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召喚
於曼曼遲鈍地眨巴眨巴眼睛，鬆散的長髮披在肩膀，臉頰泛著粉嫩的醉暈。
「有事情嗎？」
微量酒精的作用下，她已然忘記憑藉瑞德的性格哪會不敲門就闖進來。
他倚在牆邊，側過臉上下打量著於曼曼。棕褐色的鬈髮被熱水的霧氣沾濕，仿佛那張臉也被層層霧靄所籠罩，看不清唇角是笑還是帶著惡意的嘲弄。
「你喝了酒？」他問。
「我沒有……」於曼曼揉了揉眉頭，感覺胸前涼颼颼的，忽然發覺紐扣還沒扣上。
她整了整衣襟，正要越過瑞德，對方的長臂撐在門框，攔住了她的去路。
於曼曼開始察覺到不對勁了。
「看著我的眼睛。」他輕拂於曼曼的頭髮，嗓音低柔，一雙眼睛閃爍著迷蒙的光彩，如阿波羅凝視著月桂樹，綣繾醉人。
「……」
於曼曼的眼神迷離，仿佛沒有看到他的手裡有權杖逐漸實體化，抵在了她的胸口。
如寒冰般清冷的藍色沖進體內，她的呼吸暫窒，臉頰上的血色褪去，變得蒼白一片。
面前的瑞德逐漸變成了陌生的臉。
他身穿青色鎧甲，黑色的鬈髮散落在於曼曼的身上，一雙祖母綠的眼睛微微彎起。
於曼曼和他對視半晌，終於說話了。
「你是誰。」
「沒有受影響嗎？」洛基一怔，略帶惋惜地收回權杖，「不過若是被其他人發現你是那個神秘人，事情或許變得更有趣吧。」
於曼曼心裡一緊，餘光不動聲色地瞟向桌上的牌，果然，沒了蹤影。
「……」
她胸口的火焰升騰，在對方看不見的情況下逐漸變幻。或許是最近用的太多的緣故，火焰撲朔不停，形狀一直沒有凝固。
洛基眯起眼睛，敏銳地捕捉到不對勁。
「狡猾的老鼠。」
「！」
他的權杖一甩，藍色的泠泠之光閃過，瞬間擊中於曼曼！
「砰！」
於曼曼的殘影一閃而逝，出現在書桌的旁邊。剛才被擊中的地方轟隆一聲，牆壁塌陷，瓷磚的碎片和石塊飛濺。
眼看房間被毀了一半，於曼曼連忙攔住他：「如果想打架的話，就和我出去！」
「你在擔心別人嗎？我想想……斯賓塞•瑞德？」
「你不能動他！」
她一緊張，方才還流動的金芒瞬間凝結，變化成一支金燦燦的笛子的形狀。
於曼曼的手裡頓時多了一支笛子。
長度約有一尺左右，笛子表面被鍍上了一層金色，尾端漆黑，做工十分精緻。
她握緊笛子，表面鎮定，內心卻在思考要怎麼用。
吹笛子？
拿它來打人？
「又是一些有趣的小東西嗎。」洛基舉起權杖，忌憚地看了一眼她手裡的笛子，「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
「以神秘人的身份出面，繼續眾籌項目，我以自己的名義發誓不會說出去。」
只能暫時穩住他了。
於曼曼一臉不情願：「……好吧。」
樓下。
瑞德聽到動靜，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麼,他放下書，快速走到客廳。果然，不過一會兒，巡邏的警車駛入庭院，兩名員警敲了敲門。
「請問需要幫助嗎？」
他打開門，表情平靜無波：「出了點裝修的小事故，我們馬上會解決。」
兩名員警相互看了一眼，點點頭：「請在白天施工，不要影響到他人休息。」
「好的。」
門正要合上，忽然，樓上傳來一聲巨響，仿佛整棟樓都顫了顫。他們的神色一變，掏出槍，不顧瑞德阻攔沖了進去。
「哐！」
門先他們一步打開，身穿睡衣的女人倚在一邊，衣襟半露，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烏黑的眼睛無辜地盯著不速之客。
「你們是——」
血氣方剛的年輕員警頓時覺得有些燥熱，他乾咳一聲，問：「我們聽到了一聲巨響，請問需要幫助嗎？」
於曼曼晃了晃手裡的笛子：「抱歉，我在練曲子。」
年老的員警一臉狐疑：「你的一隻胳膊受傷了，不是嗎？」
呃……
