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可阻擋的命途（五）


　　“所以……清早你想表達的是……”
　　一旁對是整個事件還不是很明晰的總一似乎仍有些緩不過來神，震驚地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總一，你可以說是最近距離地接觸了那些殺手的人了，他們的手法怎麼樣？”清早突然轉向總一。
　　“額……非常的……”總一眼光中閃過一絲深重的痛苦和恐懼，“有效，攻擊的都是最有效的地方，一般人根本就難以……招架……所以三立才……”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離開三立你們的！如果我沒有離開的話……”洛達突然捂住了自己的頭，痛苦地哀嚎起來。
　　“會長！”一旁還心神不定的總一慌忙上前，原本低沉的少年的聲音也因為激動而變得劇烈起來，“不是這樣的……我們都知道，早上的時候會長是努力地想要把那些傢夥引開！我們都知道會長和清早一定會遇上更多的危險可我們卻……我們卻只是躲到一邊像往常一樣若無其事地繼續刷怪……我們……”
　　“是啊！引開！你說，我們把自己暴露的如此明顯，可那麼厲害的人，怎麼就找上了你們三人呢？”清早扯出一抹諷刺的笑，清脆的嗓音卻宛如臘月寒風一般灌進了總一和洛達的耳中。
　　“總一，你是不是該動動你自己的的大腦好好想一想了。”
　　風安靜的起起落落，帶起陣陣微涼。
　　洛達依舊蹲在原地哽咽著。
　　少年的臉卻在陽光的照射下瞬間變地慘白。
　　“你是說……不，不！怎麼會？！……那樣的話他們依舊應該是沖著你們去而不是來追蹤我們啊！”
　　“呵呵。”
　　總一用力地瞪著這個此時理智地仿佛超脫了人間的存在，仿佛她是自己幾世的仇人一般。
　　“既然他們可以錯殺一個勝安，那麼在目標資訊缺失或者混亂的情況下，再錯殺一個三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開……開什麼玩笑？！”少年難以接受地怒吼。
　　“他們殺錯了人，一定還會回來的！”
　　“亦或者，這就是他們本身的目的呢？~”
　　寂靜蔓延。
　　一瞬間，語言似乎成為了最沒有力量的工具。
　　“紅名玩家？殺人玩家才對啊！對於那些瘋狂而強大的人來說，重要的從來不是某一個任務，而是殺人！為了一個目標任務而殺掉周圍的其他無辜的人，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呢。”
　　“你是說……他會殺掉我們所有的人麼……”少年的聲音出現了空洞的顫抖。
　　清早歎息一聲，輕輕抬起手，一片小小的樹葉飄搖著、盤旋著、緩慢地落入她纖細的掌心。
　　死亡進行前的……生命麼……
　　“總一，你在慌亂什麼呢，被圍困在這裡的你，本身所經歷的就不再是你在那個平和的現實中看到的假像。在這裡，人的生命是最不值得在乎的消耗品了呢……總一，握住你的劍柄。”
　　“……額……嗯……啊？”
　　“握住了麼？”
　　“……嗯……啊……清早……”
　　“那麼，用力把它j□j吧，像我一樣指向那邊的樹林。”
　　“那邊……樹林？可……莉莉安在那邊……”
　　“不要緊呢，快點j□j，帶著你自己最堅不可摧的信念，j□j！然後，你看，她不是來了麼~”
　　少年慌亂的雙眼轉向旁邊的叢林，也許是身處一個較高的位置的緣故吧，他清楚地看到了緩緩走來的一行人。
　　破舊的帆布斗篷是最普通的存在，隨意插在身側的各種奇形怪狀的武器，以及不帶絲毫掩飾的殺氣，頭頂上鮮紅的紅色標誌仿佛可以刺痛人的雙眼。
　　少年的手開始劇烈地抖動。
　　“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一直溫暖的手突然蓋在了他冰冷的手上，他驚恐地抬起頭，卻一下子被懾了神，朦朧中似乎只看到了一雙藍色的眼睛。
　　夢幻地似乎是不可被人間褻瀆一般。
　　”噓——不可以退縮哦，不然劍尖會從你的胸前冒出來的啊~“
　　”……我……我……“
　　”來，把劍拿好哦，然後要乖乖地站在這裡呢~“
　　”咕——啊嗯——“
　　”真乖呢~“
　　清早安撫下緊張的總一，然後款款走到已經立在坡前怒髮衝冠的洛達身旁。
　　面前黑灰的一行人緩緩停在不遠的地方，含著淚仍在不停哽咽著的小丫頭莉莉安赫然正在對方的手中。
　　”啊呀，這是在歡迎我們的到來麼，真是不枉我親自前來呢，居然連大名鼎鼎的槍王也在這裡呢，亞巴頓，這也姑且算是你一直殺錯人的一點點額外的驚喜吧！“最前面的男人發出低沉的嗓音。
　　”哦呵呵呵呵呵~~~薩沙你太討厭了呢，倫家一直都說了倫家殺人從來不看臉，還不是你一定要倫家接下這單子的嘛哦呵呵呵呵~~~“
　　”閉嘴！“
　　看著對方的仿若無人，洛達的手指在急迫的松松合合之後終於握緊了自己的武器。
　　”把莉莉安放下來！“
　　”哎呀呀，都怪你啦薩沙，倫家一直和你說話都沒有注意小傢夥們的心情啦哦呵呵呵呵，倫家可是喜歡乖乖的讓人削的小傢夥啊，事實上，被武器指住什麼的果然最讓人討厭了啊哦呵呵呵呵~~~“
　　長長的尾音還沒有結束，妖孽一般的軀體便像鬼魅一樣隨即順勢而上。
　　”撒！小寶貝，這樣地不乖的話……就快點讓我削掉吧哦呵呵呵~~~~“
　　洛達驚恐地睜大了雙眼，漫長的神經反射卻還是沒有傳達到。
　　一旁安靜的清早微微眯起了眼睛，沉默之中，不慌不忙地抬起了右手，那是——
　　”槍射——“
　　”哦呀！“
　　”哢啦——“
　　”梆鐺——！！！！！！“
　　”！！“
　　瞬息之間，塵埃落定。
　　洛達震驚地呆在原地，原本想要攻擊的手還牢牢地握在腰側的劍柄上，而眼睛則無神地凝視著前方，那裡一柄形狀扭曲奇怪的細劍直直地被一柄明顯還閃現著劍技光芒的伸長的劍身擋在那裡，同時，光芒流轉的劍尖又被另外一把剪刀一樣的武器格住。
　　一瞬間閃電一般的回合，洛達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汗水順著側臉蜿蜒而下。
　　而清早直直地注視著前方，手堅實地握住閃亮的劍柄。
　　”看來，傳說中槍王重傷實力受損隱退只是愚人們茶飯之間的無稽之談了呢。“低沉的男音從妖孽男子身旁傳來，而他原本覆蓋在頭上的兜帽被運動時的氣流掀起，然後緩緩落下，一張有著紅色眼睛的惡魔面具顯露出來。
　　清早微微皺起眉頭。
　　”赤眼的惡魔，紅色的殺人玩家……我知道你，你是赤眼的薩沙。“清早不動聲色地立在原地，一語道出其身份。
　　”哦~~~~~能被名冠前線的前血盟副會長記住，可真是我的榮幸呢！“男子看到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隨即也不再隱瞞，一個用力將清早的劍身頂開之後便和妖孽一般的男子閃了回去。
　　清早隨即在一瞬間便把劍收回身側，巧妙地站在洛達的身側。
　　”清早……這……“洛達似乎已經被對方強有力的攻勢震撼住。
　　”沒事的。“清早低聲應和道，隱藏在衣下的手則緊緊地握住了武器。
　　”薩沙可真是討厭的傢夥呢，明知道倫家不喜歡這麼耗著，居然把倫家一個人涼在了一旁，真是討厭的傢夥呢！“妖孽男子扭身撒嬌一般，然後突然歡樂地道，”撒，還是讓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
　　”哦~~~~什麼遊戲呢？“赤眼的男人似乎也來了興致，深深地盯著坡上的清早。
　　”討厭啦，這個遊戲不是薩沙先想好的麼哦呵呵呵呵，怎麼這會兒不肯親自來給我們的小寶貝們介紹一下呢哦呵呵呵呵~“妖孽男子怪笑著，然後肆無忌憚地走到被扔在一旁的莉莉安身旁，”那麼，就這個小寶貝吧先~~~“
　　”住手！你們想做什麼！“洛達焦急地吼道。
　　”呵呵，只是一個有時限的遊戲呢~“
　　只見妖孽男子走到手腳和嘴巴都被堵上的莉莉安身旁，然後拿出一柄匕首緩緩j□j莉莉安的背部，小小的女孩瞬間露出了絕望的目光。
　　”混蛋！快點住手！！“
　　”哦呵呵呵~~~呐呐，你看你們那麼多人怎麼能照顧好我們的小寶貝呢，在這個遊戲裡活下去也不容易，人太多也沒有什麼必要了，照顧小寶貝的話2個人就夠了哦呵呵呵~“
　　”那多出來的那一個呢……“一直躲在一旁的少年突然出聲問。
　　”多出來的嘛~~~~~當然是——“
　　”殺掉好啦哦呵呵呵呵~“
　　”這種事怎麼可以做！你們這些瘋子，要做什麼沖我一個人來！不要傷害別人！“洛達聲嘶力竭地喊道。
　　”哦呵呵呵呵~~那樣的遊戲還有什麼意思呢~~撒，快點開始吧，我們的小寶貝已經受不起了呢~“      






☆、第29章 不可阻擋的命途（六）


　　綿延的群山依舊巍峨，SAO中永恆的不僅僅是精神上的帶給人們的回憶，還有那夢幻一般的世界，茅場所創造出來的完全潛行技術完全顛覆了以往虛擬和現實之間的巨大差距，這個讓人們痛苦過也熱愛過的世界，此刻，真實地印刻在人們的大腦中。
　　而在山腳隱蔽的叢林中，幾個人正在對峙著。
　　鮮血一點一點地流淌出來，小姑娘已經陷入了一種半昏迷的狀態，精神顯得尤其不集中，大概這也是非致命傷口對人神經的折磨吧。
　　“會長……”總一握著手中的劍，咬住下唇，無措地望著眼前的清早和洛達。
　　洛達憤怒地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似乎想要用目光殺死面前洋洋得意的人，目光隨著莉莉安逐漸蒼白的小臉而愈發焦慮起來。
　　“哦呀呀呀，小寶貝你怎麼不看著倫家了呢，倫家可是特意為你量身選定的開胃菜呀，怎麼就這麼就不行了呢哦呵呵呵呵~”妖孽的男人依舊是一口怪異的嗓音，用閃著鋒利的光芒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在莉莉安細緻的小臉上移動，不時帶出道道血痕。
　　清早沉默地站在原地，臉龐微微側對著一旁激動的洛達。
　　洛達用力瞪著眼睛，握住武器柄的手腕依舊在細微的起伏著，青筋在衣袖的掩蓋下若隱若現。清早知道，那是洛達內心劇烈波動的反應。
　　此時的他，暴躁而狼狽，以往獨屬於所羅門會長的強者自信和風采早已不復，這次莫名其妙開始且實力相差巨大的殺戮，似乎徹徹底底地擊垮了他本就掩飾在圍牆中的脆弱的內心，也同樣碾碎了清早心中對他的些許敬意和複雜的情緒。
　　漠然地轉過臉來，清早的目光清晰如炬。
　　這個所謂的遊戲僅僅是眼前的變態殺人玩家的一個陷阱，清早明白，也很清楚，卻也無從破解。
　　選擇權在洛達的手中。清早不知道他會怎樣選擇，在陷阱和些微的希望面前，這樣的所羅門會長，和那些普通的人剛陷入SAO危機時的反應沒有什麼兩樣。
　　慌亂，迷茫，以及危機前的癲狂。
　　一旦眼前的生路不再明瞭，便會變得理智全無。
　　清早沉下眼眸，暗暗加強了戒備。
　　不僅僅是對於面前的威脅，更是對於身旁的威脅。
　　“可憐的小寶貝啊，你看看，那些傢夥根本就不願意來管你誒，怎麼可以這樣呢，明明平時對你是多麼的關照啊，怎麼你的哥哥死去了，他們的關心就不在了呢？可見，一切都是騙你的啊哦呵呵呵呵~~~”妖孽男子依舊蹲在莉莉安面前哈哈笑著，嘴中吐出惡毒的言語。
　　“閉嘴！”洛達紮起架勢，想要發動技能拼死一搏。
　　可是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麼硬碰硬的打算。
　　“你要明白，到底是你的劍快，還是我們的匕首快啊。”一直沉默著的赤眼的男人毫不介意地在一旁的樹幹上敲打著自己的武器，嘴角牽出一條扭曲的笑容。
　　“可惡……”洛達咬緊了自己的牙關，擠出一句憤怒的喊聲，目光悲愴地看著地上的莉莉安。
　　時間似乎飛快地過去，但又沒有什麼變化，莉莉安的臉早已變得刷白，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
　　只是一行清澈的眼淚從年幼卻在逞強的臉上緩慢地滑落。
　　“哦呀，可憐的寶貝流淚了呢，可愛的樣子真讓人忍不住去咬一口……真甜啊哦呵呵呵呵~~~”妖孽男子笑聲震天地傳揚出去，讓始終保持著緊張狀態的清早和洛達有些難以忍受。
　　洛達掃視著自己僅剩下的隊友，總一在洛達看向他的時候怯怯地微微縮起來身體，而清早則是一臉淡然地回視著他。
　　“清早……我……”
　　“你是殺不掉我的。”清早有些憐憫地看了看一臉緊張的汗水的洛達，然後掃過一旁畏懼的總一，微微搖起了頭。
　　“我知道，但是……莉莉安……”洛達的臉上閃過猶豫和糾結。
　　“哦呵呵呵~~這就是人性啊哦呵呵呵呵~~~~~何必這麼糾結呢，你們這些自詡正派的傢夥不是總是強調堂堂正正地做人的麼~為什麼卻要給自己的野心帶上面具呢哦呵呵呵呵~~~快，選擇權就在你們自己的手中哦，快點砍殺起來吧哦呵呵呵~~~”妖孽的男子興奮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所期待的結果，“撒，到底是誰殺死誰呢~~”
　　而清早和洛達依舊深深地望著彼此。
　　“你……會死的。”
　　“我知道。”
　　“……”
　　“抱歉。”
　　“如果你想的話……我會成全你。”
　　“次啦——”
　　金屬與劍鞘上的鐵環摩擦發出了刺耳的聲響，兩個人都默默向後跨出了半步，手中的劍高高舉起。
　　清早沉下眼瞼，看著面前臉色發白卻強撐的臉。
　　“我們都知道，選擇或是不選擇這種二元對立的問題只是將自己逼進了一個狹隘的胡同，可很多事情，確實需要用最直接的方法將之迅速了斷的，我們唯一所需要遵從的就是不讓那個自己後悔。洛達，你選擇的將是你自己自始自終在貫徹的道路，所以，沒有必要去猶豫。”清早像是看到了加入所羅門的第一天，洛達一臉和煦的微笑看著剛剛加入顯得有些憂鬱的自己。
　　那時，天空還是很藍的。
　　“啊！我當然知道呢。”洛達臉上也顯現出一抹決然的笑容，然後緩緩抬起了握劍的雙手，迅速向著清早的方向揮舞起來，“啊——！！！！！！”
　　清早瞳孔一縮，手中的佩劍隨即也迅速撲向前，閃電一般奔襲而出。
　　“砰——”
　　雙手劍與單手劍劇烈的碰撞在一起，一瞬間厚重的坐力迅速地傾入到清早的手中，讓虎口也開始慢慢發軟。
　　記憶中的所羅門最為平和的時光便是每天去刷BOSS時的場景，四處搗亂頗為天賦的少年到處跑著去提升自己的力量，總是雞飛狗跳的日子。
　　那個時候，自己也習慣了每天看著大家一起配合，耐心地指揮他們去訓練、甚至是組織大家一起去努力地攻下那些看似簡單的任務。
　　“你先來。”清早低聲道道。
　　“啊……啊！！！！！！！！！！”伴隨著一聲怒吼，洛達飛快地向著清早的方向撲過來，帶著絲絲冰冷的氣息飛速地侵襲而來。
　　清早利索地抽下手，然後手中閃爍著的佩劍便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完美的弧線，隨即乾脆俐落地擋在了洛達的劍柄的前面。
　　洛達似乎早已預料到了什麼，在劍尖接觸到對方武器的那一霎那間手指略略轉動，然後手中的重劍便不可思議地以遠遠高於一開始的速度從清早的腰際急速滑向了她的脖頸。
　　清早迅速地後翻了一個圈，然後擋住了運作速度加大了不少的洛達。
　　此時的洛達便像是一個巨大的加速器，帶高功率的運作中飛速地沖向清早不斷露出的身體各個部位，暴雨一般的攻勢似乎讓清早有些受挫。
　　“哎呀呀~所謂的槍王也就這樣的啦，哦呵呵呵，所以這次是勝負已定了麼哦呵呵呵~~~”
　　清早依舊是不時地伸手阻撓一下，但始終沒有做出真正的反抗，而是自始自終在不斷地後退著躲閃，這樣明顯的龜縮引來了對方妖孽男子的不滿地抱怨。
　　“你為什麼不反抗啊！為什麼？！你是在同情我麼！！！”洛達終於在接連不斷的攻擊中變得憤慨起來，死命地揮動著武器。
　　清早沉默著格擋著。
　　“你不是很厲害麼！你不是攻略組的麼？！你不是很強大的樣子麼！為什麼就這麼退縮下去？！你要死在我的劍下了啊哈哈哈哈——”
　　“哦呵呵呵呵~~就是這樣削下去呢哦呵呵呵呵~~~快點打住她啊哦呵呵呵呵~~~”
　　猛烈而瘋狂的笑聲響徹在寂靜的樹林之中，清早仿佛沒有收到一點點的幹擾，依舊自顧自地戰鬥著。
　　“大哥哥……”小小的莉莉安呆呆地望著眼前刀劍相交的兩個人，有些迷茫的眼睛中閃過了一絲怔怔。
　　“小寶貝~看到了麼~這就是所謂的人心啊~哦呵呵呵~~~”
　　一點點地，從山坡上一直慢慢被打了下來，由於坡度的關係清早幾次差點被瘋狂的洛達削到，勉強地躲過。
　　突然，洛達用力刺向了清早的頭部，清早一個躲閃之後，鋒利地劍芒直直地穿過了清早的髮絲，然後以更加猛烈的速度沖向了清早身後的兩個人。
　　清早波瀾不驚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惘然，身體直直地沿著預定的路線向著旁邊滑過。
　　此時，猛烈地閃耀著的巨劍，帶著主人破釜沉舟的力道用力沖向了那個仍在張狂地大笑的人。
　　犀利的風，突起。
　　由於淩空地從坡上較高的位置躍起，洛達的身體屏障全無地騰空在空氣中。
　　必死也要殺掉對方的魄力一下子氤氳起來。
　　洛達……
　　眼皮不安地跳動了幾下。
　　洛達！
　　近了！近了！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
　　“嗤——”
　　一股白煙從對方細長的兩指間冒起，那巨大的劍尖正在其間顫抖著停滯。
　　“哦也，這是給我的小小禮物麼？~似乎不是很合我的胃口呢腫麼破呢……”
　　“還是來一個優雅的回禮吧哦呵呵呵~~~”
　　什麼？！怎麼可能？！！！
　　難道是……
　　魔神級的護具——魔王的手腕麼！！！
　　糟糕！
　　在洛達攻擊的時候已經俯身躲開還未能完全站起的清早第一次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努力想要阻擋洛達此時毫無保護的身軀，試圖用手拖住他仍然在向著前方慣性衝激的身體，卻沒有防備身旁的威脅。
　　“噗——”
　　清早的臉僵硬起來。
　　世界在顛倒，清早之看到那個破舊的亞麻斗篷在眼角旁飛舞著飄過。
　　同時，控制台的左上角，小小的黃色按鈕閃爍著。
　　——麻痹。      






☆、第30章 不可阻擋的命途（七）


　　微微卷起邊角的樹葉搖擺了一下，終是脫離了枝椏上的小小的介面
　　——墜落。
　　“噗——”清早的身體軟軟地癱軟在了地上，一絲一縷的髮絲輕輕滑落在臉龐。
　　“自作主張向著遠高於自己的存在發起挑戰，就要自覺地承擔其後果，不論你是誰，都不能去干涉。”有些沙啞的低沉男子嗓音出現在清早身後。
　　此時，倒在地上的清早緊緊地抿住下唇，僵硬毫無感覺的身體感受著地面溫和的溫度，心跳卻緩慢而冰冷地窒息著。
　　洛達原本魁梧的身軀此時正直直地迎向了被對方反丟回來的劍尖，不可避免地將要出現橫穿胸膛的一幕。
　　已經……來不及了麼……
　　命運的齒輪……清早的帽檐遮擋住了她綿長的視線，到結局似乎早已不可避免。
　　這樣……大概也好呢……
　　不再目送隊友的死去，也許會更好吧……
　　洛達……
　　“瞬移……”一個細細微微的聲音突然間響起，那是——
　　“莉莉安？！”
　　“噗——”
　　熟悉的聲響響起，一如泉水突然之間爆發出地面一般的沉悶聲音，熟悉而讓人畏懼和惘然的聲音，緩緩地細細地在空氣中蕩漾開來，那特殊的預示，和短暫的停止符一樣的存在。
　　那是，刀劍入體的聲響，無力垂下的小手中，殘留的白色小晶體散去了最後一絲光輝。
　　“大……哥……哥……”
　　“莉莉安？莉莉安？？莉莉安？！”
　　“真、真好……呢……好呢……好、好的……”
　　“莉莉安！！！！”
　　“哦呀呀呀，沒想到在那樣的情況下小寶貝居然拿可以動起來呢，不過更是想不到，小寶貝的身上居然有一塊瞬移之心呢，是先前殺死的那只使魔留下的麼~真是，這樣就不好玩了呢，人家的興致都快沒有了！”
　　“時間不多了，快點解決掉任務的目標。”身後的男人突然出聲提醒，打斷了妖孽男子的新一輪的有意賣弄。
　　“討厭啦，薩沙，你這樣說人家都沒有辦法玩下去了，真是，難得放我出來玩的，根本就不進行誒~~~”
　　“下次還會有機會的，快點收尾！”
　　“哼哼，人家知道了嘛，真是的……不過，雖說是收尾那就是一個都不能留下來了哦~~~”
　　“快點！”
　　“哦呵呵呵呵~不要催促那麼焦急嘛，小小的玩一下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吧，要知道除了人性的糾結意外，瀕臨死境卻依舊絕望渴求的表情實在是最為動人的了呢哦呵呵呵~~~”
　　“那麼，樹下的小寶貝，你是想要去哪裡呢~”
　　清早滑落眼角，徑直地看到了躲在遠處一個樹幹身後的總一，少年的臉上佈滿了細細的汗水，眼神有些躲閃和黯淡。
　　“我……”
　　“哦呵呵呵~小寶貝亂跑的小孩子可是不乖的哦~不乖的小孩子就是要懲罰才可以~~哦呵呵呵呵該怎麼懲罰你呢~~~~”
　　“我……我沒有……”
　　“讓我好好想一想……有了，那麼就砍掉你的腳吧哦呵呵呵呵~~~這樣你就不會再去到處亂跑了哦~”
　　“不要！！！！”少年的恐懼聲音尖銳地響起。
　　“鐵沖斬！”伴隨著一聲怒吼，洛達健壯的身影驀然沖到了男子的身後，然後閃著紅色光芒的刀刃劇烈地俯衝而下。
　　“哦呀，居然又沖上來了，看上次的經歷並沒有給你帶來什麼印象嘛哦呵呵~~~不過！正是要這樣才有意思嘛~~~~”男子一個詭異地轉身便從刀刃旁邊滑過，細長的指甲次啦著劃過了刀刃。
　　乒乒乓乓的幾聲激鬥，洛達格擋在對方的身前，費力地反抗著，同時不時對著一旁的總一怒吼。
　　“跑起來啊！快點跑起來啊！”刀影在洛達的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難道你要去死麼！跑起來啊！你不想死吧？！”
　　“啊……”總一看著面前因為和自己說話而險象環生的洛達，猶豫地握著武器。
　　“快點！！！！”
　　“會長……我……”
　　“滾！快點！你個廢物！一定要把我拖累死麼？！”
　　總一死死地咬住下唇，少年的臉上重新顯現出了一種堅韌且痛苦的神情。
　　清早看到他向著自己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後決然轉過身去，向著山裡跑去。
　　可是……也許是目睹了太多的不可能，清早張張口想要攔下總一。
　　“哦呵呵呵呵呵~~獵人與狐狸的遊戲麼？我喜歡哦呵呵呵呵~~~”原本和洛達纏鬥在一起的男人突然幾個回翻，騰身而起，“追風術~”
　　“不要！！！！！！”
　　許是第六感，許是源自內心的恐懼，清早尖銳地怒吼出聲，卻看到了意料之中讓人心痛的一幕。
　　像個傻瓜一樣地張開手，卻也抓不住鳥兒飛掠而過的身影。
　　“不……要……”
　　喃喃自語，喃喃自語。
　　一瞬間，清早覺得世界的一角似乎崩塌了下來。
　　奇怪，明明說過不再流淚；明明決定要做一個自私的人；明明已經用力把自己的心打磨成了堅硬的石頭，不再軟弱，卻……
　　我看著花兒在風中碎裂，無聲無息地，
　　於是，我流淚了……
　　“總一……”
　　那個像是冰山上的朝陽一般乾淨澄澈毫無雜質的少年，那個努力地成長著適應著這個世界從不叫苦叫累的少年，那個茫然地探索在思維的領域裡努力戰勝軟弱的少年……
　　也許在清早的心中，弱肉強食本身並沒有什麼必然的錯誤，但是生命的美麗就在於它從不論平凡與否，那綻放在生命彼岸純粹而奪目的發光，總會閃耀地讓人失了魂，丟了魄。
　　相遇本身就值得留念。
　　短暫的沉默，靜謐。
　　“混……蛋……！！！！！！！！殺了你！！！！！！！！！！！”
　　乒乒乓乓的戰鬥聲，怒吼聲，詭異的笑聲不斷作響，清早軟軟的眼眸什麼也看不到了。
　　也許，那麼敏感地將和自己並不一樣的所羅門公會劃入一個完全不同的界限本身就是一種錯誤的行為麼？
　　我所追求的就是這麼軟弱地躺在地上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地死去麼。
　　這，就是我所追求的人生麼？
　　我的人生，就僅僅只是一個人躲避著，逃脫著活下去麼？
　　那麼，這樣苟延殘喘的我又有什麼資格去狂言自己將會是這個世界中必然活下去的強者呢？
　　真是，玩笑一樣的自大呢……
　　清早自嘲地微笑，有些認命地放鬆了自己的身體，但空閒的大腦卻開始了劇烈的運轉。
　　完全潛行本質上是暫時截斷了腦電波的信號，安j□j了人的大腦從而帶給了玩家真是的感觸，理論上這種控制是絕對的，也因此外界並不敢對玩家們被囚禁的大腦進行研究而是只單單對玩家們進行監控。
　　但事實上，只要大腦本身可以掙脫這種信號的攔截，或者用自己的意識去修改這種強制性的信號，那麼突破完全潛行的信號阻攔和指令是完全有可能的。
　　換而言之，只要自己的意志足夠大，那麼突破目前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麻痹也是可能的。
　　只要可以解除麻痹——
　　清早的眼皮微微滾動了一下。
　　但是，應該怎麼去做呢？
　　想要重新操控自己的意識和神經反應，想要突破外來腦電波的控制，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搶奪回自己的主導權。
　　控制……主導……
　　耳邊似乎又傳來了洛達的怒吼，清早連忙收回了自己有些發散的神經，讓身外的聲音逐漸遠去。
　　也許，應該就是控制自己的意識的過程？
　　全身心的感知，然後再來控制自己的深層神經，從而產生一種強烈的共鳴，來突破外界的信號幹擾才對。
　　那麼，是不是應該……
　　咕嘟，咕嘟，
　　血液流轉的聲音；
　　蹦噗，蹦噗，
　　細胞分裂與破碎的聲音；
　　喀嚓，喀嚓，
　　骨骼生長發育的聲音……
　　動起來，動起來……
　　“哈啊——鐺！！！！”
　　動起來動！起來！
　　“哎呀呀，逃什麼呢，快點撲上來吧~哦呵呵呵呵，就是這種眼神呢，倫家愛慘了這種憂鬱悲憤的眼神了呢哦呵呵呵呵~~”
　　動起來！！動起來！！
　　體內緩慢的心跳漸漸清晰入耳，外界嘈雜的聲響也愈發清晰，兩種聲音漸漸交會在一起，還有各種信號的嘶嘶聲……
　　就是現在！

☆、第31章 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一）

　　“你想幹什麼呢。”
　　低沉的嗓音像是惡魔的詛咒。
　　原本開始劇烈活躍的大腦信號，像是被突然阻斷了運轉的回路，脖頸上冰涼的觸感涼涼的，然後所有的細胞重新恢復了遲鈍緩慢的狀態。
　　清早逐漸積蓄著力量的背脊不斷滲出細細的汗珠，一點點在衣服上暈出點點汗漬。
　　脖子上的刀毫無忌憚地向上提了一點，一絲微微的痛意傳來，清早知道，這傢夥是真的不在意自己的死活，為了活命，只能拼命地收縮自己的肌肉。
　　“喂，你，到底想幹什麼。”
　　低低的嗓音帶著微微的疑惑和平淡的蔑視，仿佛對於清早本身的反應帶有一種純然的好奇，清早似乎已經看到了他眼中那單純的殺意。
　　發自內心的單純的黑暗，那是源自於長久的罪惡的滋潤。
　　兩個殺人如麻的職業殺人玩家，以及己方有限的戰力，也許一開始的時候自己還可以獨自逃脫，但是當事情的發展已經進行到了現在，某些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似乎也變得愈發的明晰。
　　尤其在對方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自己的情況下，奢望都變得還無價值。
　　生存還是死亡？YES OR NO？
　　對立的天平在心中劇烈地搖擺起來，像是在狂風中顫抖的風箏。
　　困境顯得愈發地明顯，而清早心中漸漸暴躁起來。
　　陽光依舊燦爛地行走在天空的半球面上，愈發熱烈的照射有力的穿透了是從的遮擋，高傲地播灑在了清早原本掩蓋在陰影下的臉，清晰的觸感讓清早感到溫暖地有些作嘔。
　　為什麼自己要陷進這樣的事情當中去呢？
　　也許，好吧，假如，當初自己就那麼慢一點點，會不會……一切都會變的不一樣……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自己馬上，就要白白的將自己微博的生命獻祭給這場瘋狂奴役和征服著世界的遊戲。
　　可笑呢……
　　“說話。”對方的聲音依舊單薄地播撒著平淡的音符，卻又偏偏能穿透人心中所有面對恐懼築起的心理防線，鋒利如斯，點點擊潰。
　　清早看著眼前靜謐的樹林，眼神變得模糊起來。
　　洛達大概只是在對方的玩弄下勉強招架，而自己又被麻痹，雖說只是在一定時間以內，但是就算是這一點點時間就足夠自己被殺死無數次了，處在對方的控制之下，能夠隨時被殺掉的感覺實在是……
　　也許，會有人來拯救自己呢……
　　念頭一起，隨即苦笑著打消念頭。
　　什麼時候努力讓自己堅強起來的槍王自己也會開始重新祈求他人的幫助看，再說，這種荒郊野外的，似乎連一點點希望也看不到呢，自己又能奢望什麼人為自己趕來呢……
　　呵呵，唯一可能有的人……大概……
　　做人，不能太貪婪呢，能比第一個月就死去的2000多人多活上這麼久，本身就是一件很好運的事情了啊……
　　許是藥效漸漸消除，手腳漸漸有了一點點知覺，肩膀上的異樣卻也愈發清晰，清早不用去看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肩膀上大概正插著某個用來定住自己的身體的劍。
　　這就是真正的經驗殺手了吧。
　　難道說，真的要全軍覆沒在這裡麼？
　　“你沒有怨念。”低沉的嗓音再次出現，這次，一雙套著粗制皮靴的雙腳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然後緩緩蹲下，“為什麼？”
　　清早沉默著。
　　“告訴我，為什麼被拖進這樣的處境裡，你依然沒有怨念？”
　　清早依舊沒有理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下巴被用力抓起，軟軟的圍巾早在被拖動之時便略略鬆散，披在頭上的兜帽被慣性甩開，常年被遮掩的蒼白的臉頰顯露出來，長長地金髮在太陽下閃著耀眼的光芒，一雙碧藍色的雙眼帶著有些呆滯的迷茫，澄澈地仿佛SAO常年靜謐的天空。
　　男人的手僵硬了一下。
　　“因為愛著，所以不怨。”
　　“你撒謊！”男人重重地喘了一口氣，依舊低沉的嗓音隱隱帶上了一絲激動，“愛只會衍生出更深的仇恨，愛是最為自私狹隘的感情！”
　　清早默默看著眼前猙獰詭異的面具，溫和纖秀的外表洗去了常時間身居高位從而為人們銘記的殺伐果斷，反而帶上了一絲絲的聖潔和悲憫。
　　“那是因為，愛的還不夠深。”
　　話已出口，清早自己卻是有些呆滯起來，有一種被冰封在內心的感情仿佛是脫了閥門的洪水一般奔流而出，讓她的視線再次出現了一陣恍惚。
　　不恨，不怨，不肯逃脫……
　　原來，自己早已深深愛上了所羅門，愛上了這久違的溫馨和體貼……
　　那麼，對於那個人呢……
　　洛達費力地格擋住了妖孽男子的又一輪攻擊，一個回轉之間，卻一眼瞟見了一旁被高高提起的少女。
　　細弱的脖頸，臉上帶著被掐住脖子的不正常的潮紅，脆弱地仿佛隨時都會折斷一般。
　　那是……
　　清早麼？！
　　一瞬間的回神之間，洛達繼續擋住了面前男人的攻勢，心裡卻是帶上了一絲莫名的情緒。
　　人大都是以貌取人的生物吧，再理智的人也無法去否認外貌所能帶給旁人的最為直觀的判斷，大概也是出於這樣的原因，清早將自己整個封閉起來，證明瞭自身的實力成為了人們心中的救世主。
　　但是，也正因為這種相信，在看到清早的真實面目之後，才有了最為直觀的衝擊，以及隨之而來的動搖。
　　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少女，在被所羅門的諸位依賴的同時，也不得不肩負起了眾人的生命麼……
　　因為依賴、相信清早的實力，所以自以為是地招搖出門卻導致三立的死亡，所以才在知曉夥伴的死亡之後強硬地要求返回，所以才在不明情況之下將所有人送上了死亡的命途！
　　所謂“強者應當承擔更多”的仿佛存在便是理所應當的觀點，到底是社會道德的正義判決，還是弱者為了掩飾嫉妒軟弱的內心而編織出來的謊言。
　　而現在，不論到底是出於一種怎麼樣的目的，這個小小的女孩都要在此追隨著越發清晰的命運斷崖出現在年輕的歲月中麼。
　　“你們這些人。要殺的是我，為什麼要一直傷害別的人！”洛達一個用力的劈砍，把一直詭異地橫行在自己眼前的細劍格擋到了一旁。
　　“傷害什麼的……小寶貝這樣說可真是讓人傷心啊，遊戲只有兩個人玩多麼沒有意思啊，倫家這也是考慮到小寶貝的興致嘛哦呵呵呵呵~~~”
　　“你們……！！”
　　“哦呵呵呵這麼激烈的近距離接觸小寶貝就這麼心不在焉，看來還是不夠有吸引力啊……那就來的更加j□j一點吧哦呵呵呵呵~”
　　“混蛋！你們這些人渣！！”
　　“哦呀，原來小寶貝的精力還是這麼好啊，雖然有精力是好事，但是一定要用對地方才可以啊哦呵呵呵~撒，來點更加激烈的終結吧哦呵呵呵~~~”
　　洛達無法在去注意清早那邊的情況，只能全力以赴的去應付來自面前的危險，不論結局怎樣，首先都要盡力地活下去。
　　活下去，才可以有希望的機會。
　　不論，這個希望終究會屬於誰。
　　“這個公會即將覆滅。”赤眼面具男人收回自己剛剛投射到另一邊的些微的注意，重新注意著在自己手中處於半窒息的少女，“你救不了他們，事實終究證實了這一點。”
　　“……”
　　“你現在是不是也在怨恨命運的不公，怨恨自己偏偏遇到這樣的處境即將走向生命的盡頭呢？”
　　“你…以為所有……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麼………”清早諷刺地笑笑。
　　男人恍若未聞。
　　“你聽，那些人在怨懟你呢，他們如此地信任著你，依賴著你，全心全意，而當人把信仰給予了神，而自己的神卻根本不能拯救他，事情被揭穿的後果，就是無盡的怨念……”
　　“人類，都是貪婪自私的生物呢！”
　　“聖經就說，人類因為偷吃禁果被逐出樂土，為了一己之私而追逐欲望，這樣的存在，又怎麼可以奢望什麼神明的眷顧呢？哈哈哈！”
　　“……”
　　“那就墮落吧！本來就是墮落者的人類真正需要的只是人類的尊嚴和自由，殺戮將剔除所有虛偽的假像，彰顯人類真正的內心需求，不被控制，超脫一切禁錮，這，才是人類應有的未來！！自由無拘的未來！！”
　　面前的人臉上帶起了激動的潮紅色，原本攥緊了清早脖頸的手無意識地收緊，讓清早幾乎忍不住暈厥過去，空氣漸漸減少，肺部開始抽搐地發熱，缺氧的痛苦讓整個大腦變的恍惚起來。
　　無法呼吸，無法掙紮，更無法去發出一點點痛苦的j□j，所有細胞的運轉似乎急劇減慢，反射信號的傳播每每都像是跨越了千山萬水才能相遇。
　　而在這種情況下，記憶之海卻是變得意外地清晰起來，無數過往的畫面，無論是懷念的，亦或者是早已被遺忘的殘跡，都起伏不定地遊蕩開來。
　　有人說，人在死前會回顧到自己的一生。那麼，現在的自己，是快要死掉了麼？
　　清早無力地瞪大眼睛注視著眼前的一切，那記憶的洪流穿過，一雙眼眸仿佛道盡了千年萬年的苦難。
　　經那些讓人為曾之鮮血淋漓滿心瘡痍的畫面，在死亡面前都褪去了那些觸目驚心的色彩，反倒是許多帶著午後陽光的記憶成為其中最為奪目的焦點，那些愛的話語和笑容，親切地像是初日的朝陽一般，清晰地走來。
　　清早任憑那些平日總是被自己刻意遺忘的幻覺侵佔了大腦……
　　鄉下的奶奶還依舊是和藹慈祥的樣子，小姑也活潑地揉著自己的腦袋，幾個伯伯悠閒地喝著下午茶緩慢地交談，而自己還是那副天真淘氣的模樣……
　　自己麼……
　　清早恍恍惚惚地注視著那些匪夷所思的記憶，記憶中的自己顯得陌生而熟悉，溫暖的畫面卻讓人有種想要落淚的錯覺，好像所有的美好都會在頃刻間消逝，不復存在。
　　為他們的笑而笑，為他們的哭而哭，眷戀著那些溫和的日子，淺淺地流動……
　　那是，我愛的，歲月；我愛的，人……



