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終章 篇(四)
在捕獲了三隻敵將後,我們稍作整理,直接霸佔了敵方的船,繼續向著與薑維他們匯合的南海前進。不要介意我們這一強盜行為,誰叫敵方的船是戰船配備,耐撞又速度快,要是不收入囊中,就這麼直接扔在原地,實在是太浪費了。
而這一路上,我也終於有了除曹丕外的玩伴。
「給你編個小辮吧。」
自得到了新的武將後,我就在竭盡全力的欺負他們。啊不,我是說,我在很有愛心的讓他們儘快適應新!環!境!
然而,新來的人中,就是有人不肯配合我的行動。嘖,朕是主公啊!膽子肥了,居然敢不聽話!來人,大刑伺候——!
「住手!你還是女人嗎!居然對男人如此……」
我伸出手,用力扯著眼前青年的腮往外拉,絲毫不覺得自己這種行為是多麼的惡劣。我很開心的觀察著那肉被逐漸恰紅的變化過程。而被我捉弄的男子氣的眼睛都紅了,然而他雙臂被綁在身後,腿也被繩子捆得像是毛毛蟲一樣,完全沒有任何反抗我的能力,哈哈哈,真是開心!
他試著掙紮,我手下一個不穩竟然讓他跑了,他忙喊:「你這……」然而話還沒說完,又被我雙手捧住的臉,抓住後,兩邊開始往外拉。
我像是玩粘土那樣,用力的揉搓他的臉,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真名嗎?」
這人被我掐得毫無形象可言,可就是死咬牙不肯透漏出他的事,以及敵方的消息來。要不是他雙目清澈乾淨,沒有死相,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還處於被控狀態了!
他這麼不配合讓我很為難啊。
我很不理解,這人明明是唯一頭腦清醒,一看就捏著重要消息。可他就是不肯說到底是鬧那樣!我也是出於無奈,才把他綁起來逼問的。
說起來,捕獲到的這三個敵將,甘寧先不說了,他最開始就因為淩統完全露了真名,對我已經沒有新鮮感了,除了他的胸肌。而另一個看起來很有學識,性子也挺柔和的人直接就告訴了我他的真名——司馬師。
說實話,我對司馬這個複姓沒有任何印象……
因為這事,曹丕還嘲諷了我一通,笑話歸笑話,曹大世子還是有點愛心的給我科普了一下司馬懿家的二三事。
司馬師,司馬昭都是司馬懿的兒子。
司馬師和司馬懿我是真的不熟,可是這個司馬昭我卻聽過,畢竟有一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話存在嘛。
本來我是想從司馬師哪裡問問半斤的真名,順便把這個不肯配合的人名字也問出來,可司馬師因為身體的——或者該說某種缺陷吧。司馬師除了自己的一些事情還有一些印象外,對其他的事不是記憶混亂,就是沒有任何記憶。甘寧也證實了他所說的是實話,而曹丕也給司馬師做了些測試,證明瞭他的記憶比銀屏殘缺的還厲害。我也就沒能從他哪兒問到有關於敵方的一些消息。
這裡我不得不提一提甘寧,他倒是給我帶來了一些消息,可卻是完全用不上的敵方大本營內部大體圖紙。
你倒是給我帶具體座標啊!給我帶這麼個破圖紙有屁用啊!用來打地洞存糧用嗎?!
我心好累啊。
這就像是滿懷希望的準備去看展覽,結果到地方沒帶票一樣,讓人胃疼。
「朱然。」我只需要叫一聲,之前撈這只不聽話的敵將被弄傷的朱然就會飄來,幫我一塊整治不聽話的傢夥。有時候,半斤也會來搭把手幫個忙,我們三個很快樂的在欺……——在跟新人友好的相處著。
我現在就跟中毒了一樣,卯上勁了跟這個不肯配合的人較真。他越是不肯說,我越要讓他親口說出來。
掐已經沒用了,我乾脆就搔他的癢。朱然還提出了相當下三濫的招數,扒掉他的衣服,對他上下其手摸一通。半斤很想試試,不過被我攔下了。
我們也是有底線的,不暴,也不能這麼賤啊。
「朱然你再帶壞半斤,我就去銀屏哪兒告狀。」我將法寶「銀屏」往外一扔,未來絕對是個氣管炎的朱然果斷退縮。他擺手道:「然剛才什麼也沒說,小謹你看著辦就好,看著辦。」
要是能簡單的看著辦就好了。
我對著還是不肯鬆口的人歎息一聲,問道:「義封你說這都幾天了,這人怎麼嘴這麼硬啊,都同一陣營了,還是不肯告訴我們這些消息。」
這幾天陪著我折騰這人的朱然抓抓頭,試探道:「要不然叫都督他們打他一頓?」
我相信,朱然的提議放在古代軍營中,是對俘虜最輕的懲罰了。可我是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現代人,從小到大就只見過鳥槍,用過護身甩棍,見過防身□□,除此之外再沒見過更兇殘的畫面了。對於刑法,我心裡多少還是帶點怕怕的抵觸。
我答道:「我要以德服人。」
「噗嗤。」朱然很不給我面子的笑出了聲,他道:「主公,你這又是掐又是瘙癢的,也能算以德服人嗎?」
「我不接受讚美以外的話!就是這麼的個人主義!」我再次伸出罪惡的魔爪,在朱然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毫不客氣的捏住了他的腮。讓他好好知道知道,我才是老大!
「疼疼疼!小謹鬆手!」
「疼你個大頭鬼,我都沒用力。」我想掐朱然臉很久了,長得那麼像紮克斯是要鬧哪樣,哼唧。
就在我教朱然重新做人的時候,船艙的門被打開,一直守著門的半斤慢悠悠的走進來,他看了眼被我和朱然整治了一頓的倒楣蛋,才轉過頭來對我道:「小謹船快靠岸了。」
我聞聲鬆開了朱然的臉,掐腰道:「到南海了?不是說還要一個時辰嗎?」
最近已經逐漸習慣行船的半斤走到我身邊,他雙手按住我的雙肩,推著我往外走,解釋道:「這艘船行駛的很快,比預計的時間要早到。周先生讓我來叫你,讓你準備一下。」
說是準備,其實就是收拾一下行李而已。
離開前,我回頭叮囑朱然道:「義封看好了他,他要是跑了,你就等著我叫銀屏好了。」
「放心,交給然。」朱然對我露齒一笑,比了一個「沒問題」的拇指,才回頭看守那人。
不得不說,朱然在我時不時拿銀屏壓他這件事上,從沒覺得服從女人是件很沒面子的事。畢竟這裡是古代,可不是現代,男人對女人的態度讓人恨得牙癢癢。哪怕是趙雲,偶爾都會露出點大男子主義讓我想揍他。可朱然就不是這樣,跟他共事的時候,我感覺就像是面對現代的男同事一樣,沒有絲毫的彆扭,也聽不出他話語中,隱隱帶著些驅趕你離去的意思,在這一點上,他做得讓我十分佩服。
也或許是因為東吳本身就有女將的關係,他們對女性共事時的接受度比魏、蜀要高。
哼唧,我才不是因為郭嘉和荀彧總是隱瞞才發牢騷呢!