「先生們，你們的做法屬於私闖民宅，如果在一分鐘內不離開，我會向法院提出申訴。」瑞德及時介面。
他們沒有證據，相顧無言，只好悻悻地離開。
於曼曼朝瑞德輕微地搖頭，示意不要過來。
她合上門。
「現在就開始，如何？」洛基坐在椅子上，姿態優雅，隨意翻閱她的書本，「很久沒有見到混亂的紐約了，真是讓人懷念。」
於曼曼的手指輕微一動，突然，她被一股猛烈的、鋪天蓋地的能量沖得跌跌撞撞，跪倒在地。
「別和我玩小把戲。」洛基走到她面前。
於曼曼狼狽地一手撐地坐起來。
洛基恰好看到她胸前若隱若現的誘人風光，動作僵了僵。
就在這時，笛子突然嗡嗡顫動，竟然發出了清脆的樂聲。曲子婉轉柔美，像在……召喚著什麼……
「吼——」
伴隨一道低吼聲，此起彼伏的怪獸叫聲籠罩了整個紐約城。
「嗷！」
外面發生了什麼！
於曼曼連忙站起，目瞪口呆地看到幾隻巨型怪物飛馳而過，在夜空盤旋。
就在這時，一道龐大的身影越來越近，以勢不可擋的架勢向他們沖過來！
於曼曼第一反應是去救瑞德。
「吼！」
黑夜中，怪獸披著黑色的朦朧的陰影，它的翅膀一閃，漆黑的液體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噴射而出，恰好落到洛基的身上。
鎧甲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洛基的權杖一揮，瞬間擊中怪獸，對方發出尖銳的淒厲叫聲，揮翅逃走。
他正要追於曼曼，眼神忽然出現短暫的迷茫，他不知道的是，由於毒液，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消除了一些記憶。
洛基甩了甩腦袋。
他打量一番周圍的環境，不明白為什麼會降落到這裡。
……
於曼曼已經帶著瑞德逃了出去。
笛子的音樂還在繼續，全城的怪獸傾巢而出，幾乎蔓延了整個天際。她的魔力流轉，趕緊收回笛子，動亂卻在持續。
「小心！」
「砰！」
「又見面了。」鋼鐵俠幫忙解決後懸浮在半空，不慌不忙地打了個招呼。
「嘿！幫個忙！照顧一下瑞德！」
她做的錯事，當然要負責。
於曼曼在趕來的其餘幾個超級英雄疑惑的目光中閉上眼睛，體內魔力流轉。她一手捂著胸口，澎湃的安撫之力迅速流出，籠罩了整座城市。魔力還在一步步擴散。
尖銳的鳴聲逐漸變慢，方才還狂躁不安的怪獸們都伏低腦袋，飛到這一片的空地上，緩緩落下來。
「我的上帝，這些都是什麼鬼東西！」托尼詫異地道。
「準確來說，是一幫巫師弄出來的魔法生物，不知為什麼引起了躁動。」班納回答，「我曾經研究過一段時間，它們一般是不會攻擊人類的。」
「瞧我抓到了誰！」
托爾帶著緊緊扣住的洛基走到面前。
於曼曼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洛基，頓時心跳如鼓，生怕他說出來。
不料洛基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隻不相干的螻蟻。
……奇怪了。
「剛剛接到消息，所謂的反派聯盟宣佈對這件事情負責。」娜塔莎走到身邊。
「肯定是戴著面具的傢夥做的。」托尼斷言。
「幸好于曼曼小姐幫助，否則今天可能還會引起一場動亂。」史蒂文對她點頭示意。
「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傢夥！」
「當然！」
于曼曼原本要坦白的想法泄了大半：「……」
瑞德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默默握住她的手，於曼曼一愣，這才很好地掩飾住不自然。
不論如何，她一定要捂好馬甲。
一定！
