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讀音的問題且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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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對於傳言性子溫和的神武家少爺會如此咄咄逼人感到意外，但結城彰三卻完全沒有受其影響，以明日奈未醒來為緣由，暫時凍結此次交易。
對此翔空也頗感無奈，當特殊調查事件組介入後，解放三百名玩家也只是時間問題。
順便一提，疼暈過去的須鄉伸之在被送進監獄的時候人道主義的進行了治療，之後，他將面臨無期的關押。
翔空跟著結城彰三來到所澤市郊外最先端的綜合病院，而明日奈便是沉睡於這家綜合病院中。
看著電梯顯示幕上的數字一直跳動，翔空忽然想到，此刻桐人應該也已經前往幸所在的醫院，同時啟太他們也在場吧。
叮…
電梯門開啟，翔空掐斷無意義的思緒，由夏目推著輪椅，緩緩跟在結城彰三的後面，一直走了大約三十米，便到來到一間病房前，在那門邊牆壁上掛著一張注明結城明日奈幾個字的門牌。
結城彰三拿出一張長方形銘牌在門牌下的細縫一劃，伴隨著細微的電子聲，門馬上開了。
跟著結城彰三進入病房立即能聞到一股清淡的花香，門前不遠是一面白色的簾步，遮擋明日奈所躺的病床，但因而從外面投射進來的陽光，使得病床以及明日奈的大致輪廓印在白色的簾布上。
拉開那白色的簾布，意識依舊被囚禁在假想世界的亞絲娜正靜靜躺在病床上。
印象中難以動搖的深栗色長髮大量散佈在床墊上，像是花開，透著別樣的魅力，儼然稱得上睡美人。顯然這家醫院的護理並不差，躺在床上的明日奈肌膚白裡透紅，完全不像是一個失去意識躺在床上八個多月的病人。
結城彰三輕聲歎了口氣，隨即期待著明日奈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他前來醫院的時候也通知了家人。
翔空則是在背對著陽光的一側，默默打量著和在艾恩葛朗特中一般無二的明日奈。
特殊調查組的介入雷厲風行，他們才剛到病房沒多久，明日奈的眼皮便稍微動了動。一直凝視著明日奈臉龐的結城彰三面色一喜，眼中的期待轉為激動，隨後，明日奈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唔…”
明日奈嘴裡發出低低的**，睜開的眼睛立即閉上，隨之慢慢裂開一條縫，閉上八個多月的眼睛需要一會時間來適應亮光，她下意識舉起手擋住從窗外湧入房內的陽光。
“明日奈。”結城彰三神情略微激動，站在床邊輕聲喊了下。
明日奈順著聲音望向床側的結城彰三，眼中流露出欣喜，以及些微的委屈，“父親…”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結城彰三輕柔撫摸著明日奈的頭，長時間以來的陰霾在這一刻瞬間消失。
明日奈嗯了一聲，忽然感覺另一邊有道目光一直在凝視著自己，她忍不住偏過頭望向那道目光所在。
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將那個人渲染在其中，才剛適應亮光不久的眼睛只能看到一片金輝，金輝之中隱約可見一副笑吟吟的臉龐，眼睛沒那麼快適應亮光，使得她忍不住閉上眼睛。
儘管此刻的陽光並無正午時分那般強烈，但是夏目見狀還是很及時的拉上了窗簾，明日奈感受到亮光弱了不少，這才緩緩張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卻是那熟悉的蒼白臉龐。
“翔空。”
看清來人，明日奈不由一怔，對於翔空會在她的病房內感到極大的意外，隨即她所有的注意力被翔空座下的輪椅所吸引。
翔空拍了拍輪椅的把手，拉回明日奈的目光，微笑道：“回來的感覺如何？攻略狂人。”