「小謹!」走出船艙後,我就看見孫尚香站在船頭對我招手,她指了指船下示意我去看。我無視了走來的趙雲,直接在快要與他接觸的時候,拐了一個彎跑到了船邊。
晃過了趙雲,我特意回頭看了一眼,正看到他呆呆的盯著我看的傻樣子,他估計從沒想過我也是會晃人的。
我對趙雲賊笑一下,不在關注無奈的他,單手抓著船欄杆,另一隻手使勁對著在岸邊等了不知道多久的倆人揮了揮,喊道:「伯約!陸遜!我好想你們啊——!」
分開這段時間明明不長,我卻覺得有一年沒見著他們了!
我過於豪放的招呼聲,讓臉皮薄正在抬手回應的一、二僵住了。船距離岸邊已經很近,我不需要用眼鏡就能看到薑維的臉上慢慢爬上紅暈的嬌羞樣子。他大概從沒見過這麼大方的姑娘吧?好吧,我承認我比較偏向薑維啦。
下船後,趙雲完全拉不住我的熱情,一臉胃疼的看著我對著好久沒見的倆人一人一個熊抱。
我懶得去看身後的幾個人的臉色,只隱隱聽見曹丕咬牙嘀咕了「破廉恥」三個字。不用回頭去看,我也能腦補出來曹丕肯定嘴角抽搐,手指都在抖著,面對著趙雲指著我的後背,讓他管管我。
哼唧,朕想抱誰,誰能管朕!
我快速的對著陸遜熊抱一下後,立馬就撲向了還沒反應過來的薑維。
薑維本來是想推開我的,只不過他動作做到一邊,好像突然明白過來不該對我動手,硬是半路將動作改了,變成了雙手向上做出萬歲一樣的手勢,然後被我抱住。
我抬頭,看著薑維一臉不知道該把手放哪兒的糾結表情,對他笑了一下道:「伯約好久不見。」
薑維回給我一個無奈的笑,舉著手答道:「主公,好久不見。維知你心情,只是,你可不可以……」他視線一轉,看了看我環抱住他的雙手,抿了一下唇。
玩夠的我慢慢的鬆開了他,只是推到半路的時候,船上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薑維!」
我身前的薑維愣了一下,他跟我一起聞聲轉頭,就看見朱然抓著唯一關押著的男人站在船上。那人雖然雙手還被綁在身手,卻很激動的用腳踩著船邊,一副從上面跳下來後,會直接沖過來的樣子。
「士季?」薑維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話語中帶著些不可置信疑。而那個人並沒有回應薑維,而是直接質問道:「姜伯約!你跟那個女人是什麼關係——!」
那個女人?是指我?
我左右看看,發現孫姐姐距離我這邊很遠,而薑維身邊就我一個女的。我歪歪頭,看著在船上很激動的某人,要不是親眼看過他下麵會鼓起來,我都要懷疑我抓的是個女人了。
——呵呵,這種戲碼還真是讓人……
我很惡劣的走到薑維身邊,在他一臉驚訝下挎上他的手臂,對著那個一路都不肯合作的傢夥道:「我的。」屬於我的武將!怎麼樣!羡慕嫉妒恨嗎?!
你可以想像到船上的傢夥的臉色是多麼的豐富多彩,一副恨不得蹦下船來踹飛我的表情,真是大快人心!以及……不遠處的子龍臉都黑了。
糟糕,一不小心就作了一把,我今晚大概會死得很慘吧……
第97章 終章 篇(五)
事實證明,趙雲註定不能從我這兒找回場子來。因為一些事情的發展速度,已經變得不再受控制了。
當然,此刻的我並不知道這件事,依舊天真的認為一切都在按照自己心裡的計畫進行著。——可人心這種東西,溫柔時能融化你,殘酷時像是刀尖一樣刺人心扉。猝不及防便會被它傷得遍體鱗傷,再也無力反抗。
——這一切都是後話。
「士季的事情先放一邊。」薑維這話說完,正單腳踩著船邊的人真得快要從船上跳下來了,他十分不滿的吼道:「憑什麼放一放!這事不說清楚,咱們沒完!」
我可不會這麼簡單就退縮,趁著這人被綁著沒辦法把我怎麼辦的時候,繼續抓著薑維的胳膊,騰出一隻手來對他做了一個相當欠揍的吐舌鬼臉。
「臭丫頭你等著!等吾擺脫了這個!」他面色瞬間通紅的吼著,可見被我氣得不輕。我甚至懷疑要不是朱然拉著綁著他的繩子,他現在就能像是金剛一樣直接掙開繩子,然後沖過來把我按在地上揍。
薑維無奈的歎息聲傳入我的耳朵中,作為被我倆夾在中間的當事人,他才是最為難的那個。
可薑維是誰,這可是諸葛亮的得意門生,可沒那麼容易被這種小孩子一般的爭吵難住。甭管那人怎麼叫喚,他都沒有再出聲回應。
還被我挎著胳膊的他只是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臉上已經沒了接受我突如其來親密舉動後的窘迫。薑維已經恢復了我記憶中,那個不管發生什麼都面不改色的樣子。就像是我挎著他的胳膊,只是一件像是喝水一樣稀鬆平常的事一樣。
說實話,能讓薑維面露嬌羞已經是我的壯舉了。
要知道,薑維平日裡除了微微皺眉外,很少有其他表情,甚至連笑都很少能看見,比荀師尊還難搞。師尊雖然也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可是自從跟我一起處理公務後,就沒脾氣了,嘴角抽搐,面露無奈的次數簡直不要太多。
可是到薑維這裡,我真的是天天碰壁,那天能看見他笑一笑,感覺全世界都要開花了。
反正甭管那人叫喚什麼,薑維自始至終都沒再搭理他,他就跟瞎了一樣,根本看不見,聽不見那人的聲音,垂目看著我道:「主公先隨吾等去落腳處,有人已經在哪兒等候多日了。」
我的思緒被薑維的話拉到了別處,沒有空閒去關注那人了。
「人?誰啊?」除了城中的人,外面的人我認識的真不多,華先生的可能性不高,因為他再姬家庇護的北海住著,小日子真的不要太滋潤。我師父盧植就更不可能了,他可能還以為我跟著董卓去了長安,為了不給我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也不會找我的,而且他也不知道我在南海啊。最有可能的,就只能是跟我未見過面的姬家了。
難道姬家派人來了嗎?
想到這裡,我不僅有些緊張起來。
可薑維就是不跟我說,壞心眼的賣了個關子:「去見了不就知道了。」
難得看他這麼不正經,我皺皺眉,還是想不到來的到底是誰,有些好奇起了他到底隱瞞著我什麼事。
我們如此無視船上那人的行為,自然讓這人暴跳如雷,他甚至口不擇言的喊道:「臭丫頭你就這三寸丁的貧瘠身材,以為伯約會心悅於你嗎!省省吧!」
我努力長這麼大,最討厭的一件事……就是有人給我提身高!身高!