第20章 頭目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一大堆奇形怪狀的魔法生物停在紐約市，紛紛閉眼憩息，有的甚至打起了呼嚕。
於曼曼和瑞德並排站著，她的精神有些疲累，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說真的，」托尼摘下頭盔，儘管鬍子有些淩亂，也無法遮掩他英俊十足的外貌和那雙洋溢著意氣風發的漂亮的棕色眼睛，「嘿，跟著我工作怎麼樣？你能得到安全保障，不用被一個二流醫生追得到處亂跑。」
「抱歉，我沒辦法戰鬥。」
於曼曼的言下之意是她不能動用力量，托尼卻誤會了。他打量她的身材，目光微妙地在胸前的迷人風光停頓片刻——嗯，果然是之前穿得太嚴實了，v領真是個天才性的發明。
察覺出來的瑞德脫下外套，幫於曼曼遮住，她詫異地看了一眼瑞德，收緊衣領。
托尼遺憾地收回目光，一本正經地說：「事實上我還缺一個秘書。」
「托尼。」娜塔莎不冷不熱地提醒，「小心小辣椒真的會爆炸。」
於曼曼搖頭：「我只想在這裡安靜的生活。」
「其實我們一直未能有效地解決班納博士發狂的問題，也許通過你的幫助可以做到。曼曼，我們同時需要外勤和後勤人員，我們保證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但這類技術性的難題能否幫忙？」
她為難地沉默了一會兒。
「好的，我可以幫你們。」
正好，作為這幾次動亂的賠償，她也就問心無愧了。
友好的協定達成，聯邦調查局的特殊後勤部由黑衣人k帶著幾十艘飛艇過來，把熟睡的動物們一隻只運回去。於曼曼和他打了個招呼，交談幾句。
他們兩人目送一群人遠去，瑞德忽然開口：「曼曼，你不是人類吧。」
「呃……」
於曼曼的手抄在口袋裡，她猶豫了一下，卻聽瑞德繼續說：「上次的突然事故，我的記憶被篡改了吧。手上殘留著火藥痕跡，地板上有彈痕，我卻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你剛才是否從k那裡拿了消除記憶器？」
「……」
她的手微妙地縮回去。
「可以隱瞞，但不要欺騙。」瑞德抿了抿唇，轉身離去。
於曼曼：「……瑞德！我錯了！請原諒我吧！我什麼都說好不好？哎呀你別走得太快，我跟不上了！」
「啊！qaq」
她一頭栽倒在地上，軟趴趴地癱在原地，望著遠去的背影不由淚目：「我錯了……」
停下腳步的瑞德：「……」
飛艇上。
「我們應該爭取到於曼曼。」黑寡婦娜塔莎抱肩坐在一邊，「我從特警處拿到了情報，要知道，或許她比在場的人都有戰爭存活的經驗。」
托尼挑了挑眉：「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一樣『經驗豐富』，間諜女士。」
娜塔莎對他的戲謔無動於衷：「翁達星被奴役的歷史長達數萬年。他們天生是人形兵器，一方面有大範圍魔力輸出，一方面又可以作為後勤安撫戰友情緒，治癒傷口。重要的是，一旦進入狂暴狀態，恐怕浩克也無法抵擋。正因如此他們才會長時間淪為戰爭機器。」
班納皺起眉頭：「長久被壓制，必定會反彈。」
「你沒有感受到嗎？由於漫長的星際旅行，她已經失去了戰鬥的戾氣。」
「把一個女孩子當做武器是非常粗魯的行為。」托尼玩著機械零件，聲音漫不經心，「看來，『復仇者』的名字非常適合她。」
剩餘幾人默契地交換眼神。
他們有預感，不久之後就會迎來新成員。
期待這一天早日到來！
*
於曼曼養好傷，卻沒彌補好和自家弟弟的親密關係。
具體表現在瑞德連她的奶油蘑菇湯都不喝了。
唉。
再者，煩心的事情不止一件。
她打開眾籌網頁的頁面，發現數額還在噌噌噌地向上漲，id名為「宇宙第一帥氣的死侍」在留言區留了一長串奇奇怪怪的話，似乎在抱怨什麼，看起來依舊很有趣。
她煩悶的心情突然被逗樂了。人類真是奇妙的存在。
