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就在努達海懊悔曾經往日的意亂情迷的時候,雲娃到了。
看熱鬧的賓客們看到剛才克善世子派走的小廝領著個小丫頭回來了,都極有默契地後退幾步,讓出了一個可以讓人通行的通道出來。
雲娃哪裡見過這個場面,哆哆嗦嗦的瑟縮著身子,慌張地左右打量。看到新月和克善了才徬佛定下了神兒來,慢慢地向他們走了過去。站住行禮:「奴婢給世子請安,給……請安。」雲娃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新月了。新月的事情雲娃也聽
過了,已經被貶為庶民,不是格格了。叫新月?這畢竟是曾經的格格,曾經的主子。叫主子?或者是格格?那更別
太后已經將新月貶為庶民了,現在的主子也只有克善一人。
模糊地請完安了,雲娃就立在一旁,偷偷打量著新月。
實在的,她還是挺想念著新月的,畢竟是從小伺候到大的,感情非同一般。就算新月將她打傷,那也是主子打的好,主子打的對,丫頭奴才是不能開口
主子的不是的。可是一這打量不要緊,可將雲娃給嚇了一跳。眼前的這個胖乎乎的女人是格格?這——怎麼可能!
就在雲娃胡思亂想的功夫,克善笑著開口:「姐姐就是多心,非要問個明白。好了,雲娃也來了,你要問什麼就問吧。」
新月心中困苦。這哪裡是我多心,實在是因為這身世問題,任何一個人都要弄清楚明白的吧。新月看著雲娃,看樣子雲娃是同莽古泰成親了,春光滿面,帶了一絲羞澀。因為太多人的注視,被羞紅的臉龐,比以前漂亮多了。還哪有以前那個不起眼的樣子?新月不是不知道雲娃和莽古泰之間的情誼,可是她自己這個當主子的還沒找到依靠呢,怎麼會那麼快就將唯一的心腹給送了出去?看著雲娃漂亮的小臉蛋,新月有些恨恨地
:「雲娃!你
清楚!我究竟是不是阿瑪的女兒!」
雲娃有些一頭霧水,不明所以,所以還是恭敬地回答了:「格格……格格自然是王爺的女兒了,這個怎麼可能作假呢?」
新月聽了這話,笑得開心極了,心情極好地對著克善笑,那意思徬佛
克善你別瞎
了,你
的都是胡
八道,雲娃都
我是阿瑪的女兒了。
克善沒
什麼,也對著新月笑笑。他也不急,反正真的假不了,假得真不了。示意新月繼續問下去。
新月果然也沒辜負克善的希望,她看著雲娃,笑眯眯地問著:「真的是你
的這樣?」她實在是被克善給嚇住了,事關身世問題,馬虎不得的。新月那昂著下巴,衝著雲娃
話的那個模樣,簡直就像宮中的那些品級低微的嬪妃突然小人得志一般無二。看來,她在宮中也不是沒學會什麼的。
雲娃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旁邊看熱鬧的朝廷上的大人們,心中還是有些慌:「是真的,格格是王爺的女兒。」
克善沒動,連嘴角的笑容都沒有一絲改變。確實是,雲娃
的也對,新月也確實是他阿媽的孩子,只是不是額娘生的而已。
想當初,雲娃告知於他的時候,他也很是吃驚。沒想到,在家裡如此受到寵愛的姐姐,竟然會是額娘那未婚的妹妹,設計與王爺,同王爺一夜風流所生。額娘的妹妹,口口聲聲
著她與王爺是真心相愛,孩子也是他們的愛情結晶,是真愛的產物,死活不將孩子打掉。額娘無奈,這些事情捅出來的話,畢竟會對王爺的名聲有礙,只好在她的妹妹生下孩子之後,將那孩子抱回王府撫養,反正也是個女兒而已。至於額娘的那個妹妹,早讓憤怒難堪的王爺賣到邊遠地方里自生自滅了。誰讓她敗壞王爺他的名聲呢?那根本不是什麼真心相愛,只是她在王爺的酒中下了一些不知名的藥物,然後自薦枕席而已。因為當時新月親生額娘設計了王爺的事情,讓王爺憤怒極了,勒令全府上下不許提起,不然就提出府去賣了了事。所以,知道這件秘聞的根本就沒有幾個人。而且,雲娃還是在伺候額娘的老人吃醉了酒,才偷聽到的。
這些事實,對克善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讓他忍不住懷疑起當初王府里的和睦,究竟有多少是真情,有多少是假意。