☆、第32章 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二〕

　　“去地獄接受他們的譴責和審判吧！”
　　死神的腳步緩緩臨近，而清早卻依舊沉迷在迷亂錯雜的記憶之中，對於外界的任何行為都早已毫無反應。
　　面具男人的眼中閃過了一抹莫名的遺憾，而隨後，淡然的殺意緩緩地四溢而出，手中的動作也愈發地用力。
　　纖細的脖頸上早已顯現出道道紅痕，蒼白的臉上也染上了不自然的紅暈。
　　而在自我意識的深處，清早從有些讓人茫然的幻燈片一樣的畫面中緩緩轉醒，卻依舊站在那放映機前留戀著那星星點點的回憶。
　　那黑暗純粹的殺意，感受到了，但卻依然沉沉難以去傾注多餘的注意。
　　沒有驚慌，沒有無奈，也沒有解脫或者絕望。
　　心神被全部牽引，而在外表上依然淡然地仿佛被牽制的不是自己，任是周圍的局勢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卻唯有嘴角的笑意在逐漸變深。
　　那是簡單幸福的笑容，在此時混亂的狀況中，越發顯得耀眼。
　　綿延的愛意和關懷從那些模糊的人和物身上緩緩傳來，他們似乎並不存在於身邊，但又無比清晰地讓清早產生一種別樣的熟悉感，熟悉地仿佛親身經歷。那麼真實，那麼親切的召喚……迷茫的靈魂似乎開始飄蕩，脫離了現實中無盡的煩惱，清早忍不住伸出手，試圖抓住些什麼。
　　“清早！清早！！清早——！！”微弱的呼喚聲從不知何方的黑暗中飄來。
　　啊咧？
　　“快點醒過來！清早！”
　　…聽到了……那是……誰，在呼喚著……我…麼…
　　“可惡！四連斬——！”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感覺……熟悉到似乎看到了那個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焦慮地向自己張開手……那是……
　　“清早——！”
　　漸漸的，迷茫的心不再飄忽和無助，喜悅漸漸升騰，仿佛聽到他的聲音就可以安心，仿佛看到他站在身邊，人生就有了依靠。
　　那麼，他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個麼？
　　茫然凝視和搜索著，卻是始終無法穿透那層模糊的面紗，去試探背後的真實，漸漸的那些微笑似乎越來越淡薄，臉上的冷漠愈見冰封，自己仿佛被隔絕在了一層薄膜之外。
　　孤零零的、被隔離的、一個人。
　　這是，怎麼回事？！
　　忽而一陣大風吹來，單薄的自己被瞬間吹走，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已經在自己身後露出猙獰的面目，無數綿延的觸手纏上自己的脖頸……
　　“啊不要！！！！！！！！”
　　一股異樣的感覺傳來，不由自主地大口喘著氣，汗濕的感覺穿體而出，身體還帶著僵硬的感覺。
　　“清早？清早！你終於醒過來了，真是太好了。”一個有著濃濃擔憂的嗓音帶著仿佛突如其來的驚喜呼喚著自己。
　　清早試著張張嘴，卻是被嗓子中的乾澀和疼痛嗆地咳嗽起來。
　　“慢點來，嗓子多少還是有些受傷，先和點水吧。”
　　一個軟軟的水壺靠在唇邊，輕輕吸了一口，許些涼涼的液體緩緩滋潤了她有些乾涸的唇。
　　大腦終於變的清醒起來，一直有些睜不開的雙眼也緩緩聚焦，視線變的清醒起來，滿頭大汗的少年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那淡淡的喜悅也真切地呈現在自己的面前。
　　“桐……桐……咳咳咳！”想要呼喚對方的大概來的有些過於急迫，清早忍不住再次劇烈咳嗽起來，還有些無力和麻痹的身軀軟軟地滑落了身後靠著的不算太粗的樹幹。
　　“是我！你先不要急著說話！”桐人一把攬住清早側滑的身體，猶豫了一下，還是自己靠在了樹旁，而讓清早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金色的長發軟軟地落滿他半邊胸膛上，微風吹起，像是流蘇一般浮動，天邊已經偏西將落的陽光似乎有意地斜斜落下，讓金色的髮絲帶上了朦朧的紅暈。
　　清早沒有再說什麼，用多少有了一絲力氣的手托著桐人遞給自己的小小的水壺，緩緩地吸著。
　　清早也沒有再試圖開口去問什麼，環視四周，周圍的樹林都是年份較少的樹木，大概是在城鎮週邊常見的景象，也就是說，自己已經被帶到了安全區附近，而不是仍然在那個深山老林中。
　　而身旁，沒有洛達的身影。
　　仰頭望著這依舊一派平和的天空，像貓咪一樣眯起雙眼，仿佛世事無論如何都不會滯留在其心間。
　　勉強撿回一條命已經是值得慶倖的事情了，又有什麼資格再去質問別人的狀況呢？
　　浮雲流動，微風纏綿，樹林裡的少男少女就這樣安靜地依靠在一起，男孩膝蓋曲起，背脊靠在身後的樹幹上，微微揚起的眉眼露出好看纖細的形狀，明亮的雙眼不時閃現出堅毅的眼神。
　　而靠在他左側肩膀上的少女，微翹的紅唇咬著水壺上的吸管，像一隻慵懶的貓咪一樣蜷縮在男孩身旁，長長的斗篷和寬鬆的兜帽遮蓋住了嬌小的身材，唯一露出了纖長的金髮打著卷攤開。
　　唯美地好像是幻覺一般。
　　—————&—————
　　太陽半下山的時候，桐人背著清早踏進了法托爾的安全區。
　　繁華的街市，擁擠的人群，各種各樣的商鋪和玩家，作為第22層首府的法托爾有著名副其實的富饒熱鬧。
　　桐人四處看了看，背著仿佛在沉睡的清早緩緩穿過人流，走到了一條比較安靜的道路。
　　腳步聲輕輕地迴響在夜晚寂靜的過道中。
　　遲疑了一下，桐人輕輕喚道。
　　“清早？”
　　“嗯？”有些困倦的低聲回應。
　　“看來還沒睡著啊。”桐人微微勾起唇角，重新向前走著。
　　“已經快了啊……”或許是瞌睡的緣故，向來清冷的嗓音帶上了軟軟的萌音，聽在耳中，悸動在心底。
　　“其實……”桐人猶豫著措辭。
　　“嗯？”
　　“我……”
　　“嗯？？”
　　“額，大概……”
　　“……”
　　猶豫再三的桐人終於咬了咬唇，自暴自棄一般地說，“洛達死了！”
　　“嗯。”
　　乾脆俐落的應聲，卻是讓原本準備接受一個少女的怨懟甚至責備的桐人先是一愣，隨即釋然。
　　是呢，這個人，是清早呢。
　　原本戛然而止的步伐恢復了開始的頻率，噠噠地迴響在過道中。
　　“其實，是洛達把我喊過來的，不然我恐怕還把自己關在那個屋子裡呢。”桐人低沉的嗓音輕輕訴說著。
　　“洛達？”清早稍稍提高了自己的嗓音。
　　“是啊，前段時間打怪打出來了一個名叫緊急傳喚水晶的道具，雖然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不過那天分開前，我還是給了洛達一個，讓他在危急的時刻呼喚我。”
　　清早回憶起在樹林的時候，一直在飛奔在前的洛達手中曾經一閃而過的光芒。
　　看來，是那個時候了……
　　“當時的我還一直沉浸在幸他們死去的悲哀中，無法自拔的感覺仿佛把我給封閉起來了呢，基本上所有人發來的資訊都被我無視了……也多虧那個東西啊，不然我大概也是見不到……了呢……”
　　“幸他們……”
　　安靜彌漫。
　　“啊……月夜的黑貓團除了我全部……不過，大概我也不能算是月夜的黑貓團的一員了吧……”桐人苦笑了一下，再次沉默下來。
　　清早默默扣緊了圈在桐人脖頸上的手，安靜地靠著。
　　“洛達還給了我一個東西，讓我轉交給你。”
　　介面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提示清早收到一個郵件。
　　清早沉默著點擊了【退出】鍵。
　　“桐人……怎麼想呢？”
　　“什麼？”
　　“生命好脆弱對不對？桐人大概還是很難受的吧，所以才把自己關起來，雖然不知道一直笨笨的桐人又對月夜的黑貓團許下了怎樣的承諾，但是大概又是什麼已經無法實現的了呢……”
　　“……”
　　“桐人就是桐人，這樣的桐人才總是讓人覺得真實，所以，我是不會去勸解桐人什麼的，人死了難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同伴也是再讓人心痛不過的事情，這點我也明白。”
　　“……”
　　“但是哦，我想告訴桐人一件事——”
　　清早輕輕附到桐人的耳邊。
　　“謝謝你，救了我。”
　　身下的人依舊默不作聲，但顫抖的背脊卻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清早輕輕附上桐人還有些稚嫩的臉頰，慢慢向上移，大滴大滴熱熱的液體落在了她的手背上，一滴一滴，火熱地，燙到了她的心底。
　　“桐人……”清早緩緩歎息著抱緊了桐人還顯得有些細弱的肩膀，兩個脆弱的靈魂就此依靠在一起。
　　也許到了明日之後，這天所發生的事情都會變成一種彼此之間的默契，封存在心底，但是，這滾燙的淚水，還是會就這樣像夜晚不曾停歇的海潮一般，緩緩沒過她柔軟的心岸。
　　每一個得到你認同的人，一定都能明白你那留著血和淚的內心所為之付出的努力；所以，不會有怪罪，不會有責備；哪怕從此陰陽兩隔，不再相守，我們的心都會深深祝福你；愛我所愛，不悔不恨；謝謝你，桐人。




☆、第33章 新小說2
作者：蘇州河上橋

【卷一】當我愛上你
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一）

　　
        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二)
我在寂寞的邊緣等你回眸

　　這一夜，依舊平靜無奇，一如往日所有的那些忙碌刷怪了一天后疲憊的夜晚，空氣中糾纏著讓人沉沉入睡的倦怠。
　　平靜地互道晚安，平靜地打開房門，平靜地回到各自的臥室，平靜地換掉沉重的裝備……平靜地做著這些月來早已習慣的所有的事情，直到熱乎乎的水穿過白色的花灑有力地打在臉上，淚水才仿佛脫了閘一樣地奔流而下。
　　眼淚的溫度和熱水的溫度，肆意地糾纏在一起。
　　清早顫抖地伸出手，抹過自己混雜著淚水和清水的臉，哽咽了幾下，頹然放棄了把眼淚擦乾淨的奢望，任憑奔流。
　　“啪！——”
　　雙手重重地撐在了牆上，細長的髮絲蜿蜒而下。
　　“你這個傻瓜！”
　　倔強地咬住下唇，恨恨地罵道，卻不知，這其中的埋怨，是為了自己，還是別人。
　　思緒，早已混亂成麻，解不開，剪不斷。
　　外面似乎有什麼聲響，清早不想去理會，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去理會，也許是敲門聲，也許是走廊上其他玩家的嘈雜，總是半晌後，便消失了。
　　自我的空間不需要他人的干涉和入侵，此時的世界於我形同陌路。
　　低頭，任憑冒著熱氣的水沿著自己的脊背滑落，將自己籠罩在氤氳的世界之外，不知會流落到何方。
　　控制台上的消息提示一聲又一聲，卻無法召喚醒沉浸在自我中的主人。
　　像是前世來世的眼淚全部聚集在一起，通紅的眼睛在漣漣淚水的洗滌下像是透明的湖泊，在朦朧的燈光下折射著黯然的光彩。
　　“砰！”
　　門外一聲巨響，一下子止住了清早的眼淚，茫然地直起靠在花灑下的背，目光一轉，抓住一旁的肥皂，帶著脫力後僅剩的微薄敵意瞪著半透明的玻璃門。
　　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投射在玻璃門上，清早吃力地哽咽了一下，右腳微微後撤，順勢擺好劍術的起始架勢。
　　這裡是玩家自己建設的旅館，因此房屋並不屬於系統保護的不可損壞物品，也就是說，只要對方有足夠的破壞力，完全可以透過這面前的玻璃門進行攻擊。
　　糟糕的處境啊，果然還是要主動出擊麼……
　　紅色的劍術發動的光芒出現在清早手中，漸漸明亮起來。
　　突然，有些急迫又帶著些許猶豫的熟悉男聲響起。
　　“清早？！你在裡面麼？！”
　　像是即將爆炸的炸彈突然被按下了停止的鍵鈕，吱吱呀呀的舊式收音機穆然止住嘶啞的j□j。
　　清早呆了一下，有些神經緊繃的肌肉瞬間鬆弛下來，隨即嘴角帶著驚嚇後的委屈，腫脹的雙眼在放鬆後驟然而起了絲絲憤然，右手抬起，肥皂上的光芒更加犀利起來。
　　“清早？！你在裡面麼？清早？清早？！”
　　聽著外面越發急切的男聲，清早的手越發用力。
　　“桐人你這個大笨蛋——！！！！！！”
　　“砰——！！！！”
　　—————&—————
　　晚風輕輕拂過木制的視窗，溫暖的燈光透過透明的玻璃在窗外的地面投下微暗的光圈。
　　但屋子裡的氛圍似乎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輕鬆。
　　少年有些尷尬的坐在沙發上，正有些茫然地揉著自己的臉。忽而一隻纖細的手將一個白色的瓷杯重重地放在褐色的桌邊。
　　迅速收回手，端端正正地坐好。
　　“哼！”少女逕自坐到了沙發的對面，款款地自己喝著自己的熱奶茶。
　　而自己面前，黑的不能再黑並散發著股股異味的傳說中的SAO“奇異”飲品。
　　美名曰“異味提神，藥到病除”！
　　“多……多謝……” 桐人頭冒冷汗，有些尷尬地接過來，暗暗腹誹清早是從哪裡搞到的這種東西，隨後本著早死早超生的原則，順手遞到嘴邊張開嘴，卻一下子燙到了舌頭。
　　附帶著滿嘴異味熏天。= =
　　“噗哈哈哈……”坐在對面一直板著臉的清早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了，清亮的笑聲霎時驅散了屋裡沉悶的氣氛，也讓一直如坐針氈的桐人安安松了一口氣。
　　“好了好了，不為難你了。”淺笑著給桐人換上正常的飲品，清早特意選了一杯清茶。
　　“啊……得救了啊！”劫後餘生的桐人帶著滿足的笑容癱倒在了沙發上。
　　“桐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闖進來？”看著桐人放鬆的樣子，清早張了張口還是輕聲問道。
　　“額！……這個……”桐人的手指不安地摩擦著，“其實只是……”
　　“其實？？”
　　“啊……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來看一下哈哈！”桐人似乎更加難以啟齒。
　　“看一下……為什麼不發資訊……額？！”思維想到哪裡便順手拉開資訊板的清早霍然看到了一長串的資訊提示：【來自桐人的資訊。
　　來自桐人的資訊。
　　來自桐人的資訊。】……
　　纖細的手指顫抖了一下，但還是逐一點開，一行行文字映入眼簾。
　　【清早，你在麼？】【清早，我讓樓下的阿婆做了夜宵送上來，你也多少吃一點吧。】【我雖然沒有看到整個事件的發展，更不可能真的完完全全地體諒清早此時的心情，但是，怎麼說呢，人前的清早再怎麼堅強，但一樣是喜歡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的人啊……沒有資格去勸慰你，但也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清早，你在幹什麼？看到的話回一下資訊。】【清早，你開一下門……】【清早？！你還在麼你睡了麼？】…………
　　一條條語氣愈發急切的資訊排列下來，清早似乎可以想到這個不善言詞的傢夥在擔心自己情況後，絞盡腦汁地想盡理由和自己聯繫卻始終得不到回應後愈發焦急的樣子。
　　真是……
　　一股熟悉的有些哽咽有些讓人憋悶的熱度再次湧了上來，堵在嗓子裡面。
　　“大概是今天遇到了太多事情的緣故吧，一到晚上似乎整個人也想的很多吧……嘛，現在看來確實是又多想了呢……”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軟軟的身體已經撲了上來，桌子上被突如其來的猛撲甩到地上的杯子，在無辜地打了一個圈之後轟然倒地。
　　桐人有些反應不過來地張大了嘴，慣性張開的雙臂有些茫然地在空氣中收縮了一下，似乎不知道到底是順勢抱住懷中纖細的腰身為好還是僵硬地呆在原地。
　　不過，清早很快放開了他，掛著眼淚的臉露出燦爛的笑容，一雙藍色的眼眸清澈見底。
　　“你可真個……話說，因為擔心便直接撞門……這可真不像是我認識的桐人能幹出來的事呢……”
　　“額……”
　　桐人有些尷尬地順勢用僵硬在空中的手撓了撓自己蓬亂的腦袋，用眼角撇了一眼門口被撞壞的門，隨後打著哈哈。
　　“抱歉了啊……因為清早一直沒有回話什麼的，便使用了技能……結果只聽到一陣水聲……便以為發生了什麼……啊哈哈……”
　　“哼！”一聲重重的冷哼，桐人還歪在一邊的嘴角便再也沒有了微笑的力氣。
　　“那個……”
　　“哼！”
　　“額……清早……”
　　“……”
　　使了一陣小性子的清早用餘光瞥到桐人真切地滿是挫敗的臉之後，才一臉不在乎地轉過頭來。
　　“明天，你去把房屋損壞費用交給老闆！”
　　“……浴室的門也算麼？”桐人瞅了瞅破損的外門，又瞅了瞅被砸破了一個大洞的浴室玻璃門，深深的背寒。
　　“當然！如果不是你突然闖進來了，我怎麼會把肥皂丟出去！”
　　“好吧……”
　　“今天晚上我要睡你的床！”
　　“好……額？！……那、我呢？”桐人指向自己的鼻子。
　　“那不是我的問題！”
　　“額……好……”
　　“還有！從明天起你要一直和我組隊！直到我這次負的傷完全治癒！”
　　“……”
　　看著桐人一臉嚴肅的上下打量，清早渾身不舒服地哆嗦了一下。
　　“你、你怎麼了？”
　　“清早有什麼地方被傷到了還沒有好麼？”桐人一臉深思狀，“一般來說，SAO中的傷口在服用了足夠多的補血劑之類後理應會消失的啊，會是什麼樣的傷口一直持續到現在……”
　　一旁的清早額頭上青筋暴起。
　　“笨蛋！是精神傷害！！！！”
　　“好吧……”
　　“最後一件事！”
　　“怎麼還有……額！你說！”
　　清早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眼眸閃閃地看著桐人。
　　“桐人，要把在第一層分開之後到現在的經歷詳細地、一字不漏地告訴我哦~”
　　“這……”桐人露出為難的表情，開始皺著眉頭回憶，一根手指貼在了他的唇上。
　　“噓，我要聽實話哦，桐人真實的想法，真實的選擇，不能有一點省略哦~”
　　“……”
　　“不過，這一定要是桐人在真正願意的時候主動告訴我才行，安心啦，我會在今後的日子裡，一直一直等下去的。”
　　少年愣愣地看著面前笑意盎然的少女，那認真的眸中，似乎包容了一整個世界，也包容了他滿是傷痕的內心。
“好。”
　　

