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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魔戒/霍比特人)紅寶石》作者:素齋【完結+番外】

《(魔戒/霍比特人)紅寶石》作者:素齋【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7347個瀏覽者
文案:

她的靈魂融入了中土世界,有了新的名字,新的記憶,新的身份,也有了見到那個人的機會。
不,或許並不僅僅是見到。

內容標籤: 西方名著 奇幻魔幻 異世大陸 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艾爾琳娜,萊戈拉斯 ┃ 配角:中土眾人 ┃ 其它:中土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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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孤山任務

第1章 遇見(2修)

  意識伴隨著大腦的鈍痛慢慢回籠,她低低呻.吟一聲,掙扎著撐開眼皮,明亮刺目的金色光影驀地映入她的視野,她眨了眨眼之後閉上,然後又猛地睜開,眼神中流露出驚訝和疑惑的神情。

  陌生的野外,自己難道是遇到了先X後殺拋屍荒野的劇情,或者乾脆是穿越了?

  臉頰有些微發燙,她半闔眼睛側過臉去躲開了徑直落在瞳孔裡的陽光,輕舒一口氣。身下明顯不是用來睡覺的好地方,躺著很不舒服,她放鬆四肢發了一會兒呆,泥土潮濕中帶著輕微腐爛的味道在鼻尖縈繞,腦補了一下其中生活的各種樣子的昆蟲和某種環節動物,覺得自己最好還是起來。

  指尖挪動微一用力卻陷入了柔軟潮濕的泥土裡,她用臂肘猛地撐起身體,身體意想不到的酸軟無力,似乎是力量被抽空了一般。

  「唔……」。  

  她迷茫地環顧四周,這是一片靜謐優美而全然陌生的森林,高大樹木拔地而起直入雲霄,光影參差重疊斑駁落在草地上,隱約有不知名的禽鳥婉轉悅耳的啼鳴從遠處響起。

  她抬起手撐在粗糙的樹幹上,這是一雙非常美麗的手,手指修長,皮膚如同羊脂玉一般白皙潤澤,每個指甲都是健康的嫩粉色,在陽光下仿佛在發光一樣。

  這不是她的手!她楞了一下,像觸電一樣突然收回手,還沒來得及細想,腦海裡就傳來一陣尖銳的讓她臉色頓時慘白的疼痛,與之同來的是一點混雜的可憐巴巴的記憶,她叫艾爾琳娜,除此之外,仍是一片混沌朦朧,腦袋也變得暈暈乎乎。

  「誰在那裡!」。

  蒼老的聲線如同驚雷一般在耳畔炸響,她像被獵人驚起的樹上飛鳥,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緊靠在樹幹上,那聲音的主人在快速的靠近她,她左右張惶地看了眼,卻已經來不及躲避。慌亂中一把抓起斗篷的帽子將自己的頭臉蓋住,幾縷黑色的頭髮從兜帽的陰影裡漏出來,顯得她的臉頰更加蒼白。

  在這個陌生的讓她沒有安全感的地方,她下意識的把來人歸結到了需要警惕的人裡,手指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搭上了身後的弓弦。

  等等,她身上為什麼會有弓箭?

  然而此時她已經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了。被兜帽遮住的狹隘視野裡出現了一雙巨大的黑色長靴,破舊的表面沾滿了塵土,對方寬長的灰色袍子在沾滿露水的草叢上拖動,隱約發出沙沙的微響。

  法杖輕輕一篤陷入泥土,他停下了腳步。

  「你是誰?」。灰袍巫師半是警惕半是疑惑地盯著眼前的女性,雖然披著寬大的斗篷,但粗略一看身高不可能是矮人,那就只能是人類抑或精靈,半獸人不會單獨出現在此,而且,他們沒有這麼纖細的身材。目光捕捉到從她身後露出的一小截棕色的物體,是羅里安的精靈製作的弓。

  看來這是一位年輕的精靈女士,巫師松了口氣。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莫名的熟悉和親切,艾爾琳娜的繃緊的肩膀鬆懈下來,皺著眉頭努力的翻找著自己模糊不清的記憶,腦袋又泛起一陣隱隱的疼痛,疼痛過後,籠罩在記憶之上的迷霧終於慢慢散去。艾爾琳娜抿了抿唇,抬手拉下遮蓋住自己面容的帽子,露出一雙明亮迷人的灰褐色的眼睛,凝視她的雙眼,會發現其中仿佛流淌著璀璨星光。她看著眼前戴著藍色的尖頂帽頭髮鬍子眉毛全是亂七八糟的老頭兒不自主的露出一絲笑容,毫不遲疑的吐出一個名字:「甘道夫。」

  一個美麗的女精靈不會是他的敵人,更何況她的樣子看起來還很眼熟,甘道夫徹底放下心來,清澈睿智的目光落在艾爾琳娜白皙的臉上,眼前的人慢慢和記憶中重合在一起,白鬍子巫師的臉上露出一個驚喜的笑容:「你是,亞玟,不,你是艾爾琳娜,亞玟不會一個人跑到離瑞文戴爾這麼遠的地方來,見到你真高興。」

  「啊,我也是。」艾爾琳娜微微蹙起了眉,熟悉的人名讓她隱約又想起了什麼,只是那感覺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她有些茫然的看著甘道夫,像是對他說又像是對自己說:「噢,是的,我是艾爾琳娜,愛隆之女,暮星的妹妹。」

  甘道夫皺了皺眉,眼前的這位高貴的精靈女性看起來有些異樣,但不管怎麼說,讓一位年輕女士獨自呆在森林裡並不安全,想了想,道:「你看起來遇到了些麻煩,我正要去夏爾拜訪一位朋友,如果你不需要在此地停留的話或許回程時你可以同我一同返回瑞文戴爾,如果你還記得的話,那是你的家。」

  「家?啊,是的,我現在的確有些麻煩,一些小意外讓我忘記了一些事情,」艾爾琳娜聞言露出一個真切的笑容,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碎發捋到耳後,聳了聳肩道,「事實上,我連怎麼出現在這裡都忘了,能和您一起同行真是太好了,這一定會是一段愉快的旅程。」

  甘道夫想著之後的計畫,和與精靈一向不和的矮人,目光有些凝重:「愉快?希望如此吧,」說完又搖了搖頭,握著法杖往前走,「跟上,艾爾琳娜,我想比爾博見到你會很開心的。」

  比爾博?那麼,這應該是孤山任務時期,第三紀元2941年的四月,一個聲音在艾爾琳娜的腦海裡響起,艾爾琳娜皺了皺眉,不去想它的由來。做了一個深呼吸,她腳步輕盈的追上了甘道夫。希希簌簌的一陣樹葉輕響過後,兩人的身影漸漸隱入了層疊交錯的樹影中。


第2章 夏爾(2修)

  當甘道夫站在夏爾的土地上時,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春天的氣息帶著花朵的甜蜜和微風的涼意,以及,一股暖融融的令人陶醉的味道。從視野開闊的高地上往下望去,入目的是大片翠綠的草地,許多身材矮小如兒童的人在田地或自家花園裡勞動,潺潺流淌的溪水從茂密樹林中蜿蜒而出,清澈見底,小丘上點綴著一個個滴溜滾圓像船上的舷窗一樣漆成綠色的小門,他們的目的地,就在這些小門中的一個。事實上自他的好友老圖克去世之後,甘道夫就再沒有來過小丘一帶了,眼前的一切,都令他感到親切和愉悅。

  「那麼,他們,是住在地洞裡?」艾爾琳娜故意裝作自己並不瞭解霍比特人的樣子,事實上,她也的確不應該知道那麼多,但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見過這個景象,或者,她讀過的一本故事講過這裡。

  甘道夫以為她把霍比特人舒適的地洞想成了那種又髒又臭又濕,長滿了小蟲,滿是腐敗氣味的洞穴,微笑著解釋道:「噢,那裡可是舒舒服服的同義詞,你會喜歡的。」

  甘道夫和艾爾琳娜走到袋底洞前時,比爾博·巴金斯剛用完早餐,正站在門口抽著一根極長的煙斗,長得幾乎都快碰到他剛梳理過的毛毛腳上了。「早上好啊。」看到出現在面前的兩人,比爾博真誠地說。

  艾爾琳娜好奇地歪頭打量著這個長著褐色卷髮,笑容開朗的矮小男人,一邊聽著甘道夫和他寒暄,要她說,甘道夫或許可以更委婉的提起冒險這件事的。看著霍比特人越來越憋屈鬱悶的臉,在意識到他們很可能會談崩、而他們今晚的住所還沒著落的情況下,艾爾琳娜忍不住開了口:「噢,可愛的先生,我們先不談這些關於冒險的事了,我想,你大概不介意給兩個長途跋涉的旅人提供一處休憩的地方,」她眨了眨深藍色的眼睛,「不然那可太殘忍了。」

  大多數時候都非常喜歡有人來上門做客的霍比特人面色有些猶豫,雖然他不想再和這個瘋狂的巫師共處一室,但是這樣一位美麗的女性又讓他難以拒絕,躊躇了一會,比爾博無奈的點了點頭:「請進吧。」當然,還因為他對精靈很好奇,艾爾琳娜的尖耳朵已經出賣她的身份了。

  艾爾琳娜率先邁開修長筆直的腿擠進了他的屋子,她彎著腰準確避開了頭頂的水晶吊燈。

  甘道夫沒有馬上進去,他端詳了一會兒打開的圓門,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笑了一會兒,後退了幾步,用手杖的尖端在門上刻了個奇怪的記號,然後彎腰走了進去。

  此時艾爾琳娜已經把自己灰色的斗篷脫下掛在衣帽架上,好客的霍比特人邀請她在餐桌邊坐下,然後從廚房裡端出一籃子剛做好不久的白麵包,當然還有果醬和牛奶。艾爾琳娜和甘道夫都沒有吃早餐,食物的香氣頓時喚醒了她空虛的五臟廟,她幾乎是在食物上桌的一瞬間就被引誘得伸出了手。不得不說,霍比特人的食物非常美味,艾爾琳娜優雅而迅速的吃掉了三個鬆軟可口的白麵包,又沾著鮮奶油吃了一盤子草莓,最後還喝了一杯鮮牛奶作為早餐的圓滿結束。

  人生就是應該這樣啊,艾爾琳娜伸直腿靠在椅背上舒服地眯了眯眼,她都快要贊同比爾博關於冒險的看法了,那是很讓人頭痛又不舒服的東西。

  這時候就應該戴著耳機聽聽音樂,然後腿上再臥著一隻貓咪。艾爾琳娜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而自然的想法。

  等等,耳機是什麼……

  第一天就這麼平淡的過去了,恩,這個平淡是相對而言的,因為艾爾琳娜從比爾博製作的晚餐甜點中吃出了深深的怨念。

  或許是她對比爾博廚藝的大方讚美,艾爾琳娜獲得了一間在左手邊的房間,甘道夫的房間在更深處,據說在左手邊的房間是最好的,因為只有這個方向的的房間才有窗戶,這些渾圓的窗戶可以俯瞰袋底洞美麗的花園,和一路延伸向河邊的翠綠草地。

  第二天,在數次逃避了和甘道夫關於冒險的談話,霍比特人大概以為他已經躲開了一次可怕的冒險,只有早知道他的食物儲存將被一群不請自來的矮人消耗一空的艾爾琳娜出於同情,或者是吃貨的本性,自告奮勇的幫助比爾博準備食物。

  霍比特人的廚房當然也是為他們的身材量身訂造的,艾爾琳娜不得不弓著身子以避免腦袋碰到被塞得滿滿的櫥櫃。在比爾博的指揮下把原材料和各種工具擺在案板上,兩個人一邊勞動著一邊聊著天。

  「說實話,你和那個瘋瘋癲癲的巫師老頭兒不像是一夥兒的,你和他從同一個地方來嗎?」比爾博修長靈巧的褐色手指捏出一個個可愛的麵團,這些麵團待會兒進烤箱烘烤後就會變成美味的小餅乾。

  艾爾琳娜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對霍比特人道出實情:「我和甘道夫是半路遇上的,他是我父親的朋友,我正好遇上了一些小麻煩,就和他一起了。」想了想,又道:「雖然甘道夫看著神神叨叨的,但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也很有智慧。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對你說那些事,但肯定有他的道理。」

  「是嗎,」比爾博的眉毛又擰了起來,他的手指絞在一起顯得很是掙扎,爐子上煮著的魚湯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他垂下頭,「也許你說得沒錯,但是,冒險什麼的,離我的生活還是太遙遠了。」

  遙遠嗎?艾爾琳娜笑了笑,沒有再勸說他。

  在比爾博的指導下烤好了人生第十五個小蛋糕——每個小蛋糕上都塗了一抹奶油綴著一顆鮮紅的草莓,又燒好了一大壺開水,準備進行一次愉快的下午茶時,前門傳來了震耳的門鈴聲。

  「來了來了,誰呀?」比爾博慌慌張張的放下手頭的事情跑過去開門,艾爾琳娜靠在廚房的牆上,抱著手臂長歎了一口氣。

  她有一種並不太美妙的直覺,那隱藏在遠方的危險深淵,隨著故事序幕的拉開,慢慢從沉睡中蘇醒了。

  而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她,將不可避免的捲入漩渦之中。


第3章 來訪(2修)

  陌生的客人是一名將藍鬍子塞進金腰帶中的矮人,他戴著深綠色的兜帽,擁有一雙明亮銳利的眼睛,壯實的身材顯示出他正值盛年。門一打開他就大步闖了進來,將連著兜帽的斗篷找了個最靠近的衣帽架掛了起來,接著說:「德瓦林願意為您效勞!」他深深地一鞠躬。

  「比爾博·巴金斯願意為您效勞!」霍比特人下意識的答應了一句,兩隻瞪得大大的眼睛表明了他絕不平靜的心情,頓了一下,他補充道,「我和我的朋友正準備要喝茶呢,請賞光和我們一起用茶吧。」

  比爾博的驚訝和尷尬顯然並不能消除矮人的熱情,他和甘道夫熟稔的打了招呼,在看到坐在餐桌邊悠閒的喝著紅茶的艾爾琳娜時不自主的皺了皺眉,艾爾琳娜從黑髮間露出的尖耳朵使他確認了這是一位精靈,精緻貼身的灰藍色旅行服和衣帽架上掛著的精美弓箭說明她很可能還是一位身份高貴的精靈。

  不等德瓦林向甘道夫提出為什麼會有精靈出現在這裡的疑問,艾爾琳娜放下漂亮小巧的茶杯,朝他行了一個姿態優雅的禮節:「艾爾琳娜,愛隆之女,為您效勞。」德瓦林愣了愣,呆呆地回了個禮節:「德瓦林,方登之子,為您效勞。」說完似乎意識到對方精靈的身份,臉色發紅,有些尷尬的在餐桌前坐下。甘道夫微笑著解釋:「你不用擔心,德瓦林,艾爾琳娜只是正好順路和我們一起回瑞文戴爾,或許我們還要請求愛隆的幫助。」德瓦林眼中的戒備微微消去了些,點了點頭。

  「他是誰?」還沒回過神的比爾博扯了扯艾爾琳娜的袖子低聲問道,顯然家裡突然出現一個陌生人讓他心神大亂。霍比特人喜歡訪客,但他喜歡事先知道來拜訪的是誰,而且他更喜歡自己親自邀請來的客人 。巫師,矮人,比爾博心裡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是矮人,」艾爾琳娜同樣壓著嗓子回答了他的問題,「你聽說過矮人都林嗎?德瓦林是他的後裔。」

  比爾博顯得有些茫然,對於與世隔絕的霍比特人來說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和傳說實在不在他們的字典裡,他搓了搓手,有些緊張的問:「他來夏爾做什麼?我怎麼覺得他好像在等人?」

  「等人?噢,是的,我還有一些同伴應該在路上,很抱歉打攪了您。」聽到比爾博聲音的德瓦林開了口,說完若有若無的盯著艾爾琳娜,好像在防止艾爾琳娜向比爾博說他們的壞話一樣。

  艾爾琳娜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補充道:「我沒猜錯的話,他的夥伴都是矮人。」

  話音剛落,門鈴又響了,來的人重複了德瓦林的話,只除了他的名字叫做巴林。沒過多久,在比爾博的驚訝和艾爾琳娜的淡定以及甘道夫愉悅的微笑中,十三個矮人全部到齊了,十三頂適合宴會的鮮豔帽子和甘道夫的尖頂帽子還有艾爾琳娜的灰斗篷一起掛在衣帽架上,可憐的比爾博眼睜睜看著香籽蛋糕全部陣亡,矮人們正開始進攻塗了奶油的麥餅。艾爾琳娜不想再呆在索林審視和懷疑的目光中,看著比爾博有些呆滯的目光,好心地提醒道:「我們可能得再多準備一點食物,他們很可能得留下來吃晚飯。」

  事實上確實如此。在享用了啤酒、紅酒、藍莓果醬、蘋果塔、碎肉派、乳酪、豬肉派、沙拉還有艾爾琳娜熬煮了一整個下午的魚湯等等美味的食物後,比爾博有些沮喪地發現這些矮人對他的食物櫃一清二楚,這並不是什麼讓他高興的事情。艾爾琳娜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反正你就要出遠門了,這些食物吃完正好。」好吧,這對比爾博來說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安慰。

  艾爾琳娜拿了一些小餅乾,給自己和比爾博各倒了一杯咖啡,兩人坐在壁爐旁的小凳子上看著甘道夫和矮人們吃了又吃,聊了又聊。

  聽到矮人們大聲談笑著那些關於礦坑,黃金和半獸人的事,艾爾琳娜有些沉默。他們已經註定走上征程,而她呢?奇怪的記憶告訴她她不屬於這裡,而認識她的甘道夫又證實了她的確是一個叫艾爾琳娜的半精靈,就像是一個身體裡塞入了兩個靈魂,讓她頭昏腦漲。她連自己是誰都弄不清楚,又怎麼知道去哪裡呢?

  回瑞文戴爾?這似乎是個好選擇,但兩個靈魂都在叫囂著這種安逸的生活多麼無趣,外面的世界多麼精彩而充滿挑戰。

  冒險?且不說矮人接不接受精靈同行,她自己還沒準備好去面對那條守財如命的龍的怒火,並且,隱隱地,她感覺龍,並不會是矮人面對的最大威脅,黑暗中有邪惡一直在窺視著那座堆滿了金子的寶庫。

  那就去幽暗密林吧,一個聲音說,那裡有你想要的東西。

  聽起來不錯的樣子,幽暗密林,那裡也是精靈的地盤,雖然聽說那位密林之王並不是很好打交道。艾爾琳娜天馬行空的想著,一邊機械的重複著啃餅乾的動作。

  和她動作同步的比爾博看起來也很茫然,他突然問道:「那麼,明天早上,這些人和我都應該沒有關係了對吧。」

  「不。」艾爾琳娜看向比爾博的目光複雜而篤定,「你會成為他們的同伴。」

  比爾博愣了愣,有些低落懊喪的扯了扯頭髮:「我還沒準備好出遠門,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有去過那麼遠的地方,不,我甚至沒有聽說過那裡。」

  「這不重要,比爾博,」艾爾琳娜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願意,到達終點並不是什麼很難的事情。甘道夫選中了你,這並不是偶然。」

  矮人們已經邊歌唱著邊把餐桌上的碗碟收拾好,開始演奏新的音樂,他們甚至自帶了樂器。小提琴,橫笛,鼓,豎笛,六弦琴,那真是一把美麗的黃金豎琴,甜美的音樂隨著琴弦的撥動流瀉而出,像一陣清風吹走了所有煩惱,艾爾琳娜那部分不屬於這裡的靈魂也漸漸平靜下來。

  夜色從開在小丘這邊的窗戶蔓延進來,裹帶著早春的寒意,壁爐的火光躍動著,牆上眾人的影子也搖曳不定。沒有人注意到漸漸熄滅的爐火,黑暗籠罩之中,矮人們邊演奏邊吟唱,低沉的嗓音敘述著他們的故鄉。

  越過冰冷而又霧濛濛的大山,

  在那深深地下洞穴已有千年,

  我們一定要趕在天亮前出發,

  尋找那迷人的黃金顏色淺淺。

  往昔的矮人們念下強大咒語,

  伴著那鐵錘砸出的叮噹樂曲,

  幽深之處有黑暗的生物沉睡,

  在山石下的空穴深不知幾許。

  精靈的貴族們和遠古的國王,

  擁有著閃閃發光的黃金寶藏,

  他們錘煉黃金又將光芒捕捉,

  在劍柄的寶石之間將其斂藏。

  在銀項鍊上他們串起了一行,

  星辰,如鮮花那般美麗綻放,

  在皇冠上他們綴以龍的火焰,

  扭曲的線條間透出日月華光。

  越過冰冷而又霧濛濛的大山,

  在那深深地下洞穴已有千年,

  我們一定要趕在天亮前出發,

  把久已忘卻的黃金尋回眼前。

  他們為自己打造了美麗酒杯,

  黃金的豎琴,在從無人得窺

  之地寶藏長久靜躺,許多歌

  人類和精靈都無緣聆賞其味。

  ......

  一片黑暗之中,艾爾琳娜最先清醒過來,索林婉拒了她去拿油燈的好意,她想了想,覺得矮人商量事情並不需要她在場,於是艾爾琳娜和他們一一道了晚安,並擁抱了一下還沉浸在他自己的可怖想像之中而有些驚魂未定的比爾博,巴金斯和圖克兩家的血液正在他身體裡打著架,不過艾爾琳娜知道,圖克家的冒險因數最終還是會佔據上風。

  她在浴室裡簡單梳洗之後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由幾張小床拼起來的大床上,閉上眼睛。那歌聲似乎不曾停息,她做了一個夢,金色的梅隆樹下一個金髮的年輕精靈背著他的弓箭眺望遠方,陽光打在他白皙的側臉上,夢幻而柔軟。

  作者有話要說:

  朱版的詩歌,怎麼念怎麼挫。。。


第4章 烤羊腿(2修)

  清晨的林間小路上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艾爾琳娜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急急忙忙吃完一頓早飯的她心裡已經在想著中午午飯如何解決,矮人的大廚龐博讓她暫時還無法完全放心,一頓可以湊合,可這離瑞文戴爾還有好幾天的路程呢。

  米飯,麵條,餛飩,想想都知道這個地方是不可能有的吧。艾爾琳娜憂傷的望天。

  他們出門的時候比爾博還沒有起床,事實上艾爾琳娜也沒有,但是甘道夫非常乾脆的把她叫了起來,然後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把她託付給了矮人們。好吧,相信這群矮人也的確會負責任的帶著她一起到臨水路的綠龍旅店集合。

  艾爾琳娜沒有馬,但她的速度仍然很快,背著她的裝備,一把匕首、一張羅斯洛立安出品的弓和一筒弓箭,步履輕盈而矯健的奔跑在夏爾的林間小路上。如果不是她的後面還綴著一群五大三粗的矮人,她一定會覺得她只是在晨跑而已。

  綠龍旅店離袋底洞並不很遠,起碼比爾博的小短腿都能在十分鐘跑到那裡。艾爾琳娜悠閒的在林間穿梭,聆聽著鳥兒清脆的聲音。矮人們並沒有像昨天那樣大聲談論他們的旅行計畫,艾爾琳娜覺得這樣正好,她也不必被迫去聽矮人粗糲的聲音或者假裝很熟悉的和他們聊天。

  就這樣一路無話,到了旅店,艾爾琳娜想辦法給自己找了一匹合適的馬,要知道夏爾一般都只有和她身材並不相配的小馬,還好她運氣不錯,找到了一匹棕紅色的馬,她將其取名為伊拉。

  十一點,霍比特人氣喘吁吁的趕到了旅店,艾爾琳娜牽著伊拉和巴林一起在門口等到了他。艾爾琳娜朝他露出了一個愉快還帶著一絲小得意的笑容:「早上好,比爾博。」事實上已經快到中午了。

  索林見人都到齊了,催促著三人趕緊上馬,他們還有很遠的路要趕,艾爾琳娜本來還想在綠龍旅店解決午餐順便嘗嘗那傳說中很好喝的啤酒,見索林這樣著急也只好暫時放棄了這個想法。

  旅行者不能沒有合適的衣服,好心的德瓦林慷慨地向兩手空空的比爾博貢獻了自己的舊斗篷,不得不說它對於比爾博來說大得有些滑稽,看起來就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男孩,不過相信它的保暖效果一定相當不錯。

  他們騎了不久就遇上了甘道夫威風凜凜的騎著白馬而來,他給比爾博帶來了一些好消息,很多的手帕,比爾博的煙斗和煙草。艾爾琳娜看見比爾博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不由微笑著搖了搖頭。

  之後便是不斷的趕路了,即便隊伍裡有一名精靈,矮人們的心情依然都好極了,一路上都在說著故事唱著歌,艾爾琳娜也隨大流的獻了醜,出人意料的是,她隨口說的阿裡巴巴與四十大盜的故事矮人們竟然相當捧場,巴林還即興作了一首歌來應和。

  不得不說,旅行相當能促進人與人間的感情,兩三天下來,艾爾琳娜也能和矮人們有說有笑了。

  一開始他們經過的是霍比特人的土地,這是一片富饒的開闊鄉野,一群人在用餐時間時能夠停下來在路過的客棧飽餐一頓,順便聽聽夏爾新的八卦,比爾博離家遠行的消息居然已經傳到了小丘之外的地方,不少霍比特人都對這位一向值得尊敬的巴金斯先生竟然會去冒險感到十分不解,並且毫不客氣的對此加以批判:「噢,冒險,天哪,他一定是鬼迷心竅了。」

  接著,一行人來到了布理地區,這裡大部分居住的是人類,說著和夏爾完全不同的語言,唱的歌謠也不一樣,比爾博興致勃勃的想要把那些歌謠記錄下來,但是因為時間原因只能作罷。

  再接著就深入了野地,時間已經是五月,一行人來到了人們心目中詭異神秘的區域——古王國的遺址,沒有任何的居民和旅店,也不見什麼行人,到處透著一股陰森森的味道。又濕又冷的天氣,遍佈詭異古堡遺跡的山丘,讓人實在很不舒服。

  更要命的是,甘道夫又不見了。

  艾爾琳娜聽見朵力和諾力的抱怨,表示深有同感,甘道夫總是這樣神出鬼沒的,好在一開始艾爾琳娜就沒想過完全靠他。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也讓艾爾琳娜忍不住哀歎,實在是倒楣透了:歐音和葛羅音怎麼都生不起火來;有匹小馬沖進河裡,河水沖走了大多數的食物,連菲力和奇力都差點淹死在河裡。大家只能濕漉漉的坐在地上。

  艾爾琳娜靠在樹上,眼睛瞥到不遠處的火光,記憶告訴她那裡隱藏的危險,但直覺告訴她不要多說,皺著眉想了想,還是當作沒有看見。

  矮人們都沒有注意到她片刻的掙扎,還在喋喋不休地抱怨著他們的壞運氣,艾爾琳娜走上前幫他們清點行李,精靈做事一個頂兩,但即使是這樣,也沒有辦法多改善他們現在又冷又餓的處境。

  果然,沒過多久,眼神最好的巴林發現了它,在進行了一場激烈的爭論後,雨下得更大了,矮人們只好停下這無意義的發洩,他們來到山腳下,爬上黑黢黢的山丘,小心翼翼地慢慢靠近了那火光。擔任「飛賊」的比爾博被推出去查探。

  艾爾琳娜自告奮勇和比爾博一起去,她隱匿腳步聲的本領和霍比特人一樣好,更何況她實在有些放心不下她這矮小的友人,是的,在認識了近兩個月之後,她已經與比爾博相當要好,在各種事情上兩個人的想法總是不謀而合,連吃東西的愛好都是一樣的。

  兩人走了沒多久就走到了營火邊,那景象是兩人之前從未見過的。

  三個非常高大醜陋的人形動物,坐在一個大火堆旁,它們正用一根很長的木棍烤著羊腿,邊舔著手上的肉汁,油脂混合著不知是什麼調料的香氣讓剛吃過晚飯的艾爾琳娜又感到了一陣心理上的饑餓感。艾爾琳娜又看了一眼那三個明顯是食人妖的怪物,勉強收斂了一下臉上對美食的憧憬之情,轉頭看向比爾博,比爾博正眼睛直直地看著地上堆著的酒桶。

  「嘿,比爾博,你在想什麼,我們現在給他們發信號嗎?」艾爾琳娜壓低聲音問道。比爾博嘟噥著,似乎在自言自語:「噢,或許我或許應該幹些真正的飛賊會做的事。」哈?艾爾琳娜愣了愣,然後就看著比爾博溜到了那個叫威廉的食人妖身後的樹旁。艾爾琳娜瞪大了眼睛看著比爾博把手伸進威廉的口袋,然後,被抓住了。艾爾琳娜不由扶額歎息,或許比爾博的血液裡真的有冒險的因數。

  雖說深信比爾博不會有事,但是見死不救實在不是朋友的作為。艾爾琳娜輕巧的跳到附近的一棵樹上,借著樹葉的隱蔽,把箭搭上了弓弦。

  就在比爾博差點說出矮人們來時,艾爾琳娜的箭射中了伯特的眼睛,伯特痛的大叫一聲,把比爾博扔在地上,捂著自己的眼睛哀嚎,邊大聲咒駡著:「該死的非呃霍比特人,我要把你和你的同伴都壓成肉醬。」比爾博乘亂離開了火堆旁,躲到火光找不到的地方。

  艾爾琳娜在湯姆和威廉圍上來前跳到了另一棵樹上,對著湯姆的眼睛又是一箭,這一箭稍微偏了點,射中了湯姆的耳朵,但很顯然並沒有給他帶來了很大傷害,反而激怒了他。

  艾爾琳娜皺了皺眉,繼續轉移陣地。

  就在一團混亂中,巴林趕了過來,討厭矮人的食人妖立馬趕過來把他用袋子套了起來,然後,一個接一個的,除索林之外的矮人都被扔到了火堆旁。

  艾爾琳娜嘴角彎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一隻手緩緩磨挲著弓上的花紋,黑色的眼睛凝視著正在掙扎著的矮人。她當然不會是想要這些矮人們去死,不提醒他們只是想要惡作劇一下罷了。

  沒過多久,索林也來了,勇敢的矮人王沒有落入食人妖的陷阱,他揮舞著燃燒的柴火戳傷了伯特的另一隻眼睛,艾爾琳娜乘亂又朝著食人妖放箭,只是食人妖的確是個皮糙肉厚的物種,那些射到他們四肢的箭就像給他們撓癢癢。最後,在食人妖的圍攻下,索林也被套進了袋子。

  艾爾琳娜一邊聽著食人妖們在討論著矮人的N種烹飪方法,一邊安慰著驚魂未定的比爾博,他全身衣服都已經破破爛爛的了。其實艾爾琳娜心裡也在祈禱著梵拉讓甘道夫趕緊趕回來,可能是因為艾爾琳娜的冷箭加劇了食人妖的憤怒,食人妖已經決定好先將矮人烤熟了,並且準備把索林首先架到烤架上,因為伯特尤其討厭這個弄傷了他眼睛的矮人。

  要是失去了索林,這次孤山之行大概也就到此為止了吧,難道因為她的原因,孤山之王就要莫名其妙的死在食人妖的烤架上了嗎?艾爾琳娜攥著弓箭的手心已經冒出了汗。

  這時,一個明顯是搗亂的聲音響起,而伯特認為是威廉說的,食人妖們頓時又吵了起來,艾爾琳娜的肩膀慢慢鬆懈下來,她知道,那是甘道夫在說話。

  甘道夫模仿得很像,食人妖們一直吵到了天亮,已經吵紅了眼的他們在曙光中化為了岩石,據說他們本來就是由岩石製造出來的。艾爾琳娜端詳了一下三座石雕,不得不承認實在是形象生動,堪稱是野獸派大師的作品。

  艾爾琳娜和比爾博幫著甘道夫把矮人們從袋子解放出來,脾氣火爆的矮人們還在罵罵咧咧的,艾爾琳娜笑著向坐在地上的索林伸出手,索林雖然臉色依舊不好,但好歹沒有打開她的手。

  接下來,就是搜刮戰利品的時刻了。艾爾琳娜覺得看在這個份上,她決定原諒比爾博的冒險行為,畢竟她可沒被抓起來。

  看著堆滿了黃金、精美武器的洞穴,艾爾琳娜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是參照原著寫的,所以和電影會有不一樣,大家湊合看啦。


第5章 歸家(2修)

  艾爾琳娜和大部分精靈一樣,更加擅長使用弓箭,所以她對那些精良的古代武器本來並沒有什麼想法,只是好奇的打量著這些即使蒙上灰塵仍能讓人感受到鋒銳之意的藝術品,就像是在博物館裡觀賞著那些年歲悠久的古董一樣。她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翻弄著它們,突然,一柄劍吸引了她的目光。

  它並不是敵擊劍或者獸咬劍,也沒有那兩把劍所擁有的美麗劍鞘和鑲嵌著寶石寶石的劍柄,但它看上去更加古老,艾爾琳娜情不自禁的拿起了它,輕輕拭去劍刃上的灰塵,重見天日的寶劍閃爍著冰冷的光芒,就像是寒夜中的星辰,又像是古代勇士面對邪惡時無所畏懼的決心。

  這一定是把有著無數過往榮耀和傳奇故事的武器,艾爾琳娜撫摸著劍身上銘刻的如尼文,也許是因為時間久遠,這些如尼文已經模糊不清,只能看清首字母是『R』。

  「艾爾琳娜,不用不好意思,」甘道夫的聲音響起,其他人也跟著都望向艾爾琳娜,「如果不是你拖住了這些食人妖,這群魯莽的小子恐怕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喜歡就拿著吧,這是你應得的獎賞。」。

  艾爾琳娜才回過神來,原來眾人都已挑選完了武器,連比爾博都拿著一把附皮鞘的小刀,只有她呆呆地看著手裡的那把劍。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收起了手中的劍,小心翼翼的把它別在腰帶上,解釋道:「我在這把劍上感受到了血親的氣息,我想帶給我父親看看。」

  甘道夫的眼睛中露出些許驚訝之色,他對武器的鑒別並不在行,出於某種考量,或者只是單純的探究之意,他讓艾爾琳娜再看看這些武器。

  艾爾琳娜仔細端詳著這些武器,很明顯,這當然不是食人妖的作品,也不是人類或者半獸人,她凝視著那些美麗繁複的符文,有些猶疑地說道:「這像是貢多林的武器,由西方高等精靈打造,用來對抗半獸人,具體的我也不很清楚,需要詢問一下父親。」

  甘道夫也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劍身上的符文,點了點頭道:「那麼便很可能就是了。」

  索林看起來對這些武器的來歷也有些好奇,要知道矮人也是非常擅長這些精巧的技藝的,不過他大概不是很好意思向艾爾琳娜詢問。

  除了那柄劍,艾爾琳娜非常坦然的分了十五分之一的黃金,雖然其他人,尤其是甘道夫,十分疑惑艾爾琳娜拿著這些黃金有什麼用處,艾爾琳娜思考了一下,一本正經的說:「我覺得它亮閃閃的很好看。」

  這個理由頓時讓矮人們想起了那條惡龍,一個個表情更加怪異了。

  難道艾爾琳娜是被惡龍附身了?這當然不可能,不過甘道夫對艾爾琳娜的未來表示了輕度的擔憂,這個愛好,難道她以後會和矮人生活在一起?

  事實上,艾爾琳娜只是覺得,出門身上沒有錢,心裡實在很不踏實啊。

  意料之外的,在臭哄哄的洞穴裡還找到了麵包、乳酪和一大桶的麥酒,甚至還有火腿,於是一夜沒有休息的眾人坐下來在營火的餘燼高興的分享旅程中難得的美食,大吃大喝,看起來就和愉快的野餐沒有什麼兩樣。吃完所有人又睡了一覺,直睡到日頭西斜,處理好帶不走的沉重財寶,一行人繼續向東走了。

  甘道夫在之前獨自離開去前面打探消息時遇到了瑞文戴爾的兩名精靈,他們在告訴甘道夫食人妖的事情之外還帶來了艾爾琳娜失蹤的消息,聽到甘道夫說遇到了她並將和她一起回到瑞文戴爾後,這兩個愛隆的子民差點高興得唱起歌來,愛隆領主都差點親自來尋找自己這偷偷離家音訊全無的女兒了。

  艾爾琳娜莫名地感到一絲愧疚和心虛,愛隆不僅是一位偉大的領袖和戰士,也是一位慈愛的父親,而離家出走不告而別,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能容忍的事情,一想到回到瑞文戴爾後可能會受到的盤問和告誡,艾爾琳娜就不禁一陣頭皮發麻。

  飽餐一頓後他們風餐露宿的走了三天,每個人的臉上都很少有笑容,身上攜帶的從食人妖那裡搜刮的食物開始越來越少,還好隊伍裡有一名還算高明的弓箭手和一群野外生活經驗豐富的矮人,香嫩可口的烤兔肉和烤魚一次次填飽了眾人的肚子,有一次矮人們甚至還捉了一隻野豬回來,骨頭熬成雪白的湯,肉烤的表皮酥脆,加上一些野生的植物作為調料,實在是好吃極了。

  一天早晨,他們越過了一道相當寬廣的河流,那是狂吼河,灰泛河的源頭之一,艾爾琳娜向東方望去,巍峨的山影已經出現在眼前,儘管那只是迷霧山脈的邊緣。

  艾爾琳娜微笑著注視前方,瑞文戴爾就快到了。她開心地拍了拍兩眼無神的比爾博的肩膀:「打起精神來,比爾博,我家就在前面,我發誓你會在那裡樂不思蜀的。」

  比爾博的臉上也露出了期待的笑容,長途跋涉讓他感受到了這輩子前所未有的疲倦,他實在太想念柔軟的床鋪還有美味悠閒的下午茶了。

  艾爾琳娜騎馬和甘道夫並行,她的記憶已經完全恢復了,兩個星期前剛從這裡離開絕不至於就忘記了路,更何況她在這裡都生活了兩千多年了。托她的福,他們終於在晚餐前趕到了瑞文戴爾山谷。流水的歌唱,樹木的芳香,山谷溫暖的燈光,這些讓艾爾琳娜心中生出了一種迫切的思念。

  然而這和她任何一次回家都不一樣,她的靈魂一部分來自另外一個時空,她的父親會察覺出她的異樣嗎?艾爾琳娜咬著下唇,思考要不要告訴父親實話。說了,父親會不會不相信她,不說,她又能以怎樣的理由說服他允許自己繼續參加這段旅程。

  一陣如同笑語的歌聲打斷了她的思路,那是她的同胞,精靈總是喜歡唱著歌詞簡單沒有什麼深意的歌,但是卻很美妙動聽,就算被嘲笑了鬍子的矮人也不得不承認精靈很有唱歌的天賦。

  一位高大的年輕人走上前來,他叫梅斯羅爾,是侍衛隊的成員。「歡迎你們來到穀中。」他說。索林低聲道了謝,對和精靈不和的矮人來說的確很難向精靈大聲道謝。梅斯羅爾又對艾爾琳娜行了一禮,說:「My lady,領主在等你。」艾爾琳娜微笑著向他道謝,然後和甘道夫他們道別。

  比爾博不由問道:「你會離開很久嗎?」他還是有些不適應單獨和這些矮人呆在一起。

  艾爾琳娜雖然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蠢,但還是耐心地回答了這個隊伍中她最好的朋友:「當然,你會在宴會上見到我。」

  她下了馬,沿著白石子鋪成的蜿蜒小路和長廊穿過愛隆子民的居所,路上遇到的同胞都禮貌地向她問好,可艾爾琳娜沒有太多心思停下來和他們寒暄,她腳步匆匆地來都河邊陡坡旁的一座高地花園中,她的父親,愛隆正站在居所的走廊上看著她,雙眸是如同清澈的傍晚一樣的灰藍色,其中隱隱透出星斗般的光芒。

  艾爾琳娜的心在他的注視下安定下來,她走到他身邊,輕聲說道:「父親,我回來了。」

  愛隆看著她的小女兒,她有著和她的姐姐一樣出眾的美貌,但她們一點都不像,她的眼睛裡永遠充滿著歡欣和對外面世界的憧憬,而這一次,愛隆甚至在那深沉的墨色中看到了對戰鬥的渴望。兩人並肩站在回廊上,俯瞰著這片美麗的土地。

  愛隆沒有說話,艾爾琳娜不由有些忐忑不安,她努力在腦海裡組織合適的措辭,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走之後我才突然想起你已經有快三千歲了,你長大了艾爾琳娜,」愛隆用一種帶著悲傷卻又自豪的語氣開口道,「但是你要知道即便是對最英勇的精靈戰士而言,瑞文戴爾之外的世界仍然是危險重重的。」

  艾爾琳娜臉色漲紅,她低下頭羞愧的道:「對不起,父親,我……」

  「艾爾琳娜,你仍將離開,對嗎?」愛隆打斷了她的話,轉身看著艾爾琳娜問。睿智如他,其實已經從艾爾琳娜的表情裡知道了答案。

  艾爾琳娜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但是對外面世界的渴望給了她勇氣,她雙手交握篤定地說:「是的,但我會回來繼續陪伴在您的身旁。」

  愛隆目光複雜,繼續問道:「你又是為了什麼而離開呢?你對黃金珠寶沒有那麼濃厚的興趣,而你與矮人和那名霍比特人的友誼並不足以讓你決心赴往黑暗,也不可能只是為了冒險,你清楚,那並不是向前往羅斯洛立安一樣愉快的旅行,路程遙遠而艱險,你很可能會被黑暗的深淵吞噬。那麼,親愛的,你是為了什麼,離開深愛你的父親踏上危險的旅程呢,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艾爾琳娜感到陣陣內疚,就像吞下尚未成熟的葡萄,心底泛起一股難言的酸澀。她幾乎就要向愛隆妥協了,但心底深處的聲音阻止了她。

  幽暗密林,長湖鎮,孤山,你不想去看看嗎?不去看看中土世界最後一條龍?

  艾爾琳娜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說不出來,父親,我只知道,如果我呆在瑞文戴爾,我一定會後悔的。」

  愛隆沉默了很久,艾爾琳娜感覺他的視線仿佛把她整個人都穿透了,她張開了嘴,想要繼續為自己說什麼,但愛隆開口了:「去休息一會兒然後換身衣服吧,不要讓客人等太久,宴會就要開始了。」

  艾爾琳娜幾乎是落荒而逃,回到自己的房間,已經有精靈準備好了宴會的衣服,清洗了一下旅途帶來的灰塵和汗水,身體的疲憊感也隨之消失了。從她在樹林醒來之後,她第一次坐在鏡子前認真的看著自己的臉,年輕而美麗,沒有絲毫風霜留下的痕跡,時間在精靈的身上流動得格外緩慢,這是維拉們對精靈的恩賜。

  也許,也是懲罰。

  他們的靈魂和這個世界永恆的捆綁在一起,無法逃脫,直到世界盡頭。

  而她,已經厭倦了這種平靜無波的生活,她無法抑制住對外界的渴望,冒險,戰鬥,甚至死亡。

  「抱歉,ada。」

  作者有話要說:

  筆力有限,沒有辦法描述出像電影裡那樣美麗的瑞文戴爾山谷。而且精靈的一些生活習慣也不是特別清楚,最近在看精靈寶鑽,希望能把故事寫得更好,向托老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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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離開

  一行人在瑞文戴爾呆了至少兩個星期,矮人們得到了熱心的接待和體貼的照顧,這或許可以改善一下精靈和矮人的關係,至少,矮人們對瑞文戴爾的感覺都相當不錯,甚至都不想離開了。

  艾爾琳娜帶著比爾博認識了很多其他的精靈,比爾博高興壞了,他著迷地聽著精靈動聽的歌謠,並且參與到編寫新歌的工作中,精靈們都對他在這方面的才藝讚不絕口,他們教比爾博辛達林語,一起在清澈的小河邊野餐,一起在瑞文戴爾美麗的花園裡和歷史悠久的走廊上歌唱,一起交換著從別的地方聽來的故事。事實上,精靈們都對比爾博描述裡的夏爾很感興趣,對此艾爾琳娜還特地作了補充,這讓他們,尤其是那些還未滿百歲的精靈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嚮往,一個個都要求比爾博冒險歸來後到他家去做客。

  然而在黑暗漸漸擴散的中土大陸上,旅行已經是一件不合時宜的事了。如果沒有精良的武器和完善的計畫,莽撞的旅人們很可能成為半獸人的美味佳餚。

  愛隆對矮人們的征程給了很大幫助,除了補給之外,他還提出了很多使計畫改善的建議。在離開之前的一天,愛隆再次和矮人們,比爾博還有甘道夫以及艾爾琳娜聚在一起。作為中土大陸最博學智慧的人之一,愛隆第一次見到從食人妖洞窟中拿出的武器時就說出了和艾爾琳娜相同的看法,並且對其中最精美的兩把的來歷做了詳細的介紹:「索林,你拿的這柄劍名為獸咬劍,在貢多林的古代語言中是『斬殺半獸人的名劍』的意思。甘道夫,你的這把是敵擊劍格蘭瑞,是貢多林王者之劍,是專門用來打擊敵人的武器。好好保管它們!」

  艾爾琳娜聽著不由生出一絲羡慕之情,不過大概也只有宿命的王者才能擁有這些來歷不凡的武器,就像那柄由納西爾聖劍重鑄後的安都利爾,註定隨著阿拉貢披荊斬棘,坐上王座。

  愛隆也看到了艾爾琳娜的那把劍,很難得的,他的驚訝是那樣顯而易見。艾爾琳娜追問他這把劍的來歷,但他只是沉默的撫摸著劍刃,猶豫許久才有些遲疑的說道:「我有些想法,但不敢確定,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話,等你回來把它帶給你外祖母看一看吧。」然後叮囑艾爾琳娜隨身攜帶,不要弄丟了。

  愛隆又仔細地查看了矮人的地圖,搖了搖頭,大概是不能理解矮人們對黃金的瘋狂。他高舉起地圖,新月的月光竟然穿透了地圖。上面顯露出了一行陌生的文字,愛隆念道:「在『五尺高的大門,三人可並肩前行』的簡單符文之旁,還有月之文字。」

  最近對各種文字都很感興趣的比爾博興奮不已的問:「什麼是月之文字?」

  艾爾琳娜回答了他:「就是只有當月光照耀這些地圖的時候,它們才會出現。矮人們發明了這種文字,用銀色的筆來書寫。」

  愛隆贊許地點了點頭,補充道:「更精巧的月之文字則必須要在和這些字寫下的同一個季節,同一種月形和同一天的時候,這些字才會顯示出來。這些字一定是在許久以前的夏至傍晚,在新月底下書寫的。」

  矮人們和甘道夫迫切地想要知道上面寫了什麼,於是愛隆繼續說道:「當畫眉鳥敲打的時候,站在灰色的岩石旁邊,落下的太陽借著都靈之日的餘暉,將會照耀在鑰匙孔上。」

  索林有些激動的說著都靈的名字,那是他的祖先。艾爾琳娜沒見過這位偉大的矮人先祖本人,但根據他的稱號,猜想這位許久之前的矮人一定長著非常長的鬍子,也許能一直拖到地面?那看起來一定十分有趣。

  對矮人習俗不太清楚的愛隆皺著眉問道:「都靈之日是什麼時候?」

  「是矮人新年的元旦,」索林說完顯得有些苦惱,「就是秋冬交際最後一個月的第一天,那時秋天的最後一輪月亮和太陽會一起在天空出現,可是,這個紀元以來,我們精確預測這個日子來臨的技術已經失傳了。」

  也就是說需要碰運氣了,艾爾琳娜撇了撇嘴,那位在地圖上留下線索的矮人先祖肯定沒有想到過他的後裔會遇到這種問題,或者說他太相信後裔會有好運氣?