雲娃被新月逼問著,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出偷聽來的真相吧,這麼多的人,恐怕端王府的名譽將會不在。如果不
出真相來,克善世子又會被這個被貶的格格、曾經的主子連累。可是,畢竟是從小伺候到大的主子啊,怎麼忍心讓她知道如此殘酷的事實呢?雲娃一慌,哭哭啼啼地抹著眼淚兒,跪了下去,眼淚汪汪看著新月
:「格格!您就別問了!這事
出來對您沒好處的!」
「你
什麼?」新月猙獰地看著雲娃,瞪大了眼睛「雲娃,你在
什麼?什麼
出來對我沒好處?!你給我
明白了!」
「格格,您並不是福晉的親生女兒。」雲娃看著新月那駭人的樣子,害怕地她急忙竹筒倒豆子,將她知道的事情全都
了出來。「當初…(上邊介紹了)…後來,福晉對王爺
,可憐格格您沒了親生額娘,她又是您的正經姨娘和嫡母,所以就將您放在她的房裡養著,將來給您尋個好親事,也就不算委屈了您。因為不是正經嫡女,所以太后娘娘要給您指婚,福晉不想欺瞞皇上同太后,也不想混淆了皇室血脈,所以就一直沒同意您的婚事。」
雲娃哭哭啼啼地
完了,新月也軟倒在地上,睜大了眼睛瞪視著雲娃,嘴裡囔囔著:「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是這樣?」
「姐姐!」克善上前一步,扶上了新月的肩膀,無比真誠地看著新月「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將姐姐當成親生姐姐一般照顧的。」
「你放開我!什麼當成親生姐姐照顧?!我就是你親生姐姐!我是阿瑪和額娘所生!雲娃!」新月瘋狂地怒視著雲娃「你騙我的是不是?你同克善一起騙我的是不是?一定是!一定是的!你這個背棄主子的奴才!啊?你
,你
!」新月衝上去,搖晃著雲娃的肩膀「你
克善給你了什麼好處了?才讓你這麼詆毀我的?是不是他讓你和莽古泰成親,你就忘了你曾經的主子是誰了!是不是!你
啊!」
「格格!奴才沒有撒謊!奴才真的沒有!奴才只是聽伺候福晉的老嬤嬤
的,奴才什麼都不知道!奴才什麼都不知道!」雲娃害怕極了,這個新月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溫柔和善的格格嗎?
雲娃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留下呆愣著的新月,看著雲娃遠去的方向回不過來神。
努達海的眉頭越皺越緊,聽著旁邊的大人們的議論聲,越來越覺得難堪。徬佛那個新月曾經
過的話就在耳邊一樣,什麼對他一往情深,什麼對他的感情無法自拔,什麼情不自禁,什麼一個永恆。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原來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當下努達海也不好深想,他的唯一念頭就是快些結束這場鬧劇。努達海吩咐身邊伺候的奴才,讓他去二門叫幾個婆子,將新月送回望月小築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畢竟她現在還是將軍府的奴婢。
努達海嘆了口氣,今天是個驥遠的好日子,卻讓這個新月攪得一團亂。
努達海看著遠處來了幾個婆子,示意她們到新月身邊,才低聲對克善
:「克善世子,您就放心好了,新月格格在我們這裡必然不會委屈了她的。」扭頭看著那幾個婆子「你們好好地送新月格格回到院子里去。」
克善告辭離去,而那些個大人們看沒熱鬧可看了,當下都客氣地入了席,席間自然又是一番討論。
好不容易婚禮結束了,來慶賀的人也走光了。努達海才松了口氣,有些發愁。當下,除了在洞房的驥遠和塞雅之外,通知了所有的人,在暖閣商議事情。
∼∼∼∼∼∼∼∼∼∼∼我是珞琳回歸的分割線∼∼∼∼∼∼∼∼∼∼