☆、第34章 十月番外：生日與逛街


　　十月的天總是懶懶的，人也變得悠閒起來。
　　此時的桐人正懶洋洋地躺在一家服裝店的沙發上，任由陽光穿過玻璃灑在自己身上。
　　雖說有耐性是男士應有的美德，不過——
　　清早不是只是換一件衣服麼，這個時間也太……
　　“好啦，已經換好了哦，桐人君！”
　　心裡已經忐忑起來的桐人聽到了服裝店女老闆的爽朗的聲音之後，順勢坐起身子，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睛同時回過頭去看，竟是一下子呆住了。
　　長長的軟軟的淺金色頭髮披散在臉龐，斜斜的劉海半掩著細長的眉峰，迷迷濛濛的碧色眼眸不安地望向四周，小巧的嘴巴微張，似乎吞吐著誘惑的氣息。因長久包裹在圍巾下而略顯蒼白的皮膚染著薄薄的羞怯，淡淡的妝容畫在上面，帶給人一種精緻而脆弱的感覺。纖細卻略顯高挑的身材，穿著之前選好的米色低領長裙，優雅仿佛精靈一般。
　　“嘛，雖說只是一件裙子，不過好歹是女孩子，多少打扮一下會更好看，便多耽誤了一些時間，現在看來，都是值得的呢……”安娜絮絮叨叨地幫清早整理著後面的衣擺。
　　“額！——”
　　雖說清早早就脫掉了厚厚的斗篷和圍巾，但是不知怎麼的，見到打扮後的清早，桐人突然覺得口乾舌燥，有些說不出話來，“清……清……清早？！”
　　“怎麼樣！漂亮極了吧~哼哼~就算在遊戲裡也是不多見的漂亮女孩子啊~你這傢夥可算是有福氣的啦~”安娜直起身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用力在清早肩膀上拍了一下，調笑著把清早推到桐人面前。
　　“安娜！”清早臉上的羞紅更加明顯，眼睛躲躲閃閃地掃過面前的桐人，食指不安地繞著肩膀上的髮絲。
　　“確實……很漂亮啊……”桐人半晌憋出這麼一句話，瞬間安娜笑出聲來。
　　“喂喂喂，這就滿意了麼？話說，女孩子打扮是要很多的啊，可不是一件衣服就可以解決的啊……”安娜有些無奈地看向兩個人局促的人，擺擺手，“兩個人都這個樣子可不行啊……一個男生就算了，連清早一個女孩子也這麼的……”說罷瞧瞧一臉無辜的清早，突然小宇宙爆發起來。
　　“我決定了！這麼好的資源可不能浪費掉！這樣吧，清早還是包在我的身上！”
　　“誒？！”清早和桐人都一臉驚訝地看向安娜。
　　“等我一下下哦！”說罷安娜便跑向櫃檯，向另外一個女孩說了些什麼，對方戲謔地掃過來一眼便表情輕鬆地點點頭。
　　“悠嘻！清早の裝扮之旅就此開始！”
　　“誒？！！！！！”
　　於是，隔壁的頭飾店，街角的絲帶店，還有各種各樣風格的服裝店……
　　“SA！就這條項鍊吧~比較輕巧不妨礙出行，又能夠襯托清早纖細的脖頸啊。”安娜將兩條銀鏈對比了很久，終於挑選出來一條，然後使勁拍了一下一旁歎氣的桐人的背，“喂！才多久就撐不住了麼？話說這可是為了給你自己的女孩子挑選的啊，要知道這麼好的女孩子可不是說勾搭就能勾搭上的啊，要好好表現才可以的！哼，快去付錢~”
　　“額——”桐人滿頭大汗地聽著安娜重複著說了一路的抱怨，無奈的向著收款的店主走去。
　　“額……安娜……這也太……”於心不忍地清早諾諾地打斷。
　　“安拉~男人陪女人逛街，天經地義！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啊~再說這樣也更加容易看出一個男人的本質！好啦好啦~不用管他，下一家繼續~”安娜朝清早眨眨眼睛，推著她的背朝外面走去。
　　“誒？誒！安娜……”
　　“真是……”桐人不知道第幾次歎氣，右手無力地捂住臉。
　　“歡迎下次光臨~”微笑的店主小姐道，“話說，安娜就是這樣的脾氣，請不要介意。”
　　“誒？”桐人好奇地轉過頭，“逛街癖麼？”
　　“那位是你的妻子吧？很是漂亮的女孩子呢~就算是在現實世界裡面也是好難得的漂亮女孩子呢。”店主眼中飄過一些豔羨。
　　“其實……”桐人撓了撓頭發想要解釋。
　　“我明白了我明白~現在的年輕人大都容易不好意思啊~不過，以前的安娜也是開朗單純一說就會臉紅的女孩子呢。”店主有些懷念地說道，“當初我們好不容易走出了起始的城鎮，勉強成為了活下來的一員，於是約定好了一起在8層那裡開的店，雖然同樣都是做服裝的，但是安娜卻和大家關係都很好，還經常指點一下其他的人幫人家拉生意呢。”
　　“這還真是……”桐人望望門外兩個女人的身影，露出一個古怪的神情，“單純哈？！”
　　“後來，安娜遇到了一個叫做多爾的鐵錘使，那個人級別倒是可以，在我們這些普通人中也算是不錯的玩家了，安娜很快和他在了一起，甚至有了關係。”
　　“但是，好景不長，兩人有了關係沒多久，那個多爾便離開了。好友列表上是一直都在的，但是聯繫他卻總是不理會，最後安娜去找他，卻看到他和另外一個穿著同樣公會服裝的女子一起進了旅店，聽店主說兩人訂的是一個房間呢。”
　　“是嗎。”桐人神情漸漸嚴肅起來，安靜地聽著。
　　“安娜回來以後，便有些變了，本來年齡就比較大一些，更是像我們的監護人一樣，關心大家，尤其是對一些小姑娘，即便是萍水相逢也總是會關照一些，順便也會對那些男方多少也會有一些刁難。”
　　“那麼，她帶著清早一直購物……”
　　“你們兩個都不是很大的樣子呢，清早君看起來更是單純簡單招人疼的小姑娘，安娜大概是想起來當初的自己吧，所以，如果您受到了什麼刁難的話，一定要堅持下去啊，就算是在這個不知道會待多久的遊戲的世界，也請好好珍惜吧！”店主一臉真誠的看著他。
　　“啊，我明白了。”
　　桐人有些感慨地走出店門。
　　“難怪總是對我很有意見的樣子啊……不過，話說回來，我看起來就那麼像是惡人麼……槍王才是比我可怕百倍的人啊好不好啊……”
　　說罷又無奈地撓頭，隨即轉向下一間店鋪去尋找清早兩人了。
　　【話說，少年，重點是你就這麼承認你和清早少女有著什麼不一樣了關係了麼？！果然你是想勾搭我家女兒的吧！桐人少年羞赧：還不是你的設定！】
　　於是一場預料之外的購物一直持續到了傍晚。
　　“真是多謝了呢，安娜醬，百忙之中又抽出了時間來陪我買東西……”去掉圍巾的清早一整天都是羞澀的樣子，動輒就容易臉紅，而此時正乖巧地站在桐人身旁。
　　“沒關係~反正我自己也喜歡嘛，這麼漂亮的女孩子不好好打扮真是可惜了呢！”安娜豪爽地笑著，突然用力把手搭在桐人肩膀上，“小子，我說你還沒有抱得美人歸的吧~”
　　“誒——”一直被誤解的桐人驚訝地看向壞笑的安娜，“是……是啊……你……”
　　“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啊，哼哼~果然還是太嫩了！”安娜環手抱在胸前，“不過，我很看好你哦~”
　　“誒？！！！！！”
　　“小清早也是，這麼好的漢子一定要好好珍惜哦，嗯！”
　　於是一旁的清早少女又飛起了滿臉紅霞。
　　【某媽：女兒啊！我還沒有答應把你CP給桐子呢，你怎麼就羞澀了？！！！桐子：雙刀流！！！！】
　　~~~~~~我是桐人和清早回旅店的分割線~~~~~~
　　回到旅店站在兩個房間的門口，“夫妻”兩人似乎又感到了一種尷尬。
　　“貌似……很晚了……”桐人有些沒話找話的說著自己都不知道想幹什麼的話語。
　　“嗯……啊……”清早低著頭，微微應道。
　　“今天逛街……雖說不會有些什麼疲勞感……但是還是會……我是說……心理上……額……大概，會疲勞吧……雖說女孩子都比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桐人似乎有轉向吐槽模式的前兆，連忙止住話題，小心地瞅了一樣清早的表情。
　　“嗯……”清早少女更是一副跑神的樣子。
　　“那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晚安！”糾結的桐人瞬間產生了逃跑的心理，迅速說完晚安便要拉門進屋。
　　“那個……桐人”清早突然伸手抓住桐人的衣角，在看到對方下意識投過來的疑惑眼神時驚慌地嗚咽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抱歉，今天居然讓你一直付錢……我…我這就把錢還給你！…”眼神四處飄的清早連忙拉開了菜單。
　　“不用了！”桐人連忙阻止，在看到對方迷迷濛濛疑惑的雙眼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尷尬了一下，才撓著頭道，“其實……今天……去掉圍巾和大披風的清早……很……不一樣……不，我是說……感覺和平常大家所說的槍王相比……也不是……我是說……”
　　“呵呵~”清早看著手忙腳亂的桐人，卻平復下來，隨即捂嘴輕笑，一下子好像是花開滿園一般燦爛，“桐人到底想說什麼呢？”
　　看著笑語嫣然的少女，桐人感覺臉驟然有些發燒，於是撓撓頭發假裝看著天花板的一角，“其實沒必要還了……男生給女生買東西天經地義，又哪能再把錢要回來……”
　　一句話說出來，兩人都感覺到了不妥，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半晌——
　　“第一次自己摘下所有的掩飾來面對世界，感覺……也很不一樣呢……”清早低低地抬起眼瞼，“謝謝你，桐人。”
　　“這個是給你的謝禮。”說罷把一個包好的東西塞進桐人手裡，轉身便跑進屋子了。
　　伴隨著門響，桐人呆在原地，愣了一下才看向手裡的東西。
　　黑白相間的包裝，繁瑣的花紋一看便是典型出自女孩子的手筆。
　　“怎麼感覺好像錯過了什麼……”桐人嘟噥了一聲打開包裝，裡面是一個嶄新的黑色手套，打開一看，竟是附帶著20點防禦的稀有道具。
　　“這是…難道是前兩天…”桐人豁然想起兩天前清早獨自出去組隊刷怪的事，當時自己還為自己被獨自撇在旅店裡感到很是奇怪，現在看來……
　　一張卡片緩緩掉落，桐人彎腰撿起來：
　　“生日快樂！桐人君！
　　——清早”      






☆、第35章 不是正文的正文我的寂寞她懂

　　【二零二三年七月一日 傍晚晴朗】
　　六月，終於還是像盛夏帶著無盡熱氣的狂風一般席捲而逝，被深深地埋藏在了歲月的積土中。
　　那些沉重的淚水和無奈，那些無力的怨懟和咒駡，都在時間的靜流中沉澱到了心底，綿延成深色的疤痕。
　　這是這個世界所又一次帶給我的別樣的紀念。
　　但，這次的我，並沒有被拋棄。
　　亦或者，應該說是，我終於發現了，我從未被拋棄。
　　被瑰麗的晚霞滋潤過的晚風拂過這塊高聳的山崖，也拂過了我半敞的衣領，她翻飛的長髮。
　　淡淡的發香環繞在身旁，不夠濃烈，卻總在不經意間聞到。
　　側頭，她溫和的少女的臉上帶著癡癡的表情，迷醉在夕陽的光輝中，晚霞為她染上了一絲紅暈，在酒窩旁淺淺地暈染開來，別樣的好看。
　　每天低頭抬頭的瞬間總能看到她，就這樣安靜的站在身邊，這樣的感覺，很陌生，卻又很安心。
　　自從六月過後，清早便去掉一直裹在頭上的厚重的斗篷和圍巾，又仿佛以這樣的方式告別了一種身份，一段歲月。仿佛新生一樣的她，自由地微笑，行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如常人一般，不去糾結如何攻略，如何保護大部分人的利益。
　　夕陽一點點地沉沒，直到最後一絲的光芒也黯然消逝。
　　“好漂亮……”少女意猶未盡地輕輕歎息，手腕捋回被風吹起四散開來的長髮。
　　“喜歡的話，明天還可以來看。”我看著她有些失落的表情，忍不住微微起勾嘴角，安慰道，心裡默默計算著回去要把旅店時間再延長一點，後天再去更上面一點的樓層好了。
　　“噗嗤∼”耳邊傳來少女的輕聲發笑。
　　“……怎麼？”我有些遲疑地看著她彎起的眼眸，大腦又有些茫然若失。
　　“沒什麼哦∼”清早輕咳了幾下，儘量止住笑容，碧藍的眸子望著我的雙眼，“只是，桐人太放縱我了呢∼”
　　“誒……有麼……”我下意識地撓撓頭，眼睛飄向了一邊。
　　“是呢，總是我說什麼桐人就會改變原有的計畫，倒是讓我挺不好意思了。”
　　“因為……本身就沒有什麼固定的安排……”我絞盡腦汁想要解釋。
　　“不呢，桐人這麼做我很開心，但是我也只是說一說，就像這夕陽，總是看的話恐怕也不會像今天這樣驚豔，倒不如偶遇來的更為喜悅。”少女軟軟的嗓音劃過我的耳旁，深入大腦深處，“所以，桐人倒不必格外改變一些什麼呢∼”
　　我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不由點了點頭。
　　“……嗯，我明白了。”
　　少女莞爾，再次看了一眼夕陽沉落的地方。
　　“走吧，這麼晚了多少還有些餓了呢，一起去吃東西吧，我知道有一家超級好吃的店呢……”
　　我跟在她的身旁，靜靜地聽著她活潑的聲音，微微側頭看著她明媚的臉龐，心中暖暖的。
　　我明白你的擔心，也知道你是真的理解我的人。
　　就這麼在一起，我也會變得堅強起來。
　　“桐人？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你要吃麼？”少女反身湊到自己身旁，疑惑地問道。
　　“啊……啊，清早選的地方一定不錯呢……”
　　“真的？”
　　“真的呢……”
　　“哼哼，一點誠意都沒有……姑且放過你一次晚上要結帳哦！”
　　“啊……”
　　【二零二三年十月七號早上微風】清晨，我打著哈欠走下旅店的樓梯，這些天來我們都是按照觀光週刊上給出的路線隨遇而安，原本想要買一棟房子的計畫也因此推遲起來。
　　不過，也許在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買一棟小屋也不錯呢，到時候清早也可以每天一起床便看到周圍美麗的景色，笑容估計會更加真切吧。
　　窗邊少女雙手托著臉龐，默默地望著外面川流不息的街道。
　　大概是自從血盟騎士團被列入《SAO攻略通訊》排行榜第一之後，清早的臉上便時常帶上這樣淡漠的表情了。
　　關於清早在血盟的事情，我知道，但卻從未探究過，因而，我現在也只能坐在她的身旁，低聲招呼服務生將早餐點好。
　　“桐人，你來了呢~”少女轉過頭來，原本憂鬱的臉上再次帶上了燦爛的笑容。
　　“清早，下次你可以先點餐啊，我總是習慣性起的比較晚……”
　　“沒關係哦，是我起的太早了，最近日子過的太平和，睡眠品質太好了呢。”清早搖搖頭，調皮地看著我，“畢竟桐人要努力打怪順便賺錢養活我呢，自然要多休息一下呢~”
　　“你啊……”我有些無力地捂住額頭，嘴角卻也是露出了笑容。
　　早餐依舊是濃湯麵包雞蛋，而我則多了一塊牛排。說來清早雖然喜歡吃各種美食，但早餐確實意外的單調和極為規律啊。
　　“桐人今天去哪裡呢？”清早小口小口地喝著白色的湯，不時像貓咪一樣舔舔嘴角。
　　“唔。”我大口大口地嚼著牛排，努力想著，“迷宮剛好就在附近了，這邊的迷宮還沒有探完，所以，還是去迷宮轉一下吧……抱歉，不能陪你出去玩……”
　　“沒關係哦，畢竟探索迷宮的怪物種類和勢力程度對於後面的攻略也很重要呢，嘛，剛好我也很閑，一起去吧~”
　　“嗯。”
　　—————&—————
　　劍影交匯，面前的空地瞬間被清空了一大片。
　　沒有什麼後顧之憂，身後有著堅不可摧的同伴，只需要努力地去前進就好，這樣的刷怪真是不錯呢。
　　“果然，兩個人比一個人要快的多啊。”我收起手中的劍，走進一旁清點著戰利品的清早。
　　“魔幻匕首、精靈護腕……烤乳豬的腳……烤乳豬？！”清早一聲驚呼把我的視線吸引過去。
　　“怎麼了？”我看著面前的顯示幕，一個大大的豬腳正在上面。
　　“嗚嗚嗚……居然是烤乳豬……口水嚶嚶……”
　　“額……A級烹飪品，烤乳豬……不錯誒。”我回想著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倒是除了S級傳說中的美食以外的，就是A級的最好吃了吧。
　　“我決定了！”清早突然激動地跳起來。
　　“誒？神馬……”我看著清早滿臉的興奮，一種不好的預感緩緩浮上心頭。
　　“我要在這裡刷烤乳豬！！！！”
　　“哈？！”
　　最終我還是在清早的半脅迫之下陪她留下來刷烤乳豬，看著清早努力刷怪的樣子，不禁再次感慨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啊。
　　在刷怪的間隙，隨意拉開自己的技能表，多少借機會提升一下技能的等級吧，就這麼想著，突然，一行奇怪的字眼出現在我的眼中。
　　“……桐人~又刷到了一隻誒~~~好開心~~今天終於可以品嘗到自己刷到的A級美食了~居然還是烤乳豬誒~~好高興~~~誒？桐人？怎麼了？”
　　耳邊是清早慢慢靠近的聲音，但是我平靜的外表之下，血液早已沸騰起來，心跳的火熱地加速。
　　【雙刀流】，一個出現在我的技能列表中的全新的名詞，卻帶著一種別樣的寓意。
　　向來握劍的手有一些輕微的顫抖，仿佛在渴望著什麼。
　　“呐，清早，把你的劍借給我一下。”
　　“誒？……給你。”
　　清早的劍由於槍射技能的需要，重量比之一般的女生佩劍要重不少，但卻似乎剛好迎合了我的需要，微微揮舞了一下，黑色和白色的劍身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光弧。
　　“桐人……”
　　“清早，你看好。”我的喉嚨重重的起伏了一下，緩慢地醞釀起來。
　　按道理來說，我應該做的事似乎是立刻查取所有的資料去驗證我心中的猜想，但是，此時此刻，在我的心中，我只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就是一個技能，而且是一個可以讓我超越所有人的獨一無二的技能！
　　“難道說……你想要自創劍法麼？！”清早突然反應過來似乎想要組織我。
　　“不，不是的！清早！別過來！”
　　不同於一般單手劍的發動，雙手劍的發動有著一種別樣的觸感，一直在血管中像是細小電流一樣遊走的預感像是火山一樣突然迸發出來。
　　“啊——星爆氣流斬！！！！！”
　　手中的劍似乎要脫離出去，整個人都開始高速地旋轉起來，同時，左右手動作卻出現完美的交融和更替。
　　美妙的感覺，行走在力量和速度的邊緣，仿佛衝破了夾層，飛上了廣闊的天際。
　　“次啦……”
　　“桐人！”
　　“噹啷——”
　　身體重重的撞擊在了一旁的石壁上，大腦出現了一刻的空白，一雙溫柔的手輕輕觸碰著我的身體。
　　“桐人！桐人？！你怎麼樣？”
　　“沒、沒事……只是第一次發動這個劍技，有些控制不住而已。”我緩緩回過神來，看著面前清早焦慮的臉，“不過，只是最後把劍甩出去了，我還是成功了呢！整整16連擊！”
　　“是呢，你成功了呢，你這個獨一無二的雙刀流傻瓜！”
　　獨一無二……麼？
　　看著面前少女有些晶瑩的雙眸，我緩緩握緊了自己重新充滿力量的雙手。
　　同時，一種早就埋藏在心底的渴望重新湧現出來。
　　我想，我該動身了。




☆、第36章 不是正文的正文他的寂寞我懂

　　【二零二三年十月十一日下午小雨轉中雨】
　　不可否認，我失望了。
　　可這就是桐人，將所有其他人的命運背負在自己身上的人，不斷自責不斷在內心哭泣，他就是這樣成長的。
　　四個月愉快愜意的刷怪升級生活，也不可能真正掩蓋他矛盾的心緒。
　　即便無數個夜晚對我坦白心中無盡的懊惱和那個名叫幸的女孩子的憧憬和無聲的逝去，也無法解脫他心中的苦悶。
　　所以，當那個有些微雨的下午，桐人一臉憂鬱的站在我面前時，我便有了覺悟。
　　“清早……其實……這些日子，很愉快呢。”他低低地看著我，精緻的眉眼在黯淡的天氣下顯得很是模糊，“不過……”
　　我張了張嘴，喉嚨裡像是堵住了什麼。
　　然後一行輕聲訴說的話語滑過我的耳畔。
　　“我想去尋找復活的道具，不，哪怕只是能夠看清楚”
　　沉默深深，我表情平淡地望著街角手把手在雨中漫步的情侶，煩躁就這麼襲擊而上，被我死死地壓在心頭。
　　緩緩轉過頭來，看著他已經重新堅毅起來的表情。
　　“那麼，你是想……我是說……你有什麼方向了麼？”
　　“這個……”他條件反射地撓了撓自己有些淩亂的短髮，笑地有些羞愧，“這個我也沒什麼具體的想法吧……但是，復活什麼的，在這個終究是由無數資料構成的世界中，應該不是無法實現的吧，希斯克裡夫是一個聰明的人，一個懂得利用人的欲望的聰明人，所以，一定會有可以復活的方法！”
　　“如果沒有呢……”我微弱的聲音似乎連自己都聽不到。
　　“如果沒有……那麼我會去打敗他，然後去搜索資料庫，一定可以找到！”此時的桐人似乎任何人都無法打倒，他的思路已經變得無比的清晰，一想到那些充滿無限可能性的存在，整個人都變的閃耀起來。
　　“那麼，如何開始呢？”
　　“我大概會先去找一下可靠的情報商人，他們的路徑總是比我們要多一些……”
　　“桐人是想自己去麼？”我歪歪頭，打斷了他的話語。
　　“啊……畢竟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再說，這件事本身就是我要做的，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裡尋找可以復活的道具清早沒必要被我……”
　　“是麼……”我打斷了他似乎自我勸慰一樣的陳述，防線崩潰，心中淤積的早已想要噴薄而出的不滿瞬間佔領了我理智全無的大腦。
　　“啪——”前幾天逛街特意精心選起的紫色碎花傘就這麼被我扔到了地上，無奈和氣惱讓我整個人變得激動起來。
　　雨水瞬間淋濕了我長長的髮絲，粘附在睫毛上，於是整個世界都變得模糊不清。
　　只見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我。
　　“抱歉，清早，我……”
　　略略轉了一下身，閃過他似乎渴求著什麼的表情。
　　“我不太舒服，先走了。”
　　腳下大大小小的水坑發出輕微的歎息，我逕自離開了，而桐人沒有阻止我。
　　“又是這樣……麼……”
　　【二零二三年十月十二日晚上晴轉陰】夜，很黑。風，很涼。
　　不過，月亮正是明亮的時候呢。
　　不管怎麼說也都是十月了啊，要是在現實的世界會是怎樣的樣子呢？
　　眼前浮現出爸爸總是刻意板起來的臉，媽媽總是溫柔笑著的表情，溫馨，甜美的家……好想回去……
　　不過，現在需要我去做的事，並沒有這麼美好啊。
　　面前是一個巨大的黑色洞口，基本上每一個擁有樓層轉換水晶的城鎮都會有一個，而這個則是我所知道的第32層的入口，傳說中的情報之城，是情報商人定期集會碰頭的地方。
　　當然我所說的這些都只是我在封測時期所瞭解到的，公測後是否還存在這樣的規則，在進入這個黑色的入口之前我都難以確定。
　　一陣陣冷風吹來，帶出了些許的異味，我也微微皺起眉頭，記得封測時並不是這樣的設定吧……
　　收緊身上的披風，抬腳走進去。
　　周圍的石壁漸漸褪去了較多的人工雕鑿，而越來越多地展現出原本的岩石風貌，到最後似乎已經完全是一個天然石窟了。
　　並不算太深，只是到後面越發狹小，直到……
　　驟然，進入了一個巨大的熔岩洞，我的目的地也終於抵達。
　　四處打量了一下，沒有絲毫人氣的洞窟，猙獰著無數大大小小的熔岩石筍，似乎潛在著無數的威脅，隨時打算對入侵者進行毀滅性的打擊。
　　雖然應該本來就有這樣的設定，如果我無法給出應有的暗語的話，估計所能做的就是拼命跑出去了。
　　“艾博爾的寶劍高懸與上空。”
　　依舊是一片寂靜，我安奈著心中的忐忑，直直地站在那裡，然後我聽到——
　　“吱呀——”
　　暗暗呼出一口氣，幸運地答對了暗語，我終於重新進入了這個世界。
　　情報商人的世界。
　　“波基在麼？”我向著黑暗深處沉聲問道。
　　沒有人給我回復，我有些疑惑了，按道理說出了每個留守者對應的暗語，我就應該可以和對方進行情報交換，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了，為什麼沒有應和我呢？
　　難道，公測真的改掉了規矩麼？
　　心中重新變得警戒起來，我的右手慢慢摸上了左側的佩劍……
　　“莉莉絲姐姐？”
　　“誒？！”
　　—————&—————
　　“所以說，現在並不是每個樓層都有留守者了啊……也是呢，封測的時候只到達了第8層呢，現在前線都已經到達43層，必然也不可能在每個樓層都安排人手啊……”我端著一杯咖啡感慨著，似乎重新回到了封測的日子裡。
　　“嗯……”面前的主人點點頭。
　　“不過……我一直以為波基是一個小孩子來著，誰知道竟然是一個邁向了頹廢的大叔啊！”
　　“噗咳咳咳！！！！喂喂喂，不能這麼不留情面啊！！”
　　“難道不是麼？剛才是誰喊我莉莉絲姐姐的啊~~~”
　　面前的人，大概27歲上下，一頭蓬亂的黑髮，臉上還有沒有剃光的鬍子渣子，原本標準正太才有的一副還沒有睡醒的萌萌樣子，放在這傢夥的臉上怎麼看怎麼欠扁。
　　“咳咳，閒話少說，切入正題！”波基端正起了臉上的表情，看著面前的清早，“不是說莉莉絲已經退出情報商界了麼，怎麼你又回來了麼？”
　　“是呢……”我緩緩地攪拌著自己的咖啡，“是已經不在了……不過，這次來也確實是想要獲得一個情報。”
　　“顧客麼……”波基斯索道。
　　“不，是以舊友的身份。”我搖搖頭，然後不顧他臉上訝異的表情說道，“四十萬附帶一個永久兌換的承諾，我要長期內全部SAO和復活資訊有關的內容。”
　　“這可真是……”波基愣了一下，有些無奈地笑笑，“莉莉絲的風格啊……”
　　“呵呵，如果是撞上別人的話，我最多給出20萬，到手的大概也是一些小道消息了，不過既然是波基的話……你的能力我比誰都清楚，可不要再藏著捏著了哦~”
　　“啊哈哈哈哈……這個是理所當然的嘛啊哈哈哈……”
　　—————&—————
　　午夜，走出呆了半宿的黑色洞窟，我看了看此時無月的天色，快速地走向返回安全區的道路。
　　“聖誕限定物品麼……”
　　【二零二三年十月二十日下午晴】“不許笑！”
　　“啊哈哈哈哈~~”
　　“不許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我倒掛在路旁的一棵樹上，憤怒卻不能發洩地看著正在一旁笑的形象全無的傢夥。
　　真是不明白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惡趣味的人，任憑被麻痹的人就這麼被吊在樹上，自己卻在一旁哈哈大笑？！
　　唉，活該自己偏偏被這麼一個傢夥給救了。
　　“嘛嘛，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不要用這種熱烈的衍射看著我啦~”藍色長髮，明顯是細劍使打扮的青年走上前來，褪去自己手上的手套，然後伸出手——
　　拍拍旁邊石頭上的灰塵，一屁股坐了下去！！！
　　“安拉，麻痹效果馬上就過啦，也犯不著再用什麼解藥的說。放心，我會在這裡守著你活過來的~”
　　“……你很窮麼？”我認命地看著這個懶洋洋的傢夥。
　　“怎麼會，我可是《SAO八卦週刊》上赫赫有名的鑽石君哦~~~怎麼會窮呢~~少女，難道你也看上我了麼，哎呀呀可惜我已經心有所愛了啊，更何況你這種平板豆丁我看著也沒什麼興趣啊~~~”
　　“最後一句才是你真正想表達的吧……”清早無語地看著他誇張的表情，毫不客氣地吐槽。
　　又過了1分鐘，清早的手腳終於重新有了知覺，活絡了一下身子骨，才把自己從樹上弄了下來。
　　“這群渣渣……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他們是誰……”我在嘴裡嘟噥著，整理著自己的衣裝。
　　“我知道哦~”一旁欠扁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一個斜眼丟過去，“你會說麼？”
　　“當然啦~~~”他蕩漾地眨眨眼睛，“不過！你是不是應該先說說救你一次的報酬啊~”
　　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是認准了我來啊？！”
　　“賓果！答對了！我確實是認准了人才來的！”
　　誒？！我驚訝地看著對方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的臉，默默思索著什麼時候招惹了這麼一個人物。
　　“清早桑，我要你一個承諾哦~”
　　“不行。”我果然的回絕。
　　“那就請清早桑把命還給我吧。”藍發青年毫不客氣地攤開手。
　　“你！”我怒視，“那些人我自己也可以解決！”
　　“啊哈哈哈，被麻痹的老虎不如豬哦~~”青年在我反應過來之前迅速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腦袋，然後飄然離去，“追殺你的人是中型公會泰坦的人哦~小清早要多多關注黑白十大任務排行榜才行啊~”
　　我憤憤地踢了一腳旁邊的石頭，在好友邀請介面上用力按下了【確定】，才開始思索對方的話語。
　　黑白十大任務排行榜……麼……

☆、第37章 還好我們還活著


　　平安夜，就這麼緩緩到來了。
　　絮狀的雪片點點紛飛而下，第49層繆珍的城鎮廣場上到處洋溢著喜悅的氣氛，彩帶飄舞，無數人群在巨大的聖誕樹下彼此慶賀著，歡樂的場景似乎和在現實中一模一樣。
　　人，是適應力極為強悍的生物啊。
　　清早靠在廣場的一角，默默在兜帽下凝視著這個紛繁的地方，靜止地仿佛是冰冷石塊建築的一部分一樣。
　　“那麼，你想告訴我什麼呢，我可是忙碌的情報商啊，閒談敘舊什麼的就免了吧。”
　　不知何時，一個同樣包裹在兜帽之下的黃髮老鼠妝容的少女出現在一旁，低聲問道，語氣裡滿是嘲諷。
　　“阿爾戈，今晚你和人約定要在這裡交換最後一次情報。”
　　“呵呵，你開什麼玩笑，老鼠阿爾戈怎麼會在這種熱鬧的地方做什麼隱秘的交易……”黃髮女孩勾起嘴角，語氣無比自然地反駁清早的陳述。
　　“我沒空和你開玩笑，還是說你在質疑我的能力？要知道，不管我是什麼樣的身份，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只要我想，我所能收集到的情報資訊效率都不是你所能想像的。”清早一針見血地撇開阿爾戈的掩飾，語氣依舊是一派平淡和信心十足。
　　一片沉靜。
　　“呵呵，果然不愧是效率女王的莉莉絲麼。”老鼠少女低低感慨了一句，“即便如此，你也不要想在我這裡得到雇主的什麼資訊哦……”
　　“大致有把握的冷杉樹出現的地點也就那麼幾個。”清早低聲打斷對方的話，“但是，大概就是這兩天，有多個公會突然得到了一條可以追蹤的情報，具體是什麼我還也沒有打聽到，似乎是可以保證最大幾率追蹤成果的情報……”
　　“你是說……”阿爾戈略略躊躇了一下，看向旁邊的兜帽少女。
　　“我不管你們之前出售了什麼樣的相關資訊，情報商的原則必然是不可打破的，所以，我現在只要求你把這些資訊不帶任何保留地轉交給他。”清早緩緩收回環抱在胸前的手臂，安靜地眯縫起眼眸望著昏暗暗的天空。
　　“你為什麼不親自……”阿爾戈突然仰起頭，重新帶回了有些發嗲的軟軟的嗓音，“我可不能保證我不趁機去敲一杠子哦，畢竟是這麼好的賺錢機會啊~”
　　“隨意，這已經在我的要求之外了。”清早收緊圍巾，逕自離開了牆角，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直到走出阿爾戈和哪個街心廣場許久之後，清早才在週邊人煙稀少的道路上挺住了腳步。
　　黑暗的天空唄地面反射的光彩抹上了淺紅的痕跡，雪花就那麼無聲無息地出現、飄落。
　　就，這樣就好吧，不管他是處於怎樣的目的去拼命奪取那個道具，不管他是因何對於哪個少女始終難以釋懷，自己都會傾盡全力地去盡自己所能盡的一點點力量……
　　只是，每每想到這些，想到令桐人這麼久以來始終糾纏在心頭的那個人，心裡還是會……
　　這可真是，可笑的少女情節啊。
　　“你最近練級也太亂來了吧。”老鼠阿爾戈靠在景觀椅背上，嘴裡若無其事地吐出了仿佛閒聊一樣的話語。
　　“有新情報了麼？”桐人發出極度疲勞的聲音，嗓音帶上了濃濃的嘶啞。
　　“都是些不值錢的情報而已。”阿爾戈的臉上也劃過了一絲無奈。
　　“那你的情報商的名頭可是毀掉了。”
　　“這畢竟是封測期間也不曾有過的新活動，我想收集情報都不太可能呢。”阿爾戈搖搖自己的腦袋，“【尼古拉的大袋子裡裝滿了各種寶物……甚至是能把人的靈魂拽回來的道具】有了這樣的傳言在，連許多大公會都在各種尋找呢。”
　　桐人沒有說話，徑直站起了身子，準備離開。
　　“喂，你其實是已經有了自己眉目了吧。”阿爾戈帶著娃娃音的聲線猶豫了一下，“等一下。”
　　“還有什麼？”
　　“有情報說，最近一些公會突然拿到了一條追蹤線索哦。”
　　“哦？”
　　“好吧，貌似不是具體的尼古拉斯出現的位置，但卻是能基本上保證成功追蹤到尼古拉斯的追蹤線索哦。”阿爾戈慢吞吞地說，“不會是你最近的動作有些大了吧。”
　　“可能吧。”
　　丟下這麼一句話，沉默的黑色身影就這麼緩緩消失在了街角。
　　“真是，一個兩個都這個樣子！”阿爾戈低聲抱怨了一句，四處打量了一下，也隨即消失在了街頭。
　　清早是半夜才趕到了尼古拉斯真正出現的地點的。
　　也許是任性，也許是倔強，也許只是抱著之前對桐人的怨氣久久不肯釋懷，清早並沒有去追蹤桐人，哪怕她在心裡深深地知道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當清早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麼的時候，她已經是隨著人流跑到了情報樓層。事先到達的幾個工會派人牢牢封鎖住了周邊的區域，無數處於不同的目的而想要撿便宜看熱鬧的人都聚集在週邊，一邊說著“絕對不可能得到”的無聊話，一邊興致勃勃地等待著真正的贏者被宣佈。
　　我，在做些什麼呢……
　　清早靜靜地站在人群之中，沒有交談，沒有歎息，亦沒有自嘲，只是茫然地看著所有表情各異的人。
　　我，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呢……
　　“馬上就要到12點了呢~”
　　“是呢，真不知道尼古拉斯的大袋子裡面會出現什麼樣的寶物呢~”
　　“嘛，就算真的有什麼稀奇的寶物，大概也不會落入我們手中的啦！話說這麼多頂尖的公會都有來人啊！”
　　“是啊，我似乎還看到了閃光的亞絲娜呢！”
　　“誒？！你見過她？！”
　　“那是！當初有一次攻略的時候我跟著去看，倒是有瞟到呢，真的是想當地漂亮啊！”
　　“真的麼？！我還以為只是別的人的傳言呢，遊戲裡女孩子本來就很少了呢，漂亮的更是稀有啊！”
　　嘈雜的音訊在耳邊炸開鍋，僅僅一個小小的八卦便會引來一堆人的熱議，每個人都變得悠哉起來，得過且過地度過自己早已平淡下來的生活。
　　我，難道也只是在這裡等待一個結果的宣判麼？我……
　　“鐺鐺鐺……”整整12聲鐘聲在整個SAO的浮游城堡中迴響，所有的人都熱切地望著四周，想要看到一點點的特殊BOSS降臨的跡象。
　　可是，一片靜謐。
　　“這是怎麼回事？”
　　“說好的怪物呢？怎麼好像沒有出現啊……”
　　“難道是直接從地底鑽出來的麼……”
　　忽然，一聲驚呼。
　　“尼古拉斯不在這裡！在第39層的森林裡啊！！”
　　“什麼？！”
　　“不會吧？大家都被情報商騙到了麼？！”
　　“哈哈哈，那些頂級工會都跑到這裡來豈不是什麼都拿不到啊哈哈哈~”
　　爆炸一般雜亂的聲響，嘲笑和遺憾的話語更是接連不斷，開始有些人百無聊賴地離開，當然更有一些想要投機取巧的人立刻向著轉移水晶那裡奔去，想要搶在各大公會做出反應之前去分一杯羹。
　　清早茫然拉開自己好友列表，習慣性地拉開和桐人公用的物品頁面，那裡被兩人不定期地放入一些治療、回復藥品和各類水晶，甚至是一些備用的暗器，但自從再一次分開過後，兩個人很下意識的都沒有去碰過。
　　而現在，似乎少了許多……
　　此時的清早沒有多看一眼，也沒有去深究，只是逕自拉開了其中的夥伴狀況，當初設定了個人狀況對彼此可見，而現在——
　　清早瞳孔微縮。
　　為什麼桐人的血槽已經只剩下了四分之一不到，甚至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繼續下降？！
　　難道說……
　　大腦迅速閃過從各個情報商人那裡所探知的桐人購買了所有關於聖誕夜頭目情報的消息，再聯想自己所探聽到的近些日子桐人跑遍了所有可能出現尼古拉斯的地點消息，清早的大腦好像遭受到了閃電的重擊一樣，一片空白。
　　難道說……他又再自己……
　　不，應該說……按照他那個傢夥的行事法則，為了最大可能地獲得所有勝利的機會，必然會獨自一人去……
　　攻略整個頭目。
　　突然想到公用頁面裡唯獨少掉的都是一些回復藥品和回復水晶，清早用力捂住自己的嘴，眼眶盡最大努力瞪起來。
　　“嗚……咳咳……嗚嗯……”
　　飛快地跑起來，絲毫不介意周圍普通的大眾玩家驚愕的眼神，用力地向著轉移水晶的方向跑過去，中間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背後出現了多少咒駡，清早都似乎沒有聽到一樣繼續跑著。
　　“第三十九層！塞米吉諾！”
　　絢爛的光芒過後，清早打開好友列表，迅速發動追蹤技能，徑直朝著桐人所顯示方位沖過去……
　　“清早……桐人他……桐人他……”被人攙扶著的緩慢行走的一身狼狽外加脫力的紅發彎刀使在看到清早時眼中再次浮現出晶瑩的光芒。
　　清早再看了一眼列表中閃亮的桐人的名字，血槽也恢復到了安全線內，清早緩慢地舒了一口氣，轉向狼狽的一行人。
　　“怎麼回事？頭目被別人攻掉了麼？”
　　“不……桐人拿到了……但……但……”紅發的克萊因重重歎了一口氣，拿出一個黯淡的物品。
　　【……在十秒以內……】
　　“是這樣麼……”清早頹然地收回探測技能，將東西遞了回去，“那麼桐人他……”
　　“走了，我怕他會……”克萊因低沉著嗓音沒能繼續說下去，但這其中的意思兩人都明白。
　　“究竟這個枷鎖要背上多久……”清早看著其他明顯一身狼狽的眾人，點帶你頭，“我去找他，你們快點帶著東西離開吧，那些找錯地方的人很快會找過來的。”
　　“我知道……清早你們……照顧好自己！”克萊因不再猶豫，他已經不再是一個人，肩負著一整個團隊命運的他也活的更有壓力。
　　清早繼續向前奔去，直到在一個位於最週邊的旅館中找到了桐人。
　　當時，因為是系統設定的租賃旅館，是不可破壞的存在，所以清早只能站在外面死命的叫喊著桐人的名字。
　　良久，桐人才打開門。
　　“桐人……”
　　深深低垂著頭的少年劍士帶著濃濃的絕望和壓抑出現在漆黑的門口，屋子裡顯然也沒有開燈。
　　“我……只是想……再，再見到她……哪怕只能聽清楚她最後的話……哪怕是承接她最後的怨念……我沒有成功……”少年深埋著頭，微弱的聲音漸漸哽咽起來，“但……為什麼……為什麼……我收到了這個東西……讓我知道了……即便是被系統活活燒死的十秒鐘……她對我說……卻、卻是……”
　　“謝謝你…………我到底有多麼無恥啊！”
　　清早看著面前用力責備著的桐人，終於抱住了他軟弱的肩膀。
　　“那是因為……她發自內心地感謝你……她是真正地想要你活下去啊！”
　　少年在這半年中不斷煎熬的內心終於再次破碎，清早卻連安慰的力氣都沒有了，也許，與桐人這種強者而言，SAO最恐怖的並非是無限接近死亡的威脅，而是——
　　當我活下來的時候，身邊已是空無一人。
　　所以，還好，桐人，你還活著，我們都還活著。
　　夜空，再次劃過明亮的流星，短暫地絢爛而過。
　　再見了，
　　那些逝去的生命……      






☆、第38章 果然只有王座才是我的歸宿


　　第50層阿爾格特
　　“鐺——”
　　正在選購便攜暗器的清早看著自己面板上的郵件提示，順手點開：
　　“清早君，最近還好麼？話說今天終於有事情要麻煩你了，雖說很是不好意思，但是能否請前任血盟騎士團的攻略鬼才幫忙在我休假的這些日子裡，代理一下聖龍聯合的參謀職位呢？作為回報以前的人情就抵消掉了哦~這麼好的交易，相信即便是清早君也會很樂意地接受吧，那麼，請在今天下午2點在50層的聖龍聯合參謀部找我親愛的副手桑吉君~順便，請預祝我新婚快樂哦~
　　——from 撒母耳”
　　“嗤，免費勞力麼，混蛋的傢夥……還真是好意思……”清早不屑地輕嗤，“哼，挾恩求報說的就是你吧，不過，不管怎麼說，本姑娘的命當然比這幾天白工值錢，姑且幫你一次。但，占點小便宜什麼的可就不是我的錯咯……”
　　話說，今天下午2點麼……嗤，還真是有效利用資源啊。心中瞬間火大的清早斜眼查看好友列表，已經跑到21層了麼……這個混蛋！
　　清早默默朝天翻了個白眼，向NPC付錢後便朝著城鎮東邊走去。
　　話說……聖龍聯合的總部目前是在那邊吧，還好自己是在前線附近的城鎮啊，不然還要跨城鎮地奔波，那樣自己大概也不會幫這個忙吧……撒母耳這傢夥到底長了一個什麼樣的腦袋啊，居然把一切都算好了啊……
　　給大概又去熬夜升級還沒有回來的桐人發了一條郵件，清早歡樂地向著目的地進發而去。
　　~~~~~~~~~~~~我是2點到的分割線~~~~~~~~~~~~
　　“唷，就是這裡了麼？”
　　清早打量著眼前高大的銀藍色建築，屬於聖龍聯合的藍色飛龍旗幟在高高飄揚，相比血盟熾熱的紅色，聖龍聯合有一種極為理性和冷酷的色彩啊，雖然會內成員的行事風格卻總是恰恰與此相反。
　　【審核極為嚴苛……為了攻略不惜成為橙名的公會】，嘛，這種標準的潛在利益傾向，再聯想作為會長的撒母耳極為……【噗嘰……這個詭異的省略號~少女你只是又想要吐槽撒母耳那傢夥對你犯下的惡行吧<(￣︶￣)/】獨特的一面，唔，似乎有點意思哦~
　　帶好兜帽，將圍巾圍好，默默地走上高高的臺階。
　　“站住，可疑人等勿進！”門口早就對清早虎視眈眈的2名侍衛伸出手中的長槍和鐵錘將清早攔下。
　　清早歪歪頭，使勁地眨眨眼睛才意識過來自己被當成可疑人了。
　　“阿諾……我要怎麼才可以進去，兩位大人？”清早像是迷路的蘿莉一樣滿眼無辜和困惑地問【前提是忽略她要進的是人家的總部而不是什麼小寶寶找媽咪的故事情節啊】，話說撒母耳那個坑爹的傢夥並沒有告訴自己還需要什麼憑證啊……
　　“但凡是可疑人等一律不准入內！”兩個大漢毫不客氣地回答【某媽笑：嗯！即便是蘿莉攻勢也不可以放鬆啊大叔！】。
　　汗……這個沒回答有什麼區別麼……清早在心中哀怨了。
　　“所以我才這麼討厭公會……”清早滿是怨念地瞅瞅對方頗為壯實高達的身材，再默默對比自己的豆丁身量……不滿地嘟噥，“每次蘿莉攻擊都不能奏效……話說難道不論是什麼樣的人都是視覺享受系生物麼……”【喂！少女！重點不在這裡啊！】
　　“哎兜……”突然一個消瘦的年輕人從大門裡匆匆忙忙地“扭”出來，臉上帶著慌張的表情，腰身像是弱柳扶風一樣擺動，同時為了儘快前進而邁出過大的步伐……清早似乎隱隱聽到了他仿佛小丑靴一樣的鞋子踩在地上所發出的詭異的“嘰嘰”的聲音……【話說，少女你的關注重點到底在什麼奇葩的地方啊！！】
　　這標標準准地是一隻偽娘弱受啊囧！！【某媽：倒！！！！！你是不是還想說撒母耳是一隻不標準的偽娘弱受？！清早（笑）：某媽你真瞭解我~~~】
　　突然，對方才有一個頗有喜劇意味的前進【或者應該說是，跳躍？？】時，一不小心左腳踩在了右腳上，於是，“纖細”的腰身扭曲了一下，頭朝下栽下臺階，瞬間蚊香眼出現。
　　“好可憐……”清早好心腸地蹲下身，伸出食指，戳~“圈圈眼捏~”
　　“額！”被戳中的青年像是上了發條一樣地突然跳了起來，粉色泡泡四溢地抓住清早的手，“162左右的身高，身材偏瘦小，圍圍巾，帶兜帽，看起來好像小偷之類的不良分子……難道，您就是撒母耳大人所說的下午2點會來的前血盟騎士團攻略鬼才清早大人麼！！！！！”
　　“撒母耳……咯吱咯吱……”清早保持著後退的姿勢，門牙互相摩擦了幾下，暗暗在心中記上一筆，隨後繼續懵懂地看著眼前的人熱淚盈眶地看著自己，“我是清早，請問你是……”
　　“太好了！清早大人！您終於來了！”目測熱淚終於積累過度，變成了麵條淚面，激動之余消瘦的青年宛如找到戀人的少年一般翩翩起舞，“在公務早已積累了半個月而撒母耳大人又突然離家出走大家都擔心的睡不著覺的今天，我們終於等到了我們的救星！！！您的出現就像是炎炎夏日的那一眼清泉……”
　　清早的蘿莉表情面癱臉終於開始崩潰，那個混蛋到底多久沒有幹活了啊，難道大腦都被愛情塞滿了麼？！
　　“我可以申請退貨麼……”
　　“鐺……”有一條新郵件提示，清早點開看：
　　“親愛的清早君，想必你已經見到我親愛的副手桑吉了吧？是不是很可愛的傢夥呢~雖然我忘記給你通行證了不過我親愛的副手一定會去迎接你，所以也就無所謂了對不？話說，貌似今天有一場公會BOSS攻略誒，而且我似乎已經有……有半個月？沒有處理過公會事務了，但是終究會愧疚啊，所以BOSS攻略連同那些公務什麼的就一起拜託了啊~
　　獻上我真摯的愛意~
　　——撒母耳”
　　“哢吧哢吧……”骨頭的脆響。
　　“誒誒誒？清早大人？”已經停下讚美的桑吉扁著嘴小心翼翼地咬著指頭看著眼前低著頭氣壓明顯降低的清早。
　　桑吉小心地彎下腰，去窺探清早的表情……
　　“啪！！！！”
　　“混蛋！！！！你去死——啪！！！”
　　一陣巨大的煙霧驟然飄起，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破壞掉了誒……
　　清早站起身拍拍手，“走了，桑吉，去戰略會議室。”
　　“嗨~清早大人~”小媳婦樣的桑吉乖巧的跟在清早身後，散發著粉色的泡泡歡樂地走了進去。
　　身後——
　　破碎的石柱，附帶呆滯的侍衛兩名。
　　【此處請暫時忽略這玩意到底是系統的不可破壞物品還是玩家自己可以隨便亂搞的東東吧 = 。=】
　　~~~~~~~~~~~~~~~~~~~~~
　　沉悶的會議室裡一片寂靜，幾個主要的崗位負責人站在一張大大的簡要地圖前對峙著。
　　直到叩門聲響起。
　　“阿諾……”小媳婦樣子的桑吉先是露出半張臉，然後小心地看向在座的幾個人，意識到沉悶的氛圍後，不禁抖了一抖，“那個……清早大人已經到了……”
　　“清早？撒母耳那傢夥不知道從哪裡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人麼？”一個光頭大漢不屑道。
　　“不要轉移話題，法德爾，我說了，一次慣常的小型BOSS攻略而已，這次戰鬥經費絕對不會超過5000柯爾的，你還是想想怎麼樣戰鬥吧。”一旁的眼鏡青年抬了一下鏡框，一道光芒閃過。
　　“喂！你知道戰鬥這一次需要多少裝備麼！每次帶回來的物品還要上交到你那裡七成，你當我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打發的麼！……”
　　於是清早進門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這種火藥味濃重的場景……少女不禁挑了一下纖細的眉毛。
　　“法德爾，你要考慮到聖龍聯合現在已經是一個規模頗大的公會了，每一個戰士都要為公會的發展做出一定的努力才是！”
　　“哈？你懂什麼！老子出兵至少30人去打一場目前根本不清楚情況的BOSS戰，不準備充分點萬一死了人就不是你能承擔的了，難道1萬柯爾都不行麼？”
　　“荒野草原的群居獅頭怪點麼。”突然一個小小的聲音準確地在兩人說話期間響起，“30人確實是一般做法。”
　　“誰？”爭吵的兩人看向說話人，卻是正站在地圖前的清早。
　　“不過，如果讓我來的話，15人就夠了。”清早審視完地圖之後回過身。
　　在場的人均是一愣。
　　“呵呵，法德爾您瞧——”眼睛男眼中冒出趣味的光芒，隨後扭頭，意猶未盡地朝光頭大漢攤攤手，“不好意思，經費可能要進一步縮減了。”
　　“你這個——”像是緩過神來一樣，光頭大漢握起拳頭似乎想要砸過來。
　　“先說好，不要企圖威脅我，更不要試圖用武力來威脅我，在個人武力值所造成的巨大差距面前，威脅我的後果你付不起哦。”
　　身材小小裹緊了圍巾的身影竟然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寒意，室溫瞬間開始驟跌，一種潛意識下的警戒心理開始報警。
　　這就是，真正的頂級強者麼？！      






☆、第39章 失敗的悲與怒


　　“誒呀誒呀，這是在做什麼呢，明明是一次攻略會議嘛，何必要鬧到這個份上呢？”一名容貌嬌豔的女子出聲打斷的僵硬升級的氣氛。
　　清早側過臉來，說道：“我欠撒母耳一條命所以來幫他這次忙，但我可不是忍氣吞聲的人。參謀長還沒有做出決策其他人便開始隨意分割利益，真是讓我見識到聖龍聯合的獨特之處了。”
　　無視眾人臉上多少都有的不滿，清早向一旁早已眼睛冒心的桑吉伸出手，於是某桑吉立刻乖巧的遞上黑色的指揮杆。
　　“荒野草原的群居獅頭怪地點事實上已經有玩家踏足了，我就是其中之一。因此我對於其攻擊特點和程度都比較瞭解，那麼我就來闡述一下這次作戰構想……”
　　十分鐘後，解說完畢，無視在一旁一臉崇拜地扭動著的桑吉【話說這算是個什麼奇葩物種啊汗……】，清早的面癱相地面向眾人：“還有什麼意見麼？”
　　在場的幾個人都是一臉異樣的表情，倒是法德爾咬牙切齒地忍不住開口：“你說的都是你自己的估計吧，哼，你到是把情況想得好，5個輕劍士直接擊殺，如果不行呢……”
　　“撒母耳已經把聖龍聯合的戰力情況發給我了，不是我把情況想的那麼好，而是它必須是這麼一種情況，我是絕對不允許有其它意外出現的。但如果真的出現的超出我的預計之外的情況的話……”清早突然壓低了聲音，一臉柔美的笑容顯露出來，歪歪腦袋，嗓音甜美地道，“那就是戰鬥人員報上來的戰力統計表有問題了啊……”
　　“開……開什麼玩笑！怎麼會！”光頭大漢竟然有些冷汗連連的感覺。
　　“那就好，我也覺得這種欺瞞是不可能出現的呢。”清早收回自己曾經在血盟裡以及長期處於SAO頂尖劍士行列而練出來的壓迫感，“話說，法德爾副部長向來帶兵，那麼這次的15人戰隊還是由你來進行安排，到時候我也會跟行的。”
　　“我希望，挑選到的人都能有些眼色，不要做出一些攻略以外的行為哦~”
　　於是，本次攻略會談竟然在漫長的紛爭和糾結之後，迅速地結束，聖龍聯合的幾位高層負責人面色各異地相繼出了門。
　　“桑吉？”黑暗又安靜的會議室。
　　“嗨~清早大人~”依舊是回音百轉的尾音。
　　“話說，情報這種東西應該也是歸屬參謀部了吧我希望下次不要再看到這種簡陋而一無用處的東西了。”說罷，一隻手揮了揮簡單的只有幾筆基本地理標識的地圖，“相信頗受撒母耳信任的參謀部副手一定知道該怎麼辦的，對麼？”
　　“嗨~清早大人的任務桑吉一定會肝腦塗地好好完成的~~”
　　次日早——
　　“清早大人，已經到齊了。”裝備齊全的法德爾帶著重甲的響聲走到清早面前。
　　“嗯，辛苦了。”清早默默審視過眼前的戰士，點點頭，“我相信你的帶兵能力，出發吧。”
　　“出發！！——”
　　清晨的陽光帶著朝露的氣息映照著這批前進行者，似乎也照亮了他們充滿光芒的未來。
　　荒野草原——
　　“似乎進展還算順利。”清早躲在樹後面看著眼前目前還算平靜的草原，幾隻巨大的獅角獸正安靜的午休。不過她知道，等下便會有另外一批BOSS群體被引過來。說來還要感謝SAO逼真的模擬，一般遊戲裡根本不會出現BOSS相殺的設定，但由於SAO高模擬的智慧，暴怒的BOSS也會互相攻擊。因此遊戲內的頭目聚居地總是留有一定的間隔，以便彼此難以到達對方的攻擊觸動範圍。
　　但大概是由於雙方都是群居生物的原因，兩個BOSS聚居地距地較近，反倒是稍加引導便可以撞在一起。不過也有可能是遊戲設定咯，不然幹嘛兩個群落的怪物等級都高得相仿呢。
　　“準備，我們也馬上動手將他們引到東邊的攻擊觸動邊界。”清早低聲吩咐身後的5名輕裝劍士。
　　突然。
　　“啊——清早大人！看那邊！”一名戰士指向東邊樹林處，那邊隱隱傳來巨大的轟響。
　　“怎麼回事！全員暫停行動！”清早默默看著那邊的動靜，估算了一下距離，估計動靜不小，連這邊的獅角獸都有所驚動。
　　“清早大人……”一旁的劍士也驚訝地看向她，畢竟按道理預定的作戰信號彈還沒有發射，那邊的作戰動靜不應該有這麼大啊，難道……
　　“難道說……那邊直接對獅頭獸發動攻擊了！”一股巨大的寒氣瞬間蔓延過整個隊伍。
　　“什麼？！那我們……”幾名劍士都面帶恐慌，畢竟這兩批BOSS的級別和戰力實際上都遠遠超過了現在可攻略的限度，這次是打算取巧讓BOSS自相殘殺，那邊肆意直接攻擊的話，估計那10個人……
　　“放棄這邊的作戰計畫，立刻從這邊樹叢繞過去支援，小心不要驚動這群獅角獸。三河你墊後觀察這邊的動向，如果朝那邊移動的話立刻發射信號彈！其他人跟我走！”
　　“嗨！”
　　~~~~~~~~我是戰鬥省略的分割線~~~~~~~~~
　　“啊……好無聊誒……”聖龍聯合的50層定居點，財務室內，一眼鏡男痛苦地放下筆，“不過總算完成了啊……這個新來的參謀長真是不簡單啊……”
　　“阿拉阿拉，真是難得，竟然能得到來自吝嗇鬼艾倫的讚美。”妖嬈的熟女從沙發上坐起來，水蛇一樣的腰身款款走到桌邊，拿過眼鏡男整理好的報表，“辛苦了，沒想到我們後勤部門也可以有這麼多的經費呢。”
　　“梅裡特才是要辛苦的人了啊，畢竟按照新參謀長的要求，這個經濟計畫可是需要後勤部的大力配合，特別是各色人才的挖掘貌似也是交給後勤了，人手不足的財務部就提前感謝梅裡特了呢~”眼鏡男伸伸懶腰，又是一道光芒從眼鏡上反射而出。
　　“討厭，分那麼清幹什麼，我們可是——”
　　話音未落。
　　“轟！！！——”一聲巨響伴隨著劇烈的顫抖傳來，把兩人嚇了一跳，滿桌子的報表飄飛。
　　默默對視了一眼，艾倫提高聲音詢問外邊的人。
　　“發生什麼事情了——”
　　還未能等到回聲，一陣腳步聲傳來。
　　“不好了——艾倫大人！梅裡特大人！——清、清早大人要把法爾德大人打死了！”一臉焦急的財務小秘書滿臉通紅、焦急地推門而入。
　　“什麼？！！”
　　“轟！！！——”
　　當兩人和另外的幾個中高層匆忙到達樓下看到的就是如下場景：
　　一個狼狽的重甲戰士癱倒在地面上，稍隔了一段距離站著一個渾身寒氣高舉一柄劍的纏著圍巾的身影，旁邊還有一個渾身黑色的少年攔在她的身前。
　　“冷靜，清早！你這樣對他又有什麼用！”
　　“放開我！這次責任全在他！”
　　“清早，他也受傷了，還是坐下慢慢談該怎麼辦吧！”
　　眼尖的艾倫瞄到一旁站著的幾個渾身狼狽的劍士，連忙走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是一身狼狽的樣子？參謀長這是怎麼了？”
　　“本來是按照計畫執行的，但是……法爾德大人那邊直接發動了攻擊……清早大人剛才知道是法德爾大人下的命令後就……”劍士說著說著便沉下了頭。
　　“什麼？！那可是足足75級的BOSS群啊？！怎麼會直接攻擊了？！”一旁的梅裡特驚訝地捂住嘴。
　　“因為……清早大人給了一樣範圍攻擊的稀有道具……將BOSS的HP都降低了一半……所以……沒想到怪物最後會狂化……要不是中途那個黑衣劍士來幫忙，估計連我們也……”另一名劍士也自責地低下頭。
　　艾倫和梅裡特都悚然一驚，如此強大的大範圍道具可謂是極其稀有了，難怪清早對這次BOSS攻略那麼有信心。
　　不過……
　　看著這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6、7個渾身傷殘的劍士，重盾裝備部的人似乎是全滅，而這次攻略挑選的大都是公會的精英，也難怪身為此次攻略參謀長的清早會如此暴怒。
　　“清早！”桐人依然用力握住對方顫抖的手，試圖將武器奪過來，“圈內攻擊對HP也沒有影響，你又何必在這裡發怒……”
　　“是啊，圈內攻擊是無效的啊，最多只是嚇一嚇沒骨氣的雜碎，我還真是氣糊塗了。”清早冷笑了一下，迅速拉開功能表，決鬥功能表便出現在法德爾面前，“覺悟吧法德爾，在違抗我命令的那一刻你就不要想著能苟延殘喘下去，我姑且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僵硬的氣氛繼續蔓延。
　　“夠了！清早！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桐人抓緊清早的肩膀將她轉向自己，盯著她掩藏在兜帽下的雙眼，卻隱隱看到一道淚痕，頓時也愣了愣，手下也緩緩放鬆了力氣，“已經足夠了，清早，你做的足夠了。”
　　清早咬住下唇低頭沉默不語。
　　“還圍在這裡幹什麼！”艾倫見機立刻指揮人把傷患帶回去，並讓人把法德爾也扶起來，和旁邊的梅裡特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法德爾部長……先帶到監控室吧。”
　　看到事情似乎就要瞭解，圍觀的人群也低聲議論著漸漸散去。
　　“抱歉，如果不是我那麼自負……”看著走過來的艾倫和梅裡特，清早從桐人懷裡站直身體，低聲道。
　　“這也是沒辦法避免的事情，畢竟……”梅裡特也默默歎了口氣。
　　一時，幾人間也都是無話可說，至於這次事件對於聖龍聯合會有怎樣的影響，誰都無法估量。
　　“我會親自向撒母耳請罪的。”清早咬住嘴唇，低聲說罷便轉身離開。
　　“唉……清早桑就拜託您了，可以麼。”艾倫推推眼睛，對著旁邊的桐人說，“大名鼎鼎的黑色劍士桐人君。”
　　“啊。”桐人微微一愣，還是點點頭，追了過去。