於曼曼劃過一長串留言，最後兀然停住。
她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了。用來——解決這個大.麻煩，不過需要瑞德的幫忙。
當天，眾籌專案上公佈了第一項活動。
他們將舉辦第一次會議，並在協商好的情況下，由安納奇負責場地，具體情況屆時會通知。
不料各方出奇地爽快，還沒有等待多長時間，一切準備就緒，贊助基金較多的組織紛紛表示會派代表出場。
於曼曼換上衣服，決心這次之後就把罪證都燒了。
瑞德盯著螢幕上：「對方應該有駭客的支持。場地方圓一公里以內的線路被佔用，監視器全部作廢，恐怕沒人能看到裡面的情況。」
「瑞德，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輕舉妄動，我不會受到傷害，但你不一樣。」她戴上面具，扣緊變聲器，「你放心，我會安全回來的。」
「小心。」
「好。」她笑了一下，隨即消失在空中。
這是一棟商業大樓，但已被武裝部隊完全佔領。於曼曼的到場引起了所有人的矚目。
隔著面具，她看到熟悉的面孔，魔法源蠢蠢欲動，讓於曼曼難以平靜。
……好多人。
外面不知埋伏著多少狙擊手，超級英雄時刻準備發起攻擊，他們卻在大樓裡悠然地舉辦一場盛會。提琴手瑟瑟發抖，但為了活命，優美的音樂聲一直沒有停過。
臺上的主持人滿頭冷汗，乾巴巴地說：「接下來，歡迎我們的……這位神秘的先生，上臺講話。」
於曼曼：「？」
等等，不對啊，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男人嗎？
她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一直用的都是男性的聲音，再加上身體被蒙得嚴嚴實實，走路又刻意含胸，看起來的確像是個個頭矮小的男人。
於曼曼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正好，猜到她頭上的可能性變得更小了。
話筒被遞到面前，於曼曼清了清嗓子。
「先生們，謝謝大家賞光才得以擁有今夜的歡聚。我相信這是一個契機，也是我們走到一起的開始……」
她囉囉嗦嗦地說著一堆沒有意義的寒暄話，拖時間等待英雄們闖進來。屆時，她就可以迅速把爛攤子交付給大家，同時給予後援的支援。
同一時刻，外面。
如於曼曼所料，超級英雄們在飛艇上等待契機。
「九頭蛇會來人嗎？」
「或許吧。」
「要什麼時候進去？現在怎麼樣？」
美隊按住雷神的胳膊：「再等會兒。」
突然，半空出現一道金色的懸浮的圓，有人的腳從裡面邁出來。
是奇異博士。
不待他們出聲，他皺起眉頭：「我感受到了和我非常相似的能量，我得進去看一看。」
「等等！」
他們沒來得及阻攔，對方就消失不見。
「那個混蛋！」
「正好，進去吧。」
這邊，大樓突然開始震動，吊燈哐當地砸下來，唯有普通人發出了尖叫，來參加的反派同盟訓練有素，立即著手安排。
小丑先生不知何時走到於曼曼的身邊。他舔了舔唇，望著台下的人說：「心存僥倖嗎？能曝光在眾人面前，就不會害怕正面的戰爭。他們比你想像中狡猾多了。」
「……」
「轟！」
有人沖進來了！
狂亂的碎石撲面而來，於曼曼側身避過，卻看到小丑點燃炸彈把門炸得粉碎，白色的煙霧燃起。
「哈！」綠魔閃身進來，恰好和鋼鐵俠面對面撞上，兩人頓時打得難捨難分。
房屋倒塌了半截，露出明晃晃的天空，大廳一片烏煙瘴氣。
於曼曼正要上前幫忙，一道身影閃過，她差點被突兀出現的奇異博士抓到。若不是死侍帶著她快速掠過，落在武裝部隊的後面，或許就遭殃了。
「韋德！你在做什麼！」死侍臨陣倒戈讓神盾局的特工們有些懵。
「嘿，我只是不想讓剛投資的錢就打了水漂。」死侍小聲附在於曼曼耳邊，「聽說你的市價越來越高了，千萬別死！」