聽著阿瑪叫全家去暖閣,我有些疑惑。今日那些個命婦和貴女格格們,一個個偷偷的不知道在
些什麼。見我上前詢問,也只是偷笑,並不答話。看來,沒了包打聽塞雅,我都問不出來話了。
領著丫頭到了暖閣,就看到阿瑪垂頭喪氣地癱在了椅子上,眉頭緊皺,徬佛有了天大的難事一般。
我上前去:「阿瑪,您是不是累到了?要不然就休息一下吧,有什麼事情,明日再
。」
阿瑪搖搖頭,目光有些晦暗不明:「就今日吧,到明日就滿城風雨了。坐下,等你瑪姆和額娘都到了,咱們再
。」
今天都怎麼了?怎麼一個賽一個的奇怪?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我放下心思,等著瑪姆和額娘到來。
很快,瑪姆同額娘一起來了,我急忙上前扶著坐定,正了正顏色,等著阿瑪開口。
阿瑪先是嘆了口氣,然後有些疲憊地開口:「今日驥遠的大婚,新月跑了出來,見到了克善。」
「什麼?」我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的?那些個丫頭是做什麼吃的?竟然讓她在這麼重要的時候跑了出來?」
阿瑪呲笑:「她連皇宮內院都能逃了出來,別
咱們將軍府一個小小的望月小築了。」
我看阿瑪的神情有些不對勁,看了額娘一眼,開口問道:「阿瑪,是不是新月
了什麼了?她也可能是有口無心的,阿瑪您就別太在意了,她一向就是這麼天真的。」
額娘也溫柔的開口:「是呀,努達海,別往心裡去吧。」
阿瑪有些氣憤地開口:「她天真?她有口無心?她在克善面前,語焉不詳,
她在將軍府過得不好!好像咱們委屈錯待她了一樣!珞琳給她的安排我都知道,咱們都差點把她供奉起來了!又有哪點對不起她!」
「努達海,」額娘強撐起了笑容,努力安撫著阿瑪「新月這麼
一定是有原因的,你別誤會了她了。一定是咱們照顧得不周到的關係,改明個我親自去給她安排吃穿用度,一定不會讓她再有所不滿的。」
「雁姬!就這樣的一個人,你還要去照顧她?你知道嗎?她根本不是端親王的嫡女!是端親王福晉的妹妹設計了端親王,才生下了她!」
「什麼?!」
我們吃驚了,連一直沈默的瑪姆都驚訝地張大了嘴,這——怎麼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憋出來了∼新月還要不要出來蹦躂呢?還是讓太后直接將她治罪?努達海再也不會遇到這樣的女人就不分青紅皂白地憐惜了∼∼
額,我在發愁,下部寫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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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抽了∼為毛要抽!!!!
第062章
「努達海!」瑪姆驚訝地大叫「這樣的事情可不是隨便說說就可以的!你說的這些,可是事關端親王一家的聲譽!在家裡你可以說說,但是在外邊你絕對不能說!」
「外邊?」阿瑪冷哼一聲「恐怕明天全京城都知道了!今天克善和雲娃當著所有賓客的面,將新月的身世全都抖了出來。原來那新月並不是端親王爺福晉的親生嫡女,而是福晉的妹妹給王爺下藥之後,自薦枕席所生。那福晉憐惜與她,將她當嫡女撫養。因為怕混淆了皇室血統,才沒有接受太后的指婚。」
我同額娘面面相覷,額娘沈思著:「那這麼一來,端親王爺拒絕太后的指婚就說得通了。可是,那克善是如何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又為了什麼不告訴太后呢?還害的太后將那新月封為和碩格格,這——不是欺君之罪嗎?」
阿瑪想了想,說道:「這個克善倒是沒有提到,我想,他明天會像太后告罪的吧。以太后最近對他的看重來看,這些也只是無傷大雅的。錯誤都是端親王做出來的,和他一個八歲男童,並無關聯,太后會酌情處理的。」