  說完正事,大家一起漫步到水邊,精靈們正在夏至前夕的月光下舞蹈和歌唱,他們的長髮閃耀著柔和的光芒,就像銀光河的流水一樣美麗。他們清朗的笑聲在夜色裡蕩起了陣陣漣漪,無憂無慮,沒有煩惱。

  這是中土最後一處庇護所,伊姆拉崔的美名已經流傳了一個紀元,艾爾琳娜深深的注視著她的家,心中難免傷感,樹木,河流,小橋,走廊,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摯愛的。然而她的心告訴她必須離開,艾爾琳娜歎了口氣,突然能夠理解比爾博為什麼總是念叨著袋底洞,因為那是家,獨一無二的地方。

  第二天就是夏至,太陽升起得很早,天氣晴朗,天空像一汪碧色的湖水,又像毫無瑕疵的藍寶石。艾爾琳娜將和矮人們一起離開前往幽暗密林,那裡是林地國王瑟蘭迪爾的領地,也就是在孤山被惡龍史矛革攻擊時選擇袖手旁觀的那一位。毫無疑問,矮人們一點都不喜歡甚至是仇恨這位精靈國王。

  在離開之前,愛隆給了艾爾琳娜一封信,讓她轉交給幽暗密林的瑟蘭迪爾,或許瑟蘭迪爾能夠看在愛隆份上對矮人們少些刁難,前提是矮人們能夠在冤家面前壓制住自己的火爆脾氣。然而,艾爾琳娜覺得他們不吵起來的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而這封信的作用可能還不如一箱黃金。

  一想到那命運莫測的旅程艾爾琳娜就忍不住搖了搖頭,模糊的記憶只是告訴了她命運的一種可能,一個微小的不同都會讓命運的軌跡徹底走偏,有的時候不去改變,或許對大家更好。

  艾爾琳娜笑了笑,就算他們仍然被抓起來了,除了自己有點尷尬之外,其實並沒有什麼損失,軟心腸又聰明的比爾博會救他們出去的,前提是,他要拿到那件東西。

  艾爾琳娜轉頭看向仍然對瑞文戴爾依依不捨的霍比特人,他正用著學來不久的辛達林語和幾位精靈朋友告別,對即將到來的悲慘的勞碌命運毫無所知,艾爾琳娜的眼中閃過一絲同情,這大概是,能者多勞?

  不管艾爾琳娜對之後的旅程有怎樣的想法和感慨,一行人在眾人的祝福之下策馬遠揚,向迷霧山脈的深處進發,除了目的地,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第7章 雨夜(修)

  之後的路程更加艱難,儘管他們走過了安全的隘口,但陰森的山脈中仍然潛藏著無數的危險,淒厲的寒風,抑或是從山頂滾落的巨石。一行人不敢大聲說話,連歌也不再唱了,山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寧靜仿佛扼住了他們的喉嚨。

  比爾博一邊被凍得瑟瑟發抖一邊還在惦記著夏爾:「大家一定已經開始曬稻草,出去野餐了。以這個速度看來,在我們越過這座山之前,他們可能都會開始收割、栽種和采莓子了。」

  艾爾琳娜哀歎一聲:「噢,夠了比爾博,不要再勾起我對美食的回憶了,這只會讓我們更加沮喪。」

  甘道夫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很凝重,艾爾琳娜心想他的直覺一定告訴他會有什麼突如其來的糟心事發生。果然,在順利地走了很遠之後,他們遇見了一場雷暴。他們勉強躲避在一處有大石遮蔽的山壁處,又急又涼的雨水不斷被狂風刮到他們身上,所有人的衣服都濕透了。天空中雷電交加,劈出一道道的白光,山中亂石橫飛。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兩座山化為的石巨人正在雷雨中打鬧,巨大的岩石成了他們互相投擲的玩具。

  這種景象實在可怕極了,即使是艾爾琳娜,她也被巨人的狂笑聲和尖叫聲弄得心砰砰亂跳,更別說都要被嚇暈過去的比爾博,霍比特人緊緊扯著艾爾琳娜的衣袖,嘴唇直哆嗦,他發誓這輩子從來沒有看到過或者想到過還有這樣可怕的事情。他驚恐的凝視著眼前的黑夜,聲音尖銳的近乎尖叫:「噢,老天,要是一直呆在這裡我們就死定了,不是被雷劈成炭,就是被巨人砸得粉碎。」

  艾爾琳娜拍了拍他安慰道:「沒關係,就是萬一真有什麼不幸發生,我想也不會發生在我們的小個子巴金斯先生上的。」好吧,這個安慰並不是很合適。

  索林和甘道夫都同意轉移陣地,卻對到哪裡去十分苦惱,差點大吵起來。最後隊伍中除了比爾博之外最年輕的奇力和菲力被派出去尋找更好的掩蔽處。

  出乎眾人意料,他們回來得很快。「我們找到了一個幹的洞穴,」他們說,「就在下個轉彎不遠的地方,小馬和所有的人都可以擠進去。」

  「你確定你們仔細的看過那裡了?」艾爾琳娜想起了什麼,嚴肅的看著兩人,「如果不是你們有瞬移的神奇法術,你們回來得也太快了一點。」

  菲力瞪著眼睛反駁道:「我們看過了,其實那個洞也沒那麼大,沒走多久就到頭了,而且就算有危險,也比在這裡等死好。」

  看著其他矮人臉上露出贊同的神色,艾爾琳娜本打算再多勸幾句,腦海裡冒出來的東西讓她把話又咽了回去,如果真如記憶告訴她的那樣,那他們就不得不走這一趟了。

  甘道夫卻若有所思,他走到艾爾琳娜身邊低聲問道:「艾爾琳娜,你看到了什麼?」艾爾琳娜不知如何解釋她妥協的原因,只好含含糊糊的說:「我說不清楚,這座山裡好像並不只有我們,大山裡突然出現一個空曠的洞穴也太奇怪了一點,不過,菲力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站在原地只有一條死路。」甘道夫皺了皺眉眉,沉聲道:「奇力菲力你們帶路,拿好手裡的武器,隨時準備戰鬥。」

  洞穴果然不很遠,大家擠進了山洞,終於離那風雨遠了點。甘道夫點亮了法杖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他相信艾爾琳娜並不會無的放矢,然而什麼都沒發現,這裡好像就是一個狹小普通的洞穴。「艾爾琳娜,可能你只是太累了。」甘道夫有些遲疑地說。艾爾琳娜一言不發地靠著洞壁坐下,矮人們已經完全放鬆下來,他們換上幹衣服,開開心心地抽著煙斗聊起天來。艾爾琳娜就著水勉強咽下了一些乾糧,在巫師和霍比特人的幫助下也換了一身衣服,想了想,又把行李裡那些能夠帶在身上的東西全部帶在了身上,比爾博看著她的動作,也收拾了一些東西帶在身上,比如他那夏爾特產的調味品,據說那是整個夏爾最好的鹽,用一個小巧精緻的木盒子裝著。

  洞穴裡漸漸安靜下來,趕了一天路的矮人們一個個睡沉發出『呼嚕嚕』的鼾聲,艾爾琳娜閉眼靠坐在洞壁上休息,一隻手始終緊握著劍柄,如果和半獸人遭遇已經不可避免,那麼自然是越早發現他們越好。漸漸地,艾爾琳娜也感到一陣陣困意襲來,眼皮變得格外的重,但她不敢睡著。她站了起來,走到洞口吹風,夜晚的山風格外的冷,艾爾琳娜顫抖著攏緊了身上的斗篷,眼中的困意漸漸消去,風把她吹醒了。在這樣一個沒有星空沒有月亮的晚上,艾爾琳娜再一次感到了濃重的寂寞。

  雖然她身上有與矮人親近的諾多族血統,但說到底,精靈的世界和矮人的是完全兩樣的,甚至和甘道夫以及比爾博都截然不同,甘道夫思慮太多,而比爾博雖然是個稱職的友人,但在他短暫的歲月裡他最關心的恐怕還是他的夏爾。

  一聲轟隆聲把她拉回了現實,洞穴後方憑空出現了一條大裂縫,她抽出長劍大喊:「有半獸人,快起來。」比爾博是第二個發現這件事的人,他大吼一聲從地上跳起來,已經有兩個半獸人向他圍了過來。可是半獸人太多了,每個矮人都至少要對上六個醜陋而高大的半獸人。儘管占了先機,但是除了甘道夫和艾爾琳娜之外的所有人都被抓了起來,半獸人丟下數十具同伴的屍體,扛著獵物沖進了裂縫形成的通道中,然後裂縫啪嗒一聲關上了。

  洞穴重新安靜下來,艾爾琳娜大口喘著氣,剛才她如果不是站在洞穴的最外面,可能也無法逃過此劫,半獸人對精靈可是比對矮人要痛恨得多。

  「甘道夫,現在怎麼辦?」艾爾琳娜問。

  甘道夫皺著眉來到剛剛閉上的門前,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半獸人已經帶著矮人們和比爾博走遠了。他用法杖『篤篤』敲了兩下門,然後揮手示意艾爾琳娜退後,艾爾琳娜會意地退到了足夠遠的地方。甘道夫默念了一句什麼,突地石門發出低沉的轟隆聲,煙塵四起,等到那些嗆人的白煙散去後,艾爾琳娜發現那道厚厚的石門竟然被甘道夫暴力地炸開了一道一人寬的豁口。

  果然不能得罪巫師,尤其是不能得罪這樣一個兇殘又狡猾的巫師,艾爾琳娜在心裡暗道。

  「跟我來。」甘道夫朝艾爾琳娜招了招手,然後率先進了洞穴。

  山洞裡十分的幽深黑暗,路徑曲裡拐彎,錯綜複雜,半獸人在修建隧道上的確有他們的天賦,或許只有手藝最精巧的矮人才能勝過他們。隧道不斷地往下延伸,空氣悶熱異常,兩人沉默地趕著路,直到眼前出現了一點微紅的火光才停下腳步。

  「就是前面了。」甘道夫低語了一句,然後不知施了什麼法術,洞穴突然變得漆黑,所有的火焰都熄滅了,嗆人的白煙在洞窟裡散開。一片混亂中,手持敵擊劍的甘道夫刺穿了半獸人的頭領:「趕快跟我走!」艾爾琳娜跟在他的身後斬殺了幾個半獸人找到比爾博後飛快地拽著他離開。

  半路上甘道夫匆忙的點了個名,然後一群人繼續拼命的在黑暗中逃跑。霍比特人的腳程實在太慢,大家只好輪流扛著比爾博飛奔,一邊和追上來的半獸人廝殺,終於,在一個轉角處,兩柄名劍嚇退了他們,一行人抓住機會甩掉了半獸人的追擊隊伍。

  黑暗中艾爾琳娜一刻不停的奔跑著,記憶告訴她還有半獸人跟在後面。果然,甘道夫發光的法杖在黑暗中給了他們指引,又是一場混戰,甘道夫最終打退了他們。一行人不敢再停留,一直沖出地底才停下來,到了一座山谷。

  他們在山谷的灌木叢中停下來休息,才發現比爾博不見了。

  累極的人通常很難控制自己的脾氣,矮人們抱怨著比爾博的無用和麻煩,甘道夫則怒氣衝衝地質問他們為什麼丟下比爾博,艾爾琳娜覺得甘道夫亂七八糟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

  艾爾琳娜轉頭望向他們出來的方向,巴林站在那裡警戒,除此空無一人,但她知道比爾博就在那裡,風帶來了他的味道,只不過因為一枚神奇的戒指讓他隱形了而已。

  命運總是這麼神奇,索倫的至尊魔戒最終還是落到了霍比特人的手裡,而它註定將與索倫一起毀滅。

  艾爾琳娜微微一笑,她矮個子朋友的傳奇人生正式開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原著中比爾博和咕嚕對的謎語很有趣,大家可以看一下。

  今天查資料時看到了一篇腦洞很大的帖子,寫得很有道理,喜歡密林父子的親不要錯過。

  【原創】抽絲剝繭深度剖析幽暗密林裡的秘密往事_瑟蘭迪爾吧_百度貼吧


第8章 狼群

  這次經歷奠定了艾爾琳娜和比爾博在隊伍中不可缺少的位置,起碼在行動時矮人們多多少少會詢問一下兩人的意見。他們已經穿過了山脈的正中心,陰差陽錯地走了一條捷徑,只不過這個方向偏北了一點。

  一行人已經很久沒能吃東西了,他們幾乎所有的行李都扔在了洞窟,艾爾琳娜和比爾博隨身帶的那一點點乾糧還不夠所有人飽餐一頓的,而陰森森的山脈顯然不是什麼能夠提供充足食物的地方。不過精靈和矮人都是忍耐力極強的種族,更不用說巫師了,但是對比爾博來說,空著肚子在山路間跋涉真是痛苦的折磨,他走得越來越慢了。艾爾琳娜看著他發白的臉色,歎了口氣,蹲下來把比爾博背在背上,比爾博臉色漲的通紅:「我能自己走。」「我知道,」艾爾琳娜把淩亂的鬢髮攏到耳後,「但我背你走更快。」「我們也可以背他。」矮人想要分擔下艾爾琳娜的負重,艾爾琳娜故意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下矮人,嘴角微彎:「還是不勞煩你們的小短腿了。」眼見矮人們腦袋頂要氣得冒煙,艾爾琳娜一邊大笑一邊背著比爾博像只小鹿一樣跑到前面去了。

  甘道夫無奈的搖了搖頭,催促道:「快一點,這裡不安全。」

  一直走到月亮升起,所有人都疲憊不堪了,艾爾琳娜的腳步也有些不穩了,幾聲淒厲的嚎叫突然在黑黢黢的林中響起,似乎是為了應和這個聲音,他們的左方和右方也響起了刺耳的嚎叫。

  是狼群,艾爾琳娜的腦袋有些眩暈,差點失手把比爾博摔下來,一股無言的恐懼在一行人中彌漫開來,大家瞪著眼睛,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呼吸。甘道夫沉著臉指揮:「快到樹上去。」

  大家飛快地找到附近那些好爬的樹,也不知道在混沌的黑暗中他們是怎麼做到的,然後紛紛手忙腳亂地爬上最高的枝椏。艾爾琳娜先把比爾博送上了一棵巨大的松樹,朵力、諾力、歐力、歐音和葛羅音也在上面,狼嚎已經離他們越來越近了,艾爾琳娜深呼吸了一口夜晚冰涼的空氣,找了一棵最高的松樹迅速的跳了上去,這對常在羅里安居住的她並不難,甘道夫也站在上面,見她像一隻鳥兒一樣動作輕盈敏捷地落在樹枝上,不由贊許地看了她一眼。

  狼群已經到了,幾百雙幽綠的眼睛在林間閃爍,就像一朵朵陰森的鬼火,艾爾琳娜甚至可以聞到他們張開嚎叫的大嘴裡散發的血腥惡臭。這些強壯的畜生並不是普通的野狼,它們的個頭大得多,也更兇殘狡猾,它們是大荒原上半獸人的坐騎和合夥人,也就是座狼。

  艾爾琳娜和這種生物接觸得不多,瑞文戴爾附近的半獸人早就被驅逐乾淨,而羅斯洛立安,更不是半獸人現在敢冒犯的地方,她對這生物的瞭解僅限於記憶裡的隻言片語和雙胞胎哥哥們斬殺座狼帶回來的戰利品――染著血跡的鋒利狼牙。

  越來越多的座狼聚到了樹下,它們邁著強健粗短的四肢低頭嗅來嗅去,不一會兒就找到了所有躲著人的樹,並且派了守衛看守這些樹,很明顯,他們被包圍了。

  除了守衛,數百隻狼在樹下的草地上圍成一圈坐了下來,在圓圈中央的是一支身形龐大的灰狼,那是座狼的頭領。艾爾琳娜拉開弓弦瞄準了它,「等等,」甘道夫低聲止住了她,「聽聽它們在說什麼。」兩人側耳傾聽著那恐怖的嘶吼聲,面色越來越越凝重。艾爾琳娜眼中露出一絲恐懼:「我們必須趕緊把狼群驅走,半獸人的部隊就要到了。」甘道夫搖了搖頭:「恐怕來不及了。」艾爾琳娜挑了挑眉,迅速搭弓射向了座狼頭領,灰狼痛苦地嘶吼著倒下了,空氣中彌漫開來的血腥味激怒了狼群,他們前赴後繼的朝這幾棵樹衝撞,大樹的枝椏不停的在搖晃。艾爾琳娜冷靜的射出每一隻箭,短短時間內就殺死了十數頭座狼,他們的血都快把地染紅了。

  「那就試一試吧。」甘道夫用法杖點燃了一大堆松果擲向座狼聚集的地方,狼天性畏火,而且甘道夫弄出的這些火焰十分不容易熄滅,其中一顆特別大的松果正中一頭只比首領體型稍小的健壯座狼的鼻子,疼得它一跳足有十尺高,然後發了瘋一般圍著狼群的圈子拼命奔跑並胡亂撕咬,甚至咬到了好幾隻其他的座狼。沒多久,整個草地上到處是狼在打滾,滲人的嘶吼聲讓整個森林都跟著騷動起來,最終,狼群哀嚎著散開了。

  那不同顏色的火焰真像煙花,艾爾琳娜松了口氣,饒有興致的欣賞起了那一簇簇火光。

  其實艾爾琳娜並不很贊成甘道夫這樣的做法,因為他們會很容易被這火焰困在樹上,艾爾琳娜可不想被燒成焦炭,不過這時候也沒有什麼別的方法了。

  甘道夫這麼做,一定是準備好了後路的,艾爾琳娜看了甘道夫一眼,老巫師神情凝重卻不懼怕,聳了聳肩,又看向了暗沉的天空,除了明月,微風,什麼都沒有。

  正當眾人打算下樹逃離這裡時,一群半獸人吼叫著沖了進來,他們可不比座狼只有一身蠻力,不用多久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一邊大聲笑著一邊惡意的將燃燒的木頭枯葉都堆積在躲了人的樹下,嗆人的煙霧頓時使得眾人不停咳嗽,而且也阻擋了艾爾琳娜的視線。

  座狼,半獸人,還有他們自己弄出來的大火,這一切都可以輕易奪取他們所有人的生命。

  樹皮已經燒起來了,樹枝也開始劈啪作響,半獸人一邊唱著可怕的歌謠一邊開心的圍著圓圈跳舞,仿佛只是在參加一次美妙的仲夏夜舞會。在高溫的炙烤裡艾爾琳娜再次用箭瞄準了煙霧裡半獸人隊長模糊的身影,他舉著一把巨大的斧頭站在隊伍中央笨拙地扭動著身體。她眯著眼,用盡全力射出了這一箭,箭支如一道光影般正中半獸人的眉心,他沒能發出慘叫就倒下了,腦漿迸裂,灑了一地。

  那種眩暈感更重了,艾爾琳娜扶著樹幹,想著剛剛半獸人的死狀,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天空中有什麼東西盤旋而下,艾爾琳娜費勁地仰著頭看著數只黑色的大鳥越來越近,然後在眾人的驚呼中兩眼一黑,從樹上無力墜落。

  艾爾琳娜失去意識前最後一個想法是,如果她死了,她一定是第一個從樹上掉下來摔死的精靈……


第10章 進入密林(修){無第九章}

  艾爾琳娜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矮人們正在巨鷹巢穴的岩壁旁料理烤肉。她捂著額頭坐起來,頭還有點暈,不過頭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大概只是因為睡得比較久的緣故。

  接過龐博遞過來的一隻烤兔腿,艾爾琳娜用牙齒撕下一片吞進嘴裡,不得不說,矮人大廚烤肉的手藝還真不錯,兔肉沒刷什麼醬料依舊是香甜可口,火候剛剛好,外酥裡嫩,讓幾天沒吃飯的艾爾琳娜更餓了,又吃了好些烤羊肉。

  如果艾爾琳娜不是精靈的話,她可能還會擔心一下吃這麼多肉會不會上火或者消化不良,但是精靈似乎並不存在這個問題,只是平時以素食為主而已。

  吃完簡單的早餐,比爾博告訴了艾爾琳娜迫切想要知道的事,他臉上還露出一絲後怕的神情。「你掉下去得太突然了,甘道夫都沒能抓住你,還好巨鷹及時趕到,不然你都要掉到火堆裡了,」比爾博心有餘悸的說道,然後又想起了什麼,「巨鷹答應了送我們去幽暗密林了。」

  所以自己的目的地快到了?艾爾琳娜挑了挑眉,不過不管怎樣,能夠平安穿過荒原還不用走路再好不過了,又省力又省時間,感謝巨鷹的慷慨和甘道夫的好「鷹」緣。

  沒有時間好好參觀一下巨鷹的家,剛剛日出不久,巨鷹就載著他們起飛了。巨鷹飛得又高又快,霧氣繚繞的雄偉山脈很快就被拋在腦後了,艾爾琳娜抓著巨鷹翅膀的羽毛,貪婪而新奇的看著腳下的美景,中土第一大河安都因河從北方奔流而來,貫穿這無垠的荒原,她曾為它河面的寬廣驚歎不已,而現在從空中俯瞰,安都因河就像一條細細長長的銀絲帶。這真是一種絕妙的體驗,就算坐飛機也比不上,她一下子就愛上了這種翱翔天空的感覺,整個人就好像衝破了一層無形的枷鎖。

  呼吸著清晨冷冽的空氣,艾爾琳娜攏了攏身上的斗篷,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好像總是有些怕冷,這明明不該是在精靈身上出現的問題。又飛了好一會兒,巨鷹開始緩緩地盤旋下降,這花了挺長的時間,巨鷹都是謹慎有經驗的飛行員。地面已經更靠近了,底下有許多看起來像是橡樹和榆樹的植物,之間還有寬廣的草地,以及穿越此地的安都因大河。河流邊矗立著一塊幾乎是小山一樣的巨岩,仿佛是遠方山脈的最後守衛,又或者是最高大的巨人隨意丟棄的玩具。

  很快的,巨鷹們一個接一個地降落在這巨岩上,放下了身上的乘客。「再會了!」巨鷹真誠地向眾人道別,「不管你們過得怎麼樣,希望你們最後都能夠安全回到巢中。」艾爾琳娜覺得這對漂泊的旅人真是最好的祝福了,她向巨鷹行了一個鄭重的精靈禮節:「希望能夠再次見到你們。」

  他們就這樣分開了,但當然不是最後一次相見,直到第四紀元,巨鷹們依舊翱翔在北方的天空,鷹王成了萬鳥之王,他手下的十五名首領則戴上了黃金項圈(由技藝高超的矮人鍛造並慷慨贈送),不過,這都是之後的事情了。

  巨岩頂上有一塊平地,並有許多臺階通往河邊鋪著巨大石板的渡口,階梯盡頭的地方有個岩洞,似乎還有人經常打理這裡,岩洞的地板上鋪著整齊的鵝卵石,艾爾琳娜大概猜到這裡的主人是誰了。眾人在洞口聚集,討論著接下來該怎麼做。

  艾爾琳娜知道甘道夫有聖白議會的任務在身,不可能陪他們穿過幽暗密林,所以對甘道夫將要離開並沒有太多的詫異失望,只是對如何讓一群固執的矮人通過瑟蘭迪爾這位對財富異常狂熱的精靈王的領地有些頭疼,她總不能說「不讓他們過去,我就拐走你的兒子」來威脅他吧,雖然不得不說,「拐走瑟蘭迪爾的兒子」這件事很有吸引力。

  算了,艾爾琳娜看著還一臉傷感的比爾博,還是把這個偉大的任務交給這位魔戒的持有者吧,反正這件事本來就是他來做的,她自己都還沒想好怎麼跟瑟蘭迪爾解釋她來這裡的理由呢。

  不過,看著甘道夫一臉淡然的跟矮人們說:「等到你們找到寶藏之後,記得分我一些。」艾爾琳娜覺得自己心底那點小小的傷感就是浮雲。。。

  此處的河水又清又淺,矮人們大大咧咧地脫光衣服在河裡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之後他們很長時間甚至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享受了。艾爾琳娜本來也想洗漱一下,只是想到那十幾個脫光光的矮人(即使裡面的年輕人菲力和奇力除了矮了一點身材相當不錯),這種想法頓時煙消雲散了,她和不會游泳的比爾博以及甘道夫坐在河邊的草地上閒聊,比爾博對卡洛克以及建造卡洛克的人萬分好奇,直到一行人向林中進發,比爾博好像還有一肚子的問題沒有解決。

  「好了,如果你堅持想要知道更多,我可以告訴你,他的名字叫比翁。他非常強壯,而且是個換皮人。」

  換皮人?艾爾琳娜突然想起祖母的祖父貝倫也有這項神奇的能力,他們之間會有什麼聯繫嗎?

  甘道夫非常慎重的向將比翁誤以為是皮毛商人的比爾博講述比翁的來歷,並且警告他們不要招惹這個脾氣並不好的人。

  比翁大半時候靠著乳酪和蜂蜜過活,鑒於此,艾爾琳娜覺得他可能比人更像一頭熊,難怪脾氣暴躁,再想想他超高的武力值,艾爾琳娜決定表現得更加禮貌一點,當然,只有在絕少數的情況下,精靈才會做出失禮的舉動。

  一行人往斜坡上爬,又緩緩地步入山谷。此時已是盛夏,樹林裡悶熱異常,艾爾琳娜覺得很不舒服。到下午過了一半的時候,他們注意到附近出現了一大片的花朵,有雞冠花、紫色的苜蓿、白色的苜蓿,它們甜蜜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老遠就可以聞見,花田裡有許多比黃蜂還大的野蜂在辛勤工作著,它們黑腹上的黃色條紋閃閃發光如同黃金一般。比爾博驚歎的看著蜂群,他又長了見識,不過理智告訴他最好還是離這些健壯的蜜蜂遠一點。

  比翁還是養蜂人,真是很厲害的山中居民,不過也只有像他這樣,才能在這危險的林地裡長久生存下來吧。艾爾琳娜在心裡由衷讚歎。

  過了好一陣子,他們走到了一片長滿了高大古老的橡樹的區域(當然,這個古老是相對矮人和比爾博而言的),在那之中,還有一道十分高聳的荊棘所構成的藩籬,艾爾琳娜往裡張望,但卻看不見什麼。

  一行人停下來,艾爾琳娜知道,比翁的家到了。


第11章 比翁和蜘蛛(修)

  比翁其實並不是那麼難打交道,他是一名鬚髮皆十分濃密的高大漢子,他露出的手臂和雙腿都無比的結實、肌肉虯結,很像是一位後世的健美先生。他穿著一件直到膝蓋的羊毛衣,看起來粗獷而豪爽。大概,和矮人的性格有點像?

  不過他居然不認識甘道夫,艾爾琳娜有些驚訝,他們不是都活了很多年了嗎?她還以為以甘道夫「熱心助人」的性格和四處遊歷的習慣,全中土都知道這麼一個穿著灰袍子的巫師呢。說到這裡,艾爾琳娜突然想到,薩魯曼住在艾辛格,瑞達加斯特住在幽暗密林的南方邊境,甘道夫居然沒有一個固定的住所?他不會一直都是靠借宿過日子的吧,艾爾琳娜有些好奇的猜測。

  一行人介紹了身份和被半獸人偷襲後丟掉行李窘迫現狀,看得出來比翁對這個精靈、霍比特人以及巫師組成的隊伍很感興趣,「那你們最好趕快進來,告訴我這段經歷,希望不會花上一整天就好!」,大漢領著路走進內院中通往主屋的大門。

  主屋有一個很寬廣的大廳,中央有一座壁爐,讓大家驚訝的是,壁爐中還有木柴在燃燒,黑煙嫋嫋向上,一路飄到被熏黑的椽子邊,然後慢慢找到屋頂一個開口處溜了出去。難道不會熱嗎?還是壁爐裡的木柴能從冬天一直燒到夏天,艾爾琳娜心想。光線黯淡的大廳顯然不適合用來聊天,一行人穿過大廳盡頭的另一扇小門,來到來了一個兩邊都由樹幹做支撐的陽臺。這座陽臺面朝南方,灑滿了夕陽溫暖的餘暉,階梯旁的花園也都沐浴在一片金光中。

  他們在陽臺上的木頭長椅上坐下來,甘道夫開始和比翁講他們的故事,比爾博則晃蕩著兩條腿(長椅對他來說實在高了點)和艾爾琳娜坐在長椅上討論那些花園中的植物,比爾博說他只能認出一半,艾爾琳娜也有好多種都沒有見過,似乎是比翁的花園裡的獨特品種。「等我們離開時,也許你可以向比翁要一些種子,等你回到夏爾就可以種在你的花園裡了。」艾爾琳娜說。比爾博點了點頭,說:「這是個好主意,等它們開花了,我就可以請你到我的新花園裡喝茶了。」。兩人交談的聲音很小,等他們聊完了,十三個矮人都已經出現在了陽臺上,比翁家還從沒來過這麼多客人呢,一般情況下,他都儘量避免邀請陌生人進他的屋子。

  好吧,原來是位宅男,難怪對外面的消息幾乎什麼都不知道。艾爾琳娜心道。

  一行人在比翁的家裡整整呆了兩天,比翁飼養的動物們都是家務能手,他們烹飪的食物裡大多加入了蜂蜜,配上比翁自己釀造的蜂蜜酒,十分可口。艾爾琳娜看著甘道夫掙扎著推開了他的盤子和碟子,事實上他已經一口氣吃掉了整整兩條麵包(雖然那些塗著滿滿的奶油、蜂蜜和乳酪的麵包的確美味),至少又喝掉了半瓶以上的蜂蜜酒,不由得嘴角抽抽,難道偉大的灰袍聖徒不僅是個老煙槍,還是個吃貨以及酒鬼?

  不過確實從瑞文戴爾離開後,一行人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喝過了,準確的說,這是他們離開瑞文戴爾後吃到的第一頓正餐,比爾博已經很久沒吃到過他心愛的餐後甜點了,而比翁家的甜點相當美味,連艾爾琳娜也忍不住大快朵頤,掃蕩了四盞牛奶布丁。

  第三天早上,他們騎著比翁借給他們的小馬,這些動物可以載著他們前往森林,並且協助攜帶可以吃上一星期的食物,比翁特地製作了保質期很長的食物,除了堅果、乾果和蜂蜜外,其中還有一種類似蘭巴斯餅乾的蛋糕,很好吃,不過會越吃越渴,這是比翁的獨家秘方。

  比翁還分別給了艾爾琳娜和比爾博兩小袋種子,這讓兩人非常開心,並表示如果比翁有時間的話,歡迎他來山脈西邊做客。比翁只是搖了搖頭,說:「恐怕很長時間之內都不行,密林已被黑暗籠罩,我得看守我的領地。等到陰影散去之後吧,雖然我不知道會不會有這一天。」

  比爾博沒太聽明白,他的臉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現在他還並不覺得夏爾和即將來臨的黑暗有什麼關係,比爾博只是表示了對朋友無暇來訪的遺憾。但艾爾琳娜聽懂了,這讓她在接下來的路上心情有些沉重。

  最後當一行人來到密林邊緣時,已經出發後的第四天早上了,他們按照承諾放小馬離開,此時也到了與甘道夫暫時分開的時候了。

  甘道夫囑咐了很多,最後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單獨和艾爾琳娜說:「艾爾琳娜,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幫助他們順利的通過幽暗密林。」

  這可不是我的責任,艾爾琳娜皺了皺眉眉,委婉地拒絕:「索林他們都是勇敢的戰士,我想他們並用不到太多我的幫助。」可是看著甘道夫仿佛洞察一切的誠摯目光,艾爾琳娜還是敗下陣來,無奈的承諾道:「我會儘量,但你知道的,我的身份在密林中並沒有太多的用處。」甘道夫這才松了一口氣,微笑著調侃道:「噢,別這麼灰心,艾爾琳娜你可是個可愛的好姑娘。」

  怎麼他一副好像什麼都知道的樣子!艾爾琳娜有些不高興。不過等她回神時,甘道夫早就消失在南方了。

  顧不得再抱怨甘道夫的離開,一行人排成一排繼續前進,艾爾琳娜走在最前面,她負責查探前方的道路。森林裡光線十分幽暗,四周一片死寂,矮人們和比爾博花了很長時間才適應這裡,這時艾爾琳娜已經查探完回來了,精靈的視線不受黑暗的影響,她輕聲說:「前面暫時是安全的,但我想你們最好還是抓緊自己的武器。」

  森林中的道路堆滿了腐爛的枯葉,偶爾會有微弱的陽光從濃密的枝葉間漏下來讓他們把周圍看得更清楚些。黑色的小松鼠會弄出一些小動靜,但是還會有些古怪的聲音傳來,樹木間遍佈著粗壯的蜘蛛絲,這東西噁心極了。艾爾琳娜估量著蜘蛛的大小,這一定是種臭烘烘的,龐大具有攻擊力的,不易殺死的黑暗生物,一想到可能要和它們搏鬥,艾爾琳娜就覺得都要把胃裡寒酸的早餐吐出來了。除了蜘蛛,黑色的密林裡還生活著許多令人煩惱的生物,成千上萬的黑色和灰色的蛾子,漆黑得如同高筒禮帽的巨型蝙蝠,眾人只好放棄點火取暖的打算,在黑暗中熬過一夜又一夜。

  接下來的路還算順利,除了食物一天天的變少,艾爾琳娜阻止了他們向鹿群射箭,那說不定就是林地國王的私人財產,況且以矮人那拙劣的箭術,還是不要浪費箭矢了吧。她這樣說的時候,矮人又惱火又無法反駁,看著有趣極了。不過為了安慰一下這群饑腸轆轆的旅人,艾爾琳娜抓了一些齧齒類動物和密林裡的蘑菇一起煮了一鍋鮮美的湯,雖然肉少,但是還是可以塞塞牙縫的。

  艾爾琳娜其實可以離開直接去瑟蘭迪爾的林地大殿,但是一是因為甘道夫的託付,二是她根本不認識路,即使是居住在羅里安的西爾凡精靈,也已經很久沒能和他們在幽暗密林的親戚來往了,當然沒有地圖(在森林裡地圖也未必有用),或許跟著這群到哪裡都要鬧出點大動靜的矮人,會比她自己在密林裡穿梭尋路來得更快一些。

  可是艾爾琳娜沒想到蜘蛛來得如此的快,她剛察覺到附近悉悉索索的聲音大喊了一句「小心!」,一頭巨大無比的蜘蛛就朝她撲了上來。她敏捷的躲開蜘蛛含有毒液的牙齒,閃到一邊往蜘蛛張大的嘴裡連射兩箭,蜘蛛掙扎著倒在了地上。沒等她換口氣,又是一大群揮舞著長滿長毛的腳的大蜘蛛從四周沖了出來,艾爾琳娜東跳西竄,好不容易幹掉了四五頭,可是箭筒裡的箭也快射完了,她根本就來不及去回收那些插在屍體上和樹上的箭。

  情勢越來越危急,朵力、諾力和龐博都已經暈過去被蜘蛛裹成了繭,其他人除了索林也快撐不下去了,可是艾爾琳娜沒有看到比爾博,焦急的艾爾琳娜已經忘記比爾博手裡有魔戒了,她四處尋找著她個子矮小的朋友。趁著她失神的這麼一瞬間,一隻蜘蛛從身後偷襲了她,艾爾琳娜躲開得晚了一點,蜘蛛的長牙已經在她背上劃開一道大口子,蜘蛛的毒素讓她有些暈暈沉沉的,動作也變慢了。

  該死的木精靈,怎麼還不來!

  艾爾琳娜咬牙拔劍刺中了這只蜘蛛的腹部,她全身已經沒有力氣了再去阻止蜘蛛的獵殺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大群蜘蛛包圍了她,足有三四米高的怪物長大嘴露出流著噁心黏液的獠牙,眼前一黑,從靠著的樹幹上慢慢滑倒,失去了意識。

  森林裡又變得一片寂靜,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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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林地王國(2修)

  艾爾琳娜是被一陣打鬥聲吵醒的,她全身都被厚厚的蛛絲一層又一層的裹起來,蜘蛛大概是出於對精靈光明力量的恐懼,把她裹得格外結實。蜘蛛毒素對她的影響並不大,但是傷口流失了大量的血液,讓她昏睡了很久。艾爾琳娜身上還是沒有多少力氣,她費力的弄開一層層的蛛絲,但這些蛛絲柔韌又粘滑,很不好弄斷,反把艾爾琳娜的手勒出一道道的紅痕。

  她停下來喘了一會兒氣,右手顫抖著從身後背著的箭筒上抽出一把匕首,匕首很鋒利,割起蛛絲來快了很多,但是割了沒一會兒就兩眼發黑的被迫停了下來。

  背後的傷口火辣辣的痛,肩上也感到劇烈的疼痛,艾爾琳娜把手伸到背後查看傷口,結果摸到一手粘稠的鮮血,血腥氣熏得她發暈。她閉上了眼睛,只覺得全身發冷,第一次懷疑她一定要來幽暗密林的選擇是否正確,劇情還沒有展開,英雄還沒有出場,她就要死在蜘蛛的手裡。

  雖然她如果死了,還會在維拉的殿堂裡重生,艾爾琳娜又想到,她的靈魂不完全屬於這裡,維拉會接受自己這個駁雜的靈魂嗎?

  艾爾琳娜不由嘲笑自己,臨死前還有空在這裡胡思亂想。手已經沒有握住匕首的力氣了,她鬆開手,顫抖著雙手環抱蜷縮起來,等待黑暗的降臨。

  突然,外面的動靜越來越大,似乎,還有矮人與其他人的爭執聲,艾爾琳娜正皺著眉思考著,有人撕開了包裹她的蛛絲,她詫異的對上一雙深藍色的眼睛,那和父親的眼睛很像,但更年輕。

  「精靈?」他看起來有些疑惑,發現艾爾琳娜身後的蛛絲都染成了血紅,血液還在不停地順著粘滑的蛛絲滴落,神情不由變得凝重,「你堅持一下,我馬上救你出來。」

  艾爾琳娜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但她還能清醒著觀察面前這個年輕的精靈,他長得很好看,長長的金髮一些編成辮子一些披散在腦後,背上背著裝飾有金色常春藤花的反曲弓。在艾爾琳娜從前的記憶裡並沒有出現過這個人,她肯定,因為他如此俊美,她不可能見過卻記不住,但艾爾琳娜卻覺得對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和安心。

  他把她從蛛絲裡解放出來,小心翼翼地讓艾爾琳娜伏在他的背上,然後從樹上跳下來。

  艾爾琳娜還是想不起,流失的血液似乎帶走了大部分大腦思考的能力,她安靜的享受他身上溫暖好聞的味道。

  其他的精靈迎上來,雖然對他背上的艾爾琳娜感到驚訝和好奇,但是沒有多說什麼,一個紅發的女精靈詢問道:「這些矮人怎麼處理?」「他們是我的同伴,」艾爾琳娜虛弱的開口,她掃了一眼被綁起來的矮人們,沒有比爾博,很好,在她搞不定的時候還有備用方案,「我來自瑞文戴爾,請帶我到瑟蘭迪爾的面前。」

  他沒有馬上答應,似乎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有些嚴肅的說:「我不能完全相信你,但我會帶你和你的同伴回到林地大殿,等你的傷得到治療後我會帶你去見我王。」

  艾爾琳娜輕輕的點了點頭:「謝謝。」

  多麼正直可愛的小夥子,應該是個值得相信的人,艾爾琳娜心裡想,意識再次變得模糊起來,她放鬆的摟著他的脖子,安然的伏在他的背上昏睡過去,沒有察覺到他身體一瞬間的僵硬。

  艾爾琳娜又做了一個夢,這個夢比之前的夢更長,感受到的喜悅也更明顯。還是在羅里安,只不過這一次,她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臉,淡金色的頭髮,深藍色的眼睛,皮膚白皙得像山巔的雪色,微笑起來好像整個人都在發光。

  她想起來了。

  夢境緩慢融化為一片空白,艾爾琳娜睜開眼睛,她正趴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謝天謝地,幽暗密林的木精靈不像羅里安的那些睡在樹上。背上的傷口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她用手肘撐起上身坐起來。身上穿著的衣服已經換成了一件綠色的睡袍,不知道是什麼製作的布料十分柔軟,完全不會影響到傷口的癒合。艾爾琳娜摸了一下背部,自右肩延伸至腰部左側的傷口還被繃帶包紮著,恢復情況良好。

  「你醒啦。」一個歡快的聲音響起,艾爾琳娜轉頭看過去,是那天的那個紅發女精靈,她手裡還捧著一套藍色的便裝,「我是塔瑞爾,林地王國的侍衛隊長。你一定餓了吧,快換好衣服,我帶你去吃東西。」

  塔瑞爾?原來這個精靈是真實存在的人物。艾爾琳娜看了一眼她紅色的頭髮,視線又落在衣服上,這顯然是塔瑞爾自己的衣服。艾爾琳娜點了點頭:「謝謝,我是艾爾琳娜。」大概是有段時間沒有說話,她的聲音乾澀低啞,嚇了艾爾琳娜自己一大跳。「沒事,你只要多喝點水就好了,你昏睡好幾天了。」塔瑞爾善意的提醒道。

  不得不說,這姑娘人不壞,只不過她是有多缺愛才會愛上一個矮人啊。艾爾琳娜默默的吐槽道。

  換好衣服,塔瑞爾熟門熟路的弄到了兩大份食物還有一瓶葡萄酒,艾爾琳娜已經很久沒有吃到精靈製作的食物了,真心感到莫名的親切,尤其是那瓶葡萄酒竟然還是產自塔瑞爾南方的同胞居住的地方,也就是羅里安。兩人邊吃邊聊,艾爾琳娜趁機詢問了一下矮人的現狀。

  「他們都被監管起來了,放心,雖然他們總是在抱怨嚷嚷,一點禮貌都不懂,但是陛下並沒有太為難他們。」塔瑞爾安慰她道。

  好吧,她知道他們有吃有喝還能安心睡大覺就放心了。

  「塔瑞爾,父王讓我帶她去見他。」一些輕盈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艾爾琳娜看過去,是他。艾爾琳娜心裡有些懊惱,第一次看到他時她居然沒認出來,她早該想到的。塔瑞爾看了看他們兩個,表情有些怪異,拿著餐具告別離開了。

  「你好,我是萊戈拉斯,請跟我來。」他微笑著對她說。

  真好看啊,艾爾琳娜在心裡由衷的讚美,他比她想像的還要美好一萬倍,只是看到他,她就忍不住想要開口為他歌唱。但他們還沒有那麼熟悉,莫名的羞赧讓她壓抑住了內心的雀躍,同樣禮貌的介紹自己:「你好,我是艾爾琳娜,希望沒有讓瑟蘭迪爾國王久等。」

  兩人沿著走廊穿過華美的地下宮殿,據說這座林地大殿是仿照辛達族的故城明霓國斯建造,她的祖先庭葛是那裡的國王,這麼算的話她是瑟蘭迪爾他曾經的國王的直系後裔,不過好像並沒有什麼用,她還有密林王室一向討厭的諾多王室血統呢,大概至少可以兩兩抵消吧。艾爾琳娜的視線落在萊戈拉斯的金髮上不停地胡思亂想。那位高貴冷豔脾氣古怪的國王帶給她非比尋常的心理壓力。

  如何對著一位活了六千多年的年長精靈睜眼說瞎話而不被發現,這實在是個難題。

  瑟蘭迪爾坐在空曠的大殿裡一個木制的寶座上,紅葉和野莓編成的皇冠和金色的長髮相映成輝,他的一隻手裡握著橡木的權杖,另一隻手裡則端著一杯葡萄酒。他和他的兒子一樣都擁有著過人的美貌,只不過瑟蘭迪爾的眼神更加冰冷,好像對什麼都不太關心。

  「我是艾爾琳娜,愛隆之女,見到您是我的榮幸,瑟蘭迪爾陛下。」艾爾琳娜盡力表現出最謙遜有禮的姿態,能不能順利解救出矮人就看國王的心情了。

  瑟蘭迪爾的神色慵懶:「我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愛隆了,或許他已經糊塗了,竟讓他的女兒帶著一群矮人踏上我的國土。」

  「很抱歉打擾到您,」艾爾琳娜躬身表示歉意,「我們並不是想要挑戰您在王國的權威,而只是在森林中偏離了方向,我們本不會在森林中過多停留,我的父親和米斯蘭達託付我將這些矮人順利送出幽暗密林,他們身上擔負著重要的任務。」艾爾琳娜將愛隆的信遞給瑟蘭迪爾。

  瑟蘭迪爾掃了一眼信,撇了撇嘴,嘲諷道:「我可不覺得那群愚蠢的矮人能擔負什麼重要任務。」

  瑟蘭迪爾果然不好糊弄,但是在沒有征得矮人們同意的情況下,艾爾琳娜當然不可能把實情一一告知,而且她隱隱覺得以她聽過的一些傳聞,瑟蘭迪爾知道實情後事情只會變得更加固執,甚至會使得事情向不可挽回的方向發展。

  還好留了比爾博這個後手,再不行就真沒辦法了。艾爾琳娜在心裡腹誹道,不過表面上她還是言辭懇切的請求道:「或許他們脾氣並不好,但是他們都是心地善良重視承諾的人,並且也都將為您的收留表示感謝。如果您能夠允許我們離開,他們將免費為您打造一件能與您相配的首飾。您可以召見矮人巴林和索林,他們會親自承諾。」

  艾爾琳娜捏了把汗,巴林,就靠你了,索林的脾氣和口才實在差了點。

  雖然計畫良久,但是當瑟蘭迪爾鬆口的時候,艾爾琳娜簡直要熱淚盈眶了。不過此地不可久留,一群人再三道謝後匆匆忙忙的逃出了林地王國。果然,矮人們離開後不久,瑟蘭迪爾發現了不對,不過他對著一臉無辜的艾爾琳娜也沒什麼辦法就是了,氣急之下,惱羞成怒的國王陛下親自下令把她從林地王國驅逐了。

  這個決定日後讓瑟蘭迪爾常常感到後悔,不過,這是後話。

  無家可歸的艾爾琳娜只好一個人上路了,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精靈的醫術再好,一個血窟窿也不是那麼容易長好的。她一邊漫無目的的走著一邊抹去額頭上因疼痛冒出的虛汗,覺得真是沮喪極了。

  早知道就和矮人們一起離開了,想必同行這麼久之後他們也不會殘忍的拒絕。

  她看了一眼前方仿佛沒有邊界的密林,再次哀歎出聲。

  「艾爾琳娜!等等!」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身後不遠處響起,艾爾琳娜轉頭眯著眼看去,陽光下在空中飛舞的紅色長髮格外顯眼,這個顏色的頭髮只可能是塔瑞爾,她身後還跟著一個金髮的身影,正快速向她的位置移動著。

  難道,是他?

