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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陸小鳳)月滿西樓》作者:四月芳菲99【完結】

大戰在即

  「你的父母全因我而死,我現在還會時常夢到他們死時的場景,夢見你父親身中數十箭卻屹立不倒,夢見你母親活生生被鯊魚……」月疏影淚如泉湧,撫摸著趴在她膝上痛哭不止的綾美,「你哥哥說我是你們一家人的仇人,一點也沒錯。如果沒有我,你的父母不會死!」

  綾美泣不成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聽著她的哭聲,在場眾人也是戚戚然,女人們早就潸然淚下,不忍再聞。

  志保面色蒼白,淚水打濕面頰,最後一咬牙,持刀走出屋子,痛苦地悲號。

  即使過了十幾年,雙親的死亡,依然是他心中最大的痛。他從來沒想到,父母慘死的背後竟然還有這麼大的隱情,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好些了嗎?」花滿樓摟住月疏影的雙肩,擔憂地問道:「今天,又想起了不想想起的事,難為你了。」

  月疏影搖搖頭,臉色蒼白,「早晚都要面對,只是我不知道,說出來的話綾美會怎樣,是不是還會像以前一樣跟我親密無間。」

  花滿樓撫摸著她的頭髮,「放心吧,他們都是明事理的人,你不必擔心。」

  「我一直記得他們父母的死,如果不是因為我,他們一家四口,應該會很幸福。」她神色黯然,輕聲說道,「我不想讓你們也跟他們一樣,所以……」

  「噓,」花滿樓點點她的唇,「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影兒,你能不能試著依賴我一次呢?」

  「娘,」睡在旁邊的葉淼半夜起來看到這一情景,連忙坐起來,挽著母親的胳膊,「娘,你不要擔心,我會保護你的。」

  月疏影抱著兒子,蹭蹭他的小腦袋。

  可能是因為母女連心,花家七童的千金現在很開心,本來身上還有一層小疹子,再見到親娘那一天就大為好轉,現在皮膚滑溜溜白嫩嫩,不癢也不疼。心情很好的她正在萬梅山莊跟兩個哥哥玩拔河,兩個男孩也很喜歡這個胖妹妹,三個孩子玩得不亦樂乎。她們的母親坐在不遠處做針線,含笑看著他們。

  「陸公子還在看那把刀?」孫秀青問。

  「恩。」月疏影點點頭。自從那天聽說了那把刀的事,陸小鳳就向她借了刀過去,成天坐在屋子裡,試著找到藏寶圖的蛛絲馬跡。

  「我現在覺得我的想法是錯的,也許根本就沒有藏寶圖。我都找了好幾年了。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把它扔到海裡。」月疏影皺眉,她曾經真想這麼做,但為了防止甲賀找上門來,她就把它保存了下來以求將來息事寧人——當然前提是把藏寶圖找出來。織田信長當初要這把刀是為了征服東瀛列島,現在東瀛換了江山,豐臣秀吉成了當家人,野心比他前任主子織田信長還大,現在已經攻打了朝鮮,佔領了大半領土,誰知道攻佔朝鮮後他的矛頭會不會對準自己的家鄉?現在大明朝參與了戰事,雙方膠著,如果真有藏寶圖而且被他得到,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她絕不能把藏寶圖交給為豐臣秀吉服務的甲賀人,所以她決定貫徹之前的想法,萬一有人找上門,藏寶圖留下,刀還給他們,也算是給他們一個說法。可是沒想到,不僅沒有找到藏寶圖,這些傢伙還是不依不饒,刀也要命也要,真是……

  壓抑住爆粗口的衝動,月疏影深吸一口氣。

  「你不必擔心,」孫秀青笑笑,「現在我們這麼多人,不怕他們,你就安心養胎就好。」

  月疏影笑著點點頭,看到不遠處,西門吹雪向孩子們走去,走到他兒子身邊,西門小公子明顯對父親有幾分畏懼,立刻站好,仰頭看著神一樣的父親。西門吹雪摸摸兒子的頭,男孩子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但也僅此而已,他沒有走向她們這邊,沒有看孫秀青一眼,月疏影真是無奈了。她小心地回頭看看孫秀青,對方神色如常,就如同沒有那個人一樣。

  牛肉湯走了過來,「月姐姐,玉兒呢,我去給她洗澡。」

  「她在那邊玩,我來吧,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月疏影要起身。

  「千萬別!」牛肉湯連忙攔住她,「你這肚子又大了一圈,可要小心才是。還是我來吧——玉兒,乾娘帶你洗澡去了!」

  看著她熟練地做這些事情,月疏影不禁有幾分愧疚,「這段時間,真是辛苦大家了。」

  「姐姐如果真覺得心裡不安,就在你生完孩子後再給我們做一桌子菜如何。」綾美抱著一桶冰走了過來,笑著說道。

  那天之後,月疏影曾找綾美談了一次,看到她依然故我,不禁松了口氣。對於綾美而言,雖然悲傷于父母的慘死,但是把她撫養長大的,是這個不是親姐姐,卻比親姐姐還要親的人,可以說,是母親一般的存在。再說了,父母又不是死於她手,為何要責怪別人呢?