於曼曼：「……」
那邊，奇異博士不放棄地追過來，於曼曼動作迅速地躲開。不料眾反派看到他在追捕於曼曼，反倒集中火力攻擊奇異博士。
「砰！」上方傳來金屬被砸中的響聲，鋼鐵俠看到於曼曼分了心，大意被綠魔擊中，一個不穩跌落下來。
正好！
於曼曼胸口的魔法源湧動，開啟了長久未使用過的治癒能量，她的手一揮，能量沖向鋼鐵俠。
對方因為幾次陰影，看到她的動作以為是攻擊，拼命迅速躲開，於曼曼懵了一下，來不及阻止，無形的能量盡數散落在反派們的身上。
頓時，剛才鮮血淋漓的人們站了起來，他們一愣，紛紛望向於曼曼。
……啊哦。
「上啊！」
反派們士氣大振，仿若有了庇護神，不要命地廝殺起來，方才穩定的佔據突然倒戈，員警和特工節節敗退，就連復仇者們也忙得不可開交。
正派們的目的瞬間集中——幹掉那個神秘人！
反倒是殺氣騰騰的戰士們不用指揮，自主地護住於曼曼。安納奇從容地指揮，形成了嚴密的防護。
真是……要跪了……
於曼曼見機不對，慢慢往後挪，就在這時，奇異博士穿過層層防護，眼看要一手抓住她！
「砰砰砰！」
炙熱的槍彈從一側閃過，機械臂差點打中了奇異博士，逼得他攻勢暫緩。於曼曼瞬間被摟住，對方輕鬆一躍，沖出斷裂的大樓頂部，把她帶到開闊的天臺。
於曼曼這才看到他的真面目。
他鬆散的頭髮遮住一側臉頰，眼神冰冷。猙獰的機械臂隨手一轟，精准地命中試圖攻擊的敵人身上，看起來絲毫不費勁。
「沒長進。」
他瞥了一眼於曼曼，語氣不容置喙：「離開這裡！」
咦咦咦？
奇異博士飛快追上來，陌生的男人迅速上前迎擊。於曼曼知道他擋不了太長時間，只能暫且放下疑惑，倒退一步——
就在這時，她的長袍被猛地拽了一下。於曼曼一腳踩空，大腦產生短暫空白，從大樓上掉了下去。
「啊啊！」
罪魁禍首的斗篷連忙沖到下麵要接住於曼曼。
於曼曼胸前的火焰跳動，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和白濛濛的霧氣凝結在一起。她拼命想著要去的地點，突然，她的身體閃動一下，半空出現一道虛擬的黑洞，於曼曼迅速墜入！
冬日戰士看到這一幕，眼神一滯，差點被奇異博士的魔法擊中。
斗篷茫然地在半空中抖了抖。
——不見了？
第21章 未來
眼前的視線驟然黑暗。
於曼曼仿佛掉入了一個無底窟，不停地向下墜落。無力的恐慌籠罩在心頭，她什麼也看不見，這種無止境的墜落嚇得於曼曼渾身僵硬。
她頓時明白瞬移出了事故——
完蛋！掉進時空裂縫裡面了！
「救命！放我出去！」
她像脫了水的魚拼命掙紮，臉上的面具被甩飛，不知道去了哪。
於曼曼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竭力控制自己，但那股久違的恐懼、驚慌徹底淹沒了理智，她合上眼睛，黑髮如勾纏的爪牙般四散。
「轟——」
以她的身體為中心，爆發出恐怖的龐大能量，淹沒了黑暗的空間。
時空裂縫突然張開，把於曼曼甩了出去。
當她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渾身疼痛不堪，骨頭仿佛散了架似的。天色灰暗，一場驟雨即來，悶得教人喘不過氣。
「嘶……」
於曼曼扶著牆壁站起來，腦海出現短暫的空白，停頓片刻才明白她大概是回到了現實世界。可是面前陌生的巷道是哪裡？
「抓住他們！」
「！」
她的神經緊繃，隨時準備出手，這時一個男人突然沖了過來。他的腳步匆忙，跑了沒幾步，只聽子彈的砰砰聲響起，他顫了顫，來不及反擊就撲倒在地。
後面有人緊追而上，是一身黑色制服的武裝者。看到於曼曼，他的神色緩和了一些。
「嘿，入口在你後面！快跟上！」
於曼曼愣了愣，對於他莫名其妙的招呼聲有些懵。她猶豫幾秒，眼看對方不耐煩，才跟著跑進了大廈。