☆、第40章 誰的王座？誰的騎士？


　　清早安安靜靜地在前面走著，桐人也只是像個忠誠的衛士一般護在左右。
　　”捏，桐人。”
　　“嗯？”
　　“你說，這樣的我們算什麼呢。“
　　周圍是喧鬧的人流店鋪，帶著一身肅穆和森然的清早在驟然之中仿佛是衝破末日洪水的諾亞方舟。
　　”不論曾經的職業，不論年齡的大小，不論膽小亦或者癡狂，每個人都要拿起手中的劍，強迫自己去活下去。一不留神，便脆弱地仿佛是不可觸及的流星，匆忙逝去。“
　　“頂著虛假的物質面孔，束縛著無數用代碼拼接的世界法則，毫無顧忌地強迫著人們努力按照自己的劇本癲狂……”
　　”這樣的世界，還有明天麼……“
　　喃喃地抬起頭，一行飛鳥淺淺地劃過夕色蔓延的天邊。
　　“罷了，都是我自己的自說自話罷了。”有些嘲諷地搖搖頭，清早目標明確地向前走去。
　　“清早……”因為愣神而落在後方的桐人在夕陽映照下竟是有些恍惚了。
　　“你……”
　　•~~~~~~~~我是目的地的分割線~~~~~~~~~~
　　清早走到和喧鬧只有一牆之隔的街角，轉進去，跨過有些破爛的垃圾箱，徑直拐入了一個小小的道具屋。
　　”歡迎光臨，客人您想……誒？這不是清早和桐人麼……“一個光頭大漢在櫃檯裡面直起腰，熱情的招客表情在看到來人的時候變得驚訝起來。
　　清早絲毫不帶客氣地坐在吧台前的高凳子上。
　　”艾基爾，把你這裡最烈的酒都給我拿上來！“
　　”誒？！清早你還是未成年吧……“光頭大漢有些為難地彎腰看著清早。
　　”哈？！“清早頗為不耐地看向他。
　　”啊啊啊沒什麼！“被那一道目光刺激地滿是冷汗的艾基爾連連擺手，突然看到一旁桐人的口型，點點頭，隨即拿出一瓶陳年包裝的酒。
　　”就這一瓶吧，這可是前兩天我才弄到手稀有的道具啊~SAO裡面別的不說，事物絕對是一流的，估計這瓶酒也不會差呢~怎麼樣~“艾基爾頗有期待和惋惜之意。
　　”好了，我什麼時候虧待過你啊。“說罷調出功能表，俐落地交易了1萬柯爾過去。
　　”額，好歹是老朋友了，請客也無所謂……再說這也太多了……“艾基爾有些作難地說道。
　　”就當是我給你的支援吧，體諒你這小店也賺不了多少錢。“清早不客氣地拿過倒好酒的杯子，一口便灌了下去。
　　”喂喂，你這算是牛飲麼！這可是難得的好酒啊！“艾基爾瞪大眼睛心疼地看著清早大口大口吞咽的樣子。
　　”囉嗦！“拋過去一個白眼，伴隨著瓶口和玻璃杯撞擊的脆響，滿滿的液體滾動，清早猛地抬起頭又灌下去了一杯。
　　“捏，桐人，要來一杯麼？”清早眼中蒙上了更深的迷茫，說罷便招呼艾基爾再拿一個杯子。
　　“真是，怎麼沒想著給我一口啊……”艾基爾在一旁嘟噥道，隨後又拿出一隻乾淨的杯子添上酒，推到桐人的面前。
　　然後三個人便相顧無言，只留下空氣裡緩慢的音樂聲。
　　“捏，桐人，你怎麼看待這個世界呢。”清早搖晃著搖曳的酒杯，喃喃道。
　　“人的生命變得脆弱起來，突然之間好像退回到了百年以前的社會，但豐富的物質生活條件又明確地將這裡和溝渠區分開來……”
　　“沒有學業、生活上的壓迫，自由自在地組著自己喜歡的或者習慣的事情……就這麼忙忙碌碌地活下去……就算是不出去，我們也可以生活下去啊，甚至過的更加自由，那麼不斷為之喪失生命的人們，又有什麼樣的意義呢……”
　　“為了不明確的目標，便將唯一的生命的託付，卻又這麼糊糊塗塗地死去！本來他也可以不參與的啊，那些將他人的生命當作消耗品的人怎麼不去死！多少也要承受些代價吧！”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麼深奧的意義，在我聽到茅場的宣言之後，我唯一想到的就是要回去，活生生地回去。我一直都是獨行的玩家，一個人堅持著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固執的認為只有獨行才能成就我在這裡的意義……”
　　“可是，現在看來，也許也是不負責任的一種表現吧……明明有著可以拯救更多人的力量，卻……真是的，國王的王座下鋪滿了兵卒的血骨……我們自己這些自命清高的人本身也是罪惡滿盈了吧……”
　　“一個人行走的日子裡，也有加入過團體裡面去，也算是見識了很多從前不懂的事情吧……雖然無法真正地去解釋一些什麼原因，但是，無關品德還是身份，不論怎麼樣的人都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也許無法去追回逝去的那些人，會懊惱，會憎恨那是的自己，但即便如此，在面對這些罪大惡極的人，我們也是無權去干涉他的生死的……”
　　“這就是……現實……麼……”
　　片刻空寂。
　　艾基爾難得像個真正的吧台主人一樣地擦著手中潔淨的杯子，而桐人則是面帶複雜地看著清早。
　　“似乎……又說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話了呢……”有些沮喪的嘟噥，帶著三兩分的醉意。
　　手指優雅地晃動著之間旋轉的液體，酒紅色的光暈落在她潔白纖細的指縫上，分外和諧。
　　“嘛，就這樣吧。”
　　清早放下杯子，站起身來。
　　“多謝了，桐人，我想，我更加知道該怎麼做了。”隨手拿起放在一旁的武器，清早向著門口走去，伴隨著關門聲的響起，淺淺的笑聲傳來，“下次不要再拿這種沒有度數的果酒來糊弄我了，雖然未成年但久經救場洗禮的我也不能讓你這麼糊弄下去啊……”
　　艾基爾和桐人看著門被輕輕關上，只剩下門上鈴鐺的輕響。
　　“似乎……起到了反作用麼？”艾基爾飄向了桐人。
　　桐人握緊手中的杯子，深深皺起了眉頭。
　　—————&—————
　　SAO的世界裡，最喜歡用的建築材料是大理石板。
　　城中心的高大建築，綿延了整個城堡的石板路……或青或藍的色彩，時而顯得莊嚴，時而又能反射出一種明豔動人的色彩。
　　或許，正是這些瑰麗的大理石板，才能真正地將這個瑰麗的空間與那個鋼筋構成的世界鮮明地區分開來吧。
　　“額，清早大人~~~~~~你終於回來了~~~~~~”
　　剛走到聖龍聯合的門口，便看到一直扭動的生物向著自己撲過來，原本跑神的大腦來不及思索，便拔出了自己腰側的劍。
　　典型的劍士本能啊！！
　　“嗚嗚嗚嗚——”
　　面前詭異的生物在距離刀鋒只有不到1公分的距離停了下來，委屈地扁著嘴巴驚悚地看著面前還閃著光的劍鋒，而清早此時已經放鬆了下來。
　　“不錯哦，桑吉，精彩的急刹車~”清早笑眯眯地拍拍桑吉還佩帶著頭花的粉色腦袋，宛如對待淘氣的寵物一般。
　　“清早大人……嗚……”桑吉咬著不知道從哪裡拽出來的手帕，繼續淚眼汪汪地扭動著。
　　“怎麼了？”正要向前走的清早看著桑吉明顯有話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停下來步伐。
　　“額……那個……”桑吉繼續扭動，同時像是委屈地小媳婦一樣不時偷偷看清早一眼。
　　“唉……”清早頭疼地看著桑吉，“桑吉，下次有什麼你不敢來報告的東西的時候，就讓艾倫來和我彙報。”
　　“嗨~~~~~清早大人~~~~”桑吉精神一振，更加劇烈地就動起來，同時，熱淚盈眶外加粉色泡泡四溢地看著清早。
　　捂臉……賣萌可恥啊！！！！！！
　　“好啦……現在可以告訴我是什麼事了麼？”
　　“額……這個……”桑吉猶豫了半晌，小心地從不知道哪個口袋裡揪出一個檔遞了過來，“是這個……攻略委員派人會剛剛送過來的……”
　　—————&—————
　　“啪——”
　　參謀室的桌子上蕩起了一片灰塵。
　　站在桌子前面的艾倫和梅裡特抖了抖。
　　“其實，我一直對聖龍聯合這個組織感到很好奇呢，明明並不是一個多麼有凝聚力的組織，明明內部的組織構成存在著極大的漏洞，明明權力制上有著明顯的傾斜，可奇怪的是就是這麼個奇葩的玩意，居然可以成為SAO頂尖公會之一，真是有意思呢~~~~”
　　少女滿是喜悅的輕柔嗓音，硬生生地讓桌子前面的兩個人背上冒出了一大片冷汗。
　　清早的嗓音越發地柔美。
　　“而現在，我說要各個部門長官開會，到場的效率很高，不過，誰來告訴我，為什麼到場的居然只有2個人呢~~~~~~~”
　　“關於這個……”艾倫喃喃地說不出話。
　　“梅裡特！”
　　“在！”
　　“你來告訴我，聖龍聯合究竟有幾個部門。”
　　“這個……參謀部，財務部，後勤部，武裝部……”梅裡特說了幾個之後便咬住了下唇。
　　“哦？沒了麼？”清早饒有興致地用手撐住下巴，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梅裡特和艾倫相視望了一眼。
　　“沒……有了……”
　　看著兩個人的互動，清早眯起了眼睛。
　　“我希望你們弄清楚一件事……”清早緩緩直起身子，順手夾起一枚旁邊盒子中的象棋子，然後靠在高大的椅背上。
　　“現在，我，才是你們的上司！”
　　頭戴皇冠的國王赫然就在她手中。
　　國王麼……      






☆、第41章 嘛只是走個過場


　　氣氛在凝固，艾倫和梅裡特臉上的糾結在加深，而清早的額頭也更深地糾結起來。
　　看來，想要在這有限的時間內掌握應有的主動權，並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啊……嘛，無所謂了，受人所托也只是受人所托而已，雖然明曉這個道理之後的感覺並不是那麼讓人輕鬆大，但是……理解萬歲嘛，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衷，既然一開始就不打算交付信任，那麼，抱歉了，聖龍聯合的諸位……
　　“我知道了，清早會長。”
　　一旁的梅裡特看著深深彎下腰的艾倫，臉上露出顯而易見的驚訝。
　　“艾倫……”
　　艾倫沒有去顧忌梅裡特的反應，亦或者，他絲毫沒有去關注，眼眸直直地望著筆直地坐在桌子前面的傢夥，徑直站直了身體。
　　“聖龍聯合，公會如其名稱，是一個聯合，最開始的構建是由數個中小型公會合體而成的，雖說規模都不算太大，但是至少都是同樣心懷抱負想要在這個遊戲中走上巔峰的精英公會，其中，撒母耳會長率領的灰狼是實力最強大的公會，因此，撒母耳會長也成功擔任了聖龍聯合的會長，但又由於各方勢力的制，所以只是代理會長而已……”
　　“這樣啊……”勢力的……分化麼？清早眼眸暗了一下。
　　“而所有的這幾個公會的會長，則被授予了一個特殊的地位——元老，而這些元老所組成的機構，就是元老團。”
　　“元老團擁有調用武裝和審判公會方針以及參與頭目攻略會議提出和阻止攻略餓到權力，上次，清早大人看到的其他的參與攻略的人，都是元老團各方派來的檢察官，此外，除了會危害到整個聯合利益的行為以外，其他的權力行使並沒有明文的禁止，這也算是為聯合埋下了禍根吧。”
　　“以前就沒有因此鬧出過什麼事情麼？”清早好奇地問。
　　“有過，是在聖龍聯合剛剛成立的時候，當時，剛剛具備雛形的聖龍聯合一下子就躋身與SAO上流社團，每個人都像是看到了無限光輝的未來，也因此很多人的行事也變得囂張起來，甚至有打著聯合的名義出去搶掠和肆意擴大私兵的行為，也隨即為聯合的名聲抹上了不太光彩的一面吧……”
　　“撒母耳怎麼處理的呢？”
　　“撒母耳大人率領著灰狼直接擊殺了幾個過於狂妄的公會會長，那是聖龍聯合第一次成為了橙名社團。”艾倫低垂著眼眸，深深吸了一口氣，一旁的梅裡特也低下了頭。
　　“但是這次清掃大概沒有取得預料中的成果吧？”清早拿著手中的棋子，在桌子上一圈一圈地勾畫著，發出“次啦”的聲響。
　　“您是……怎麼……”
　　“因為沒有取得預料中的成果，撒母耳不可能再一次進行這種大型勢力清掃，同時，和元老團積攢下來的矛盾使得聖龍聯合出現了分裂的危機，在此情形之下，撒母耳只能和當時已經有了一定實力的元老團的諸位達成協商，具體條約大概就是什麼剛剛你說的權力分割嘍~”清早翹起腿，一上一下地拋起著手中的棋子。
　　“是……是這樣的……”艾倫更加筆直地站立著，雙手緊緊的蜷縮在褲縫線旁。
　　“當時，撒母耳大人也是在思索了一夜之後才做出這樣的決定的，清掃本身就是要急刹曾經和自己志同道合的同伴……”梅裡特突然抬起頭，向清早本人辯駁著什麼。
　　“我沒有說他是不對的啊，相反，在那種情況下我所能想到的最好、最有效率的辦法也就是排除異己，不過……”清早頓了頓，“沒有完全的把握的話我可是不會去動手，要知道，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要得到我想要的結果才行。”
　　梅裡特定定地看著眼前雙手支臉的人，似乎看到了一年以前的會長，雖說多少還是有所不同，但都充滿了無限的可能和未知的未來。
　　會長……這就是你選擇這個人的原因麼……
　　“所以，清早大人是想要排除異己麼？”艾倫的眼鏡上閃過一種莫名的光芒。
　　“怎麼會~”清早笑著擺擺手，“我可是被撒母耳臨時拉來充數的傀儡啊，怎麼會做那種不明好歹的事情呢~不過是打算稍稍商量一下而已~”
　　“是麼，那真是不錯呢。”
　　待到兩人退出之後，清早輕輕敲擊著自己的桌面，然後叫來了桑吉。
　　“把元老團的詳細資訊給我準備一份，我要詳細的哦~”
　　“嗨~~~~桑吉一定不遺餘力完成清早大人的任務~~~~”
　　看著眼前這個滿身粉色泡泡的傢夥，想到上次拿到手的檔資料，清早眼眸微暗。隨便指派的一個看起來傻乎乎的傢夥居然能做出那樣詳細的分析，這到底是怎樣的冰山一角的實力呢……
　　撒母耳那個傢夥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就是這裡了，清早大人。”一扇巨大的拱門面前，永遠在不斷蕩漾和扭動的桑吉帶著清早站定。
　　“烏多姆麼……”清早回想了一下中午拿到的資料，桑吉頗知人心意地將元老團各個元老的勢力和派別進行了劃分。
　　而烏多姆，正是其中勢力最為龐大的一派，也是目前元老團的實際掌控人。
　　“清早大人……”桑吉瞅了瞅清早的表情，怯怯地瞅了瞅四周。
　　“走吧。”
　　上前敲敲門，隨即有管家模樣的人將門打開，並帶領清早向屋子伸出走去。
　　清早看著其中不同與聖龍聯合整體冷酷簡單風格的華麗裝飾，不禁暗暗皺起了眉頭。
　　“歡迎您的到來啊，清早桑，您的威名我早有耳聞了！”一個胖胖的30歲左右的男人出現在裡面的客廳裡。
　　“沒有預約便突然拜訪，真是多有叨擾呢。”清早帶著歉意地向對方鞠躬。
　　“不要緊不要緊，畢竟只是匆忙被撒母耳拉過來，很多事都不懂也是正常的，清早桑不要太在意了。”
　　一句話，隨即讓跟隨的桑吉臉上也帶上了異樣的表情。
　　“清早大人是撒母耳大人特意請來幫忙整頓公會事務的……是非常非常厲害……”桑吉扭動著搶先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然撒母耳怎麼會突然拉過來一個小鬼呢，必然也是有些過人之處的啊。”烏多姆依舊是笑眯眯地說，但言語之間已經使整個房間帶上了一種莫名的緊張，“那麼，此次清早桑所來又是何事呢？”
　　清早緩緩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濃濃的奶味傳來，讓清早忍不住抬了抬眉毛。
　　“啊。”烏多姆注意到清早的表情，隨即解釋道，“小孩子都會更喜歡牛奶一些吧，所以特意讓管家準備了純牛奶給清早桑呢……”
　　“那可真是麻煩了呢。”清早毫不客氣地輕聲打斷道，“實際上，公會還有很多積壓事務需要處理，但是迫於這件事的急迫性，我才突然來拜訪了烏多姆桑呢。”
　　清早示意桑吉將攻略委員會的批判書交給烏多姆。
　　“啊，這種事情啊。”烏多姆隨手丟到了一邊，“不是你們處理的麼？”
　　清早一挑眉毛。
　　“我已經派人查證了，此次事件是發生在第47層，當時是由長槍使克裡茲和攻略組其他公會的普通玩家發生矛盾造成的，而克裡茲卻是隸屬于元老護衛隊的。”
　　“那又如何？”
　　“因此我們希望能對克裡茲進行一定處分，否則不禁對聖龍聯合的聲譽有負面影響，也會破壞聖龍聯合和其他團體的合作。”
　　“你在開什麼玩笑。”烏多姆哈哈大笑，“不管是平息負面議論，還是挽回和別的那些傢夥的關係，都是你們這些傢夥存在所需要處理的事吧，而在這個世界中，每一份戰力都使我們活下去的依賴，讓我們把等同於自己生命的存在交出去為你們辦事不利的擦屁股，你開什麼玩笑呢~”
　　清早沉下所有的表情。
　　“這就是以烏多姆先生為代表的元老團的意思麼？”
　　“那是自然了哈哈哈，小鬼，還是老老實實地幹幾天活然後滾出去吧，這裡是大人的世界，不是讓你撒野打滾的地方啊。”
　　清早雙手抱胸，一聲不吭地站起身。
　　“桑吉，走吧。”
　　“嗨！清早大人！”
　　“對了，烏多姆桑，你的眼睛似乎被腦子裡的糨糊糊住了呢！”
　　“哈？！”
　　大門在身後轟然閉上，走廊裡依舊是冷酷而冰冷的色彩。
　　“清早大人……”桑吉小心地對著手指，低頭眼淚汪汪地思索著該怎麼去勸慰。
　　突然，走在前面的人停下了步伐，匆忙回神的桑吉連忙緊急刹車在撞上清早之前。
　　“呼……還好停下來了呢……”安慰了一下內心亂蹦的小心靈，桑吉咬著手指抬頭看著前面，“艾倫……”
　　“呦，清早會長~”艾倫做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成果如何？需要我貢獻上騎士的肩膀作為您暫時停留的港灣麼~”
　　“哼。”清早一聲不屑的輕哼，繼續邁步向前走去，和艾倫擦肩而過，“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的肩膀還是留給真正哭泣的公主去吧。”
　　“還真是……冷淡的會長大人呢！”艾倫撐住自己的額頭，故作無力樣，隨後腳跟一轉跟在了清早身後，“喲，吉娃娃桑，又哭鼻子了麼~”
　　“混蛋！你才是吉娃娃！你全家都是吉娃娃！”桑吉一頭粉色的毛髮全部炸了起來，憤怒地用哽咽的嗓音向著艾倫咆哮（？）。
　　“嗨嗨嗨~我是吉娃娃，是你的同類哦~”艾倫伸手虎摸了兩把，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然後壞笑著附到桑吉耳邊，“所以，同是吉娃娃的你是我家的哦~”
　　“額！！”
　　“艾倫。”
　　“在，會長桑，您要的東西已經在放在您的桌上了。”
　　“那就好。”清早收斂起眼中的詭異光彩，“接下來，就是等待時機了。”
　　“為您服務是我的榮幸呢~會長桑~”      






☆、第42章 遺書一樣的邀請函


　　所以，鏡頭一轉正悠哉地品茶的清早又是個什麼狀況呢？
　　“喂，我說，撒母耳，你這傢夥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偏偏躲在這麼偏僻的地方是想要幹什麼！”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的清早狠狠地放下手中的瓷杯託盤，怒視著面前動作優雅地洗茶的傢夥。
　　“阿拉，阿拉，隨時隨地可以炸毛雖然是小孩子活躍的表現，但是太過頻繁的話可是眼中違背了一會之長所應有的形象哦~”青年好心地建議。
　　“囉嗦！才不要你管！”清早一屁股坐回了沙發，環手在胸前，孩子氣地別過頭。
　　“突然被叫過來，然後坐在桌子前喝了一下午的茶水，不管怎麼說，大概是個人都會不耐煩吧……”一旁無奈歎息的桐人忍不住插嘴。
　　“對啊！話說你自己的公會居然有那麼眼睛高到頭頂的傢夥，你的會長位置居然可以坐到現在，真是奇跡！！！！”
　　“哎呀，竟然已經到了傍晚了麼~還真的沒有注意，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臉溫和表情的青年一副無比驚訝和愧疚的表情，對於忽視清早滿是怨氣的責問的行為，無辜之色溢於言表。
　　“喀嚓喀嚓……”清早額頭上瞬間閃現出無數的井字，手指間發出忍耐的骨頭鬆動的聲音。
　　“我看這位大爺也就是太悠閒了點吧，合著來找人陪他喝茶聊天，算了，宛如世外高人的大爺您就自己慢慢享受生活吧，像我們這種只會打打殺殺的傢夥就不打擾您了。”清早冷哼了一聲，隨即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額？額！清早……那個……撒母耳桑……突然喊過來估計也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說吧……”桐人似乎有些意外，猶豫著站起身子看著兩個人。
　　“聖龍聯合。”一直溫和地坐在那裡的撒母耳輕聲歎息了一聲，將手中的茶壺放在了茶具上，還在滾燙翻滾地茶水激蕩起茶葉絢麗地舞姿，“也是在這麼一個朝霞漫天的日子裡，成立的。”
　　桐人看著靠在窗邊的撒母耳，晚霞似乎用僅剩下的一些熱度為他周身鍍上了一層光芒。
　　清早停駐了一直不停息的腳步。
　　“那又如何？”
　　“當時，大家都懷著建立一個不朽的公會的目標，哪怕生命就此在這個世界中終結，這個鐫刻著我們全部心血的公會也將會在未來的歲月中見證我們曾經的存在。”
　　清早輕輕挑起一側的眉毛，轉過半個身子。
　　“我說哦，你不會是想給我講述什麼關於友情的三流故事吧，先說好，我所決定要做的事，可不會因為你這個正在度假的前代理會長的幾句話就改變，只要我還站在那個位置上，我就會堅持我自己所要走的步伐。”
　　有些憂鬱地深陷與回憶中的青年沒有去在意清早話語中的刻薄，依舊追尋著自己的記憶。
　　“怎麼說，聖龍聯合的建立想當地成功，一下子躋身於一流的頂級公會行列，成為人們羡慕嫉妒的對象……那是，大家都很受鼓舞……不過——”
　　“人都是逐利、譽而生的動物啊。”
　　“哼。”清早不做評價，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不遠處顯得格外瘦弱的撒母耳。
　　“我啊，曾經想要改變些什麼，但是呢，結果如清早你所料想的一樣，真是徹徹底底地失敗呢，唯一所能看到的改變就是激化了矛盾產生後必然的結果——勢力的分裂。”撒母耳停頓了一下。
　　“清早是我所看中的比我更加堅定果斷的可以改變這一切的人，尤其在看到清早對聖龍聯合傾注的心血之後，我更是堅信這一點。”
　　“那麼，你找我來是想……”清早猶豫著將自己的糾結說出來。
　　“清早覺得在聖龍聯合的這幾天如何呢？”
　　“聖龍聯合……”清早努力回想了一下，“還不錯吧……實際上我所接觸到的這些人都是很努力很有才幹的傢夥，如果不是因為內部制度的一些遺留問題，聖龍聯合一定會比現在發展的更好！”
　　“清早是這麼認為的啊……真是一針見血呢~實際上清早這些天所作出的努力，我都有看到~”
　　“誒？！”看到？清早莫名地有些反感。
　　“清早是一個比我想像的更加稱職的領導人呢……所以，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要拜託清早。”撒母耳坐直了身子，直直地看著面前的少女。
　　“拜託？”清早腦海中傳來一種不好的預感。
　　“是的，我想拜託清早接手這個公會。”撒母耳看著清早想要說話的表情，繼續說，“是在這個世界被完全攻略之前，完完全全地接手這個公會，為了它的未來，一直堅持帶領著這些人走下去！”
　　桐人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似乎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還是下意識地張張口噤聲了。
　　“撒母耳這些天一直關注著我的動向麼？”清早突然問道。
　　“我啊……基本上都有關注到吧……”撒母耳平靜地回答。
　　“額……是監視麼……”桐人也感到了彆扭的地方。
　　“怎麼會呢，只能說是……”撒母耳擺擺手。
　　“考驗吧。”清早突然沉聲道。
　　“誒？”
　　“呵，看來那個像是天降餡餅一樣的臨時委託似乎一開始就是專門為我設定的啊~”清早眼神微閃，回想著充滿了戲劇化地成為一頂級公會代理人的玩笑一樣的經歷，隨即變得滿是諷刺，“看來我竟然是一不小心被動地成為了公會的競爭人員啊~撒母耳~難為你為了引我入洞做了這麼多努力哦~~”
　　“這……也是力所不能及了的我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吧……”撒母耳沒有去辯解什麼，臉上帶上了滿滿的歉意和遺憾，“那麼，清早你是否……”
　　“如果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我可以明白的說——”清早斜著眼掃了一眼面前的人。
　　“我拒絕！”
　　“誒？！！！”桐人暗暗驚訝了一下。
　　“清早……”撒母耳也是一愣，似乎不明白一個頂級的公會的會長位置居然就這麼被人無所留念地推掉了。
　　“公會什麼的，我可是從來都沒什麼興致的。”清早嫌棄地偏了一下頭，“更不要說是別人丟給我的爛攤子！”
　　“可是，明明清早你這些日子所做的那些努力……”撒母耳似乎想要進一步驗證著什麼。
　　“那些啊……心血來潮玩玩，也算是驗證一些以前偶然有的想法，沒什麼特別傾注什麼心血之類的緣故在。”清早繼續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拉開大門，“我說你啊，也不要把聖龍聯合這東西想的太重要，這種莫名其妙隨便就要綁定人的交易，可不是這種輕便的砝碼就行的。”
　　“撒母耳，我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暗中的勢力，但這種不負責任的隨意丟包袱的行為，要是讓你忠心耿耿的部下知道了，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額？！”
　　原本譏諷的話語戛然而止，清早徑直看著門外的人，“桑吉，梅裡特，艾倫？！”
　　“清早桑……”向來一副隨時想從別人哪裡摳來好處的油嘴滑舌的傢夥鄭重地在清早面前鞠下一躬，而總是扭動賣萌的桑吉以及妖嬈的梅裡特也跟著鞠躬。
　　“你們……是想要幹嘛……”清早愣了一愣，“為什麼你們會知道我現在在這裡？！難道……都是你們算好的麼？！”
　　“真的很抱歉……實際上……前段時間會長突然說要找一個後繼人……我們也只是配合著想要看看……”桑吉對著手指低聲說。
　　“哦~~~~我說怎麼好像很多事情都是有預謀的感覺，怎麼我剛剛到聖龍聯合就接二連三地撞上了棘手的人，麻煩的事……原來癥結在這裡啊……”清早恢復到往日的平淡的自信，諷刺地看著面前三個前幾天還向自己獻上了無盡忠誠的人，“不過還真是遺憾，這場遊戲我可沒打算玩下去了~~~還是另尋別的玩具吧~~~~”
　　“等一下……請您再考慮一下，我們其實……”梅裡特猛地直起身子，慌忙要解釋。
　　“閉嘴吧，我要回去了，解釋什麼的留給別人吧！”清早大踏步向前繞過去。
　　“請等一下啊清早大人……撒母耳大人這麼做是有原因的……”黏人的桑吉一把撲上來抱住清早的腰，眼淚汪汪看著清早。
　　“放手！”清早用力要甩掉桑吉的爪子，卻被死死地纏住。
　　“撒母耳大人……就快死了！”
　　艾倫低沉的聲音仿佛是一道驚雷震響所有人的神經，連屋子裡的桐人都一副驚訝的樣子看著靠在凳子上的撒母耳。
　　“……開什麼玩笑……SAO中血槽不降到0自然就不會死！”清早呆了一下，就仿佛聽到最好笑的笑話，冷冷地掀起嘴角，“還是說你們連這個本事都沒有呢~~~”
　　“不是的！”桑吉亮晶晶的眼眸帶著無法去訴說的悲哀，大聲道，“撒母耳大人是……是……”
　　“現實身體過於虛弱無法承受過長時間的腦電波衝擊……再這麼下去……”梅裡特也低低地掩掉眉眼中的神色。
　　清早震驚地回過頭，看著椅子上的撒母耳。確實，比之上一次活潑地調戲自己，現在的撒母耳顯得虛弱地多，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
　　“完全潛行的技術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個新開發的技術，不管現在看來是多麼的完美，都可能會存在隱藏的危機，如果身體過於虛弱，長時間受到超過承受能力的腦電波衝擊，出現這種狀況也是有一定幾率的……”桐人看著臉色蒼白的撒母耳，努力分析著。
　　“那麼結局會……”清早忍不住問道。
　　“結局啊……大概……”桐人頓了頓，“會神經衰弱過度而導致腦死亡吧。”
　　“誒？！”