  她頓時覺得,梵拉果然還是看顧她的。


第13章 長湖鎮(修)

  梵拉的確看顧她,於是給她送來了一位熱愛冒險的隊友,同時附送高顏值護花使者一位。

  真正來追艾爾琳娜的當然只有塔瑞爾,萊戈拉斯只是因為放心不下塔瑞爾,她因為瑟蘭迪爾驅逐艾爾琳娜這件事和精靈王大吵一架,並為此獲得了和艾爾琳娜相同的待遇,不過塔瑞爾顯然不很在意這件事,她在艾爾琳娜面前仍然生氣的譴責瑟蘭迪爾:「你的傷還沒好呢,現在密林這麼危險,他怎麼可以讓你一個人離開。」

  艾爾琳娜在萊戈拉斯面前當然不好吐槽他的父親,所以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著炸毛中的紅發精靈:「畢竟是我隱瞞在先,而且再往東走就是長湖鎮了,我想那裡應該暫時還是安全的。」

  萊戈拉斯聞言皺了皺眉:「你要去追那些矮人?」

  「是也不是,」艾爾琳娜聳了聳肩,「我和他們可沒有那麼深的交情,不過甘道夫應該會再去找他們,我一個人可沒法回瑞文戴爾。」

  塔瑞爾自然是要和艾爾琳娜一起走,雖說並不知道她是因為同情還是才開始幾天的友誼或者乾脆只是年輕女孩對父輩的叛逆情緒,但是艾爾琳娜還是很感激她能做出這個決定。萊戈拉斯本來是來勸塔瑞爾回去的,連帶著對拐跑塔瑞爾的艾爾琳娜也沒有好臉色,不過被塔瑞爾在不停地反駁和反勸說中,他的想法也慢慢動搖了。

  他看了一眼靜靜站在旁邊的艾爾琳娜,她的面色還是那樣缺乏血色的蒼白,顯得美麗而脆弱,但棕黑色的眼睛裡卻透出堅定和果決的神采,不由還是有點心軟了,畢竟是因為父親的強硬才使得她落到現在的境地。他躊躇一會兒,最終同意了塔瑞爾和艾爾琳娜一起去長湖鎮,而且讓塔瑞爾意外的是,他也會和她們一起去。

  「就你們兩個,肯定打不過那群矮人。」萊戈拉斯的理由如上,艾爾琳娜暗地裡翻了個白眼,就當什麼都沒聽到。

  三人走了一小段路,萊戈拉斯突然停了下來,前面的地面上有幾具半獸人的屍體,看樣子死了有大半天了。他仔細觀察著地面淩亂的足跡,又往前走了幾步,觸摸了一下地上的泥土,又聞了聞,沉聲道:「這裡有打鬥的痕跡,還有血,估計那群矮人離開不久後就遇到了半獸人的襲擊,他們殺死了一些半獸人,朝著河邊去了。」

  「半獸人的數量有多少?」艾爾琳娜看著那些血跡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擔心的問道。

  「至少有三十個,」萊戈拉斯的表情凝重,「恐怕你的同伴裡有人受傷了。」

  受傷?艾爾琳娜心裡一跳,希望不是比爾博,雖然按照劇情應該是奇力,但誰知道因為她的原因已經面目全非的現況又會發生什麼意料之外的改變。她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我們得快一點。」

  萊戈拉斯不置可否地微微頷首,腳步加快了很多。

  林地精靈有自己的船隻,他們常和長湖鎮的人類進行貿易往來,這是瑟蘭迪爾累積財富的手段之一。萊戈拉斯和塔瑞爾熟門熟路地找到了一艘小船,艾爾琳娜被迫享受了一回傷病員待遇,儘管她再三強調已經快結疤的傷口對於一位自愈能力強大的光明精靈一點都不礙事,但塔瑞爾和萊戈拉斯都堅定地拒絕讓她划船。

  好吧,她劃得也確實沒有這兩個人快就是了,艾爾琳娜自我安慰道。

  小船順流而下,繞過一座山崖後,水面突然變得開闊起來,河流的水有些停留在兩側的島嶼間,成了小湖泊,另一條河流與密林河匯成的主流則繼續喧鬧著奔流而下,向東北方望去,一座聳立的高山在殘破的雲堆中若隱若現。

  那裡就是孤山,精靈稱作依魯伯的地方,都靈子孫建立的山下王國,而現在,它是惡龍史矛革的巢穴。

  「你在想什麼?」精靈王子有些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艾爾琳娜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搖了搖頭,說:「沒什麼,我在看月亮。」「月亮?」萊戈拉斯挑了挑眉,「今夜的月亮有什麼特別的嗎?」

  黃昏裡,秋天的最後一輪月亮和太陽一起出現在天空,今天是都靈之日,大部分的矮人應該已經到達了孤山,不知道比爾博有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收回對友人安危的憂慮,艾爾琳娜看了他一眼,決定還是隱瞞那段月之文字的內容,只是半真半假的說道:「我只是想家了。」王子殿下有些驚訝的看著她,目光裡透出些了然,不過到底還是沒有說什麼。

  艾爾琳娜松了口氣,她並不想欺騙他們,只是不想因為自己的話多出些意想不到的麻煩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因為她的話,萊戈拉斯已經在腦海裡腦補出了一個「叛逆少女離家出走」的故事。

  小船在月色中靜默的前進著,艾爾琳娜覺得,萊戈拉斯不說話的時候,便慢慢和她腦海裡那位「中土一枝花」的王子殿下重合了起來,但也許正是言辭有些傲嬌笨拙的他,才比那過於完美的影像顯得真實溫暖許多吧。

  在濃重夜色的掩蓋下,三人乘著小船悄然來到了長湖鎮。這是一座奇怪的城鎮,它坐落於湖的中央,在一塊巨岩的保護下,湖中央形成了一塊平靜無波的區域,木制的大橋通往湖心,一座繁華的城鎮就建造在木樁上。就像義大利的威尼斯一樣,長湖鎮是一座貨真價實的水城。

  突然,艾爾琳娜腰間佩戴的長劍閃爍起藍色的光芒,顧不得跟其他兩人解釋,她迅速從箭筒裡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低聲警告:「這附近有半獸人。」不用艾爾琳娜多說,萊戈拉斯和塔瑞爾馬上拉開弓,警惕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精靈的視力很好,不等半獸人察覺,幾支銳利的箭矢已經直取他們脖頸和腋下的薄弱處,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半獸人就倒下了。

  「矮人都是些麻煩精,走到哪裡壞事就跟到哪裡。」萊戈拉斯小聲的嘟噥了一聲,艾爾琳娜瞥了他一眼,繼續解決面前的敵人。

  這幾乎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甚至,這十幾個半獸人還不夠三個人完全活動開身體,更別說他們還故意漏了一兩個跑了,不過艾爾琳娜被蜘蛛重傷的鬱悶總算是發洩了出來。看了一眼意猶未盡的萊戈拉斯,艾爾琳娜還是提醒了一句:「我們時間不多了,要儘快找到矮人。」

  至於怎麼找,這個很簡單,跟在半獸人的後面,三個人從塌了一個洞的房頂跳下來時,剛好看見躺在床上的奇力和一個抓著他腳的半獸人殊死搏鬥。

  還好,受傷的不是比爾博。雖然不厚道,艾爾琳娜看見奄奄一息的傷患還是長舒了一口氣。

  解決了屋裡的半獸人,萊戈拉斯很嫌棄的把這些臭烘烘的屍體從樓上扔了下去(雖然屍體確實很噁心,但是扔到河裡似乎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伴隨著撲通一聲,艾爾琳娜還聽見樓下傳來長湖鎮居民的驚呼和咒駡。

  那位神箭手巴德的兒子用一種崇拜的目光望著萊戈拉斯:「你們把他們全殺了!」

  聽到小男孩的讚揚萊戈拉斯嘴角微微翹起,顯得很是高興,不過為了維持精靈的風度,他只是矜持的點了點頭,然後就打量起那幾個顯得有些狼狽的矮人。

  「艾爾琳娜,你怎麼過來了?」菲力有些疑惑的看著艾爾琳娜,眼神戒備的盯著她身後的兩個精靈,他在精靈王的宮殿裡見過他們。

  「我們是追蹤一群半獸人到這裡的,萊戈拉斯發現了他們和你們打鬥的痕跡,艾爾琳娜不放心就過來了,」塔瑞爾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看見躺在床上面如金紙的奇力,她皺了皺眉,半跪在床邊檢查了一下傷口,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傷的太重了。」

  萊戈拉斯有些不耐煩的道:「好了,塔瑞爾,給矮人治病並不是你的職責,我想我們應該追上那些漏網之魚。」

  塔瑞爾瞪了他一眼,道:「我知道怎麼救他,我不能見死不救!」她站起身來,有些急切的詢問巴德的兒女:「你們這兒有阿夕拉斯嗎?有阿夕拉斯嗎?就是一種開小白花的植物。」

  艾爾琳娜心中震驚,阿夕拉斯!那不是就是阿拉貢用來救了伊歐雯的草藥嗎?傳說只有真正的王者才懂得它的神奇,塔瑞爾怎麼會知道用它來給奇力療傷?艾爾琳娜看著塔瑞爾熟練的一邊念著咒語一邊給患處敷上揉碎後的草藥(草藥是不知哪位矮人慌忙中從豬的食槽裡找到的),身上甚至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心中的疑問不斷的被放大。

  塔瑞爾絕對不是普通的西爾凡!她應該是一個有王室血統的埃爾達!

  艾爾琳娜看著她垂在胸前的紅發,腦海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過。

  奇力漸漸安靜下來,看起來沒有什麼大礙了。

  「謝謝。」奇力輕聲說,滿臉胡茬的他此時顯得憔悴極了,而且比艾爾琳娜上次見到他要瘦了一圈,蒼白的臉龐竟也能看出幾分年輕英俊的樣子。

  頭一次被一個矮人答謝的塔瑞爾有些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萊戈拉斯看著她變紅的尖尖耳朵,皺著眉不動聲色地把兩人隔開,不善的睨了奇力一眼。

  正當大家松了一口氣,遠遠地,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咆哮,仿佛有著如同火山爆發般的怒氣。

  大家驚疑不定的僵立在那裡,艾爾琳娜沖到門口往外看去,只見一道黑影從遠處呼嘯而來。

  她的瞳孔不由一縮,史矛革來了!


第14章 惡龍

  「快走!」萊戈拉斯很快反應過來,摟著巴恩(就是那位崇拜萊戈拉斯的小男孩)從樓上跳了下去,艾爾琳娜強自鎮定下來,拉著屋裡嚇傻了的兩個小姑娘從屋子裡跑出去,剩下的塔瑞爾看了看傷患,又看了看那幾個不知所措的矮人,撇了撇嘴,把傷患背在背上跟萊戈拉斯一樣輕盈的跳窗而走,菲力幾人面面相覷,也趕緊隨便收拾了一下跑了。

  萊戈拉斯找到了一艘船,扔掉上面堆放的雜物,一行人用最快速度上了船,拼命的向鎮外劃去。

  史矛革已經飛到了長湖鎮上空,它巨大的身軀從人們的頭頂飛過,尖利的爪子、寬闊有力的翅膀和它吐出的火球摧毀一座又一座的房屋,發洩著因為小偷從眼皮子底下溜走帶來的憤怒。到處都是人的尖叫哭泣聲。長湖鎮已經是一片火海了。有些來不及從屋子裡逃出的人,在熊熊的火焰中發出陣陣扭曲淒厲的慘叫,河面上甚至可以看見許多漂浮著的屍體。在惡龍面前,無論是人類精靈還是矮人,都是一樣的渺小。

  這是貨真價實的人間地獄,不是書中虛構的故事,也不是眾人演繹的戲劇,而是真真切切的死亡。

  艾爾琳娜腦中一片空白,恐懼和憤怒如熊熊火焰在艾爾琳娜的心底燃燒,她呆呆地看著面前的慘像,「你們好好看看,你們給長湖鎮帶來了什麼!他們難道欠你們什麼,非要受此無妄之災嗎!不要跟我說什麼會用金錢來補償,就算你們成功收復了孤山,人命也是可以用那被惡龍玷污的金子補償的嗎?」她的聲音扭曲嘶啞,帶著一些歇斯底里的瘋狂。萊戈拉斯皺了皺眉,按住激動得都要站起來的艾爾琳娜。

  不過他很贊同艾爾琳娜的說法,這些矮人的確欠教訓。

  矮人們似乎是被嚇住了,訥訥地不敢開口反駁,臉上也難得的露出一絲羞愧之色。「我們會和索林說,讓他盡力幫助長湖鎮的人民的,我保證。」奇力面帶苦澀的說。

  艾爾琳娜冷靜下來,只是看著他冷哼一聲,誰知道你的話對你那個已經被金錢蠱惑的瘋子舅舅有沒有用。

  一行人沉默了很久。

  「是爸爸!」忽然,巴恩指著搖搖欲墜的鐘樓頂部一個拉弓的身影激動地大喊,「我要去幫他!」不等大家拉住他,巴恩飛快地從小船竄上了岸,朝著鐘樓的方向跑去。

  「讓他去。」艾爾琳娜按住想要追上去的女孩子和矮人,「我們必須得離開了。」

  「可是他還只是個孩子,太危險了!」菲力不悅地反駁道。

  「河谷城最後一任城主沒有用矮人風弩射中史矛革的傳說是假的,」艾爾琳娜凝視著鐘樓的位置,「他射掉了史矛革的一塊鱗片。巴德是吉里安的後裔,他能做到和他祖先同樣的事,而且會做得更好。」

  似乎是被艾爾琳娜篤定的語氣安撫了,眾人的情緒慢慢冷靜下來。

  「你知道得很多。」萊戈拉斯用了肯定句。

  艾爾琳娜轉頭看向他,他的眼睛就像一汪幽藍的湖水,深不可測,仿佛有著蠱惑人心的力量。她微微一笑,說:「精靈總是知道得很多,因為他們已經度過了悠長的歲月,這不奇怪。」

  「是嗎?」萊戈拉斯顯然不相信這個理由,「這些事情我父王都不曾知道,我想你不會比我父王年長吧。」

  那當然,瑟蘭迪爾可是生於第一紀元多瑞亞斯陷落之前的老精,中土的精靈裡現在比他年長的可不多了。

  「這是秘密。」艾爾琳娜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臉神秘,你就是猜破腦袋也不會想到真正原因的。

  萊戈拉斯有些不屑的冷哼一聲:「這只是你掩飾謊言的藉口而已,我可不想知道。」

  艾爾琳娜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轉過頭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不聽我還不想說呢。不過萊戈拉斯這麼一打岔,她心情也輕鬆了許多。

  他們和許多船隻一起漂浮在湖面上,月亮高懸在夜空中,秋末冬初的寒風從大地之上呼嘯而過,艾爾琳娜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覺得自己怕冷的毛病好像又嚴重了一點,冰涼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攏緊身上的斗篷。

  「艾爾琳娜你很冷嗎?我把我的外套給你吧。」塔瑞爾有些擔憂地看著艾爾琳娜。

  「不用了,」艾爾琳娜看著不遠處的天空岔開話題,「弓箭手和惡龍的戰鬥要結束了,我們到岸上去。」

  惡龍再次開始俯衝,高度比以前歷次都低。當它翻轉過來,向下滑行時,月色中它的腹部因為寶石的火焰而閃耀出白光——只有一處例外。艾爾琳娜視力很好,她看見一支黑色的羽箭從弓弦上激射而出,直朝惡龍左胸那塊光禿禿沒有鱗片保護的地方飛去,並且沒入了惡龍的身體。史矛革發出了一聲極其痛苦而恐怖的嘶叫,不願意相信死亡命運的它往高空奮力一沖,這嚇了大家一跳,他們以為惡龍已經殺掉巴德要來追殺倖存者了,但惡龍龐大的身軀在空中滯了一下,從極高的高處向著火焰與灰燼中的長湖鎮廢墟摔落,用它最後的掙扎將鎮子砸成一片飛舞著火星的空地,掀起幾米高的浪花。

  蒸汽騰然而起,史矛革龐大的軀體瞬間便被包裹在了茫茫白煙之中。耳邊先聽到一陣巨大的嘶嘶聲,然後是湖水噴濺旋動,最後一切都歸於了沉寂。長湖鎮成了史矛革的埋葬之地。

  除了湖中那些被巨浪打翻的船和巴德的兩個女兒,所有人都在歡呼惡龍的死亡,甚至興致勃勃地討論起如何挖走惡龍腹部和胸部鑲嵌的寶石,然後瓜分。

  艾爾琳娜三人對史矛革的屍體完全沒有興趣,事實上他們本應去追趕那些逃走的半獸人,在長湖鎮已經耽誤很多時間了。把兩個女孩子交給趕回來的巴德,又等四個矮人啟程去孤山了,三個人才總算能上路了。其實半獸人也是往孤山方向離開的,不過為免出現不必要的誤會,艾爾琳娜覺得還是不要和矮人一起順路走了。

  剛走了幾步,一個柔軟的物體從天而落到艾爾琳娜懷裡,是一件有點大的綠色的斗篷,上面散發出好聞的青草香氣。很明顯,這是萊戈拉斯的個人物品。艾爾琳娜拎著斗篷詫異的看向萊戈拉斯,他一臉嚴肅的解釋道:「我是不希望隊伍中會有人因為身體原因拖後腿,如果你不冷,請還給我。」艾爾琳娜愣了愣,然後突然明白了,開心的披上斗篷用萊戈拉斯一塊扔過來的綠葉胸針細緻的別好,笑得眉眼彎彎:「能夠獲得您的幫助是我的榮幸。」萊戈拉斯的表情也軟化了一點,有些彆扭的轉過身催促道:「快走吧,我們要在半獸人留下的味道消散之前追上他們。」他問巴德借了三匹馬,這能讓他們更快趕上半獸人的隊伍。

  艾爾琳娜應了一聲,俐落的翻身上馬,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忍不住又低頭嗅了嗅斗篷,和萊戈拉斯身上的味道一樣,很好聞。

  塔瑞爾疑惑的看著兩人的互動,心裡有些奇怪,為什麼艾爾琳娜不要她的斗篷卻披上了萊戈拉斯的呢?難道是她認為萊戈拉斯比較不怕冷?心裡覺得這個理由比較可能,剛想跟艾爾琳娜解釋她不怕冷的,卻見艾爾琳娜一副很高興的樣子,不由自主地將要說出的話又咽了下去。

  遠處的孤山,埃爾博爾的渡鴉又重新回到了山下王國,很快,整個中土都會得到史矛革已死的消息,不論是朋友還敵人。

  所有人都感覺到,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第15章 山雨欲來

  追蹤的路上萊戈拉斯一直很沉默,艾爾琳娜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萊戈拉斯看了她一眼,目光望向比孤山更北的北方,「我只是有點憂慮,這些半獸人和其他半獸人不同,他們的標記我很久都沒看到了,那是剛達巴的標記。」

  「剛達巴?」塔瑞爾有些疑惑,「那是什麼地方?」       

  「那裡離孤山還有段距離呢,它們中間還隔著灰色山脈,剛達巴的安格瑪王國已經滅亡很久了。」艾爾琳娜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為什麼半獸人會選擇從剛達巴出兵。

  「剛達巴的半獸人已經存在幾百年了,那裡現在是迷霧山脈最北邊的一處要塞。」萊戈拉斯似乎被這個名字勾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並沒有多說,「我們要儘快趕到那裡,我感覺會有什麼事要發生。」

  三人一刻不停地趕路,終於在黃昏時刻到達了目的地,一座透著遠古邪惡氣息的山峰。四周一片寂靜,好像這裡什麼都沒有,但這過分的安靜卻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艾爾琳娜知道,萊戈拉斯的感覺是對的,有什麼事要發生了,而且是非常不好的事。

  三個人趴在岩石的縫隙間屏息窺視著這座要塞。

  「這裡面是什麼?」塔瑞爾低聲問道。

  「夙敵,」萊戈拉斯眯著眼像是在回憶過去,「古安格瑪王國,這裡曾經是他們的巨型兵工廠,用於製造打仗的武器。」

  「噓。」艾爾琳娜做了個別說話的手勢,然後以非常微弱的聲音說道,「看,那裡有光,裡面有動靜。」

  現在要做得就是等待夜幕降臨了,那個時候借著夜幕的掩護他們或許可以更靠近要塞一點,甚至偷偷溜進它的內部,除了霍比特人,精靈也是這個世界上很擅長隱匿身形的生物,尤其是生活在森林中的木精靈。

  「說點什麼吧,萊戈拉斯,我們都不瞭解這裡。」艾爾琳娜湊到萊戈拉斯邊上,塔瑞爾也很有興趣的做出傾聽狀。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地方,」萊戈拉斯的臉上流露出悲傷和懷念的神色,「上世紀我們的人曾在這裡血戰。」

  「上世紀?」艾爾琳娜也在翻找著自己記憶裡關於剛達巴的東西,「我只記得大約150年前矮人和半獸人曾在這裡爆發了一場長達五年的剛達巴戰役,你父王會參與到矮人的戰爭中?」

  「不,他沒有,」萊戈拉斯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他的心裡永遠是那些黃金寶石最重要,怎麼會去幫助矮人。」他轉過頭去,將臉藏匿到陰影中,過了好一會兒,艾爾琳娜才又聽到他的聲音,他說得很快:「我母親死在那裡。」

  「抱歉,」艾爾琳娜覺得自己的嗓子眼有點堵,「我不該提起這些。」

  「沒什麼,」萊戈拉斯藍色的眼睛裡在那一瞬間滿是迷茫和脆弱,臉上的表情似哭似笑,「我父親從來不提這些,沒有墓地,沒有哀思,什麼都沒有。」

  艾爾琳娜能夠感受到他心中濃重的悲傷,對母親的懷念和對父親冷漠的無奈憤懣,這大概才是密林父子間真正的心結。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他才好,斟酌了一會兒,艾爾琳娜輕聲道:「我母親在很久之前一次從瑞文戴爾到羅里安的路上遭遇了半獸人的襲擊,後來我的兩個哥哥救出了她,她受了很重的傷,不久就西渡了。我父親也很少提到她,我已經有四個世紀沒有看到過她了。也許,你父親是有什麼苦衷,我看得出他很愛你,你也許可以嘗試著把你的想法告訴他。」

  「也許吧,我愛我父王,」萊戈拉斯頓了一下,又皺起了眉,「但是他的很多做法我不能認同。」他似乎不想多談論和瑟蘭迪爾相關的話題,開始低聲和艾爾琳娜以及塔瑞爾討論起潛進要塞的計畫。

  三個人繼續蟄伏在要塞外,很快,夜幕就降臨了。

  「如果我們要進去,現在應該行動了。」塔瑞爾看了看天色,建議道。

  要塞附近突然響起了尖銳的叫聲,一大群黑色的蝙蝠從三人的頭頂飛過,艾爾琳娜心裡一沉,剛達巴的半獸人軍團要出發了,該死的,她居然忘記提醒巴德,不過就算她提醒了巴德,巴德不說難以相信,恐怕也難以有什麼應對措施吧。

  「這些蝙蝠有特殊的用途。」萊戈拉斯的臉色格外凝重,顯然他也意識到了即將到來的危機。

  塔瑞爾有些驚恐地看著這些傾巢而出的蝙蝠,漫天飛舞的黑蝙蝠看起來邪惡又驚悚,問道:「幹什麼用?」

  「戰爭!」艾爾琳娜搶了萊戈拉斯的臺詞,一邊跑下山坡一邊焦急的大喊「我們得趕快趕到孤山去報信,他們毫無防備。」

  看著如蝗蟲般密密麻麻的半獸人軍隊,艾爾琳娜再一次痛恨起自己的無用,只顧著和萊戈拉斯接近,卻忘記了那場慘烈的戰爭,而現在已經晚了,她只求能夠早一點趕到孤山,哪怕早一分鐘也好。

  或許是梵拉聽到了她的請求,也或許是一人一匹馬跑得更快,當他們趕到孤山下時,波格的軍隊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鐵丘陵的矮人正和密林精靈對峙著,艾爾琳娜大喊著沖進他們中間:「剛達巴!剛達巴的半獸人馬上就要到了!他們有地蛇!」

  萊戈拉斯也翻身下馬走到瑟蘭迪爾面前,直視著瑟蘭迪爾:「我親眼所見,是波格。」

  矮人丹恩皺著眉看著艾爾琳娜:「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你是精靈。」

  「因為我和索林他們一起從夏爾出發來到這裡,尊敬的鐵丘陵國王,你可以不相信我精靈的身份,但請你相信矮人的朋友,我以梵拉的名義發誓我一切所說都是真的,如果我們毫無防備,我們都會死在這裡。」艾爾琳娜氣喘吁吁的說道,「我來自伊瑞詹,我的先祖曾與矮人一同鑄造凱薩督姆的大門,朋友二字從未改變,請您相信我。」

  丹恩面色和緩下來,愛隆的子民的確不可能對他有什麼太多惡意,但是對於半獸人軍隊的事情,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他更願意相信這是一場精靈和人類串通起來矇騙矮人的鬧劇。

  就在此時,一陣黑暗以可怕的速度掩了過來,黑雲瞬間便佈滿了天空,冬雷挾著狂風在大山裡隆隆翻滾,閃電照亮了山峰。在雷聲隆隆之中,另一團黑影旋轉著急奔而至,如同一團巨大的黑雲。

  艾爾琳娜心底一沉,半獸人來的速度還是太快了。

  這種情況矮人不信也得相信了,甘道夫拍了拍艾爾琳娜的肩膀,對眾人道:「來吧,我們還有時間商量對策,請納因之子丹恩快快隨我們同來。」

  場上的形式瞬間改變,精靈、矮人和長湖鎮的人類達成了聯盟,甘道夫、瑟蘭迪爾、巴德和丹恩開始擬定作戰計畫。這裡的每一個種族都與半獸人有著死仇,因此所有的人都拋棄成見,團結起來對抗他們。聯軍唯一的希望是引誘半獸人深入谷地,進入山脈的包圍之中,守軍必須固守山脈的東坡和南坡。可是,半獸人的數目太多了,守軍很難守住。

  作戰計畫商議好,聯軍很快撤往山上進入各自的防禦陣地,精靈沿著南坡和底下的亂岩佈陣,人類和矮人則是沿著東坡固守陣地,巴德和艾爾琳娜三人爬到東邊山脈的頂點觀察敵軍的動向,優秀的弓箭手都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

  「如果我能夠活到戰爭結束,我就要幹一件很重要的事。」艾爾琳娜趁著敵人還沒來得時候和其他幾個人閒聊。

  「什麼事?也許能幫到你。」萊戈拉斯一邊注意著北方一邊說。

  「現在不能說,」艾爾琳娜凝視著萊戈拉斯嚴肅的側臉,微微笑著,「不過你肯定能幫上忙的,只要你願意。」

  很快,黑雲夾帶著雷聲飄向東南方,成群的蝙蝠沿著山勢低飛靠近,遮蔽陽光,它們恐怖的高音足以引起眾人心中的恐懼。

  艾爾琳娜目光冰冷的盯著山前平原上覆蓋的黑影,箭已搭在拉開的弓弦上。

  五軍之戰,終於拉開了序幕。

  這是她經歷的第一場真正意義的戰爭,她內心的確有幾分恐懼,但這些,都比不上與他並肩作戰的驕傲。

  就讓這場殺戮來得更猛烈些吧!


第16章 五軍之戰

  刀光,劍影,鮮血,嘶吼,這些本應讓人感到恐懼的事物卻讓艾爾琳娜感到格外興奮,血液裡仿佛有什麼東西蘇醒了,她就像突然找到了自己在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站在精靈的隊伍裡,冷靜地射出一支支箭,每一支都至少讓一名半獸人墮入地獄。居高臨下的箭雨壓制了半獸人的攻勢之後,上千名持著長矛的精靈挾著震耳欲聾的殺聲向敵陣衝鋒,這還是艾爾琳娜第一次見到精靈用長矛這種武器,不過在衝鋒中長矛顯然比較短的刀劍更實用,一時間,岩石上沾滿了半獸人的黑血。

  就在精靈部隊一次衝鋒結束後,半獸人稍稍能夠喘息時,山谷間響起了一片低沉的吼聲。隨著一聲聲「摩瑞亞!」和「丹恩!丹恩!」的呼喊,鐵丘陵的矮人們又揮舞著鶴嘴鋤從另外一邊沖進了半獸人的隊伍中,在他們身邊與他們並肩作戰的則是手拿長劍來自長湖鎮的人類。

  艾爾琳娜趁機後撤,補充一下消耗完的箭枝,精靈一般會把用過的箭枝回收,但顯然她不可能跳到山坡下去撿回那些紮在半獸人身上的箭。

  「怎麼樣?幹掉了多少個?」萊戈拉斯湊過來問,臉上帶著一點小小的得意。

  艾爾琳娜的視線在他仍舊乾淨得沒有一點灰塵的臉上停留了幾秒,決定還是暫時不要搭理他,比殺人數量是他和矮人之間的「情趣」,可不是她的。好吧,更重要的是,她怕比不過受到某位的嘲笑。

  「就算比較少也沒關係的,畢竟你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大戰,我也還只幹掉了20個。」萊戈拉斯不屈不撓的想要從艾爾琳娜這裡得到一個答案,臉上的表情就像在說「我不會嫌棄你的。」

  「21個。」艾爾琳娜淡淡的說,拉弓瞄準新一波沖上來的半獸人,手一松,底下一個半獸人嘶叫一聲倒下,帶倒它身後一串半獸人,「現在22個。」

  然後萊戈拉斯就不再深究這個問題了,他閃到了敵人更多的位置,那一塊的半獸人頓時遭了秧。

  精靈們在補充兵力後再次發起了衝鋒,塔瑞爾作為國王的前任護衛隊長(因被國王驅逐而免去該職務)在密林的精靈中擁有相當的威望,她此刻回到了她的同胞中間,成為一名英勇的指揮官和所向披靡的戰士。許多半獸人已經開始朝河邊拼命逃竄,想要逃出陷阱,許多他們自己的野狼也獸性爆發,撕扯起半獸人的死屍和傷兵來。

  正當甘道夫都覺得勝利在望時,山頂上卻傳來了讓人膽顫心驚的呼喊聲。

  半獸人從另外一邊繞上了山頂,聯軍被左右夾擊了。

  最壞的情況出現了,縱然精靈和矮人都是以一當十的勇士,但他們的人數和半獸人相比還是太少了,更何況那些半獸人根本不顧生死,即使有許多的同伴從懸崖失足落下也無法阻止他們如潮水般湧上聯軍的陣地。

  防線步步緊縮,聯軍寡不敵眾。

  艾爾琳娜拔出了佩戴的長劍,鋒利的劍刃閃爍著寒冰般的光芒,集中精神,默默的回想著愛隆的教導,劈,斬,截,撩,挑,鉤,刺,她的動作慢慢由生疏變得流暢。艾爾琳娜突然發現,比起弓箭,她好像更適合用劍,這把劍出人意料的適合她,那些半獸人甚至近不了她的身。

  時間越來越長,戰爭從拂曉打響,而現在已是黃昏了,艾爾琳娜覺得自己漸漸的變得麻木,只是機械的重複著手上的動作,滿地的鮮紅讓她有點頭暈。呼吸開始紊亂,艾爾琳娜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堅持著,她已經一天連口水都沒喝了。

  「你還好吧?」萊戈拉斯幫艾爾琳娜清掉周圍的幾個半獸人,和她背靠背站著,語氣有些擔憂。

  艾爾琳娜壓力稍減,喘著氣剛想說自己沒事,一聲渾厚雄壯的號角聲從埃爾博爾的城牆上傳來,戰場上的眾人紛紛望向那個地方。

  是索林!艾爾琳娜心底有些激動,那個以收復家園為己任的矮人首領終究還是擺脫了惡龍的詛咒,戰勝了自己內心的怯懦和貪欲,毫無疑問,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一個真正的國王。

  「跟我來!跟我來!精靈和人類!跟我來!都靈的子孫,沖啊!」他的聲音在山谷中,如同勝利的號角一般來回震盪著。矮人和部分人類在他的帶領下如一個銳利的箭頭直逼半獸人首領所在處。

  艾爾琳娜看了一下周圍,確定她的離開對精靈這邊的戰局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於是和萊戈拉斯、甘道夫還有比爾博打了聲招呼(塔瑞爾早已不見了蹤影),準備下山去援助索林,如果可以,她不想這位都靈的後裔就這樣死在戰場上。雖然嘴上總是抱怨著,但幾個月的同甘共苦已經讓艾爾琳娜把矮人們都當成了自己的朋友。

  「我跟你一起去!」身後傳來萊戈拉斯的大喊。

  艾爾琳娜楞了一下,眼中掠過一絲驚喜,她笑著大喊:「那你得快點了。」

  兩人很快就穿過戰場來到了索林的身邊,他高興的拍了拍艾爾琳娜的肩膀,看起來非常驚訝:「太好了,我們一定能幹掉那個魔頭!」不過令艾爾琳娜感到驚訝的是,塔瑞爾居然也在這裡,而且還在奇力的旁邊,萊戈拉斯的臉頓時青了。

  天啊,劇情的影響力有這麼大麼?艾爾琳娜一邊砍著半獸人一邊感到了深深的無力,雖然奇力是個還不錯的小夥子,可他畢竟是個矮人啊,這種身高差完全戳不到她的萌點,只覺得迷一樣的尷尬。

  不過很快艾爾琳娜就沒有時間去想塔瑞爾和奇力的事了,半獸人首領身邊的半獸人都不是普通貨色,他們全都是身材異常高大,手持鋒利的圓月彎刀的半獸人精銳,力氣大得差點把艾爾琳娜手裡的劍震飛,可想而知殺死他們並不容易。這些強壯的半獸人組成的防線一直沒能被突破,不過有了三個精靈的加入,雙方也勉強保持了相持狀態。

  再撐一會兒,再撐一會兒援兵就要到了,艾爾琳娜的右手虎口已經血肉模糊,身體上也添了好幾道輕傷,她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疲憊到了極限。

  「艾爾琳娜!」周圍不知道是誰一聲驚呼,一個高大的半獸人從背後襲來,艾爾琳娜反應慢了一點,左肩被劈了個正著,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暈過去,她厲喝一聲,轉身把劍捅入那個半獸人的胸口。

  意識已經游離了,疼痛也被忘記了,艾爾琳娜砍殺得更加兇猛,渾身透出一股戾氣來,黑色的眼睛染上一抹血色。

  也許今天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艾爾琳娜渾渾噩噩的想,可惜她還沒有勾搭到精靈小夥子呢。

  幾聲熟悉的鳴叫聲從空中傳來,她費力的抬起頭,果然是巨鷹到了,哈,這下不用死了。收回視線,看向那些有點不知所措的半獸人,艾爾琳娜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右手握著劍沖了上去。

  巨鷹和比翁都來了,他們的效率很高,不多會兒,戰場上的半獸人就被掃掉了一大半,比翁變身的黑熊沖進半獸人的陣營把那個半獸人的首領撕成了碎片,剩下的半獸人瘋狂逃竄,完全沒有戰爭開始時的氣勢。

  戰爭結束了。

  艾爾琳娜抹了一下濺到臉上的血跡,聽見有人喊她,轉過頭,萊戈拉斯就站在不遠處,背景是紅得像血一樣的夕陽。她擠出一個有點像哭的笑容,然後不管不顧的往後倒了下去。

  傷口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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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勝利之後

  艾爾琳娜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實際上也確實很久,她醒來時已經是十月二十六日了,來看望她的比爾博很遺憾的告訴她她錯過了矮人的慶祝活動,不過索林決定為艾爾琳娜特意辦一次宴會。思考了一下,艾爾琳娜接受了矮人國王的善意,她也確實對矮人的宴會挺好奇的。

  不過她居然不是唯一一個參加宴會的精靈,萊戈拉斯和塔瑞爾居然都在。塔瑞爾艾爾琳娜可以理解,她剛和奇力建立了一段跨越種族的「友誼」——塔瑞爾是這麼聲稱的,並且打算在孤山停留一段時間向矮人學習他們的鍛造技術,但是萊戈拉斯就這麼拋下深愛他的父王留在了矮人的地界裡,這樣真的合適嗎?艾爾琳娜很怕自己回去時再經過林地王國會被「痛失愛子」的瑟蘭迪爾掐死。

  「我本來就不打算回去了,」萊戈拉斯一臉的理所當然,「而且我父王同意了,還讓我有時間去西方拜訪一下愛隆。」

  瑟蘭迪爾聽著兒子說不回去了的時候得多傷心啊,這個不孝子!艾爾琳娜睨了萊戈拉斯一眼:「你應該要知道你父王心目中最重要的就是你,比任何寶石都重要,我可不想瑟蘭迪爾的怒火燒到我身上。」

  萊戈拉斯歎了口氣,有些不高興的說:「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又不是不回密林了,我都在密林呆了兩千多年了。」

  好吧,敢情這位不是離家出走,而是沒事閑得慌出去旅遊,和死宅在家裡的瑟蘭迪爾愛好差異有點大。從這個角度來說,比爾博和瑟蘭迪爾應該能聊得來,他們都喜歡呆在家裡享受安逸生活。

  艾爾琳娜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撕了一塊麵包塞到嘴裡,眉眼因為享受美食而舒展開來,恩,這肯定是比爾博的手藝,真是好久沒吃到了。

  萊戈拉斯見艾爾琳娜又不搭理他,撇了撇嘴,無聊的轉了轉手裡的黃金酒杯,問道:「你上次說的那個戰爭結束後要幹的很重要的事是什麼?」

  艾爾琳娜慢條斯理的切著盤子裡的烤肉,這些烤肉火候剛剛好,切下去後還會流出粉紅色的肉汁,她想了想,還是沒有馬上告訴萊戈拉斯,只是說:「我想,那件事我還得再等等。你之前說你要四處遊歷,是和我們一起走嗎?」

  「你邀請的話,可以考慮考慮。」萊戈拉斯裝作不在意的低頭喝了一口酒,恩 ,沒有密林自己釀的酒好喝,可他耳根處一點淡淡的紅色卻洩露他現在有些緊張微妙的心情。

  艾爾琳娜輕笑出聲,故意把聲音放大說道:「那麼,我現在正式邀請你,英俊的萊戈拉斯的殿下,加入我們回家的隊伍。」

  周圍的矮人聽到艾爾琳娜的話一陣哄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一副了然欣慰的樣子望著兩人,完全不知道什麼情況的比爾博看了看四周,有些不解的問艾爾琳娜:「萊戈拉斯為什麼要加入我們回家的隊伍?」「笨,肯定是因為萊戈拉斯不放心艾爾琳娜所以要送她回家嘛。」朵力拍了一下比爾博,旁邊的諾力不贊同的搖了搖頭:「應該是萊戈拉斯去瑞文戴爾請求愛隆把女兒嫁給他才對。」……

  艾爾琳娜聽著矮人腦洞大開的猜測笑得前仰後合,萊戈拉斯瞪她一眼:「你說的那是什麼!」「沒什麼啊,」艾爾琳娜一臉無辜的看著萊戈拉斯,「我只是誇獎了你一下而已。」萊戈拉斯只好一邊去生悶氣了。

  調戲萊戈拉斯真是太好玩了,艾爾琳娜笑眯眯的幹掉了一盤子鮮嫩多汁的烤肉,繼續向湯和甜品進發。

  離別的時刻總是來得如此的快,還綁著繃帶的索林(比翁把他救出來時一根長矛在他胳膊上穿了個大洞,好懸沒去見奧力了)親自送他們離開埃爾博爾,艾爾琳娜從他手裡收到了一個特別的禮物,一條璀璨華麗的紅寶石項鍊。

  「這太貴重了。」艾爾琳娜有些不好意思的捧著裝項鍊的小匣子,她一眼就看出這項鍊的不凡,秘銀的花托上是一朵紅寶石雕成的美麗花朵,層層疊疊的花瓣精緻異常,鏈子細細的,是許多根拉成細絲的秘銀絞成,非常輕,但絕對不會斷,這是一位元矮人大師的作品。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的首飾,艾爾琳娜的眼睛都快黏在這條項鍊上了。

  「艾爾琳娜,你是一個好姑娘,只有這樣鮮豔的花朵才配得上你。」索林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萊戈拉斯,「而且你是我們隊伍中的一員,這是你應得的份額,替我向愛隆轉達我真誠的感謝。」

  艾爾琳娜鄭重的答應了他,小心翼翼地戴上項鍊,想了想,她轉向巴林,這個在她印象中睿智理智的年長矮人,問道:「你們是打算回到摩瑞亞嗎?」

  「呃,是的,我們還在計畫中呢。」巴林有些驚訝,這件事他還只跟索林說過,不過艾爾琳娜一向「敏感」得驚人,所以巴林也沒有懷疑什麼。

  「你們要小心,」艾爾琳娜努力的想要說的清楚一點,「礦坑深處沉睡著和史矛革一樣,不,是比史矛革更可怕的東西。你們千萬要小心。」

  巴林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他沒覺得艾爾琳娜會騙他們,因為根本沒必要,相信這只是一個善意的提醒,於是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好啦,別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比爾博不舍的看著他的矮人朋友,儘量用輕鬆的語氣,「如果你們碰巧經過袋底洞,下午茶四點開始,茶點管夠,而且,不用敲門。」大家都笑了,艾爾琳娜也笑著說道:「同樣,如果你們經過瑞文戴爾,請你們一定不要吝嗇一點拜訪的時間。」

  他們最後一次認真的看了看自己的朋友們,用力的擁抱,然後轉身離開。

  原本比爾博和甘道夫是打算跟瑟蘭迪爾一起離開孤山的,但因為艾爾琳娜的傷情,他們只好提前與精靈國王告別,比爾博也提前把他的禮物送了出去——索林送給他的一條白銀珍珠項鍊,說實話,雖然這些珠寶確實好看,但是似乎並不適合瑟蘭迪爾佩戴,這種收藏女人首飾的癖好,艾爾琳娜表示無法理解。

  與來時不同,他們沒有進入密林,儘管瑟蘭迪爾邀請他們到密林大殿去做客,但是包括艾爾琳娜在內的一些隊伍成員都表示不願意再進入那黑黝黝的到處是蜘蛛還有飛蛾的森林了,艾爾琳娜這麼說的時候,萊戈拉斯的臉色明顯黑了一下,不過又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事實。於是他們沿著森林的邊緣一直繞過它的北端,橫跨灰色山脈和幽暗密林之間的荒原。這條路比較遙遠,走起來也乏味,但既然現在半獸人已經被剷除,它似乎比樹林中那些可怕的小徑更安全些。

  在回家的路上,他們又經歷了許多艱難和冒險,畢竟荒野就是荒野,在這個黑暗悄悄捲土重來的年代,除了半獸人之外還有許多其他的怪物,不過隊伍裡有比翁、萊戈拉斯還有艾爾琳娜這三個戰士,還有智慧的甘道夫,他們倒是沒有遇上什麼真正的危險。

  冬天過了一半的時候,一行人回到了比翁的家,他們在那裡度過了一個相當精彩的冬季慶典。沒有半獸人的侵擾,附近的人們臉上都掛著舒心的笑,他們在壁爐邊唱著笑著,享受這難得的休憩。

  等到第二天的春天來臨,一行人又出發了,雖然比爾博對比翁美麗的花園極其不舍。他們按原路返回,迷霧山脈依舊高大冰冷,不過這次不再有暴風雨,而是明媚的陽光。「烈火之後是潔白的冰雪,連惡龍也會有末日的!」比爾博這樣說,他現在只滿心希望趕快回到他舒服的小窩。

  終於,在五月一號的傍晚,他們再次來到了瑞文戴爾穀口前。

  精靈們唱著歡迎的歌謠,遠方孤山發生的事已經傳到了這裡,不過顯然艾爾琳娜的同胞們想要知道更詳細的故事,他們簇擁著一行人來到愛隆的居所,愛隆在那裡等著他們。

  在巫師講故事的時候,愛隆仔細地端詳著坐在身邊離家歸來的小女兒,和上一次不同,她眼睛裡的茫然就像霧霾散去,露出被遮擋的熠熠星光,他摸了摸艾爾琳娜的頭頂,就像她還是一個在父親懷中撒嬌的小女孩,溫柔的問道:「那麼,你找到了你必須離開的緣由?」

  「是的,父親,」艾爾琳娜親昵的挽著愛隆的手臂,「我很想你。」愛隆笑了笑,低聲問著她旅行的經歷,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在艾爾琳娜話中出現多次的陌生精靈,一個出眾的年輕人。

  是瑟蘭迪爾的兒子啊,愛隆眼中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第二卷:中間的故事

第18章 朦朧(修)

  夜深了,參加宴會的人都散去休息了,艾爾琳娜送她的朋友們去到各自的房間休息,然後獨自回到了臥室,雖然感到很疲憊,但卻沒有絲毫睡意。

  睡不著,乾脆泡個澡吧。艾爾琳娜一邊伸著懶腰一邊想。

  今夜的月色很好,朦朧的銀輝從大理石的廊柱旁流瀉而出,在房間的地面上投射下一片婆娑光影,明亮,卻不刺眼。

  艾爾琳娜脫下斗篷掛在衣帽鉤上,蹬掉靴子,有點不耐煩的反卷著把雙腿從緊身的褲子裡解放出來,然後光腳踩在涼涼的地板上大大的舒了口氣。雖然這些衣服外出時很方便,但她還是更喜歡寬鬆一點的衣服。大家都已經睡了,艾爾琳娜放心的解開襯衫的扣子,往地上一扔,光裸著身子浸入浴缸的水中,散開的長髮像海藻一樣漂浮在水面,遮蓋了令人遐想的風景。艾爾琳娜愜意的眯了眯眼,一邊哼著小調一邊靠著浴桶的邊緣欣賞月色。

  對於有些輕微潔癖的她,很久不沐浴實在是種折磨,開始是在旅行中不方便,後來方便了她又受傷傷口沾不了水,艾爾琳娜覺得自己如果不是精靈肯定會臭掉。

  在溫水的包裹下,睡意很快就漫了上來,艾爾琳娜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從水中站起身來,拿起旁邊乾淨的布巾擦拭身體和頭髮,水面裡映照出她優雅流暢的身體曲線和肩上兩道交叉蜿蜒的猙獰傷疤。

  同樣睡不著覺來找艾爾琳娜聊天的萊戈拉斯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剛沐浴完的少女毫無戒備的把身體暴露在了他的眼前,充滿著無知天真的誘惑。

  他呆了幾秒,臉騰地紅了,轉過身去敲了敲門。

  「誰?」艾爾琳娜警覺的把布巾圍在了胸前,她剛剛太放鬆了沒有聽到腳步聲,深更半夜的,這敲門聲顯得很是驚悚,她悄悄的拿起了放在一邊的匕首。

  過了一會兒,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是我。」

  艾爾琳娜松了一口氣,她聽出是萊戈拉斯的聲音,果然是她想太多了,在瑞文戴爾怎麼會有敵人。「你等我一下。」艾爾琳娜急急忙忙的套上一件黑色的長裙,小跑著去給萊戈拉斯開門。

  門外的精靈側身抱臂站著,看到她臉上露出一抹可疑的紅色,不過語氣很正常:「我就知道你還沒睡。」

  「你不也是,睡不著嗎?」艾爾琳娜站到他旁邊,一縷還帶著濕氣的長髮無意間擦過萊戈拉斯的手背,頓時勾起了萊戈拉斯的回憶。

  「萊戈拉斯?萊戈拉斯?」艾爾琳娜伸手在萊戈拉斯面前揮了揮,皺著眉叫著面前這個來找她卻莫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的精靈。

  「噢,抱歉,我剛剛想到了一些事情,」萊戈拉斯回過神來,報以歉意的微笑,「在瑞文戴爾只要睡一小會兒疲憊就煙消雲散了,這麼美好的月色如果光用來睡覺就太可惜了。我看到河邊有很多精靈在唱歌,如果你還不困的話,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這種小事艾爾琳娜自然不會不答應,她很自然的和萊戈拉斯並肩向河邊走去。

  五月的夜晚還很涼快,時不時有輕柔的風拂過面頰,傳遞來不遠處精靈的歌聲:

  歡樂的人們唱起來吧,大家一起來唱!