一進去，於曼曼就明白為什麼會這麼說了。和她一樣穿著黑袍的人們擁擠不堪，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臉上帶著形形色.色的白面具，打扮和於曼曼非常相似。
這是……
她艱難地穿過人群，被護衛兵攔住，看到臺上站著一堆陌生而熟悉的人。
復仇者們、奇異博士、蝙蝠俠、素未謀面但是一眼就認出來的氪星人，剩下的於曼曼就不認識了。他們對面是坐在輪椅上的年邁的男人、身旁還站著一位陌生的老者，身後站著一群奇奇怪怪的變異人，看起來面色不善。同樣站在身邊的還有帶著面具的安納奇、身穿黑色西裝面容冷峻的哈利、還有一些她未曾見過的人類。
於曼曼有些糊塗了。
偌大的禮堂被黑色的絲綢鋪蓋，襯得他們的表情莊嚴肅穆，像是一場葬禮。
事實證明，她沒有猜錯，因為上面寫著一行加粗英文——紀念匿名者去世三周年。於曼曼曾經被通緝的那副畫像掛在巨幕上，看起來有些諷刺。
等等！
所謂的「匿名者」是她嗎？她的葬禮？
什麼鬼！她還活著呢！
於曼曼拽住身旁的人問：「今天是什麼時候？這是哪裡？」
一旁的男人摘下半邊面具，露出黝黑的臉，若不是有面具遮著，醒目的眼罩標誌恐怕能讓在場的人迅速抓住他。
「尼克先生？」
「噓，別被發現了。」他壓低聲音，看起來絲毫不驚訝，「總算找到你了。事實上，現在是你失蹤的三年後。」
「什麼？」於曼曼一臉震驚。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時間恐怕來不及。總之，正是因為三年前的你消失，才導致現在的情況。」
於曼曼突然懂了：「我掉進時間裂縫來到三年後，正因為我的消失，三年裡沒有任何蹤跡，相當於死亡，所以也改變了未來是嗎？」
「沒錯。」
尼克贊許地點頭：「你的消失引起了一些人的憤怒，還有一些人借機造勢，他們以你的名義組織武裝、舉行追思會，並迅速成立了反派聯盟。這些年戰爭頻發，矛盾越來越大了。」
於曼曼倒吸一口冷氣。
「怎麼會變成這樣？你們沒有成功阻止嗎？」
「阿基琉斯的憤怒啊。」他低低歎息道。
於曼曼還沒來得及問，後面傳來陣陣喧鬧聲，如一滴油掉入沸水中，帶來了爆炸性的效應。
「他來了……」
「是他們沒錯……」
「快讓開……」
尼克突然按住她的腦袋，於曼曼迫不得已地低下頭，餘光瞟到兩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瑞德和彼得？
「他們要幹什麼？」
「斯賓塞•瑞德成為一名fbi探員後，卻專心于捕捉英雄們的劣跡，一年前因為把蝙蝠俠逼得太緊，不得已將他撤職。他變了很多。」
「天呐……你們究竟做了什麼？」於曼曼心痛地瞪著尼克。
「那天因為時空裂縫，你從此在這個世界消失，所有人都以為是奇異博士把你扔到別的空間了。你的『死亡』找不出理由，又沒有任何懲罰，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我幫忙掩飾了你的身份，沒人知道失蹤的就是你，但對唯一知情的瑞德來說可能是一種心理性的傷害。」
「那彼得•派克呢？他怎麼會……」
「兩年前，托尼鼓動他曝光身份，出發點是好的，然而民眾似乎不願意接受。他遭受了很多誹謗，親人也因此被殺害。」
「梅嬸？」
「是的。」
「那……那哈利呢？」
「他已故的父親是綠魔。」尼克的交待很短。
「……」
於曼曼很想沖上去，但理智告訴她絕對不可以，沒有她的三年，大家都變了，她不能貿然行動。她的眼眶泛紅，儘量控制著情緒，接過尼克的面具戴上。
臺上的人已經明顯站成兩隊陣營，他們言語不多，卻顯得劍拔弩張。
忽然，屋頂傳來的鳥的清鳴聲打破了死寂。
一隻藍色的鳥盤旋而過，帶著信遞給美國隊長。他雙手接住，簡單道謝後，攤開信看了一遍。
「是那位動物學家，他不希望我們動手。」美隊說。