聽他調侃的戲稱，明日奈臉色一紅，下意識就是一句“去死”，隨後意識到父親也在，便惡狠狠的瞪著他。
結城彰三看著兩人，確定翔空之前所說的話並無虛假，微微一笑後，已經打算將子公司轉讓給神武，畢竟明日奈已經蘇醒，其他便無所謂了。
“明日奈，一會你母親和哥哥都會來，我先去外面等他們。”結城彰三笑了笑，轉身向房門走去，給兩個年輕人留下足夠的空間。
“翔空少爺，那我也…”夏目略微躬身，低聲問道。
翔空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夏目得令後隨結城彰三的腳後跟離開了病房。
待他們離開後，病房只剩下兩人，一時間有些安靜。
“是真的嗎？”明日奈忽然先行開口，目光聚集在翔空蒼白無血色的臉龐上。
翔空知道她所問的是什麼，大方的點頭道：“是真的。”
他沒想要隱瞞什麼，因為他即將離開這裡。
“怎麼會…”明日奈眼神頓時一黯，作為最終一戰的見證者，她很不想去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不信又能怎樣。
“人生死有命，違抗不了，就只能安然接受。”翔空笑意不減，深深的看著明日奈，感慨道：“現實中的你和在假想世界裡的你一樣的漂亮。”
明日奈卻定定看著翔空的臉龐，“可你的臉色比在艾恩葛朗特中還要差。”
翔空依然保持著微笑，正想說什麼時，臉上的笑容忽然一僵，那猶如天翻地覆般的眩暈感直接在腦袋裡爆發開來，使得他忍不住閉上眼睛，減弱那瞬間便可引發生理現象的眩暈感。
他皺著眉頭，緊閉著眼睛，一手緊緊捂住嘴巴，身體略微前傾，才一會時間，額頭便滲滿了冷汗。
“你怎麼了？”明日奈臉色一變，正想掀開被單走下床看一下，卻愕然發現自己使不出力氣。
“不礙事的。”
這次的眩暈感來得突然，去得也快，翔空抬頭，勉強笑了笑。
明日奈咬著唇角，怔怔看著他，眼中盡是痛惜。
迎著這樣的目光，翔空伸手默默按在心臟處，感受著胸腔內的微弱震動，施施然一笑：“我時間不多了，也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一會我就走了。”
“為什麼你要選擇在前線？”明日奈突然幽幽一歎，她想起自己還曾在心裡埋怨過翔空對攻略不上心，現在想來是多麼的自私，每一個奮鬥在前線的人每天都需要付出大量的時間去增強自己，那樣無疑是單調而枯燥的，以她的立場來看，那並不算什麼，可翔空的時間卻不多。
“遇到了太多的人和事，一時也想不清楚是為什麼，可以肯定的是，能認識你們真的是太好了。”翔空眼角微微彎著，他在艾恩葛朗特的時候曾想過現實裡的情況，也曾恐懼甚至不願相信，好在回到現實的時候融合了神武翔空的記憶，令他能以平和的態度去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不然他有理由相信在蘇醒得知的那一刻，自己或許會崩潰。
他能安然接受死亡的臨近，但同時也不想放棄任何可能活下去的機會。
“阿爾戈她知道嗎？”不知道為什麼，明日奈覺得眼睛有點酸。
翔空臉上的笑容緩緩斂去，隨之沉默。
明日奈看著翔空這樣的反應，便是明白了。
“我得走了。”翔空操控著輪椅，駛向房門的方向，直到床正面才停下，側頭望向躺在床上的明日奈，能清晰的從那一雙美麗的眼睛裡看到濃濃的憂傷。
沒有同情，只有憂傷。
“也許…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深深的凝視著為自己而憂傷的明日奈，翔空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忘掉那一雙眼睛。
輪椅的輪子碾過光滑的地板發出細微的響聲，那是此刻病房內唯一的響聲。
明日奈的目光隨著輪椅以及那熟悉的背影消失在布簾後，隨後一直定定看著布簾。
“還能再見面嗎…？”
過了會時間，結城彰三和他的妻子兒子從布簾後走出來，令明日奈失神的雙眼之中閃過光澤。