我痛打落水狗:「那這麼說,那新月就不是端親王嫡女了?也對,新月的諸多做派,還真不像個嫡女作為,絲毫沒有個和碩格格的氣度,我還當她是平易近人呢。塞雅同和碩順公主都提到過新月不像個和碩格格,很是懷疑她的真實身份,我還以為她們誇大其詞呢。」不過,必要的、口頭上的憐憫還是需要的,不然阿瑪會認為我是個落井下石的人「可是,那新月也夠可憐的了,現在已經被貶為庶民了,還落得身世不明的下場……額娘啊,新月真是可憐啊。」
額娘點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語氣卻還是那麼溫柔,悲天憫人般說道:「是啊,很可憐啊。珞琳,咱們可不能跟外邊那些落井下石的人一般,咱們更要用心地照顧她才是呢。」
「還是額娘最善良了。」我湊過去,依偎在額娘的身邊,撒嬌地蹭了蹭。
「你呀,都快大婚了,還跟額娘撒嬌呢?」額娘說完,就轉向阿瑪「努達海,你不要那麼氣憤。想必那新月也是不知情的,她對你的感情那麼深,為了你都不顧生死地跑到巫山去了,咱們就衝著這一點,也不該薄待與她啊。」
額娘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阿瑪立馬站起來,面色憤恨:「別說什麼感情?她那還配叫感情?什麼不能放棄她的愛,什麼情之所鍾,什麼一個永恆!都是她的藉口!她的那個親生的額娘,就是端親王福晉的妹妹,對那端親王下藥,竟然還恬不知恥地說她同端親王是真心相愛,什麼孩子也是他們的愛情結晶,是什麼真愛的產物?就這樣的生母,遺留給那新月的血液也都是卑賤的。同樣的做法,同樣的藉口,都是同樣的不知廉恥!」
阿瑪說完,氣呼呼地坐下。我同額娘換了個神色,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喜悅。終於——阿瑪清醒了。在費時長達一年的時間里,我們讓阿瑪清醒過來了。
我同額娘都不可覺察地松了口氣,瑪姆擔心地問:「那太后會不會對咱們將軍府有所不滿?」
阿瑪安慰著瑪姆:「額娘,你不用擔心,我們又不知情,不會有事的。至於那個新月,太后不發話,咱們就暫且養著,反正咱們也不多她一點吃的。不過,雁姬、珞琳,你們那些個沒有必要的同情心都給我收起來。沒必要為了這樣的一個格格浪費咱們家的東西!都聽明白了沒有!」
我和額娘只好點頭稱是,面上都心不甘情不願的,徬佛我們不對新月好點就不舒服一樣。至於我們心裡是怎麼想的,那誰都知道,就是阿瑪不知道。
因為明個新媳婦還要給阿瑪和額娘請安呢,所以說了一會兒話,就各自安置了。
第二天,阿瑪同額娘不顧昨天的勞累,很早就起床了。阿瑪去書房看書,額娘則是佈置著客廳,我呢,陪著瑪姆逗悶子。瑪姆最近的精神不是很好,大概還是幾次進宮都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神色總是有些蔫蔫的。她的年紀大了,不能大吃補品,只能做點藥膳來調理著。
很快,小丫頭來傳話,說是時辰快到了,驥遠和塞雅已經起身了。我也就扶著瑪姆來到了客廳,將她扶到主位上坐下,阿瑪則是次位,額娘在瑪姆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我呢,也在額娘的下手地方坐定,就等著驥遠和塞雅了。
不一會兒,就見驥遠扶著塞雅進了門來。塞雅滿面羞色,時不時地看一眼驥遠,那眼裡都是柔情蜜意。驥遠的樣子,也很喜歡我的這個好友。
我看著他們相互扶持的模樣,不知道怎麼了,竟然有種看到兒子長大了的感覺,輕輕一笑,將自己這種傻念頭笑了下去,專心地看著他們行禮。
塞雅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團上,磕了三個頭才開口道:「塞雅給瑪姆、阿瑪、額娘請安了。」
「好好好。」瑪姆笑得合不攏嘴,示意雅致姑姑上前去扶起塞雅「快起來吧孩子,你跟珞琳是多年的閨中密友,咱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跟咱們不用客氣。」