那人話音落下,正在搬運行李的小兵紛紛停下了手,他們抬頭看看面無表情的我,又看看踩著船邊的那人,滿臉都是節哀的表情。而其他的人,自然在那人話音落下的時,為了不被波及到,瞬間清場了,就連我身邊的薑維都默默的往旁邊挪動了一步。
「小謹,你……你冷靜一點。」孫策試著勸阻我,他來城中時間短,並不知道我的禁句一個是別提身高,一個是別威脅我。
「呵呵,我很冷靜。」
「你把藏在懷裡的棍子都拿出來叫冷靜嗎!」曹丕看我拿出那個棍子,直接一蹦三丈遠,他可是曾經見識過我把這玩意借給張苞他們玩,親眼看到銀屏拿它打斷了一根大樹。當然,銀屏的力氣也大,可是樹斷了,我的甩棍一點事兒也沒有,這種沒有刃攻擊力卻驚人的堅硬武器也是挺嚇人的。
「小謹!別鬧!」
為了防止敵人還沒來,我方已經自滅的事情發生。趙雲架住了我的雙手,張郃直接就奪過了我手中的甩棍,連商量都沒有就塞進懷裡,笑著對我說:「沒收了。小姑娘家的,沒事這麼粗暴做什麼。」
「啊啊啊,別攔著我,我要去弄死那傢夥!」我向前踢踏著逐漸離地的雙腿,不爽的嗷嗷叫著:「怎樣!有本事你就下來打我啊!被捆著就知道過過嘴癮!實際怎樣啊!你以為我怕你啊!」
就差這麼臨門一腳便能看見回家的曙光,結果此次都碰壁,我能對這人爽快得了嗎!
我使勁上前伸腳,想去勾那鐵定勾不到的人。「來呀,solo(單挑)啊!」
「啊啊,你這女人!!!」
「小晴!」趙雲阻止的喊了我一聲,可只是這樣,他也知道無法阻擋我突然就爆發的暴脾氣,畢竟對方踩雷踩得那麼準確,無奈之下他只得道:「諸位先收拾,主公交給雲。」他說著,手臂一攔我的腰,不等我反應迅速把我調轉了個方向扛了起來。
「子龍!你幹嘛!你放下我,我要去揍那傢夥!我這一路上耗了多少時間啊!救了他不聽話不說,還不配合!把他扔下去,扔下去!!」
趙雲安撫的拍了拍我的屁股,在他無奈的歎息下,是我和那個叫士季的人互相叫囂著要打殘對方熊孩子般的爭吵。
被趙雲抱進落腳地的前廳時,我還指著早就看不見人的方向吼著:「來戰!」
「好嘛,這是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大火氣。」
一進廳內,一個滿是戲謔的熟悉聲音傳來,我聞聲扭頭,就看到曲起一條腿坐著的人。
「呂布!你,你不是應該陪著玲綺在山中城裡嗎?玲綺呢?」我驚訝的看著正挑眉聽我說話的呂布,他自從有了玲綺後,可是再也不肯跟我一起出門了,人怎麼說來南海就來南海了。
呂布笑答道:「主公不用擔心玲綺,我把他送去姬家了,跟去的還有人主他們幾個孩子。」
姬家對我來說,是這個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幾個孩子都被安排在這家裡,我很放心。不過……
「小謹只看見呂將軍了嗎?這般無視嘉,嘉好憂傷啊。」
「奉孝?!」他不出聲我還沒注意到,呂布的對面居然坐著本該在姬家做客的郭嘉!
「你怎麼也來了?你跟我說文若也來了!他也來了,現在城中誰在給我看家啊?」這麼仔細一算,我的山中城裡面除了留守的士兵外,不就成了空城了啊?!
郭嘉微微一笑,並未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招呼趙雲把我放下來坐好後,在我手中塞了塊點心,才開口道:「小謹不要著急,問題要一個個來解決。」他說著,將蓄滿了水的茶杯遞給我。
我順勢抬起來喝了一口,捧著茶杯追問道:「你們怎麼跑到這裡來的?還比我先到!」
「是啊,嘉也在想,還要再這裡待多久,才能看見主公呢?」郭嘉巧妙的反問,問的我有些心虛起來。
「咳。」我咳嗽一聲,試圖將這話題揭過去。
「既然文若也來了,他人那?」我四下看看,整個大廳內除了呂布和郭嘉,還有跟我來的趙雲外,再沒別人了。平日裡工作最認真的荀彧居然不在!打死我都不信他會無緣無故缺席。
郭嘉被我問的愣了一下,隨後嘴角勾起,眼中帶著笑意示意我看向後牆道:「啊,他啊,正在後面屋裡休息呢。」
「休息?荀彧?」我以為是自己耳朵有問題聽錯了,可是看郭嘉點頭不像是跟我鬧著玩。
荀彧可是城中最注重健康養生的人,每天生活規律到病態的地步,現在頂多算是下午,而在我的記憶中,荀彧並沒有午睡的習慣,可他這會居然在休息?
我擔憂道:「他怎麼了嗎?」
「也沒什麼,主公無須擔心,男人嘛,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的。」
「呃……他是大姨夫來了嗎?」我知道這事不可以開玩笑,可是除了這個我真的想不到別的了!
郭嘉一愣,慢了半拍後,才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答道:「大……啊,差不多就是那樣吧。」他的話說的有些敷衍,讓我懷疑起來他是不是也瞞著我什麼事。
「你沒事的話,我先去看看荀彧了。」
郭嘉並沒有阻止我去見荀彧,還為我指明了向後院的方向,本來趙雲想陪我一起,只不過被郭嘉叫住,以有事要說給留下來了。
荀彧住的院子很安靜,只有幾個小兵在這裡守著,他們見到我來了,就自動退到了兩邊,並用視線無聲的告訴我荀彧住在哪兒。
我小心的推開屋子的門,昏暗的房間隱隱約約可以聽見不太舒服的喘息聲。
內室傳來荀彧有些虛弱的聲音,他問道:「誰?」
「文若?」我小聲的回應他,走進內室時,荀彧已經披上一件外套坐起了身。他看著我,有些歉意道:「不知小謹來,讓你看見彧這等樣子。」
「沒事啊。」郭嘉豪邁睡姿我都見識過了,看看荀彧穿著睡衣也沒什麼,又不是脫光。
我搬了個小板凳到荀彧的床邊坐下,看著他那有些病態蒼白的臉,擔心的問道:「文若你生病了?感覺怎麼樣?」我記憶中的荀彧,可從沒有這麼虛弱過。他現在的樣子,簡直跟郭嘉平日裡的樣子顛倒了過來。
「小謹不用擔心,只是身體上有些不妥當,並不礙事。」荀彧安慰著我,可他的聲音有氣無力,實在是沒有說服力。
我習慣性的伸手試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換來一聲歎息後,我抱怨道:「怎麼就病了,難道是不習慣南海水土不服?」
「大概就是這樣吧。」荀彧也跟郭嘉一樣,都有些隱瞞的敷衍著我。
這讓我很不爽啊,尤其是面對過士季那貨後。
「你們一個兩個很奇怪啊,怎麼個個都像是隱瞞了我很多事情的樣子。」這種被瞞著的感覺,從進入這個落腳點開始越來越強烈了,這讓我很不安,總感覺有事情要脫離我的想法,向著不可避免的方向瘋狂的前進。