“父親，須鄉伸之…”
結城彰三擺了擺手，含著微微的怒氣，道：“我都知道，他已經得到應有的制裁。”
“您怎麼會知道？”
“還是多虧了翔空，不然我也一直被蒙在鼓裡。”結城彰三一想到須鄉伸之打算讓自己的女兒一直沉睡，就從內心裡升出滿腹的怒氣，哪怕是自己得意手下的兒子也不能姑息。
“翔空…”明日奈喃喃念了一句，神情怔然。
第九章
收購RECT子公司一事翔空只需要出面敲定就行，之後會有專門的運營團隊去接手，儘管神武涼子當初毫不猶豫答應翔空的請求，但這並不代表會任翔空隨意去揮霍金錢，既然接手，就得做得比原公司還要來得好。
目前市場之中的完全潛行遊戲只有ALO一款，於市場方面的價值是難以估量的，前提是需要杜絕SAO所造成的壞影響，但那也不需要過於堪憂，因為隨著時間流逝和進入ALO的玩家越多，SAO遺留下來的壞影響便會逐漸趨近於無。
當天晚上，翔空食欲很差，隨便吃了幾口便再也吃不下，跟父母親說了聲便準備回房間。
神武風和神武涼子對視了一眼，皆能從對方眼裡看到濃濃的擔憂，翔空的狀態一天天變差都被他們看在眼裡，可在這種情況下翔空還要四處亂跑，實在是讓他們無時不刻的揪著心，生怕在工作的某一刻突然聽到噩耗。
“不能再放任翔兒胡鬧了。”神武涼子放下筷子，憂心道。
“最後的時間是屬於他自己的。”神武風淡淡說了一句，神色平靜的吃著菜肴，然而在夾起菜的時候，可以看到那筷子正微微顫抖著。
神武涼子搖了搖頭，道：“我得和翔兒談一談。”
說完撚起餐巾擦了擦嘴，起身向翔空的臥室方向走去。
神武風看著妻子的背影，緩緩放下筷子，卻是沒有阻止。
翔空坐在房間那巨大落地窗前，透過玻璃靜靜看著庭院的一草一木，臥室裡的燈光都被他關掉，唯一的光源便是庭院中的觸地燈，以及並不明亮的月光。
他已經決定明天就前往ARGUS總公司的地下研究所，並且讓茅場晶彥的前任女友神代凜子協助自己，去賭一賭那百分之五十的幾率。
失敗就是死亡…
成功便能殘存…
在那之前，他還有些事情需要去解決。
既然擁有常人無法企及的權勢和金錢，那在最後的最後，便利用權勢和金錢為在SAO裡認識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雨希、阿薩、教堂的孩子們，以及更多更多的人…
哢…
輕微的聲音突然在臥室裡響起，門被輕緩的推開，走廊的燈光隨著門的開啟而湧入房間裡。
翔空望向門口，看著來人，輕聲道：“母親。”
神武涼子看了下不開燈的房間，輕輕蹙眉，反手將門合上，走向翔空的過程中隨手拉了張椅子，坐在翔空的對面。
“翔兒，明天去醫院吧。”一手按住翔空放在輪椅把手上的手，神武涼子只覺得觸手冰涼。
感受著神武涼子掌心傳來的溫度，翔空搖了搖頭，笑道：“您也清楚回到醫院改變不了什麼。”
“總比你折磨自己好。”神武涼子皺著眉頭道。
翔空微微一怔，旋即苦笑道：“原來你們都知道了。”
神武涼子憐惜的撫摸著翔空蒼白的臉頰，低聲道：“去醫院的話，起碼能減輕痛苦。”
翔空伸手拉下母親貼在臉頰上的手，一時沉默，他在猶豫要不要直接攤牌，可那種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們會信嗎？並且，他不想給予父母親希望，最後卻讓他們失望，再者，如果那最後的生路被啟動，他將再也打不開通往現實的門。
一扇門，兩個世界，無法相通，便不會有結果…
可即便如此，翔空潛意識裡還是不想有所隱瞞，便直接向母親攤牌。
隨著翔空一句句的述說，神武涼子的神情起伏便愈發的大，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心情走出翔空的臥室。
豎日，翔空用從家裡拿到的一筆龐大資金創建了神武SAO事件基金會，主要用來幫助受SAO事件影響的玩家，當然運轉基金會的人自然會由家人安排，而他只是起了個頭，之後就成了甩手掌櫃。