  風兒吹過樹梢,拂過石南叢生的蠻荒;

  星光綻放,月色落於花上,

  夜之高塔窗戶無比明亮。

  歡樂的人們跳起來吧,大家一起來跳!

  草地柔軟,讓雙足如羽毛般輕盈舞蹈!

  河水銀閃閃,影子在飛逝;

  五月好時光,我們的聚會多逍遙!

  ……

  他們沿著小河漫步,並沒有加入那些歡樂的精靈,雖然還不想睡,但是兩人更想安靜地呆一會兒,自從認識之後,他們還從來沒有這樣單獨的心情寧靜平和的相處過,如那些精靈們所歌唱的,這的確是難得的好時光。

  「你會唱歌嗎?」艾爾琳娜問,「不知道為什麼,我很難像我的族人們那樣隨口就能編出一首美妙的歌來,我猜你唱的很好,只是還沒聽你唱過。」

  「我的族人覺得我唱的還不錯,不過我不常在很多人面前唱歌,因為比我唱得好的人太多了。」萊戈拉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艾爾琳娜聽完咯咯地笑,她挽住萊戈拉斯的手臂湊到他耳邊說:「那麼,現在你可以唱給我一個人聽嗎?」

  萊戈拉斯的身體僵硬了幾秒又放鬆下來,他可以感覺到正抓著他衣袖的那只手的柔軟纖長,還有從旁邊傳來的淡淡香氣,這一切都使他感到一種從所未有的迷惑和興奮,不自主的開口唱道:

  如同那風中飄來的花朵芬芳

  有限的歡樂時光如燭光搖曳

  小河潺潺的流淌在西方大地

  瓦爾妲將銀白光輝灑落夜空

  純潔無暇的笑容在唇邊綻放

  繁星也為她的美麗傾倒顫抖

  好時光如同飲下香甜的蜜酒

  誰能再度將它盛滿在我杯中

  天空中最明亮的蒂恩塔妮啊

  崇高無比的星辰之後瓦爾妲

  我該如何向你表達我的感謝

  讓可愛的玫瑰在我眼前綻放

  艾爾琳娜聽入了迷,歌聲仿佛流水將她包裹,送入一個未知又充滿期待的世界。

  於是,等萊戈拉斯唱完之後,發現艾爾琳娜已經靠著他睡著了,呼吸聲平穩而緩慢,眉目舒展,像是在做什麼美夢。他怔了怔,唇邊綻開一抹溫柔的笑意。

  一個星期之後,比爾博、甘道夫還有萊戈拉斯離開了瑞文戴爾,他們會同行到布理,然後萊戈拉斯會繼續北上去傳說的登丹部落和北方王國的遺址一探究竟,在瑞文戴爾的日子裡,他聽了不少關於努曼諾爾的故事,對這一支擁有精靈血統的人類部族充滿了好奇,當愛隆告訴他登丹部落的存在後,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識一番了,甚至還幻想著見到傳說中的王族後裔。

  艾爾琳娜知道他的想法後甚是無語,努曼諾爾王室尚有一絲血脈保存下來是只有愛隆知道的秘密,日後的北方遊俠剛鐸人皇此時還是一個和母親一起居住在瑞文戴爾的人類小孩,萊戈拉斯此行肯定沒法達成他所有的期盼,不過這顯然不是向萊戈拉斯告知阿拉貢身份的合適時機,縱使相信萊戈拉斯,但對於最後的希望,艾爾琳娜絕不敢大意。

  出於對萊戈拉斯獨自遊歷的擔憂,艾爾琳娜在送別時將自己的劍給了他:「我想這在近身搏鬥時能幫到你,而且還可以起到一定的示警作用。」

  「它的確能幫到我,那你自己呢?」萊戈拉斯有些猶豫,在過往的並肩作戰中他已經深知這是一把品質不下於獸咬劍和敵擊劍的鋒利長劍,艾爾琳娜的打算也的確讓他很心動,但是他不得不考慮贈與人自身的安全問題。

  艾爾琳娜非常理所當然的說:「噢,親愛的萊戈拉斯,這是我的劍,即使它暫時要陪伴在你的身邊,但它終究還是屬於我的。」艾爾琳娜沖他俏皮地眨了眨眼,補充道:「這次冒險實在耗去了我太多精力,我只想去羅里安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除此之外哪也不去,它,我是說這把劍,顯然你更需要它。」

  「那麼好吧,」萊戈拉斯挑了挑眉,把劍佩戴在腰間,換了一個話題,「你好像還沒有做那件很重要的事,鑒於你說會需要到我的説明,而你又懷疑我能否平安回來,你是否可以現在告訴我。」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艾爾琳娜心想。她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裡,小聲說:「那你把眼睛閉上。」

  萊戈拉斯挑了挑眉,從善如流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著,然後,他感覺到一個柔軟如羽毛般的東西輕輕地觸碰了一下他的臉頰,他有些疑惑地睜開眼,艾爾琳娜還沒來得及完全離開,嘴唇就停留在距離他臉一英寸都不到的地方,看著她臉上還沒散去的紅暈,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艾爾琳娜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站直了身體,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我已經完成了這件很重要的事,非常感謝你的幫助,祝你一路順風,萊戈拉斯殿下。」

  萊戈拉斯配合地露出迷人的微笑:「這是我的榮幸,my lady.」

  王子殿下愉快的離開了,留下鬱悶的艾爾琳娜,她煩惱地摸了摸光潤的嘴唇,她倒是想做更冒犯他的事情,奈何有賊心沒賊膽,只能等下次找到機會再次嘗試了。


第19章 流年(修)

  萊戈拉斯離開的第八年,也就是第三紀元2949年,艾爾琳娜在和愛隆一起愉快地度過了她2708歲的生日後,再一次離開了瑞文戴爾,她和她的幾位同胞一起去往外祖父凱勒鵬和外祖母凱蘭崔爾的領地羅里安。在艾爾琳娜的記憶裡,她在母親西渡後就沒有再踏上過黃金森林的土地了。艾爾琳娜隨身攜帶了紙筆,打算把這一路上的見聞記錄下來,和萊戈拉斯分享。

  他們沿著迷霧山脈南下,準備取道摩瑞亞穿過迷霧山脈。本來精靈是有其他的道路的,不過艾爾琳娜對爬雪山這件事很不感冒,並且想要去拜訪一下她的矮人朋友,堅持要從那裡走。

  護送她的侍衛隊長林瑞爾很不贊同艾爾琳娜的決定,他是一位較年長的有豐富戰鬥經驗的精靈,此刻他灰色的眼睛裡閃爍著懷疑和怒氣:「艾爾琳娜,我並不是懷疑你和矮人的友情,但是你知道,摩瑞亞,那是一個被詛咒的地方,我的職責讓我阻止你踏入這樣的危險之地。」

  「林瑞爾,你要知道,就算是我們慣走的道路在這個年代也未必會比走摩瑞亞安全,我母親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艾爾琳娜看著林瑞爾繃緊的臉無奈的勸說著,「最起碼現在,那裡會是一條比紅角隘口更安全的路,不必那麼擔憂,巴林他們都是很有禮貌的人,你不會討厭他們的。」

  林瑞爾的表情似乎有些軟化,艾爾琳娜再接再厲,列出各種理由證明自己必須要去一次摩瑞亞並且不會遇到很大的危險,花費了半天時間,侍衛隊長總算是同意了艾爾琳娜的決定。

  其實他的擔心真的是多餘的,通過和矮人的通信艾爾琳娜得知,巴林他們剛趕走摩瑞亞殘餘的半獸人,還沒來得及把炎魔給挖出來,摩瑞亞再安全不過了。

  由於幾個月前艾爾琳娜在和巴林通信時有提過這次行程,當精靈們來到摩瑞亞的西大門時,巴林、歐力和歐音已經站在宏偉的大門前迎接他們,他們看起來對艾爾琳娜的造訪非常高興:「歡迎來到凱薩督姆的矮人王國,宴會的火焰已經在燃燒啦,請跟我們來吧。」艾爾琳娜感興趣的打量著凱薩督姆的大門,它旁邊種植著兩棵高大的冬青樹,緊靠著山崖邊,就像是道路兩旁無畏的兩名壯碩守衛一般。大門的高處是一道由精靈文字構成的弧形,其下是七顆伴隨著一頂皇冠的星辰,鐵錘和鐵砧以及兩棵有著如同月牙一般枝椏的大樹依次排列在它下面,而最清晰的,是在正中央的一顆擁有許多星芒的耀眼星辰。

  「昆雅語書寫的文字,都靈的徽記,高等精靈的雙聖樹,費諾家族的星芒,如果現在還能在哪裡見到精靈和矮人共同的作品,也就只有這裡了。」艾爾琳娜感歎道,凱薩督姆的歷史比她想像的要悠久的多,那甚至是在貝爾蘭沉沒之前的事,不由在心裡暗道,這個一定要在信裡重點提起,省得萊戈拉斯總是說她對矮人有種莫名其妙的好感。

  巴林有些驕傲又有些悲傷的說:「那確實是在很久之前的事了,久到製作大門的家族和技術都已經消失在時間裡了」

  這氣氛實在有些感傷,艾爾琳娜笑著岔開了話題,她拍了拍巴林的肩膀(這個動作需要她彎下腰來)說:「好啦,也許我們可以邊走邊聊這些事,我都有點餓了。」矮人們又高興起來,一行人說說笑笑的走進了摩瑞亞的大門。

  他們走了大概兩百階樓梯才來到樓梯頂端,然後又是長長的走廊,左拐右拐的岔路和無數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拱門,沒多會兒艾爾琳娜就被這複雜曲折的通道弄暈了,她乾脆不再費力去記這些。又過了一會兒,他們到達了一個燈火通明的大廳,一個長長的木質餐桌上擺放著用金銀盤子盛著的豐盛食物和美酒。林瑞爾似乎也放下心來,臉上露出了微笑。眾人依次落座,聊著各自在分別後的見聞還有矮人美麗的歌謠,歌謠裡的摩瑞亞遠不是現在透露著灰敗滄桑的樣子,那裡有著金色的屋頂銀色的地磚甚至還有閃光的水晶燈。

  「說起來,你們為什麼又回到摩瑞亞呢?這裡的上層礦坑已經不剩什麼了,而地底又那麼危險。」艾爾琳娜問。

  巴林歎了口氣,指著艾爾琳娜頸間掛著的項鍊說:「是為了秘銀,這是摩瑞亞的特產,也是我們財富的基礎,它的美麗如同一般的白銀,但秘銀的光澤不會隨著時光而衰退。」

  艾爾琳娜下意識摸了摸項鍊,就是為了這個,矮人們全部死在了摩瑞亞麼?她不由皺起了眉,想著有什麼辦法能讓矮人從這個恐怖的結局裡脫離出來,不過這至少是她從羅里安回來之後才能解決的事了。

  精靈們只在摩瑞亞呆了一晚上,第二天他們就繼續出發從東門離開了,矮人們對這次短暫的重逢表示很遺憾,他們紛紛要求艾爾琳娜下次帶上比爾博和萊戈拉斯。

  「好啦,我們還有很多機會可以見面,不過,如果你們遇到了什麼危險,請一定告知瑞文戴爾,我的同胞會盡力幫助你們。」艾爾琳娜不放心的向巴林囑咐道。

  巴林點了點頭,露出一個戲謔的笑容:「如果你和萊戈拉斯舉行婚禮,也請一定告知我們。」

  艾爾琳娜默默的收回了放在巴林肩膀上的手,早知道就不和矮人說這麼多了……

  穿過美麗的鏡影湖,沿著銀光河一路南下,艾爾琳娜終於在一個四月的早晨見到了羅斯洛立安森林。那裡特有的梅隆樹正值花季,金色的花朵綴滿枝頭,灰白的樹幹挺拔筆直,就像是一座金頂銀柱的華麗宮殿,這是與瑞文戴爾完全不同的美景。

  他們走進森林,一個聲音從樹上傳來:「是艾爾琳娜和林瑞爾嗎?好久不見。」「是的,」艾爾琳娜仰頭回答道,「哈爾達,你還好嗎?」「跟之前差不多啦,除了在羅里安就是去外面巡邏,我和盧米爾還有歐洛芬在一起,你們要上來休息一下嗎?」哈爾達從樹葉間伸出一個腦袋,滿臉笑容的邀請道。這個主意很有些誘惑力,不過現在還早,如果繼續趕路的話還能在第二天的黃昏前趕到樹民之城卡拉斯加拉頓,艾爾琳娜婉拒了熱情的哈爾達,繼續前行。

  第二天的中午,他們到達了瑟林·安羅斯,那裡是羅斯洛立安森林核心處最美的地方。站在一處開闊地上,左邊就是安羅斯之丘,上面有各種各樣從遠古時代一直生長到今天的茂密青草,在其上,如同皇冠一樣的是兩圈樹木,外圈的樹木擁有雪白的樹皮,像一位位優雅的貴族,內圈則是籠罩在金色之中的梅隆樹,它們非常的高。在這些參天古樹之上,建造著一座白色的瞭望台。而在山丘上的眾多青草中,黃色的花朵像一顆顆小小的星辰,在它們瘦削的莖葉之間,有許多其他的白色、綠色的花朵,在這一片翠綠之中顯得格外耀眼。天空則是澄澈的蔚藍色,午後的太陽照在山丘上,灑下一片婆娑的樹影。

  就算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色,艾爾琳娜也仍不住駐足良久,彎腰拾起一朵小花:「黃色的伊拉諾,白色的寧芙瑞迪爾,永不凋謝的時光。」他們爬上山丘,踏入了白樹的內圍,樹林間嘩嘩的風聲,仿佛遠方海洋的浪潮,伴著海鳥的吟唱。他們在黃昏時分穿過樹林,對面的山丘上是一些更為高大的梅隆樹,它們茂密的枝椏間綴著各種顏色的燈光,為暗淡的夜幕增添了幾分暖意,艾爾琳娜松了口氣,總算是安全到達目的地了。

  沿著城外一條白石小徑向西不遠就是一座白色的大橋,卡拉斯加拉頓的大門就矗立在大橋的對面,他們從那裡進城。羅里安和瑞文戴爾的精靈一樣生活得無憂無慮,只不過他們一般都呆在樹上,因此在城裡只聽得到他們的笑語,卻不見一個人影。艾爾琳娜已經有些疲憊了,羅斯洛立安實在太大,他們又走了許久的路才到達城市中央的噴泉處,艾爾琳娜望著噴泉南邊那棵高得似乎要捅破天空的梅隆樹打了個哈欠,思考要不要和其他人商量在樹下睡一覺再上去。

  但顯然這不現實,艾爾琳娜只能認命地沿著繩梯爬上樹。在經過了無數個瞭望台後,她終於到達了樹冠處的橢圓形大廳。

  以後沒事再也不要來羅里安了,也不知道凱蘭崔爾和凱勒鵬要下樹時是不是也是這樣爬下去,艾爾琳娜在心裡暗道,打算在給萊戈拉斯的信里加上一筆。

  除了親愛的外祖父母,許久不見的姐姐亞玟也坐在廳中,她帶著白銀的發冠,和領主夫婦一樣穿著華美的白色袍子,在看見艾爾琳娜時沉靜美麗的臉龐上綻放出溫柔的笑容,快步走上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還親了親她的臉頰:「噢,我親愛的艾爾琳娜。」

  而艾爾琳娜?她已經在美人的香吻中暈暈乎乎不知在哪裡了。

  其實艾爾琳娜來羅里安並沒有重要的事,只是純粹的探親和旅行,當然,也有為了和萊戈拉斯炫耀的成分在,王子殿下最近一直在北方遊歷,寫信的格式一般為「艾爾琳娜,你一定沒有見過……」,讓艾爾琳娜很是不高興。

  於是,亞玟驚奇的發現,她親愛的小妹妹寫了一封長達30頁的信給一個年輕的精靈男士,想起之前父親信件中驕傲又憂慮的語氣,不由了然的笑了。

  真是美好的春天啊。


第20章 重逢(修)

  羅里安的生活除了要爬樹之外一切都很美好,作為家族裡最小的孩子,艾爾琳娜得到了外祖父母和姐姐全身心無條件的寵溺關愛。

  不過她也不可能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在臨行前比爾博寫信拜託艾爾琳娜幫他找資料,他的歷險日記寫了一大半了,不過他想要把其中精靈的那一部分寫得更清楚些,因此艾爾琳娜花了相當多時間閱讀凱蘭崔爾的藏書,其中不乏歷史悠久的精靈典籍,不過很多過去歷史的細節,也許直接詢問凱蘭崔爾更好。不過,看書也是一種樂趣嘛。

  在其中一本記錄諾多王族歷史的書中艾爾琳娜讀到了這樣一段文字:

  「芬國昐的配劍名為璘及爾,它的光芒如同寒冰,有人描述它為『致命的寒冷可貫穿肉體』。在驟火之戰中,芬國昐曾以璘及爾劍七度刺傷魔苟斯。芬國昐在死前重創魔苟斯的雙腳,使魔苟斯從此只能跛腳而行。芬國昐的遺體及他的配劍被巨鷹索隆多帶到貢多林北方的山中埋葬,貝爾蘭陸沉後,璘及爾也永遠失落了。」

  書中還畫出了璘及爾的樣子,是一把很典型的精靈長劍,艾爾琳娜卻下意識的回憶起自己的佩劍,然後發現,這兩把劍幾乎一模一樣。

  璘及爾,那可是刺傷了魔苟斯的神劍啊,它的威名遠在敵擊劍和獸咬劍之上,連斷裂的納西爾聖劍也無法比擬。

  如果那把劍真是璘及爾,自己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一點,艾爾琳娜在心中默默地感謝了一遍梵拉。

  在羅里安的日子,艾爾琳娜的戰鬥技能也沒有生疏,她經常和羅里安的軍隊一起絞殺闖入羅里安的黑暗生物或是去較遠的樹林裡打獵,這使得她離成為一名箭無虛發的弓箭手又近了一步。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的過去了,艾爾琳娜在羅里安一直居住到2951年的初夏,梅隆樹金色的花朵全部凋謝後,她才和亞玟一起離開準備回到瑞文戴爾,後者大部分的時間都呆在羅里安,已經有幾個世紀沒有回過家了,不過在精靈的時間概念裡,這並不是一段很長的時間。

  回去的路程很順利,他們在盛夏時回到了瑞文戴爾山谷,山谷的居民為他們準備了熱鬧的宴會,艾爾琳娜對宴會沒有特別的興趣,她和愛隆彙報了這次旅行後就打算回房間泡個澡然後舒舒服服地倒在柔軟的大床上睡覺,她很久都沒有在靠近地面的地方安心入夢了。

  愛隆大概看出了她的打算,似是不經意地提了一句:「萊戈拉斯剛從北方回來,也許他會很高興在宴會上見到你的,還有埃斯塔爾,他也很想念你。」

  艾爾琳娜的思緒完全被前半句話攥住了,她的嘴角下意識地彎起了一個愉悅的弧度,這十年他們雖然時常通過書信聯絡,但的確沒能見過面,艾爾琳娜現在才突然發現自己是如此想念他,恨不得立刻見到他。她和愛隆保證一定會出席宴會,然後就匆匆告別飛奔回自己的房間收拾自己。

  雀躍的心情一直到遠遠看見一個金髮的精靈等在她的房間門前才慢慢平復下來,艾爾琳娜不用看清臉就知道那是萊戈拉斯,她躲在一叢開得正豔的薔薇後,近乎癡迷的悄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他的容貌和九年前沒有明顯的變化,但行為舉止間已經完全褪去了少年不知事的莽撞稚嫩,只是靜靜站在那裡,就讓人的目光捨不得從他身上移開。艾爾琳娜覺得自己就像飲了一大杯陳年美酒,整個人暈乎乎的像飄在半空中,既甜蜜又驕傲,還有些說不出的傷感。早知道會分別如此久的時間,她當時應該懇求父親讓自己和他一起去的。

  有些人,第一眼就知道他是命中註定。

  到底捨不得讓萊戈拉斯等太久,艾爾琳娜整理了一下表情,快步走上去。

  萊戈拉斯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看見是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不過嘴裡還是在埋怨著:「你怎麼才回來,我都在這裡等你好一會兒了。」

  「這可不能怪我,我可不知道你這麼等不及見我了,」艾爾琳娜眨了眨眼睛打趣道,她伸手搭在萊戈拉斯的肩膀上,笑得一臉意味深長,「能夠讓王子殿下這樣惦記著,我真是榮幸極了。」

  萊戈拉斯瞥了艾爾琳娜一眼,把她的手從肩膀上拉下來,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道:「我只是剛好路過,聽說你回來了,順便等你一下而已。」

  「知道啦知道啦,下次我會儘快回到房間等您路過的。不過,反正你都等了這麼久,不介意再等我一會兒吧?我們可以一起去參加宴會。」艾爾琳娜笑嘻嘻地跳起來親了一口萊戈拉斯的臉頰,飛快地竄進房間裡,『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萊戈拉斯伸手摸了一下被她親過的位置,又看了一眼拉得嚴實無比的窗簾,挑了挑眉。

  他突然有點想告訴她不該看的他早就看過了,而且看得很清楚……

  艾爾琳娜快速的洗了個澡,確保身上不會有任何因長途旅行而生成的令人不愉快的氣味了,又從衣櫃裡挑揀出一件月白色的禮服長裙。它和萊戈拉斯的襯衫顏色很像,用銀絲繡出漂亮的花紋,柔軟的布料恰如其分的表現出艾爾琳娜身體的凹凸有致,只是領口開得有點低,所以艾爾琳娜之前很少會穿它。不過今天不一樣,她一看到萊戈拉斯今天的穿著就想要穿這條裙子,這樣他們站在一起就像是穿了情侶裝,艾爾琳娜沒辦法抵禦這個想法對□□,稍稍的暴露在她的一點小心思下也完全不是問題。

  把鬢邊的碎發仔細地編成辮子,在腦後用一個葉片形狀的發飾固定住,艾爾琳娜又仔細審視了一下自己的裝扮,確定沒有絲毫不妥了才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走出去。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女性總是希望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示在他面前。

  她如願以償地在萊戈拉斯灰藍色的眼睛裡看到了驚豔,還有一絲沒掩飾住的欣喜,顯然,萊戈拉斯喜歡她這身打扮。「雖然你佔用了我很多的時間用在無聊的等待上,但不得不說,今天你真是光彩照人。」萊戈拉斯有些彆扭地誇獎艾爾琳娜。

  艾爾琳娜熟稔的挽上了萊戈拉斯的手臂,仰著下巴得意又驕傲的說:「誰叫我要和親愛的萊戈拉斯殿下一起去參加宴會呢,我可是聽說有不少人都在覬覦你呢。」尤其是現在還叫埃斯塔爾的阿拉貢,一想到那些把阿拉貢和萊戈拉斯湊成一對的同人小說,艾爾琳娜心底就咕嚕咕嚕冒酸泡。

  萊戈拉斯聞言不自在的咳了一聲,白皙的臉上又浮起了淡淡的紅暈,連耳朵尖都變成了粉紅色,那個害羞靦腆的年輕精靈又回到了艾爾琳娜眼前,艾爾琳娜挽著著他胳膊的手微微收緊,心裡就像吃了蜜糖一樣甜。

  兩人出眾的外貌引起了宴會廳裡眾人的矚目,許多精靈見到他們手挽著手出現都低下頭竊竊私語,不過今天宴會的主角註定不是他們,就在他們來之前不久,剛滿20歲的阿拉貢大膽地向亞玟唱了那首著名的貝倫唱給露西安的情歌,他稱亞玟為緹努維兒。這大概就是血緣的宿命,艾爾琳娜很是懷疑阿拉貢和亞玟是不是貝倫和露西安的轉世,愛已融入靈魂以至於生生世世命運都糾纏在一起。

  愛隆對這一見鍾情的兩個人沒有發表看法,不過艾爾琳娜從他繃緊的嘴角看出他心情很壞,且不說阿拉貢和亞玟年齡身份閱歷都差的太多,如果亞玟愛上了阿拉貢並選擇成為人類,那麼她將永遠離開她的家人。

  艾爾琳娜不打算阻止亞玟,因為她深知亞玟做出的決定絕不會因為他人的勸說而更改,況且,那也是以後要擔心的事了,她現在正享受著和萊戈拉斯呆在一起的每一分鐘。萊戈拉斯倒是對阿拉貢很感興趣,他低聲問艾爾琳娜:「他是誰?我覺得他不像精靈,是人類嗎?」艾爾琳娜瞥了一眼正和亞玟交談的阿拉貢,他已經是個英俊的青年了,先祖的氣度在他身上已經初顯崢嶸,不過他的臉上還有眼底都還沒有因為背負重任而生出的陰霾倦意,他還只是個連自己本名都不知道的年輕人。艾爾琳娜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他是人類,也是我的血親。」萊戈拉斯若有所思的又打量了阿拉貢幾眼,阿拉貢察覺到他的視線沖他友好的笑笑。

  艾爾琳娜能感覺到萊戈拉斯有種莫名地興奮,好吧,魔戒三人組的形成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們都是一群喜歡挑戰的傢伙,加上現在還沒出現的金靂,艾爾琳娜深深到感覺自己在萊戈拉斯心目中的地位受到了威脅。

  所以,阿拉貢,請不要懼怕父親大人的刁難,勇敢地去追求我親愛的姐姐吧,請你吝嗇地將所有的目光都傾注在美麗的慕星身上,我會成為你們傳奇愛情最忠誠的支持者,艾爾琳娜默默的想。

  宴會結束後阿拉貢被愛隆單獨找去談話了,艾爾琳娜拉住有些擔心的亞玟,安慰道:「埃斯塔爾不會有事的,那是他生而必須承擔的責任和榮耀。」

  阿拉貢再出來時臉色有些沉重,他的手上多了一枚雕刻著蛇形花紋的戒指,亞玟看著那枚戒指,怔了怔,神色複雜。艾爾琳娜輕笑出聲,手扶胸前朝阿拉貢微微躬身道:「很榮幸見到你,伊西鐸的後裔,阿拉松之子阿拉貢。」

  萊戈拉斯聞言睜大了眼,然後突然意識到什麼,有些驚愕的看著阿拉貢,直白的灼熱眼神把阿拉貢看得羞窘不已。艾爾琳娜無奈地扯了扯萊戈拉斯,他在北方遊歷那麼久,『努曼諾爾狂熱綜合症』是越發嚴重了,眼前出現了一個活生生的王族後裔,她真擔心他會把持不住撲上去。

  當然精靈是不會做那麼沒有禮貌的事情的,萊戈拉斯回過神來向阿拉貢抱以歉意的一笑,同樣用精靈的禮節非常正式的介紹自己:「很高興認識你,我是萊戈拉斯,來自幽暗密林。」

  「啊,你好,我是,額,阿拉貢,我也很高興認識你。」阿拉貢還不太習慣自己的真名,剛滿二十的毛頭小夥子此時頗有些不知所措,又竭力想要在亞玟面前顯得鎮定從容。

  艾爾琳娜感覺到兩個人之間的曖昧氣氛,非常識趣的拉著萊戈拉斯告別,萊戈拉斯正好也有些事情想要問艾爾琳娜,非常配合的讓她拽著走了。

  「他們兩個感情真好。」阿拉貢感歎道。

  亞玟看著兩個人離去的背影,神情有些複雜。


第21章 坦白(2修)

  艾爾琳娜拽著萊戈拉斯一路像做賊一樣的溜到了花園裡一個僻靜之處,四處無人,只有小小的螢火蟲在花叢和樹葉間翩翩飛舞,仿若可觸摸的璀璨星光。

  她鬆開萊戈拉斯的手腕靠在樹幹上,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氣,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道:「今天真是太有趣了,暗地裡喜歡亞玟的精靈可以從瑞文戴爾一直排到灰港岸去了,但像埃斯特爾這樣毫不掩飾的,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萊戈拉斯同樣靠在樹幹上,一隻手揉著另一隻手的手腕,艾爾琳娜的力氣實在不小,剛剛一路狂奔,他的手腕都被捏出了一圈紅痕。看到艾爾琳娜因為其他人的事這麼興奮,就忍不住潑盆冷水:「我看愛隆大人並不會覺得這是件有趣的事情,阿拉貢再怎麼優秀,他畢竟是人類,愛隆大人恐怕看不上他努曼諾爾王室後裔的身份。」

  「那當然了,」艾爾琳娜聳了聳肩,「雖然說努曼諾爾人的先祖是我的叔父,但這麼多代下來那點血緣關係早已非常稀薄了,父親今天一定生氣極了。」

  「我也很生氣。」萊戈拉斯淡淡的說道。

  嗯?艾爾琳娜轉過頭去,果然萊戈拉斯面無表情情緒顯得有些低沉,她小心翼翼地靠過去扯了扯他的衣袖:「怎麼了?」

  萊戈拉斯側過頭看她一眼,一言不發地又轉回去,就讓她自己慢慢想好了。

  艾爾琳娜訕訕地鬆開抓著他衣袖的手,來來回回的想她今天做了什麼可能讓萊戈拉斯不高興了,想了半天,也只可能是她早知道阿拉貢真實身份卻瞞著萊戈拉斯的事情被他察覺了,萬一不是這個,她也實在想不出來了。

  「那個,埃斯特爾的事情,我也是偷偷知道的,」艾爾琳娜看了一眼萊戈拉斯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解釋,「我知道你對努曼諾爾人的事情很感興趣,但是父親對這件事一直守口如瓶,瑞文戴爾也有很多人不知道他們母子的存在。」

  「艾爾琳娜,」萊戈拉斯的語氣聽起來很失望,「我以為你把我當做一個忠誠的朋友,我也一直非常信任你,但顯然你的想法和我不一樣。」

  艾爾琳娜的心仿佛被重錘狠狠撞了一下,她沒想到萊戈拉斯竟然是這麼想的,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來否定他的想法。

  她瞞著他的不止這一件事情,有太多事情她根本不知怎麼去向他解釋,但是,她真的絕對不是不信任他。

  萊戈拉斯歎了口氣,站直了身子背對艾爾琳娜說道:「今天很晚了,我想去休息了,晚安艾爾琳娜。」

  「對不起,我以後絕對不會再瞞著你什麼事了,這次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艾爾琳娜抓住他的衣服阻止他離去的腳步,艱澀的開口懇求道。

  「如果你的誠意只有一句『對不起』的話,我想我很難勉強自己原諒你。」萊戈拉斯的語氣聽起來很冷淡,「鬆手吧,我想我們回房間並不順路。」

  艾爾琳娜咬了咬嘴唇鬆開了手,萊戈拉斯堅決的態度讓她感到手足無措和異常的害怕,她隱約感覺到,如果現在不做什麼,她可能會永遠失去他,而那絕對會讓她抱憾終身。

  萊戈拉斯已經走到距離她七八米遠的位置了,他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猶豫,似乎也不想再聽艾爾琳娜的解釋。艾爾琳娜看著他的背影,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轉,她顫抖著握緊了雙拳,喊道:「萊戈拉斯!」

  「艾爾琳娜,還有什麼事的話明天再說吧。」萊戈拉斯頭也不回的揮揮手。

  「不,你等等,你聽我說,」艾爾琳娜的呼吸急促起來,「我沒有把你當成我忠誠的朋友。」

  萊戈拉斯的腳步頓了一下,他好像有點生氣,然後又放鬆的笑道:「那也很好,不過我想我們可能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我愛你。」

  萊戈拉斯停了下來,他轉過身皺眉看著艾爾琳娜,艾爾琳娜吸了吸鼻子又大聲一字一頓的重複了一遍:「我愛你,萊戈拉斯,我之前說很多人都在覬覦你,其實我也是其中一個,老實說,第一次見到你,我就中了你的魔咒,滿心都是一些奇怪的想法,所以,我從來沒有把你當做我忠誠的朋友。」

  萊戈拉斯神色難辨的遠遠看著艾爾琳娜,一口氣說完艾爾琳娜的勇氣和信心也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瞬間就消失了,她漲紅了臉,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你還是當做什麼都沒聽到好了。」說完覺得有點委屈,眼淚像珠子一樣落了下來,一想萊戈拉斯還看著她,就覺得非常丟臉。艾爾琳娜越想越難過,伸手捂著臉,鹹濕的淚水不住的從指縫間滑落。

  「別哭了。」一隻手把艾爾琳娜的雙手拉了下來,輕輕地擦掉艾爾琳娜臉上未幹的淚痕,艾爾琳娜才發現萊戈拉斯已經走了回來,剛想開口一個哭嗝就冒了出來。萊戈拉斯無奈的幫她拍背,一邊歎了口氣:「有時候,我是真看不明白你的想法。」

  艾爾琳娜可憐巴巴的看著他,一邊又打了個嗝。

  「好了好了,先別說話了,」萊戈拉斯覺得有點好笑,艾爾琳娜這樣軟弱的樣子他真是見得很少,就算是受了重傷的時候她也顯得很堅強,哭得這麼厲害絕對是第一回。想到她剛說的話,萊戈拉斯還是忍不住問道:「艾爾琳娜,你說,你愛我,這是認真的嗎?」

  「嗝,當然了,嗝……」剛哭了的艾爾琳娜聲音顯得比平常更加軟糯了,紅紅的眼睛瞪大了顯得很是可愛。

  萊戈拉斯凝視著艾爾琳娜的眼睛,聲音柔和又認真:「你想聽聽我的想法嗎?」

  「你說。」艾爾琳娜愣了愣,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萊戈拉斯摟著她的腰,萊戈拉斯的身高帶來的壓迫感和曖昧的氣氛讓她不自然的掙扎了一下 。

  萊戈拉斯鄭重的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吻,艾爾琳娜莫名的緊張起來,直直地看著萊戈拉斯,他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笑意一直到達他灰藍色的眼底,他開口道:「艾爾琳娜,答應我,嫁給我吧。」

  艾爾琳娜的腦袋裡好像有煙花炸開,心撲通撲通的跳得飛快,萊戈拉斯的話還有專注的凝視讓她腿都有些發軟,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過仍然是暈乎乎的:「萊戈拉斯,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萊戈拉斯輕笑了一聲:「是啊,我美麗的艾爾琳娜,你願意答應我嗎?」

  「我答應你,」艾爾琳娜的臉上綻開歡快的笑容,她撲到萊戈拉斯懷裡緊緊的抱住他,「我當然答應你,我英俊的萊戈拉斯。」

  兩個人在樹木的陰影裡動情的擁吻,直到月上中天才依依不捨的分開,萊戈拉斯體貼的先送了艾爾琳娜回房間,然後再自己回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他們兩個的房間正好在山谷完全不同的兩個方向。想到剛剛艾爾琳娜依戀的表情,萊戈拉斯又覺得每天都要繞一個大圈子根本就是一種甜蜜的煩惱了。

  剛走過一個轉角,看見那在黑暗中等待他的人,萊戈拉斯臉上的笑容頓時褪去了不少。

  愛隆面無表情的審視著他,然後用一種不可違抗的語氣道:「跟我來吧,我想我們需要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當艾爾琳娜輾轉反側了一整晚之好不容易熬到黎明後,她立馬從床上跳下來梳洗打扮準備去見萊戈拉斯,剛剛確定戀愛關係的她決定今天單獨和萊戈拉斯一起去山谷附近的森林狩獵。然而當艾爾琳娜滿心歡喜的走到萊戈拉斯的住處時,那裡已經空無一人了,只有桌上放著一柄劍和劍鞘下壓的一張紙條。

  他和阿拉貢在清晨悄悄離開去了北方。

  艾爾琳娜沉默的讀完了那封告別信,一個人呆呆地站了很久,然後愛惜的折好信紙放進了貼身的小口袋裡。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陽光有些刺眼,但是那金色的光輝讓她想起了萊戈拉斯頭髮的顏色,那麼的耀眼而溫暖。

  她拿起那把劍,時光從不曾磨損它的魔力,一如她不曾改變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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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北方(修)

  在冬天來臨前,艾爾琳娜騎著馬趕到了布理,這裡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天空中有零星的雪花飄落,裹著大衣的人類和霍比特人神色匆匆的在泥濘的道路上走過,這種天氣沒有人想要在外面呆太久。

  艾爾琳娜翻身下了馬,把兜帽往下拉了拉,一隻手攥著韁繩往前走。躍馬旅店就坐落在大道旁邊,兩邊的廂房一路延伸到後面的山坡地上,正中央還有座拱門通往兩個廂房之間的庭院,拱門左邊緊接著的是旅店的門廊,溫暖暈黃的燈光從敞開的大門流瀉而出,裡面傳出許多人的說笑聲。艾爾琳娜感興趣的打量了一會兒旅店巨大的招牌,牽著馬走進拱門,她鬆開了韁繩走上臺階,讓馬兒在院子裡自己吃草,精靈馴養的馬兒總是能很好的照顧好自己。

  屋子裡的壁爐燒的正旺,艾爾琳娜感覺到身上的冷氣慢慢散去,她拉下了兜帽,在大廳裡找了一個座位坐下。周圍出現了短暫的靜默,然後眾多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奶油伯穿著白色的圍裙拿著一滿盤的酒杯沖出來,他看見艾爾琳娜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大喊道:「艾爾琳娜小姐,您可好久沒來了,等我一下!」然後他矮胖的身影又被淹沒在擁擠的顧客和彌漫的煙霧間,艾爾琳娜見怪不怪的脫下斗篷抖了抖斗篷上的水珠,果然不久之後,奶油伯又沖了出來,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艾爾琳娜看了一眼圍裙上隱約可見的油漬,嘴角微微抽動。

  「晚安呐,艾爾琳娜小姐,您是又要去夏爾嗎?」他鞠躬道,「不知道我能幫到您什麼?」

  「噢,巴力曼你不用這麼客氣,如果可以的話,請給我一間單人房,順便把我的小馬牽去馬廄吧。」艾爾琳娜微笑著說,她對這個總是在忙碌的旅店老闆印象很好,幾年前還在路過這裡的時候給他投了點資,當然,這是私底下的,除了奶油伯沒有人知道躍馬旅店一半的資產屬於艾爾琳娜。不過現在不是細說這些的時候,在野地裡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艾爾琳娜已經饑腸轆轆,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吃上一頓,於是她跟著補充道:「順便幫我弄點吃的吧,我可是很久沒嘗到躍馬大廚的手藝了。至於其他的,如果你等下有空的話,我想向你打聽點事情。」

  奶油伯憨厚的臉上閃過一絲凝重,他點了點頭:「也許我知道您想打聽的事情,待會兒我會去找您。您跟我來,您的房間我一直保留著,食物等會兒會送到您的房間裡,我保證都是您喜歡吃的,不過這時候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啦。」

  「親愛的巴力曼你真是太體貼了。」艾爾琳娜開心的輕輕地擁抱了奶油伯一下,然後熟門熟路找到了自己的房間,那是一間比一般客房要大一些但同樣舒適的房間,艾爾琳娜放鬆的舒了口氣。