☆、第43章 坐在這裡就是我的態度


　　夕陽在天邊蜿蜒出一片彩霞，清早就這麼呆呆地看著。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用想大概都能猜到是誰。
　　清早收回視線，揉了揉因為長時間注視著太陽而有些發昏的雙眼，斜視著側後方那個一身黑衣的少年。
　　“怎麼，連你也要來勸我麼？”
　　“怎麼會。”
　　任由對方和自己並肩而立，清早眯起眼睛，讓人看不透其中的神色。
　　“我認識的清早……從來都是看起來軟弱，但實際倔強的不得了的人啊。”桐人突然帶著笑意感慨，“所以要是來做說客，大概即便是我，清早也會毫不猶豫地把我趕走吧~”
　　“哼，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清早懶得去理會這個突然神經質起來的傢夥，“再說，你當你自己是誰啊！”
　　“嗨嗨嗨~”桐人無奈地做出投降的姿勢，“我也只是和清早早認識了那麼幾個月，只是一尺同吃同睡了那麼幾天，只是知道清早實際上是個嘴硬地不得了實際上心裡總是軟的一塌糊塗的傢夥……”
　　“喂！！！！你有完沒完啊！！！誰……誰和你……和你同吃同睡啊！！！！”清早臉刷地紅起來，側身便要拔除腰上的佩劍。
　　“啊，我只是說笑！！”桐人猛地向前一跳，用力抓住清早握劍的手。
　　“額——！”
　　“額！！！”
　　【於是兩隻紅色大龍蝦新鮮出爐╭(╯^╰)╮】
　　“放……放手了！”清早甩開桐人的手，低著頭轉向了前方的風景，“我看你一點都不是說笑，死命地只是想讓我把你砍一頓吧！”
　　“額……這個……”桐人眼神飄了一下，“因為……以清早的劍技而言……清早更加擅長中遠距離射殺吧……所以，與其躲開倒是不如直接阻攔清早的動作的……說……大概……戰鬥本能……吧……”
　　“……”清早瞬間有種有話也說不出的無力感，“算了，，暫且不說這個……你到底是想說些什麼呢？”
　　“啊咧……我想說什麼的來著……”桐人回憶了起來。
　　“……”清早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嘛，你慢慢想好啦，我還很忙，去做別的事了。”
　　“誒？誒——等下了，應該馬上……”
　　“桐人……君？！”一個驚喜的聲音突然遠遠地傳來。
　　清早的背影頓了頓，隨即一圈紫色的技能在腳邊發動起來。
　　“嘛，看來你也不是那麼閑啊，估計短時間內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咯，撒，我還是做我自己的事去吧。”
　　“誒？清早——”桐人剛想喊住清早，對方的身影便在技能的帶動下迅速消失在眼前，“真是的，就算做什麼事……也沒必要發動技能吧……”
　　“桐人~~~~”驚喜的女生更加接近了，清脆悅耳的嗓音迅速喚醒埋藏在桐人記憶中的身影，“亞……亞絲娜？？”
　　“居然能在這裡遇到桐人君呢，真是意外啊~”一臉燦爛笑容的少女在騎士款式的會服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挺拔，倒是給精緻的臉染上了一絲別樣的氣質。
　　“額……來看……一個朋友……”看看亞絲娜身後的一群白紅會服的人，桐人才想到附近似乎有一個刷怪據點，聯繫到聖龍聯合和血盟的尷尬關係，桐人下意識改了嘴，“亞絲娜剛剛帶隊回來麼？”
　　“是呢，每週一次的團隊刷怪任務呢~”亞絲娜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湊到桐人身旁，棕紅的長髮劃出一道誘人的弧線，淺淺的柳丁香傳來，“桐人君在看什麼？”
　　“額……沒什麼……”桐人莫名想到了當初清早一起看日落時那清新的香味，那個味道似乎更加……
　　“桐人君，桐人君？”見桐人有些發呆，亞絲娜疑惑著伸出手擺了擺。
　　“額！”桐人匆忙回過神來，“那亞絲娜趕緊收隊回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呃……啊，桐人君快去吧~”驚訝了一下的亞絲娜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然後繼續微笑著和桐人告別，然後看著桐人的離開的方向，亦是一開始桐人發呆的方向，微微皺起眉頭。
　　“亞絲娜大人？”
　　“嗯？啊，我們也走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呢~”
　　“在亞絲娜大人的帶領下，這個小小的任務算不了什麼的！”
　　露出一如既往寬和的笑容，謙虛了幾句，亞絲娜帶著隊伍繼續沿著回城的路線離開。
　　不過……
　　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桐人所離開的路，此時已經是一片安靜無人的樣子了。
　　可，為什麼，總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呢？
　　—————&—————
　　一大早，清早向著城中心附近的聖龍聯合的駐紮大樓走去。
　　“清……清早大人？！”從裡面匆忙走出來的艾倫帶著顯而易見的一臉驚訝神情。
　　“怎麼，對我的出現不是很滿意的樣子啊？”清早冷冷地哼了一聲，“我要的階段性匯總計畫書準備好了麼？”
　　“您是說……您接受……”為清早話語裡顯而易見的意思驚訝的艾倫變得有些坑坑巴巴的，隨後深深行禮，右拳緊緊地抵在胸前，“準備好了！會長大人！”
　　“哼~還算知道分寸。”清早昂著頭走進去，全然一身傲意。
　　“清早大人~~~~~~~”
　　一隻散發著粉色泡泡的不明飛行物瞬間砸了過來，清早微微側過身子，恰好讓身後沒有防備的艾倫接了【滿臉】。
　　“乓——！！”
　　“桑……桑吉……你……”眼鏡被砸掉的艾倫痛苦地捂著自己差點被砸斷的鼻樑，眼中卻是沒有絲毫震懾力的茫然一片。
　　“清早大人~~~~~~”掉在地上的桑吉毫髮無損地蹦達起來，扭呀扭地湊向面前的清早。
　　“砰！”
　　“嗚——”
　　待到艾倫在地上摸索到自己的眼鏡之後，映入眼簾的就是這麼一個場景：身材稍小的清早抬著腳踩在一個扭呀扭的粉色不明生物頭上，滿頭井字。
　　“我說你啊！還真是越來越不收斂了啊！！！”
　　“嗚嗚……清早大人……倫家一直在等你……嗚嗚……太好了……”被踩地發出嗚嗚嚕嚕聲響的桑吉可憐巴巴地流著寬麵條淚，直到清早收回自己的腳。
　　“真是……越來越纏人了！艾倫！帶走你家的！”
　　“哈？！”剛收拾好形象的艾倫表示被無辜牽扯進來。
　　“嘛，怎麼都好，反正都給我正常點！！！！”
　　一片混亂之後，兩人終於站在會長辦公室中，老老實實地回報著清早所交代的計畫的成果。
　　“……關於可用資金的話……很抱歉，只能拿到預期的70%。”艾倫沉重地說。
　　“為什麼？”清早掃視著眼中密密麻麻的數位報表。
　　“因為……另30%雖然屬於整個公會的財務範疇，但因為是為元老團那邊的戰力提供的，所以，我去申請的時候便被……”
　　“嘛，也算是意料之中了。”清早點點頭，將手中的回報統計丟到桌子上，“反正就算只有70%也足夠了，艾倫，我讓你收購的那幾家店鋪情況如何？”
　　“是，按照會長預先開出的那些條件進行交易，他們都接受了，馬上就可以進行融資重組，但是……”艾倫猶豫了一下。
　　“嫌棄付出的太多了麼~”清早攤了攤手，“艾倫，其實，我們就是匆忙想要人家把自己的經營了這麼久的東西給我們自己，說白了和掠奪者沒什麼兩樣，人家不把我們掃地出門就不錯了，前期雖然只占到了3層份額，但以後可以一點點提上來。”
　　“但是……我們動用的是公會現有的大部分資產……這麼下去，可能連以後的攻略都無法出席……”艾倫看了看審計結果，回想了一下以往的日常用費，不禁深深地擔憂起來。
　　“沒法出席就退出啊~”
　　“誒？！！！”艾倫和桑吉都叫出聲來。
　　“我明白你們想的，覺得聖龍退出攻略組很可惜對不對？我也想把聖龍聯合建設成遊戲第一大的公會，但是，論玩家素質，我們比不上精英模式的血盟騎士團；論裝備，我們內部財力匱乏。就算現在聖龍的戰績還算不錯，但早晚，這種矛盾都會進一步激化開來。”清早沉下臉看著面前的人。
　　“聖龍聯合本身吸納中下層精英玩家的方式我還是認可的，既然血盟通過籠絡一批頂級戰士而躍於眾人之上，那麼，聖龍聯合就通過廣泛吸納的新鮮力量來匹敵！所以，想要提高公會實力，最直接的就要能給會內成員裝備上最好的可以將玩家的能力拉高的裝備！”
　　桑吉咬住手指疑問，“最好的裝備需要的也不只是錢啊，還要有足夠好的職業玩家來打造誒，尤其是要批量生產……”
　　“是呢……”艾倫眼鏡上再次閃過一道光芒，腦中迅速掠過前段時間清早陸續交給自己去做的事情……難道？！“所以，清早大人讓我所吸納的那些商鋪不僅僅涵蓋了效益較高的服裝，食物，還包括了武器製造甚至採掘行業！清早大人是想收攬那些優秀的職業玩家來增強公會的軟實力麼？！”
　　“哼，要是你，是要雞下的蛋呢，還是下蛋的雞呢~”清早翹起腿，蹬了一腳面前的桌子，巨大的椅子一前一後地翹起來，“遊戲一如現實的社會，我所選的這些人，並不是最頂級最全能的職業玩家，但卻都有各自出眾的地方，只要能讓他們真正融入公會，他們所能帶給我們的東西是你們絕對驚歎的……所以，艾倫！”
　　“在！”
　　清早抬頭眨眨眼睛
　　“不惜一切代價，要和他們好好相處哦~”
　　“我知道了！”
　　“然後，接下來……”
　　“砰！！！！”巨大的門被劇烈撞擊開來，清早背著門口挑挑眉毛，而艾倫和桑吉也瞠目結舌地看著外面。
　　居然直接闖開了會長室，什麼人那麼大膽？！      





☆、第44章 情敵？相見！

　　“梅裡特？！”艾倫驚訝地看著靠在門框上的一臉焦急的梅裡特，“你怎麼……”
　　“清早大人在這裡？！真是太好了呢！”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梅裡特慌忙關上門，踉蹌著向前走了幾步。
　　“梅裡特小姐？！”桑吉扭動著跑過去扶住她，“這是發生什麼了？！”
　　梅裡特失去往日的平靜，撐起身子看著清早。
　　“清早大人……實在是抱歉，我沒能攔住他們……被他們闖了進來……”梅裡特咬咬下唇，“是阿巴甘帶著血盟的人，說是……”
　　“砰——！！！”大門再次被撞開，伴隨著幾個藍裝的狼狽傢夥跌落進來，一群身披紅白相間的鎧甲的人徒然出現在眾人面前，為首的一個重裝大漢向前走了幾步。
　　“不好意思呢，對方成員轉達訊息的效率實在是太過於低下，我們這些受攻略委員會的委託的使者實在是沒什麼多餘的時間等候呢……”
　　“阿巴甘！你這個混蛋！居然就這麼闖進我們的會長室！”一棕發長槍使從地上掙紮著起來，將手中的長槍對準面前囂張的傢夥。
　　“吼吼！修密特！老兄弟~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用這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報廢的破東西對準我~真是好笑呢！”
　　身穿紅色鎧甲的傢夥大笑了幾聲，舉起手中的長槍在其上敲了幾下，伴隨著清脆的響聲，原本就黯淡的武器瞬間了化為了無數碎片，引來了對方成員的哄堂大笑。
　　修密特羞愧的滿臉通紅，但男人的尊嚴讓他有些無可忍受，突然一個穆然出現在他眼前的身影攔住他。
　　“滾出去。”
　　大笑的阿巴甘面對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身影徒然一驚，然後一股羞惱從心中冒出來。
　　“你是誰！居然讓本大爺——”
　　“嘭！！！”
　　“嗚嗚嗚~~~會長大人~~~帥呆~~~~”
　　“會長……”驚訝地下巴差點掉在地上的修密特看著面前還保持著踹人動作的小小身影，再瞅瞅被阿巴甘的巨大身影帶著癱倒了一片的人群，一種莫名的情緒在胸中激蕩起來。
　　清早轉過身來，走到棕發長槍使面前。
　　“重裝盾戰隊隊長修密特？”雖然帶著斗篷和圍巾，但是還是清晰地聽出來對方少女聲音的修密特在呆滯了2秒之後，還是端端正正地站起來，行禮。
　　“在！”
　　上下打量了一下，清早點點頭，左手在空中點了幾下，一柄銀色的閃動著鋒利光芒的長槍出現在清早手中，“做得不錯。”
　　“誒！”
　　修密特不知道怎麼接過來，但是握住手中全新的武器時，心情難以言喻地激動起來。
　　“艾倫，去準備文書。”
　　“嗨~我明白了~”艾倫瀟灑地直起身子，推了推自己眼鏡，一道滿是期待和興趣的光芒再次劃過。
　　無視了一地軀體，向清早點點頭，艾倫徑直向外走去，路過依舊呆愣的修密特時頓了頓腳步。
　　“真是，好運的小子啊~”
　　“誒？！”
　　“梅裡特，你留在這裡照看著，統計一下有什麼損失，等下交給桑吉送到血盟騎士團。”
　　“是！”
　　“是~~~~清早大人的任務保證完成~~~”
　　“修密特。”
　　“在！”
　　“我記得，早上9點是護衛隊輪班的時間吧？”
　　“是……本來正準備交班，但是卻被人闖進來……實在是對不起！”修密特慚愧地深深低下頭。
　　“嘛，還真是會挑時間呢……不過，我不是說這個。既然如此，那你帶上人和我一起走吧。”
　　“走……？”修密特本就不是很靈活的大腦再次卡殼。
　　清早斜了一眼地上的一堆人，然後走到辦公桌前，從一堆檔下面扯出一個徽章帶在自己胸前，翻了個白眼。
　　“既然人家一定要請我們去，那就去看看嘍~~”
　　“誒？！——”
　　那描繪著飛舞的藍色巨龍的徽章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閃光。
　　—————&—————
　　攻略委員會，顧名思義，是攻略組為了管理這些頂級的玩家和公會而專門設立的一個監管組織，而其中的委員是由公眾推舉出來的具有良好信譽和品德的幾個頂級公會的會長兼任，平時一般都是召開各種的頭目攻略會議，組織攻略組的獨行和公會玩家進行攻略，而在遇到危害了廣大玩家利益的事件時也會出面進行處理。
　　比如這次，關於聖龍聯合肆意排擠普通玩家搶奪道具後續事件。
　　“撒母耳也越來越不行了，真不知道他的公會都是怎麼管理的，攻略時總是不見幾個人影，平時倒是很能惹麻煩！”一個委員重重地將拍著面前檢察官剛剛收集到的當時在場人的證據。
　　“嘛，凱撒，公會大了，難免會出現這種事情，再加上本身聖龍聯合就……”坐在主位的希斯克裡夫安慰了幾句。
　　門外傳來傳訊員的聲音。
　　“報告，聖龍聯合清早，修密特已到。”
　　在座的五位委員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思索著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
　　“喔~~~~~~居然是她……”低低地感歎了一聲，希斯克裡夫眼中閃過一絲戲劇性的光彩，“請進！”
　　桐木大門緩緩打開，一個較小的身軀和一個高大的重鎧戰士顯露在眾人眼中，最前面的人斗篷和圍巾將她牢牢實實地掩蓋起來，但從身高來看，大概還是個孩子。
　　但當幾個委員的視線觸及到清早胸前的藍色會長徽章時，眼神都不約而同的閃了一下。
　　空氣中氤氳著一股異樣的沉悶，清早帶著身後的撒母耳向前走了幾步，站在巨大的拱形會見室的中央。
　　“聖龍聯合代理會長，清早以及聖龍聯合重裝盾戰隊隊長修密特參見。”
　　清脆婉轉的嗓音帶著少女的嬌柔和一絲在戰鬥中磨練出來的威嚴，回蕩在拱頂上空。
　　“還在想會不會只是一個名字類似的人，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清早桑呢，真是久違了啊~”希斯克裡夫一臉和煦地看著清早。
　　“承蒙攻略委員會召喚，竟然見到了血盟的會長，實在是額外的收穫呢。”清早淺淺地回應了希斯克裡夫的招呼。
　　“那麼。”一旁一臉嚴肅和不耐煩的中年男人開口，“清早代會長是否真的清楚這件事的嚴重性呢！”
　　對於對方嚴厲的責問，清早依舊滿是柔婉地回應。
　　“是呢，對此，我表示非常抱歉，在接到委員會的第一次講稿通知後沒能及時管制下屬，導致在短短2天裡再次出現了此類惡劣事件，對此事件給攻略委員會帶來的惡劣影響，我深感歉意，願意接受來自攻略委員會的任何懲罰。”
　　聽到清早侃侃的言辭和完全認罪的態度，幾個意料之外的委員有些尷尬的相視一看。
　　“清早桑，實際上此次，我們委員會並沒有想要嚴厲地懲處聖龍聯合，但……”希斯克裡夫介面。
　　“十分感謝委員會的寬大處理，但！”清早突然態度十分“誠懇”的打斷希斯克裡夫的話語，深深地鞠躬，“事實上，我知道這類事件在此之前已經出現過多次，並帶來了輿論上催攻略組的質疑，到現在釀成這種後果……”
　　“清早代會長……”另一位有些瘦小的委員也想要勸解此刻“慚愧至極”的清早。
　　“在來此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雖然內心還是有猶豫，但為了整個攻略組在SAO玩家的威嚴……我還是決定，提出這份申請！”
　　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報告，聖龍聯合，艾倫求見！”
　　“誒……”希斯克裡夫似乎明白了什麼，手指敲了敲桌面，“請他進來。”
　　帶著金邊眼睛一副紳士樣子的艾倫緩緩走進來，在清早身後站定，深深地行禮。
　　“聖龍聯合財務部部長艾倫參見！”
　　“艾倫，將檔交給諸位委員。”清早直接開口。
　　“是！”艾倫帶著好好人的笑容，將手中的檔交給一旁站定的侍衛轉交委員們。
　　傳閱過檔的各個委員臉色各異，直到希斯克裡夫看著文件沉默了半響。
　　“清早代團長，你知道這代表著什麼麼？”
　　“是的，根據攻略規章，第十一條，危害普通玩家利益的組織或者個人，視情節嚴重給予警告，公示警告，罰款甚至逐出組織的懲罰，對此，我謹代表聖龍聯合公會表示完全接受，並提出如上申請，請予以批准。”
　　“好。”清早話音剛落，沒有絲毫猶豫，希斯克裡夫隨即應聲。
　　“希斯克裡夫桑！”一旁的其他幾個委員立刻看過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清早代會長的這種精神實在是可謂，對此申請，攻略委員會給予批准，並將以官文形式予以公告。”
　　“十分感謝，此外。”清早抬眼看著遠處的希斯克裡夫，“關於對方公會玩家闖入聖龍聯合並和我會護衛隊成員打鬥造成的損失，我已責令我的助理如實統計後交到血盟騎士團。”
　　希斯克裡夫面不改色的應道，“我會給貴公會一個合理的答覆的。”
　　“那實在是萬分感謝。”清早再次深深行禮後，轉身帶著艾倫和修密特離開。
　　直到走出大樓，修密特也是莫名其妙的樣子。
　　“會長，為什麼……聖龍聯合就退出了呢……難道是為了讓血盟團長如實支付損失費而採取的震懾手段麼？？”
　　腳下踉蹌了一下的艾倫吃驚地看著旁邊的大個子修密特，看到他確實是茫然的眼神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修密特你還真是呆的可愛啊哈哈哈~”
　　正笑鬧著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一聲猶豫的呼喚。
　　“清……清早……前輩……？！”
　　修密特略略扭頭看了一下，“會長，似乎有人……在喊你……”
　　清早徑直地往前走，一步都沒有猶豫，修密特看了看旁邊沉默著一聲不吭的艾倫，也一聲不吭地老老實實跟了上去。
　　“清早前輩，是你對不對！是你回來了對不對？！昨天傍晚一看到我就離開的也是你對不對？！清早前輩！為什麼要接近他！為什麼一見到我就離開！你對他做了什麼？！清早前輩，清早前輩！不管你怎麼怨恨我，那都是我們的事情，都是和他無關的，你怎麼能對他出手！！！”
　　亞絲娜追了幾步，意識到對方始終沒有反應，聲音漸漸減弱了下去，只是站在原地看著。
　　“難道，是認錯了麼……”
　　
        


☆、第45章 焦慮和決鬥進行時


　　一如既往的白天，一如既往的商討頭目攻略的日子，天氣稍稍有些熱烈的晴朗，反倒是給桐人早晨看到公告資訊後本就不太平復的心境染上了一絲煩躁。
　　“呦！桐人！”
　　正在向著會議室走去的桐人聽到身後的呼喚聲，回頭看到了熟悉的光頭大個子。
　　“是你啊，艾基爾。”
　　“怎麼了，看起來這麼沒有精神的樣子啊？”艾基爾重重地拍在桐人的肩膀上，粗壯的手臂順手攬住了他的脖子，黝黑的臉上露出誠懇的笑容。
　　“沒什麼，大概是太熱的緣故吧。”桐人猶豫了一下，看著不斷向會議地點聚集的人群，搖搖頭。
　　“好吧，雖然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桐人哦，有什麼煩心事隨時可以來找我，艾基爾永遠都是你可靠的同伴呢！”
　　桐人看著艾基爾臉上露出的鼓勵的笑容，和翹起的大拇指，心底也漸漸溫暖起來。
　　是呢，即便是自己這樣在遊戲中飽受弊病的人，也漸漸有了可以同行的夥伴啊。
　　桐人回應了一個笑容。
　　“那是當然呢！”
　　進入有些封閉的小型會議室，只有中間平鋪著地圖的桌子上吊著一盞簡陋的燈，但習慣性地，桐人還是靠在了最偏僻的角落，打量著四周。
　　大概是由於這只是一次小頭目的攻略，大型公會也只是派出了個別的人馬出席，最醒目的勢力大概就是主持這次攻略的血盟，往日藍色的聖龍聯合也不在了現場，其他的頂多是一些玩家自己組成的小分隊。
　　桐人努力收斂著自己的身影，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大門被重重的關上，在會議室中間的攻略沙盤面前站著本次攻略的指揮者——“閃光”亞絲娜。
　　相比於當初在第一層頭目攻略時的羞澀，還真是成長了不少呢。
　　時間漸漸流逝，不同的人為了共同的目標——打倒這個小頭目而不丟失生命，競相獻上了自己的建議，爭執和辯論也是常有的事情了。
　　而一直靠在角落裡的桐人則一直趁著腦袋，看上去仿佛快要睡著了，只是偶然皺起並加深的眉頭昭示著他其實在安靜地傾聽著大家的意見和會議的進展。
　　“……那麼，還有人要說出自己的建議麼？”亞絲娜終於重重拍了下桌子，短暫的寂靜，“沒有了麼？那麼，本次攻略的最佳方案就定為了埋伏在村莊周圍，然後在頭目進攻周圍人的時候再給予猛烈攻擊了……”
　　“等一下！”
　　亞絲娜詫異地抬起頭，看著從人群深處傳來聲音的方向。
　　“桐人……”
　　切，又是黑色劍士特有的正義感爆發了麼？不過，居然是這個傢夥……還真是麻煩……
　　亞絲娜本就嚴肅的臉上明顯帶上了不贊同的神色。
　　“你這樣做不就是要把那些無辜的人們作為誘餌讓他們白白送死麼，這和謀殺有什麼兩樣？！”
　　“請注意，那些NPC根本稱不上是人，他們只是一種死去後依然會復活的類人的系統設定，因而根本不存在什麼謀殺不謀殺！”
　　“哈？難道因為他們是NPC，所以他們就沒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沒有被殺虐時的痛苦了麼？即便是在無限接近於現實的完全潛行的世界裡，不代表我們可以隨便踐踏其他生物的性命！”
　　亞絲娜終於在臉上露出了不耐的神情。
　　“所以，一邊想要殺掉頭目，一邊又想要保護NPC，你是想讓更多人為了你這種可笑的正義感而送上性命麼？！”
　　“當……當然不是，我只是認為我們可以採取一種更為合理安全的策略！”
　　“呵呵，你這種決斷在目前看來似乎沒有什麼可實施性，如果不是再三衡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的話，我們亦不會將這一方案作為最佳！”
　　“我只是希望大家不要這麼急於採取這種方法，也許可以再等等……”
　　亞絲娜看著桐人極力反對的樣子，不知怎麼就想起了那天傍晚桐人的掩飾，以及昨天所看到的那個背影……
　　明明內心的感覺告訴自己，自己的懷疑都是真的，但卻怎麼也無法確定其中的關聯……這種感覺真是……
　　壞透了！
　　“好吧好吧，嘛，既然你沒有絲毫盡快攻略的意識，那麼，這樣好了，我們來一場決鬥，如果你贏了，那麼就再商量一下；如果我贏了，那就按照這個方案來！”亞絲娜終於不耐煩地爆發了。
　　桐人看著亞絲娜堅定的表情，腦海中某根害怕麻煩的神經又開始疼痛起來。
　　“沒有必要一定要這樣吧……”
　　“怎麼，你是怕輸掉麼？”
　　桐人被亞絲娜滿是逼迫性質的言語愣住了，看著周圍玩家臉上各異的表情，一時間，桐人只覺得進退兩難。
　　忽然，一隻厚重的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像是在危難關頭找到了救命的稻草，桐人匆忙回過頭來。
　　“艾基爾？”
　　“去吧，桐人，用你的努力來踐行你心中的想法吧。”艾基爾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向桐人比出了大拇指。
　　桐人的神色微微一怔，看著艾基爾的支持的表情，也漸漸堅定起來。
　　幾不可聞地點點頭，轉過身子，在面前控制板上的藍色鍵鈕上按下。
　　“我接受你的決鬥邀請。”
　　由於攻略組總是要不斷地向前線移動，所以，處於節約資源之類的考慮，所謂的攻略會議室之類的也都是在新的樓層的迷宮附近租借一個建築，更有甚者只是在一些安全的位置製造一些簡單的建築作為臨時場所。
　　而這次，就是在一個石壁上開挖了一些洞，因而，在會議室外面就有較大的空地。
　　決鬥，就將在這裡進行。
　　由於只是切磋性質的決鬥，所以採取血槽最先降到一半的傢夥失敗的原則，點到為止。
　　由於每一種劍技都是有固定的發起動作，因而，在戰鬥中，通過觀察對方的起始動作來提前判斷對方的劍技類型並選擇相應的劍技來應對也是上流劍士必備的素質之一。
　　而此時的亞絲娜並沒有去直接觀察桐人的動作，而是迅速擺出了一個劍技起始姿勢，桐人瞳孔微微縮起，那是速斬的起始動作，是可以將用劍人的速度發揮到極致的劍技，聯想到亞絲娜“閃光”的稱號，桐人頓時有些頭疼，看來這傢夥是決定了，不論自己用什麼樣的劍技，都打算以自己絕對擅長的“速”來制勝啊。
　　雖然是格外任性和粗魯的決斷，但是——
　　桐人隨意地擺出了一個拿劍的姿勢，任由上空的倒計時一點點歸零。
　　“這是什麼劍技起始？”
　　“不知道啊……難道又是什麼新的特殊劍技麼？”
　　一旁圍觀的艾基爾撐著下巴，無奈地搖搖頭，“桐人也是個隨性的傢夥啊。”
　　當計時器歸零的那一霎那，亞絲娜便以肉眼幾不可見的速度迅速沖了上去，只覺的一陣風閃過，亞絲娜便和桐人刀劍相撞在一起。
　　短短一瞬間，桐人便不知道接了多少劍。
　　真是……好快！不愧是有“閃光”稱號的傢夥！
　　“喲，艾基爾。”
　　圍觀的大漢轉過頭，看到了一群紅色武士中那張熟悉的邋遢臉。
　　“克萊因，你們也來了，早上沒看到你，還以為你們不會參加了。”
　　“哈哈，怎麼會，我們風林火山可是從來都不缺席的啊，早上做任務時耽誤了一陣而已，剛剛才趕到。”克萊因站到克萊因旁邊，注視著中間的空地，“話說……那是桐人……還有人氣女王亞絲娜？！”
　　“啊！”
　　“啊！！！桐人這傢夥的女人緣總是這麼好！什麼時候竟然連‘閃光’亞絲娜都勾搭上了啊，真是，也不說一聲，太不夠兄弟了！”克萊因一臉豔羨和憤怒的表情，大聲地感慨著，引來周圍幾個人看神經病一樣的注視。
　　“是決鬥。”
　　“誒？你說什麼？”
　　“是決鬥，不是勾搭。”艾基爾認真的糾正著。
　　“切~不都一樣麼~話說，這是怎麼搞的？”調笑夠了的克萊因擺擺手，也認真起來，“看著狀況可是不太妙的樣子啊，不過，這種攻擊速度，還真是驚人呢。”
　　“會議上關於攻略發生了糾紛。”艾基爾簡而言之地概括下來，關注地看著戰況。
　　確實，桐人一直都是在躲避，或者說，在猛烈的速度攻略下招架無力，而不得不採取這種躲避方式。
　　桐人啊……
　　“安心了，這傢夥可是一個真正的戰鬥天才，你看，雖然顯得有些狼狽，但是，桐人的血槽倒是基本上沒有什麼下降。”克萊因也關注地看著戰況，“雖說是這種攻勢相當淩厲，但攻擊力過於分散，大概也只能暫時壓制住桐人而已，至於反擊，也就是時間問題了。”
　　“恩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場上的桐人確實是在很費力地躲避著亞絲娜宛如暴雨一般的攻勢，但一些關鍵的攻擊總能毫髮無傷地擋住，同時，腦海中默默計算著亞絲娜劍技的發動間隙。
　　“基本上2秒麼……”看著面前有些疲累的亞絲娜，桐人眼眸中閃過一絲堅定。
　　“刷——”又一道劍芒劃向桐人的側臉，但在桐人迅速的偏頭之後，還是只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亞絲娜皺起細細的眉峰，下唇也狠狠地咬住。
　　再這麼下去，體力也只會迅速下降卻不見得會有什麼切實的損傷，表面上看來自己攻勢很兇猛，但只有亞絲娜自己知道，自己的這些攻擊根本就沒有帶來非常有效的傷害。
　　這傢夥……是血牛麼……
　　同時，桐人的眼眸一閃，右腳的腳後跟在地上用力一踩，身形卻鬼魅一樣消失在原地。
　　亞絲娜和周圍的觀眾都猛然一驚。然後——
　　“砰——”
　　“呀！！！！”
　　“叮——決鬥結束，玩家桐人勝利！”
　　“真是慢啊桐人！”一旁圍觀的克萊因毫不猶豫地大叫出聲，臉上的喜悅卻是一覽無餘。
　　“幹的不錯，桐人！”大漢艾基爾也是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桐人回頭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後走向一旁的亞絲娜，伸出手。
　　“你還好吧？”
　　被用力踹到場邊的亞絲娜用似怨似憤的眼神瞪了他一樣，撇開他的手，站起身，看不出一點失敗的狼狽。
　　“恭喜了，桐人君。”亞絲娜矜持地笑笑，“按照約定，這個提案我會再推遲3天。”
　　“這種事……”桐人撓撓頭，“多謝了。”
　　“其實，桐人君你和………”清早前輩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什麼？”桐人對亞絲娜的欲言又止有些摸不著頭腦。
　　“算了……沒什麼哦，請繼續加油，桐人君！”
　　亞絲娜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迎向跑過來的幾個血盟的人，微笑著寬慰了幾聲，便瀟灑地離開了，徒留下有些疑惑的桐人站在原地。