荀彧並沒有讓這個話題進行下去,他用其他的事把我的問題揭過去了。
「大概是因為事情發展太快了,奉孝也來不及告知主公一些事情。不過,既然主公來此,想必他也做好了準備。」荀彧說著,從枕頭底下取了一個小荷包給我,繼續道:「這是奉孝去姬家找老夫人要來的護身符,雖然用處並不是太大,但是主公帶在身上多少能抵制一些災厄。」
我接過荀彧手中繡著奇怪獸紋的荷包,聽話的將它掛在了腰帶上帶好,身上這麼多叮叮鐺鐺又是劍又是荷包的,我免不了要抱怨一下,「怎麼又弄這些,不是有劍了嗎?」
「軒轅夏禹劍終究是吾等無法使用的,無法讓它出鞘的話,有跟沒有一樣。」荀彧說的也是實話。
趙雲喜愛武器,他連我的甩棍都不放過的玩耍過,可是面對夏禹劍卻從來不借。
這種上古神兵可不是能天天見的,或者該說,他不是不想借來看看耍耍,只是上次打開已經太震撼了,再次讓夏禹劍出鞘,以趙雲現在的身體狀態,實在是有心無力。
「這樣準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姬家老夫人算過,她說南海便是結束這一切的終焉。」
我看著說出這樣話的荀彧,控制不住的看著他的雙眼,重複道:「這裡……就是最終戰的地方?」
荀彧點點頭,對我道:「主公可以放心,奉孝已經準備好了多有事,大部分無關人員已經被全部撤離送入姬家,城中只留有曹操看護,馬將軍以及關將軍哪裡,也早早安排了人,關將軍大約晚一點就能到,馬將軍的話還需要些時日,其他也有……」
我突然問道:「文若,姬家老夫人有沒有說過結果如何?」
荀彧報告的聲音戛然而止,隨著他慢慢的搖頭,我莫名覺得松了一口氣。
果然,沒有結果才讓人放心呢。
這會要是突然聽他說會贏,我反而會緊張起來。人——真是矛盾的生物啊。
「雖然我們做好了準備,可是要怎麼找到那個人呢?」我已萬事俱備,現在只欠東風了。
「或許,師能為主公分憂?」
房間內冒出的第三個聲音驚了我一跳,聞聲回頭,就看見了之前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司馬師,他就站在內室門口,不知道偷聽了我們多少話。
我身旁的荀彧皺皺眉,看起來並不喜歡被偷聽,卻還是禮貌的先問道:「閣下是?」
司馬師作揖道:「荀令君大人,吾乃司馬懿長子司馬師,吾兒時,您曾來過吾的百歲宴。」
「哦。」荀彧眯著眼睛打量著站在門口的司馬師,他看起來並不喜歡司馬師的樣子,將人晾在門口很長時間,才刻意道:「你們一家,很好,很好。」
荀彧這種打啞謎的話,讓我感覺到整個室內裡暗藏的殺機,荀彧和司馬師倆人……怎麼……
司馬師並不理會荀彧莫名的怒意,他對我道:「主公,主事廳內邀主公前去議事,師也有一事想與主公私下談談。」
「什麼事?」我跟司馬師不熟,頂多就是在他剛來的時候,與他說過幾句話而已,他能有什麼事跟我談的?
司馬師道:「有關於主公一直以來都在尋找的那人的事。」
深井冰徒弟!
第98章 終章 篇(六)
黑暗籠罩下來,我茫然的站在其中不知所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努力去翻找記憶,漸漸的想起來了前因後果。
這要從大約半小時前說起。——我還在荀彧房間裡,跟司馬師口頭約定晚上談談他所說的事,之後看著荀彧睡下,才跟這司馬師去議事廳,在廳內聽了郭嘉說了一大通,事關南海搜索的一些事情安排。郭嘉說這些我只需要隨便聽聽,心裡有個譜就成了,所以我全程都在他注視下走神。
議事結束後,我就回房間休息了。
那我現在應該是在房間內才對,可是……看看四周一片漆黑,就像是有人用一塊黑色的布將我裹了起來一樣。別說床了,我連自己在哪兒都看不見,只能感覺雙膝觸及地面,保持著跪著的姿勢。我嘗試站起來,雙膝就跟灌了鉛一樣,沉重的無法動彈一下。
「啊,又是這樣。」心裡冒出這種感覺驅散了最開始的恐懼,這一切熟悉到讓我麻木的地步。
我可以肯定,我這八成是沒抗到司馬師來就睡著了……
其實,這樣的事情以前也發生過。當我不小心睡著了後,沉浸在夢中依舊能保持著自己的意識,在夢裡面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對,就是那種放飛自我,可以各種浪的感覺。不過這個前提是,你的意志力得能扛住。
我記憶中,人入睡後做夢的時間大約只有幾秒鐘,但對於入夢的人來說,時間卻很長很長。
我以前嘗試過支配自己的夢——說實話,全程相當辛苦,因為你不知道什麼地方就會蹦出個妖魔阻擋你,要不然就是你想放飛自我時,身體卻不聽使喚。
因為實在是太辛苦了,我也就作了那麼幾次就再沒去嘗試過了。
我明明一點兒也不想費力去支配這幾秒,可是今天入夢卻有一種久違了的自由感。因為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誘人了,我沒忍住作了一把,慢慢的回憶起許久沒回的公寓。
那是內室客廳很大,房間擺上床和櫃子基本就滿了,廚房和客廳不大卻夠用的二室一廳。
我閉著眼睛試著回憶起擺設,感覺差不多時,再睜開眼睛,黑暗已經被溫暖的下午陽光取代,我所住的公寓以一種扭曲的溫馨感呈現在眼前。
它是我記憶中的樣子,卻又跟現實不符合。
所有的東西都因為我不完全的回憶產生了扭曲,有的東西擺設的位置很奇怪,有的地方記憶中明明沒有放著東西,卻詭異的有了擺設。而房間的數量也變得特別的奇怪,廚房、洗手間、以及被我當書房用的另一間臥室都沒了,我只看見了客廳和敞開了門的臥室,床鋪上的被子還保持著亂糟糟的樣子,它在用自己的慘狀,無聲的訴說著這個床的主人是多麼懶得疊被子。
我承認,這是我的一個壞習慣。我也試著去改,只可惜還沒改歸來我就來了東漢時期,在這裡生活每天都有人照顧我,然後……你懂的。
我這個不好好疊被的毛病就這麼又被慣出來了!!!
做主公其實也不是很好啊,分分鐘會被這群生怕我不小心磕著碰著的人養廢啊。
我深深的懷疑自己回家後,我還有沒有自理的能力了。
不過,我坐在久違的家中,依靠著布藝沙發那一旦陷進去,就不想起來的柔軟靠背,沐浴著陽光,只想好好睡一個午覺。我懶洋洋的眯著眼睛,透過落地窗的玻璃看向外面。街道上來來往往有人走動,只是很奇怪,人群裡有幾個穿著很奇怪的人。雖然模糊,我卻很確定他們穿著的是東漢時期的服飾,而且還帶著護甲。
什麼鬼?!