  「冰!」看到亮晶晶冒著冷氣的冰塊,玉兒很開心,胖胖的手指指向這邊,笑得燦爛。

  兩個男孩抱著胖娃娃走了過來,葉淼拿起一塊冰,輕輕磨蹭著玉兒的手指,逗得胖丫頭咯咯直笑。

  拍拍女兒的小臉,月疏影說道:「咱們這裡用不了太多冰,其餘的就送到陸小鳳房裡吧,他現在可能更需要這些東西。」

  綾美掩口而笑,「需要冰塊清醒腦子嗎?」

  月疏影點點她的額頭,「又調皮,還不快去?」

  「是,是!」

  月疏影此舉,一半是玩笑一半是關心,天氣炎熱加上心情煩躁,很容易上火,將冰塊送到陸小鳳房中,不失有慰勞之意。但後來發生的事情,卻是始料未及的。

  傍晚時分,花滿樓帶著妻子和兒女坐在院中看夕陽,葉淼帶著玉兒在玩,月疏影靠在花滿樓肩頭,感受著習習晚風,花滿樓摟著妻子的肩頭,另一這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腹。

  「昨天晚上他還在踢我,怎麼現在這麼安靜?」花滿樓皺皺眉。

  「就算是花家七童的孩子,也是需要休息的。」她點點他,哭笑不得地說道。

  「也對呢。」他含笑親親妻子的烏髮,「再有一段時間就要生了,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見他了。」

  月疏影笑著吻了他的臉頰,正待兩人更進一步的時候,不遠處的響動打斷了他們。

  「咚——」

  「咣當——」

  房門被大力推開,陸小鳳披頭散髮地跑了出來,眼下兩個烏黑的眼圈分外顯眼,眼睛裡佈滿血絲,嘴唇乾裂,應該很久沒有好好睡覺,甚至沒有喝水休息了。只見他拿著一根帶子,直奔月疏影而來,到了跟前,把帶子往月疏影眼前一遞,問道:「這個,你看過沒有?」

  「這是什麼?」月疏影接過來一看,不由一愣,雖然不是很清楚,但還是能隱隱約約看到一些東西,比如,山脈的輪廓。

  「這是?!」月疏影一下子坐了起來,如果不是花滿樓扶住她,恐怕會出意外。她顫抖地將那個帶子翻來覆去地看,覺察出了一些端倪,「這不是那把刀柄上的綁帶嗎?」

  「這也是一個意外。」陸小鳳一下子坐到地上,頹然說道:「我拿著這把刀看了幾個晝夜,都看不出什麼名堂,就大膽拆了綁帶,卻也看不出什麼,一時煩躁就給它扔到一邊,沒想到正好扔進了你叫綾美送來的冰桶裡,冰塊融化,那裡面大概有半桶水。我怕出什麼閃失,連忙去救,卻沒想到一根普通的綁帶沾了水了竟然有這麼一個驚天秘聞!」他看著她,「你以前就沒發現?」

  「我以前只覺得它比尋常綁帶要厚,但也沒想到要拿水泡。」月疏影沮喪地坐在椅子上,不覺懊悔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麼。突然,她想到一件事,「它這個應該是把一張地圖剪成條狀縫好,把它們拼接起來,肯定是一張完整的圖。」

  「沒錯。」陸小鳳點點頭,「那就先把它拼出來再說。」

  「越快越好,」月疏影站了起來,「我有預感,他們應該快要找到這裡了。」

  等這張地圖顯現出廬山面目的時候,也到了月疏影即將臨盆的時候。他們都曾經以為這是很簡單的工作,卻沒想到製作這張圖的人為了不讓人找到準確的位置,在地圖做好之後就將其剪碎,然後打亂順序,將完全挨不上的地方縫在了一起,以此擾亂視線,這就無形中大大增大了恢復的難度,以至於當它完成後,月疏影已經不想再見到有關任何地圖的任何東西了。