☆、第46章 不能自止的心意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議論也漸漸平息。
　　這就是頂級玩家彼此之間對個人領域的尊重，這種尊重讓桐人覺得心情稍好，雖然不時仍然會有人向桐人投來異樣的目光，但總比一群普通玩家圍著當稀有物種來看要好的多。
　　收起手中的劍，慢慢向著艾基爾和克萊因的方向走去。
　　“幹的漂亮，桐人！”艾基爾豎起拇指，露出一個頗為欣賞的笑容。
　　“啊哈……這個……”桐人習慣性地笑笑，一副有點不太好意思的樣子。
　　突然，一隻手重重地擊打在桐人的肩膀上。
　　“喲，桐人，居然在商討攻略的時候和指揮官吵架，甚至打了起來，桐人你還是這麼一根筋啊哈哈哈~”
　　“克萊因？!你怎麼……”
　　“喂喂喂，好歹我一直在這裡給你加油啊，你不會是才剛剛看到我吧！！！！”瞬間，糟蹋大叔型的克萊因被沉重的現實打擊地滿臉黑線。
　　話說大叔向來邋遢的臉上帶上了怨婦表情……這個組合可真是有夠……別致……
　　在圍繞著無視與沒有無視的無聊話題糾纏了半晌之後，克萊因還是吩咐自己工會的傢夥先去購買攻略需要的物資，然後三人難得一起在沒有戰鬥的時候悠閒地聊著。
　　“話說啊，桐人，你有什麼好的提議麼？”克萊因隨手拿起一旁商鋪上的一些道具瞅了瞅。
　　“關於什麼？”桐人站在旁邊一臉茫然。
　　一個大大的井字出現在克萊因的腦門上。
　　“不要讓我質疑你的智商……還是說你記憶力退化？！”
　　“哈？”
　　“克萊因大概是說，桐人你打敗了亞絲娜，但有沒有什麼提議可以在拖延出來的這幾天裡面提議出來。”艾基爾走上前來解釋，“實際上這也是我的想法，桐人你能想到什麼更好的攻略麼？”
　　“這個……”桐人為難地撓撓頭頂的亂髮，“如果說是獨行攻略的話，我還能想想，但涉及到這種集體的……”
　　“哈？！那你拼死拼活地去和亞絲娜打有什麼用？！過幾天不還是一樣的方案通過決議，打不打這一架又有什麼意思？！”克萊因仿佛看什麼神奇怪物一樣瞪著面前的桐人。
　　“我只是……想著……不管結局怎麼樣，都要為此努力過才好……”桐人眼神飄了一下，似乎根本沒有想到這麼多。
　　“話是這麼說，但明天你還去攻略會議麼？”克萊因收起臉上的多餘表情，嚴肅起來。
　　“這個的話……似乎本來計畫是要去的，因為這幾天剛好有些空閒的時間，一味地去迷宮攻略實在是有點……剛好攻略組要求的攻略任務還沒有完成，就來參加一下。”
　　克萊因終於忍不住再次歎氣。
　　“你這傢夥……真是沒人在旁邊照看著就把什麼事都搞的亂七八糟的……話說，清早怎麼不在？我記得前段時間你們不是還在一起的麼？”克萊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四處瞅著。
　　“清早她……”桐人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猶豫了一下。
　　鑒於桐人的不良前科，克萊因一把上前抓住桐人的衣領，恨鐵不成鋼地吼道。
　　“喂，我說啊，桐人，你又把清早氣走了麼？！說實話，SAO中的女生本來就少，像清早那樣照顧人的好女孩更是少了，覬覦的人估計可以排到城外面去，你這個榆木腦袋怎麼就是不知道開竅啊！”
　　“清早桑的話……似乎是去下麵的樓層了，前天倒是有到我這裡來出售和補充物資。”旁邊一直不做聲的艾基爾好心幫忙解圍，聽到最新消息而發愣的克萊因終於把桐人放開來。
　　“去下麵的樓層幹什麼？話說，一般清早都是乖巧地圍在桐人旁邊的麼，我撬都撬不走來著，現在居然一個人跑了，果然還是桐人你又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吧！！！！老實交代坦白從寬！！！！”
　　見克萊因惡狠狠地又想揪住自己的領子，桐人連忙向後閃了幾步。
　　“喂喂喂，清早本身就有許多要自己做的事情了，自然會顯得忙碌一些，話說清早說的沒錯，果然你這個猥瑣大叔總是對她抱以一種不良目的性啊！”
　　“不良目的性……噗……”大叔克萊因似乎被什麼深深打擊到了，一片濃重的黑雲飄到了他的腦袋上。
　　“話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克萊因看著談及清早神色便有些不自然的桐人，摸摸下巴上的胡髭一副偵探模樣。
　　“關於這個……”
　　“喂，你們看那裡！”一直在購買東西的艾基爾突然指向交易廣場也是轉移門廣場的中間。
　　“怎麼了……誒？！”
　　只見廣場中間有一個正在苦苦哀求的男人，不時纏著周圍經過的玩家請求著什麼，但要麼被無視，便是被拒絕了。
　　“你們說那傢夥啊。”店鋪前的老闆看著桐人三人的關注，解釋道，“那傢夥是昨天來的，似乎是什麼公會的會長，貌似前段時間，他們公會被一個犯罪者組織團滅了，只有那傢夥逃掉，所以他來到前線一直在尋找能幫他報仇的人啊。”
　　“哦……”艾基爾思索了一下，“犯罪者組織啊……還真是有些麻煩呢。”
　　“是啊，犯罪者組織，誰知道他們都會些什麼東西，又有多少實力呢，所以也一直沒有人答應，畢竟在這種隨時會死人的地方，都是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才可以啊。”老闆感慨了兩句，繼續接待其他的客人。
　　桐人向前動了一步，引來克萊因和艾基爾的側目。
　　“喂，桐人，你不會是想……”克萊因洞悉了桐人的目的，訝異地看著他。
　　“桐人，不要亂來啊。”艾基爾也委婉表達了自己觀點，“犯罪者工會的資料幾乎難以找尋，這麼冒冒失失地……”
　　“至少聽聽他說些什麼吧。”桐人回過頭，眸中帶著一種堅定的光彩，讓艾基爾和克萊因都猶豫了起來。
　　“好吧，只是聽聽……”
　　結果，桐人還是接下了那個對他毫無益處的請求。
　　“嘛，早該預料到了！”克萊因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看著正在搜索著相關情報的桐人，“我說，要不還是我們陪你一起去吧，誰知道會出現什麼意外狀況呢。”
　　“不用了。”桐人感激地笑笑，“事實上，我剛才詢問阿爾戈，她給我的回復是沒有在危險犯罪者工會名單上看到這個組織呢，而且，這個似乎只挑選中等玩家和公會下手，也就是說，這個公會本身的等級就是在中級稍高的區域內，我自己去就綽綽有餘了。”
　　“萬一那傢夥消息錯誤呢？萬一這個公會留有很多後手呢？果然，還是一起去比較妥當啊！”
　　“安心吧！”桐人無奈地笑笑，“好歹我現在也是整個SAO玩家中等級頗高的玩家了，雖說SAO中的等級制度MMO頗不合理，但是至少保證了我不會在低級別的攻擊下出現什麼危險。”
　　克萊因死死地瞪著桐人，卻又不能反駁什麼。
　　“克萊因。”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艾基爾開口，“相信桐人吧！況且在剛剛的決鬥之後，桐人還是離開這裡為好。”
　　“好吧……不過還是不明白，你為嘛一定要接那個委託……”
　　“因為剛好碰上了。”桐人露出一個很陽光但在克萊因看來非常欠扁的笑容，紅發的彎刀使又開始叫嚷。
　　桐人看著面前的兩人的鬧劇，逕自轉向其他地方，嘴裡發出幾不可聞的歎息。
　　“更因為，清早也在那附近啊……”
　　想起早上遇到艾倫時對方說的話，桐人心中再次出現了些許漣漪。
　　“果然，還是放心不下啊……”
　　那個少女，早就以不可知的方式，在自己的心底刻下了重重的痕跡。
　　亞絲娜的那句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她眼中那熟悉的神色，卻讓桐人明白了什麼。
　　這個從第一層偶然相識的少女，再後來的時日裡，甚至當她進入血盟騎士團之後，一直有相逢過，偶爾，也會在悠閒的時候，閒聊敘舊。
　　而那個羡慕與嫉妒交集的複雜神色，在一次午飯中，猝不及防地給桐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血盟很好，會長待人很和藹，清早前輩……對我也很好呢……】
　　清早……亞絲娜……
　　心裡一種隱隱的擔憂如影隨形。
　　也許，還是親自去看看她才好。
　　於是，第一次，桐人想要順遂自己的心意，去追逐那個人越飛越高的身影。
　　只為了，自己。
　　第三十五層，費斯莫吉。
　　清早喜歡站在高高的地方俯瞰著大地，就像這樣，站在城中間的教堂頂部，看著下麵廣場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那是與繁華一線之隔的寧靜，一如清早的心境，穿過心潮澎湃的希冀，便是一覽無餘的安謐。
　　教堂的頂，尖尖的，很高。
　　但清早忍不住去想，會不會有人一抬頭就看到自己，然後大聲叫嚷呢……
　　嘛，誰讓城鎮裡沒有較高的山丘之類的呢~這種小小的意外狀況就先忽略一下吧哈哈~
　　自我調侃之後，腦海中隨即閃現的是離開之前撒母耳的話語。
　　【華生，就像他的名字來源與福爾摩斯的助手一樣，曾經是灰狼的副團長，我最好的夥伴。
　　後來因為對是否大量整合中級社團產生了分歧，最終他還是離開了。
　　不過，如果清早真的想要尋找一個可以協助主持大局的人的話，我依然強烈推薦他，華生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我這邊的記錄顯示他現在在三十五層，不過具體位置因為距離太遠無法追蹤到，而且華生是個很倔強的人，所以，是否要找他還要清早你自己量了。】
　　福爾摩斯的華生……麼……      




☆、第47章 你的幸福，可惜我還是無法祝福

　　午夜的鐘聲開始迴響，清早從教堂的屋頂幾步跳了下來，站在巨大建築的陰影裡拍了拍衣服。
　　“清早大人！”修密特幾步走到清早身旁。
　　“喲，修密特~”清早輕鬆地打了一個招呼，“怎麼樣，找到了麼？”
　　“是的，情報商波基已經聯繫上了，不過他說要在週邊交易。”修密特有些不太贊同地開口，“恕我直言，清早大人，真的要這麼千辛萬苦地去找一個不知道消失了多久的傢夥麼？”
　　清早向前走了幾步。
　　“對我而言，能吸引我的，並不只是他所謂的才華，畢竟有才華的人多的是，也用不著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傢夥浪費這麼多時間和精力。但是……”
　　“身為一個資深的腦科專家，他擁有我必須找到他的理由。”
　　“腦科……難道說？！”修密特有些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啊，他是到目前為止唯一能壓制撒母耳病狀的人。”清早回頭看了修密特一眼，“跟上。”
　　“是！”
　　—————&—————
　　第三十五層，距離已經被攻略的最前線五十五層有著遙遠的距離，等級緩慢提升上來的廣大普通玩家已經成為了這裡真正的主人，活躍於各個被攻略組無視的次要迷宮和刷怪點。
　　而此時，週邊也依稀有著夜晚攻略的人群，因而，也沒有人會去關注這三個好像來攻略的身影。
　　“好久不見了呢，波基。”清早看著面前有些頹廢的傢夥，笑眯眯地打招呼。
　　“喂喂喂，不要這麼明顯居心不良地和我打招呼，有話快說，我還打算回去補覺。”波基一副要要遠離的模樣，警惕地看著面前的清早。
　　“沒問題，我就是喜歡你這個傢夥無比爽快的交易方式。”清早打了個響指，沉下表情和聲音，“3000柯爾，原灰狼團的參謀，華生離開之後的全部消息。”
　　“真是時間跨度相當大的提問啊，你又沒給我絲毫去提前查找的時間……”波基苦惱地攤開手。
　　“波基，這麼推推拖拖的可不像是你的風格了。”清早危險地眯起眼睛。
　　“等……等一下啊，嘛，還真是瞞不過你……實話說，因為前段時間有個倒楣蛋向我買過一個犯罪者公會的消息，當時我對那個組織調查了一段時間，結果……有一個奇妙的發現哦……”
　　“奇妙……”老實的修密特被波基言辭間的神秘氣氛勾起了興趣，“是什麼發現……”
　　“小鬼，想從情報商人這裡知道你不知道的消息，可是需要代價的哦~~”波基豎起手指，搓了搓。
　　“去掉你那些沒用的修辭，5000柯爾。”
　　波基搖了搖頭，“這可是只有我才能知道的情報呢……”
　　清早挑了挑眉毛。
　　“看來是很不錯的貨色啊……1萬柯爾，再高交易作廢。”
　　“成交~~”波基誇張地張開手，“那個華生，現在似乎在犯罪者公會【泰坦之手】呢~”
　　“怎麼會！”修密特震驚地看著得意的波基。
　　“你有什麼線索證明他確實在那裡。”清早不知不覺地也皺起了眉頭。
　　“因為那傢夥啊，剛到後方就來找我買情報了呢，雖然他掩飾了身份，但是還是讓我認出來了呢~而且，我百分之百確定，那傢夥加入【泰坦之手】和這條消息有關~”波基又一次拉長了聲線。
　　“3000柯爾！”
　　“OK~~~他向我買了還魂草的去向，而那個東西據說只有泰坦之手的會長羅莎莉才知道如何取得哦~”
　　“額……還魂草又有什麼關係……”修密特一臉困惑地回頭看看清早。
　　“還魂草，據說有增強人的精神力的效果，但也只是據說，因為根本沒有人知道從哪裡取得，話說連這個消息的來源都讓人難以確定呢。”清早緩慢地解說道。
　　“阿拉，又喪失了一個賺錢的機會啊……”波基惋惜地說道，臉上卻不帶絲毫遺憾之意。
　　“泰坦之手現在在哪裡？”清早直接問道。
　　“嘛，這條算作附帶的友情資訊，泰坦之手也在三十五層哦，並且已經鎖定了下一頭肥羊，準備宰殺了呢~”
　　“誒？誒？肥羊什麼的又是……”修密特似乎有著越繞越迷茫的傾向。
　　清早拉下交易欄，將1萬3千柯爾交易給了波基，然後轉身向著來時的路走去。
　　“走了，修密特。”
　　“誒……是！清早大人！”還在糾結中的修密特匆忙結束了自己的混亂，追上清早的步伐。
　　“慢走不送哦~~~”波基笑眯眯地揮揮手，隨即隱入背後的黑暗之中。
　　—————&—————
　　回到安全區內，清早依舊是一聲不吭地走著。
　　而修密特也老老實實地跟著，雖然臉上依舊是困惑的思索的表情，思想的分散直接導致了他一路撞人不斷。
　　清早終於忍不住停下步伐。
　　“修密特，你有什麼要問的麼？”
　　“什麼都沒有！修密特只要聽從清早大人的吩咐就夠了！”修密特立刻筆直地站好，大聲說道。
　　清早終於忍不住捂臉歎息。
　　“為什麼聖龍聯合那一堆狡猾的狐狸當中，混雜了這麼一隻忠犬型的呢……唉，修密特，我給你提問的機會，僅此一次！有什麼想知道的快問，不要一臉便秘的表情！”
　　修密特猶豫再三，等到連清早都不耐煩的時候終於開口。
　　“那傢夥說的話根本就讓人聽不懂……要不要再找一些更可信的情報商問問……”
　　“啊，好吧。”清早攤攤手，“雖說那傢夥說話喜歡繞彎子，但是在情報商人中確實難得的可信度較高了，尤其是對於中下層的事情。”
　　“中……下層？？”修密特好奇寶寶再次提問。
　　“是呢。”清早好心解釋道，“大多數情報商人其實都是封測時期便參與情報收集的玩家，而這些封測商人則建立了一個獨屬於情報商人的體系，特別是在公測不斷攻略新的樓層的情況下，情報商人將各自的任務收集範圍進行了劃分，你所可能接觸到的阿爾戈等人，就是典型的前線情報商，而波基，恰恰是參與負責中下層的情報收集的。”
　　“居然是這個樣子……”修密特一副震驚的樣子。
　　“萬物都是在不斷演化的嘛……”清早微微笑了一下，“也就是說，我們從波基這裡拿到的可謂是最全面的情報了。”
　　“那個一點都不可靠的傢夥……”修密特嘟噥了一句，繼續跟著清早向前走，“那麼，清早大人，我們現在去哪裡呢？”
　　“現在啊……”清早也有些糾結的思索著，“去……”
　　忽然，街角的一個熟悉身影出現在眼中，卻是讓清早忍不住心中一沉。
　　那個黑色的劍士，曾經無畏地站在自己面前擋住所有的危險和挫折的人，將自己牢牢護在身後的背影，終於開始為其他人遮風擋雨了麼……
　　相比於那些絢爛綻放的女子，自己總是圍巾把自己包起來，不漂亮，不美麗，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掌握著權力和地位，也沒有那些體貼的女子一般溫和的關懷，這樣好強倔強犀利的我，又怎麼可能讓人喜歡呢……
　　想要收起周身的驕傲和犀利，想要放棄自己所有的任性和追求，想要安心地成為只是呆在他身旁的需要保護的柔弱女子……想了很多，試著做了許多，可每次，最後的最後迎接自己的都只有他決然離去的背影。
　　所以，將一直想要對他說的心緒深深埋藏進心裡，任性地一個人踏上了和桐人完全不相重合的道路，既然早已預料了到了今天這樣的結局出現，早就知道他的目光會為了別的人留戀，那就遠遠地看著他就好。
　　可，這份預料之內的疼痛，還真是來的非同一般的快啊。
　　“清早大人？”遲鈍地修密特看清早一動不動的樣子，也瞅瞅清早盯著的方向，“啊，那個是……上次有見到過的桐人君啊！似乎在為了一個女人和另外一個女人吵架……哎呀呀，從遠處看都是那個前面的女人身材超級好的樣子，嘛，真是旺盛的桃花運啊~好運的傢夥~~”
　　“走了！修密特！”清早忍無可忍地扭頭就走。
　　“誒？？清早大人，不去打招呼麼，畢竟是清早大人的朋友吧……”修密特老實地建議著。
　　“閉嘴，想去打招呼地話就自己去吧！”
　　看著即將消失在人群中的清早的背影，再看看似乎陶醉在溫柔鄉中的桐人，修密特還是轉身追了上去。
　　“等下啊，清早大人……”




☆、第48章 龍使者，西莉卡

　　次日，第四十七層轉移水晶廣場。
　　一圈藍色的光圈出現後，顯現出一高一矮的兩個身影。
　　“嘛，雖然是第二次來，但還是會驚歎於這裡的風景啊……真是個漂亮的地方。”清早感慨著環視著周圍的花海，空氣裡滿是清冽的香味，氤氳了整個樓層。
　　“清早……大人……”一旁的修密特有些難以忍耐地皺起的表情。
　　“誒？修密特，難道你是花粉過敏麼？明明SAO中不存在這種過敏設定的啊。”清早驚訝地看著修密特糾結的表情。
　　“這個……這個……怎麼會……”修密特撓撓頭，“我修密特可是個標準的男子漢的！怎麼會喜歡這些花花草草！”
　　清早無語地看著修密特鄭重宣言的樣子，默默翻白眼。
　　“我說，你是不是男子漢和花花草草有什麼關係，直接說不喜歡就好了啊……”
　　“額……這個……總之！作為一個大和民族男子漢，除了武士精神的菊花，其他的都要遠離！！！”
　　菊……菊花……麼？！！！
　　修密特，原本一直以為你是個忠犬受，原來竟然是一隻別樣嗜好的隱性忠犬攻麼？！！！
　　看著修密特一臉貫徹武士之魂視死如歸的表情，清早終於忍不住抽搐了，踉蹌了幾步率先向前走去。
　　“好……好了……我們該走了。”
　　修密特茫然地看著清早的背影，怎麼覺得清早大人似乎想要摔倒了？？？
　　再重新抽了兩眼，似乎也沒有……嘛，大概是錯覺吧……
　　“清早大人，我們是要去哪裡呢？”修密特跟著清早漸漸離開了人群，都怪這該死的花海，害的自己根本分不清楚方向了。
　　“唉……”清早頓了一下，“波基發來的情報你看了麼？”
　　“簸箕？？？”修密特歪歪頭，認真地說，“SAO中沒有簸箕。”
　　一群烏鴉從清早頭上飛過。
　　“我怎麼覺得和我在一起之後，修密特你越發開始退化了……”
　　“啊哈哈……因為跟著清早大人之後，一直都是在各種地方轉悠，一直也沒有什麼戰鬥……所以身手多少有些……”修密特憨厚地笑笑，然後堅定地說，“清早大人放心，從今天開始會努力練習，不會再讓自己退化了！！！”
　　被修密特不在同一範圍內的思路攪合的暈頭轉向的清早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咳咳，算了，還是我講給你吧。”清早制止了自顧自立誓的修密特，“波基發來的情報顯示，泰坦之手的會長ID為羅莎麗，由於遊戲為了區別不同玩家資訊，SAO中是沒有重名重姓的存在的，而有意思的是，昨天晚上，在旅店中，我聽到一條有關於羅莎麗的情報……”
　　“是……那個胖子的隊伍吧！”修密特也回想起來，“似乎是說羅莎麗突然退出了隊伍……”
　　“沒錯！顯然，這個羅莎麗是隱瞞了身份活躍在普通玩家中的，嘛，犯罪者團夥中讓綠名玩家去刺探犯罪物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所以我特意去向他們做了詢問……”
　　“難怪昨天吃飯的時候清早大人卻故意跑去那些傢夥那裡，我還以為清早大人是看上了誰，現在看來，清早大人的審美觀還是正常……”
　　清早的額頭蹦出多個井字。
　　“廢話少說！現在，我們就去找他們！”
　　“是！！不過……”
　　“……又有什麼問題了麼？？”
　　“不……但是……去哪裡找啊……”
　　“唉……昨天晚上你不就是在旁邊坐著的麼？為什麼你卻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因為……清早大人沒有讓我聽啊，所以就一直在吃……”
　　……
　　“羅莎利是一個犯罪組織的頭目，她加入不同隊伍是為了尋找目標，但她卻在昨天莫名其妙地退出了團隊，你說是為什麼呢？”
　　“難道是……有了目標……麼？！”
　　“並且，天黑之前，據說，因為和羅莎麗在打到的道具的分配問題產生了爭執，龍使西莉卡一個人離開了隊伍……雖然在晚上平安回來，但是使魔卻死掉了……”清早回顧著昨晚得到的消息，眼中光芒閃動。
　　“難道說……羅莎麗想要趁機去打劫那個西莉卡麼？”修密特一直迷茫的大腦終於突然靈光一現，可隨即而來的是更深的疑惑，“可為什麼我們要跑到這裡……難道，她還要一個人跑到這裡去取可以復活使魔的花麼？！”
　　“雖然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自信，但是很有可能哦……嘛，目前的線索只能推斷出這個了，所以，還是先去看一看吧。”
　　“是！”
　　此時，在圈外迷宮深處，桐人將西莉卡護在自己身後，而西莉卡則一臉震驚地看著前方宛如惡魔一般的羅莎利。
　　“怎麼……怎麼會……這樣……桐人哥！他們人太多了！如果不趕快逃脫的話！！”
　　“沒事的。在我要妳逃走之前，妳只要準備好水晶在旁邊看就好了。”
　　桐人以平穩的聲音回答，然後摸了西莉卡的頭，就往橋的方向邁開腳步走去。西莉卡呆站在原地。
　　看著那個堅定沒有絲毫慌亂的背影，西莉卡感到了一瞬間的陌生，似乎腦海中那個在夜晚看著自己，眼中滿是猶豫和寂寞的背影和此刻這個人不是一個人一樣。
　　一瞬間的驚怔，然後西莉卡拋開腦海中的異樣，想要阻攔面前的人。
　　“桐人哥……!”
　　突然有人似乎從這個名字中意識到了什麼，一陣慌亂開始擴算，但隨即被身為會長的羅莎麗制止。
　　“在你們攻上來之前，先等一下！”
　　“哈？難道你在臨死之前還有什麼遺言想說的麼？~”
　　桐人沒有應聲，而是突然後退了一步，半個身子擋在西莉卡面前，無視了面前的一眾想要圍攻上來的人群，另一隻手抽出背在背上的劍，擺好姿勢，警惕地盯著遠處的樹叢。
　　“原本以為你們是同一夥人，不過現在看來……圍觀了這麼久，似乎也該現身了吧！”
　　一直得意地看著面前的形勢的羅莎麗和橙名的會員都是突然一驚，扭頭看著身後不遠的叢林。
　　誒？！
　　被桐人擋在身後的西莉卡猛地想要看向那邊的樹林，但想到剛剛出現的一群人，西莉卡眼中閃過膽怯和恐懼，下意識向桐人身後躲了一躲，也錯過了桐人在看到來人時一瞬間臉色的變化。
　　“真是太抱歉了，不小心撞到了諸位在處理私事呢，實在是抱歉，放心，我們馬上就走。”清早冷淡地看了面前的面色各樣的人群一眼，在一個站在樹後的人身上頓了一頓，隨即招呼一旁同樣警惕地握著劍的修密特，“走了，修密特。”
　　“哈？！就這麼就想走了！開什麼玩笑！！”
　　“等一下！清早！”
　　兩聲喊聲同時出現在身後，清早的腳步頓了頓。
　　“你們有何干？”
　　見到兩人離開的身影便下意識呵斥出聲的羅莎麗，看著清早頭也不回的背影，一種火氣隨即從心底騰起。
　　“你這傢夥，是在無視我麼！”
　　“你多想了，我只是從來都不怎麼注意雜魚，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的話，我先走了。”
　　“混蛋！！！！！”羅莎麗漸漸眼中怒意四起，手中的長槍一頓，向前一揮，“先把這個囂張的傢夥拿下！”
　　修密特敏捷地身形一轉，手中的長槍揮舞出一道閃亮的光，直直地護在清早前方。
　　同時，一道黑色的身形閃過，原本在後方的黑色的身影在眾人未察覺之時，同樣出現在了清早前方。
　　羅莎麗似乎被桐人一瞬間所表現出的實力震撼到，但如尖刀一樣的眉間驟然凝聚起來。
　　“嘛，從誰開始都無所謂，我們會一個一個把你們送到地下的！上！”
　　“修密特，回來。”清早依舊背對著一群人安靜地站立著。
　　“是！但讓他一個人……”修密特看了看桐人被人群瞬間圍起來的身形，光影閃爍之間，微微皺起眉頭，然後釋然地轉過身，“原來如此……”
　　“沒必要，況且，我們該走了。”清早沒有絲毫動容地邁開步伐，向前走去。
　　“桐人哥！！！桐人哥！！拜託你們，快住手啊！！！……”遠處傳來西莉卡的尖叫，帶著隱隱的哭腔，似乎是明白自己的弱小和無能為力，西莉卡滿是希冀地看著不遠處的兩個身影，“拜託你們了……快救救桐人哥吧……剛才桐人哥有叫你的名字吧……你們是認識的吧！……拜託你，再這麼下去桐人哥會死的！！！！！”
　　“哈哈哈~~”與此同時，站在旁邊的羅莎麗，臉上浮現無法壓抑的愉快神情，舔著右手指頭醉心地看著面前的場景，然後瞟向正在走的清早，“怎麼，要逃了麼~哈哈哈~~~~怕這樣送命便要裝腔作勢地逃走了麼~~~剛才那種站出來的膽量哪裡去了呢哈哈哈哈~~~~”
　　“你這混蛋！”原本跟著清早離開的修密特憤怒地轉過身，“你居然敢侮辱清早大人！！”
　　“哼，什麼清早，真是莫名其妙呢，你們這些只會裝腔作勢的……”
　　“大……大姐……這傢夥……這……這傢夥……”突然，原本在圍攻的人群傳來了驚呼，迫使羅莎麗不耐煩地轉過身去，瞬間驚訝充滿臉上。
　　“什麼？！”
　　被包圍的劍士在被圍攻的許久之後，身上沒有絲毫的傷痕。
　　“——每十秒約400左右，這是你們九個人能給我的傷害總量。我的等級是78，生命值為14500……加上戰鬥時回復技能每十秒會自動回復600，你們不論攻擊幾個小時都沒辦法打倒我。”
　　“哪有……哪有這樣的……這實在太誇張了吧……”有人結結巴巴地道。
　　桐人沒有理會。
　　“這就是MMO制的不合理之處，而此刻，我也將要憑藉此，來命令你們，自己進入這個回廊水晶吧！”
　　半晌的喧囂之後，桐人將最後一個羅莎麗扔進了回廊，回廊也由此消失了。
　　桐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後看向不遠的清早。
　　“清早，我……”
　　“桐人哥！！！！”
　　一個小小的身形撲進桐人懷中，然後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帶著濃濃地淒涼和驚恐的抽泣音打斷了桐人的話。
　　“桐人哥！！你沒事……你沒事……真的……真的太好了！！！剛剛……剛剛真的……”
　　“西莉卡？我沒事的……”桐人接住對方軟軟的身體，聽著悲切的哭聲，被打斷的怒氣在一瞬間煙消雲散，隨即低聲安慰起來。
　　“轉移！芙洛莉雅！”
　　桐人訝異地抬起頭，只看到修密特充滿深意的一個眼神。
　　“轉移——芙洛莉雅。”
　　“怎麼……了……”西莉卡哽咽著抬起頭，看著面色凝重起來的桐人，嬌嫩的臉上滿是淚痕，“桐人哥？”
　　“沒什麼……”

☆、第49章 西莉卡的心思

　　芙羅莉雅的轉移水晶廣場上，清早腳步匆匆地向前走著。
　　“清早大人，不要總是走這麼快啊……清早大人？”修密特看著面前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氣息的清早，一張憨厚的臉上顯出略略無奈的神情，“唉，女人這種動物……”
　　走在前方的清早腳下一個踉蹌，“閉嘴！有這個瞎想的時間不如所想想正事！”
　　“是！”
　　清早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刨除心中難言的苦悶，正色道。
　　“話說，修密特，你注意到了麼，那個一直躲在旁邊的人。”
　　“啊，那個一開始和桐人君同時注意到我們的那個傢夥麼。”修密特立刻接上了清早的猜測。
　　“果然是野性戰鬥直覺生物麼……”清早看了一眼一提起戰鬥就有些興奮的傢夥，習慣地歎了口氣，“嘛，不管怎麼說，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那個傢夥了。”
　　“所謂名為華生的天才啊……”
　　“所以，要去黑鐵宮把他提出來麼？”修密特老實巴交地提出最直接的方案，然後摸著下巴回憶著，“似乎，黑鐵宮的規矩是投進去的犯人一律不許出來的啊……”
　　“是這樣規定的，不過，嘛，所有的事情都是要有例外的啊~”清早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轉身朝著轉移水晶走去，“今天先在三十五層休整一下，明天去黑鐵宮。”
　　“難道還能有什麼密道麼……是！”
　　一道藍色的光圈閃過，然後兩人便消失在其中。
　　而兩人剛剛消失，兩道回城水晶的光芒隨之出現在廣場上，其中一個黑色的身影在轉移的光芒還未完全消失時便急匆匆地向前走了幾步，焦急地瞅著四周的人群，尋找著。
　　“等一下啊……桐人哥……”另一個小小的女孩子在出現的一瞬間便由於發動水晶時的慣性向前踉蹌了兩步，隨即跌落在地，“額！”
　　揉了揉雖然沒有痛覺但由於地面的衝擊而有些異樣的膝蓋，看著不遠處對自己聞所未聞的少年，想到剛才擋在自己面前的桐人哥在看到後來出現的那兩個人後便拋下自己的場景，心中一陣委屈，眼淚便刷地一下流下來。
　　桐人在尋找了一陣後無意回頭看到坐在地上掉眼淚的西莉卡，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連忙走了過去，蹲下身查看西莉卡的情況。
　　“怎麼了，西莉卡？難道摔到了麼？還是剛才受了什麼傷？”
　　西莉卡咬著下唇搖搖頭，揉了揉有些紅腫的雙眼，眼淚巴拉巴拉地往下掉。
　　“別哭啊……”桐人看著一聲不吭的西莉卡，一種煩躁終於漸漸升騰起來，但心中的面對女生的原則又迫使自己溫柔地回應對方，於是強壓下心中的焦慮，沉下所有的不耐，“好了，別哭了，再哭就變成愛哭鬼了~”
　　“你……你才是……才是……愛哭鬼！”西莉卡瞪起圓圓的眸子，賭氣地看著面前的桐人，“還……還不是……因為你……”
　　“唉……”桐人心中一直想著剛才清早冷漠的反應，對於西莉卡的嬌嗔若有若無地聽著，“是是，都是我的錯，不過現在也沒有什麼事發生，你看我不也是好好的麼……”
　　西莉卡擦了擦眼淚，看著桐人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聽到桐人明顯仿佛是在應付一樣的言辭，心是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不復先前無限溫柔的包容，也不再是只在自己面前偶爾露出些許脆弱和擔憂的樣子，這樣急切地追尋著一個人，眼中似乎只有那一個人的桐人哥……雖然在這次幸運的偶遇之初便沒有奢望過什麼，但就這麼迅速地，桐人哥就這麼不再只是屬於我的桐人哥……
　　怎麼想……心裡都會小小的痛那麼一下……
　　“西莉卡，怎麼了，西莉卡？”桐人看著有些低落的西莉卡，有些擔心的想了想，“果然還是太過操勞了吧，明明昨天才遇到那些突如其來的事，今天就把你帶到這種地方，還讓你遇到了犯罪者的公會……”
　　“沒有哦，雖然我也知道桐人哥幫西莉卡也是有別的原因在，但……”西莉卡猶豫了一下，隱去了所有失落的神色，堅定地抬起頭，“西莉卡還是很感激很感激桐人哥，能夠幫西莉卡救回畢娜，如果沒有桐人哥的幫助，失去了畢娜的西莉卡以後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可以了……”
　　“西莉卡……”桐人看著面前滿是堅韌的少女，心中騰升起一種愧疚和感激交集的熱流，“真對不起……本來是想和你提前說明的，但……”
　　“桐人哥不需要解釋哦，這是桐人哥自己的事情，本來就沒有必要告訴西莉卡的。”小蘿莉懂事地搖搖頭，然後若有所思地看著遠處的轉移水晶，“話說，後來的那個大哥哥和大姐姐是桐人哥的朋友麼？是不是已經通過轉移了？”
　　“啊……清早是我……很重要的一個朋友，而另外的那個……”桐人思索了一下那張熟悉的臉，“應該是……護衛吧……”
　　聽到桐人言辭的西莉卡眼眸微縮，無數莫名的思緒飄過。
　　在這個被圍困的世界中呆了差不多一年多，並在擁有使魔之後成了中層玩家中頗有名氣的玩家，西莉卡也不再只是一個見識短淺的小丫頭。見多了各種場面的西莉卡看得出來那兩個人身上所佩戴著的明顯不一般的裝備，而那個男的，明顯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強者。
　　而那樣一個強大的人，居然是另外一個人的護衛？！
　　西莉卡不自覺地低下頭，看著自己因為在無數個日夜握緊武器戰鬥而變得有些粗糙的小手，雖然磨出了繭子，但還顯得單薄、無力。
　　眼前飄過了那個隱藏在斗篷和打圍巾下，有著清冷的聲音的女子的身影。
　　那該是一個有著怎樣的勢力的人？而明顯和對方關係不淺的桐人哥，又有著怎麼樣的地位？亦或者，在攻略組的那些神一樣的玩家中，又會是怎麼樣的存在？
　　一瞬間，西莉卡覺得自己周身都變得渺小起來，另一種陌生的渴望卻是緩緩開始滋生。
　　“那……桐人哥，是不是……要去追他們呢？”西莉卡喃喃道。
　　“啊……我之所以來到這裡，也有很大原因是想要找到她。”桐人點點頭，然後溫和的笑著摸了摸西莉卡的頭，“當然，我要先把你送回去，讓畢娜復活啊~”
　　看著熟悉的包容，但已經無法再用原本單純喜歡的目光給予回應的少女默默低下了頭。
　　“嗯！”
　　溫藍色的光芒滴落下來，顏色有些暗淡的羽毛瞬間閃現了耀眼的光芒，然後，一直小小的動物從中飛出。
　　“哈哈，畢娜，畢娜！太好了！畢娜！”西莉卡抱住使魔軟軟的身體，快樂地蹦了起來。
　　“嗯啊~”桐人看著面前跳起來的少女，也跟著微微笑了起來，然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那麼，我也要走了。”
　　“走……桐人哥要去找朋友麼……”西莉卡愣愣地看著桐人。
　　“啊，然後就要回前線了呢……”
　　“那，桐人要去哪裡找呢……我是說，即便是好友列表的追蹤功能也是可以遮罩……額……”西莉卡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啊……”桐人苦笑著點點頭，“你說的沒有錯，清早一不高興就遮罩我的好友追蹤……”
　　“那現在……”
　　“似乎又惹她生氣了呢……”桐人苦笑了一下，“雖然用了追蹤，但由於清早很擅長反追蹤，所以只能察覺到她在三十五層而已……”
　　“那，這樣的話……”西莉卡突然站起來，“我也幫忙去找好了。”
　　“誒？！”桐人驚訝地看向西莉卡，“沒事，我自己找就可以了……”
　　“第三十五層，不管怎麼說我也在這裡生活了好久了呢，而桐人哥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也沒什麼好回報的……今天我也有見到過桐人哥的朋友，所以，請讓我也幫桐人哥找吧。”
　　“嘛……”桐人想了想，“倒也不是不可以……好吧……可能還是要再麻煩你了……”
　　“嗯！”西莉卡笑眯眯地彎起眼睛，乖巧地站到桐人旁邊。
　　“這個時候天快黑了，不管他們等下是要住宿還是要夜晚出行，按照清早的習慣，應該會找個地方吃東西。”桐人思索了一下，“所以我們先沿著所能找到的一些蹤跡去看一下吧~”
　　“恩呢！”
　　
        