「小祖宗可算找著你了!」
正在我疑惑的坐起時,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傳來,我聞聲扭頭,就看見了穿著淡藍色道服的男子,他腰間掛著一些銀色的小鈴鐺,每動一下鈴鐺就叮叮鐺鐺的響起。他手裡還拿拂塵,腦袋頂上帶著個可以戳破天際的長形頭冠。
不對,重點是,他的臉孔精緻的簡直不像是活人!——簡單點說,你想像這人能有多漂亮,他就有多麼漂亮精緻引人眼目。
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晰的在夢中看見一個人的臉。
美男子擋道,我嚇得都不敢動了。
他卻像是認識我一樣,滿臉焦急的上前抓住我的手腕,直接將我拽起來,嘴裡嘚吧嘚吧的說道:「小祖宗你怎麼一點兒緊張感都沒有啊!都火燒眉毛了,你居然還有心情曬太陽。」
我聽著他說話,沒有試著去反抗他將我拉出家的動作。這裡畢竟是夢裡,出現什麼都正常,而且反抗又很累,還是乖乖受著吧。
他帶我來到走廊,看著缺了一大塊的樓梯,臉色都青了,出聲抱怨道:「為什麼沒有樓梯?小祖宗你這個夢有殘缺啊。」
「你那是沒看過沒門的時候。」但凡入我夢中的一切,缺胳膊少腿都是常事,像是整座大樓只有個老鼠洞那種,簡直不要太多。
「……」他聽我說完,沉默的摸了摸胸口,似乎正在檢查自己身體是不是也殘缺著什麼。
幾秒後,他怪叫一聲道:「我好像沒有內臟了!」
「呵呵。」我一臉和善的微笑著,完全沒有要安慰一下驚嚇過頭,整張俊臉都扭曲了的道爺。
沒有內臟只要不去想就沒事,我這會還感覺自己沒腿了呢。身為夢主人的我都會中槍,就更不用說只能算是npc這位道爺了。
正當我無聊的仰頭發呆,這人突然又驚呼一聲,「你的腿去哪兒了!」
我聞聲低頭,才發現,吼喲,自己還真的沒有腿了,只有上半身還懸浮在空中,這要是放在現實都能把人嚇死。
那道爺怪叫著沖進了我家,然後從裡面把我的腿搬出來,一邊蹲下給我按上,一邊說道:「這麼緊張的時候不要隨便把自己給肢解啊!」
又不是我想不肢解就不肢解的。
「你給我正經一點啊!」道爺一臉要被我逼瘋的表情,然而他話音落下後,我一條胳膊又掉了。
我對他和善的微笑,然後撿起掉下來的手臂對他揮揮,道爺一臉崩潰。
我現在就像是個拼裝玩具,一會掉一個零件,道爺帶我出了大樓後,懷裡全是我的身體零件,像是耳朵啊,一隻眼睛啊,斷開的手指啊。
作為當事人的我不只是一點兒痛感都沒有,還變態一樣的覺得很有趣。
尤其是看到道爺煞費苦心,快哭出來的在拼裝著我的時候。
道爺再一次將我拼好,終於無法忍受我這走一步掉一個零件的狀態,手中拂塵一甩搭在小臂上,將另一隻手豎起放在唇前念念有詞。
一直沒什麼感覺的我,突然就感覺全身好疼——!
這種仿佛被什麼巨物碾壓的痛感來的快去的也快,緊接著,我感覺到一直輕飄飄的身體,有了重感。我好似擁有了實體一樣,連迷糊的意識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道爺松了一口氣,說道:「這樣就不用擔心缺胳膊缺腿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出現了變故。
一個不明物體從天而降,砸裂了距離我們僅僅只有十米遠的地方。它墜落的速度極快,將整個地面都砸得凹進去一大塊,塵土形成一層保護膜,漸漸籠罩了凹進去的位置。
仿佛動畫中必備的場景,一個人影在塵土中漸漸清晰起來。
道爺看清那人的第一時間,就擋在了我的面前,他似乎十分警惕那人,身體微微隆起,擺出一副獵食者一樣的姿態,視線緊盯著那從塵埃中漫步走來的人。漸漸的,我也終於看清了那人的樣子。
與我身前的道爺比,那人長相只能算作普通,但是放在現代裡,算是上檔次耐看的那種。也僅僅只是外皮耐看而已。乍看下確實是這樣,可是仔細觀察後,我本能的生出一些警惕來。
我的視力差到不戴眼鏡,五十米內雌雄共體,一百米內人畜不分的地步。可在夢中,卻能看清這人的一切。
人都說眼睛是心靈的視窗,是最能表達一個人的地方。而這人的眼睛給我的第一感覺很不好。他看人的視線是從上向下,下巴抬高的直接用鼻孔看人的地步,那種目中無人的感覺,以及瞳中好似渾濁著什麼,讓人心生不適感。
哪怕是我身邊最囂張的曹丕,都知道看人時要平視對方,只有真憤怒的時候,才會稍微抬起下巴。我曾經注意過,曹丕更多的時候喜歡看著談話人的唇,我曾進問過他原因,曹丕說直接看眼睛總感覺有些不太禮貌,他寧可盯嘴。若談話的人比自己矮,他還會配合的稍微低一下頭。
山中城重視禮節的可不只是曹丕一個,荀彧在某些地方要求也很苛刻,他曾經因看到呂布清晨衣冠不整的樣子,直接炸毛,當天就頒佈了一條在城中注意形象的規定,還拿城中有小姑娘在這一條做擋箭牌。
天知道,我的寢室還有姐姐他們的房間距離男寢特別的遠,那怕呂布天天早上光著,也就是我開窗的時候有機會能看到。可問題是,我從不開窗。
在這樣的城中住著,我本來還算不錯的禮節已經被曹丕和荀彧挑剔的更變態了。
那人走來的這一路上,我幾乎可以給他挑出無數個錯誤來。
比如說出腳的順序不對,走路的步子太大了,腳擺的不夠正,腰有彎曲駝背,手臂甩得空隙太大,手在口袋裡,衣服褶皺太多,頭髮的一邊明顯沒梳理齊。
荀彧要是在這裡,估計會因為這人的裝扮,難受的吐白沫。
我控制不住的往道爺身後躲了躲,如果可以,真的是一點兒也不想跟這個有痞氣的人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荀彧麻麻可特別交代過我,不要跟不正經的人來往,哪怕他長得很好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特意看了看郭嘉,似乎是在悔恨當初怎麼就根據顏值選擇跟郭嘉交好,以至於被這傢夥坑了一輩子。
「既然師父在這裡,那麼我可以確定那個妨礙我的人也在吧。」那人的聲音拉回了我又走丟的思緒。
道爺與那人像是舊識,聽過那人的話後面色凝重,小心翼翼的又將我往身後藏了藏,然後對那人勸阻道:「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莫要一錯再錯了。」
「哈哈哈——」那人突然大笑起來,嘲諷道:「師父啊師父,這天下哪有到了嘴邊的肉不吃下去的道理。做到這個地步了,我可沒打算就此罷手,只要除去那個礙事的人,這裡還有誰能阻止我?」
徒兒,師父?