  準確點說,是她想看也看不到了,因為勞累過度動了胎氣,險些一屍兩命,她被強令休息,女人們輪番照顧她,身為丈夫的花滿樓更是不離左右。小孩子都是敏感的,察覺到空氣中隱約不安的氣氛,小玉兒難得沒有哭鬧,只是安靜地坐在母親身邊玩娃娃,乖巧地讓人心疼。

  月疏影戳戳女兒的小肚子,恩,肉肉又長回來了,這幾個月將養的不錯。

  「姐姐,藥好了。」綾美走了進來,端著剛剛煎好的安胎藥。

  「好。」她把藥接過來,剛要喝,突然臉色一變,抬手將碗砸向掛在牆上的吊蘭。

  「姐姐,你——」綾美大驚,剛要說什麼,卻看到那盆原本生機勃勃的吊蘭瞬間如燒焦一般,面色慘白。也就在同時,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哨,刺痛了月疏影的耳膜,她捂住隱隱作痛的肚子,冷汗不斷從額頭滲出,說出四個字:

  他們,來了。

  而她,也要迎來她和花滿樓的第二個孩子。                        


雲開霧散

  東瀛忍者再次來襲,目標很簡單,就是月疏影和她手中的太刀。

  身處萬梅山莊的男人們沒有絲毫畏懼,他們把月疏影所在的小院護了起來,與那些人進行廝殺。這裡面,花滿樓是要保護妻兒,陸小鳳和志保是要報仇,司空摘星是為了朋友,西門吹雪是一心要與那些所謂的東瀛高手較量一番,但也有要保護妻兒的意思吧。一邊是武藝精湛的武林高手,一邊是人數眾多擅長暗器冷箭的東瀛忍者,一時難分高下,情勢膠著。

  外邊劍光火石,裡邊提心吊膽。

  因為動了胎氣,月疏影出現難產症狀,好在她自己是郎中,知道該如何處理,但該經歷的痛苦還是要經歷,因為出現異常狀況,孩子一時出不來不說,還出了紅,這可急壞了幫忙接生的孫秀青,止血石用了好多塊,卻沒什麼用。葉淼和西門曉坐在一邊,臉色蒼白,中間還有一個泫然欲泣的胖丫,三個孩子的手攥在了一起。綾美與宮主守在門口,看著月疏影在掙扎卻幫不上忙,只能幹著急。

  月疏影只覺得身上半分力氣也沒有,腦子裡一片空白,雖然身下被褥已被汗水浸透,但她只感到渾身發冷,這不是什麼好兆頭。要是以前,她不在乎生還是死;可是現在,她有疼愛她的丈夫,有可愛的孩子,她在人世間有了牽掛,她想與他們在一起,她不想死。所以,即使已經筋疲力盡,她還是強打精神,告訴孫秀青該怎麼處理。

  「咣——」

  隨著一聲慘叫和悶響,一名忍者被重重地摔在屋外牆上,骨頭碎裂的聲音讓人心驚膽戰。綾美二人連忙頂住屋門,防止那些不速之客破門而入。時間一點點過去,空氣中的血腥味也越來越濃烈,讓屋子裡的人分不清是到底是屋外那些人身體裡迸出的血漿味道,還是屋子裡產婦體內流出的血液的味道,但她們無暇顧忌這些,只希望月疏影快一些生下孩子,母子平安。

  「影妹,你在使把勁兒,孩子的頭馬上就出來了!」額頭上的汗迷住了她的雙眼,但孫秀青只是抹了一把,不斷給月疏影鼓勁,「你想想,你現在有兒有女,馬上就會有第三個孩子,兒女繞膝,逢年過節,這三個孩子就會追著你要紅包,多好啊。」

  綾美淚水奪眶而出,強忍著不做聲,怕哭出來不吉利。

  三個孩子?當年的她何曾想過自己也能為□□為人母,也能享受天倫之樂,更別說三個孩子?想到這裡,她禁不住笑了,可馬上襲來的絞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

  「快了!快了!影妹你再深吸一口氣,然後用力!」

  我的孩子,不能沒有娘!

  「哇————!!!!」

  一聲清脆的啼哭劃破夜空,聽這震耳欲聾的哭聲,絕對是一個健壯的孩子。

  門外與敵人對峙的花滿樓一愣,剛剛升起一絲歡喜卻又馬上被擔憂取代。影兒呢?她還好嗎?母子平安嗎?

