的勳貴,可是這世上那裡有永遠不敗落的勳貴,總是要自己爭氣才是。」
  賈敬說話說得有些含糊,雖然這懲罰說得清楚,可是那一句什麼沒有永遠不會敗落的話,讓賈家的幾個族老暗暗心驚,只覺得背心發汗,難道說這京城裡有了什麼不好的苗頭,皇上要對著勳貴下手?這可真是說不准啊!看看史書上,好像這什麼鳥盡弓藏什麼的可是不少啊!不想不覺得,越想心裡越是害怕,這要是真的,自家那可麻煩了!這在聽賈敬的意思,是多少還有一線生機,可是這生機就在自己求上進了。
  這樣一想,幾個族老那裡還會說什麼反對的話,立馬一個個應聲了,特別是個孫子在妓院被堵到的那個,更是猛點頭,是要好好管管了,這看看,自家的兒孫字都成了什麼樣了,在這樣下去,怕是自己就是死了也沒有法子閉眼 啊!
  有了這幾個族老的配合,賈家的那群紈絝們終於被套上了枷鎖,幾乎有五六十個,直接被關到了祠堂里,為了關人,連邊上原本用來存放東西的庫房都收拾了出來,每天清粥鹹菜,外帶,日日抄寫,時不時還有人來考校,把這群看著書本就暈頭的小子們弄得苦不堪言啊!
  同時,賈敬讓人去買田的人也陸續回來了,2000畝地,這可不是什麼小數字,這可是在江南,人口集中,土地早就買賣的差不多了,想要一下子買齊全,本就是難事。最終因為數量太大,分出了好幾個地方,這才算是買齊全了。當然,這地買好了,接下來就是這每年產出的事情需要商量了,這些個族老們又一次來到了族長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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