  緊跟著諾伯送進來幾根蠟燭和一大託盤餐具,他是一個活潑的霍比特人,總是嘻嘻笑著:「艾爾琳娜小姐您今晚真是一如往常的光彩照人,您要喝點什麼?」

  「晚上好諾伯,請給我來一杯葡萄酒,」艾爾琳娜把自己的斗篷掛到衣帽架上,「如果我還有什麼需要會搖鈴叫你的。」

  諾伯放下東西又飛也似的離開了,奶油伯正在大廳裡喊他去招呼客人,艾爾琳娜之前就有建議過奶油伯再雇傭幾個人,奶油伯也的確聽從了,然而隨著越來越火爆的生意,可憐的巴力曼和諾伯還是忙得腳不沾地。

  艾爾琳娜關上門,快速的洗去一身塵土換上幹衣服,然後舒服地坐下來,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等待豐盛的晚餐。諾伯和巴力曼都知道艾爾琳娜有沐浴的習慣,因此特意隔了半個小時才來送餐,不到一分鐘就佈置好了餐桌,潔白乾淨的桌布上擺滿了各種食物,從前菜開始,依次是番茄培根卷、蘑菇雞茸濃湯、煎牛排配青醬麵條和蘋果派,還有幾條新鮮的麵包、一球牛油、半輪乳酪。麵條這種東西原本當然是不可能出現,但艾爾琳娜實在是有些膩煩每天不是麵包就是土豆的日子了,買下一半的躍馬旅店後就對這裡的功能表進行了大幅度的改革,並且很快吃到了一些很她很想吃的東西。

  掃蕩完這頓豐盛的晚餐,奶油伯按約定再次來到了艾爾琳娜的房間,艾爾琳娜毫不吝嗇對他的讚美:「這是一頓很棒的晚餐,比我上次吃到的味道更好了,旅店的生意在您的經營下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奶油伯聽到誇獎很是開心,不過他臉上的笑容很快又斂去了,他猶豫了一下,問道:「艾爾琳娜小姐想知道什麼?」

  「一個大約20歲的年輕男人,黑髮,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金髮的精靈,你有他們的消息嗎?」艾爾琳娜描述了一下兩人的特徵,她相信奶油伯只要見過萊戈拉斯就一定會有印象的。

  「是的,」奶油伯點了點頭,「他們大概是三天前到了這裡,在這裡住了一天之後離開了。」

  艾爾琳娜皺了皺眉,追問道:「你知道他們往哪裡走了嗎?」

  「聽說是往『死人堤』方向走了,」奶油伯提到這個地名時下意識地皺起了眉毛,「艾爾琳娜小姐,他們是和那些遊俠一起離開的,您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嗎?」

  「他們是兩位我很親密的朋友,我很擔心他們的安危,您有更具體的消息嗎?」艾爾琳娜有些期盼的看著奶油伯。

  奶油伯搖了搖頭:「你可以去問問那些人。」他指了指大廳角落坐著的幾個人,他們比布理的人類要高,膚色更黑,看上去都是很有經驗的旅行者,現在他們正彼此用北方的語言交流著。

  登丹部落的人,艾爾琳娜微微一笑,看來可以搭趟順風車了。

  艾爾琳娜運氣很好,這幾個登丹人剛好要回佛諾斯特的登丹部落,他們聽了艾爾琳娜的來意後欣然同意讓她加入隊伍:「你是愛隆的子民,當然就是我們登丹人的朋友。」

  可能不只是朋友,還可能是祖宗。艾爾琳娜在心裡默默的吐槽著。

  這是一次很愉快的旅程,雖然之前艾爾琳娜和他們都不熟悉,但相處幾天後發現這是些很有趣的人,他們往往有著與粗獷外表不符的細心體貼,而且都是優秀的戰士,要知道,在這個局勢混亂的年頭,和一群武力值相當高的人同行可以省去不少麻煩。當然,艾爾琳娜也讓他們刮目相看,隊長塔爾坦言:「最開始我以為你只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呢。」

  艾爾琳娜大笑著回應他:「我都在這個世上度過兩千多個春秋了,離被稱作小姑娘的年齡太遙遠了。」

  一個星期的風餐露宿之後,他們到達了被布理人稱作「死人堤」的佛諾斯特。這是一座很古老的城市,曾經是雅西頓王國的首都,數百年前曾被安格瑪王國攻陷又被剛鐸收復,如今這裡成為登丹人的一個重要據點,傾頹的城牆和古老的建築風格無不在講述著這座古城的滄桑。

  艾爾琳娜在一座旅館前和塔爾他們告別,然後在他們擔憂地目光下走進這棟仿佛搖搖欲墜的建築,不過艾爾琳娜沒得選擇,現在來佛諾斯特的旅行者很少,只有這一家旅店還在營業。

  只能先湊合湊合了,艾爾琳娜無奈地苦笑一聲。

  「艾爾琳娜?」一個驚詫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是我。」艾爾琳娜轉過頭,意料之中的看見了兩個熟悉的人,其中一個正生氣的瞪著她,她朝旅店揚揚下巴,「一起進去喝一杯?」


第23章 中間的故事

  令人欣慰的是,這家旅店雖然建築破舊,但啤酒的味道卻出乎意料的好,一大杯冰涼的啤酒下肚,所有的旅行所帶來的疲憊也煙消雲散了。

  不過三人的氣氛略微有些尷尬,阿拉貢不知道說什麼,萊戈拉斯一臉不高興,艾爾琳娜則是專心致志的吃東西。最後還是阿拉貢開了口:「嗯,額,艾爾琳娜你怎麼來了,難道瑞文戴爾出了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艾爾琳娜伸了個懶腰,雙臂交叉放在腦後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有些年頭的木椅子被她壓得發出『吱呀』的聲音,「我只是在瑞文戴爾有些無聊,順便來追那個不告而別的人。」

  「噢,原來是這樣。」阿拉貢有些尷尬的笑笑,當初那個趁著夜色離開的主意是他出的。

  「你不該來這裡,艾爾琳娜,」萊戈拉斯悶聲說道,「這裡並不是一塊樂土,之前這裡還爆發了瘟疫,死了很多人。」

  「我是精靈,萊戈拉斯,而且我和你一樣都活了兩千多歲了。」艾爾琳娜挑眉反駁道。

  萊戈拉斯眉毛皺的更緊,說:「你父親的建議我在留下的信裡說清楚了,也許我們還需要一點時間。你追上我又是為了什麼呢?這沒有意義。」

  「我只是想你了,萊戈拉斯」艾爾琳娜有些無奈的攤開手,一個人的旅行孤單寂寞,但是一想到能夠見到他,這些都不算什麼了,「精靈的結合遵從自己的內心,我父親的建議只是出於對我的擔憂,但我們都早已成年,可以自己決定這些事了。」

  「艾爾琳娜,愛隆大人的憂慮並非沒有道理,」萊戈拉斯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他藍色的眼睛裡盛滿了無奈,「精靈的結合的確遵從自己的內心,但是沒有愛隆大人的允許,這會是一段得不到祝福的感情。」

  艾爾琳娜臉上的笑容也變淡了,她大概能猜到愛隆阻止他們兩個的原因,無非是密林一族從不西渡罷了,而一旦選擇留在中土,她和愛隆恐怕就永遠別離了。但愛隆這個時候才和萊戈拉斯攤牌,說明他也許在這件事上還是很猶豫的。想到這裡艾爾琳娜多了點信心:「萊戈拉斯,我的確深愛並尊重我的父親,但我對你的愛並不比對他少一分,我會向他證明他的憂慮是毫無必要的。」

  「啊,你們兩個,」阿拉貢聽了半天才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對他們兩個成了一對戀人也並不覺得驚訝(實際上他以為兩個人都已經是夫妻了呢),想想自己的經歷,不由對萊戈拉斯產生了一種難兄難弟的感覺,「振作點萊戈拉斯,愛隆大人會知道你是個好小夥的。」

  萊戈拉斯無語地睨他一眼,繼續喝著自己的啤酒,他以為他是他啊。

  「好了,不說這些了,說說你們這些日子怎麼樣。」艾爾琳娜感興趣的詢問道,岔開這個不怎麼愉快的話題。

  「總的來說很不錯,」阿拉貢說,「我的族人都很支持我,即使我並沒有在這裡長大,他們是很棒的人。」

  艾爾琳娜舉起酒杯和阿拉貢碰了一下,笑著說:「那麼祝賀你成為登丹部落的首領,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打算先和我的同胞們重建佛諾斯特,把它建成像洛汗的聖盔堡一樣的要塞,然後到四處遊歷一段時間,做個真正的遊俠。」阿拉貢有些自嘲的說。

  「哈,聽起來不錯,國王要巡視自己的領土了。」艾爾琳娜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阿拉貢有些無奈:「艾爾琳娜,我並不是什麼國王。」

  「你將來會是的,」艾爾琳娜做了個招牌的聳肩動作,「不管怎麼說,伊蘭迪爾的嫡系後裔只剩你一人了。」

  「這可真是一件糟糕的事。」阿拉貢扶額歎道,也不知他是說艾爾琳娜話中的哪一部分,或者兩者都有。

  「也許吧,不過你還有朋友不是嗎?你應該不會介意多一個旅行的同伴吧。」艾爾琳娜眼中掠過一絲狡黠。

  「噢,當然不會了,這是我的榮幸,不過萊戈拉斯……」阿拉貢意味深長的眨了眨眼。

  艾爾琳娜拼命朝萊戈拉斯拋媚眼,萊戈拉斯嘴角抽了抽,瞪了一眼艾爾琳娜,勉強點了點頭:「可以,但一些太危險的地方你不能跟著去。」

  如果不是阿拉貢在,艾爾琳娜都忍不住把萊戈拉斯撲倒大大的親一口了。

  從某種程度上,三人的旅行大大超過了艾爾琳娜的預料,他們向東一直走到盧恩,向南走到哈拉德,當然他們還去了洛汗和剛鐸,並和他們並肩作戰,在那之後,他們甚至偷偷去了魔多。當她再次回到瑞文戴爾時,已經是第三紀元的2980年的秋天了,當然,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在羅里安度過了整個夏天,他們本可以更早一點回到瑞文戴爾。

  無疑,這次漫長的旅行使他們獲得了豐富的人生經歷,尤其是阿拉貢,人皇家族高貴的血脈已經不能再被他不修邊幅的外表所掩飾了,他和亞玟的感情也更加深厚,並且在這一年的仲夏訂下終身,艾爾琳娜真心的祝福他們。

  對於艾爾琳娜自己,除了踏足許多之前只在書上聽過的地方之外,更重要的收穫是她遵循了她的心意,在和愛隆再次通信之後,和萊戈拉斯終於成為了彼此終身的伴侶。

  本來艾爾琳娜以為他們會拖到一切戰爭結束之後再在一起,但經歷了漫長的旅程後,艾爾琳娜覺得兩個兩情相悅的人何必因為這些外界的事情拖延自己的腳步,說到底,愛情不就是兩個人的事嗎?

  第三紀元2969年,他們回到了幽暗密林,在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舉行了簡單但熱鬧的婚禮,除了甘道夫、阿拉貢、索林、巴德、塔瑞爾等等摯友的參加,愛隆也從遠方趕來,雖然不很情願,但他還是尊重了艾爾琳娜的選擇。

  「艾爾琳娜,你要知道,不論怎樣,我是愛你的。」愛隆的目光既溫柔又憂慮,長久的重擔已使他的眉間有了深深的川字紋路。

  「是的父親,我也愛您,並且從不懷疑這一點。」艾爾琳娜像兒時一樣將頭靠在愛隆腿上,愛隆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就像一個普通的疼愛女兒的父親。

  「那麼,去吧,親愛的,遵從你內心的願望。」愛隆微笑著摸了摸艾爾琳娜的額頭,送上祝福,「梵拉會保佑你們。」

  艾爾琳娜依戀的深深擁抱了他,然後告別父親去到另一個她深愛的人身邊。

  這一天對艾爾琳娜來說如夢似幻,唯一的遺憾大概就是比爾博沒有辦法來參加這場婚禮,不過甘道夫帶來了他的信和禮物,一套具有夏爾特色的精美銀質餐具和繡著新婚夫婦名字的可愛杯墊和桌布。「也許你們可以用它在密林裡進行一次愉快的野餐。」比爾博在信裡這麼說。

  密林精靈在林地大殿舉行了盛大的慶祝宴會,數不清的美食和醇香的美酒被端上桌,瑟蘭迪爾甚至還慷慨的貢獻了部分他的私人珍藏,雖然艾爾琳娜從他的表情推測出這可能是被甘道夫敲詐的。

  宴會進行到尾聲時,艾爾琳娜和萊戈拉斯悄悄地離開了林地大殿,他們爬上了一棵參天大樹的樹冠,從樹冠向遠處看,寬廣的樹林就像一片深綠色的海洋,晚風拂過,搖曳的樹枝仿佛湧動的波浪,而他們就站在其中一朵浪花上。

  「我在想,你小時候和你父親吵架是不是就會偷偷躲到這上面來。」艾爾琳娜愜意的靠在一根樹幹上。

  「事實上,這種事只有塔瑞爾幹過,」萊戈拉斯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臉上露出懷念的笑容,「她很喜歡這上面。」

  「我完全能理解她,」艾爾琳娜仰著頭看漫天繁星,「這是一個很美的地方,能看到從地面看不到的遠方,而且很安靜,我也喜歡這裡。」

  萊戈拉斯嘴角微彎:「那說明我帶你來這裡是個正確的選擇。」他攬過艾爾琳娜,低頭親上她粉嫩飽滿的唇。

  這是一個綿長而輕柔的吻,他們緊緊抱著對方,傳遞著身體的熱度和情意。

  唇舌短暫的分開,艾爾琳娜輕快的笑出聲,她指了指天上那顆最明亮的星辰:「我們可是在我祖父的眼皮底下做壞事呢。」

  「那又如何,」萊戈拉斯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灰藍色的眼睛比那顆星辰還要明亮,艾爾琳娜整個人都要融化在他的注視下了,「我們還可以幹點更壞的事。」

  他們在外面瘋到半夜,然後溜回林地大殿兩人的房間裡繼續,一直到黎明。兩個人理所當然的起晚了,甘道夫看到早餐桌上姍姍來遲的兩人笑呵呵的說:「也許我們可以期待一下好消息了。」

  但是壞消息比好消息更先到來,第三紀元2993年,摩瑞亞再次被半獸人攻陷,幸運的是在艾爾琳娜的警告和愛隆及時的救援下,大部分的矮人逃了出來,只有歐音被湖邊的監視者拖走消失在了湖底。

  這其中一部分的原因要歸咎於矮人的貪婪,但另一方面也說明黑暗的力量再次變強了。

  第三紀元3001年的9月22日,艾爾琳娜和萊戈拉斯一起去夏爾參加了比爾博111歲的生日宴會,比爾博在宴會上神奇的突然消失,艾爾琳娜看著若有所思的萊戈拉斯和察覺到什麼的甘道夫,微微一笑。

  等待了這麼久,魔戒的故事終於要開始了。


第三卷:魔戒遠征

第24章 魔影初顯

  在那場熱鬧非常的生日宴會後,比爾博離開了居住了一輩子的袋底洞,和艾爾琳娜等人一同前往瑞文戴爾,他只帶走了他厚厚的筆記本,至於其他的,袋底洞和他冒險中所收穫的戰利品,全留給了他親愛的侄子,佛羅多·巴金斯。

  佛羅多是個很不壞的人,那一天剛好是他33歲的生日,按照霍比特人的說法,他此時還是個剛剛度過少年時期的小夥子,他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和與比爾博年輕時極其相似的蜷曲棕發,不過這些大概都不能成為他完成那個偉大任務的保證。

  艾爾琳娜想她應該還是要相信佛羅多,不管是因為劇情還是比爾博,霍比特人小小的身子裡總有一股別人不清楚的神秘力量,使他們做到不可能的事。

  比爾博老了,魔戒加注在他身上的魔力慢慢消失,他常常在馬上昏睡過去,行程因此變得很慢,第二年的春天他們才到達瑞文戴爾。

  「啊,這裡的一切真是讓人懷念,我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到過這裡了,有多少年了來著?」他轉頭看向艾爾琳娜詢問。

  艾爾琳娜微笑著說:「整整六十年啦,你從那次冒險結束後就再也沒有造訪過此處了。」

  「噢,也許你說的是對的,那時你和萊戈拉斯都還不認識呢」比爾博興奮的打量著四周的景色,春天正是山谷最美的時節,潺潺的小溪邊開滿了各種顏色的鮮豔花朵,「可惜我不是那麼的擅長唱歌這件事,不然我這時候一定能用最適合的歌謠來讚美這裡。」

  「我親愛的朋友,你的話就是對瑞文戴爾最大的讚美,」身著盛裝的愛隆在橋邊迎接他們,俊美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意,「如果你想為瑞文戴爾編寫歌謠的話,你還有許多的時間呢,現在就先在這裡好好休息吧。」

  比爾博點了點頭,滿意的說:「這是一個很好的建議。」然後打了個哈欠,露出一絲疲憊的神色,「只要休息一會會就好啦。」

  艾爾琳娜搖了搖頭,親自送她年老的朋友去房間休息,然後返回愛隆身邊,萊戈拉斯也和他在一起。

  「比爾博的生日宴會怎麼樣?」愛隆問道,他正坐在一把寬大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擺滿了精靈古老的典籍,艾爾琳娜瞥了一眼,發現大部分都與最後的聯盟之戰有關。

  她在萊戈拉斯的身邊坐下,詳細地講述了那場宴會上發生的種種事情,尤其是比爾博突然消失的那一幕,「比爾博的手裡肯定有什麼東西,而那很可能就是伊西鐸的剋星,」艾爾琳娜停頓了一下說,「如果是真的,魔王會派他的僕人來察看,夏爾現在很危險。」

  愛隆皺緊了眉頭,說:「也許並不是那件東西,薩魯曼說它早已沉入海底,況且那件東西有蠱惑人心的能力,如果在比爾博手裡,為何比爾博一直安然無恙。」

  「那是因為魔戒無法控制他,父親,」艾爾琳娜的聲音微微提高了一點,「您知道的,索倫的力量越來越強大了,我們絕不能讓至尊魔戒落在他的手裡,那將是中土的末日。」

  愛隆沉吟了很久,雙手交握緩緩的磨挲著手上的風之戒:「我會儘快召開會議討論這件事,甘道夫一定已經去驗證這個消息了,如果是真的,那麼中土還將有一絲希望。關於夏爾,保護它的職責就交給你們了。」

  艾爾琳娜挑了挑眉,道:「埃萊丹和埃洛赫呢?」

  「你可是好久都沒在我面前提到你兩個哥哥了,」愛隆頗有些詫異的看向她,「他們兩個和阿拉貢在北方,我以為你會很樂意執行和夏爾有關的任務呢。」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艾爾琳娜沖愛隆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但是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參與戰鬥,親愛的哥哥們肯定比我更能讓人放心的。實在不行,相信萊戈拉斯肯定願意為您效勞的。」

  萊戈拉斯冷哼一聲,不過也沒有反駁。

  愛隆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間的暗流湧動,欣然接受了艾爾琳娜獻出的免費人手。

  當然,艾爾琳娜也為此付出了一定代價來「賄賂」萊戈拉斯,即使過去數十年,兩人的感情依舊炙熱如昔,萊戈拉斯對某件事的興趣也從來沒有減少過。

  在瑞文戴爾的時光如流水般逝去了,轉眼就到了3018年的秋天,艾爾琳娜差點就忘記了這一年要發生的事情,直到在邊境戍守的同胞發現了戒靈的蹤跡,它們往夏爾去了。

  甘道夫很快趕到瑞文戴爾通知愛隆佛羅多已經帶著魔戒出發了,艾爾琳娜和葛羅芬戴爾等人緊接著就往瑞文戴爾邊界去尋找他們。

  那是艾爾琳娜第一次見到戒靈,就在喧水河畔的渡口,佛羅多騎著葛羅芬戴爾的白馬狼狽的逃過河,其他人已經不見蹤影,河對岸只剩下騎在黑馬上穿著灰白喪袍的邪惡騎士,陰森可怖的氣息縈繞在他們周身,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

  艾爾琳娜策馬站在佛羅多身前,魔戒的主人已經面色蒼白的昏了過去,刺針從他的手裡脫落掉在了地上,艾爾琳娜在白馬耳邊低語幾句,它迅速的馱著佛羅多離開了。戒靈憤怒的嘶吼著:「快回來!快回來!你無法阻擋我們,我們會帶著你一起去魔多!」

  一股冰冷的氣息向艾爾琳娜襲來,她不適的皺起了眉,不過卻不曾退卻,她抽出了璘及爾,將冰冷的劍鋒指向敵人:「以伊爾碧綠絲和璘及爾之名,你們無法踏過此河。」

  戒靈發出陣陣沙啞冰冷的笑聲,馬蹄踩在河水中濺起許多的水珠,艾爾琳娜座下的馬駒有些不安的後退了幾步,她不由緊緊的握住了劍柄。

  突然間,洪水狂吼著如排山倒海般襲來,沿著河道湧入,如同千軍萬馬。三名還在河中央的騎士立刻被淹沒,消失在憤怒的浪潮中。艾爾琳娜趁機揮劍刺向最前方已經上岸的那名戒靈,他手中的鋼劍被粼及爾砍成了兩段,被逼得節節後退,驚恐的馬匹帶著他一頭跳進洶湧的河水。

  艾爾琳娜朝他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夥計,想帶我去魔多,先弄頭好坐騎再說吧。


第25章 歡慶之夜

  佛羅多整整昏迷了四天,在他昏睡的日子裡,前來參加林穀會議的諸位代表除了波羅米爾之外都已經到達,不過攝政王之子也快到了,愛隆將在十月二十五日召開會議。而在此之前,是一場盛大的宴會。

  「你說我算瑞文戴爾的代表還是幽暗密林的代表?」艾爾琳娜在萊戈拉斯耳邊悄聲低語。

  萊戈拉斯故作正經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歎了一口氣,道:「我覺得你兩邊都算不上。」

  艾爾琳娜用手狠狠在萊戈拉斯的腰側擰了一把表示不滿,萊戈拉斯握住她的手,微笑著警告:「我想你這段時間因為我不在真是太無聊了,晚上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讓你把用在胡思亂想的精力發洩在其他的地方。」艾爾琳娜臉一熱,沖他諂媚的笑笑,坐正了身子。

  參加宴會的人大部分都是艾爾琳娜所熟識的,還包括一些老朋友,比如鬍子已經白得發亮的葛羅音,艾爾琳娜看到他感覺就像看到了當年的巴林。她向葛羅音和坐在他身邊的佛羅多舉杯示意,矮人滿臉笑容的做了相同的回禮,佛羅多則顯得有些局促,紅著臉舉起白銀的酒杯。

  他比比爾博看起來要靦腆多了,艾爾琳娜在心裡想。

  不過佛羅多在葛羅音面前就從容多了,兩人很聊得來,佛羅多一直聚精會神的聽著葛羅音口沫橫飛地講述著矮人王國的種種,艾爾琳娜聽著他誇張的描述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真的很喜歡他們,對嗎?」坐在艾爾琳娜右手邊的亞玟微笑著說。

  艾爾琳娜知道她指的是矮人,點了點頭,道:「雖然他們相當固執,言行很粗魯,有時候還很蠢,不過這都不能掩飾他們率真忠誠的優點。」

  「有時候,我覺得你具有矮人的一切缺點,」萊戈拉斯滿意的看著艾爾琳娜柳眉豎起要發飆的樣子,然後果斷的把她的怒火堵了回去,「但這些都不及你優點的萬分之一。」

  艾爾琳娜氣惱又甜蜜的捶了萊戈拉斯一下,後者笑得更燦爛了。亞玟看著打打鬧鬧的兩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享用完美食與美酒之後,宴會也告一段落,愛隆和亞玟起身離開大廳,艾爾琳娜和萊戈拉斯走在兩人身後,其他人都秩序井然地跟在後面。大門打了開來,眾人跟著路過寬廣的走廊,穿越另外幾扇門來到另一個大廳中。這大廳裡沒有桌子,只是兩側雕刻精美的柱子之間有一座燃著熊熊烈火的壁爐。

  艾爾琳娜長歎一口氣,小聲抱怨道:「又是沒完沒了的唱歌。」

  走在前面的愛隆咳嗽一聲,艾爾琳娜立馬閉上了嘴,把中途溜走的計畫咽回肚子裡,乖乖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旁邊是一個被深色斗篷裹著的低垂著頭的小小身影。艾爾琳娜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她輕輕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笑著說:「嘿,比爾博,不要裝作睡著了。」

  那身影抬起頭,撥開兜帽,露出一張有些蒼老的臉龐,他的雙眼精光閃爍,沒有一絲睡意:「艾爾琳娜,你又打斷了我的思考,你的老朋友恐怕永遠無法完成這首作品了,登納丹呢?」

  「我馬上把他找來,」愛隆笑著走過來,他的身邊跟著激動不已的佛羅多,「然後你們兩個可以去找個安靜的角落繼續完成你的詩作,在我們歡樂的餘興節目結束之前,我們希望能夠聽見並評斷你們倆的心血結晶。不過現在,有位對你想念不已的朋友一定很想和你聊聊。」

  「是的是的,我親愛的小佛羅多,好久不見!你終於來到這裡了,快坐下吧。」比爾博和他的繼承人擁抱了一下,佛羅多和他並肩而坐,山姆也很快來到他們旁邊坐下,他們在大廳美妙樂音的環繞下低聲談論著夏爾的趣事,連河邊倒下的樹這種事都讓比爾博聽得一臉興奮,他大概真的很想念夏爾。

  艾爾琳娜的目光又開始漫無目的的遊蕩,她看見兩個活潑的霍比特人正坐在一邊竊竊私語眉飛色舞,那是梅裡和皮聘,她打賭兩個小傢伙這幾天已經在瑞文戴爾玩得不亦樂乎了,居然都沒有湊到比爾博身邊來,不知道又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就在此時,阿拉貢隨著去尋找他的信使走進烈火之廳,他臉上的凝重之色與周圍的歡樂氣氛格格不入,艾爾琳娜想,大概是她的雙胞胎哥哥們又帶來了什麼壞消息。他穿著深綠色的衣服,走過來和艾爾琳娜以及萊戈拉斯打了個招呼,然後微笑著靜候在比爾博的身旁。

  「啊,登納丹,你終於出現啦!」比爾博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阿拉貢的到來,他很高興的大喊道,然後引發了一系列關於阿拉貢名字的探討。

  艾爾琳娜在心裡數了數,本名阿拉貢,精靈語名埃爾泰爾,比爾博和瑞文戴爾的人叫他登納丹,布理的居民稱呼他神行客,他還有個伊力薩王的稱號,加起來,五個名字,果然很多,不過和他的許多祖先相比,還算簡短好記。

  阿拉貢和比爾博到一邊去商討那首作品去了,無聊的艾爾琳娜和佛羅多聊了幾句,然後懶懶的靠在萊戈拉斯的肩上半眯著眼,那些音樂很動聽,可對艾爾琳娜來說也具有相當程度的催眠效果。過了很一會兒,久到艾爾琳娜覺得自己已經沉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夢土,恍然間,這音樂的夢境轉化成了人的聲音,迷迷糊糊的艾爾琳娜仔細的辨認了一下,是比爾博在朗誦:

  水手埃蘭迪爾要出航

  耽擱在故鄉阿佛尼恩;

  他造了一艘美麗木船,

  巨木來自于那甯白希爾崗,

  主帆用那銀線織,

  燈號更以純銀鑄,

  船首如同白天鵝,

  光芒照在船旗上。

  如同古代出征的國王,

  他套上金鋼的鎖子甲,

  閃亮的盾牌刻著符文,

  要阻隔一切傷害苦痛;

  巨弓采自神龍角,

  銳箭削自黑檀木,

  鎧甲鑄自堅鋼銀,

  劍鞘采自綠玉髓,

  寶劍取自百煉鋼,

  高盔煉自精金礦,

  徽記之上鷹展翅,

  胸膛前面翡翠耀。

  ……

  永暮山脈高千丈,

  銀色噴泉輕流淌,

  他背負著翅翼,成為漫遊星光,

  飛越高山之牆。

  從世界盡頭他折返,

  期待航過陰影彼端,

  找到久違的故園,

  島嶼一般星光璀璨,

  他高飛在迷霧之上,

  陽光前渺小的火焰,

  曙光蘇醒前的奇跡,

  諾蘭灰色河水蕩漾。

  他航過中土世界,

  最終聽見聲幽怨,

  精靈女子正悲咽,

  在過往時光中,在遠古年代間。

  但他背負大使命,

  星光一點照蒼天,

  直到月華消失時,

  永離凡人塵世間;

  執行無盡的任務,

  使者永遠不得閒,

  負著閃亮的鑽光,

  西方皇族的火焰。

  這首埃蘭迪爾之歌很長很長,艾爾琳娜就在這詩歌的河流中真正進入了夢鄉,連眾人的掌聲都沒能打攪她,她在萊戈拉斯的懷裡找到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蜷縮成一團,呼吸輕而平穩。

  萊戈拉斯望向愛隆,父親大人微微頷首,他抱起艾爾琳娜悄悄離開了大廳。花園裡伊爾碧綠絲的星辰在空中閃耀,照在這一對幸福的人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埃蘭迪爾之歌特別長,這裡只節選了開頭兩段和結尾兩段,有興趣的親可以自己找原文看看。


第26章 林穀會議

  第二天艾爾琳娜醒得很早,清晨蒼白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在她的臉上,她翻身換個方向背對太陽,可奇怪的是她想要繼續睡的願望很強烈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萊戈拉斯已經起床穿好了衣服,銀灰色衣服的領口上密林家族的徽記格外顯眼,艾爾琳娜一點都不想動,凝望著萊戈拉斯不管什麼時候都乾淨俊美的臉,自己是怎麼把這傢伙誘拐到手的呢?

  艾爾琳娜帶著這個疑問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王子殿下。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萊戈拉斯被艾爾琳娜像劍鋒一樣銳利的目光看得嘴角微微抽搐,皺著眉再次對著鏡子觀察自己的儀容。

  「不用看了,萊戈拉斯,」艾爾琳娜笑嘻嘻的從被子裡伸出白皙的手臂,「不管什麼時候你臉上都不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我只是再次為你比阿肯寶石更耀眼的美貌而震撼。」

  萊戈拉斯似乎什麼都沒聽到,只是嘴角上揚的角度稍微變大了一點而已,他走到床邊把艾爾琳娜拉起來,艾爾琳娜順勢癱在他懷裡蹭了蹭,不動了。眼見著艾爾琳娜的眼睛又要閉上了,萊戈拉斯只好一邊試圖把她從身下扒下來一邊無奈的提醒道:「親愛的王妃殿下,再不起來我們就要遲到了,會議馬上就要召開了,我想你肯定不會錯過這場重要會議的。」艾爾琳娜耍賴般把頭埋在丈夫的懷裡,雙手緊緊抱著他的腰,兩人拉鋸很久才達成一致。

  艾爾琳娜從他懷裡跳下來開始進行會議前一些必要的步驟,她穿了一條和萊戈拉斯衣服同色的裙子,這條裙子的腰很緊,艾爾琳娜花了一些功夫才穿上它,不過從萊戈拉斯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這樣穿不難看。

  當然這對會議的進程並沒有任何影響。

  會議在愛隆最喜歡的露臺上舉行,與會眾人都是艾爾琳娜熟識的,只是讓艾爾琳娜意外的是,塔瑞爾居然也出現在了會議上,她的臉色沉重,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困擾著她,艾爾琳娜快步走上去擁抱她:「我竟不知道你來了,你是一個人來的嗎?」塔瑞爾笑著用力回抱她:「我今天早上才趕到,奇力同我一起來的,我來送個消息。」提到這個消息,塔瑞爾臉上的笑容又消退了,變得愁眉不展,艾爾琳娜沒有問具體是什麼消息,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而這將在會議上得到驗證。

  艾爾琳娜見到了金靂還有波羅米爾,前者坐在他的父親身旁,和他父親年輕時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使她一眼就認了出來,後者坐得離大家稍遠,他個子很高大,有一張高貴又英俊的臉,深色的頭髮和灰色的眼睛,表情十分嚴肅高傲。

  透過他,艾爾琳娜差不多就能想像出攝政王迪耐瑟的樣子,她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這位魔戒遠征隊第二個犧牲的隊員(第一個是甘道夫),然後失去了興趣,專心聆聽會議的內容。

  毋庸置疑,會議的主題是中土世界現在的形勢和魔君索倫,以及那枚神奇又棘手的至尊魔戒。愛隆講述了索倫和力量之戒以及它們如何在遙遠的第二紀元中被鑄造出來的過程,魔戒顛沛流離的過程,努曼諾爾的輝煌和沉淪,伊蘭迪爾越過大海回到中土的歷史,當然,還有最後的聯盟之戰。這實在是個很長的故事,即使愛隆語言很簡練,但他們聽完後時間已經到了中午,太陽正高高的掛在天空正中。

  艾爾琳娜忍不住偷偷捂著臉打了個哈欠,她關心的其實只有會議最終的決定,過程她早就知道了,包括波羅米爾對阿拉貢的質疑,站在波羅米爾的角度想想,他這樣的行為再正常不過了,作為剛鐸實際上的統治者,誰願意突然出現一個默默無聞的人成為他們的國王呢?

  不同于艾爾琳娜的淡定,萊戈拉斯和比爾博的臉上都露出了對這種質疑不滿的神情,突然間,比爾博站起來大聲念誦:

  真金不一定閃閃發光,

  並非浪子都迷失方向;

  硬朗的老者不顯衰老,

  根紮得深就不畏冰霜。

  星星之火也可以複燃,

  微光亦能夠撕裂黑暗;

  斷折聖劍有再鑄之日,

  失去冠冕者再度為王。

  「這或許不是非常好,但如果你除了愛隆的建言之外還想要別的東西,這該切中你的需要。如果謎語值得你跋涉一百一十天,那麼你最好乖乖聽明解釋。」他哼了一聲坐了下來。

  艾爾琳娜不禁莞爾,比爾博對他的朋友總是十分維護。

  之後阿拉貢、比爾博、甘道夫交替敘述了自己的經歷,在眾人的交談爭論中,所有的資訊如同拼圖一樣彙聚在一起,透露出幾條重要資訊:

  第一,佛羅多從比爾博那裡繼承的的確是至尊魔戒。

  第二,索倫已經知道了魔戒在霍比特人手中,但是並不知道佛羅多的確切資訊。

  第三,薩魯曼已經叛變了。

  第四,魔戒必須被摧毀。

  「這是一條絕望的道路,我們有什麼實力將其投入鑄造它的火焰中?那是敵人的心腹之地。如果睿智的愛隆瞭解我的意思,我該說這是一條愚蠢的道路。」說話的是愛隆麾下的幾名長老之首伊瑞斯特,從某種意義上說,他的話並沒有錯。

  艾爾琳娜忽然開口道:「你說得對,我們的實力無法與索倫抗衡,但勇氣才是這個任務完成的關鍵,中土人民還沒有失去這樣東西,不管是剛鐸還是洛汗,精靈還是矮人,他們都還在與索倫英勇戰鬥著。索倫不會想到擁有魔戒的人竟想要摧毀它,而只要他沒都得到他的武器,我們就仍有希望。」

  「是的,對那些自欺欺人者來說,這或許就是他們眼中的愚蠢,」甘道夫說,「好吧,就讓愚蠢成為我們的掩護,遮擋魔王的目光!即使他詭計多端,但他唯一所知的衡量標準就是欲望,以此來衡量世間眾生才是真正的愚蠢。我們會讓他大大失算。」

  大家都靜默了一陣,似乎都在思考之中,過了一會兒,愛隆開口道:「至少一段時間內會是這樣,這是一條必行的道路。弱者可能和強者擁有一樣的機會去完成這項任務,推動世界巨輪創下偉大功績的途徑常常是這樣:弱小者因為別無選擇而採取行動,強大者卻三心二意地四顧他方。」

  愛隆的話音剛落,比爾博就站了起來,他衰老的面上是一雙充滿朝氣的眼睛,這場艱難的征程在他口中似乎就和往常任意一次的旅行與冒險沒有任何不同,他勇敢想要承擔起這項重擔:「惹起這件事的是愚蠢的霍比特人比爾博,所以比爾博應該要去善後,或是自我了斷。」

  不熟悉他的人或許會感到吃驚好笑,比如波羅莫,但其他人都神情肅穆,以尊重的目光看著比爾博,他是偉大的人,沒有任何疑問,而他矮小的身材從來沒有妨礙他成為這樣一個人。

  甘道夫微笑著拒絕了他,魔戒已經轉手了,這項任務已經超出了他的力量,灰袍巫師決定組建一個魔戒遠征隊,或許會議開始前他就已經想好這個主意了,只不過,隊員的人選再次使現場格外安靜,艾爾琳娜想了想,還是和其他人一樣低垂著眼。

  直到正午的鐘聲響起,依舊沒有人說話,艾爾琳娜用餘光偷偷的看向佛羅多,他臉色蒼白,眼中流露出巨大的恐懼。艾爾琳娜收回視線,莫名的又緊張了起來,她再一次對佛羅多能否完成任務感到十分的不確定與擔憂。

  四周一片死寂,連呼吸聲都輕不可聞,只有林間的小鳥還在歡快的歌唱。

  「我願意帶走魔戒,」一個微弱的聲音發言,「但我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走。」

  眾人抬起頭,佛羅多的身體還在顫抖著。

  艾爾琳娜松了口氣,到底是巴金斯和圖克家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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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出發之前

  總的來說,這次會議還是很成功的,大家達成了一致,不過前方的情報還沒有到來前,他們還不能出發。艾爾琳娜樂得在瑞文戴爾多呆一段時間,並利用這段時間說服愛隆讓她參加魔戒遠征隊。

  「艾爾琳娜,這可不是什麼冒險。」愛隆嚴肅的說。

  「也許吧,」艾爾琳娜聳了聳肩,「但它和冒險有很多共同之處,而我擅長這個,當然,我也認為魔戒遠征隊中應有瑞文戴爾的一份子。」

  愛隆挑眉道:「我以為你現在應該是瑟蘭迪爾的臣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艾爾琳娜有些洩氣,她沮喪地嘟囔著:「ada,你不能這樣,我想我已經成年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好吧,既然你這麼想去,我同意。」愛隆一邊翻看著書頁一邊說。

  艾爾琳娜眼睛一亮,她還以為要花很長時間來說服她親愛的父親呢,不過想了一會兒,她還是有些懷疑,總覺得不會這麼順利的達到目的,她歪著腦袋問:「ada,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什麼沒說。」

  「噢,是的,」愛隆抬起頭認真的對艾爾琳娜說,「我覺得你更應該和萊戈拉斯商量這件事,正如你所說的,你已經成年並且成家了,伴侶的意見也許比父親的意見更重要。」

  我找你商量就是因為他不同意嘛,艾爾琳娜扁了扁嘴。

  日子一天天過去,每天都有清朗的早晨,每晚都有著澄澈的天色和涼爽的天氣。但秋天快要過去了,金黃色的光芒慢慢被銀白色的光芒所取代,落葉從光禿禿的樹上飄落,凜冽的東風也開始從迷霧山脈呼嘯而下。獵戶星座在夜空中綻放光明,遮掩了其他細碎的星輝,但在南方,有一顆紅色的星斗越來越亮,即使是月光都無法使它黯淡失色。也許它並不是真正的星辰,它更像一隻永不疲憊的巨眼,俯瞰著世間的一切。

  那是索倫。

  直到進入十二月份,信差們才從四面八方回來,他們一方面是為了尋找戒靈的下落,另一方面則是為了在幽暗密林逃脫的小怪物咕嚕,這正是塔瑞爾帶來的那個壞消息。然而他們都杳無音信。

  但是遠征隊必須要出發了,愛隆再次召開了一個小型會議,並宣佈遠征隊的成員。

  「魔戒遠征隊的人數必須是九名,九名生靈對抗九名邪惡的死靈。除了你和你忠實的園丁之外,甘道夫會參加,因為這是他肩上始終承擔的使命,也可能是他努力的終點。」愛隆頓了一下,繼續佛羅多說,「至於其他的,將代表這世界上愛好自由和和平的人們:精靈、矮人和人類。萊戈拉斯代表精靈,葛羅音之子金靂代表矮人,他們至少願意越過迷霧山脈,甚至是到更遠的地方。至於人類,你應該挑選亞拉松之子阿拉貢,因為伊西鐸的戒指和他息息相關。」

  「那麼還有三個位置,我想佛羅多會想和他的小夥伴在一起的。」艾爾琳娜朝興奮的皮聘和梅裡眨了眨眼,他們大叫著:「是的,不能丟下我們,我們想要和佛羅多一起去!」

  愛隆瞪了一眼慫恿他們的艾爾琳娜,毫不留情的反駁:「這是因為你們還不瞭解、不清楚眼前的路上到底有些什麼。」

  「沒有人知道這些,」甘道夫微笑著說,「的確,霍比特人會本能的遠離危險事情,比如冒險,但他們依然想要去,或者是希望自己敢和朋友一起去,否則就會感到羞愧和不快樂。愛隆,我認為,在這件事情上他們的友誼應該勝過你的睿智,要知道,即使能征善戰如葛羅芬戴爾,也不可能直殺到邪黑塔中,或者是靠著他的力量打開通往末日火山的道路。」

  「你的口氣實在很沉重,」愛隆皺著眉,「但我很懷疑,夏爾並沒有免於危險,我本來想讓這兩人回去送信,照著他們的傳統和習俗警告同胞。」

  「也許這並不是問題,我們可以讓皮聘和梅裡寫信並且留下信物,哥哥們會很樂意將它送到夏爾的。」艾爾琳娜建議道,皮聘和梅裡連忙點頭表示這是個好主意。

  在甘道夫和艾爾琳娜的支持下,霍比特人成功說服了眉頭緊鎖的愛隆,如願加入了隊伍,他們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唱歌了。

  於是只剩下了一個位置,人選還有兩個,波羅米爾和艾爾琳娜。

  阿拉貢支持波羅米爾,艾爾琳娜在心裡吐槽他一定是見不得她和萊戈拉斯在他這個孤家寡人面前甜甜蜜蜜,甘道夫笑而不語,坐在一邊吐煙圈,皮聘和梅裡為了回報艾爾琳娜堅定地支持她,其他人則不發表意見。

  波羅米爾有些尷尬,作為一名有紳士風度的貴族青年,跟女士爭搶不符合他的風度,但是看著愛隆一臉不贊同的樣子,他把謙讓的話又咽回了喉嚨。

  一時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四周一片靜默。

  艾爾琳娜最終還是向擔心她的親人妥協了,萊戈拉斯皺眉的樣子讓她覺得有點刺眼,她開口道:「我覺得還是波羅米爾更能勝任這個位置,阿拉貢需要前往米那斯提力斯,波羅米爾能夠提供更大的幫助。」

  聽到她的話,在場的許多人都不同程度的松了口氣。

  「那麼,就這樣吧,」愛隆歎氣道,「現在,九人隊伍已經齊聚了,七天之內你們就必須出發。」

  剩下的七天艾爾琳娜表現得和平常沒有什麼不同,幫助阿拉貢和甘道夫在愛隆的屋子裡找尋有用的書籍和地圖,和比爾博一起完善他的作品,有時還和皮聘以及梅裡一起四處亂跑。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才會在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露出被掩飾起來的難過。

  最後一天的晚上,萊戈拉斯邀請艾爾琳娜去小河邊散步。

  小樹林已經變得光禿禿的了,只剩下挺拔的樹幹和無數細瘦的枝幹,秋蟲的聒噪好像已被冷空氣凍住掩埋了,四周杳無聲息,只有偶爾風刮過樹梢發出沙沙的低鳴和人踩在落葉上咯吱咯吱的響。

  「你把璘及爾帶上吧。」

  「你的那把劍?」

  「嗯。」

  「那好吧,你什麼時候坐船離開?」

  「等你回來的時候。」

  「我不一定能回來。」

  「你一定會回來的,因為我在等你。」

  「可是西爾凡精靈不會西渡,中土是他們的家園。」

  「你是辛達不是西爾凡。」

  「我捨不得幽暗密林,父親不會拋下他的臣民。」

  「那我就陪你留下來,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

  「嗯?」

  「你閉上眼睛。」

  「為什麼?」

  「我想親你。」

  兩個人停了下來,萊戈拉斯比艾爾琳娜高半個頭,一隻手很輕易地就把艾爾琳娜按在了樹幹上,然後低下頭品嘗唇齒間的甜蜜。艾爾琳娜閉著眼睛,雙手摟著他的腰。月光下,兩個人的影子就像融化在了一起。

  「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

  「真的?」

  「當然。」

  ……

  就這樣,第二天出發的人變成了十個人,多出來的艾爾琳娜表示她只是順路到羅里安而已,但是參加過孤山任務的人們都不相信她的話。

  順路?當我們還會被騙第二次嗎。


第28章 伊瑞詹和摩瑞亞

  十二月底並不是適合出行的季節,遠遠望去,迷霧山脈的群山上已堆滿了厚厚的積雪,這會對遠征隊帶來很大的麻煩,但形勢已經不允許他們等到來年春天再出發了。為了躲避天空中可能的間諜,一行人在濃黑的夜色中行進,甘道夫走在前面,身後跟著艾爾琳娜和可以蒙著眼在這塊土地上奔跑的阿拉貢,其他人排成一行,目光銳利的萊戈拉斯負責擔任後衛。