塞雅靦腆地一笑,臉蛋紅紅地特別好看。我看著一向爽朗的她忸怩的樣子就忍不住笑,她偷偷地瞪了我一眼,小聲地說:「塞雅也給姑奶奶請安了。」
「行了,珞琳,別笑了,看塞雅都不好意思了。」額娘打了我一下,提醒我新媳婦的面皮太嫩,不能取笑過頭了。
我忍著笑,故作正經地看著她,對她行了一個蹲禮:「珞琳給嫂子請安了!祝哥哥同嫂子百年好合、白頭到老、永結同心。」
塞雅囔囔地扶起我:「珞琳……」然後就瞪著那無辜的大眼睛,哀求著我。
「好了好了,塞雅,我也不笑你了。歡迎你成為咱們家的一員!對了,剛剛的話雖是玩笑,但是也是我的一片真心。哥哥是什麼樣的人,我是最瞭解的,他同阿瑪一樣,都是對妻子一心一意的。你以後有了身孕,哎呀,別打我,我是說真的。你以後如果有了身孕,你可甭學那些故作賢惠的人,還給自己的夫君找丫頭伺候,那不是大度,那是壞了咱們家的規矩,知道了嗎?」我先給她提個醒,別到時候真給哥哥弄出來個丫頭伺候,驥遠可不是那種沈迷於女色的人。
驥遠也跟點頭:「是啊,沒看到我們家的傳統嗎?阿瑪沒有娶過任何一個妾室,一直同額娘這樣恩愛,咱們也要按照規矩來才是。」
塞雅感動地都快要哭出來一樣,哽咽著點頭:「我知道了,謝謝珞琳和夫君的提醒。」
瑪姆笑開了顏,阿瑪同額娘也笑著看驥遠夫妻,氣氛別提有多快樂了。而塞雅後邊的陪嫁嬤嬤則是擦了擦眼角,高興極了。
額娘開口了:「好了,塞雅第一天來咱們家,可不能餓著了,咱們用膳吧。」
「是,額娘!」塞雅高興地開口,想必真是餓到了,我都快憋不住笑了,這個塞雅,還真是可愛,配著越見老成的哥哥,最是相配不過的了。
我們一家人,相互扶持著來到了飯廳,就看到新月站在飯桌旁邊,看著阿瑪,那眼神,真是痴情!
「新月……你怎麼來了?」我疑惑地看著她,我記得我安排丫頭緊緊看住她的,怎麼又讓她跑了出來?
「我是奴婢嘛,奴婢當然是要伺候主子的。所以,我就厚著臉皮,來這裡等著伺候大家了。」新月一開口,就讓我皺了眉頭。她說的這些話,哪句是將她自己放到奴婢的位置上去的?張口閉口的我啊我的。
塞雅有些繃不住了,看著新月的眼神越發的不善。
額娘看了看不耐的阿瑪同憋著氣瑪姆,溫和地開口:「新月,你還是回去吧,這是我們的家宴,不要丫頭伺候的。再說,咱們也不能真的把你當丫頭啊。無論你的身世如何,咱們還是將你當成一個格格來看待的。」
新月臉有些僵,咬著唇,尷尬地說:「可是……太后……」
塞雅看著新月竟然拿太后來壓著我們一家,忍受不住了地開口道:「都說了是家宴,都說了不要丫頭伺候,都說了沒把你當丫頭,你還在這裡幹甚麼?你難道沒看到偌大一個飯廳里,就你一個人在這裡嗎?這樣你都還不下去嗎?」
新月徬佛沒見到塞雅的冷淡,沒聽到塞雅的驅逐一般,上來親熱地就要握住塞雅的手,卻被驥遠攔在一旁,護著塞雅不讓新月碰到。
新月無法,只好在一旁熱切地看著塞雅說:「塞雅?你就是塞雅對不對?你就是驥遠的新婚妻子是嗎?」
塞雅怒視著新月:「我是塞雅!你跟驥遠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叫得那麼親熱?你不知道驥遠是我的夫君嗎?我還沒叫驥遠的名字呢,你憑什麼就稱呼他的名字?」
我們大家都沒說話,我們是有些抹不開面子去訓斥新月,可是塞雅就比我們方便多了。她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又是敬王爺最疼寵的嫡女,發起脾氣來自然有一番威嚴,為了維護自己的夫君,剛剛的羞澀也不見了。
只見塞雅怒氣沖沖地接著說道:「你應該叫他守備大人!(註解1)誰准你一個奴婢就直接稱呼主子的名諱的?你自己想自甘墮落,想做奴婢,我們沒有意見!可是你既然做了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自覺,不要總是讓別人來提醒!」
「塞雅……雁姬……」新月不知所措,臉色通紅、眼淚汪汪地看著大家。