我懷疑的打量著身前道爺的後背,總感覺他越來越像是我認識的某個該被拍死在沙灘上才是正義的傢夥——深井冰。
可我認識的深井冰穿著打扮,說好聽點像是逃難的,說難聽點……反正就是讓你看一眼後於心不忍,然後會塞幾毛錢的那種類型,跟眼前這位光芒四濺的道爺就是一個天一個地的差距了。
「話說回來——道爺你到底是誰啊?」我話音落下,道爺不在關注那個小子,反而一副深受打擊的表情低頭看著我。
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的臉,小聲反問我道:「你,你沒認出我來嗎?」
「啊?」我盯著他,怎麼看他都不像是深井冰。
道爺看出了我的懷疑,手指捏著袖口小幅度的上下擺動著,小聲道:「是我啦,是我啦。」他動作太萌了,完全顛覆了外表展露出的高冷。
「……你,你真的是……」我話還沒說完,對面那人便出聲打斷道:「師父啊,你總是這樣一心向道,結果卻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
那人眼睛好像有問題,完全看不見我跟道……深井冰的交流,有些不耐煩道:「師父差不多就行了,趕緊將那人交出來,否則別怪徒弟不念舊情。」
深井冰自然是不肯將我交出去,將我重新藏好,搖著頭向後退去。
將深井冰這樣,那人自然不樂意了,眯起眼睛怒道:「師父!你要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氣死與你朝夕相處的徒弟嗎!?」
「要是有你這麼個徒弟,還不如一出生就打死呢。」我見過不要臉的人多了去了,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叛出師門了,還敢回來要脅師父的類型。
「道爺不打算說點什麼?」我這個外人都有些忍不了,深井冰卻很能當沒聽見那人說的話,繼續用身體和寬大的衣服將我藏好。
在深井冰頻繁的動作下,那眼瞎了有一段時間的人可算注意到現場還有個我在。
「師父我才發現,你身後藏著什麼呢。」
「什麼也沒有!」深井冰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擺著手,心虛的樣子等於承認了他背地裡在做小動作。我見躲不過去,乾脆就從深井冰身後走出來,反正有師父在身邊罩著,他徒弟還能把我怎麼著了不成?
那人見我,眯起眼睛打量我幾眼,然後扭頭看向深井冰問道:「師父,你這是又收了一個徒弟嗎?我還以為你只有我這麼一個徒弟……」
那人不知道在想什麼,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我不知道深井冰有沒有注意到,他徒弟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太正常。就像是一個女人被拋棄了後,盯著負心漢的怨念眼神。然而再移動視線看向我的時候,那眼神讓人渾身一抖。
我避開他的視線,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控制不住的對身邊的深井冰發問道:「深井冰你老實說,你徒弟是不是暗戀你啊?」
那一臉要把我生吞活剝的眼神太可怕了!
第99章 終章 篇(七)
「算了,無所謂,如果是師妹的話,殺掉就行了。」
「唉!」聽見那人是這麼打算的後,我整個都不好了!師妹居然要殺掉,這是哪個時代的歪理啊!
還好我跟深井冰八字沒一撇,這要是入了他的門,遇上這麼個有病的師兄,真是分分鐘有想投河自盡的衝動。
深井冰你管不管你徒弟——!
我試著用眼神向某人傳遞救命的資訊,只可惜,作為師父的深井冰似乎也被驚到了。畢竟誰能想到自己的徒弟病得這麼嚴重啊,居然有著弄死同門的想法。深受打擊的深井冰瞪著眼睛呆立在一邊,一副成功進化成石頭的樣子。萬幸的是他並沒有愣住太久,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徒弟不太對勁,忙喊道:「你答應過為師不打架的!」
「我都命懸一線了,你還在意都逐出門的徒弟打不打架?!」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此刻的我恨不得把深井冰的臉扯成餅。
「哎?」深井冰一愣,明白過來問題的嚴重性了。
可惜他還反應過來抓著我跑,那邊站著的徒弟莫名怒吼道:「啊啊!煩死了!嘰嘰歪歪的,就因為師父你總是這樣,我才討厭你!」
「唉?是我的錯嗎?」
深井冰話音落下,站在我們對面的徒弟面色更加不好看,收在身側的手已經攥拳。我注意到他的手慢慢的張開,面朝地面的掌心隱隱聚合起了一股子黑氣樣的氣團。
然而深井冰還在思考著自己哪兒做錯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徒弟的異樣。
隨著氣團的膨脹變大,我感覺腳下的土地漸漸開始震動,從最初的小震,到足以讓人東倒西歪的大震,我不小心踩到了凸出來的石頭,腳下一個不穩險些絆倒在地。
還好深井冰伸手扶了我一把,只不過……他的這個扶似乎是下意識的動作,雖然手抓著我的胳膊,人卻穩穩的站在地面上還在思考著,似乎繞進了「想不明白,不想通不舒服」的死胡同裡,眉毛皺著,腮還隱隱有鼓起來的架勢。
萌是挺萌的,但也很氣人啊。
水有源,樹有根。——我算是理解徒弟為什麼會判出門去的原因了,我要是有這麼個死心眼的師傅,我也判出門去啊。
這對師徒也算是極品了。
深井冰這種無視徹底惹怒了對面的人,我見他聚起黑氣的手一揮動,整個地面下就像是有地龍鑽過一樣,地面上鼓起的突刺順著他的手勢朝著我們襲來。
我腳下一軟,還沒反應過來要躲時,眼前突然一黑,一隻手按在了我的腦後,將我護在了身前。
所有的攻擊都被道爺瀟灑的輕輕向後一躍化解。我扯開擋住視線的長袖向後看,就見我們剛才站著的那個位置,已經被石刺給覆蓋,它們像是會增值一樣,逐漸從地面下刺出來,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城堡樣的雕像。
我看著那石刺最尖銳的部分渾身一冷,實在不敢想像剛才要是沒有深井冰在,我得變成什麼樣子。
「躲開了又怎麼樣,不能反擊你能奈我何!」那人說著,一點兒也不著急的再一次聚合起黑氣。
這次他沒有之前那麼有耐心,黑氣剛成型就被他扔了出來。
兩道極快的風刃飛快向我們襲來,惹得我頭皮都發麻了。我完全能想像到被那風刃摸到的話,人就會跟黃瓜一樣,被刀刃爽快的一分為二。
拂塵的白毛掃過我的臉頰,我的耳邊傳來深井冰的歎息聲。
深井冰只是在風刃來前,輕輕揮動了一下拂塵,風刃便像是撞上了牆壁的網球,被彈飛了出去。
「嘖。」那人拿我倆沒法子十分惱怒,再次聚氣準備攻擊。
可是之前被彈飛的那兩道風刃突然改變了方向,本來會越飛越遠的它們,在要飛戰區時,突然轉了個大灣,直接向著自己的主人襲去了。
我眼看著飛在前頭的第一刃將那人呼進了深坑裡,揚起塵土再次覆蓋了坑的位置,而第二刃穿過塵土,也砸了過去。
深井冰一臉懵逼的低頭看看我,明顯在向我求教風刃怎麼飛過去的。
「你幹嘛用那種眼神看我?又不是我幹的!」我被深井冰看的渾身不自在,終於還是沒忍住狠狠的掐了他的臉。
深井冰一臉委屈道:「業扒吃喔做滴(也不是我做的)!」
「怎麼可能,不是你把它彈飛的嗎?!」我不相信除了深井冰和他徒弟外,這裡還有人能控制那個風刃。
深井冰狂搖頭表示與自己無關,他先看了看自己那倒楣的徒弟,又低頭一臉懷疑的看了看我。
「你看我也沒用,我是普通人!」好吧,我承認我剛才是隱約有些期待風刃飛過去,看看這樣會不會打斷那人的蓄力動作。誰知道明明就一副要飛向天涯海角架勢的風刃,就這麼任性的真得又飛回來了啊。
想罷,我就看見在塵土中的人影漸漸清晰了起來,他左右手各抵擋著一道風刃的畫面。那刃似乎有生命一般,使勁的夾擊著深井冰的徒弟,似乎想要將它腰斬。我抿著唇盯著那兩道風刃,突然覺得它們有點礙事,剛想到這裡,那兩道風刃就像是知道我在嫌棄它們似得,蔫了吧唧毫無徵兆的掉在了地上,像是小孩子鬧彆扭一樣扭成了麻花狀。
啊咧?什麼情況?