  也就在這一瞬間,一名忍者抓住空隙,向他發出數枚手裡刀。

  「花滿樓!危險!」陸小鳳連忙大喊,飛身欲救,卻被其他幾人纏住,竟無法脫身。屋內本來半昏迷的月疏影聽到這一聲大喊,被驚醒,想下床去幫助丈夫,卻由於體力全無,摔在了地上,她大呼:「櫻之鬼在我這裡!我跟你們走!放過他們!」

  「影妹你在說什麼!綾美快過來幫忙,你姐姐這時候受不得涼!」孫秀青想扶住她,自己也是因為接生體力耗了大半。

  綾美連忙跑了過來,「姐姐勿憂,姐夫無事!」

  原來就在剛才危急一刻,西門吹雪飛到花滿樓面前,揮劍劈飛暗器,這才護得花滿樓無恙。宮主見他無事,連忙沖門外大聲喊道:「母子均安!」

  聽了這四個字,陸小鳳他們才算松了一口氣,隨後精神振奮,竟比剛開始還有鬥志昂揚,擔憂的事情解決了大半,自然輕鬆不少。

  忍者們暗叫不好,這些人都是高手,剛才交戰他們已經折損了大半,現在敵人不僅沒有疲倦之色,反而愈戰愈勇,最後被耗盡的只有他們。

  如果這樣,乾脆先撤退,然後徐徐圖之,反正已經知道她在哪裡,肯定能找到她,總會有機會下手。幾人交換一下眼神,發現彼此意見一致,決定打道回府,卻沒有看到後面幾人閃爍的目光。

  想走?沒那麼容易!

  「噗——」

  看著血液不斷從身體湧出,被利刃刺穿身體的人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會死在同伴的手裡。

  陸小鳳他們也是錯愕萬分,本以為又是一場鏖戰,為什麼對面的人竟自相殘殺?

  「要不要過去,撿個便宜?」司空摘星低聲問道。

  「等等。」陸小鳳皺眉,這種情況,他真一時看不明白。

  轉眼間,對方只剩下少數幾人站在那裡,其他人已經命歸黃泉,存活幾人彼此看了一眼,點點頭,可以看出他們幾人是一起的。只見這幾人看向他們,緩緩向小屋這邊走來。

  「你們不必驚慌。」為首一人操著生澀的漢語說道:「我們不是你們的敵人,我們想跟小滿,恩,就是你妻子,說幾句話。」他看向花滿樓。

  花滿樓面沉似水,沉默不語,這種情況,他怎麼可能讓這些人接近自己的妻子?

  那人只是笑笑,突然用東瀛語開口說道:「小滿,我是幸次郎,還記得我嗎?」

  屋內月疏影一愣,「幸次郎,師兄?」

  常年走南闖北的司空摘星也是察覺出不對勁,低聲說:「這幾人,應該與花夫人認識。」

  「看出來了,」陸小鳳微微一笑,「他的表情很像在與老朋友聊天,眼中也並無殺氣。」

  「不止,」司空摘星搖搖頭,「我懂一點東瀛語,花夫人好像叫他,哥哥。」

  「哥哥?」花滿樓一愣,「莫非是在東瀛學武的師兄?」

  那人聽到他們說話,轉過頭,頷首行禮。

  「師兄,你們怎麼會加入甲賀?」月疏影不解問道。

  「這也是丹波守大人當年的安排。自從你離開伊賀,織田信長共派兵兩次攻打我們,第二次我們損失慘重,大傷元氣,好在丹波守大人做了準備,保存了一些精銳,退隱深山,這才沒有被他們趕盡殺絕。為了能隨時重振旗鼓,丹波守大人選擇一些隱姓埋名,打入甲賀,傳遞資訊,意圖將來裡應外合,被選擇的人中,就有我一個。」

  「老猴子,他在說什麼?」陸小鳳問。

  「你當我每一句都能聽懂?大概就是他們當年遭受重創但沒死絕。」司空摘星翻個白眼。

  「師傅他,還好嗎?」月疏影輕聲問道。

  幸次郎目光哀傷,「師傅兩年前已經駕鶴西去。」

  屋內一片沉默,半晌,月疏影歎口氣,「我竟無法送他最後一程,枉費他教導我一場。」

  「當年我們都以為你死了,直到幾年前甲賀有人在明國看到你,我們才知道你還在人間,那時候師傅病入膏肓,但一直記掛著你,提醒我們一定要提前找到你,告訴你這個事情,讓你早作準備,應付來敵。」他低聲說。「但我們還是晚了一步,只能想盡辦法參與行動,找機會幫你。」