之後，RECT公司以維護的藉口，將ALO的伺服器關閉，隨後運往ARGUS總公司的地下研究所，在瑣事解決後，翔空來到了ARGUS總公司的地下五層，而ALO和SAO的原伺服器都在這裡。
“最後一步。”
看著處處佈滿精密儀器的房間，翔空低聲自語。
此刻，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
嗒嗒…
一陣急促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那聲音卻是高跟鞋敲擊地板的聲音。
翔空轉身望去，一個身材高挑，有著一頭披肩黑髮的女性正疾步朝這邊走來，一身的白袍也遮掩不住那誘人而豐富的身材。
該女性戴著一副方形黑框眼鏡，鏡片很厚，看上去很土，但卻遮擋不住那精緻的五官，只不過極為冰冷的神情讓其失色許多，那便是神代凜子。
神代凜子快步走到翔空面前，劈頭就是一句：“茅場晶彥那混蛋成功了嗎？”
翔空被她這突然而來的強大氣場震了震，老實的點頭道：“成功了。”
“混帳。”神代凜子憤怒的罵了一聲，若不是翔空找上她，她還真以為茅場晶彥失敗了，然後死得不能再死了。
“跟我來。”罵了茅場晶彥一句後，神代凜子風火般的直接越過翔空，走進放著原SAO伺服器和ALO伺服器的房間裡。
“這可真是…強硬的作風啊。”翔空揉了揉額頭，跟在神代凜子的身後。
神代凜子在ALO的伺服器前停步，之後轉身毫不拖泥帶水的道：“意識載入需要一個假想世界為載體，目前的假想世界只有ALO一個，你別無選擇。”
翔空點了點頭：“有載體便行，其他無所謂。”
神代凜子雙臂懷抱，冷笑道：“無所謂嗎？載體消失的話，你也會消失的，這樣還無所謂嗎？”
她之所以沒有繼續計較茅場晶彥的問題，卻是因為她認為作為載體的SAO已經進行資料完全刪除，那麼意識載入SAO的茅場晶彥沒有理由可以繼續存在，她是在怨茅場晶彥成功之後竟然沒有知會她。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所認為的這個鐵律般的事實卻並非是一個必然的結果。
“什麼？”翔空臉色一變。
“怎麼？你連這件事情都不知道就想嘗試嗎？也是了，畢竟你也快死了。”神代凜子不會因為翔空的身份而有所敬畏，毫不客氣的道。
翔空頓時沉默，他想到了艾恩葛朗特崩毀的最後一刻前，茅場晶彥曾說過他該走了，但那時候他以為茅場晶彥是去追尋充滿未知的無數個世界，難道那句話的含義是在告別嗎？
翔空苦笑一聲，搖了搖頭便不再想，因為他別無選擇。
“幫我吧。”他平靜的道。
“你放心，我既然接受委託，自然會負責到底。”神代凜子冷淡說著，開始工作前的準備，她來這裡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就是意識載入算是成功了，之後只要將成功率提升到百分之百，那麼這將是劃時代的研究成果，她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所以想快點完成委託然後離開。
翔空這時拿出從家裡帶過來的NERvGear登錄器，道：“這裡面有個AI程式，請將她與我同步載入ALO裡。”
神代凜子略微訝異的瞥了眼NERvGear登陸器，一言不發的接過，將AI程式和翔空的意識體綁定在一起只是件小事，隨後她繼續忙碌起來。
半小時後，做好準備的神代凜子讓翔空躺在類似於腦部CT檢查的半遮掩機艙裡，不同的是，翔空的頭部至臉龐被一個插滿電線的面罩所覆蓋。
“小傢夥，百分之五十的幾率，Goodluck。”
神代凜子冷淡的祝福了一句，隨後按下啟動的開關，之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從兜裡拿出手機撥通神武涼子的電話，將事情詳細說了一遍，便掛掉了電話。
收尾的工作自然不需要她來負責…
第十章
這一天，萬裡無雲，湛藍的天空之中只餘豔陽。