深井冰的徒弟一臉懵逼的看著躺在地上打滾的兩道風刃,再抬頭看到我的時候,眼中只剩下了警惕。
現在不只是深井冰了,連他徒弟都一臉懷疑的看著我了。
冤死了!我明明什麼也沒做啊!只是單純的想了一下風刃沒了,他還有什麼後招而已啊!這算是躺著也中槍嗎?!
等等!我要是想想他胳膊掉了的話,他會不會真的掉胳膊啊?
我想法剛冒出,戲劇性的一幕就出來了。
深井冰他徒弟的那個胳膊啊,跟我之前掉零件一樣,毫無徵兆的掉了下來,咕嚕的在地上滾了三圈。他還低頭去看,一副完全沒有想到被嚇到的樣子。
「噗嗤。」我一個沒忍住笑噴了出來,怕被對方聽見,忙捂住嘴。
不是我沒有同情心,只是……只是我就那麼隨便一想,誰知道他胳膊真的會掉下來啊。
我抿著唇,忍著笑意看到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那半截胳膊,他試圖將胳膊重新連上。可我不想讓他接上,他就真的跟我想的那樣……
真!的!沒!有!接!上!啊——!
「哈哈哈!好好笑啊!」我終於還是沒有忍住,用頭頂著深井冰的肚子,躲在他懷裡大笑著。
本來還是挺霸氣的,結果誰能想到關鍵時刻,人會像是洋娃娃一樣斷了半截胳膊啊!而且還拼不上了!!!
等我笑夠了轉回頭去時,深井冰徒弟整張臉都紅了,一副被我氣得隨時都能爆炸的狀態。他咬緊牙關,很帥氣的扔掉了那只胳膊,一步一個腳印的向我走來,邊走邊道:「臭丫頭,我讓你知道知道誰才是……」
他話還沒說完,以膝蓋往下的小腿就像是在抗議他剛才太用力了一樣,毫無徵兆的也躺下了。因為突然失去半截腿,那人一臉驚訝的在原地蹦躂了好幾下,才保持住了平衡。
只不過這麼一鬧,他狠話還沒放完,臉上留下的只有卡主的尷尬。
我笑得胸腔都疼了。
剛才,我只是不想讓他過來,沒想到他就斷了半截腿。真是簡單粗暴的阻攔方式啊。
看見自己徒弟的慘狀,深井冰似乎想起了自己沒有內臟的事,他一臉不忍直視的用袖子遮了遮唇,小聲道:「雖然在夢裡人感覺不到疼,但是這麼一下子也很難受啊。」
「現在是關心他的時候嗎!快跑啊!」我趕忙拽住深井冰的袖子,讓他趁著徒弟不能動的時候,趕緊跑路。
深井冰瀟灑的一揮拂塵,我倆就被風卷在了中心,風撤開落地後,我們已經到了另一個地方。
深井冰拉著我的胳膊,一邊帶著我往前走一邊交代道:「貧道徒兒已經確定了你的存在,只要他能活動了,抓到你就是分分鐘的事情。你得趕快回到現實去,帶著你身邊的那些武將到一個人煙稀少的遼闊地方。」
深井冰突然停下,他雙手按在我肩膀上,認真道:「記住,你的目地是回家!」
我不知道深井冰為什麼特意囑咐我這麼一句,但他會這麼說的話,一定是有道理的。
而我,心裡也有很多疑,要問他:「深井冰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都那麼厲害了,怎麼不自己去揍你徒弟的真正原因啊!?」就深井冰剛才那兩下子,想把他徒弟打正直了,簡直不要太簡單啊,可他居然不去!
深井冰聽後,有些苦惱的搖搖頭,他鬆開我的雙肩,歎息一聲道:「貧道被徒兒下了禁忌,一旦主動攻擊他,……便會灰飛煙滅。」
「哇啊……這麼可怕啊。」我控制不住的一抖,又問道:「對了,我還有問題,為什麼剛才我想他掉胳膊,他就掉胳膊,想他掉腿就掉腿?」
深井冰微微一笑,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推了我一把。
我向後倒去,像是被什麼托起來一樣,身體逐漸浮起,慢慢的向純白的上空飛去。
那白色的天空不知道為什麼給我很舒服的感覺,似乎只要靠近過去,就像是回到了媽媽的懷裡一樣,就是那麼溫暖又讓人舒適的感覺。困意一點點襲上來,迷糊間,我聽見了深井冰的聲音。
他用很輕,很柔和的聲線對我道:「這是你的夢。」
第100章 終章 篇(結)
深井冰的聲音消失,我猛地睜開眼,第一眼便看到了客房佈滿了滄桑的房梁。身體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仿佛被什麼碾壓過一樣,活動一下都十分困難。
「主公你終於醒了。」耳邊傳來擔憂的聲音,我微微側了一下頭,就看見松了一口氣的人。
我想要呼喚他的名字,卻發現自己的嗓子乾咳的難受,就像是作死的去喝了一罐膠水一樣,口腔粘稠的粘在一起,聲帶就像是被切除了一樣,完全不聽使喚。
他好像知道我很難受,端著茶水走來,他將我扶起,喂我喝了幾口水。
溫水流進嗓子中,我感覺舒服多了,抓著他的衣服借力坐直身子問道:「文若你怎麼,在這裡?」本該在自己房間休息的人,如今正穿著整齊的在照顧我。
客房沒有軟枕,荀彧將一床被子疊起來給我墊在背後靠著,邊做邊解釋道:「主公睡了兩天,把奉孝他們嚇得夠嗆,還以為你又……」。洛陽城之行回來發生的事情,被荀彧這麼一提再一次閃過我的腦海,那種動彈不得的感覺可真不是什麼好回憶。
「我睡兩天?」我有五銖守護著,不可能睡這麼長時間。可仔細回憶,我只記得夢境中見到了深井冰,以及另一個人,細節卻完全想不起來了。
算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一定都是深井冰的錯。還有他在夢裡好像對我說了什麼話……
——……你得趕快回到……,帶著……那些武將到……煙稀少的遼闊地方……——記住,你的目地是回家!
我漸漸的記起了深井冰的交代,只是因為醒來遺忘了夢境的大半內容。我不知道現在拼湊起來的這句話,是不是大腦強行改造變得合理。從夢境中醒來,只有深井冰最後推我一把,在我耳邊說:「這是你的夢。」的這句話記憶深刻。
我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追問道:「文若其他人呢?」
荀彧答道:「奉孝這兩天在安排人去搜索南海後的山脈,趙雲和陸遜還有那位無名正在為主公找名醫,只不過他們帶回來的大夫都診斷主公身體無事,只是單純的睡著了。」
「他叫半斤。」我糾正著荀彧叫半斤的方式,話音落下,就看見荀彧一臉無語。
「幹嘛啊,你嫌棄我起名不好聽嗎?你那是沒有聽見朱然給他起了個什麼名字。」有朱然墊底,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是個起名廢!