☆、第50章 你們當我是傻瓜麼


　　桐人和清早的重逢完全是一個偶然。
　　當桐人不知道進入了第幾家餐館進行巡查之後，西莉卡和桐人還是一無所獲。
　　“可惡……明明蹤跡顯示就是到這裡了啊……”桐人有些苦悶地皺起眉頭，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全無辦法。
　　“桐人哥……”看著這麼疲累的桐人，西莉卡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朝四周看了看，眼前一亮，“呐，桐人哥，我們跑了這麼久了，先休息一下吧，多少吃一些東西才好啊……”
　　“啊……抱歉了，西莉卡，讓你一直跟著我跑來跑去……”原本想要拒絕的桐人看著眼前嬌小的女孩子，一種內疚感再次襲上心頭。
　　“那麼……”聽到桐人的贊同頗為欣喜的西莉卡高興地指著街角，“桐人哥，我知道那裡有一家很不錯的便當店呢，是玩家開的，非常好吃非常正宗哦~我們一起去吃吧，不會花很長時間的~”
　　“嗯。”點點頭應聲的桐人再次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隨即跟著西莉卡向便當店走去。
　　“歡迎光臨，請裡面請~”熟悉的現代化的裝飾，現代化的氣氛，跟著衣著現代的服務生走到裡面的一張桌子面前坐下，桐人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沒想到，居然有這種地方啊……”
　　“是吧~這家店可是很有名的呢，這裡的飯就更加讓人回味了……呐呐，桐人哥，到這裡一定要嘗嘗它們的紫菜海鮮便當才可以，真的是和外面的一模一樣的味道誒~~~”
　　“恩呢……那就嘗一下吧……”桐人和咋咋呼呼的西莉卡點完了餐，將功能表遞給一旁微笑的服務生，然後靠在椅子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真是讓人懷念啊……”
　　“是呢……這麼一想，自己進入這個世界大概也有一年多了……爸爸媽媽一定會很傷心吧……”西莉卡雙手握在一起，情緒似乎也開始低落起來。
　　“嘛，現在攻略進行地也越來越快了，估計想要回家的時間也不會那麼遙遙無期了。”桐人靜下心來安慰道。
　　“嗯！”西莉卡眼神突然轉了一下，“話說……那個人……好像是桐人哥的朋友清早桑呢。”
　　“誒？！”桐人回頭去看，雖然離得有些遠但，那個若隱若現的黑色的兜帽，似乎真的是……
　　面前突然閃過一道紅色的身影。
　　“我去看一下~”
　　“誒，等下，西莉卡……”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桐人連忙也跳下凳子，朝那邊走過去。
　　正值飯店，桐人一邊對無意撞到的人道歉，一邊朝那邊快不走過去，而當他跑近的時候，迎接他的就是一桌湯飯在空中漂亮地轉了一個身，然後在重力的作用下飛速濺滿了桌子的場景——
　　“乒乓——噹啷啷——砰——”
　　“呀——！！！！！”
　　原本熱鬧的餐廳瞬間變得安靜起來，所有的人都扭頭看向這邊。
　　一霎那，曝露在無數探照燈一樣的視線中的桐人僵硬了起來。
　　“嗚——”
　　一聲低低的抽泣傳來，桐人下意識地看向聲音的來源，那個剛剛還表情鮮活的少女此時滿身都是被濺到的湯水和飯菜，渾身狼狽地呆在一旁，驚慌地看著自己。
　　“抱歉……我只是來和清早姐姐……打……打個招呼……卻沒想到……”
　　“喂，那個女孩，似乎是……龍使者，西莉卡？！”
　　“誒？！她就是？！！不會吧……”
　　“你看她旁邊的那個藍色的東西……不就是使魔麼！”
　　“還真是啊……”
　　短暫的沉靜之後，低低的議論聲漸起，仿佛□著站在人群中的西莉卡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可憐巴巴地看著桐人，“桐人哥……”
　　桐人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樣，一個步伐竄過去，同時左手快速切換出一條米黃色的斗篷，披在西莉卡身上，原本集中在名人西莉卡身上的議論也隨即轉移到了桐人身上。
　　“怎麼樣，還好吧！”
　　西莉卡大大的眼睛有些無神地看著桐人，然後積蓄的眼淚慢慢流出來，“桐人……哥……”
　　在桌子被搞歪的瞬間便跳到旁邊的凳子上去的清早輕巧地跳了下來，拿起吃飯時放在一旁的劍，有些嫌棄地抹掉一些沾上的菜水，便打算離開。
　　一旁原本以預警姿勢半拔出劍的修密特隨即也合上劍鞘，幾步跟了上去。
　　“等一下！就這麼走了麼！”察覺到的桐人回頭喊道。
　　剛剛走到下一張桌子旁的兩人頓了頓步伐，修密特更是直接怒目轉過頭來，瞪著發話的桐人。
　　“聽你的意思，似乎這一切好像都是我們的錯一樣。”清冷的聲音平淡地劃過所有人的心，徹骨的寒意讓人有些畏懼，一種陌生的敬畏感卻在心底蠢蠢欲動。
　　“這……”沒有看到事情經過的桐有些語塞，而懷中的哭泣的少女只是一個勁地蜷縮著。
　　不用抬頭，桐人也知道所有的人都把或是疑惑或是帶著嘲笑的惡意的目光投向自己，向來習慣了獨來獨往和低調的桐人覺得渾身都有些不自在，卻不能就這麼什麼也不做地逃走，這樣，即便是西莉卡，也會成為眾人的笑柄吧。
　　“不管怎麼樣，都要把事情弄清楚，這麼一走了之……總是不太好。”
　　“哈？！”面前的人猛地轉過身來，嗤笑了一聲，“事情？什麼事情？是故意掀翻桌子，還是惹了禍之後之後只知道趴在男人懷裡裝可憐？！”
　　在場的人似乎都被這清冷的人突然火山一般的爆發驚到了，而清早則像是機關槍一樣發洩著胸膛的怒火。
　　“我說，小姑娘，麻煩你，就算想要示威，也沒有必要把自己也搞得這麼狼狽吧！”
　　“我……我只是……只是想和清早姐姐……打下招呼……桐人哥……一直……一直都在找你……好不容易才找打……找到……姐姐的……”
　　“找我？！難道你們不是正在親熱地享用自己的晚餐的時候，無意瞥到了我便得意地來展現下自己所收到的照顧麼？！”
　　“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呵呵，你當我是傻瓜麼？！還是我在你看來就是沒腦子？！”
　　感受著驚慌到身子都開始顫抖的西莉卡的無措，桐人終於忍不住開口。
　　“好了，清早！你不要說的太過分了……”
　　“你才是要閉嘴吧！話說到底是誰給你的優越感，讓你以為你自己說什麼都是對的你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可以啊！”
　　憤怒的火焰讓胸口開始上下喘氣的人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說老實話，你的眼光也就這樣了，原本以為你看上的是赫赫有名的閃光，誰知道竟是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小丫頭！好吧，你們自己的事我管不著，但拜託你們，不要總是陰魂不散地跑到我面前來秀恩愛！我也不屑於去看你們那些廉價的作秀！”
　　劈頭蓋臉的責駡讓桐人整個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只能呆呆地看著對方一通憤怒地怒吼之後，轉身離去。
　　“話說，那件黃色的斗篷，還真是眼熟呢~”
　　幾聲稍顯雜亂的腳步聲過後，大門轟然地一聲作響，室內重新安靜下來。
　　“桐……”看著清早兩人的離開眼中閃過一絲釋然的西莉卡剛想要抬頭喚桐人，卻被他眼底深深的灰暗驚地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就這麼站在原地，沒有絲毫動作。
　　直到西莉卡在圍觀的目光洗禮下變得難以忍受時，桐人終於微微動了。
　　原本搭在她肩膀上的左手不動聲色地抬起，手指微微掠過，拉開交易面板，隨後一大袋的鈴鐺作響的柯爾被丟到滿是殘羹剩菜的桌子上。
　　黑色的身影將背脊挺地筆直，向外走去。
　　“走吧。”
　　“額……啊……”
　　又是一聲大門的響聲。
　　周圍圍觀的人群面面相覷地看了看彼此，似乎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有個別的人重新拿起筷子，繼續吃飯談話，於是大多數人也都漸漸轉回了自己的位置，回到了先前吃飯喝酒的樣子，刻意地大聲喧嘩，故作豪爽地敬酒，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角落的桌子旁依舊是一攤雜亂的殘羹堆在一起，證實著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而這短暫的爭執中所透漏出來的消息，以及那些隨便就可以震撼到他們這些普通玩家的名字，所帶給人的聯想，就已經足夠他們連續多日將之作為飯桌上的談資了。
　　還真是一場，收穫頗豐的晚餐啊。      






☆、第51章 恍然好像路人


　　陽光微微照射進木質的窗棱，總是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撒母耳安靜地靠在窗邊的躺椅上，軟軟的毯子在吸熱之後變得暖洋洋的，耳邊是磨制豆漿的規律聲響，一陣一陣波及耳膜深處。
　　磨豆漿的聲音在持續了一陣後戛然而止，撒母耳睜開眼睛微笑著看著圍著白色圍裙的男子慢慢走過來，將一杯冒著熱氣的豆漿放在旁邊的茶几上。
　　撒母耳伸出冰涼的手，將杯子緩緩抱在自己懷裡，滿足地歎了一口氣。
　　“真好……久違了華生的豆漿了呢~”
　　高大的男子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後把度數並不怎麼高的眼鏡呆在鼻樑上，沒有絲毫動容地看著慢條斯理的喝豆漿的撒母耳。
　　撒母耳絲毫不介意對方的目光，依舊一點點地吞咽著，然後看了看坐在對面的清早。
　　“清早桑的豆漿你忘記了呢，華生~”
　　“她不喜歡喝這些。”華生沒有絲毫猶豫地道。
　　撒母耳瞟向對面的清早，得到了一個確認的點頭，才感概道。
　　“華生的事前考慮還是這麼周到呢……”撒母耳彎起眼眸，有些懷念地看著華生。
　　“我答應了和她一起會聖龍聯合。”身形高大的男子打斷撒母耳的話，直直地站起身，“我去把磨豆機刷乾淨。”
　　伴隨著對方的步伐漸漸消失在門口，撒母耳才漸漸斂去眉間的笑意。
　　“他……還是在怨我啊……”
　　“你想多了。”清早沒有給撒母耳自怨自艾的時間，若無其事地看了看旁邊的《SAO通訊》上的大標題【黑色劍士與兩女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他只是愧疚而已。”
　　“我覺得這期報紙的首刊很有意思哦，真是見到了不少的熟人呢，寫手的文筆也是想當地精彩啊，整個故事跌宕起伏的~”撒母耳把頭一偏，笑地像一隻小惡魔。
　　清早無動於衷地將報紙翻到第二頁，“我們是在犯罪者公會找到他的。”
　　撒母耳的笑意更深了，“第二版的彩圖很清晰，尤其是桐人君的表情，你覺得呢？”
　　清早繼續翻，“不過，華生可不是什麼犯罪者公會的受害者哦，我可是親自把他從黑鐵宮裡面提出來的啊。”
　　“啪——”
　　撒母耳的杯子從手中掉了下去，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清早嘴邊露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然後雙手把報紙合起來，丟到了一邊，看著面前臉上愣愣的撒母耳。
　　“你是說……他……組建了犯罪者的……”
　　“別多想。”清早歎了口氣，拿起毛巾擦了擦撒母耳沾滿了豆漿的手，“他只是加入了一個犯罪者工會……”
　　“他怎麼可以……”撒母耳臉色一變，便要站起身出去理論。
　　“我說了你別多想！”清早手下一用勁把他摁在了椅子上，“他只是被脅迫了而已。”
　　“脅迫？！怎麼可能？！”
　　“怎麼不會，再強大的人，如果被人抓住了軟肋就會受制於人，不論是誰。”清早將地上的碎片也一片一片地收拾了起來。
　　撒母耳的手微微抖了抖。
　　“那個女人騙他說有還魂草的線索，那傢夥就為了那幾不可聞的可能性給人家當牛做馬了大半年，怎麼看都像是個傻瓜，你說呢？”清早將手裡的狼藉扔掉，然後重新坐回到了撒母耳對面的沙發上。
　　“怎麼會……”撒母耳露出一個難看的笑臉，然後猛地側過了臉。
　　清早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靠在沙發上一聲不吭。
　　不一時，華生便回來了，沉默地放好東西，然後拿起拖把蹲在撒母耳的躺椅旁一點一點地拖掉了剛才留下的痕跡。
　　“華生……”
　　“豆漿殘跡不擦乾淨的話，容易留下痕跡。”華生簡短地吐出幾個字便繼續自己手下的工作。
　　清早看著華生認真擦地板的樣子，以及撒母耳專注地看著場景，不知怎麼的竟是變得有些心酸起來。
　　唯一的希望——還魂草也被證實是一個謊言，那麼，等待著撒母耳的是不是就……只有那唯一的一個結果了呢？
　　“會長要吃在這裡吃飯麼？”拖完地的華生突然扭過頭來看著清早。
　　“額……不了還是。”清早看了看天色，站起身，“離開了這麼久了還沒有回去看一眼，多少也不夠放心，那麼我就走——”
　　“砰砰砰！”
　　門外突然傳來劇烈的敲門聲，讓屋子裡的人都徒然一驚，互相看了看彼此，都是一臉的茫然。
　　這裡的風景雖然不錯，但是也是在週邊，考慮到可能會有什麼意外發生，清早眨眨眼睛，看了下立刻護在撒母耳身旁的華生，隨即抽出手中的劍。
　　“我去開門好了。”
　　緩緩地走進門口，清早靠在一側，緩緩去掉門閂。
　　“砰——”一個人影跌落進來。
　　“刷——！”清早迅速架上自己手中的劍，“是誰？！誒——”
　　誤入的人抬起頭來，竟然是在報紙上作為主角的人物。
　　“桐人君”躲在後面的撒母耳也注意到了來人，從華生身後把頭伸了出來，驚訝地看著有些狼狽的黑色劍士，“阿拉，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黑色劍士關上身後的門，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有些羞愧地笑笑。
　　“一大早就被各種媒體和情報商人堵截了……”
　　“真是辛苦了呢……”撒母耳頗為理解地點點頭，招呼桐人坐下，“快來休息一下吧。”
　　桐人撓了撓頭發，然後注意到了旁邊的人。
　　“清……清早！”
　　清早古井無波地收回手中的劍，然後轉向撒母耳，“那麼我就先回去了，另外，華生，你明天早上再來聖龍聯合報導吧。”
　　“嗯。”華生點點頭，表示同意。
　　“路上請小心！”撒母耳也笑眯眯地擺擺手。
　　“額……等一下，清早！”桐人看著清早絲毫不帶注意自己的樣子，心中仿佛是漏掉了什麼，想要伸手拉住對方，總有些話想要對她說……
　　“麻煩請你自重！”清早狠狠地拉回自己的手臂，一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原地，遠遠地離開了。
　　“我……”桐人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有些說不出話來。
　　“桐人君，先坐下吧。”撒母耳看著這個有些愣神的少年，眼底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歎息。
　　桐人反應過來，便走到沙發前，愣愣地坐下，突然看到旁邊丟著的一張報紙，上面大大的標題映入眼簾。
　　“這裡怎麼會也有……”桐人的手用力抓著報紙的邊緣，眼眸大大地瞪著。
　　“唉……”撒母耳接過華生重新遞過來的豆漿，慢慢地捂在手心裡，“那天鬧的那麼大，自然而然會有這麼高的關注率，再加上你們把自己的姓名都喊出來了，查到你們攻略組的身份就更是可以作為一個話題來炒作了。”
　　桐人依舊難以置信地看著報紙上的諸如“搞曖昧”“肆意勾搭”“腳踏兩隻船”之類的字眼，然後用力丟到一邊，“一派胡言！”
　　撒母耳沉了沉眼眸。
　　“桐人君不喜歡那個女孩麼？”
　　“西莉卡麼……”桐人愣了一下還是老實回答，“西莉卡是個很好的女孩，但我當她就像是妹妹一樣。”
　　“妹妹麼……”撒母耳放下手中的杯子，“有什麼證明麼？”
　　“這……”桐人語塞。
　　“弄倒桌子的是誰呢？”
　　“西莉卡……去找清早時，不小心……”
　　“西莉卡和清早認識麼？”
　　“不……但是上午有見過一次……”
　　“是西莉卡要找清早麼？”
　　“不……是我要……”
　　“那為什麼她要率先跑過去呢？”
　　“這……因為找了清早好久也找不到……猛地看到大概就太興奮了吧……”桐人支支吾吾地說。
　　撒母耳歎了一口氣。
　　“桐人，在你心裡，清早和那個西莉卡誰更重要呢？”
　　“當然是清早！”
　　“那為什麼，在那種情況下，你所保護的卻是截然相反的人呢？”
　　“什麼？！”
　　撒母耳費力地想要彎下腰卻被一旁的華生制止，然後華生將丟在地上的報紙撿了起來交給撒母耳。
　　“你看，桐人君。”
　　被打開的第二版的報紙，桐人因為過於憤怒根本沒有注意到哪裡竟然還有一張巨幅的圖片，上面一個身穿斗篷的人帶著強壯的戰士逼迫著一個少女，然後對面一個黑色的劍士滿臉堅韌地把少女抱在懷中，對抗著對方的威壓。
　　“這……這……”桐人的眼眸開始顫抖。
　　“桐人君，你最重要的人，真的是清早麼？”
　　良久的沉默在室內蔓延開來。
　　“我和清早……從遊戲一開始……就在一起……當時……這個陌生的世界帶給人的只有無盡的恐慌……”桐人垂著頭，低低地道，“我們也有分開過……但，我知道……她一直都在等著我……無論什麼樣的困境下，只要想到這個……我都有勇氣走下去！”
　　“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啊！”
　　一直靜靜地聽著的撒母耳原本犀利的目光漸漸柔和了下來，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華生，卻剛好撞上對方同樣看過來的目光。
　　似曾相識的感覺席上心頭。
　　撒母耳眸中蕩起柔柔的笑意。

☆、第52章 無法說出口的心


　　“你，愛她麼？”
　　桐人像是聽到了什麼令人吃驚的話一樣，猛地抬起頭看著面前的撒母耳。
　　撒母耳依舊溫和地笑著看著桐人震驚的臉。
　　“桐人，你是愛清早的吧。”
　　愛……
　　桐人真的茫然了。
　　感情這種東西在桐人躲躲閃閃了14年的歲月中，尤其在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之後，就被自己埋進了深不見底的深淵裡面。
　　他看的見母親眼中的黯然，看得出直葉眼中的失落，但是即便如此，他都沒有勇氣去給予任何一個人以回應。
　　而現在，突然有人說他自己愛上了一個人……這樣的言辭太過於具有戲劇性，也太過於具有衝擊力。
　　“嘛，也許和你說這些太早了。”撒母耳擺擺手，收回自己仿佛看透桐人內心的視線，平和地靠在椅背上，“畢竟桐人君你並不是唯一的選擇。”
　　“誒？！”
　　“即便沒有桐人君你，那麼優秀清早也會有別的人喜歡，在她身邊不乏仰慕者可以呵護，照顧，關心她，在她寂寞的時候，會有人陪她散步陪她談心；在她傷心的時候，會有人把肩膀借給她幫她擦眼淚……嘛，雖然說的有些俗套，但大體就是這樣，總有一天，她的世界會被另外一個人裝滿。”
　　“而至於桐人君，你是一個很善良很博愛的人，你對比你弱的人有著一種天生的同情心，你總是想把所有人的責任都背負在自己一個人身上，這種保護欲大概會給人一定的安全感。但感情都是自私的，桐人君，像你這種過度寬泛的同情實際上根本算不上真正的關愛，只不過是在以仁義的名義掠奪他人的感情滿足自己內心的匱乏而已。”
　　桐人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一個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用斗篷掩蓋住這些時日廣為人知的外貌，心中依舊在迴響著撒母耳剛才的話語。
　　【總有一天，她的世界會被另外一個人裝滿……】
　　【而那個人，不會是我……】
　　不知不覺，一抬頭的瞬間，桐人便看到了熟悉的聖龍聯合高大的藍白建築，張牙舞爪的巨龍標誌在夜晚的燈光掩映下閃耀著燦爛的光芒。
　　耀眼，一如此時的作為一個頂級公會領導人的清早。
　　“那麼，就這麼做吧，艾倫。”熟悉的聲音讓桐人忍不住猛地抬起頭來，看著那個從臺階上緩緩走下來的少女，“明天早上華生會來，然後你們協助他把所有的策劃理一遍，再來和我彙報。”
　　“我明白了，清早大人！”艾倫在一旁點點頭，“那麼我就去準備一下了，不過，關於戰鬥部門那邊……”
　　清早微微皺起眉頭，“先放一放吧，法德爾那傢夥不管怎麼說都是元老團的人，我不可能現在馬上就讓他複職，等華生來了再說。最近元老團有什麼動靜麼？”
　　“除了一些人出現了不配合的軟抵抗以外，別的還沒有什麼，但一些部門的職能癱瘓也是很麻煩的事……”
　　“唉……好吧，都等到明天吧，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好好休息一下吧~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呢~”
　　“是！清早大人！”
　　“那個……清早大人……”
　　“怎麼了？桑吉？還有什麼事麼，”
　　“那邊……”
　　忽然，低聲交談的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這邊，一直在默默注視著這邊的桐人悚然一驚。
　　“笨蛋！”艾倫無奈地側過臉小聲歎氣，引來桑吉委屈的目光，“他一直站在那裡……”
　　此時的清早和桐人都沒有去理會周圍的人和事，都只是直直地盯著對方，漸漸的，桐人便下意識地想要移開自己的目光。
　　“有什麼事麼？”清早突然開口，讓桐人局促的注意力重新轉移回來。
　　“我……”桐人猶豫了一下，似乎生怕自己的遊移不定給對方帶來不好的印象，硬著皮頭說，“只是……來看看你……”
　　“誒！！！！那居然說出來了誒？！！！是告白麼？！！！呐呐，艾倫，是告白麼？！！！”桑吉又開始不自覺地扭動，被艾倫一把按到一邊，“傻瓜，別亂叫！”
　　清早似乎被桐人的直白的言辭驚到了，重新審視了一遍被桑吉的【告白】兩個字弄地臉紅的少年，沒有作聲。
　　“抱歉……抱歉呢……”桐人撓撓頭，似乎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樣子，“事情居然被弄成了那個樣子……實在是……我……”
　　“沒什麼。”清早冷冷地回應。
　　“誒？！”桐人看向遠遠不似以往溫和態度的清早，一種面對變化而產生的濃濃的驚慌迫使他急忙開口，“清早，我對你其實……”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我也沒想要知道什麼，我要走了，你也最好離開這裡吧。”清早截住桐人的話語，轉身幾步便消失在人群中了。
　　桐人有些呆呆地愣著，似乎被清早果斷的拒絕打擊地有些反應不過來。
　　原來，她已經這麼討厭自己了麼？
　　原來，自己的存在，早就沒有當初的意義了麼？
　　“阿諾……桐人君……”一個小小的聲音出現在自己耳邊，轉過頭來，便是那個粉色頭髮的男女不分的傢夥，“清早大人其實是說，自從報紙刊登後，總是有一些人在這周圍四處轉悠，小心會被纏住……還是不要長時間呆在這為好……”
　　“誒……”桐人驚訝的眨眨眼睛。
　　“笨蛋桑吉！”一直大手一把把桑吉拉到一旁，艾倫無語的臉瞬間出現，“不要總是閑著沒事辦好人啊！”
　　“我只是覺得……桐人君似乎很……失落的樣子……”桑吉委屈地抱住艾倫的胳膊，星星眼攻擊，“艾倫~~~~~”
　　“咳咳，嘛……話雖如此……”艾倫推了推眼睛，放開桑吉的衣領，整理了一下表情，轉過頭來，“桐人君。”
　　“額，在！”
　　“我是不管你有沒有和什麼女人攪合在一起，也不管你到底對清早大人抱有什麼樣的心思，我只給你一樣忠告！”
　　“額……”
　　“清早大人將會是帶領我們聖龍聯合走向輝煌的人，我們是絕對不會容忍清早大人身上出現任何汙點的，更不要說是被人牽扯到！走了，桑吉！”
　　“其實，艾倫桑想說的是，和別的女人糾纏在一起的桐人君是沒有資格來追……唔唔……”
　　“笨蛋！都說了沒人要你做翻譯機！”
　　“艾放手……倫太壞了……都沒有同情心……”
　　“有這個同情心還不如來幫我整理檔……”
　　桐人定定地盯著面前兩步遠的地方出神，那是先前清早站的地方，也好似自己下意識停住腳步的地方。
　　想想以往，自己似乎也總是和清早保持著這個距離，也許有時候會近一些，但是發現後也會主動退回到這個距離。
　　只有兩步，卻仿佛是咫尺天涯。
　　曾經認為，只要保護好清早就夠了，但事實證明，不僅他自己沒有能好好保護清早的能力，而且這種保護在一定程度上反而扼殺了清早自己的發展。反倒是在離開自己之後，清早卻成為了前線數一數二的攻略者，而到了現在，清早更是成為了聖龍聯合的掌舵人。
　　短短的時間，自己依舊是一個獨自SOLO的玩家，不變的冷漠，不變的獨自旅程，刻意拒絕著外界的探知和接觸。而清早，卻已經將自己遠遠的落在身後。
　　從前兩人相依的日子已經成為了一種奢望，現在她的身邊站滿了忠誠的騎士，跟隨她向著揮劍所指的前方；而自己，只能是孤獨的探險者。
　　不過，即便是過去，也從來都沒有什麼兩人相依吧？
　　桐人回想著自己總是糾結猶豫之後獨自離開的樣子，不禁哭笑起來。
　　這都是……報應麼……
　　早已涇渭分明的人生軌跡，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強求她放棄這一切回到自己身邊呢？
　　桐人調轉了步伐，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群，微微皺眉，然後一個閃身便消失在幾個莫名的視線中，讓等待著新的看點出現的人們失落不已。
　　她很優秀，很有能力，而自己也知道，她很漂亮，有著完全不輸給亞絲娜的美麗。
　　所以，她終究會擁有無數忠誠的騎士，迎來摯愛自己的王子，然後美滿地成就一個新的美好故事。
　　當然，這個故事裡，不會有我這種人出場的情節。
　　所以，也許，沒有我的存在，才是最好的。


☆、第53章 重返攻略組


　　SAO時間觀念裡是沒有休息日和工作日之分的，早日完成攻略作為一種動力，激勵著攻略組的人們夜以繼日地攻略，直到攻略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
　　兩點一線的生活，是沒有休閒和娛樂的。
　　但今天的氛圍似乎特別奇怪，剛剛在迷宮突擊了5天的亞絲娜托著疲憊的身子到攻略委員會這邊想要瞭解最近的情況，卻在看到周圍熙熙攘攘的額人群之後不禁皺起了眉頭。
　　“發生了什麼事？”亞絲娜費力地向裡面走著，緩緩轉移到身著紅白標誌服裝的玩家身旁。
　　“亞絲娜大人，您來了。”一名身著紅白服飾的血盟近衛隊成員看到亞絲娜後連忙推開周圍的其他人恭敬地行禮。
　　“克拉帝爾。”亞絲娜擺擺手讓他直起身子，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然後環視了一圈，“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一個的都不去攻略反而在大廳這裡吵鬧起來。”
　　“這個啊……”克拉帝爾附到亞絲娜身旁，熱熱的氣息吐在她的畢竟上，讓她禁不住皺了皺臉，“據說是聖龍聯合的人要來了。”
　　“聖龍聯合？！他們不是退出攻略組了麼？”亞絲娜顧不上厭惡對方的靠近，訝異地抬起頭來看著對方。
　　“是的，亞絲娜一直在迷宮可能不太瞭解，但聖龍聯合前幾天貌似進行了重組，這次是要重返攻略組了。”克拉帝爾咧開一個用意不明的笑容，攤開手，“剛剛聖龍聯合的先遣使者才到，向委員會遞交了申請材料，估計他們的主力人馬也快到了。”
　　“是麼……”亞絲娜表情漸漸嚴肅起來，隨即開始考慮這樣一來對於整個攻略狀況的利弊，“重組？再怎麼說也不能保存自己全部的實力吧，這樣的聖龍聯合……”
　　“嘛，亞絲娜大人無需擔心，無非是一種癡心妄想了，據說重組時聖龍聯合裁掉了大批的元老團的人，那些可都是聖龍聯合的精英呢，這麼一整合，聖龍聯合也就只剩下一個空架子了，別說和血盟競爭了，能不能攻略都是問題了呢。”克拉帝爾直起身子，毫不客氣地大聲說道，也引來周圍或是贊同或是質疑的目光。
　　“不會的。”一個少年的聲音從後方傳過來，熟悉的聲音讓亞絲娜為之一震。
　　“嗯？你說什麼，小鬼？”克拉帝爾聽到質疑的聲音，氣惱的轉身，看到挨著柱子靠著一個黑色少年劍士。
　　“桐人君……”亞絲娜有些驚喜地看著對方，“你怎麼在這裡……”
　　“這次整合聖龍聯合的人，可是清早啊。”少年依舊直直地看著大門的方向，但話語裡所透漏出來的資訊則再次引來一片低聲議論。
　　“誒？！！！！是‘槍王’麼？那不是血盟的前任……”
　　“是誒，前段時間倒是有過的傳聞，說是聖龍聯合貌似交接給了‘槍王’誒~”
　　“哦~~~不是說又被元老團給趕出去了麼？”
　　“誰知道呢……聖龍聯合這幾個月可是內亂重重啊。”
　　克拉帝爾聽著周圍轉移的話題和對自己觀點的質疑，表情瞬間猙獰起來，猛地轉過頭來。
　　“喂！小鬼！這裡可是攻略組商議的地方，可不是讓你這種小鬼大方闋詞的啊！”
　　此時桐人也皺起眉頭，看著面前表情兇惡的克拉帝爾，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而周圍的人也略略讓出了一些位置，看著這邊的動靜。
　　“清早……真的是……前輩…………克拉帝爾！”被桐人的話有些驚到的亞絲娜臉上帶著剛剛還沒有散去的喜悅，驟然浮現的複雜神色讓她的整個臉都變得詭異起來。
　　一旁注意到的桐人微微皺起了眉頭。
　　“亞絲娜大人？！您怎麼了？！”一旁亞絲娜的異狀瞬間轉移了克拉帝爾的注意力，立刻丟給桐人一個兇惡的警告眼神便轉向了亞絲娜，“難道是這五天一直在攻略的緣故麼？亞絲娜大人，您太亂來了！”
　　“沒事………”亞絲娜蒼白地笑了笑，引來眾人敬佩的目光。
　　“高強度的攻略後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行。”桐人也上前走了兩步，“還是趕緊去休息吧……”
　　“那……桐人君你……”亞絲娜疲憊地望著桐人，眼中帶著希翼的光芒。
　　桐人微微轉開眼神。
　　“我……再休息一會兒，下午還要去攻略……”
　　“哦……”亞絲娜垂下眼瞼，咬了咬下唇，“那我也……”
　　“亞絲娜大人！”一旁的克拉帝爾忽然伸手拉住亞絲娜的胳膊，一臉責備地說，“亞絲娜大人，您的健康不僅僅是您自己一個人的事！還是快去休息吧！”
　　亞絲娜又看了看一直注意著門口的桐人，又看了看一臉堅決的克拉帝爾，才緩緩歎了一口氣，“那我先離開了……桐人君……”
　　“啊……好好休息……”
　　看著亞絲娜有些失落離開的身影，桐人心頭閃過些許似是遺憾似是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看！是聖龍聯合的人！”門邊突然有人驚呼出聲，所有人的視線都向外看去。
　　一片白藍相間的身影映入了眾人的眼臉，不同於以往聖龍聯合隊伍的囂張，此次雖然來了不少人，卻顯得更為安靜和肅穆。
　　“那是……’尖刀‘艾倫啊，居然連曾經被剔除出公會的‘智囊’華生也出現了！果然，聖龍聯合的內部紛爭是撒母耳派占上風了麼。”
　　“真的啊……以前都是烏多姆那些人，這次居然一個都沒有了啊。”
　　“誒~~~還有些陌生的面孔誒，重組後的成員麼~居然一下子成為了實權人物，真是好命呢~”
　　“不過，最前面那個是人誰。”有人低低問了一句。
　　“哪個……領隊的那個麼？似乎從來沒有見過啊……”
　　在擁擠的人群中好不容易站到靠前一點的位置的桐人循著眾人的議論看去。
　　一瞬間，桐人的視線死死地凝聚起來，心裡仿佛一把火轟然燒了起來。
　　只見走在最前面的是有著柔順的金色長髮的少女。臉上扣著的黑色舞會面具，肩上的披風，腳上的高筒戰鬥靴子，都明顯閃耀著稀有道具的光環，而身上竟然只穿著一條黑色的及膝連衣裙，雖然有些平板但若隱若現的身材帶著少女特有的清麗。
　　“她……是來參加舞會麼……”周圍發出一聲嗤笑，隨即哄笑聲交疊而起。
　　“等下……那是……前段時間……拍賣場拍賣的那件魔神級道具——【賈恩的舞會裙子】吧！”
　　“誒？！！！！不是說起價金額定的太高而流拍了麼？！”
　　“那種單薄的衣服……真的是魔神級麼……”
　　“這傢夥要多有錢才行啊……”
　　而在眾人議論紛紛的同時，聖龍聯合的人已經列隊在了台下，然後清早獨自走到了以希斯克裡夫為代表的幾名攻略委員會面前。
　　互相敬禮後，彼此站定。
　　“聖龍聯合新任會長，清早，在此謹代表S級公會聖龍聯合全部成員，向攻略組委員會提出加入申請，茲請審議。”
　　已經由先遣特使交到委員手中的申請資料整整齊齊地羅列在桌面上。
　　最左邊的一位委員站起身來，一一舉起手中的申請材料。
　　“S級公會任務完成報表，通過！”
　　“攻略組加入申請書，通過！”
　　“聖龍聯合重組後綜合S級戰力評估，通過！”
　　“以上資格均已達成，聖龍聯合公會被全員接納為S級攻略組公會，以上檔將會在各個樓層公示欄和報紙上進行為期十天的公示！”
　　清早接過由希斯克裡夫頒發的攻略組證明——十字寶劍徽章，就此，代表著一股新的強大力量就此注入攻略組，台下隨即傳來熱烈的掌聲。
　　“恭喜了呢，清早。”希斯克裡夫微笑著低聲說。
　　“多謝了呢，希斯克裡夫團長。”清早臉上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微微動了下嘴唇，轉身面向眾人。
　　“感謝大家的支持，自今天開始，聖龍聯合重返攻略組，必將為盡快攻略剩下的樓層盡上最大的努力！”
　　看著周圍熱烈致意的人群，桐人困惑地撓撓頭。
　　“似乎我加入攻略組也沒有這麼大的陣勢吧……”
　　“哈哈哈哈哈……”一陣小生突然出現在桐人耳後，將他嚇了一跳。
　　“什麼啊，艾基爾！你不要突然出現在我身後啊！”
　　“嘛嘛，這點小事都無所謂了啊，本來打算再等下和你打招呼，不過聽到你在和攻略工會自比便忍不住了啊~”
　　“什麼和什麼啊……”桐人無奈地撓撓頭，“我只是不太瞭解這些……”
　　“是是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玩家桐人桑~”
　　“艾基爾！”
　　“嘛，不要在意細節啦，我就來給你免費普及一下好了~要知道一般的個人和小型團體加入攻略組都不會這麼麻煩，只需要審核了個人實力就行，但是一整個公會加入可就不一樣了。”
　　“誒？”
　　“公會評估的是整體的實力，可能其中很多人都沒有能達到安全在前線攻略的強大實力，但合在一起卻能成為一股強大的攻略力量，攻略公會的不同之處就在於此。”
　　“原來如此啊。”桐人點點頭。
　　“話說你的小女朋友可真是厲害呢……”艾基爾摸著短短的胡髭感慨著。
　　“……”
　　“我聽說，聖龍聯合一開始就是畸形發展的公會，到了後期根本就是爛攤子了呢，沒想到這才一個月，就被整合成一個有資格重新加入攻略組的公會了，清早可真是有魄力啊~~”突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的艾基爾低下頭，拍拍沉默的桐人，有些奇怪，“桐人，你怎麼這麼悶悶不樂的樣子？不會是感覺到彼此有差距就悶悶不樂了吧哈哈哈，少年你也要加油才行啊~~~”
　　“你在胡扯些什麼啊！我要去攻略了！”桐人甩開艾基爾使壞的手，朝著側門走去。
　　“哈哈哈哈哈~~~記得有什麼好東西了來找我啊~”
　　“我知道了！”
　　桐人瀟灑地邁出了事務大廳，直到陽光一下子傾瀉到臉上。
　　禁不住眯起眼，望著碧藍色的天空，飄渺的雲滾動著，像是清早隨著行進的步伐而飄起的黑色裙擺一樣……
　　想到堅定地站在清早身後的那些人，向清早投以渴慕的目光的那些人，真正地踐行著守護與保衛的職責的那些人……桐人有些黯然地收回自己眼中的渴望，繼續匆匆忙忙向著迷宮去趕去。
　　那束光芒，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
　　這樣的認知，有些冷酷，但又能幫助保持住他躁動的內心應有的理智。
　　刀芒閃過，又一具怪物的屍體在自己面前破碎，左上角的小小數字清晰地跳動了一下。
　　不斷變得更強，在她需要的時候毫不遲疑地出現。
　　這就是終於明白了自我心意的自己所唯一能做的事了。      