「哼!」阿瑪也忍受不了了地開口,先是冷哼一聲「雁姬?雁姬是你叫的嗎?剛剛塞雅說的很對,身為奴婢就該有個奴婢的樣子,不要總讓別人來提醒!」
「努達海……你……」新月不可置信地看著阿瑪,好像阿瑪辜負了她一般。捂著胸口上一直戴著的新月項鍊,低下了頭去。
「好了好了,」額娘笑著看著新月「塞雅,你也就不要生氣了。」得到塞雅低聲地回答之後,又安撫地搭上了阿瑪的胳膊「努達海,咱們對她寬容些好嗎?她現在已經很可憐了,身世不明,親生的額娘又是那番作為。咱們如果再往她的傷口上刺一刀,又和那些落井下石的小人有什麼區別呢?」
新月感動地看著額娘,激動地跪了下來:「夫人!果然您還是這麼的寬宏大量,這麼的仁慈,這麼的真摯和善良!新月……新月……太感動了!」說著,就低頭抹起了眼淚,哭哭啼啼的。
作者有話要說:心直口快的小辣椒塞雅童鞋幫我報仇了∼∼哦哦哦∼好痛快啊∼∼
估計下午或者晚上還有一章,我努力趕趕,在月底正文完結,不知道大家想看誰的番外?告訴我一聲,我好規劃一下∼∼
註解1:驥遠的官職,守備
第063章
額娘撇了撇嘴角,不屑地看著跪地不起的新月,語氣卻更加溫和:「新月啊,你知道的,不是咱們不寬宏大量,也不是咱們不仁慈,更不是咱們不善良,不能體會你的一片苦心。只是咱們現在只是一家人用個團圓飯,並沒有叫任何丫頭來伺候的,你別想太多了,好嗎?」
新月激動地跪行向前,抓住額娘的裙擺不放,額娘沒注意,差點被新月拽倒,幸好阿瑪及時扶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瑪姆看了大驚失色,阿瑪也怒視著新月攔在了額娘的前面,護著額娘。
瑪姆氣急敗壞地開口,沒了往日的風度:「你想幹甚麼!你知道不知道雁姬現在有了身孕,是隨便碰不得的!你怎麼能如此冒失?萬一害到了我的金孫怎麼辦?」
「新月!」驥遠怒視著新月「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見個人就要拉手拽衣裳的?什麼人都是你能拽的嗎?」
我剛剛也被嚇到了,撫著瑪姆的胸口幫她順氣,怒斥著新月:「咱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害額娘?額娘最是心善,面對你的遭遇對你心疼得不得了,你竟然這麼對待額娘?你……你的心腸怎麼這麼狠毒?」
阿瑪咬牙切齒:「新月!請注意你的言行!你這樣做,只會傷害了關心你的人!雁姬和珞琳對你還不好嗎?吃穿用度,從來都是給你最好的,最貼心妥帖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竟然要這麼害雁姬!你聽著,如果雁姬有個閃失,我一定奏請太后,將你這個禍害扔出府去,省的鬧得我們將軍府,家宅不寧!」說著,扶著驚魂未定的額娘坐了下來。
新月低著頭,垂著腦袋,一動不動,沈默著聽著我們的指責。
額娘輕輕地撫摸著阿瑪著急驚慌的臉,笑了笑:「沒關係的,咱們別這麼指責新月了,想必她也不是故意的,就這麼算了吧,好嗎?」
阿瑪心疼地看著額娘煞白地臉,開口說道:「雁姬你怎麼這個時候還為她說話?她都這樣對你了,你沒有必要跟她客氣!雁姬……你就是太善良了,你這樣很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新月冷不防地大笑起來,慢慢地站起身來,怒視著額娘「善良?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事情了!」
「你!簡直是不知所謂!」阿瑪氣憤地不看她,扭過頭去。
新月冷哼一聲,蔑視地挨個看著我們全家,眼裡有著瘋狂和孤注一擲:「我害雁姬?我什麼時候害過她了?是你們將軍府害得我!害得我落得如此境地!今天,咱們就趁著人齊,算個總賬!先是你!努達海!」