「我哪一天都不希望。」坐在輪椅上的老者聲音平穩。
「我們同樣如此。」美隊表情嚴肅，「教授。」
他們似乎達成了某項共識，兩方的人都向後退了幾步，讓安納奇上前念完了一段致悼詞。
台下靜得出奇，偌大的地方莊嚴肅穆，讓人心生寒意。
這些年來，彼得•派克不復當初的靦腆，他開玩笑的本事和好基友死侍一點兒也不差。然而此刻的他也不怎麼輕鬆，因為他知道瑞德的秘密——匿名者就是於曼曼。
他盯著掛著的畫像，低聲說：「我其實一直想問你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她會傷心的。」
「我無法看著所謂的虛偽正義懸掛在道德的頭頂，她也總是這樣在我耳邊提醒，一遍又一遍，我已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幻覺。」瑞德身材清瘦，站得筆直挺拔，「……戴安娜有偏執型人格分裂，這是種遺傳病，我想我大概不能倖免。」
「或許當初相遇是一種錯誤。」彼得的聲音很輕，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不。」
棕色的鬈髮遮住了瑞德一側的臉頰。他逐漸褪去青年的青澀，越發地像個成年人一樣沉著。
「那時候的我需要有什麼陪在身邊，一個人、一隻動物、還是一樣心理寄託哪怕是本書。但如果是她——那就更好了。」
「……」
彼得陷入了更寂靜的沉默。
台下。
於曼曼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小聲問：「尼克先生，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是你願意告訴我的。」
「我？」
他笑了一下：「曼曼，不要抗拒這一切。記住，你身體裡擁有現實寶石，你可以改變所有現實，若能借助時間的力量，過去和未來都可以改變。所以你只有一個，沒有任何的平行世界。你出現、消失，都會是徹徹底底的。」
「估計奇異博士已經發現不對勁，要把你揪回去了。」他附到於曼曼的耳邊，「最後，不要告訴他，我說你擁有的是靈魂寶石。他不知道所謂的反派頭目就是於曼曼。」
「！」
突然，大廳的門轟地一聲倒塌，幾人踏著漫漫灰塵走進來。為首的男人面色冰冷，恐怖的巨型機械臂尤為矚目。
於曼曼連忙問：「他到底是誰？」
尼克莞爾一笑：「你自己慢慢尋找吧。」
「你……啊啊！」
她的後背有金色的漩渦擴散，奇異博士的身影若隱若現。他看准了於曼曼的方向，猛地一拽，把她從三年後的時空拽了回去。臺上的人瞬間變了臉色，扭頭望向她所在的地方，下一秒，他們向於曼曼沖來。
於曼曼被拽到現實世界。
頃刻間，因突發意外產生的三年後的時空坍塌，不復存在。
奇異博士剛把她拽回來，激烈的大戰還在繼續，仿佛剛才三年後的短暫旅行僅僅是一場幻覺。於曼曼趁他不留神，再次使用瞬移，嗖地消失不見。
奇異博士徒勞地抓了一下，差點罵了句髒話。
一場混亂的鬥爭總算結束，兩方都掛了彩。不過，因為這一戰，反派聯盟打響了名聲借機成立，他們甚至開始謀劃新的大廈該如何建立。
這一邊，於曼曼瞬間回到家中，拽下面具，給了瑞德一個大大的擁抱。
瑞德有些無措地舉起手，像投降的罪犯。
於曼曼回想起看到的三年後的瑞德，聲音有些哽咽：「瑞德……」
「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不、不是。」
她抽噎了幾下：「……耶誕節的時候給梅嬸烤個派怎麼樣？我們叫上哈利，好嗎？我想大家了。」
瑞德敏銳地察覺到不尋常。
他沒有多問，只是輕拍於曼曼的肩膀，聲音放得很輕。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