☆、第54章 命運拐了一個彎的邂逅


　　當黃昏降臨的時候，原本應該會一直躲在迷宮裡攻略的桐人卻出現在了第57層馬廷著名的酒家裡面。
　　而原因，自然是面前的兩個傢夥。
　　“唔唔唔……好吃……好吃誒……凱西安……唔唔唔……你怎麼……不吃誒……”一個有著雜亂的頭髮的少年正興高采烈地將桌子上的食物塞進自己的嘴巴裡面，滿是食物的嘴巴在說話的同時發出嗚嗚嚕嚕的聲響，整個人都像是一隻正在享受的大貓。
　　另一個又高又壯，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男子沒有理會一旁大貓少年，直直地看著對面的桐人，“多謝款待。”
　　“這個……”桐人額頭上冒出大大的汗，“貌似我也沒有說要請你們吧……”
　　“呐呐，話說，娃娃臉你叫什麼名字？？”大貓少年忽然抬起忽閃忽閃的眼睛盯著桐人。
　　“額……那個……娃娃臉指的……是我……麼？”桐人嘴巴抽搐地伸手指著自己看著沖著自己點頭的兩個人，終於挫敗地一頭栽倒在桌子上。
　　半晌交談後，桐人終於搞明白了兩人的身份。
　　身為長劍盾使的凱西安和長槍使艾斯，遊戲之初便相識並結伴進行SOLO攻略的玩家，今天剛剛到前線，試圖進行一定的攻略但卻不小心進入到陷阱區，陷入水晶無效化區域並受到包圍，剛好被路過並發現異狀的桐人注意到並殺出了一條道路。
　　“嘛……不管你們本身是什麼樣的等級，剛剛到前線便獨自進行攻略，還是太大意了啊，畢竟隨著樓層的不斷升高，迷宮區會出現許多新的危險啊。”桐人看著面前的兩個人，語重心長地教訓著。
　　“我們也有下載攻略地圖的啊，在已經被攻略過的區域按道理來說根本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的啦！誰知道它居然還有一個陷阱……”大貓少年一下子蹦到了椅子上面，揮舞著手臂大叫著。
　　“喂喂喂——”眼角瞟到了周圍紛紛向這邊投來異樣目光的眾人，桐人額頭冒汗地想要阻止對方，“凱西安桑……這……”
　　對面面無表情的大漢默默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伸出手臂，一把把大貓少年按進了自己的懷裡。
　　“唔唔唔——凱西……安……放手……放……啦……”在肉眼可見的範圍內，少年半露在外面的臉隨著自身的掙紮漸漸憋得通紅。
　　“誒！誒？！！！！凱西安桑……你這樣……”桐人驚悚地看著對面面不改色的凱西安，剩下愛你開始顫抖。
　　“還不行麼？”大漢似乎有些困惑，然後看了看自己懷裡，隨後有些空閒的右手微微使勁，將艾斯的整個腦袋都塞進了自己懷裡。
　　“啊啊啊啊啊 ！！！！！！！——凱西安桑！！！我是說，你這樣會把艾斯君捂死的啊啊啊啊啊 ！！！！！——”
　　再看凱西安懷中，某個名為艾斯的大貓已經軟趴趴地癱倒在凱西安懷中了。
　　於是又一陣雞飛狗跳之後，三個人終於安分了下來
　　“呼——”桐人默默擦了一把汗，“話說……凱西安桑和艾斯桑你們是要加入攻略組麼？”
　　“這個……”凱西安沉默的面容上閃過一絲莫名的懷念，隨即眼中漸漸黯淡下了神采，“不，我們只是來看看目前前線的狀況……”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了原本安逸的氛圍，人們紛紛向著外面看去，桐人隨即放下手中的湯匙，“不好意思，我要去看一下……”
　　“我們也去！”原本蔫蔫的艾斯一個猛跳便跨過凱西安跳到了走廊上，一臉興奮地跑出去。
　　凱西安隨即也跟了出去，只剩下有點愣的桐人被丟在了後面。
　　“喂，等下……”
　　隨著等級的不斷提升，即便是一般的強者都可以很是清晰地分辨出來周圍聲音的來源，所以三個人都不假思索地向著街心廣場的教會跑去，卻只看到一個人胸前插著短槍，被繩套吊在了半空中，傷口中還在不斷顯示著紅色的傷害。
　　“怎麼會……”桐人一臉難以置信，“快j□j！”
　　被吊著的人顯然也是驚慌至極，換亂地看著四周，才恍然將手伸到短槍上用力想要j□j。
　　“凱西安，你接住他！”
　　桐人驚訝地看向旁邊的艾斯，只見對方已經拿出了一個頂端綁著抓鉤狀物品的繩索，甩了幾圈後便一個用力丟到了上面一個陽臺的邊上。
　　“悠嘻！”艾斯暗暗拽了幾下，一個猛撲便抓住繩子飛快向上爬去，而凱西安已經站在了正下方牢牢站好。
　　桐人點點頭，沒想到這兩個人的反應和配合都是這麼迅速。
　　“圈內殺人只能通過有限範圍內的決鬥……我去樓上看看！”桐人一個猛衝便沖進了樓層，想要第一時間找到兇手。
　　“啊……啊啊啊啊啊——”
　　被吊住的人猛地開始劇烈地掙紮，艾斯眼眸微微眯起，然後借著繩子用力躍出，同時一手揮舞起長槍直直劃過綁著對方脖頸的繩索，另一隻手則是努力去抓住對方胸膛上的短槍想要借助身體的重力下垂將之拔出，但——
　　“啪——”
　　對方掙紮地愈發用力，但隨後便突然停住，一大片絢麗的菱形光斑四散開來。
　　短暫的安靜後，尖叫聲響徹了上空。
　　晚了一步的桐人死死地俯視著整個廣場，想要找出在決鬥允許範圍內出現的決鬥勝利的標誌，但竟然沒有任何一個人有類似的系統通告顯示。
　　“怎麼會……”桐人緩緩走下樓梯，撿起地上僅剩下的短槍，眉頭緊鎖，“不好意思，但是有沒有人目睹了剛剛事件的全過程呢？”
　　短暫的安靜後，一個身著藍色護甲的少女緩緩走出來，“我……我是夜子……我是和凱因茲……就是剛才那個人一起來吃飯的……”
　　沒一會兒，四個人便重新坐回了酒店的桌子前。
　　“葛利牧羅克……”凱西安一手托著面前的短槍，略略思索，“印象中並沒有這麼一個很有名的職者啊……”
　　“你是說……葛利牧羅克？！”對面的少女驚訝地捂住嘴。
　　“請問夜子桑你認識這個人麼？”一旁的桐人追問道。
　　少女微微顰眉，猶豫了一下，“是……他是我和凱因茲曾經的公會夥伴……”
　　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少女則緩緩講述著。
　　“反對的人中，除了我和現在在聖龍聯合的修密特，就是凱因茲……難道是葛利牧羅克想要……”
　　“修密特？好像很耳熟……”桐人略略回憶了一下，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晚便當店中清早決絕離開的身影，而當時跟在她身旁的大漢……
　　“你認識修密特麼？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見他一面呢？畢竟他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桐人略略側過臉。
　　“喂！娃娃臉，你是認識那個叫什麼修密特的傢夥吧，那你就幫一下忙嘛~” 一旁的艾斯攤攤手拍拍胸膛，“難不成你曾經被哪裡的人收拾過？嘛嘛，放心，有我和卡現在，一定幫你收拾回來的~”
　　“梆——”凱西安一拳揮到了他的頭上，引來艾斯委屈的控告。
　　“混蛋凱西安，為什麼又打我……”
　　“笨蛋，那是聖龍聯合！”
　　“那又怎麼了！！！……誒誒，為什麼聽起來這麼耳熟……”艾斯蹲在凳子上苦惱地抓抓頭，“貌似前幾天你好像有說過誒……然後我們才到前線來看一看的……誒？！！！！！”
　　凱西安看著呆掉的石像艾斯君，終於欣慰地點點頭。
　　而另一旁的桐人眼見兩人繼續進行只有他們自己才懂的溝通，果斷直接轉向了對面一臉茫然的夜子。
　　“夜子桑，請放心，我們會幫你聯繫修密特的，不過可能要先回去前線才行，等下先送你回旅店，請你在我們回來之前在旅店內耐心等候。”
　　“嗯……”夜子點點頭，臉上帶上了明顯的釋然，“真的很是感謝！”
　　“誒？？你們定下了什麼？？”
　　以上是一臉茫然的艾斯和雖然免談但依然能讓人看出其疑惑的凱西安。
　　桐人默默歎氣，“總之先把夜子桑送回去吧，然後我們也要商量下接下來要怎麼做。”
　　“我們也要參與這件事麼？”一直很是沉默的凱西安忽然抬頭困惑地看著桐人。
　　“額，這個……”直到現在才回想起來這兩個人完全是無意被自己所救的桐人語塞地看著面前的面癱臉。
　　“那個……凱西安桑這麼說也沒什麼錯了……但是這種圈內殺人的事情既然看到了就不能再輕易地……”
　　“這和我們沒什麼關係吧。”凱西安毫不留情地駁回。
　　“呐呐，凱西安，不能這麼說的啊。”一旁的艾斯突然拉拉凱西安的衣服，“大姐頭教過我們，受人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才行，娃娃臉請的這一桌子飯可不只是一滴水誒！”
　　凱西安皺起眉毛。
　　“盯——”
　　凱西安的眉間皺成了川字。
　　“盯————”
　　終於，但艾斯把眼淚瞪出來之前，凱西安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射線。
　　“那就依你。”
　　“耶~凱西安是大好人~~~抱住~~~蹭~~~~~”
　　凱西安伸手揉了揉艾斯毛茸茸的腦袋，表情也漸漸緩和下來。
　　一旁提心吊膽的桐人終於松了一口氣，“那就先把夜子桑送回去吧……”
　　“好滴~~~~”
　　“啊。”

☆、第55章 邂逅的繼續進行時


　　聖龍聯合總部門前。
　　“就是這裡了。”桐人定定地站在一個拐角初，看著人來人往的大門，低聲道。
　　“誒……”艾斯撓撓頭，“那接下來怎麼辦呢……”
　　“沒辦法，只能進去問了啊。”
　　“那我們就在這裡等著你好了……”艾斯信心滿滿地拍拍胸膛，“娃娃臉你就……”
　　“不是我！”桐人突然轉過頭來嚴肅地說，“是你們！”
　　“誒！！！！”艾斯驚訝地瞪著面前的桐人。
　　“因為有些事情吧……反正我是不適合進去……而你們剛好是新來到前線的，正好適合去詢問一下。”
　　“才……才不是這樣呢……”艾斯面上發怵地後退了一步，“我們才是不能進去找人的……否則……否則……”
　　“哈？”桐人盯著面前明顯是在掩飾著什麼的二人，“難道艾斯桑和凱西安桑和聖龍聯合之間……”
　　“喂。”一直沒有吭聲的凱西安突然伸出手指指向桐人背後，“那裡好像有人在喊你。”
　　“誒？”桐人用手指指自己，看到凱西安點頭才半信半疑地轉過身去，“有人麼……唔……沒有啊……凱西安桑……誒？！！！！”
　　面前突然就消失不見了的身影似乎預示著桐人被一個腹黑坑騙的全過程。
　　最後，桐人一個人向著藍色的大廳走去，一邊走一邊不住地用目光尋找著認識的臉。
　　“快點啊……快點啊……”
　　在大廳轉了一圈又一圈的桐人有些尷尬地和不遠處幾名一直盯著他看的滿是懷疑的護衛人員相識了一眼，再次看了看自己多少熟悉的走廊深處，最終還是打算先出去再說。
　　“誒？桐人君？”
　　沮喪地低著頭的桐人突然渾身一震，仿佛在瀕危的時候得救一樣看向身後的人。
　　“啊！終於看到救星了！梅裡特小姐！”
　　“誒？！！！”
　　很快桐人解釋清楚了自己的來意，梅裡特理解地點點頭。
　　“是這樣啊……難怪桐人君會親自找來了，不過既然這樣你一開始就應該先和會長聯絡一下了。”梅裡特彎起眉眼。
　　“額……畢竟清早作為一會之長一定會很忙吧……所以這種找人的事情……”
　　“不是這樣的，只是，剛好修密特現在被提拔為了清早大人的貼身護衛了，所以不管怎麼樣，他的調遣都還是要和清早大人說的啊。”
　　“哈？！！！”
　　“怎麼了，梅裡特，怎麼站在這裡了？”
　　又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不遠處的走廊，桐人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緩慢地轉向聲音的來處，心跳終於以一種難以自持的速度跳躍起來。
　　金發黑衣的少女緩緩走近，身後跟隨的是她忠實的騎士。
　　“啊，清早大人，剛好您來了呢~”梅裡特一點尊敬地行禮，然後讓了下身子顯出身後的桐人，“桐人君似乎專程趕過來有事要告訴修密特。”
　　“誒……”黑色的裙擺漸漸出現在桐人刻意壓低的視線之中，“找我的貼身護衛？”
　　“不，我並不是來找你的貼身侍衛。”桐人突然抬起頭，平靜的目光直直地看著清早，“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訴修密特，曾經身為黃金蘋果公會一員的修密特。”
　　清早默不作聲地歪歪頭。
　　“黃金蘋果……你，桐人君你是怎麼知道……”身後的修密特顯然十分驚訝，忍不住向前動了一步。
　　“就在今天，第五十七層發生了一起圈內殺人事件，而且現場跡象沒有顯示出任何殺人方的存在……”
　　“睡眠殺人麼？”梅裡特了然地點點頭。
　　“不，是真正的現場殺人，也沒有任何決鬥勝利的資訊顯示！而死者是一個名為凱因茲的玩家。”
　　“怎麼會！”修密特驚呼出聲，“凱因茲？！”
　　“為了儘快查明原委，我們詢問了當時的在場人夜子桑，而她希望可以見你一面。”
　　“夜子……真的是他們麼……這……”修密特滿臉的驚訝和措手不及，然後轉過頭看著一旁的清早“清早大人，我……”
　　“沒關係的，你去吧。”清早理解的點點頭，然後白皙的臉上蕩漾出一抹笑意，“當然，我也要一起去~”
　　“誒——”三聲驚呼響起，引來了周圍人的注目。
　　“清早大人……這也太……”梅裡特驚訝地看了看修密特和桐人，“畢竟是現在原因不明的圈內殺人，就這麼隨隨便便地去……”
　　“所以，身為攻略公會的會長我更要身先士卒地表現出對此次事件關注才行呢~”
　　“清早大人，這件事我一個人就可以解決的！”修密特恭恭敬敬地說。
　　“哎呀呀，既然對方讓偉大的桐人君親自來請修密特去，說明這件事應該是會牽扯到我所信任的部下，那麼我就更不能讓修密特你一個人去呢~”
　　“那個……”桐人有些抽搐地想要插話。
　　“就這麼定下來了！我和修密特一起去！”
　　而仿佛另一個世界的人一樣旁觀著的桐人在欲言又止了幾次後最終還是徹底沉默下來，帶著或是喜悅或是釋然的隱忍心情站在一旁等待著清早等人的決斷。
　　不過，這次意外中悲劇的卻並不是被徹底無視的桐人。
　　“喲~娃娃臉桑你回來啦~~這個高大的傢夥……難道就是夜子桑說的修密特麼~真是個壯實的傢夥啊……喂，凱西安你這個混蛋又拽我的衣服幹什麼！！！剛才那你一下子把我拖走還沒有和你算帳……”
　　“是呢~凱西安，你拽艾斯的衣服做什麼呢~嗯？~~~”
　　一瞬間，炸毛的貓君安分了，默默想要偷偷給提示的面癱君僵硬了，脖子整整齊齊地扭向同一個方向。
　　“大……大姐頭……”
　　“副……會長……”
　　而那個笑眯眯的在燈光下仿佛渾身都在冒火的人……
　　“清早……你們認識……？”桐人左右看看，現場的狀況似乎有些脫離狀態啊。
　　修密特向前走了一步，一隻手搭在了背上的長槍上。
　　“清早大人是我們聖龍聯合的會長大人！爾等何人竟敢如此肆意妄言！”
　　桐人終於滿頭大汗滑下額頭。
　　“哈？！清早是我們家的大姐頭！你算哪只蔥敢來你艾斯爺爺面前挑釁！”大貓一個猛撲掙脫凱西安的拉扯，順手把一根斜插在腰後的槍抽了出來，挽了一朵漂亮的槍花。
　　“這……這……”
　　“果然是時間長了，膽子就肥起來了呢~”清早在一旁冷冷地哼了一聲，纖細的身子一閃。
　　“砰！！！！”
　　“誒喲喂——大姐頭饒命啊啊啊——”
　　“副會長！”
　　此時抓著艾斯的手踩在他背上的清早一個用力，一陣更加悲愴的哀嚎響徹街頭。
　　“聽說你似乎很大爺地脫離了血盟，還要和以前的所有人斷了聯繫，當時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膽子確實是壯了不少呢~”
　　“啊啊——怎麼會——大姐——我再也不敢了啊啊啊——”
　　“不敢？真不敢麼？難道你以為刪掉我的連絡人就可以肆意妄為了麼~嗯？~”
　　“沒有啊啊啊啊——嗚嗚嗚——饒命啊——”
　　“副會長，艾斯只是不小心就刪掉了……”一旁的凱西安終於看不下去了，試圖勸解。
　　“哦~~~~~凱西安居然幫艾斯求情~~”清早在兩人之間不住地瞟著，眼神帶著濃濃的暗示，“這可真是有意思了~”
　　一直面容癱瘓的凱西安臉上難得閃過一絲紅暈。
　　趁此機會從清早腳下掙脫的艾斯一個猛撲逃進了凱西安的懷裡。
　　“嘛，以後有的是時間和你計較呢，不急。”清早擺擺手，一副慢慢算的意思，“修密特，記得告訴華生，戰鬥部門的隊長我幫他找了兩個呢~”
　　“誒？！！！抗議剝削！！！”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的艾斯驚叫出聲。
　　“抗議無效！”清早頭也不回地駁回。
　　“那個……”修密特突然面帶難色地看著清早，“參謀長說過……不許您在公會整合完成之前亂跑的……還讓我們監督好您……”
　　“好歹我也找到了兩個隊長給他做助理啊，沒問題啦~華生就是太死板！修密特你們要知道變通的！話說不是那邊還急著解決事情的麼？我們快點走吧~還可以再去看看有沒有新的線索呢~”
　　“誒……喂，會長！！”
　　“艾斯！凱西安！帶路！”
　　“是。”
　　看著眼前幾個氣氛和諧的人，一直仿佛透明人一樣的桐人忍不住苦笑了下，還是跟了上去。      






☆、第56章 包圍？反包圍？


　　次日清晨。
　　修密特輕輕敲開了大門，夜子憂鬱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看到修密特的一瞬間煥發了光彩。
　　“修密特！……誒，這位小姐是……？”
　　“夜子桑。”桐人走上前，“這位是聖龍聯合會長清早，很抱歉沒能提前告知，因為攻略組對於這次異常的圈內殺人事件也很是關注，所以……”
　　“啊，沒關係。”夜子有些慘澹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請進來吧。”
　　“打擾了呢，夜子桑~艾斯和凱西安就在門外守著吧。”
　　“還是大姐頭瞭解我向來對這些麻煩事不感興趣~”艾斯討好地看著清早，然後被徹底無視。
　　“凱西安，招呼好這傢夥不要搗亂。”
　　“是。”
　　“大姐頭，你腫麼可以這樣……”
　　清早徑直走進了房間，同時暗暗打量了一遍身側的夜子：簡單的裝備，走路微微含著胸，有些局促的樣子，大概又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家了。
　　不做聲色地將眼神收回，清早隨著夜子的示意坐在了沙發上，然後微微笑著接過了夜子端過來的茶水。
　　“多謝了。”清早彎彎眼睛，然後微微一怔，“夜子小姐，你衣領上沾的是……”
　　“誒？！”未待夜子反應過來，清早便站起身，向夜子的肩膀伸出手，夜子連忙向後躲了一下“什麼都沒有的！”
　　清早奇怪地歪歪頭，收回手，定睛又瞅了兩眼“貌似確實只是衣服縫合的線痕呢~”
　　一旁有些怪怪的夜子暗暗松了一口氣，坐到幾個人的對面。
　　夜子又低聲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引來修密特的歎息。
　　“竟然是這個樣子……但……即便是葛利牧羅克想要在圈內殺人也太……”
　　“一定是葛利賽達！”夜子突然一臉驚恐地瞪大了眼眸，整個人的聲線都開始顫抖。
　　“什麼？”修密特看向對面明顯不太對的夜子。
　　夜子緩緩站起身，雙手抱住頭髮，長長的紫色髮絲在身後窗口吹來的風的吹拂下猙獰地舞動起來。
　　“昨天晚上，我一直睡不著，就想了很多，結果……一定是葛利賽達！一定是葛利賽達回來復仇了！也只有已經死掉的她才能變成幽靈回來找我們！！！如果不是我們搞什麼投票，如果我們一開始就贊成她的意見……她是要把我們這些人全部殺掉啊！！！”
　　“怎麼會……”修密特皺起眉頭，眉毛緊緊地揪在一起，“你先不要激動……”
　　“激動？我怎麼會激動？！這都是在戒指掉落時就早已註定的啊！！凱因茲已經死了……你我也不會太遠——”夜子突然瞪大了眼睛，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樣突然愣住。
　　“夜子桑……”感覺到不對的桐人試探地喚了一聲。
　　“怎……麼會……”
　　夜子緩慢地試圖轉過身去，然後，所有人的瞳孔都微微緊縮了一下。
　　夜子的背上，赫然插著一柄短刀。
　　“怎麼會……”桐人慌忙跑到窗邊，“夜子桑……你是誰！！”
　　清早看著桐人從視窗跳下去，嘴角微微勾起，“走了，修密特。”
　　“誒？！清早大人？！”明顯面色凝重的修密特驚訝地看著一臉平靜的清早，臉上的凝重隨即變成了困惑。
　　“安心了，那只是障眼法而已，夜子和凱因茲都沒死。”清早拉開門，示意門口的兩個人跟上，便朝著外面走去。
　　“障眼法……”凱因茲面色更加困惑。
　　“是呢。”清早看著緩緩走過來的桐人，笑意隨之加深，“艾斯，你還記得死亡時的碎片閃光是什麼顏色麼？”
　　“嗨~~是藍綠色~~~”艾斯一臉炫耀地湊到清早身旁，沖一旁的修密特辦了一個鬼臉，“而裝備損耗的光會更偏綠一些~我去救那個傢夥的時候有在近處看到~那個光點是更偏綠的那種哦~”
　　“誒！！！”
　　“嘛~”清早瞥過面前明顯聽到艾斯說話聲的然後愣神的桐人，隨意地擺擺手，“嘛，出來一天散散心也好，明天要是再不回去估計華生就要氣死了呢~”
　　“嗨嗨嗨~~~跟著大姐頭走有飯吃~~~~~”艾斯開心地跳了起來，掛在凱西安的背上興奮地大叫。
　　“清早大人。”修密特猶豫了一下開口。
　　“怎麼？”
　　“清早大人……我……”修密特欲言又止，臉上閃現出矛盾的神色。
　　“修密特？”清早停下步伐，看向一旁的修密特。
　　“雖然並沒有真的發生什麼……但是……當初我還是……不管怎麼說，我當初都……”修密特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我都算是幫兇啊！”
　　“誒？！”一旁聽著的桐人和艾斯三人也愣住了。
　　“我那天……突然就收到一個紙條和回廊水晶，讓我進入葛利賽達的房間，把水晶定位後放進公會欄……然後第二天……”
　　“難道說……兇手就是通過那個水晶……在別人沒有發現的情況下……”桐人慢慢推測著。
　　“真是笨蛋啊，別人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了啊？！”艾斯抱住胳膊，不屑的轉過頭，“果然比看起來還要不中用啊！”
　　“清早大人……我……”修密特愧疚地看著清早。
　　“修密特，然後你就離開了麼？”
　　“嗯……當時我也不知道會有那樣的後果……知道葛利賽達死後，我就很驚慌……後來，拿到葛利牧羅克給的那筆錢之後，我就離開了……”
　　“錢？”
　　“嗯……似乎，就是那個戒指的錢……”
　　“所以，你是想說，兇手殺死了葛利賽達卻沒有拿走戒指麼？”桐人突然插花，引來一旁清早挑挑眉毛。
　　“這個……”
　　“兇手從公會欄取出水晶，那一定就是公會呃逆成員，而兇手卻什麼都沒有帶走只是單純殺人麼？修密特，葛利賽達是一個……”
　　“非常好的人！很善良！”修密特肯定地說。
　　“誒~~~~那可真是有意思了哦~~~~~”清早緩緩勾起了一個笑容，“我想……我大概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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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層，十字之丘。
　　顫抖的修密特強撐著抬起頭，看了一樣自己顯示著麻痹字樣的血槽，再看向面前的人影，“紅名玩家……你們是……”
　　“臭名昭著的微笑棺木！！！”
　　“誒？！”一旁的夜子和凱因茲驚恐地後退了一步。
　　閃著銀光的斧頭顯現在破舊的斗篷下，兜帽下的骷髏面具猙獰地裂開嘴。
　　“撒，開始殺戮吧！”
　　“真好。”
　　一個幽幽的女聲突然出現在空茫的四周，憑空給人一種陰森之感，“雖然料想到會有殺人玩家到來的可能性，但是親眼看到，是赤眼薩沙你的時候，心情還是忍不住欣慰起來了呢~”
　　“是誰！”一旁聲音尖細的男子大聲呵斥。
　　“等一下，似乎是一個不得了的老朋友出現了呢~”為首的男子突然興致盎然地開口，“就是不知道現在我們這種小人物還能不能和已經是會長的清早桑攀談了呢——”
　　“誰要和你攀談！槍射——”
　　一道金色的光幾乎一瞬間便到達了眼前，直直地刺向赤眼薩沙的胸膛。
　　“還真是熱烈的歡迎呢。”赤眼的薩沙一個反身，後退了一步。
　　“是呢~我可是一直~一直~都很想念你呢~~這次重逢，可真是讓人心~情~激~動~呢~~~”
　　金屬碰撞的聲音驟然響起，兩個人影隨即撞擊在一起。
　　“你這個混蛋！”旁邊的傢夥正想沖上來，卻被另一個突然出現的身影擋住，“你是？！”
　　“喲~居然有人想要對大姐頭不利誒~~~凱西安醬~讓我們久違地來大幹一場吧~~~”紅頭髮的少年和免談肉盾戰士也出現在另一名橙名玩家面前。
　　“呵呵呵~~~”和清早對峙的赤眼薩沙突然從喉嚨裡面發出詭異的笑聲。
　　“在欣慰自己死期將至麼？”清早警惕地盯著對方，曾經被飛鏢刺中的肩膀似乎也在隱隱作痛。
　　“怎麼會~~~”面前的男人勾起一個詭異的笑容，“我只是在慶祝又一筆钜款入帳啊，說來，清早桑你現在的市價，大概，怎麼也排的上前三了吧~~”
　　“！！”
　　“混蛋！！你居然敢打大姐頭的主意！”短暫的沉默後，艾斯便開始大肆炸毛。
　　“夜子桑，凱因茲桑，請立刻使用水晶離開！”
　　“可是……”夜子臉上閃過猶豫，卻被一旁的凱因茲拉住胳膊，“不勝感激！抱歉！”
　　兩道光芒閃過，隨即人影消失在原地。
　　“誒呀呀，這是誠心毀掉我的生意麼。”雖然說著抱怨的話，赤眼薩沙的語氣卻不帶絲毫的在意，“嘛，只要清早桑還在就好呢~那種小利根本就是無關緊要呢！”
　　“哦~~~看來，你還真是有把握呢~~~”清早不屑地抬起眼眸看著對方，“給你一個忠告，那種卑鄙的手段還是不要指望再在我身上生效~”
　　“手段，只要能用得好，就都是好手段呢~~”面前的男人突然騰出左手，打了一個響指，“出來吧！”
　　霧氣似乎變得有些稀薄，影影綽綽的人影緩緩在四周顯現出來。
　　一旁漸漸緩解了麻痹的修密特費力地辨認著，瞬間驚住，“竟然是——！！！！”      






☆、第57章 呼喚你的名字


　　“——元老衛士！！！”修密特目眥欲裂地轉向清早，拿起自己的長槍，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身為公會的一員，你們竟然！！！”
　　帶著藍色面具的身影漸漸靠近，身形變得清晰起來，而那個刻在肩膀上的藍色徽章更是刺痛了人的雙眼。
　　“居然是聖龍聯合……”一旁滿不在乎的艾斯和凱西安也正色起來，少年狠狠地唾棄了一聲，“果然還是欠教訓的東西啊~等著老子回頭到了隊裡一定好好操練你們！！”
　　包圍的人影依舊一片靜寂，只是漸漸縮小著包圍的圈子，而微笑棺木的三人則是整個放鬆下來。
　　赤眼的薩沙更是俐落地收回自己手中的鋒利的斧頭。
　　“嘛，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個很不錯的交易啊，只要拖住你，然後讓這些人趕過來看著聖龍會長死在聖龍聯合的刀下就可以收穫一大筆的金錢，而且事後可以拿你去領去黑榜的獎勵，成就微笑棺木的地位，何樂而不為呢~”
　　“閉嘴！混蛋！！”修密特憤怒地抬起手臂，藍色的光芒在槍尖上流動閃耀。
　　“修密特，你在暴躁什麼。”清早流水一般清澈的聲音緩緩送入修密特以及在場的另外兩人耳中。
　　像是一陣冰涼的風，一點點散去他們心中的暴躁和恐慌。
　　“這不是在烏多姆私下潛逃後我們早就意料到的事情麼，不過烏多姆居然在掌控了這麼多元老衛士的情況下，還隱忍了這麼久才行動，看來我多少還是要給他一些敬意了呢。”清早纖細的手指捋過自己耳邊的髮絲，碧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屑，“不過，殺人公會？他也就這點水準了呢~~~”
　　“哼，那種老鼠除了尋找這種骯髒的支持外還會幹些什麼~”艾斯同樣不屑的抬起下巴，鼻孔對人。
　　“你這傢夥！”
　　赤眼薩沙緩緩抬起手，攔下一旁憤怒的兩個部下。
　　“我說過，手段，只要用得好，就都是好手段。”
　　一個清脆的響指過後，三個人便消失在眾人面前，只剩下周圍的元老衛士不斷逼近。
　　“哼，不管怎麼說，老子現在都是自由身，管你是聖龍還是哪只爬蟲，一口氣收拾掉就行了！！！大姐頭，有我們保護！！”艾斯興奮地抓住手中的長槍，擺起起始動作。
　　“啊！”凱西安一聲應和，便緊緊跟在艾斯身後沖了出去，隨即被包圍在藍色的鎧甲中。
　　“這傢夥……還是那麼衝動……”清早微微笑了一下，隨後也微微眯起了眼睛，同時手中迅速閃現出一個回廊水晶。
　　“確認地點，黑鐵宮——”
　　藍色的傳送門瞬間展開，在清早微微側身的瞬間，一個藍色的身影便從空中滑過一道漂亮的弧度消失在其中。
　　“啊哈哈哈~~~腫麼樣~~大姐頭，我的準頭還是不錯的吧~~~捏哈哈哈~~~~”艾斯興奮地大叫著，不住地把人向著回廊這邊丟過來。
　　清早搖搖頭，看向另一邊的人群，“修密特，準備上了。”
　　“是！”長槍使握住自己的槍，同樣加入了戰局。
　　清早同樣將手中的佩劍換成一柄短槍，然後準確地對準最近的一個衛士，幾個閃身格擋之後一腳將之踹進了藍色的漩渦中。
　　整體的戰力大概平均在攻略組的中等偏上的程度，不過能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高水準等級的玩家，元老團大概是沒少為他們下功夫啊。
　　但是，想要憑此圍困甚至消滅自己，不管怎麼說都還是有些托大吧……
　　突然，一個衛士徑直迎向自己的劍，清早在突如其來的驚詫之餘隨即下意識偏離了刀鋒，於是——
　　一片異樣的黃色黃色的氣體瞬間在兩人周圍騰起，不需要去可以去聞也可以知道這是效果頗強的毒藥之類的東西。
　　不過按照系統的平衡法則，這種東西一般效果越強，在空氣中消逝的速度也就越快。
　　騰空躍起的清早皺眉看著身後的氣體迅速昇華掉，然後只留下一個倒地不起的衛士的身影。
　　居然是同歸於盡的手法……混蛋，是想憑此來牽制我麼？！
　　但不可置否的是，在現在這種狀況下，不論是身為聖龍會長的自己，還是作為他們的直系負責人，都不能就這麼直接去斬殺這些人……
　　雖然這樣做才符合自己的內心準則。
　　所以，才有了那個回廊水晶，才有了之前自己的猶豫。
　　清早繃住嘴唇，死死地盯著身邊的人，餘光則不可避免地注意著稍遠的地方被隔離開的三個人，由於都被包圍著，只能隱約看到人影。雖然相信著這幾個人的力量，可是在出現這種意外後，還是會情不自禁地去擔心啊。
　　同時，周圍突然出現了四個人影，同樣帶著義無反顧即便是同歸於盡也要給予清早傷害的氣勢直奔過來，迅速地接近，同時周圍數個長槍使已經準備好了長槍等待著從空中跳出包圍的清早。
　　默默皺了皺眉毛，清早內心開始糾結起來，不管是從哪一個方向突破，都不可避免地要承受其他三個方向的攻擊，想要平安脫身，就只能使用大範圍的斬殺，但那樣的話這幾個人估計不死也要重傷，而自己絕對是要變成紅名玩家了……
　　聖龍聯合的會長是一個紅名玩家……為了剷除元老團的阻礙不惜大肆殺害公會內親元老派的成員……
　　清早重新握了握手中的槍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在四面圍攻將自己包圍起來四柄短刀無限接近自己的一霎那，清早突然一個騰身，將面前的刀格擋到一旁，一邊空餘的手臂則在側面的刀身上一拖緊緊夾在側肋，然後一個側踢將另一邊的短刀踢了出去，而還有一柄……
　　“哧——”
　　冰涼的觸感從背上直直地刺進了皮膚，清早略略側過身體，讓背部刺入的短刀儘量不要造成過於嚴重的內臟損害，畢竟過於嚴重的傷勢也會導致身體機能的停滯。
　　清早幾乎可以聽到刀身磨過肋骨發出的細小震動，原本緊繃著的一口氣也略略松了下來，只要不是在控制範圍內的傷勢就好……
　　低沉地仿佛是來自地獄召喚的嗓音在身後響起，讓清早的瞳孔驟然放大。
　　“果然，是這樣呢。”
　　怎麼會……他是什麼時候隱藏在……
　　體內的刀身突然重重地轉動起來，鋒利的刀身向著原本深埋在肋骨中的肺部驟然劃去——
　　“啊！！！噗——！！！”清早終於抑制不住身體內傳來陣陣異樣，重重噴出一口血。
　　“唔，原來雖然沒有了痛覺，但是身體自身機能的反應還是有啊。”
　　“混蛋……咳咳咳……赤眼……薩沙！！……咳咳……”清早略略轉過身來狠狠地盯著身後的人。
　　“看來還是很精神啊。”身後的人毫不在意地俯視著清早的臉，手中卻毫不手軟地繼續轉動著。
　　“大姐頭？！！！”一旁的被遠遠分隔開來的艾斯在一個回頭之中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頓時目眥欲裂要衝過來。
　　艾斯一聲驚呼引來了凱西安和修密特的注意，猛地擊退纏在自己身前的敵人，才注意到遠處清早的狀況。
　　“清早大人！！！”
　　“副會長！！”
　　幾條血絲緩緩從清早最終噴湧而出，胸膛雖然沒有難以忍受的痛苦，但那種翻天覆地一般的翻滾讓她想要吐出所有身體裡的東西，手腳都漸漸失去了應有的行動力，緩緩癱軟在地上。
　　面前朦朦朧朧還能看到的血槽在迅速地下降。
　　遠處的三個人大概是被包圍的緣故似乎還沒有發現這邊的異樣，清早暗暗咬緊嘴唇，凝聚起虛軟的身軀。
　　再堅持一下吧！
　　銀光閃爍，手指微動，幾個飛針迅速向著身後的人刺去，卻被擁有魔神級防具的對方理所當然地被擋住，而借此得到一絲喘息機會的清早則迅速地將伸到肋側的槍頭迅速對準那個偏過頭的身影。
　　“槍——”
　　男人的臉上染上了一絲得意的笑容，隨後手臂驟然用力向下一頓。
　　“噗——！！！”
　　手臂無力地軟了下去。
　　“聖龍聯合的新會長，清早。你的命歸我了。”赤眼薩沙像是得到了什麼最高的嘉獎一般，興奮地張開手，握著劍柄的手開始微微顫抖，打算給予清早最後一擊。
　　眼角似乎看到不顧趁機被攻擊也要闖過來的三人，清早用盡全力也只能無力地低聲呢喃。
　　“別……別過來……快走……”
　　突然一口氣幾乎上不來，清早重重地喘息了一下重重地癱在地上。
　　“瞬——斬！！！”
　　一道劍氣直直地向著赤眼薩沙臉上斬下，對方一個後傾，迅速收回手臂，劍氣夾帶著雷霆之勢在其面前的地面斬出一個深深的缺口。
　　未等赤眼薩沙反應過來，連續幾個重斬迫使赤眼薩沙後退了數步，漸漸和地上的清早拉開距離。
　　“是誰？！”被打斷的赤眼薩沙顯得非常惱怒，而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瞬間出現在清早面前，隨即將一個回復水晶用在清早身上。
　　“清早！清早！”打量著清早背上猙獰的傷口，桐人的面目也隨之猙獰起來。
　　“唔……”意識半留存的清早動了動睫毛，喃喃地回應著，“桐……桐……”
　　“是我！”黑色劍士抓住她微動的手指，緊緊握住，細聲安慰，“我在，我在！”
　　“桐……人……”像是找到了依靠一般，清早微弱地呢喃著，眼角若隱若現著些許亮晶晶的點滴，而手指略略用力勾住桐人的小指。
　　熟悉的舉動，讓桐人為之一愣。
　　一瞬間似乎回到了不知多久前的時光，那時，一切還都是最單純的模樣，平淡的時光裡，清早還是嬌嫩的公主，而桐人則是那唯一的可靠騎士，每當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著時，清早總喜歡伸手勾住自己的小指。
　　她說，那是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