新月冷厲地瞪視著阿瑪,指著他說:「是誰在我失去雙親的時候每夜到營火前安慰我的?是誰在那個夜晚將我抱在懷裡細心安慰的?是誰向皇上太后請旨撫孤的?是誰在我和克善入府第二天一早就到我的閨房中送神龕給我的?是誰在花園裡吹笛子呼喚我的?是誰在我生辰的時候同克善跑出去給我買生辰禮物的?是誰在知道克善害了傷寒之後,明明沒有害過傷寒,卻奮不顧身地欺騙大家說你害過,要進望月小築陪著我們的?你自己說說!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哪樣不是給我錯覺,你是愛我的?那樣不是證明我不是一廂情願?可是呢?就在我為了你,逃出宮里,去往巫山的時候,你卻將我送了回來?!你說,你憑什麼在我對你付出了一片痴情之後,卻告訴我你將我當女兒看待?你憑什麼?!」
新月怒視著阿瑪,阿瑪也有些慚愧,可是新月並沒有期望阿瑪的回答,只是下一個就轉向了瑪姆:「還有你!我知道,將祿兒弄生病了,是我不對,可是我當初都下跪對你懇求了,算是給你面子了吧?你為什麼還要在那個時候將我和努達海分開?如果那個時候你就成全了我和他,我現在還不至於落得如此不堪境地!」
瑪姆氣的發抖,我急忙繼續給她順氣,生怕她氣出病來。
新月不停頓,繼續衝著我發火:「還有你!珞琳!哼!什麼補品?我弄得現在這個模樣,難道不是你那補品的功勞?還好意思跟我說什麼瘦了,讓我補補?你倒開得了口!你純粹就是不安好心,存心讓我變成這個模樣,好不跟你額娘搶你的阿瑪,是不是?」
「新月,你怎麼能如此曲解我的意思?我從來沒有那個意思的,我確實是擔心你的身子啊……」我抹著眼淚,一副不堪受到無妄的指責的模樣。
「哼!別跟我裝可憐,你那套把戲我都玩剩下的!」新月口不擇言,說著粗俗的話。
接著,又看向額娘,阿瑪一見,急忙護著。
新月見狀,盯著阿瑪說:「怎麼?怕我吃了她?還是怕我傷害到她肚子里,你的孩子?真是奇怪!你當初跟我擁抱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還有個妻子?現在來勁了?還有你,雁姬!你和珞琳對我好嗎?吃穿用度給我好的,我就滿意了嗎?我要的是什麼你不知道嗎?不!你一直都知道的,除了努達海,你們全家通通都知道,都明白!就連那個剛進門的塞雅格格,想必也是明白的吧。」新月生氣地喘著氣,狠厲地看著額娘,像要將額娘吞了進肚一般「口口聲聲地體諒我,心疼我,羨慕我,感動我。可是你的話里話外,張口閉口的都是對我不顧弟弟,不顧重振王府責任的不滿和提醒!你如果真的感動了,你會這樣說嗎?你如果真的感動了,你就不會將我丟到望月小築去了,而是讓我成為努達海的人,那才是真正的感動!」
「新月,你夠了!」驥遠咬牙開口「你可別逼我打女人!」
「怎麼?我說中了吧?說中了你們一家的齷齪思想?說中了你們一家的卑鄙行為了?你們惱羞成怒了?你說說你怒什麼?你憑什麼怒?就連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你算是什麼好東西?啊?自說自話!敢說我孫子,你憑什麼?就算是你原來那張引得男人憐惜的臉蛋都不行!不愧是有什麼樣的額娘,就能有什麼樣的女兒!就你這樣個不守婦道,口口聲聲真愛永恆的,就跟你那個親生額娘一摸一樣!」瑪姆忍不住了,開口怒斥著新月。
瑪姆提到了新月的親生額娘,這時,新月才淚流滿面,低聲說道:「我不守婦道?我不守婦道還不是你兒子害的?!」
瑪姆冷哼:「我兒子害的?他害你什麼了?如果不是你行為不端,別人會害到你嗎?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倒是怪這個怪那個的。我們對你那麼體貼還算是錯了?珞琳每日辛苦在廚房給你燉補品吃難道還錯了?雁姬總為你說好話難道不對了?努達海救了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們一家的?你自己說說,你來到我們家之後,發生過一件好事沒有?你就是個禍水!」瑪姆拄著拐杖錘地,恨地咬牙切齒。