  「伊賀現在誰當家?」

  「是服部大人。」

  月疏影一聲冷笑,「到底輪到他們了?」當年,伊賀忍者內部也是競爭不斷,最激烈的就是百地和服部兩大部族。

  幸次郎權當沒明白她的話外音,說道:「現在我們效忠于家康公*,你,願意跟我們回去嗎?」

  「不好!他們讓花夫人跟他們回去呢!」司空摘星面色一變。

  花滿樓心中狂跳,不禁喊道:「影兒莫做傻事!」

  屋內,月疏影輕笑一下,「師兄,你剛才那句話,是你問的,還是服部大人問的?」

  幸次郎低下頭,「要是我的話,我根本就不會問。服部大人的原話是:將她帶回來,如果不從,殺之!」他神色茫然,「老實說,我們都很羡慕你,因為你可以過正常的人的生活,不用擔心第二天會不會看到升起的太陽,不用活在黑暗裡。但是你知道太多了,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但是師兄打算放過我了,對不對?」

  「把刀交給我們,我們回去就說,你已經死了。」他沉聲說道:「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嗎?」

  「他們要的本來就是刀,至於你,身在明國,就算真有秘寶,你還能拋家棄子跑到東瀛來嗎?」他一笑,「就算真的將來被人知道你還活著,也不會再費盡心思去追究。」

  屋子裡鴉雀無聲,屋外的人也在等著她的回復,除了晚風吹過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響。半晌,門被推開,綾美捧著一個木盒走了出來,緩緩走到幸次郎面前,將盒子放在他手中。

  「我看了這麼多年,就沒看出什麼名堂,也許服部大人會看出什麼吧。」月疏影緩緩說道。

  「有了它,我們就好交差了。」幸次郎看都沒看,拿起盒子。「下次見面,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也許,以後都不會再見了。」月疏影輕聲說道:「保重,師兄。」

  「保重,小滿,不,」他笑笑,「花夫人。」

  世間,再無小滿此人。

  幸次郎等人帶著那把血腥的太刀離開了,只不過上面的綁帶已經被掉了包,真正的被司空摘星拿走了,說是要偷偷溜去東瀛,看看是不是真的能挖出寶來。

  「影兒,你剛才,想做什麼?」麻煩以一種出乎意料的方式解決,大家都有些愕然,但還是歡喜起來,抱著妻兒的花滿樓卻想起另一件事。

  「什麼?」月疏影一時不解。

  「我們與他們交戰時,你說,要跟他們走,保我們平安,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可想過我的心情?」花滿樓面色凝重,握著妻子的手。

  「七童,我……」月疏影咬咬嘴唇。

  「還記得我說過的嗎?你若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你覺得我會這麼讓你走嗎?」花滿樓將她攬在懷中,「我再說一遍,以後這種話,不要再提了。」

  月疏影抱緊他,「好。」

  「而且,你走了,你讓三個孩子怎麼辦?」他伸手戳戳小兒子柔嫩的臉頰,「你忍心他還沒有看到娘就和你永別?」

  月疏影低下頭,溫柔地看著小兒子,「剛才哭的那麼響,現在竟然睡這麼香。」

  「我說你們小倆口,別光顧著甜蜜,把小傢伙抱出來也讓我們看看?」門外,陸小鳳等不及地叫道。

  月疏影抿嘴一笑,「讓你看可以,不過我記得有人可說過,如果我這胎生了兒子,就要收他為徒的。」

  「這是自然,我說話算話,花滿樓的這個兒子,就是我第一個徒弟。」陸小鳳朗聲笑道:「我說花滿樓,小兒子名字想好了沒有,我的徒弟,必須得有一個響亮的名字。」

  花滿樓一笑,抱著小兒子走出屋外,門外的人都圍了上來,看著這個剛出生的小傢伙,陸小鳳眼疾手快,搶先一步抱起了自己的徒弟,仔細端詳,又捏捏他的小胳膊。

  「眉清目秀,看著就是個聰明孩子,而且骨骼精奇,甚好甚好!」他讚不絕口,「怎麼樣,起什麼名字?」

  花滿樓笑道:「既然你是他師傅,這個名字,就由你來取吧。」

  「當真?」陸小鳳挑挑眉。

  「自然。」

  「既然如此,我的徒弟,必須有個好名字才是。」他想了一想,笑道:「有道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既然你這個做父親的鮮花滿樓,做兒子必須蓋過你,你是滿樓,他就滿天,鮮花滿天!」

  「花-滿-天?」眾人一愣,隨即笑道:「好名字!」

  花滿樓也笑了,「影兒,可好?」

  「好。」月疏影笑著靠在床邊,不僅松了一口氣。

  鮮花滿天,陰霾不再,人生絢爛多姿,夫複何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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