為了賺取更多的費用，夏日正在上網尋找合適的兼職，雖說她的駭客技術不錯，但如今的電腦產業正處在即將淘汰的邊緣，程式設計這一塊的需求量和幾年前完全不能比較，偶爾能接到一筆工作就算幸運了，所以不能將其當做穩定的收入來源。
她之所以進入SAO，不是因為興趣，只是單純為了錢，以她的情報能力，如果SAO如同ALO一樣正常運營的話，她有自信賺到不少的錢，因為SAO事件的影響，她不想再進入ALO裡，況且ALO已經運營兩個月，作為後來者的她沒有絲毫優勢。
找了好一會時間，夏日依舊沒有找到合適的兼職，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重重的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目前身體機能還沒徹底恢復，才盯著電腦螢幕一會時間就感到眼睛酸澀和不適。
“夏日，你可沒這麼脆弱。”
夏日睜開眼睛，身體向前一傾，繼續流覽著求職網站，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索性關了網站，從搜尋引擎裡查找熱度較高的求職網，正在這時，搜尋引擎彈出了個新聞視窗。
“神武家的公子於今早宣佈病逝。”夏日一眼隨意瞥過，當看到那所謂的神武家公子的名字之時，眼眸猛然一顫。
“神武翔空？翔空…？不可能吧。”
夏日喃喃自語，點開新聞，一張照片頓時躍入眼簾之中，下面則是具體的資訊。
嘩啦！
夏日猛然起身，動作之劇烈使得靠背椅直接後滑出一段距離，而後重重倒在地板上。
她失魂落魄般的看著照片，依舊不想去相信，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她抄起放在桌上的手機，直接撥通涼宮琿春的號碼。
接通之後，她劈頭就是問道：“涼宮琿春，替我還錢的人是不是神武家的人？”
手機另一頭陷入短暫的沉默，隨後，“是又怎樣？”
啪嗒。
紅色的翻蓋手機直接掉在地板上，通訊也因此掛掉。
“哈哈，哈哈。”
夏日仰著頭，笑得分外淒涼。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緩緩跪倒在地，她哭了，哭得痛徹心扉，時隔數年，她的心裡，她的世界終於走進一個人，也讓她有了期待。
可現在，期待被無情的撕裂了…
自從父親逝世後，這是她第三次哭了，一次因為父母，兩次因為翔空。
得悉消息的人不只是夏日，明日奈和桐穀和人他們通過新聞也得悉這個消息。
明日奈白皙的五指覆蓋在報紙上翔空微笑的臉龐，喃喃自語：“你說謊了，再也無法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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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蘇醒之時，卻身處無邊的黑暗，沒有亮光，沒有聲音，甚至感覺不到肢體的動作，明明看得到黑暗，但連眼皮上下煽動的觸感都沒有，仿佛在這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只能殘存意識。
說不出話，做不了動作，只能傻傻的停在原地，思考著意識載入是否已經成功，還是這無邊的黑暗是死後的世界。
叮…
仿佛一滴水落於水面的聲音清楚傳到翔空的意識裡。
這是…
還未來得欣喜，一陣強烈的白光突然撕裂了無邊的黑暗，如潮水般將翔空的意識體淹沒。
再度睜眼之時，翔空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在未知的森林裡，在他的前方，一隻巴掌大小的精靈煽著翅膀停在半空中，此刻正靜靜看著他。
“結衣嗎？”翔空看著縮小版的結衣，問道。
結衣點了點頭，飛到翔空的肩膀上，很自然的坐下，平淡道：“你的意識差點湮滅在數據亂流中。”
“是你救了我？”翔空苦笑一聲，側頭看著坐在肩膀上的結衣，在那無邊的黑暗之中，自己又能有什麼作為。