  這一段旅途對艾爾琳娜而言說不上多辛苦,只是確實有些無聊,冷冰冰的風,冷冰冰的食物,周圍的景物每天看起來都一模一樣,就好像在原地轉圈一樣。

  好想念比爾博的笑話。艾爾琳娜在心裡默念。

  第十天的清晨,遠征隊終於來到了山脈腳下,迎接他們的是蒼白但明亮的太陽。他們在一塊被古老冬青樹環繞的低地中停下來休息,這些衰老的樹木仿佛和岩石合為一體,它們暗色的樹葉在日出時反射著光芒,樹上還綴著紅豔豔的梅子。

  艾爾琳娜戳了一下萊戈拉斯,後者一臉疑問的看向她,她指了指樹上掛得高高的梅子:「幫我摘幾個好不好?」

  「我並不覺得這是你會喜歡吃的東西,起碼我從沒看見你吃過。」萊戈拉斯對艾爾琳娜的動機表示懷疑。

  艾爾琳娜果斷的抱著愛人的手臂開始撒嬌:「別嘛,親愛的,幫我摘幾個,就幾個,我突然想吃了。」

  「好好好,你先別蹭了。」眾目睽睽之下萊戈拉斯臉紅了,他趕緊把手臂從艾爾琳娜手中掙脫出來爬樹去給她摘梅子。

  艾爾琳娜就像沒有看見阿拉貢怨念的目光,笑嘻嘻的指揮萊戈拉斯:「那邊那邊,那邊那個比較紅。」

  佛羅多有些羡慕的看著兩個人:「艾爾琳娜和萊戈拉斯的感情真好。」

  甘道夫笑眯眯的抽著煙斗:「年輕人嘛,總是很有活力。」

  年輕?剩下的人都沒話說了,這裡除了甘道夫就那兩個「年輕人」歲數最大吧……

  休息一會兒一行人開始討論接下來的線路了。現在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古時的伊瑞詹,也就是人類稱作和林的區域,在很早之前這裡曾是諾多精靈的聚居地,費諾之孫凱勒布理鵬在此鑄造了精靈三戒,但這裡已經荒廢了一個紀元之久,除了模糊而悲傷的記憶,什麼都沒留下。

  三座高山攔在他們前往丁瑞爾河谷的路上,殘酷的卡拉霍拉斯,白衣賽拉布迪爾和灰袍法怒德何,它們通俗的名字是紅角、銀峰和雲頂,它們還有連艾爾琳娜都覺得費解的矮人名字。甘道夫計畫的路線是通過紅角隘口然後走丁瑞爾天梯進入鏡影湖所在的深谷,並沿著銀光河深入樹林前往大河邊,對此,艾爾琳娜有不同的看法。

  「走紅角隘口在這個季節太冒險了一點,不說積雪太深難以跋涉,在雪地上我們很容易就會被天上的飛禽發現,這會讓我們前功盡棄。」

  甘道夫皺了皺眉:「那麼,你建議走那條路。」

  「我不覺得那在走投無路前是什麼好主意。」阿拉貢搖了搖頭。

  「那裡的確很危險,但是足夠隱蔽,巴林曾經繪製了一份地圖交給我,只要我們動作快,完全可以在敵人察覺前離開那裡。」艾爾琳娜從隨身的行囊裡抽出了一卷羊皮紙,它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面繪製著彎彎曲曲的小道。

  「噢,」甘道夫露出一個笑容,「老巴林可真不夠意思,他都沒跟我們提過這個,不得不說,艾爾琳娜,你的建議很誘人。」

  商量好之後,一夜未眠的眾人都準備好好休息一下了,艾爾琳娜挨著萊戈拉斯躺下,柔軟的草地讓她全身的肌肉都鬆懈下來,或許五秒不到,她就進入了夢境。她翻了個身,把臉貼在萊戈拉斯的胸前,舒服地蹭了蹭。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睡著的時候,一大群黑色的烏鴉從他們的上空飛過,阿拉貢果斷的熄滅了營火。

  「醒醒,艾爾琳娜,我們要出發了。」

  艾爾琳娜站起身來,夜幕剛剛降臨,他們要儘快出發了。阿拉貢和甘道夫的臉色都很沉重,索倫勢力的擴張讓他們感到十分的擔憂和緊張,他們最終還是決定走已經廢棄的摩瑞亞礦坑。

  領路的變成了艾爾琳娜,她是對這條路最熟悉的人,但那也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摩瑞亞周圍的環境有很大的變化,原本流經此處的湍急河水變成了涓涓細流,河谷中十分空曠安靜。眾人沉默著前行,又走了許多裡路,到達了一片深幽的湖水前。

  「小心,湖裡有東西,歐音就是死在這裡。」艾爾琳娜低聲提醒道。

  眾人頓時放輕了腳步,似乎是為了驗證艾爾琳娜的話似的,當山姆,隊伍的最後一人領著小馬比爾趟過湖最北邊一條狹窄污濁的小溪時,一個低微的劈啪聲突然響起,仿佛有條大魚跳出湖面,驚擾了靜滯的湖水。他們猛一轉頭,看見湖的遠方有陣陣漣漪不停地往外擴散,接著有幾個泡泡冒到水面,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別看了,快走吧,摩瑞亞的大門快到了,我們沒多少時間了。」艾爾琳娜加快了步伐。

  天色越來越暗,最後一絲陽光也被雲朵給遮住了。他們靠著山崖邊前行,終於到達了艾爾琳娜記憶中那兩棵美麗的冬青樹前。

  艾爾琳娜走向山壁就在兩棵樹影之間有塊平滑的空間。她努力的思索著巴林他們曾經告訴過她的東西,伸出手,在上面摸索了一陣,然後說出了使門顯形的昆雅語。那扇高大的石門在月光下逐漸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銀色的線條如蛛網般擴散開來,勾勒出一個個優美的圖案。

  意料之中的,都靈的徽記和高等精靈的聖樹使得萊戈拉斯和金靂驚歎不已,並且都拒不承認矮人和精靈關係的惡化是因為己方種族的原因。

  「我的族人才不會去和大腦與身材一樣迷你的矮人計較。」萊戈拉斯挑眉說道。

  「矮人也不會和傲慢的精靈一般見識,尤其是你們這些林地精靈!」金靂氣哼哼的回嘴道。

  甘道夫仰頭看著弧形上面的文字:「這是通往摩瑞亞之王都靈寶座的大門,朋友,開口就可以進入。那維製作,徽記是由和林的凱勒布理鵬繪製。」

  「朋友,開口就可以進入是什麼意思?」梅裡問道。

  「Mellon!」艾爾琳娜站在岩石邊喊道。

  星芒閃耀了一下,接著又黯淡下去,一個巨大的門廊開始緩緩浮現,它慢慢從中央分開並往外打開,,直到兩扇門都完全張開為止。門內有一座往上攀升的樓梯,他它筆直的延伸進濃稠的黑暗中。

  艾爾琳娜沖看呆了的梅裡眨了眨眼:「就是這個意思。」

  「噢,真簡單!像我這個生在多疑年代的老傢伙來說就想不到,快進去吧!」甘道夫笑呵呵的自我調侃了一句,然後拄著手杖帶頭踏上了門內的階梯,艾爾琳娜催促其他人加快腳步,或許眾人都放輕了動作,湖裡那個噁心的怪物並沒有冒出來。

  艾爾琳娜最後一個走進摩瑞亞的大門,她轉頭看向來路,心裡莫名的有些不安,好像之後會發生些什麼不好的事情。

  「走吧。」萊戈拉斯走到她身邊提醒。

  「嗯。」艾爾琳娜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繼續向黑暗裡的摩瑞亞前進。

  也許只是她想多了。


第29章 甯若戴爾(修)

  「你休想通過!」

  「甘道夫!」

  「我是秘火的服侍者,亞爾諾熾炎的持有者。退回到陰影中去,黑暗的火焰不會擊倒我,邪惡的烏頓!休想通過我的阻擋!」

  「不!不!甘道夫!」

  「快跑,傻瓜。」

  「不!」

  ……

  「啊!」艾爾琳娜猛地坐起身來,劇烈的喘息著,即使明知是夢境,那種絕望和驚悸卻是真實無比的。事實上,它不過是她腦海裡一段不願回想的記憶的重演。

  甘道夫,她來到這個世界看到的第一個人,她的長輩和摯友,真的,確實,掉下了摩瑞亞的深淵。

  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甘道夫不會死的,他會回來的,但這無法驅除她內心的悲傷和陰霾,頂多,只留下了一絲希望。

  「怎麼了?」一雙有力的手臂從背後抱住她,那懷抱溫暖得好像可以撫平她內心所有的不安,艾爾琳娜轉身死死的摟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前,什麼都沒有說。

  萊戈拉斯感覺到胸前透過的濕意,微微怔了一下,愛憐的輕輕拍著艾爾琳娜還在顫抖的身體。他明白艾爾琳娜的感受,所以他不去問,只是陪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艾爾琳娜漸漸平靜下來,安靜地依偎在萊戈拉斯的懷裡。

  「萊戈拉斯,如果不是我提的那個建議,或者我再謹慎一點,和他說的清楚一點,他就不會掉下去。」艾爾琳娜說著說著眼睛又紅了。

  「這不是你的錯,艾爾琳娜,」萊戈拉斯歎了口氣,溫柔的拭去艾爾琳娜眼角的淚痕,「這個隊伍裡,你和甘道夫認識的時間最長,你不可能故意去害他,這只是一場意外而已。而且這個季節,爬雪山恐怕會出更多的意外。」

  「我是不是很沒用。」她的聲音悶悶的。

  萊戈拉斯輕笑一聲,調侃道:「怎麼可能?你可是把我的衣服都哭得濕透了,也許我們應該用你的淚水去淹死那頭炎魔的。」

  「討厭!」艾爾琳娜抬起頭瞪了萊戈拉斯一眼,可惜紅紅的眼睛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就像一隻伸出爪子故作兇悍的小貓崽兒,在萊戈拉斯的眼裡顯得可愛極了。他一邊笑著一邊摟住她親了上去。

  「萊戈拉斯,我需要你。」

  「我就在你身邊,不要擔心。」

  「我愛你。」

  「我也是。」

  「啊,你輕點。」

  ……

  很快的,所有人都被迫從失去主心骨的悲痛中清醒過來面對現實,他們必須儘快趕到羅里安,因為誰都不知道半獸人會不會追上來。

  他們沒有在美麗的鏡影湖畔停留,而是沿著銀光河一路向東南前行,除了短暫而必要的休息,他們幾乎沒有停下腳步,直到在夜色中看到一座巨大森林的灰色輪廓。

  「羅斯洛立安!」阿拉貢露出輕鬆的微笑,「我真高興可以再度聽見微風吹過此地樹梢的樂曲!我們距離摩瑞亞的大門才不過十五裡,但今晚已經不能再走了。我們只能在這邊紮營,但願精靈的力量可以保護我們免除邪惡的侵害。」

  「前提是,精靈在亂世中還會居住在這裡……」金靂嘟噥著。

  「我確信我沒有得知我親愛的外祖父母搬家的消息,不過他們居住在森林中心的地方,距離這北方的邊境還有很遠的距離。」艾爾琳娜說,她對金靂的話有些不滿。

  「他們的確居住在很遠的地方,」阿拉貢歎了口氣,仿佛記起什麼美麗的回憶,「今晚只能靠我們自己了,我們必須往森林裡走一段距離,直到樹木都將我們包圍為止。然後我們會離開小徑,找尋一個可以過夜的安全地方。」

  他往前踏出幾步,但波羅米爾猶豫不決地站著,沒有跟上來。「沒有其他的道路了嗎?」他問。

  實在不想聽他那些淺薄可笑的見識,艾爾琳娜翻了個白眼,說道:「小鬼,羅里安比剛鐸可要安全多了。只有邪惡,或是帶領邪惡力量進入的人才需要害怕,我相信你父親應該還沒有瘋狂到想要與精靈為敵。」

  波羅米爾的臉漲的通紅,但又找不到什麼反駁的話,萊戈拉斯歉意的看了他一眼:「艾爾琳娜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她是在羅里安長大的,不喜歡別人詆毀它。不過,我保證,她說的話是真的。」

  「那快走吧。」波羅米爾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

  他們又走了一裡多,這才遇到另一條從草木葳蕤的翠綠山坡上留下的小溪。他們聽見右邊陰影中傳來瀑布的聲響,湍急的流水則是快速地流過他們面前,在樹根之下和銀光河匯流。

  「甯若戴爾。」艾爾琳娜喃喃道,心底莫名的浮起一絲憂傷。

  萊戈拉斯號召著大家跟隨他涉水過河,這裡的河水對於治療疲倦有奇效。在所有人都跨越小河之後,他們坐下來休息,吃了一些食物之後,萊戈拉斯講述了那個久遠而悲傷的愛情故事,艾爾琳娜聽過它多次,但仍然覺得萊戈拉斯口中的格外動人。和著潺潺水聲,萊戈拉斯開始用清朗溫柔的聲音唱道:

  遠古的精靈美女,如同白日閃亮的星辰,

  穿著銀灰色的絲履;

  披著黃金鑲邊白斗篷,出現在清晨。

  她的眉宇間有著星辰閃爍,

  光芒照耀她的髮絲,

  陽光射在樹幹如琥珀,

  在那美麗的洛立安羅斯。

  她的長髮飄逸,雙手雪白,

  自由自在又美麗;

  她在風中如同輕風般搖擺,

  如同椴樹枝葉般旖旎。

  在甯若戴爾瀑布旁,

  清澈冰冷的水邊,

  她的聲音如同銀鈴響,

  落在閃亮的池邊。

  今日無人知曉她曾漫遊之處,

  不管是在陽光下或是在陰影中;

  因為甯若戴爾就此迷散四處,

  消失在山脈中。

  精靈的船隻出現在灰港岸,

  就在那神秘的山脈下,

  靜候許多天卻無人出現,

  海岸的浪花無情地拍打。

  北地的夜風一吹,

  驚醒了莫名的哭喊,

  將船隻吹得離岸翻飛,

  竄出灰色的港岸。

  曙光初出大地已失,

  山脈緩緩沉沒,

  洶湧的巨浪將衣物濺濕,

  浪花也在半空中撞破。

  安羅斯看著遠去的海岸,

  現在已經遙不可及,

  詛咒這無情的船隻怎可離岸,

  讓他與甯若戴爾遠離。

  古代他是精靈王,

  谷地和樹木之主,

  春天的樹木興旺,

  在那美麗的羅斯洛立安之土。

  他們看見他跳下海中,

  如同箭矢離弦,

  只為那兩人的情鐘,

  遁入海中從此無緣。

  風吹拂他飛散的長髮,

  浪花在他身上閃亮;

  他們看見他的強壯美麗啊,

  如同飛馬賓士在海上。

  西方毫無他的消息,

  海岸上也渺無音訊,

  精靈們從此再也不能聽見他的呼吸,

  安羅斯從此碎心。

  ……

  艾爾琳娜靠在萊戈拉斯的肩上,兩人十指相扣緊握著,就像握緊了幸福一樣。

  「你不會像安羅斯一樣找不到我吧?」艾爾琳娜調侃道。

  「那就要看你會不會像甯若戴爾一樣迷路了。」萊戈拉斯笑著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如果我迷路了呢?你會找不到我嗎?」艾爾琳娜不死心的捂著額頭問。

  「當然不會,」萊戈拉斯凝視著他心愛的姑娘,微笑著承諾,「星辰會指引我來到你身邊。」


第30章 林中旅程

  遠征隊繼續往森林裡走,他們在距離甯若戴爾瀑布不遠的地方找到幾棵聚集的梅隆樹,它們的枝椏往上延伸仿佛要捅破天際。

  萊戈拉斯正打算爬上去看看,艾爾琳娜阻止了他,她走到樹幹處仔細傾聽了一會兒,笑著用精靈語朝上面喊道:「嘿,哈爾達,你還要裝作沒有看見我們麼?」

  眾人驚訝的看向樹頂,一陣輕笑聲從裡頭傳出:「我們本來打算給你和萊戈拉斯一個驚喜的呢,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盧米爾和歐洛芬都在上面。」

  驚喜?恐怕是驚嚇吧。艾爾琳娜翻了個白眼,向上喊道:「代我向他們問好。我們一共有九個人,需要在這裡停留一晚,你們方便嗎?」

  「當然啦,美麗的小姐和她的朋友光臨這裡是我們的榮幸,不過你們可能有一部分人得去另一個瞭望台了。」哈爾達答應得很爽快。

  「你聽我把話說完再答應不遲,」艾爾琳娜看了一眼金靂,繼續說道,「除了我、萊戈拉斯和阿拉貢之外,還有四名霍比特人,一名來自剛鐸的人類,以及,來自孤山的一名矮人。」

  「矮人?我們很久都沒和他們打過交道了。」哈爾達的聲音有些遲疑。

  「我保證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索林的子民是我們忠實的盟友,這個小鬼雖然有點傻,不過他父親葛羅音人很好,我和他很熟悉。」艾爾琳娜解釋道。

  「好吧,」哈爾達有些勉強,「不過你和萊戈拉斯得看著他,我可不想他把我們的瞭望台給拆了。」

  應該不會吧……艾爾琳娜看著揮舞著斧頭嚷嚷著的金靂,有些不確定的想著。

  吃了一些哈爾達提供的食物和飲料,艾爾琳娜卻沒有睡意,她盤腿坐著,一段時間沒有打理的長髮有些淩亂的垂在地面,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被黑暗包裹起來了一樣。

  「冷不冷?」醒來的萊戈拉斯給她披上一件哈爾達提供的厚實斗篷,雙臂一伸把她整個人摟進懷裡,艾爾琳娜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忍不住發出一聲舒適的喟歎。她把吹得有些冰冷的臉頰貼向萊戈拉斯的脖子,蹭了蹭,滿足的低語道:「現在不冷了。」

  他們偎依在一起看著樹頂稀疏樹葉之外的明亮星辰,艾爾琳娜興致很好的一一叫出他們的名字和來歷,萊戈拉斯不時做著補充,他輕柔動聽的聲音讓艾爾琳娜覺得今晚的月光似乎太醉人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風突然停了下來,萊戈拉斯尖尖的耳朵抖了抖,似乎在傾聽著什麼。

  「你聽見了什麼?」艾爾琳娜的聽力沒有萊戈拉斯那麼敏銳,她小聲問道。

  萊戈拉斯沒有說話,只是示意艾爾琳娜不要說話,慢慢的,艾爾琳娜也聽見不遠的地方傳來粗啞的笑聲和許多雜亂沉重的腳步聲,中間夾雜著金屬撞擊的聲音。這聲音漸漸消失了,似乎正在往南邊持續深入森林。

  「是半獸人,」艾爾琳娜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們追上來了。」

  萊戈拉斯有些疑惑的說:「但他們之後馬上離開了,他們沒有發現我們?」

  「我想恐怕是哈爾達他們三個引走了他們,感謝梵拉。」艾爾琳娜松了口氣道,而稍後趕回來的哈爾達也證實了這個消息,他還帶來了另外一個消息。

  「剛剛我在樹上看到了一種從來沒見過的生物!」他說,「那不是半獸人,我一碰樹幹他就馬上逃跑了,他看起來很小心,似乎又對爬樹很在行,否則我還真以為會是一名霍比特人呢。」

  艾爾琳娜和萊戈拉斯對視一眼,他們同時想到了一個名字,咕嚕!

  艾爾琳娜攔住了萊戈拉斯的追問,咕嚕已經跑了,短時間內也沒法再抓到他,沒必要再引起哈爾達他們的自責,況且,真抓到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沒有他誰給佛羅多帶路呢。

  當然,後一個理由不能說出來。

  東方露出曙光,陽光照過梅隆樹黃色的葉子,讓人恍惚間仿佛以為這是一個夏天清爽的清晨。艾爾琳娜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藍色的天光透過搖曳的枝椏展露笑顏,從瞭望台的一邊看去,整個銀光河像是流經一片金黃色的大地,壯觀無比。

  萊戈拉斯站到艾爾琳娜身邊,他低頭親吻了一下艾爾琳娜的眼睛:「早上好,艾爾琳娜。」艾爾琳娜笑著在他尖尖的下巴上回應了一個吻:「早安,萊戈拉斯。」

  被他們兩個完全無視的兩名人類和一名矮人都表示很不開心,嚷嚷著趕快出發,艾爾琳娜望著阿拉貢發黑的臉色偷笑,又和萊戈拉斯交換了一個甜蜜的親吻才沿著繩梯爬下樹。

  當眾人再度出發的時候,天色尚早,空氣中彌漫著冬日冰冷的氣息。他們在哈爾達和盧米爾的帶領下回到原先的小徑,繼續沿著銀光河西岸前進,河邊的地面上還有許多半獸人的腳印。他們走了很長一段道路,但很快地,哈爾達就轉身走進樹林中,在被陰影籠罩的河岸邊停了下來。

  他吹出一聲鳥叫般的口哨,對面閃出一名接應的精靈,兩人在河岸上空搭好了供眾人渡河的繩子,艾爾琳娜望著湍急的凱勒布蘭特河水,覺得腦袋有點發暈,她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點害怕這個的。

  但是,還是好怕掉進去……艾爾琳娜偷偷瞄了一眼萊戈拉斯,他正和哈爾達說著什麼,沒有注意到她,眼睛一轉,想出一個主意。「萊戈拉斯,我的腳好痛,好像扭到了。」艾爾琳娜睜眼說著瞎話,面上還配合的露出一些痛苦的神情。

  「啊,讓我來看看。」萊戈拉斯急忙跑過來,艾爾琳娜順勢趴到了他背上,耍賴不讓他看:「我要你背我。」

  「請問你今年多大了?」明白被騙的萊戈拉斯無奈的說道。

  「這個啊,」艾爾琳娜眨了眨眼,「女孩子的年齡是秘密,不告訴你。」

  「……」

  過河還算順利,艾爾琳娜賴在萊戈拉斯背上不肯下來,萊戈拉斯只好背著她過去,當然,即使背著一個人對王子殿下也只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你是不是重了一點?」萊戈拉斯湊到艾爾琳娜耳邊低聲說,回答他的是艾爾琳娜溫柔的笑著在他腰間狠狠擰了一下。

  之後就要進入羅里安的核心地區了,出於安全考慮,哈爾達堅持要蒙上金靂的眼睛,作為一個講義氣的人,阿拉貢提議所有人都蒙上眼睛,艾爾琳娜表示贊同,這樣她就有理由牽著萊戈拉斯的手走了。

  一行人邊走邊聊,哈爾達像每個生活在羅里安的精靈一樣,滔滔不絕的描述著羅里安的美麗,也許在他心中,就連阿門洲都比不上這片金色的國度。這是一片沒有陰影的土地,他們可以聞到草木的芬芳,聽到潺潺的水聲,天空中的鳥兒發出婉轉的清啼,照在他們身上的陽光溫暖卻不炙熱。

  第二天的早上,他們遇到了一整隊趕赴戰鬥的精靈,他們帶來了很多前方的消息和領主夫婦的命令,矮人被獲准摘下蒙眼布,當然,陪著他的其他人也是一樣。除了早已到過這裡的艾爾琳娜三人,其他人都被眼前如仙境般的美景深深震撼到了。

  「歡迎來到黃金森林羅斯洛立安,我親愛的朋友們。」艾爾琳娜笑道。


第31章 腦洞:凱蘭崔爾、愛隆和瑟蘭迪爾哪個實力最強

  今天找資料時看到一個有趣的帖子,討論愛隆、凱蘭崔爾和瑟蘭迪爾實力的高低,下面是我通過找資料得到的一些個人看法。

  從血統來說,愛隆的混血簡直就是中土之最,不過他主要的血統是人類,(假設芬國昐的妻子阿奈瑞是諾多)占3/8,來自祖父圖爾和曾外祖父貝倫,其次是占5/16的辛達血統,來自庭葛和迪歐之妻、外祖母甯羅絲,第三是占5/32的凡雅血統,來自芬威的第二位妻子茵迪絲和特剛之妻埃蘭薇,第四是占3/32的的諾多血統,來自芬威,第五是1/16的邁雅血統,來自美麗安。

  凱蘭崔爾同樣是混血,她有1/2的辛達血統,來自母親伊珥雯(她是庭葛弟弟的女兒,露西安的堂妹),有1/4的諾多血統,來自祖父芬威,和1/4的凡雅血統,來自祖母茵迪絲。

  至於瑟蘭迪爾,原著中沒有詳細記載,只說他是辛達貴族歐瑞費爾之子,他的金髮說明他身上有凡雅血統,不過托爾金並沒有說他有王室血統。

  辛達是帖勒瑞的分支。帖瑞勒族中一部分去往阿門洲,這一支被稱為法瑪瑞,領導者是庭葛的弟弟歐威。一部分留在中土尋找庭葛或者拒絕西遷,其中瑟丹那支居住在灰港岸的被稱為法拉斯;拒絕西遷的稱為南多(他們害怕穿過迷霧山脈),領導者是藍威;藍威之子丹耐索帶領部分南多精靈抵達貝爾蘭,他們自稱萊昆第,也叫作綠精靈;而辛達則是和庭葛一起居住在多瑞亞斯的帖瑞勒精靈,也稱灰精靈,也許是因為庭葛是帖勒瑞至高王的原因,後來則一般把帖勒瑞都叫作辛達。還有被稱作木精靈的西爾凡精靈,則是灰精靈、綠精靈和最開始就拒絕西遷的阿瓦瑞精靈混居的後裔。

  但是三人的辛達祖先都是接受了維拉邀請的,是艾爾達,瑟蘭迪爾的祖先沒有確切記載,不過凡雅精靈絕大部分(除了金花)一直居住在阿門洲,和他們聯姻的辛達一定也是至少到過阿門洲的(如果是在西遷前聯姻,也許金髮特徵不會有這麼明顯吧,也有可能是和費納芬家族聯姻),不過出生在阿門洲的只有凱蘭崔爾。所以,從血統上來看,愛隆比其他兩人稍微差一點,但也許他身上邁雅的血統可以彌補這一點。

  從年齡來說,凱蘭崔爾肯定最大,她于雙樹紀1362年出生于維林諾,以太陽年計算,第三紀元結束她西渡時應該是9332到9333歲,愛隆出生于第一紀元536年,西渡時6516歲(不知為何百度百科顯示是6520歲),瑟蘭迪爾出生年不詳,但可以肯定他出生在第一紀元多瑞亞斯淪陷之前,即第一紀元506年前,瑟蘭迪爾很有可能沒有西渡,那時他的年齡應該大於6546歲。三個人比較,凱蘭崔爾最大,經歷和智慧也比其他兩個人多,瑟蘭迪爾比愛隆稍大,兩個人是同時代的精靈,經歷也差不多。

  從武器來看,凱蘭崔爾持有水戒南雅,愛隆持有氣戒維雅,是精靈三戒中最強大的一隻。此外,愛隆還有佩刀哈黛芬,意思是大劈刀,與敵擊劍和獸咬劍是同一時期在貢多林鑄造的武器,最早屬於愛隆的祖母伊綴爾(特剛獨女),電影中他在最後的聯盟之戰和多爾哥多中使用的都是這把刀,魔戒一亞玟在渡口趕來救援時佩戴的也是這把刀。至於瑟蘭迪爾,沒有精靈三戒的他力量肯定弱一些,雖然精靈三戒主要是用來治療和保護,也因此他無法將黑暗生物驅趕出林地王國,不然霍比特人裡就不會有那些大蜘蛛了,他在霍比特人的電影裡使用的武器設定上是一把劍,雖然我覺得它的式樣和哈黛芬很像,更像一把刀,單刃,劍身細長,劍尖有向上的弧度,應該也是一把很好的武器。不過據說羅里安和幽暗密林的土著精在最後聯盟之戰潰敗的原因主要是武器裝備太差。。。

  從戰鬥經歷來看,凱蘭崔爾基本沒有上過前線,愛隆和瑟蘭迪爾都參加了最後的聯盟之戰,愛隆是吉爾加拉德的先鋒,瑟蘭迪爾還參加了五軍之戰,電影中顯得非常猛,原著中則沒有提到太多,不過有一個萊戈拉斯那麼優秀的兒子,相信也差不到哪裡去的。順便說一句,三個精靈都不使用弓箭,貌似,真的只有木精靈才擅長使用弓箭,萊戈拉斯這個長在木精靈堆裡的辛達擅長這個理由也是很充分的。

  從子民來看,瑞文戴爾人似乎挺少的,不過都是高等精靈,還有金花這個大殺器,凱蘭崔爾和瑟蘭迪爾的子民都主要是西爾凡,戰鬥力應該差不多。

  從居住地來看,三個地方都在森林中,都很美麗,林地大殿雖然沒有名字,但它是仿造多瑞亞斯之都明霓國斯而建的地下王國,可以想見它的壯觀。凱蘭崔爾的領地面積應該是最大的,瑟蘭迪爾其次,瑞文戴爾在地圖上看真是小得不行了。

  從伴侶來看,瑟蘭迪爾的妻子已經戰死了,愛隆的妻子凱勒布理安是凱蘭崔爾的獨女,大概很美貌,不過也西渡療傷去了,凱蘭崔爾的丈夫凱勒鵬的身世有好幾種說法,有說是庭葛的弟弟伊牟之孫,這樣他和凱蘭崔爾就是表親,祖父和外祖父是親兄弟,也有說他是歐威的兒子或者孫子,不管怎麼樣,他是一名高貴的辛達貴族。

  所以綜上幾點我認為,實力排序應該是凱蘭崔爾、愛隆和瑟蘭迪爾,瑟爹雖然在電影裡強悍無比,但我覺得他是打不過愛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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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金色夢鄉(修)

  羅里安的美景並沒有完全拂去眾人心上的陰影,甘道夫的離開使得他們後續的旅程失去了方向,在和凱勒鵬和凱蘭崔爾見面後遠征隊在精靈提供的帳篷裡開了一個小會,討論今天的旅程以及,順便八卦一下凱蘭崔爾夫婦,作為羅里安的常住客,艾爾琳娜開心的給他們講述了很多關於她外祖父母的故事,有些是令人嚮往的,有些是悲傷的。

  月光流淌在大地上,精靈的歌聲隨著微風飄過來,他們不由得被這歌聲吸引住了。

  萊戈拉斯側耳傾聽著,臉上漸漸露出悲傷的神色,他低下了頭:「他們在為甘道夫唱挽歌。」

  阿拉貢默默放下正在擦拭的劍,向那歌聲飄來的地方望去。

  「他們唱的什麼?」皮聘好奇的問。

  「我不忍心告訴你,這是應該哭泣的悲劇,而不是應該用歌謠來讚頌的回憶,悲痛依然徘徊在我的心間。」萊戈拉斯深藍色的眼睛因悲傷而變得黯淡,對遠征隊的每個人來說,失去甘道夫都是切身的傷痛,他的所有教誨和一言一行甚至是從來沒有整齊過的頭髮都時常在眾人的腦海中浮現。

  艾爾琳娜的神情也低落起來,她捂著臉,仿佛這樣就可以平緩內心的刺痛和愧疚。聽故事是一碼事,真正經歷又是一碼事了。甘道夫的墜落像一塊巨石壓在她的心間,她難以想像如果他不能從彼岸回來會發生什麼事,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他們一定沒有提到甘道夫的煙火,」正蹲在地上整理被褥的山姆說,「應該寫首詩歌紀念一下。」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他突然站了起來大聲朗誦道:

  此生所見最美華光

  如同藍綠色的星火在空中綻放

  一聲巨響銀光如瀑

  就像傾瀉的花雨絢爛奪目

  他頓了一下,有些不滿意的嘟噥了一句:「那景象遠比這歎為觀止。」然後沮喪的坐了回去。

  「不,這已經很好了,」艾爾琳娜朝他露出微笑,「山姆你真是給我們帶來了驚喜。已經很晚了,你們趕緊休息吧。」說完她起身準備離開,萊戈拉斯走在她身旁。

  「你們要去哪裡?」佛羅多有些疑惑不安的問。

  艾爾琳娜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個有些神秘的笑容:「噢,親愛的小佛羅多,我和萊戈拉斯還有一些事情要做。睡吧,羅里安會帶走你們所有的疲倦。」

  她沒有騙佛羅多,她和萊戈拉斯的確有一些事情要做,而且是只和兩個人有關的事。

  心情沮喪的時候,溫暖的擁抱總是有有神奇的治癒功能。

  寬敞柔軟的大床上朦朧月光蕩起一圈圈的波紋,艾爾琳娜輕喘著趴在萊戈拉斯身上,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褐色的眼睛含著一層朦朦朧朧的水霧,顯然還沒有從那極致的歡愉中回過神來。

  萊戈拉斯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梳理著艾爾琳娜的長髮,不知道為什麼,艾爾琳娜非常在意她的頭髮,她的頭髮也確實很漂亮,發質柔軟順滑,摸上去就像綢緞一樣,可惜總是容易打結,所以萊戈拉斯已經習慣睡前打理一下她的頭髮。他有些出神的看著長髮覆蓋下的身體,艾爾琳娜的皮膚很白,他偶爾不小心弄出的青紫印記就格外明顯,萊戈拉斯抿了抿唇,小心的撥開落在艾爾琳娜肩頭的頭髮,然後有些顫抖的撫上那道從左肩一直蜿蜒到尾椎的傷疤。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這個傷疤,可每次看到它,他總是忍不住想起第一次看到艾爾琳娜時她全身是血的蜷縮在蛛絲裡的脆弱,以及,五軍之戰時艾爾琳娜被砍中時的心痛驚慌。萊戈拉斯很清楚,艾爾琳娜是勇敢優秀的戰士,可他一點也不想看到她衝殺在戰場上,他只想她呆在安全的精靈庇護所裡,或者,跟著她的族人西渡。

  「嘶,你扯痛我了。」艾爾琳娜眼淚汪汪的控訴道,萊戈拉斯才發現他剛剛一時失態扯斷了艾爾琳娜的一縷頭髮,他有些訕訕的道了歉,情緒卻不免因為想到的事情而變得低落起來。

  「怎麼了?我不是保證會留在羅里安了嗎?」艾爾琳娜抬起頭親了親萊戈拉斯憂鬱的側臉。

  萊戈拉斯笑著回了一個親吻:「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在路上肯定會很想你。」

  「很明顯,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情。」艾爾琳娜有些小得意的坐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被她壓在身下的萊戈拉斯,「你到時候就會後悔你之前拒絕我跟隨你的錯誤決定了。」

  萊戈拉斯的眼神有些幽深,他靈活的手指緩緩描摹著艾爾琳娜的腰側,感受著艾爾琳娜因為這個動作輕微的顫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嗯,那就趁現在你還在我身邊的時候和你多呆一會兒好了。」

  ……

  羅里安對於風塵僕僕的旅人來說是最好的休憩之所,即使是對來過此地多次的萊戈拉斯和艾爾琳娜也不例外。他們有足夠的時間在離別前來做兩個人都想做的一些事,也許是黑暗的迫近,使得他們越發珍惜和對方呆在一起的時間,白天,兩個人會在樹民的城市裡四處遊歷,有時也會帶上無聊的得揪鬍子的金靂,而晚上,則是纏綿悱惻的親密接觸。

  毫無疑問,這段日子對艾爾琳娜和萊戈拉斯來說都會是非常美好的回憶,但遠征隊的腳步不會也不能停滯在過去裡,當早春的氣息拂過這片土地時,出發的日子也快到了。

  出發那天的早上,艾爾琳娜和萊戈拉斯以及一些會說通用語的羅里安精靈帶著許多食物和衣物來到其他遠征隊員居住的帳篷,它實際的空間比它的外觀看起來大很多,足以容納十來個像阿拉貢一樣的高大漢子。他們去時眾人正開始打包行李,老實說,經過了摩瑞亞的戰鬥之後行李基本就只剩下身上的衣物和武器了,還好凱蘭崔爾和凱勒鵬大方的幫他們補充了必備物資。

  「我們從未將精靈的服裝給外族人穿過,」艾爾琳娜低頭專注的給佛羅多別上斗篷的胸針,那是一片美麗的綠葉,「願這些斗篷能夠幫助你們躲過敵人的耳目。」

  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精靈乾糧,這是一種薄薄的蛋糕,外層烤成淡褐色,內層則是奶油的顏色,好奇的皮聘和梅裡試探的拿起一塊塞進嘴裡,然後眼睛一亮,左右手都不閑著的狼吞虎嚥起來,吃東西,尤其是品嘗美食,是霍比特人人生中三件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別吃了,」萊戈拉斯話是這麼說,也仍不住拿起一塊咬了一口,笑著說,「這是蘭巴斯,精靈的乾糧,咬一小口就夠一個成年人填飽肚子。」他說完跳上岸繼續忙著把剩餘的行李搬到他們要坐的小船上來。

  「你吃了幾塊?」梅裡小聲問皮聘。

  「四塊。」皮聘有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巴,然後打了響亮的飽嗝。

  凱勒鵬和凱蘭崔爾站在岸邊送別眾人,艾爾琳娜就站在他們身後,她今天打扮得尤其美麗隆重,讓其他人都差點認不出來。

  凱蘭崔爾拿出一柄被裝在精緻劍鞘裡的彎匕首,匕首上面刻有複雜的精靈文字,她遞給阿拉貢:「這是凱勒鵬和凱蘭崔爾送給遠征隊隊長的禮物。我們未來可能再也沒有機會相見,除非是在一條無法回頭的旅程上,你在離開之前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阿拉貢回答了,他滄桑的面容在敘述他的要求時格外溫柔:「夫人,你知道我的願望,也一直不願意將我唯一希冀的寶物賜給我。不過,我知道,即使你願意,那也不是你能夠賜給我的。我必須要穿越重重的黑暗,才能贏得這珍貴的禮物。」

  「或許這能夠減輕你的重擔,」凱蘭崔爾說,「有人將這留給我,當你經過此地時可以將它送給你。」接著,她伸出她的右手,一條項鍊躺在她的手心,白銀的鏈墜雕刻成巨鷹展翅的形狀,中間鑲嵌著一顆折射著絢爛光芒的白寶石。

  阿拉貢神情複雜的收下這份特殊的禮物,小心翼翼的戴上它。「感謝您賜給我的禮物,」他說,「您使凱勒布理安和亞玟誕生在世間,這就是最大的禮物了。」

  凱蘭崔爾微微點頭,又送給波羅米爾一條金色的腰帶,皮聘和梅裡則各拿到一柄諾多精靈的匕首,它們曾經歷過戰爭的洗禮,山姆的禮物有些特殊,那是一個灰色的木盒,裡面裝著羅里安花園的泥土,這讓個子矮小的園丁興奮得漲紅了臉,抱著盒子盡可能鞠了個大躬。

  接下來是萊戈拉斯,凱蘭崔爾微笑著說:「萊戈拉斯,你已經拿走我身邊最珍貴的禮物了,不過,艾爾琳娜可不會讓你在我這空手而歸。我給你的禮物是凱蘭崔姆之弓,只有它配得上我們精靈的箭術。」

  萊戈拉斯臉色微紅的道謝後接過長弓和它配套的一袋箭矢,他把它們背在背上,然後上前和微笑著注視他的艾爾琳娜擁抱,他深情的親吻了他的妻子,低聲承諾道:「別擔心,我會回來的。」

  艾爾琳娜取下一直戴著的紅寶石項鍊,這是索林贈予她的禮物,她把它塞進萊戈拉斯的手中:「讓它代替我陪在你身邊吧。」

  「好的,我會貼身戴著它。」萊戈拉斯在艾爾琳娜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看著艾爾琳娜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疑惑的問,「你還想告訴我們什麼。」

  「注意波羅米爾,」艾爾琳娜瞥了一眼和梅裡、皮聘坐在一艘船上的剛鐸大漢,嚴肅的說,「他是一個勇敢的好人,不過他肩上的壓力太重了,為了保護剛鐸他很可能做出一些不理智而危險的行為。」

  萊戈拉斯顯然聽懂了,震驚、疑惑和凝重的神情在他眼中一閃而過,他認真的點了點頭:「放心。」

  離開的時間到了,萊戈拉斯馬上就要上船啟航,他們最後擁抱了一下彼此,然後萊戈拉斯轉身準備離開。

  「萊戈拉斯,」艾爾琳娜忍不住喊住了他,然而千言萬語都在那雙藍色眼睛中滿滿的愛意中被遺忘了,她只說了一句話,「我等你。」


第33章 兵臨城下

  艾爾琳娜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這是一個真實無比的夢境,或者說,這是這個世界原本應該發生的事。

  她看見了萊戈拉斯從出生到西渡兩千多年的歲月,幼年,少年,青年,就像陪著他一同經歷了一樣。

  他小時候是個有些過分活潑的孩子,讓人頭疼又無可奈何,金色的髮絲如同閃耀著的明媚陽光,灰藍色的眼睛清澈透亮,洋溢著單純快樂的笑。他在林間穿梭跳躍,留下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艾爾琳娜甚至還看見他撲進年輕的瑟蘭迪爾懷裡撒嬌,而那個高傲冷漠的男人溫柔的把他抱在膝上說話,那一刻國王看起來和長大的萊戈拉斯格外相似,有種令人傾倒的美麗。

  即使多爾哥多的邪惡迫使林地王國不斷向北遷移,萊戈拉斯一家的生活過得一直還算幸福平靜,萊戈拉斯看起來除了覺得生活有些無聊也沒有任何其他煩惱。

  然而幸福最終戛然而止了,第三紀元2793年,矮人和剛達巴的半獸人爆發了戰爭,對失去家園的矮人十分憐憫的王妃答應了他們的求援,和瑟蘭迪爾大吵一架之後帶著一部分軍隊前往了剛達巴,好奇心和對黑暗生物的憎惡使萊戈拉斯纏著母親帶上了他。他顯得興奮又惶恐,這是他參加的第一次戰爭,和狩獵完全不一樣,他的箭射得也沒有現在這麼准,不過仍然獵殺了不少敵人的性命。

  但很快就發生了不幸,缺少經驗的他不慎被一群半獸人圍住了,然後,他的母親為了救他倒在了半獸人的刀下,鮮血從猙獰的傷口噴射出來淋了他一身。

  少年絕望的嘶吼讓艾爾琳娜感到剜心的疼痛,然而她只能像一個旁觀者那樣無能為力,她幫不了他。

  萊戈拉斯從此就像變了一個人,變得和他父親一樣冷漠,除了冷笑,他吝嗇于向其他人展露笑顏。與此同時,他真正的成長為一名優秀的戰士,成為密林最出類拔萃的弓箭手。

  這個世界裡沒有艾爾琳娜,索林他們自然還是死在了那場戰爭中,疲倦迷茫的萊戈拉斯獨自一人離開了密林,去了北方。

  阿拉貢救贖了他,他又重新變成那個愛說愛笑的小王子,在戰場上所向披靡,讓敵人聞風喪膽。

  他始終是一個人,在阿拉貢死後,他不知從哪兒學會了造船技術,帶著鬍子都已經花白的金靂乘著一葉扁舟消失在了海浪中。

  「艾爾琳娜,我的孩子,快點醒來。」一個熟悉的女聲在艾爾琳娜耳邊反復響起,艾爾琳娜掙扎著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她側過頭,羅里安早晨的太陽從窗子投射進來,凱蘭崔爾正坐在她的床頭擔憂的看著她:「你已經睡了三天了。」

  艾爾琳娜的瞳孔猛地縮小,她以為自己只是和往常一樣睡了個懶覺而已,完全沒想到自己會睡這麼久。她撐起身子靠在床頭,肌肉的酸軟讓她不禁皺緊了眉,凱蘭崔爾體貼的在她背後放了一個靠枕。

  難道自己走了三天三夜的路?艾爾琳娜自嘲的想著。

  看到她醒來凱蘭崔爾似乎是放下了心,確定艾爾琳娜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情況後就準備離開去做其他的事情,中土的形勢逐漸惡化,羅里安也面臨著嚴峻的危機。

  「外祖母,你有他們的消息嗎?」艾爾琳娜忍不住追問道。

  「我無法告訴你具體的消息,他們每天都面臨著巨大的挑戰,不過現在還沒有噩耗傳來,他們現在應該在洛汗境內。」凱蘭崔爾答道。

  「洛汗……」艾爾琳娜扶額使勁想著,腦袋裡的記憶卻仿佛無數塊碎片,讓她一無所獲。

  「敵人的勢力日益強大,索倫會利用他的傀儡薩魯曼消滅洛汗人民,艾辛格的大軍已經出動了。」凱蘭崔爾有些憂慮的說著。

  「而洛汗寡不敵眾。」艾爾琳娜閉上了眼睛。

  凱蘭崔爾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希望還沒有完全消逝。」。

  洛汗的希優頓王帶領他剩餘的臣民從安朵拉斯撤到了聖盔谷,這裡曾是洛汗第九位國王抗擊半獸人的要塞,地形險要,易守難攻,不過這仍然不足以讓他們贏得一場三百對一萬的戰爭,更何況是三百老弱百姓對一萬強獸人。萊戈拉斯四人心情沉重的做著最後的準備,他們換上了洛汗傳統的鎖子甲,這能提供很好的防禦作用,可惜現成的鎖子甲不太符合金靂的身材,它甚至拖地了好長一截。