「我禍水?」新月終於停止了瘋狂,停止了張牙舞爪,受打擊一般後退了幾步「我只是遵循著我的心意,我的愛情,我難道錯了嗎?你們這些不懂真愛的人,哪裡會明白真愛的偉大之處?哪裡會明白愛情的迷人地方?你們都不懂,你們都是不懂真愛的人,根本不能明白!」
阿瑪沈吟著開口:「什麼真愛?我不懂,我也不想去懂。但是,我知道的是,作為一個男人,不應該只為了感情而行事。新月,我曾經做錯了,但是我改正了,我明白了那只是男人的虛榮和衝動,並不是永恆。那份虛榮和衝動,會隨著時間而流逝,只有雁姬的愛,雁姬的情,家人的愛,那才是永恆。」
「努達海……其實連你都不懂愛情,沒有人能懂的愛情,你們都是群不懂愛的可憐蟲!」
塞雅冷笑著開口:「是!咱們是不懂愛情。可咱們也沒有在熱孝當下,就同男子談情說愛的,你的心裡,沒有你的親人,或者說,你的愛情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無關緊要的,是嗎?咱們都得成全你的愛情,不然那就是不懂愛的可憐蟲了,是嗎?你的想法未免也太自私了吧!」
「不僅僅是自私,還是無恥!」我冷冷地看著新月「如果我們不成全你和阿瑪,那是不是我們就不寬宏,不大量,不仁慈,不真摯,不善良了?那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我倒要問問你,你憑什麼就理所應當的認為我們應該成全你的自私和無恥?憑著你懂愛情?有了愛情就可以不要責任了嗎?我的阿瑪就該拋妻棄子,同你雙宿雙飛了嗎?我們就應該在傷心和思念中度過餘生了嗎?愛!是要講道德,講良心的!」
我頓了頓,看著吃驚的新月,繼續說道:「你為了你的愛情,可以置親情、公義、孝道於不顧,你為了你的愛情,導致我們將軍府家無寧日。不論你表現得有多麼誠懇,有多麼愧疚,嘴上說多少補償,也不能改變你自私的目的!你明明知道你這麼做會傷害到我們,還要把罪名推到我們的身上,把你自己打扮得最是無辜。你以為你有了愛情左擋箭牌,就可以無所顧忌?甚至無恥地要求我們來成全理解你?你有什麼資格談愛?你憑什麼談愛?你說出這個字來,都是對那個字的最深地侮辱!」
新月驚地目瞪口呆,眼淚鼻涕流個不停,看著她涕淚橫流的樣子,我就覺得惡心。不過,說完這段話後,我感覺我長久以來的怒氣都發了出去,終於不再憋悶了。
瑪姆看著新月安靜下來了,開口說道:「新月,咱們將軍府供奉不了您這尊大佛。我看,您還是去尋您的弟弟吧。」
「你什麼意思?」新月徬佛又被刺激到了,瞪視著瑪姆「想趕我走?我可是奉太后懿旨才到你們將軍府的,你們別想甩開我!你們將我害得如此不堪和狼狽,我怎麼可能輕易地放過你們!你們等著!將來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聽著新月惡狠狠地威脅,我突然有些厭煩了。跟這些發了瘋的人是無法說明道理的,對待她這樣的人,就是直接將她扔出將軍府,讓她自生自滅得了。
瑪姆端正了身子,對著新月輕蔑地笑:「太后那裡我自會交代,就不用你來費心了。來人!將咱們曾經的新月格格送回她的望月小築里去,你們都給我寸步不離地守著!等著我回頭向太后討了旨意,再來收拾她!」
「是!老夫人!」門口守著的幾個丫頭,急忙去招呼粗使婆子,要將新月送回去。
新月盯著瑪姆:「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我可是新月格格!」
新月掙扎著被婆子們帶了下去,我們終於松了口氣,互相看著,搖頭苦笑。阿瑪更是自責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終於把新月這個禍害給送走了∼∼
可算是大功告成了∼∼嘿嘿∼∼
至於新月,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只是因為長期的求而不得,讓她的心靈徹底扭曲了∼∼恩,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