荀彧聽後面上掙紮了一下,似乎正在努力的反抗內心中的美學,強忍著不適來贊同我的。
荀令香可是整個城中最注意形象的人了。
「咳,那什麼,文若你叫人傳口信給奉孝,讓他去找個人煙稀少的空曠地方。」我吩咐完,荀彧就作揖出門安排。被留下的我,只能孤獨的盯著牆壁發呆。
深井冰的打算我隱約可以猜到,他徒弟已經找到我了,那麼接下來我會成為引誘他的餌,他會一路追著我,不把我弄死了絕對不會罷手。雖然感覺有些害怕,但是這種危險的方法是最快與他相見的上上策,比起搜山來要省力不少。
荀彧讓小兵去傳遞消息,很快又返回我的房間中,似乎打定主意要盯梢我。
找空地可比搜山簡單多了。
荀彧回來沒多久,郭嘉就派人來告訴我們找到了合適的空地,辦事效率真是快得沒的說。
要正面杠上深井冰徒弟了,要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跟著郭嘉他們去空地的路上,我的雙腿都在打抖,全程需要抓著子龍的袖子,儘量貼著他,才敢往前邁步。我承認,我就是那種敵軍兵臨城下後,會腳軟的膽小鬼。
到達空地後,郭嘉連安排都沒來得及說,那人就來了。
他從天而降,像是一塊隕石一般砸在我們不遠處,飛起的塵埃形成了一道屏障遮蔽了他的樣子。他慢慢從塵土中走出來,面色陰沉,看到我後,嘴角帶著惡意的向上翹起,發出讓人渾身起毛的咯咯笑聲。
他喚我道:「師妹,我說過會抓到你的。」
我怎麼看……都覺得眼前的這一幕怎麼這麼眼熟啊——!
「誰是你師妹啊!我跟深……道爺沒有一分一毫的關係!」我努力的想要撇清跟深井冰的關係,然而他徒弟是個真蠢,死心眼的認定了我是他師妹。
「呵,看來師父還沒教過你什麼東西,你以為仗著那些『玩意』就能贏過我嗎?」他鄙夷的掃過我身邊不言語的武將,態度十分囂張的雙手抱胸。
我幾乎條件反射的就要去撿石頭丟那小子,要不是趙雲發現我眼神不對,單手扣住我的腰,以我每年去各種蘿蔔、糖球會玩套圈,丟球的技術,我拿石子打他個頭破血流完全沒問題!混蛋臭小子,這次他真的把我惹急了!
郭嘉他們雖然已經是靈魂了,但也比你這種欺師滅祖的貨好一百倍!你連他們的死皮都比不上!
儘管子龍拉住了我,可是對面的人不瞎。
「哦喲,瞧瞧,原來是這樣啊……」他一臉我懂了的表情,像是窺探到了什麼秘密一般,嘲諷道:「師妹你這是準備收後宮嗎?也難怪,這些人顏值確實不錯,對於癡女來說,不論顏還是體力都能滿足你的需求,你就不怕被弄爛嗎?」
女人啊,總有幾個不能被人踩得雷點。
哪怕再熟悉的人,在無心的說出那幾個禁字的時候,都能因為噁心而鬧翻。而我,就是這種無法忍受別人說出那幾個字的類型。
劍被我拿出來的時候,之前還扣著我腰間的趙雲被逼退了好幾步。
軒轅劍它似乎也在為我被那小子污蔑抱不平,劍身撒發出了比之前更加強烈的光芒。就像是手電筒一樣,那光芒將我面無表情的臉照的十分恐怖。
我提著劍,慢慢走向他,問道:「臭小子你不知道嗎?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哈啊?」那人完全不明白我這突然間是怎麼了,擺出防禦的動作來,見我脫離了武將的保護範圍後,立馬就甩出了一些黑煙。
它們急速向我飛來,然後被我身前這把軒轅劍扭曲了飛行軌跡,像是被彈開了一樣擦過我的臉頰。它們斬斷了我的髮絲,劃傷了我的臉頰,我的胳膊,我的腿。被劃傷流血的地方熱乎乎的,流下來的血染紅了我的衣服,可我感覺不到疼痛。
憤怒已經沖昏了我的頭髮,我眼中只有那越來越接近的人。
「我他媽的很少爆粗口啊!」接近那人後,我毫無形象可言的將劍身掄向了那人。他之前大概從沒想過有人能走到他身前,竟然連個防身武器都不帶,被我拍中了後,整個人就砸進了地裡面。
我這個人啊,平日裡雖然有起床氣,但卻是那種極少會生氣,很好說話的類型。
可這種類型的人啊,不生氣還好,一旦生起氣來,就會像是亞古獸進化的喪屍暴龍一樣,「你讓我不爽快了,我憑什麼讓你爽快」的類型。
等深井冰趕來救我的時候,他徒弟都要被我拍爛了。
「我讓你嘴不乾淨!」、「我讓你小瞧女人!」、「你老媽生你還不如掐死你!」、「缺德玩意,多二兩肉你癲癇什麼!」、「以為男的了不起!沒有女人你那兒來的!」、「嘴巴是馬桶做的嗎!」、「你生出來時,留下的是胎盤吧!」、「智障都比你好!」——balabal……
我每說一句就拍那混小子一下,全程沒人敢上來拉我。
要不是深井冰來的快,他徒弟就不是被我拍去半條命,人直接交代在這裡都有可能,而我一點兒負罪感都沒有。被深井冰駕著拉開的時候,我還狠狠的又踹了那混蛋幾腳。
深井冰將我交給了趙雲他們,趕快讓他們帶我走,生怕我一個不小心就把他徒弟打死了。
殺人犯法?
古代人還管這個!
趁機弄死了不是更好!
深井冰解開了禁忌,又捆了他那個被我打腫臉了臉的徒弟回來時,我沒忍住,對著他腦袋又來了幾下,拽著他衣領子吼道:「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本事不大,想法很大啊!你怎麼不照照鏡子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德行!深井冰養你還不如掐死你呢!」
深井冰和趙雲他們努力了好久,才把我倆又分開。
郭嘉看見我暴怒的那個樣子,躲在荀彧身後道:「沒想到主公生氣起來是這般可怕的模樣。」
呂布附和道:「女人發起瘋來可真可怕,這麼一比平日裡的起床氣就是小兒科。」
荀彧嘴角抽搐的看著躲在自己身後的兩人,無奈道:「你們躲在彧的身後也沒用。」他個子不高,根本擋不住這倆。
我聽見了荀彧他們幾個說話,一扭頭就對上了渾身一顫的郭嘉,我問道:「奉孝!你之前不是說有事要說嗎?!」我脾氣還沒壓制下來,對待其他人,聲音中難免帶上了怒氣。
郭嘉又是一抖,他回避了我的視線,答道:「厄……這個嘛。」他猶豫了一下,試探的瞥了我一眼,見我表情有不耐煩,立馬道:「嘉之前想說,正好洛陽城贏了那仗還沒慶祝,既然事情都結束了,一起慶祝更好一些不是嗎?」
我懷疑的盯著不停點頭,已經跟荀彧商量起來,回去的路上再買點東西準備宴會。
內心的煩躁讓我懶得去管郭嘉到底隱瞞了什麼。
不管怎麼樣,該跟深井冰聊聊回家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