  「胸口太緊!」金靂在阿拉貢和萊戈拉斯戲謔的目光中強自辯駁道,波羅米爾倒是點點頭表示贊同:「我也覺得有點緊。」。

  一陣昂揚的號角聲把金靂從尷尬的境地中解脫了出來,萊戈拉斯仔細聽了一會兒,驚喜的喊道:「這不是獸人的號角聲。」

  四人飛快地從堡壘裡跑向城門,堅固的城門大大打開,一支身披黑色斗篷手持長弓的精靈軍隊排著整齊的佇列進入城門,飄揚的旗幟上是他們都不陌生的,羅里安和瑞文戴爾的紋章。

  「這怎麼可能。」希優頓一副仿佛夢遊的表情看著這支突然出現的軍隊,他來回踱步想要確定這不是幻覺。

  打頭的一個精靈躬身向他行禮,她抬起頭,露出黑髮遮掩下美麗的臉龐。「瑞文戴爾的愛隆大人讓我帶話,」她微笑著開口,「精靈與人類曾經結盟,很久以前,我們並肩作戰,同生共死,」她頓了頓,看向匆匆跑過來的兩人,繼續說道,「我們今日繼續履行盟約。」

  「艾爾琳娜,你怎麼來了!」阿拉貢感到了極大的驚嚇,萊戈拉斯更是立馬沉下了臉。

  艾爾琳娜翻了個白眼:「當然是因為我不來你們就要死在這兒了,嘿,我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你們連個擁抱也不表示一下?」

  阿拉貢無奈的笑了笑,上前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好吧,說實話,你能來真是太好了。」

  萊戈拉斯也有些彆扭地和艾爾琳娜抱了一下,艾爾琳娜抱著他小聲說:「我很想你。」

  萊戈拉斯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不過語氣仍然是咬牙切齒的:「待會兒再和你算帳。」

  希優頓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明顯關係不一般的三人,試探的向艾爾琳娜問道:「你是?」

  「尊敬的陛下,我是艾爾琳娜,來自瑞文戴爾,萊戈拉斯是我的丈夫,」艾爾琳娜禮貌的介紹自己,身後的精靈整齊劃一的轉向希優頓的方向,她微微揚起下巴,露出自信的笑容「很榮幸與人類再次並肩作戰。」


第34章 血色之夜

  站在城牆上吹風的艾爾琳娜突然想到前世曾聽過的一句話——每一個向死而行的生命,都熱烈的生長。

  這句話放在現在的情境,似乎還挺貼切的。

  黑壓壓的烏雲遮蓋了天空,沒有月亮,也沒有星辰,有的只是窒息般的寂靜和逐漸蔓延開的恐怖情緒。每個拿得動兵器的洛汗男人都全副武裝的站在了聖盔穀最週邊的深溪牆上頭,他們有的頭髮全白了,有的個子比牆垛也高不了多少,他們握著刀劍的手還在微微顫抖著。

  艾爾琳娜環顧四周,除了她沒有第二名女性了,她沒有見到伊歐雯,這位勇敢強悍的王女被安排去照顧婦女兒童了,這讓她有些小小的失望,也有些放心。

  火把的火焰被大風吹得飄搖不定,借著這些並不明亮的光線,艾爾琳娜看見山谷前的平原上獸人的軍隊密密麻麻的向聖盔穀前進,嘶吼聲,沉重雜亂的腳步聲,猙獰而醜陋的面孔……

  艾爾琳娜舔了一下嘴角,她不禁想到了五軍之戰,同樣是以少戰多,同樣是瘋狂的殺戮,不過這一次,對手是更強大的強獸人。心跳如鼓,但她並不畏懼,甚至是隱隱的期待,期待璘及爾的刀鋒染上敵人的鮮血。

  「你們也不給我挑個好地方?」金靂鬱悶的踮著腳想要看清外面的情況,牆垛的高度已經大大超過他的能力範圍了,艾爾琳娜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萊戈拉斯,就知道他絕對是故意的。

  能在這種時候還能找到樂子,也算是種過人的能力吧。

  阿拉貢巡視完走到他們身後,他顯得有些疲憊,這段時間他肩上的擔子或許太重了一些。

  波羅米爾拍了拍他的肩膀:「夥計,打起精神來,剛鐸還在等著我們呢。」

  「夥計,不管你運氣好壞,希望能撐過今晚。」金靂說。

  一道閃電撕裂了天空,轟隆雷聲巨響,萊戈拉斯極快的說了一句:「你的朋友與你同在,阿拉貢。」

  「希望他們也能撐過今晚。」金靂接著說。

  「阿拉貢,別被這兩個悲觀的傢伙嚇著了,」艾爾琳娜發出輕快的笑聲,引來了另外兩個人的怒視,她篤定的說道,「沒有什麼能阻擋你的前進。」

  阿拉貢點了點頭,離開繼續察看其他地方的情況。

  又一陣電閃雷鳴,冰冷的雨滴無情的澆在眾人的身上,與盔甲碰撞出叮叮噹當的聲音。艾爾琳娜眨了眨眼睛,落在臉上的雨水有點影響她的視線,不一會兒全身就濕透了,這讓她不適的皺了一下眉,深感有個巫師作為敵人真是一件討厭的事情。

  敵人漸漸接近了,阿拉貢四處奔走,用精靈語大喊著:「別手下留情!敵人絕不會手軟!」

  一個身材格外高大的強獸人站在一塊巨石上,胸前的盔甲上印著一隻白色的手掌,那是薩魯曼麾下的標誌,他舉起手臂大聲咆哮發出號令,獸人的隊伍在離高牆不到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外面什麼情況?」金靂著急的想要跳起來。

  「你是要我跟你描述,」萊戈拉斯戲謔的看向金靂,「還是找個箱子給你墊著?」

  「嘿嘿。」金靂尷尬的笑了幾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艾爾琳娜盯著那個獸人首領,在心裡計算著等下在一片混亂中射殺他的可能性,如果能夠幹掉指揮者,他們也許能夠贏得很多時間。可惜他現在站得太遠了,而她的有效射程在八十米左右。

  阿拉貢抽出了劍,弓箭手也紛紛拉開弓弦,金屬的箭頭直指獸人部隊。

  一個年老的洛汗人也許是體力不夠,手不小心一松箭就射了出去,一個倒楣的半獸被命中要害倒下了。

  「穩住!」阿拉貢大喊,還好沒有弓箭手跟著射出箭。

  那個強獸人的死似乎激怒了他的同伴,指揮者振臂一呼,強獸人部隊怒吼著如潮水般沖向城牆。

  開始了,艾爾琳娜冷靜地計算著時機,箭筒裡的箭矢是有限的,每一支都不能浪費。

  「準備射擊!」阿拉貢用精靈語大喊,由他這個不會射箭的人來指揮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阿拉貢似乎頗有指揮才能,艾爾琳娜斂下心神,等待他的指令。

  「它們的脖子和臂下防護最弱。」萊戈拉斯不知是在提醒自己還是提醒別人的嘟噥了一句。

  「放箭!」無數隻箭矢呼嘯而下射向獸人潮中,深溪牆下頓時倒下了一片,但這只是稍微阻擋了一下獸人的衝鋒的步伐。六七波箭雨後,剩餘的大波獸人已經沖到了城牆下,他們還向深溪牆上發射□□,不少士兵慘叫著跌下深溪牆,顯然是沒有活路了。

  「有梯子!」阿拉貢的聲音穿透力驚人,金靂興奮的舉起了他的斧頭,艾爾琳娜並不著急的繼續射擊,這些獸人乘著梯子在半空中時防守是最薄弱的。

  「拔劍!」艾爾琳娜抽出粼及爾,順勢砍向面前的一個強獸人。這些強獸人比一般的半獸人更加皮糙肉厚不怕痛,砍起來頗為費力,好在粼及爾足夠堅硬,不然艾爾琳娜還要擔心砍死一個後它會不會卷刃。

  敵人就像過境的蝗蟲一般,艾爾琳娜砍得手腕都發酸了,咬牙清理完周圍的敵人,萊戈拉斯和金靂已經忘乎所以,鮮血像花一樣在空中綻放,頭顱斷肢亂飛,卻完全影響不到這兩個興致勃勃開始比賽的人了。

  「萊戈拉斯,我幹掉兩個啦!」金靂的嗓門格外響亮。

  「我這是第十七個!」萊戈拉斯興奮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憑藉稱手武器已經解決掉二十多個的艾爾琳娜聳了聳肩,決定還是裝作不認識這兩個幼稚的人好了,一邊想著一邊伸腳把一個強獸人從梯子上踹了下去。

  深溪牆高大厚實的牆體給獸人的進攻製造了不少難度,洛汗這邊似乎防守得還算輕鬆,不過知道一些後事的艾爾琳娜卻絲毫不敢放鬆,薩魯曼還沒有使出他的殺手鐧——□□。她一邊戰鬥一邊分出一些注意力在那條水渠上,果然,一些獸人正把裝在鐵球中的□□放置在水渠中,艾爾琳娜急忙往那個地方移動,一邊大喊:「萊戈拉斯,注意城牆下的水渠!」

  一個舉著火把的強獸人已經準備往裡沖了,如果讓他們得逞就只能撤回號角堡了,那意味著大量的死亡。

  「萊戈拉斯!拿下它!」

  「阿拉貢,讓其他人往兩邊撤退!」

  艾爾琳娜此刻變得格外的冷靜,光是射中並不足以阻止它,必須讓他倒下,艾爾琳娜瞄準它握著火把的手,快速的連射三箭,與此同時,萊戈拉斯射中了它的脖子兩側,差一點點就能讓它斃命。不過足夠了,它脫手了,萊戈拉斯及時補上一箭解決了它。

  這只是暫時的解決了,還會有其他獸人悍不畏死的達成他們的目標,她只是為其他人爭取到一個撤退的機會,艾爾琳娜掃了一眼下面的情況,果斷的向萊戈拉斯的方向突圍。

  深溪牆終究抵禦不過□□的威力,被炸開了一個大大的豁口,溪水從中噴湧而出,好在被炸飛的人基本沒有,艾爾琳娜召集其他精靈士兵到她的周圍,一邊向沖進城內的獸人進攻一邊隨時準備往裡撤,阿拉貢也在組織守在深溪牆內的精靈軍隊反衝鋒阻擋獸人。

  「艾爾琳娜!快撤退!」

  抬頭看了一下方向和周圍剩餘的人,艾爾琳娜招呼其他人往裡撤,順便拖走打架已經打得停不下來的金靂,萊戈拉斯和她一起留在了隊伍的最末尾。

  「你先走,我斷後。」萊戈拉斯氣喘吁吁的拉著艾爾琳娜讓她快撤,艾爾琳娜瞪了他一眼:「還沒有到生離死別的地步,你給我動作利索點,馬上就撤下來了。」萊戈拉斯也不再多說了,兩人互為犄角邊打邊撤,很快就到了號角堡的樓梯前。

  艾爾琳娜心想她大概是在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爬樓梯,萊戈拉斯跟在她身後,一邊和追上來的獸人周旋。

  「啊!」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痛叫,艾爾琳娜急忙回頭看,萊戈拉斯的左臂受傷了,正皺著眉頭和砍傷他的獸人打作一團,後面越來越多的獸人湧上來了,他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艾爾琳娜沖了回去,把萊戈拉斯扯開,一劍削掉了獸人的腦袋。

  「快走!」艾爾琳娜沖萊戈拉斯吼道,「你不走我也走不了了!」

  萊戈拉斯擔憂的看了艾爾琳娜一眼繼續往上跑,艾爾琳娜不敢戀戰,趁大波還沒有湧上來前快速的解決兩個後也往上撤,很快,便到了城門前,城門的守衛焦急的催促著他們倆,萊戈拉斯率先沖進門內,艾爾琳娜松了口氣,卻突然感到背後一痛,踉蹌著跌進門內。

  為什麼每次都會被背後偷襲!艾爾琳娜鬱悶的痛暈了過去。


第35章 科普(轉載):中土傳奇武器

  1.古山格,Guthang,就是安格拉赫爾。圖林誤殺畢烈格(辛達族精靈)之後給安格拉赫爾取的名字,意思是」死亡之鐵」。安格拉赫爾劍(辛達林語解作星之鐵)是黑暗精靈伊歐(El)以黑鐵石鑄造兩把劍的其中一柄。據說安格拉赫爾劍可劈開任何鐵石。安格拉赫爾劍是一柄有意識及有少量自我意識的劍。伊歐以精神鍛造的武器可與費諾(Fanor)的精靈寶鑽及力量之戒匹敵。在某些途徑下,安格拉赫爾劍可與索倫的至尊魔戒(One Ring)產生共鳴。

  2.安格烏雷爾(Anguirel)與安格拉赫爾劍(Anglachel)都是由黑暗精靈伊歐(El)以黑鐵石鑄造而成。安格拉赫爾劍擁有自我意識,所以可推測安格烏雷爾也有自我意識。伊歐將安格拉赫爾劍交給埃盧·庭葛,伊歐仍然持有安格烏雷爾。後來,伊歐的兒子梅格林(Maeglin)在與雅瑞希爾(Aredhel)逃進貢多林(Gondolin)時偷了安格烏雷爾。在貢多林陷落時,安格烏雷爾也不知下落了。

  3.貝爾斯隆丁,Belthronding(早期設定叫做Balthronding),是Beleg Cuthalion的紫杉木黑弓,Beleg死後和他葬在一起。

  4.戴賴爾,Dailir,Beleg的箭簇,每逢使用戴賴爾,百發百中,且必定能回收再用,這一功能和巴德家的黑箭很像。

  5.璘及爾,Ringil,在辛達林語解作「寒冷的星辰」。璘及爾是芬國昐(Fingolfin)的配劍,它的光芒如同寒冰,被說成「致命的寒冷可貫穿肉體」。芬國昐曾以璘及爾劍七度刺傷魔苟斯(Morgoth)。芬國昐在死前重創魔苟斯的雙腳,使魔苟斯殘廢。芬國昐的遺體及他的配劍被索隆多(Thorondor)帶到山頂埋葬,貝爾蘭陸沉後,璘及爾也永遠失落了。(給女主開得金手指。)

  6.葛隆德,魔苟斯的釘頭錘,據傳打到大地上,會出現巨大的坑洞,就是魔戒第三部時攻破米那斯提力斯城門的攻城錘。

  7.安格瑞斯特,由塔爾察所鑄,無法進入刀鞘,貝倫拿去撬寶鑽了,只撬了一個,撬第二個是刀尖斷了。

  8.王的憤怒」,音譯為阿蘭盧斯,是辛達精靈王庭葛的佩劍。後被庭葛的外曾孫女埃爾溫傳給她兒子愛洛斯(就是愛隆的弟弟),成為了努曼諾爾歷代君主的佩劍,失蹤於努曼諾爾毀滅。

  9.神矛伊洛斯,Aeglos,伊洛斯在辛達林語解作「雪亮尖峰」,又稱為埃格洛斯。這是諾多族精靈君王吉爾加拉德(Gil-galad)的戰矛,他在最後聯盟戰役(War of the Last Alliance)戰死。在《魔戒三部曲:魔戒現身》,伊洛斯被稱為槍,推測伊洛斯是馬上武器,吉爾加拉德死後,伊洛斯的下落不明,也沒有伊洛斯的鑄造資料。

  10.納希爾聖劍是由諾格羅德(Nogrod)的鐵匠塔爾查(Telchar)在第一紀元鑄造,劍的名稱nar及thil在昆雅語分別是指太陽的「火」及月亮的「白光」。塔爾查為誰而鑄造納希爾聖劍,及納希爾聖劍的早期歷史不詳。納希爾聖劍似乎被交給精靈君王。可以確定的是,納希爾聖劍傳至貢多林的君主特剛(Turgon)的子嗣埃蘭迪爾(Erendil)或埃盧·庭葛的子嗣迪歐(Dior)。接著,納希爾聖劍傳至努曼諾爾(Númenor)首任國王愛洛斯(Elros)。愛洛斯的嫡長子及後裔一直繼承納希爾聖劍。

  皇位傳到希爾瑪瑞恩(Silmarin)時,希爾瑪瑞恩不被承認為女王,因為努曼諾爾的律法禁止女人干政。希爾瑪瑞恩只好另外建立一個新的國度,成為安督奈伊領主。巴拉漢之戒(Ring of Barahir)及納希爾聖劍都是努曼諾爾的傳國之寶。

  也有其他可能性的存在,這可追溯到《精靈寶鑽》。少量努曼諾爾人在第二紀元依然和精靈交好,以希爾瑪瑞恩為首的努曼諾爾人從阿門洲(Aman)得到一批禮物,當中可能包括納希爾聖劍。

  有關納希爾聖劍的確實歷史在希爾瑪瑞恩後的二千年才開始,最後一位安督奈伊領主阿門迪爾(Amandil)預感到努曼諾爾的崩潰,於是派遣他的兒子伊蘭迪爾(Elendil)連同納希爾聖劍返回中土大陸。伊蘭迪爾成為首位剛鐸及亞爾諾國王。他以納希爾聖劍出戰最後聯盟戰役,對抗索倫。在圍攻巴拉多(Barad-dr)時,索倫親身迎戰,殺死了伊蘭迪爾及吉爾加拉德(Gil-galad),納希爾聖劍斷裂。伊蘭迪爾的兒子及繼承人埃西鐸(Isildur)以斷劍砍下索倫的手指,索倫失去至尊魔戒(One Ring)。埃西鐸保存著納希爾聖劍的碎片,埃西鐸在格拉頓平原(Gladden Fields)被殺,埃西鐸的隨從歐塔(Ohtar)將納希爾聖劍的碎片帶到埃西鐸幼子瓦蘭迪爾(Valandil)居住的伊姆拉崔(Imladris)。

  納希爾聖劍碎片成為亞爾諾國王的其中一件傳家之寶。北方王朝被摧毀後,納希爾聖劍碎片也接著成為北方遊俠的寶物。第三紀元3019年,納希爾聖劍在魔戒聖戰(War of the Ring)期間被重鑄。埃西鐸的後裔亞拉岡(Aragorn)將重鑄後的納希爾聖劍稱為安都瑞爾(辛達林語解作西方之焰)。

  11.都靈之斧,是矮人都靈部族(Durin's folk)的傳家之寶。都靈之斧是都靈一世(Durin I)所用的戰斧。第三紀元1981年,凱薩督姆(Khazad-dm)被廢棄後,都靈之斧也被遺棄在凱薩督姆。第三紀元2989年,巴林(Balin)率領的探險隊重新尋獲都靈之斧,但在第三紀元2994年,巴林的探險隊覆亡,都靈之斧再次失蹤。

  12.敵擊劍格蘭瑞(Glamdring),是精靈特剛(Turgon)在第一紀元鑄造的一口劍。在之後的數千年,敵擊劍一直不知所終,直至《哈比人歷險記》時期,甘道夫(Gandalf)在食人妖的巢穴發現了敵擊劍,甘道夫將敵擊劍收為己用,在《魔戒》裡,甘道夫也一直使用此劍。敵擊劍又名「破敵之物」,半獸人稱敵擊劍為「打劍」。敵擊劍及獸咬劍都被形容為擁有美麗的劍鞘和鑲嵌著寶石的劍柄。愛隆(Elrond)曾說貢多林的國王曾持有敵擊劍。在《未完成的故事》提及,特剛的劍是白色及金色的,有象牙劍鞘,雖然沒有指明這是敵擊劍,但可推斷這就指敵擊劍。第三紀元末,甘道夫似乎攜同敵擊劍離開了中土大陸,前往海外仙境(Undying Lands)。

  13.魔古爾劍,Morgul-blade,戒靈的佩劍。哈比人佛羅多·巴金斯(Frodo Baggins)攜帶至尊魔戒(One Ring)趕赴瑞文戴爾(Rivendell)期間,在風雲頂遭到前來追擊的戒靈(Nazgl)之首以魔古爾劍刺傷。魔古爾劍的碎片殘留在佛羅多體內,並向佛羅多的心臟移動,意圖使佛羅多變成死靈。愛隆(Elrond)把碎片移除,治癒了佛羅多的創傷,但每逢每年在被刺傷那日,佛羅多都會感到非常不適。只有前往艾爾達瑪(Eldamar),才可完全根治。

  阿夕拉斯(Athelas)可延緩魔古爾劍帶來的毒性傷害,這種藥草也可用作醫治其他的魔多(Mordor)疾病。第十一任剛鐸攝政王(Steward of Gondor)波羅莫一世亦是魔古爾劍的劍下亡魂,他被魔古爾劍所傷,傷重而死,並沒有變成死靈。

  作者有話要說:

  這些不是全部的,只是武器中比較有代表性的,獸咬劍和刺針等就不在這裡詳細介紹了。


第36章 黎明之前

  好冷,艾爾琳娜覺得自己仿佛躺在一片雪地裡,無處不在的冷意從骨頭縫裡滲透進去,讓她忍不住全身發抖,努力的蜷縮起來。

  「艾爾琳娜,醒醒,醒醒!」一個焦急的聲音響起,艾爾琳娜有些茫然,這是誰在跟她說話。

  「天哪,血止不住,怎麼辦!」

  「不!艾爾琳娜,醒醒,醒醒,別和我開玩笑!」

  好累,就這樣一直睡下去不好嗎。艾爾琳娜昏昏沉沉的想,但為什麼聽到那個聲音,她的內心會掙扎不安呢。

  「你答應了一直和我在一起的,你不能騙我。」溫熱的液體落在她的臉上,內心掙扎得更厲害了,尖銳的疼痛一陣陣的從心底漫起,告訴她不能這樣睡下去。

  是的,她要醒來,萊戈拉斯還在等她。

  「哦,梵拉保佑,傷口總算止住血了,沒什麼大問題了,不過暫時還不會醒。」

  「讓她休息一下吧,盧米爾,拜託你幫我看一下。」

  「沒問題,我會照顧好艾爾琳娜的。」

  和被痛暈一樣,艾爾琳娜也是被痛醒的,她俯臥在地上,背後的傷口應該是做了簡單的包紮止了血,艾爾琳娜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掙扎著抬起頭,眼前似乎有人影晃來晃去的,還有匆忙慌張的腳步聲。

  「梵拉保佑,你醒了。」一個身披盔甲的精靈發現了她的動靜,連忙跑過來察看她的情況,艾爾琳娜認得他,是哈爾達的弟弟盧米爾。

  「現在外面什麼情況?」艾爾琳娜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這是一間很大的房間,但裡頭人並不多,希優頓和他的侍衛長正站在門邊說著什麼。

  盧米爾搖了搖頭:「情況很不好,大部分的人都死了,敵人太多了,阿拉貢大人和萊戈拉斯殿下還有那個矮人帶著剩下的一小撥人在阻擊敵人。」

  艾爾琳娜忍痛撐起身子,盧米爾有些擔憂的扶著她。她這次傷的比上次更嚴重,強獸人幾乎把她戳了個對穿,好在沒有傷到臟器,只是失血過多,她伸手把幾縷碎發捋到耳後去,不經意間觸碰到了額頭,指尖是冰冷的,額頭卻像火焰一樣熱。有過好幾次受傷經驗的艾爾琳娜知道自己是發燒了。

  她抿了抿有些乾燥的嘴唇,問道:「離黎明還有多久?」

  「應該快了,」盧米爾看起來並不樂觀,「可我們沒有援兵,即使撐過了今晚也沒有什麼希望。」

  「先撐到黎明再說吧。」艾爾琳娜笑著顫巍巍的站了起來,適應了一下大腦的暈眩感,她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好極了。璘及爾還在她的身邊,萊戈拉斯並沒有拿走它,盧米爾在她的堅持下把璘及爾遞給了她,艾爾琳娜深吸了一口氣,對盧米爾說:「走吧,我們去幫他們。」

  「艾爾琳娜,你要去哪裡?你受傷了應該好好休息。」希優頓有些詫異的想要阻攔她的腳步。

  「陛下,我還能戰鬥,我們還有希望。」艾爾琳娜堅定的拒絕了他的好意,和盧米爾一起加入捍衛號角堡的戰鬥中,希優頓望著她的背影,似乎被深深震動,然而最後只是長歎了口氣。

  艾爾琳娜並沒有她表現得那麼輕鬆,但她無法接受自己軟弱得躺在那裡等待救援,或者,等待死亡的來臨。她身上7/64的諾多血統此時完全主宰了她的行為,什麼都沒法阻止她去拼殺戰鬥。護在她身邊的盧米爾已經傻了,艾爾琳娜剛剛兇悍的一劍削飛了四個獸人腦袋,那些猙獰的面孔在空中劃過一道高高的抛物線,還灑下什麼奇怪的不知名的東西,看著艾爾琳娜一身鮮血的揮舞著璘及爾,盧米爾莫名的哆嗦了一下。

  即將黎明的時候,大批獸人終於攻破了號角堡沖了進來,艾爾琳娜已經殺紅了眼,不僅不撤還有種往前沖的趨勢,最後還是萊戈拉斯把她敲暈了抱下去的。所有倖存的人退回了艾爾琳娜醒來時所在的那個大房間,阿拉貢還有幾個盡職盡責的洛汗士兵仍舊努力的頂著大門。

  艾爾琳娜的傷口裂了,她的血和敵人的血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了,萊戈拉斯摟著仍在昏迷中的她坐在角落發呆,他感到一陣深深的疲倦和無力感,他早知道的,自己心愛的姑娘從來都不是在危險來臨時躲藏起來的人,相反,她是那個拎著劍沖在最前面的人。

  他把自己的臉貼緊了艾爾琳娜的,捕捉著她微弱的呼吸。

  「都結束了。」希優頓絕望又平靜的說。

  「你說只要有人守著,這要塞就絕不會被攻陷!」阿拉貢又是憤怒又是祈求的沖希優頓大喊,「他們都還在死守,都還在誓死奮戰。」

  希優頓沒有回應,沉默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阿拉貢有些焦慮煩躁的來回走著,大聲質問道:「沒有其他路能讓婦女兒童離開嗎?沒有其他路了嗎?」

  「有一條路,」國王忠誠的侍衛長猶豫著開了口,阿拉貢驚喜的看著他,「通向山裡,但他們逃不遠,強獸人太多了。」

  大門不停的發出砰砰的撞擊聲,那些洛汗士兵快頂不住了,阿拉貢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急促的吩咐道:「叫婦女和孩子進入通道,往山上逃,堵住入口!」

  「死了太多人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希優頓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身影頹喪得好像老了十歲,「人類要如何對抗這種仇恨。」

  阿拉貢愣住了,他的內心生出一種不可抑制的衝動,他開始聲音低低的,仿佛在自言自語,後來聲音慢慢的抬高,每一聲都像是從他的心臟中噴發出來:「跟我一起沖出去,我們一起殺出去。」

  希優頓看著他,緩慢而堅定的說:「為了榮耀戰死沙場。」

  「為了洛汗,」阿拉貢慢慢走向年邁的國王,「為了你的子民。」

  「太陽出來了。」金靂望著從窗口透射進的陽光喃喃道。

  阿拉貢同樣看向了那逐漸變得明亮的光線,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眼裡露出了希望,他疲憊的神色一掃而空,目光又變得堅定起來。

  「好,好,」希優頓雙眼發亮,簡直不像個到了暮年的老人,他大聲宣告道,「聖盔錘手的號角,將最後一次,響徹聖盔穀!」他直視著阿拉貢,此刻他才真正看到了並理解這個努曼諾爾人身上的一切可貴之處,他鄭重的說道:「我們一同拔劍,並肩作戰。」

  雄渾悠長的號角聲響起了,所有人拿好武器翻身上馬,萊戈拉斯一手握著韁繩一手緊緊摟著坐在身前的艾爾琳娜,希優頓凝視著眼前的大門:「殺戮,開始了。以憤怒和毀滅的名義,讓我們血染黎明!」

  大門不堪重負的被撞開了,希優頓大聲發出了衝鋒的號令,國王和他們最後的勇士,沖向了那炫目的光明。

  恍惚間,艾爾琳娜好像看見一身白袍的甘道夫,策馬率領著千軍萬馬從山坡賓士而下。

  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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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伊朵拉斯(修)

  戰爭以洛汗的大獲全勝而告終,剩餘的強獸人被驅趕進了法貢森林,迎接他們的是樹人的瘋狂報復。艾辛格的戰鬥也結束了,甘道夫他們還要去一趟那裡解決薩魯曼的問題,順便接回皮聘和梅裡這兩個大功臣。

  艾爾琳娜沒法跟他們一起去,高燒加上失血過多讓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五天,等到她能下床了,甘道夫他們早已離開了。因而她只好老老實實的跟著大部隊前往洛汗王都伊朵拉斯,其他幾個活下來的精靈要趕回去支援羅里安和多爾哥多的戰鬥,艾爾琳娜於是被託付給了伊歐雯照顧。

  伊歐雯很美,不同于精靈的超脫凡塵,她是一個充滿著朝氣的姑娘,就好像沒有任何事可以打倒她。她在洛汗人民中的威望也很高,驃騎王國的人民都非常信賴這位金髮的王女,伊歐雯在他們中間很快樂。

  開始時兩人的關係還很生疏客氣,可沒過多久就熟絡起來,伊歐雯對艾爾琳娜能夠上陣殺敵非常羡慕:「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我就能和阿拉貢大人,能和你們一起,可是舅舅和哥哥都說打仗不是女人的事。」她不開心的撇了撇嘴。

  艾爾琳娜笑著安慰她:「你是他們唯一的親人,他們肯定都很擔心你,我第一次出門的時候也央求了我父親很久。」

  伊歐雯的心情看起來好了一點,她開始好奇起阿拉貢的事情:「艾爾琳娜你來自瑞文戴爾,那你知道那個送項鍊給阿拉貢的精靈嗎?」

  「當然,」艾爾琳娜點了點頭,「她叫亞玟,是我的姐姐。」

  伊歐雯吃驚的長開了嘴,心裡那點小女兒心思讓她又羞窘又尷尬,但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得更多,她臉色微紅的問道:「她是什麼樣的人?」

  「她啊,」艾爾琳娜努力回憶起亞玟的點點滴滴,她們的性格可以說是南轅北轍,雖然關係不如她和愛隆的親近,但亞玟的確對她很關心,「亞玟和我一樣是黑髮,不過她的眼睛是灰色的。見過她的人都說她很美,就像我們的先祖露西安一樣,她的馬術也很棒,不過她不喜歡打架,她更喜歡坐在舒適的地方看喜歡的書。」

  「那你們真不一樣。」伊歐雯說。

  「是的,從某方面來說,我們很不一樣,」艾爾琳娜眨了眨眼表示贊同,「不過我們都有點小固執。」

  伊歐雯好像明白了什麼,她看起來有點難過,不過很快又恢復過來。

  伊朵拉斯坐落在一片群山環繞的平原中,說實話,它略顯粗獷的外表並不符合艾爾琳娜的審美觀,與其說它是一個國家的都城,不如說它是一個人口密集的小鄉村。艾爾琳娜瞄了一眼木制的城牆,心想難怪希優頓在大軍入侵時果斷的撤到了聖盔穀,要是呆在伊朵拉斯,別說一晚上,恐怕箭雨都沒放完獸人軍隊就把這座城市給拆得七零八落了。

  不過位於城市最高處的金色宮殿梅杜塞爾德充分撫慰了一下精靈愛美的心靈,那裡有一個□□,極盡奢華,是王國最迷人的宴會廳。它的屋頂仿佛完全由黃金築就,樑柱上精雕細刻,以羅翰人最奇妙的手法繪滿了各式各樣生動感人的圖畫。它們或以駿馬或以猛獸為主題,無時無處不在表達這個馬王之國的居民對馬這種高貴動物的熱愛和尊敬。

  艾爾琳娜婉言拒絕了伊歐雯四處逛逛的建議,飽受旅途和伊歐雯神奇廚藝摧殘的她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至於關於人類存亡的大事,她決定暫時把它從腦子裡清出去。

  每一場戰爭的勝利後,總是有對亡者的哀悼和生者的狂歡,洛汗人民的臉上很快又露出了笑容,全身心的投入盛大的宴會中。

  傷口還纏著繃帶的艾爾琳娜被禁止飲酒,她只好坐在一邊觀看萊戈拉斯和金靂的比賽,伊歐墨是他們的裁判。國王的外甥看起來是個正直老實的年輕人,但事實上,艾爾琳娜覺得那是因為他的惡趣味不常展示出來而已。

  「有些不對勁,」萊戈拉斯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的手,茫然的說「我感覺我的手指有些刺痛,我想我有點醉了。」

  艾爾琳娜和伊歐墨……

  「哈哈哈,我說什麼來著,他酒量差得很。」已經神志模糊的金靂得意的大笑,然後砰的一聲,人連同椅子倒了下去,還發出陣陣的呼嚕聲。

  三人默默的把視線從他的身上移回來,萊戈拉斯嘴角微揚:「比賽結束。」

  宴會結束後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艾爾琳娜早就困倦得很,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如果不是萊戈拉斯叫醒她,她大概會錯過今天晚上發生的那件很重要的事——皮聘偷看了真知晶球。

  「皮聘沒有說謊,」甘道夫背著手慢慢的踱來踱去,「他是一個蠢小子,但至少還算誠實。他沒跟索倫提起佛羅多和魔戒,不幸中之大幸,皮聘從真知晶球中看到了敵人的預謀,索倫準備進攻米那斯提力斯。」

  「我必須儘快趕回去。」波羅米爾的臉上滿是憂慮,在場最緊張剛鐸局勢的大概就是他了。

  甘道夫點了點頭:「是的,你先不用著急。聖盔穀的慘敗已經讓索倫明白,伊蘭迪爾後繼有人,人類並非他想像的那麼脆弱,他們勇氣尚存,還有足夠力量抗衡他。索倫對此有所忌憚,他不能讓中土人民同仇敵愾,他冒不起這個險。因此他要在王者歸來之前,將米那斯提力斯夷為平地。若是剛鐸點燃烽火,洛汗就要準備參戰。」

  希優頓臉色不太好看,剛鐸在聖盔穀戰役沒能提供支援讓他有些怨氣,但怨氣歸怨氣,道理他還是明白的,他看了一眼波羅米爾,最終還是輕輕點了頭。

  天一亮甘道夫帶著皮聘就乘著影疾離開了,波羅米爾也和他們一起,他們要騎三天的馬才能到達目的地,當然,這個三天是以影疾的速度而言。

  留在伊朵拉斯的人則一邊休整等待著他們的消息,除了阿拉貢,梅裡成了最關注這件事的人,皮聘的離開讓他覺得很難過,畢竟他們從小到大幾乎就沒有分開過。

  艾爾琳娜大概是他們裡面最放心的那個,不過,也是最無聊的那個。禁止動武器,禁止騎馬,禁止一個人四處晃悠,甚至,禁止進行床上活動。

  「萊戈拉斯,你不用睡得離我那麼遠,真的。」艾爾琳娜有些鬱悶的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嚴格執行遠離她一個手臂的萊戈拉斯。

  「如果你不是一定要纏在我身上的話,我可以離你近一點。」萊戈拉斯眼睛都不睜開的說道,「乖,睡吧,你傷還沒好。」

  艾爾琳娜氣得牙癢癢,憤怒的把枕頭擲向萊戈拉斯,然後被他輕鬆接住扔回原位:「艾爾琳娜,我知道你想要,但不用這麼暴躁,再過一個星期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我哪裡想要了!」艾爾琳娜幾乎要衝著他咆哮了。

  「是嗎?」萊戈拉斯睜開眼,「那你現在為什麼坐在我身上。」

  是的,在艾爾琳娜被氣昏頭了的時候,她的四肢快於大腦的把萊戈拉斯壓在了身下,只穿著一件鬆鬆垮垮的睡衣,一邊肩膀都露了出來。

  如此美景,萊戈拉斯的身體不可能毫無反應,他不由長長的歎了口氣,深深感到自己今晚應該和阿拉貢一起去守夜。「親愛的,別折騰你可憐的丈夫了,趕緊睡覺好不好。」

  感覺到他身體變化的艾爾琳娜露出了一個陰測測的笑容,她伸手脫掉了睡衣,露出只剩下繃帶包裹的肌膚,然後享受的看著萊戈拉斯變紅的耳朵尖,一邊伸手解萊戈拉斯的襯衫扣子一邊緩緩的吐出兩個字:「不要。」

  ……

  撩撥萊戈拉斯的後果就是她不得不在床上度過一天,不過傷口沒裂,這就不算什麼大問題了。

  過了大概三四天,正是朝陽初升的時候,阿蒙丁的烽火點燃了。

  艾爾琳娜正站在宮殿的大門前伸懶腰,猛地看見那一小簇跳躍的火焰,激動的一扭頭,脖子發出了「哢哢」的聲音——她脖子扭著了。。。

  也許這就是樂極生悲?


第38章 登哈洛之夜

  萊戈拉斯曾試圖以艾爾琳娜扭著脖子這件事讓她留在伊朵拉斯,這個建議被艾爾琳娜堅定的拒絕了,就算是死亡也不能阻止她再看一眼美麗的米那斯提力斯,當然,她覺得已經三次死裡逃生的自己運氣應該還不至於那麼壞。

  很快的,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金靂坐在萊戈拉斯身後,梅裡則坐在伊歐雯之前,王女按傳統要送將士到營地,不過這次嘛,艾爾琳娜朝伊歐雯眨了眨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一行人在夜色的掩護下飛快趕路,不久之後就越過了艾辛河渡口的山丘,一名騎士從後面趕了上來。

  「陛下,」他向希優頓稟告,「我們身後還有其他騎士,當我們渡過河口時,我想我聽見他們的馬蹄聲了,我等到完全確定才敢來向您報告。他們正馬不停蹄地趕上來。」

  希優頓立刻下令全軍停止,驃騎們調轉馬頭,擎起□□。艾爾琳娜緊握著劍柄,觀察著遠方的動靜。雲霧纏繞遮掩了西沉的月亮,又被一陣風緩緩吹開,然後,疾疾的馬蹄聲響起了,一群黑暗的身影從渡口的方向急馳而來。月光反射在冰冷的槍尖上,流露出一股肅殺氣氛。

  當他們踏入五十步的距離時,伊歐墨大喊道:「停步!停步!是誰在洛汗國土上策馬賓士?」

  追兵們似乎馬術很是高超,一勒韁繩刹住沖勢,然後,在一片令人不安的寂靜中,一名騎士跳下馬緩緩走向前,他對著眾人露出掌心,這是和平的手勢,到了十步之外,他停了下來。

  「洛汗?你們剛剛說的是洛汗國嗎?這真是太好了,我們從北方趕來尋找這個地方很久了。我是賀爾巴拉·登納丹,北方遊俠,我們要找一個叫做阿拉貢的人,聽說他在洛汗國。」

  「你們找到他了!」阿拉貢大喊道。他翻身下馬,沖上去熱情的和來客熊抱在一起,「賀爾巴拉!」他激動地說,「這真是個驚喜!」

  艾爾琳娜笑著和紅著臉從阿拉貢的擁抱裡掙扎出來的賀爾巴拉打了個招呼,他們也已經有數十年沒見了,昔日的青蔥少年也變成了絡腮鬍子的大叔,時間的流速在精靈和人類的臉上有著天壤之別,這也是精靈通常不會與人類深交的原因。

  「我帶了三十個人,時間太匆忙了,但埃萊丹和埃羅何也來了,我們都迫不及待了。」賀爾巴拉看了一眼洛汗黑壓壓的軍隊,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艾爾琳娜聽到哥哥的名字不由往他身後張望了一下,但並沒有看到雙胞胎。

  看到她詢問的目光,賀爾巴拉解釋道:「他們兩個有其他事,大概明天晚上會到。」

  其他事?艾爾琳娜想到了一個人,眼睛一亮,努力把上翹的嘴角壓下去。

  這真是一個驚喜呢。

  在太陽落山前一行人終於到達了登哈洛,並在此處安營紮寨,等待從洛汗其他地方趕來的士兵。

  「葛林伯,來了多少人?」希優頓問道。

  「我在西穀召集了五百人,王上。」

  「在沼境也召集了三百人,希優頓王。」另一個將領喊道。

  希優頓騎在馬上巡視了一下周圍,皺著眉問道:「雪地的騎兵呢?」

  「他們都還沒來,王上。」

  王的營帳在山腰處的一塊平地,從這裡俯瞰山下,密密麻麻的白色帳篷排滿了山下的谷地。希優頓面色沉重的回到營帳時,阿拉貢正和遊俠們坐在一起,他們離其他人有些距離,每個人都佩戴寶劍、□□和弓箭,暗灰色的斗篷披在他們高大的身軀上,兜帽遮住了他們的面孔和頭盔。遊俠們的裝備樸實無華,甚至沒有徽章和印記,唯一的例外,是每個人的斗篷都用一枚星形的銀色領針別在左胸。

  那也許是埃蘭迪爾的象徵,艾爾琳娜猜測道。

  「情況怎麼樣?」阿拉貢站起來迎向希優頓,他們倆走到懸崖邊看著山下。

  「只來了六千人,」希優頓搖了搖頭,「還不到我預想的一半。」

  阿拉貢也皺起了眉頭:「六千士兵擊潰不了魔多大軍。」

  希優頓歎了口氣,拍了拍阿拉貢的肩膀安慰道:「會有更多士兵趕來的。」

  「每耽擱一下,剛鐸就危險一分,破曉前我們必須準備出發了。」阿拉貢的神情變得更加憂慮,而事實上,他的擔心很有道理,在山那邊的剛鐸,奧斯吉利斯已經被攻陷了,再沒有任何堡壘阻擋在魔多大軍和米那斯提力斯之間。

  希優頓雖然對阿拉貢的語氣有些不悅,不過還是理解的點了點頭。

  此時艾爾琳娜和萊戈拉斯正站在傳說中的「亡靈之道」前,那是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小道,通向白霧彌漫的深山,據說,那裡是亡靈的國度。

  靠近這裡的戰馬不安的嘶鳴著,艾爾琳娜突然打了個寒噤,不自主的後退一步抓住了萊戈拉斯的手臂:「呃,這裡看起來,似乎真的是死人的世界。」

  萊戈拉斯摟住艾爾琳娜,雖然他不是很理解艾爾琳娜為什麼這麼恐懼,不過他對這裡也有些忌諱,亡靈沒有實體,基本無法傷害到他們,更無法約束他們。

  伊歐墨抱著一堆防具走過來,洛汗的士兵們都在緊張的做著戰前準備,作為王儲的他也不例外。他放下東西,站到兩人身邊一起看著那條小道:「山影籠罩,軍心不穩,踏上那條路的人都有去無回。」

  「有這麼可怕?」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金靂抱著他的斧頭有些緊張的問道。

  「那座山被邪氣籠罩。」伊歐墨低聲回答道,然後離開繼續去忙其他事了。

  對此類恐怖故事很有心理陰影的艾爾琳娜雖然對亡靈很好奇,但還是不敢多呆的拉著萊戈拉斯去找東西吃了,順便問了問伊歐雯在哪裡,然後往相反的方向走,她可不想被熱衷廚藝的王女強行餵食黑暗料理。

  夜幕很快降臨了,吃過東西的艾爾琳娜老老實實的和萊戈拉斯呆在一起,坐在火堆邊上和伊歐墨他們閒扯,一路聊到了祖宗十八代上去。

  「你和你外祖父塞哲爾長得挺像的,」艾爾琳娜評價道,「而且你們都喜歡和人講恐怖故事。」

  伊歐墨嘴角抽了抽,不知道作何回答,塞哲爾在他的印象裡只是一座開滿了永志花的墳墓。

  「雖然那些恐怖故事十有八九都是瞎編的,但是還挺好笑的。」萊戈拉斯繼續補刀。

  我不要和你們說話,伊歐墨默默的站起來準備離開。

  「萊戈拉斯殿下,艾爾琳娜殿下,希優頓王想見你們。」一個士兵走過來說道。

  兩人對視一眼,告別伊歐墨向王帳走去。

  王帳很溫暖,裡頭鋪著厚厚的繡著花紋的地毯,希優頓卻不在王帳裡面,阿拉貢和一個背對他們的黑衣人用精靈語交談著,阿拉貢的神情有些痛苦。聽到他們進來的動靜,兩人停止了交談,黑衣人轉過身來露出了被斗篷遮蓋的面孔。

  「父親。」兩人異口同聲的喊道,艾爾琳娜是開心,萊戈拉斯則是有些驚訝和緊張。

  愛隆平靜的目光掃過兩人,艾爾琳娜自覺的收斂了一下站好,ada面無表情的時候實在有點可怕。領主大人微微勾起了嘴角,說道:「艾爾琳娜,你該回去了。」

  「可是……」艾爾琳娜的勇氣和理由在愛隆嚴厲的注視下消失了,她囁喏著說不出話來,只能用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愛隆,希望他能心軟。

  「多爾哥多同時進攻了羅里安和林地王國,北方的長湖鎮和矮人王國也危在旦夕,艾爾琳娜,不是只有剛鐸燃起了戰火。」愛隆說的每個字都像一把大錘敲在艾爾琳娜心上,她不由地看向萊戈拉斯求助。

  愛隆歎了口氣:「艾爾琳娜,萊戈拉斯有他的路要走,而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會再見到米那斯提力斯的,但不是這次。」

  艾爾琳娜怔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愛隆大人來視察女婿工作了,順便把不聽話的小女兒逮回去。。。