結衣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串流動的光澤，她正在搜尋有關這個世界的資訊。
翔空能感知到結衣的想法，知道她是在搜索資訊，便沒去吵她，而是查看起自己的身體，這時他才發現背後傳來很不舒適的異樣感，扭頭看去時，卻是一雙黑色的翅膀，與曾在圖片中所看到的精靈翅膀並不同，這雙翅膀漆黑如墨，沒有花紋，也不是猶如蜻蜓翅膀般的稍微透明。
“怎麼回事？”
翔空皺起眉頭，他看了眼視野介面中顯示的血條，初步確定自己是以玩家的身份載入ALO的，可角色的種族似乎和ALO的設定不一致。
疑惑生根發芽，他嘗試著打開系統選單，然而不管用什麼方法都不能打開玩家的系統選單，側頭看了下結衣，也許只有結衣才能給自己答案，便是靜靜等著。
過了好一會時間，結衣閃動光澤的眼睛恢復正常，平靜道：“你不是玩家，所以沒有系統選單，你不是NPC，所以擁有HP條，套用現實世界的資訊，經過篩選之後，有個名詞很適合形容此刻的你。”
“什麼名詞？”翔空保持疑惑，卻好奇問道。
“人妖。”結衣別過頭去，看著周圍綠意盎然的森林環境，眼中掠過一絲笑意。
“這可真是悲慘的消息啊。”翔空嘴角一抽，整個人都不好了。
“那麼，HP歸零後我會死嗎？”翔空問出最在意的問題。
結衣猶豫了下，才道：“運算之後的結果是會死，當你HP歸零後，你的意識體也會完全消散。”
“你肯定這個運算結果是正確的？”翔空瞥了她一眼，他隱約能感知結衣內心中的遲疑。
同樣的，結衣也能感知到翔空內心中的平靜。
結衣松了口氣，平靜道：“偏差百分之20，但我不希望你抱有僥倖的心理。”
翔空微微一笑，認真的看著結衣，他感覺到結衣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是因為什麼原因？
“因為我與你的意識同步，所以現在的我不會再將自己當做普通的AI程式。”結衣正視前方，語調平淡。
“你怎麼…”翔空頓時睜大了眼睛，他很肯定疑問只在心裡想著，而非從嘴裡說出來。
結衣臉上忽然流露出一絲俏皮，但很快的又恢復到平靜，似乎還有些放不開，或者說是還沒完全適應。
“很遺憾，你的情緒以及心裡所想，我都能一絲不漏的感知到。”
“啊！”
翔空慘叫一聲，“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我也只能模糊感知到你的想法而已啊。”
“你就認命吧。”結衣嘴角微微一彎，煽動翅膀飛離翔空的肩膀，在半空中翩翩起舞著，在她的身後閃動著一串星芒。
翔空心理依舊不平衡，但很快的就被飛翔中的結衣所吸引，ALO這款遊戲中最大的亮點之一便是飛翔，多少人幼時的夢想不正是能同鳥兒一般，自由自在的翱翔於天際之中嗎？
那種感覺和滑翔有著根本性的區別，而假想世界的誕生也許便是為了滿足那已經快要遺忘的夢想。
隨後，翔空注意力都被身後這對漆黑的翅膀所吸引，他也想飛翔，以意念去操控翅膀，輕輕煽動數下，便感覺到有股氣流托著自己上升，興奮之下，他不禁用出最快的速度煽動翅膀。
“咦？！”
翔空只覺得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整個人猶如火箭升空竄上天際，一秒之後，天空中爆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聲音之大，使得整座森林都熱鬧起來。
幾分鐘後，結衣坐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無語望著一直上竄下落的翔空。
和玩家不同，翔空的一對翅膀就像他的四肢一樣，意念一動便能隨意驅使，比進入遊戲才兩個月的ALO玩家更容易上手，也更有優勢。
初步掌握的翔空如同得到玩具的孩童，玩得不亦樂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