第39章 黑林戰役

  「給老娘去死吧!」塔瑞爾暴力地扭斷了她周圍最後一個半獸人的脖子,與此同時,艾爾琳娜也幹掉了她的對手。兩人松了一口氣,召集其他人打掃戰場準備撤回。

  「你什麼時候力氣這麼大了?」艾爾琳娜一邊回收插在半獸人身上的箭枝一邊問道。

  塔瑞爾聳了聳肩,說:「也許是我和矮人呆在一起的時間比較久?」

  好吧,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艾爾琳娜翻了個白眼,繼續著手底下的工作,他們速度必須要快,不然等下一波敵人上來就要困在這裡了。

  「咕咕。」一聲清脆的鳥啼聲響起,這是放哨的精靈發出的暗號,他們該離開了。

  艾爾琳娜揮了揮手,十幾個穿著灰綠色斗篷的木精靈跟著她飛快地消失在了陰暗的樹林中,留下數十具半獸人的屍體和濃重的血腥氣。

  林地王國自索倫重新在多爾哥多建立要塞後就不斷受到半獸人的侵襲,沒有力量之戒的保護,瑟蘭迪爾的子民們戰鬥得很艱難,好在多爾哥多把注意力主要放在了羅里安上,林地王國只受到了小股部隊的騷擾。

  不過艾爾琳娜知道,最後的決戰就要來了。

  回到林地大殿,和帶領的小隊成員稍微總結了一下這次戰鬥的經驗教訓,就有人來找艾爾琳娜了。

  「艾爾琳娜殿下,王上請您去一趟。」

  「啊,好的,」艾爾琳娜交代了塔瑞爾幾句後跟著來人往大殿的深處走,「是有什麼急事嗎?」

  「是的,聽說是收到了羅里安那邊的消息。」那個精靈回答道。

  艾爾琳娜點了點頭:「這樣啊,希望不是什麼壞消息。」

  瑟蘭迪爾一如既往的端著一杯葡萄酒坐在他的王座上,淡金色的長髮垂落在森林的花朵編成的花冠下,他的眉頭皺著,似乎在思考什麼難題。

  「父親(王上)。」艾爾琳娜和帶路的精靈恭敬的躬身行禮。

  瑟蘭迪爾點了點頭,吩咐帶路人退下,然後將一紙信箋遞給艾爾琳娜:「這是風王關赫帶來的信。」

  「羅里安擊退了多爾哥多的第一次進攻,洛汗北部的入侵者也被打敗了,」艾爾琳娜一邊念著信一邊露出笑容,在這個時候能夠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實在讓人高興,不過,她捏著信紙,有些期盼的看向瑟蘭迪爾,「父親,剛鐸那邊有消息嗎?」

  「暫時沒有,」瑟蘭迪爾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沒有消息就是個好消息。」

  艾爾琳娜不由有些失望,雖然只分開了幾天,但她已經感到異常的焦慮和想念,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萊戈拉斯他們三人是不是順利的說服了亡靈參戰,米那斯提力斯的情況現在又是如何,可是,這暫時只能是個奢望了。

  瑟蘭迪爾看到她的表情微微勾起了唇角,一點消息都沒有當然是不可能的,只是,看著她傻傻的牽腸掛肚很有趣不是嗎?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淡淡的說道:「好了,決戰馬上就要開始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之後可能好幾天都沒有休息時間了。」

  「是的,父親。」

  黑暗在三月十四日的傍晚徹底籠罩了密林,瑟蘭迪爾再次脫下了他華麗的長袍換上了戰士的鎧甲,所有能夠參加戰鬥的精靈都手持弓箭埋伏在樹木繁茂的枝葉中,連呼吸聲都輕不可聞。

  「父親。」艾爾琳娜低聲說。

  「有事嗎?」瑟蘭迪爾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站在他邊上的艾爾琳娜。

  「我覺得您還是戴上兜帽吧,您頭髮顏色太明顯了,就是半獸人那麼差的視力也會看到的。」艾爾琳娜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吐槽道。

  另一邊的塔瑞爾沒憋住笑了出來,瑟蘭迪爾瞪了她們一眼,還是戴上兜帽把長髮遮蓋住了。

  星星點點的火光伴隨著樹葉樹枝被踩到的哢嚓聲漸漸靠近,瑟蘭迪爾完美無瑕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他拔出了劍:「那麼,開始了。」

  黑林戰役讓林地王國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一整夜的廝殺讓近三分之一的木精靈喪命於此,但他們也留下了更多的半獸人。樹木在燃燒,鮮血在流淌,失去同胞的木精靈在哀聲歌唱。

  艾爾琳娜這次運氣很好的沒有再受重傷,只是手臂肌肉有些抽筋,瑟蘭迪爾手臂受了輕傷,塔瑞爾則完全沒事,只是全身像在血液裡泡過一樣。

  林地王國暫時安全了,收殮了死去族人的屍體,瑟蘭迪爾帶領剩下的人回到林地大殿,活下來的人都非常疲憊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這個時候有噩耗從北方傳來,索倫從東方招募的軍團攻陷了長湖鎮,布蘭德和他的子民退守埃爾博爾山腳下的代爾,在那裡鏖戰三天三夜,布蘭德和丹恩戰死,索林重傷,埃爾博爾被圍困了。

  「王上,我想去埃爾博爾看看。」得到消息的塔瑞爾忍不住向瑟蘭迪爾請求,瑟蘭迪爾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答應了她的請求,並且允許她帶一支百十來人的小隊同去。

  艾爾琳娜本來想和她一起去看看,但卻被塔瑞爾笑著拒絕了:「嘿,我是為了奇力去,你去幹什麼。」

  「我這不是放心不下你嘛。」艾爾琳娜睨她一眼。

  「有什麼放心不下的,如果我死了反而是好事,」塔瑞爾的臉上露出一絲傷感和無奈,「詛咒在我的血液裡流淌,死亡反而是種救贖。」

  艾爾琳娜有些震驚的看著她,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知道了?」

  「是的,在我本打算放棄一切和奇力在一起的時候,王上告訴了我,」塔瑞爾撥弄著披散在肩上的紅發,「紅發的費諾家族,說起來我和你還是血親呢。」

  艾爾琳娜不知道說什麼話來安慰她,只能歎息著抱了抱她:「別那麼消極,我外祖母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快去快回,我們還要一起去米那斯提力斯的。」

  「知道了。」塔瑞爾用力回抱了艾爾琳娜。

  塔瑞爾離開一個星期後,東方那顆紅色的星辰墜落了,瑟蘭迪爾果斷的揮兵南下,在精靈新年的那一天和凱蘭崔爾會師多爾哥多,推翻了這座邪惡的要塞。

  而此時艾爾琳娜卻在埃爾博爾和一堆傷患呆在一起。

  索林老了,曾經強壯的身體變得消瘦佝僂,白色的頭髮鬍子一大把糾纏在一起,艾爾琳娜已經很難將這個躺在床上痛苦喘息的老人和那個勇猛的山下之王聯繫在一起。

  他時日不多了。

  「艾爾琳娜,我有點想比爾博。」索林喃喃道。

  「我也很想他,」艾爾琳娜想起遠在瑞文戴爾的友人,露出一個懷念的笑容,「他可比我們活得舒服多了。」

  「是嗎?」索林笑了一下,「可惜我見不到他了,你要見到他記得轉達一下我的問候。」

  「好。」艾爾琳娜低聲回應道。

  「不說沒良心的小老頭了,艾爾琳娜,我送給你的紅寶石項鍊呢?你不喜歡嗎?」索林虛弱的問道。

  艾爾琳娜眨了眨有些發紅的眼睛,故作輕鬆的說:「怎麼可能不喜歡,我把它暫時送給了萊戈拉斯,它曾經庇佑了我,我希望也能庇佑他。」

  「哼,便宜那小子了,說起來你們在一起這麼多年怎麼還沒有孩子呢?是不是他不行啊……」索林說著說著就又睡了過去。

  艾爾琳娜呆坐在那裡沒有動,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小聲罵了一句:「你這個老婆都沒娶的在這瞎說什麼。」抬起手抹了把臉起身離開。

  索林在睡夢中永遠的離開了,他沒有娶妻,自然沒有子嗣,菲力繼承了他的王位。

  孤山的山頂仍然被白雪覆蓋,艾爾琳娜站在埃爾博爾的大門口,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聽過的那首歌:

  I saw the light fade from the sky.

  On the wind I heard a sigh.

  As the snow flakes cover my fallen brothers,

  I will say this last goodbye.

  ……

  她也該到回家的時候了。


第40章 伊西立安

  舉行完索林的葬禮後,艾爾琳娜和菲力、奇力等人一起趕到伊西立安去參加為佛羅多舉行的慶祝宴會,一路上矮人們又談到了他們的老朋友比爾博,所有人都很想念他,甚至隱隱期待能夠看見他。

  但艾爾琳娜知道他們這次是不會在伊西立安看到比爾博的,他的年紀太大了,已經無法享受這樣的長途旅行。

  一行人最終在夏墾曆法的四月八日到達了目的地,成為了宴會的最後一批客人。

  「嘿,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金靂在大門口迎接他們,也許是對族人的思念讓他特別積極,他今天似乎特意打扮過,亂糟糟的鬍子都仔仔細細的編成了小辮,腰上還佩戴著金腰帶,頗有改頭換面的感覺。

  艾爾琳娜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這種好事我怎麼可能不來。」

  「噢,艾爾琳娜!」梅裡和皮聘大叫著像炮彈一樣飛奔過來撲進艾爾琳娜的雙臂間,他們的身後跟著笑眯眯的波羅米爾,艾爾琳娜沖他點了點頭,心裡感到有些小小的滿足。

  大家都在呢。

  然後是伊歐墨、甘道夫和阿拉貢,在和每一個摯友熱情擁抱後,艾爾琳娜才看到了萊戈拉斯。他今天同樣盛裝出席,銀色的發冠點綴著金色的長髮,淺藍色的禮服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軀,精緻的眉眼彎彎,流淌著溫柔的笑意。

  艾爾琳娜直直地看向他,四周的喧囂仿佛突然消弭了,只剩下心臟撲通撲通跳動著喜悅的聲音。

  萊戈拉斯走上前,朋友們自覺的為兩人留出了訴說離情的空間,但是這個時候,什麼言語都比不上一個大大的擁抱。艾爾琳娜把頭埋在萊戈拉斯的肩窩裡,深深的吸了幾口熟悉的充滿陽光的氣息。

  「我好想你。」艾爾琳娜輕聲呢喃。

  「我也是。」

  慶典在一塊陽光明媚的草地上舉行,周圍的樹木開著鮮紅的花朵,一條小河從花床間流過,穿越了草地旁的高大樹木,遠方還有著水波反射的光芒。

  剛鐸和洛汗的士兵在道路兩旁整齊的列隊,準備迎接魔戒攜帶著的到來,當霍比特人走近時,所有的人紛紛拔劍,敲擊□□,吹響號角,用許多不同的語言、不同的音調大喊著:

  讚美他們!讚美他們!魔戒持有者,讚頌他們的偉大!

  佛羅多和山姆紅著臉被簇擁到草地上的王座前,還未正式加冕的人皇在那裡等待他們,說實話,兩個小傢伙驚訝的樣子非常有趣,他們是魔戒遠征隊裡唯二還不知道阿拉貢身世的人。

  阿拉貢讓他們坐在他兩邊稍矮的王座上,剛鐸的吟游詩人站出來正式拉開了慶典的序幕,一首長長的詩歌過後,就是享受美食美酒的時間。

  艾爾琳娜和其他遠征隊員以及伊歐墨和印拉希爾坐在一起,波羅米爾首先舉起酒杯為之前自己的魯莽舉動向佛羅多和山姆道歉,霍比特人爽快的原諒了他,還問起了法拉米爾。

  「他是個很好的人,幫助了我們很多,他為什麼沒有出現在這裡。」佛羅多問。

  波羅米爾顯得有些詫異又有些驕傲:「他在戰鬥中表現得很英勇,不過也惹上了一些小麻煩,得留在米那斯提力斯接受治療,我想法拉米爾也很樂意和你們再次見面的。」

  「好啦,這些事情就等到米那斯提力斯再說吧,」艾爾琳娜笑著把站起來還想問個究竟的霍比特人按回椅子上,「不能辜負了這美酒佳餚和好時光。」

  宴會一直到夕陽西下才結束,當圓月緩緩穿過安都因的迷霧而升起時,他們坐在搖曳的樹下,嗅著伊西立安的芬芳,分享著分開後各自的見聞。

  「所以說艾爾琳娜還是去追萊戈拉斯了?」佛羅多問。

  「呃,洛汗需要羅里安和瑞文戴爾的幫助,和萊戈拉斯沒有什麼關係的,你想多了我的朋友。」艾爾琳娜一本正經的說。

  佛羅多一臉無語的看著欲蓋彌彰的她:「我以為,羅里安的侍衛隊長是哈達爾。」

  「噢,的確是他,不過論起和半獸人戰鬥,我還是比他在行多了。」艾爾琳娜理所當然的回答,眾人默然,半精靈家族是一個比一個變態,只有亞玟正常一點,大家紛紛向萊戈拉斯投去同情的眼光。

  如果艾爾琳娜知道他們的想法一定會默默冷笑,按著他們的標準,亞玟大概是一位跟正常毫無關係的女士了,她也是一名戰士,只是她的戰場不在這裡。

  「好了,」艾爾琳娜兩眼一轉,突然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一樣看著皮聘和梅裡,「誒,佛羅多你們看,皮聘和梅裡比你們高小半個頭呢。」

  「什麼,我看看。」山姆激動的站起來。他讓兩人和佛羅多及自己背對背的站著,發現艾爾琳娜說的確實沒錯,山姆不禁搔了搔頭:「你們這種年紀還會發育!我看哪,你們至少高了三寸,不然我就變成矮人了。」

  「你可不是矮人,」金靂說,「你們難道不知道嗎?凡人喝了樹人的飲料可不會只像喝了杯啤酒那麼簡單啊。」

  「樹人飲料?」山姆瞪大了眼睛,「你又提到樹人了,我實在無法想像他們是什麼。天哪,我們要搞清楚這些東西得花好幾個星期。」

  「的確是好幾個星期,」皮聘笑嘻嘻的勾著佛羅多的肩膀,「而我們還得把佛羅多關在米那斯提力斯,強迫他把所有的事情寫下來,否則到時候他會忘記一大票事情,可憐的老比爾博會失望的!」

  一直到甘道夫開始趕人去休息了,大家還意猶未盡,艾爾琳娜拉著萊戈拉斯和眾人告別,他們沒有受到傷病員的特殊待遇,兩個人還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在這美麗的森林中漫步,這是他們獨享的時光。

  「等這裡一起都結束了,你會回密林嗎?」艾爾琳娜邊走邊問,「瑟蘭迪爾雖然不說,但他看起來很想你,說實話,你們也很久沒有呆在一起過了。」

  萊戈拉斯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我還沒想好,不過我可能不會回去了,如果父親同意的話,我想讓我的一部分族人搬到這裡來。」

  「這裡?你是說伊西立安?你是這裡的領主?」艾爾琳娜有些驚訝。

  「理論上,這塊領地由我與波羅米爾兄弟共用,但米那斯伊希爾很長時間內都沒法住人,他們仍舊會住在白城。」萊戈拉斯解釋道,他凝視著不遠處的河流,「安都因就在這附近,而它一路流向大海。」

  艾爾琳娜挽著萊戈拉斯手臂的手緊了緊,輕聲問道:「你聽到大海的召喚了?」

  「是的,」萊戈拉斯的眼神有些哀傷,「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那麼,不管你在哪裡,我都會追隨你。」艾爾琳娜在愛人的耳邊低語道。

  「我也一樣,my princess。」萊戈拉斯輕吻在她額頭上。

  阿門洲啊,那是一個怎樣的地方呢。


第41章 中土落幕(修)

  巴拉多塔倒塌後,雖然中土的戰火還未完全平息,但是艾爾琳娜已經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松了一口氣,又隱隱的失落。

  五月,阿拉貢加冕,艾爾琳娜和萊戈拉斯作為貴賓參加了儀式,並且收到了愛隆和亞玟從林穀出發的消息。

  六月的仲夏日,伊力薩王與暮星在米那斯提力斯舉行了盛大的婚禮,那一天聖白樹一樹繁花盛開,中土所有熱愛自由的人民都派來代表參加,人們既是在為人皇的人生大事慶祝,也是在為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慶祝。

  艾爾琳娜真心的祝福阿拉貢和亞玟,他們既是她的摯友也是她的親人,但她又不得不為他們註定的命運而感到難過與擔憂。

  八月,艾爾琳娜在伊朵拉斯送別了戰死的希優頓王,這位可敬的老人將與他的先祖和兒子一同長眠在白色的永志花下。

  九月,艾爾琳娜和萊戈拉斯一行人回到林谷,剛好趕上了比爾博的129歲生日,據比爾博說,他再過一年就能和老圖克一樣長壽了,艾爾琳娜對此深以為然,並且相信他一定會超過不少,說不定在將來的某一天他們還能一起慶祝比爾博200歲的生日。

  十月,甘道夫和四個霍比特人離開了林谷,艾爾琳娜則留了下來,她和萊戈拉斯暫時都還沒有西渡的打算,所以想多陪陪愛隆,阿拉貢知道後大方的給他們放了假,順便委婉的暗示他們應該努力努力要個孩子了。

  「我親愛的朋友們,」人皇在信裡這麼說,「我非常期待在不久的將來與你們的重逢,也許那時候我還能看見一個小精靈呢,他一定非常可愛。」

  兩個人看了心都有點不太自然,而且,似乎,這也不是第一個跟他們說趕緊生個孩子的人了。

  萊戈拉斯有些猶豫的看著艾爾琳娜:「要不,生一個?」

  「順其自然吧,」艾爾琳娜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這也不是想要就能要的。」

  王子殿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只是之後的晚上對某項睡前活動更加熱衷了一些。

  然而直到和戒指的持有者在灰港岸離別時,那個被眾多人期待的孩子仍然沒有到來。

  「真可惜,對於我的煙花最近我又有了一個很好的主意,打算慶祝你們有了孩子的,」甘道夫不無遺憾的說,「不過沒關係,下次見面時我一定會補上的。」

  「好呀,」艾爾琳娜高高興興的應下了,「作為回禮,我給你帶兩桶夏爾最好的煙葉。」

  甘道夫笑眯眯的答道:「那可一定要是最好的。」

  離別總是讓人難過,在和每一個她的親人和朋友們擁抱後,艾爾琳娜站在岸邊,目送那艘駛向永恆彼岸的船消失在了天際。

  外祖父母,父親,哥哥們,永遠為她指引方向的白鬍子巫師,一起遠征孤山認識了八十多年的比爾博,從小看著長大的小佛羅多,還有其他的同胞……他們都不會再回到這片土地了。

  「艾爾琳娜,你還好嗎?」萊戈拉斯擔憂的攬著她的肩膀。

  她伸手擦乾淨不知什麼時候流了滿面的淚水,悶悶的回答道:「我還好,只是有點不太適應。」

  萊戈拉斯歎了口氣,什麼都沒說,只是把艾爾琳娜擁入了懷中。他知道她心中一切所想,也知道這個時候她不需要言語的安慰,只需要陪伴就足夠了。

  況且,這只是暫時的別離,更讓人悲傷的,是不可避免的,永遠的別離。

  第三紀元結束了,第四紀元開始了。

  62年,山姆的妻子蘿絲去世了,已經七次擔任市長的園丁已經96歲了,這在霍比特人裡算是很大的年紀了。他離開家和在亞玟身邊的大女兒伊拉諾見了最後一面,將由三位魔戒攜帶者撰寫的紅皮書交給她,然後遵從梵拉的旨意西渡而去。

  再之後,伊歐墨,梅裡,皮聘,伊歐雯,法拉米爾,波羅米爾,艾爾琳娜的摯友們一個個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最後,阿拉貢也平靜的走向了死亡。

  魔戒的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但中土世界的人會將它永遠流傳下去,直到未來的任一個紀元,直到歷史變成了傳奇,傳奇變成了神話。

  亞玟告別兒女離開了剛鐸,去往已經無人居住的羅里安。艾爾琳娜沒有勸阻她,這是露西安後代自己選擇的命運,當然,她時常去看望自己的姐姐,不管她需不需要,直到某一天一次照常的拜訪結束後,亞玟開口說道:「以後,不必再來看我了。」

  艾爾琳娜沉默了一會兒,難掩悲傷的問道:「你已經決定好了嗎?」

  「我親愛的小妹妹,你該為我感到高興,」亞玟微笑道,「我選擇了命運並且接受它帶來的一切,不管是幸福還是傷痛,阿拉貢已經等我很久了,我也很想念他。」

  「那麼,」艾爾琳娜深吸了一口氣,努力露出一個不算太糟糕的笑容,「如你所願,祝賀你們不久之後的團聚。」

  在那之後某一天的早晨,艾爾琳娜收到了亞玟的死訊,和她給親人的書信。艾爾琳娜沒有去參加葬禮,事實上,不僅是她不願去,她的身體也阻止了她的腳步。

  事實上,艾爾琳娜病倒了,甚至比之前任何一次生的病都要嚴重,足足一個月,她只能躺在床上昏睡,或者睜著眼睛說不出話來。萊戈拉斯幾乎以為她要一直這樣下去了,但艾爾琳娜還是堅強的挺了過來,即使她的身體變得瘦弱不堪,脆弱得仿佛一陣風都能摧毀她。

  「我想離開了,萊戈拉斯。」艾爾琳娜凝視著她的丈夫,已經幾乎一個月沒合過眼的萊戈拉斯眼裡都有了紅血絲,他伸手把艾爾琳娜耳邊的碎發捋到耳後,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我們一起離開。」

  萊戈拉斯沉默的抱著她在房間裡坐了一整夜,然後帶著她回了一次密林,和他的父親告別。

  「去吧,」瑟蘭迪爾歎了口氣,他的面容與當初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眼神更加的柔和,「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Ada……」萊戈拉斯的眼圈微紅,囁喏著不知道說什麼。

  「哭什麼,」瑟蘭迪爾假裝嫌棄的別過臉,「又不是永遠看不到了。」只是基本不可能「活」著再見面了,活了六千多年的辛達貴族暗自把不舍藏進了心底,然後趕走了還磨磨蹭蹭的兒子,單獨和艾爾琳娜談話。

  「萊戈拉斯,」瑟蘭迪爾頓了一下,「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是我最珍貴的寶物,我希望,你能永遠珍惜愛護他。」

  艾爾琳娜看著他嚴肅冷漠的臉,毫不猶豫的回答:「是的,父親,我絕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這一年的秋天,萊戈拉斯造好了一隻小船,準備帶著艾爾琳娜西渡了,船上除了七七八八的雜物和兩桶煙草,還有一個紅鬍子都變成白鬍子了的矮人。

  「說起來,我有些期待,」白鬍子的金靂一邊抽著煙斗一邊笑呵呵的說,「期待那些精靈看見一個矮人出現在阿門洲的表情,會不會下巴都掉下來。」

  「事實是不會,」萊戈拉斯無情地打斷了他的異想天開,「精靈從不會做這樣看起來蠢透了的事。」

  「但他們很可能對你的鬍子大肆嘲笑。」艾爾琳娜接著補刀。

  金靂氣呼呼的吐出一個大大的眼圈,哼了一聲:「那只能說明精靈缺乏基本的正確審美觀。」

  萊戈拉斯和艾爾琳娜相視一笑,裝作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繼續划船。

  得了吧,能把渾身長毛和男矮人沒什麼兩樣的女矮人當做美人,還是不要批評別人的審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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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番外:HP蜜月遊(1)

  當艾爾琳娜發現睡了一覺就又換了一個時空之後,內心是無比抓狂的,而且就算她再沒睡醒,也知道自己大概是到哪裡了。原因是自己面前的門牌:

  「蜘蛛尾巷19號。」

  托某個女作家的福,就算是過了百來年艾爾琳娜也還是記起了一些事情,比如,如果她現在敲門,裡面很可能會沖出來一隻可怕的大蝙蝠。

  艾爾琳娜望天,大大的歎了口氣。想當年,她也是教授的粉絲一枚,但這不代表她想要生活在這個時刻準備著迎接黑魔王阿瓦達的世界,尤其是在維林諾生活過後。

  「本來明天還要去拜訪比爾博他們的。」艾爾琳娜繼續歎氣。

  穿越到書裡就算了,她還變成了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

  變成小女孩就算了,她還穿著精靈的長袍——她的睡衣。

  穿著睡衣就算了,問題是,萊戈拉斯呢!他們才剛剛在維林諾慶祝了結婚60年紀念日呢。

  艾爾琳娜煩躁的跺了跺腳,這時候似乎是倫敦的冬天,深夜無人的街上風一陣陣吹過,帶來刺骨的寒意。

  這時候要是有個斗篷就好了。被凍得淚眼汪汪的艾爾琳娜想。

  呼啦啦一聲響,艾爾琳娜的身上罩上了一件斗篷,斗篷上還別著羅里安的胸針,百分百的,精靈出品。

  回過神的艾爾琳娜雙眼一亮,開始在心裡默念自己的各種物品,旅行衣啦,靴子啦,弓箭啦,最後連粼及爾都出來了。重要的是,這些物品居然還能放回去!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主金手指隨身空間嗎?!艾爾琳娜簡直想放聲大笑,可是考慮到惹怒面前這棟破房子的主人的後果,還是努力的把笑意憋了回去。

  嗯,試試把萊戈拉斯也叫過來。

  然後,她的面前就出現了一隻縮小版的王子殿下,同樣的,一幅穿著睡衣沒睡醒的樣子,藍色的眼睛霧濛濛的,無辜的看著笑得直不起腰的艾爾琳娜。

  啊哈哈哈,現在她覺得這次事件絕對是個驚喜

  簡單介紹過眼前的情況後順帶捏了捏萊戈拉斯還略帶嬰兒肥的臉頰,艾爾琳娜鼓足勇氣在萊戈拉斯不贊同的目光中去敲門了。

  「篤篤篤,篤篤篤。」

  細碎的腳步聲在門後響起,然後,門被唰的打開,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男孩皺著眉看著他們:「你們是誰,有什麼事嗎?」

  艾爾琳娜的嘴已經長成了o型,天,居然是未成年的教授,那麼……

  「不好意思打擾了,請問現在是什麼時間?」艾爾琳娜努力擠出一個禮貌的微笑。

  「1974年12月25日22時,如果你們想知道的只有這個,你們可以離開了。」說完男孩就打算關上門,但是他沒能完成這個動作,艾爾琳娜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可憐兮兮的懇求道:「抱歉,我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能不能收留我們一晚,就一晚上,我們會付錢的,而且不會打擾你的。」

  說著艾爾琳娜果斷的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金幣遞給他。

  「離家出走的小巫師?」男孩挑了挑眉,低頭看著眼前鍥而不捨的小女孩,寬大的斗篷做工精良,把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似乎的確不可能有什麼惡意,而且,隱隱約約的,他感覺到了非常純淨柔和的魔力波動,就像獨角獸身上的一樣,「好吧,如果你們覺得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並且遵守約定,那麼請進吧。」

  「非常感謝。」艾爾琳娜松了口氣,拉著萊戈拉斯向他行禮後小心翼翼的走進了這座破舊陰暗的房子,「我是艾爾琳娜,很高興認識你。」

  「我是萊戈拉斯,感謝你的慷慨。」萊戈拉斯跟著說。

  「西弗勒斯·斯內普,必須要告訴你們的是,你們只能在一間房裡休息了。」斯內普的語氣淡淡的,不過還是拿出他母親的魔杖,在兩人驚歎的目光中清理出了一間勉強能住的臥室。

  斯內普看著兩隻一臉崇拜的樣子不由嘴角抽了抽,但是心裡還是感到一絲小小的得意,因此兩隻又得到了斯內普對於這棟房子各項功能的詳細描述和一句溫和的,「晚安。」

  「這個世界,恩,有點超出我的想像。」萊戈拉斯低聲說。

  艾爾琳娜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少年,等你去城裡逛一圈或者去了霍格華茲,你就會發現這不算什麼的,真的。

  ……

  斯內普是被一陣濃郁的食物香氣喚醒的,他睜眼瞪著天花板足足有五分鐘的時間後,確定這的確不是幻覺。

  起床,穿好衣服,打開門,然後斯內普就傻眼了。

  客廳被打掃得乾乾淨淨,自家簡陋的餐桌上已經擺滿了各種食物,兩位房客還不停的從廚房裡拿出更多的裝著食物的盤子。

  他怎麼覺著,有種家裡多了兩個家養小精靈的感覺。

  艾爾琳娜已經看到了他,伸手招呼他下樓:「快點來吃早餐吧。」

  不可能有未成年巫師做到這些吧,連這個年齡的麻瓜都不可能,斯內普深深的覺得自己最近智商一定是下降了,才會認為這兩個小孩是迷路的小巫師。

  早餐非常豐盛,非常新鮮的蔬菜沙拉,吃起來很爽口,一籃柔軟飽滿的白麵包,蘸上不知名的果醬令人欲罷不能,小羊排煎得火候剛剛好,甜美的肉汁隨著咀嚼溢出仿佛喚醒了沉睡的味蕾,而最後的餐後甜點,是酥脆的小餅乾配一杯熱的蘋果汁。

  斯內普覺得自己吃上三天就再也不想去禮堂吃飯了。

  吃飽喝足,斯內普主動把餐具收拾了,然後,坐在兩個人的對面,嚴肅的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不太好解釋呢,艾爾琳娜和萊戈拉斯對視一眼,斟酌了一下開口道:「我們不是巫師,也不是普通人,我們是精靈,額,準確的說,是遠古精靈。」

  「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遠古精靈的存在了,」斯內普挑了挑眉。

  「精靈的時代早已過去了,我們是從過去的時空意外來到這裡的,不管你信不信,事實就是這樣了。」艾爾琳娜聳了聳肩。

  「聽起來很讓人同情,」斯內普的聲音和表情和他的話一點都不符合,「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日後的雙面間諜果然很難纏,艾爾琳娜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面上還是帶著誠懇的微笑:「因為我們得暫時寄宿在你家。」

  「請問你今年多大?」

  「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2800歲吧。你不用擔心,我們會付錢的。」

  「四分五裂!」

  「啊,有話好好說嘛,順便說一句,你的格鬥術需要好好學習。」

  ……


第43章 番外二:在離開之前的日子

  艾爾琳娜曾經有個夢想,就是在中土的某個地方開家小酒館,這個想法她只告訴過比爾博,比爾博表示非常支持。

  「到時候我可以為你的小酒館提供一點可愛的小點心,草莓蛋糕怎麼樣,肯定所有人都喜歡的。」她的霍比特人朋友這麼說,說起食物,比爾博總是樂滋滋的,他在這件事上的確是個權威人物。

  但艾爾琳娜直到這番談話許久之後才終於實現了這個夢想。

  故事發生在最後的戰役結束後的第二十年,萊戈拉斯和艾爾琳娜再次厭倦了一直呆在一個地方的生活,即使伊希瑞恩在法拉米爾和伊歐玟的治理下已經再次成為了西方大地最美麗的一片土地,但遠方一直在召喚他們。

  於是他們決定去旅行。

  「年輕人總是有過剩的精力。」這是瑟蘭迪爾對他們遠行的評價,密林國王在兒子兒媳的邀請下偶爾也會沿著安都因河南下來到伊希瑞恩度過一個溫暖的冬天,但對於旅行,這位年長者始終不怎麼感冒。

  「艾爾琳娜,請記得在我的葬禮前回來啊。」伊歐玟這次格外感傷,她已經不年輕了,時光在這位勇敢的女士身上留下了不可逆轉的痕跡,讓艾爾琳娜感到一陣難過,人類的生命,與精靈相比起來實在太短暫了。

  阿拉貢也老了,或者說他本就不再年輕,他和伊歐玟相遇時都已經八十七歲了,更何況這麼多年過去,但人皇陛下仍然是那個堅強樂觀又風趣的北方遊俠,萊戈拉斯和艾爾琳娜在米那斯提力斯向他告別時人皇殿下除了惋惜不能與他們同行外,就是不停地在誇讚北方故都安努米納斯的美麗:「我的朋友們,如果不能欣賞到暮暗湖畔安努米納斯的美麗倒影,即使是在你們精靈漫長的生命中,也一定是一個巨大的遺憾。」

  艾爾琳娜憋著笑和他告別,和萊戈拉斯走在白城整潔的街道上,路過的剛鐸人民紛紛向他們行禮,一個小女孩跑過來往萊戈拉斯的手裡塞了一束散發著香甜氣息的阿塞拉斯又笑著跑開了。

  「我的王子殿下還是和從前一樣受人歡迎。」艾爾琳娜戲謔道,萊戈拉斯微笑著把花遞給她:「我的王妃殿下每天都像梅隆樹一樣光彩照人。」

  兩人對視一笑,偷偷圍觀的梅裡和皮聘表示非常辣眼睛,揮舞著小手催促他們離開:「快走快走,愛情的酸臭味要薰壞老人家了!」

  他們笑著飛身上馬離開,穿過曾舉行過人皇加冕典禮的佩蘭諾平野,一路向西北行進。

  一個星期之後,他們到達了埃朵拉斯,頭髮花白的伊歐墨王在金色的美杜塞爾德接待了他們,這座金色的宮殿和他們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宏偉華麗,除了國王年邁,盛宴不再。

  在祭拜了希優頓國王之後他們離開了洛汗,並在梅隆樹最茂密的夏季在洛絲羅瑞恩做了短暫停留,在加拉德瑞爾夫婦西渡之後這片花朵盛開的夢之地也不復往日榮光。

  然後他們穿過紅角隘口,經過一段艱難枯燥的旅程,在新年的前一天終於到達了布裡。

  躍馬酒店的奶油伯已經換了一位,他是巴里曼.奶油伯的兒子,一位和他的父親長得很像的中年人,幸運的是,他的記性可不像他的父親那樣糟糕。

  「日安,艾爾琳娜夫人和萊戈拉斯先生,真高興再次見到你們!」興奮的小奶油伯在白色的圍裙上擦了擦手,笨拙地彎腰行禮。

  精靈們微笑著還禮,艾爾琳娜和他開玩笑:「看樣子躍馬客棧的生意比戰爭前還好了許多,讓我都想在布理開一家小酒館了。」

  小奶油伯不好意思地道:「都是托您的福,如果您在布理開了酒館,就算是遠在迷霧山脈以東的客人都會慕名而來。」

  「那就承您吉言了,」艾爾琳娜笑眯眯地道,「我們打算在佛諾斯特開一家酒館,方便的話幫我多宣傳宣傳。」

  小奶油伯忙不迭地點頭道:「一定一定。」雖然難免有些好奇兩個精靈為什麼要跑到遙遠的北方去開小酒館,但天性讓他很快就忘記了內心的疑問,一邊招待這對遠方的客人,一邊介紹家族經營客棧的經驗。

  不得不說,在做生意和招待客人這件事上,奶油伯家族的人就像萊戈拉斯和艾爾琳娜射箭一樣在行,許多經驗都十分值得借鑒,艾爾琳娜問他借了紙筆一一記錄下來。

  等房間裡只剩下兩個人,一直沒說話的萊戈拉斯突然開口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們要去佛諾斯特,並且還要在那裡開一家小酒館?」

  「啊,是嗎?」艾爾琳娜一臉無辜地看著他,「那你現在知道了不是嗎?」

  萊戈拉斯無奈地笑了笑,艾爾琳娜的心血來潮和固執是讓他領教過多次的,雖然他對開小酒館一竅不通,但只要艾爾琳娜開心就好。

  反正他們也不靠這個吃飯。

  雖然有了初步計畫,但艾爾琳娜並不著急,他們先去了佛諾斯特,阿拉貢曾經的遊俠夥伴中的一員賀爾巴拉駐守在這裡,他是一個可靠又正直的夥計,艾爾琳娜把酒館建築的設計圖紙丟給他,就拉著萊戈拉斯去阿拉貢位於暮暗湖畔的宮殿遊玩休憩了。

  安努米納斯依山傍水,這座曾經擁有輝煌歷史的古城在伊利薩王的領導下重現光輝,高聳的塔樓俯瞰著寬闊的湖面,湖面上一艘艘搭載著居民和貨物的小船往返穿梭,讓艾爾琳娜有點想起了當初的長湖鎮,當然,安努米納斯比長湖鎮要氣派得多。

  阿拉貢的宮殿建在一座獨立的小島上,很有剛鐸王室的風格,華麗肅穆,庭院中遍植精靈喜愛的美麗花草,噴泉旁一棵梅隆樹隨風搖擺著枝葉,這顯然是亞玟會喜歡的。

  宮殿裡特意只留下了他們兩人,他們在這裡度過了一段甜蜜的時光,那束小女孩送給萊戈拉斯的阿塞拉斯被艾爾琳娜曬乾了,並在此時派上了用場。

  乾燥後的阿塞拉斯泡在熱水中,會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味,使人心曠神怡,同時增強人的嗅覺。更令人驚異的是,對於每個聞到香氣的人,它的香氣並不一樣。

  艾爾琳娜和萊戈拉斯半躺在大理石雕刻的大浴缸裡,草藥的甜香縈繞在她的周圍,她撫摸著萊戈拉斯的臉頰,輕聲問:「你聞到的是什麼味道?」

  「嗯?」萊戈拉斯想了想,形容道,「是皎潔的月色下花朵悠遠的清香,溫柔,令人喜悅。」

  「那我和你聞到的真不一樣呢,」艾爾琳娜咯咯地笑,她低下頭和萊戈拉斯臉貼著臉,黑色和金色的長髮交織纏綿在一起,「我聞到的是陽光的味道,森林的微風吹過金色的梅隆樹,讓人感覺要被融化了,就像你的味道一樣。」

  萊戈拉斯笑著親吻她,艾爾琳娜不甘示弱的吻回去,水聲和甜蜜的感歎一同響起,一同奏成歡快愉悅的樂章,又一同靜止。兩個渾身濕漉漉的人緊緊擁抱在一起,深處的火焰熄滅了又燃起,直到月上中天,阿塞拉斯的香氣完全散去。

  艾爾琳娜慵懶地趴在浴缸的邊緣欣賞窗外的夜色,任萊戈拉斯撫摸清理著熱情過後的餘燼。「阿拉貢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個美麗的地方。」

  萊戈拉斯從背後親吻她的頸側,聲音像微風一樣溫柔:「不是今夜月色美麗,而是你比月色撩人。」

  老夫老妻沒羞沒躁的在安努米納斯度過了整個春天,直到那棵梅隆樹的花朵盛開,他們才又回到了佛諾斯特。

  同一天,佛諾斯特的第二家酒館開業了,這家酒館的主人是一對精靈夫婦,他們售賣一杯醉倒的烈酒,夏爾出品的傳統啤酒還有甜蜜甘醇的葡萄酒,如果不想喝酒,那位英俊的精靈先生會為你提供一碗他夫人親手熬煮的魚湯或是骨頭湯,酒館還售賣蘭巴斯餅乾,這種乾糧在途經佛諾斯特的旅行者中很受歡迎。

  小奶油伯的預言應驗了,小酒館常常迎來來自山脈東邊的客人,阿拉貢和亞玟每次來暮暗湖度假時也總要來喝上一杯。

  如果你在第四紀元的四十到八十年代經過佛諾斯特,一定不要錯過去這家店品嘗一下精靈釀造的美酒。

  噢,對了,這家店的名字叫做埃林拉斯嘉蘭,如果你記不住這個辛達林語名字,就叫它綠葉森林吧。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之前的一個腦洞終於憋出來了


第44章 番外三:永遠

  在西渡後的第一百年,艾爾琳娜終於懷孕了。

  在精靈的世界裡,還不到三千歲的艾爾琳娜和萊戈拉斯擁有孩子的年齡相當年輕,也相當的幸運,許多精靈到了五六千歲還未能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包括甘道夫、比爾博在內的摯友們和加拉德瑞爾夫人等親人都來探望了這對沉浸在喜悅中的夫婦,並帶來了他們誠摯的祝福,他們中的很多人還是第一次目睹精靈的孕育誕生,顯得比當事人還要激動。

  「等這個孩子出生後我可以教他用斧頭,有我的教導,他一定會成為一個勇敢的戰士!」金靂激動得鬍子都飛了起來,他盯著艾爾琳娜平坦的小腹摩拳擦掌,雄心勃勃地想要幹點大事。

  萊戈拉斯似笑非笑地嘲笑他們的這位矮人朋友:「得了吧,我可不想我的孩子擁有一個連馬都騎不好的老師。」看到金靂吹鬍子瞪眼,又補充道:「當然,如果我的孩子像我的妻子一樣熱衷於和矮人建立深厚情誼,我也不反對。」

  艾爾琳娜瞪了他一眼,說的好像那個堅持要帶金靂來維林諾的人不是他一樣。

  的確,這個孩子身上寄予了許多人的期望,半精靈家族已經許久沒有增加新的成員,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艾爾琳娜肚子裡還未成形的他或她將是半精靈家族新的繼承人。

  至於為什麼不是艾爾琳娜親愛的雙胞胎哥哥們,那是因為他們至今不覺得需要其他人插入他們兩個的生活,並且遲遲沒有選擇自己的命運而繼續在中土大陸逍遙,簡而言之,就是過慣了兩人世界。

  如果你因此產生什麼羅曼蒂克的想法,你就大錯特錯了,埃洛希爾和埃爾拉丹只是因為從出生開始從未分開過,他們既是兄弟,又像是同一個人,長得一樣,做的事情也一樣,幾千年的歲月讓他們本就緊密的血緣關係更加牢不可破,艾爾琳娜經常覺得他們就這樣一起維持單身直到下個紀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君不見出生在雙樹年間的金花領主格羅芬德爾直到現在還是孑然一身。

  當然現在艾爾琳娜心裡想的和上文幾乎完全沒有關係,她正坐在躺椅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翻閱昆雅語和辛達林語的典籍給自己未降生的孩子取名字。

  「噢,我的天,取什麼名字好呢,」艾爾琳娜煩惱的揪著自己的頭髮,「按照埃蘭迪爾家族的慣例,似乎男孩子都會叫做星辰什麼的。」

  「星辰之樹?這個聽起來不錯。」萊戈拉斯皺著眉思索道。

  「Elorn,埃爾昂,聽起來像個男孩子的名字,」艾爾琳娜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雖然念起來拗口,但似乎還不錯,但新的煩惱又出現了,「我們家似乎有雙生子的血統,如果是男孩,一個名字不夠用呢。」

  萊戈拉斯點了點頭表示這種情況完全可能出現,但好名字實在不是那麼好想,因此他思考的時間格外的長,長到艾爾琳娜都快在暖陽微風的薰陶下睡著了。

  「如果有兩個男孩,另一個就叫Edhelharn吧。」萊戈拉斯的聲音響起。

  艾爾琳娜睜開眼睛,看著似乎又陷入了某種情緒的丈夫,笑著答道:「阿拉貢聽到你取的名字會很開心的,埃斯艾赫恩,精靈寶石,很棒的名字。」

  「女孩的名字呢?」萊戈拉斯問。

  「女孩的話……」艾爾琳娜煩惱的皺起了眉頭,「說實話,精靈裡重名的人相當多,好多名字都有擁有者了。」

  「也許我們可以取一個有紀念意義的名字,」萊戈拉斯這麼說,「就像埃路希爾之子埃路林名字的意思就是紀念埃路.辛葛。」

  艾爾琳娜皺著眉頭仔細思索著,值得紀念的人或物太多了,一時也沒有辦法決斷,不由合上書歎了口氣:「反正還有好幾個月,我們還是慢慢想吧,如果這次生的是男孩,就更不用急了。」她疲憊的揉了揉額頭,懷孕讓她感到非常不適,她好像失去了對一切事物的興趣,只想躺下來陷入沉眠。

  萊戈拉斯擔憂地握緊了她的手,來到維林諾後艾爾琳娜的身體有所好轉,但還是經常呈現出缺乏精力的狀態,他們曾去拜訪塔尼魁提爾山上的凡雅族醫者,但他們也看不出艾爾琳娜身體的問題出在哪裡,只能猜測是她的靈魂和心靈還存在沒有癒合的傷口,建議她選擇一處寧靜的地方修養,比如維拉伊爾牟所居住的羅瑞恩。

  艾爾琳娜還沒覺得她的情況已經嚴重到了那種地步,她和她的親人們依舊居住在海邊的澳闊瀧迪,這裡是泰勒瑞精靈來到維林諾後建立的主要城市和港口,整座城市以珍珠寶石作裝飾,美麗非常,它的統治者是泰勒瑞之王歐爾威,他的女兒埃雅玟就是加拉德瑞爾的母親,也是與艾爾琳娜血緣關係很親近的長輩,因此住在這裡讓艾爾琳娜感到很自在,除了生活在這裡的精靈更習慣使用昆雅語。

  懷孕的日子有些枯燥,在回到維林諾之前,艾爾琳娜曾在亞玟懷孕時陪伴在她的身邊,並與她一起迎接了埃爾達里安的到來,在這個喜悅的過程中艾爾琳娜也收穫了許多可以用到她自己身上的經驗,這讓她明顯地可以察覺出自己身上的不對勁,仿佛她的孩子在汲取著她的生命能量,隨著時間的推遲,這種影響越來越劇烈,當艾爾琳娜在某一天清晨醒來時,竟然發現自己的長髮中出現了一縷縷的白髮。

  艾爾琳娜皺著眉頭撫摸著自己滾圓的肚子,她懷孕大概六個月了,已經確認她肚子裡是一對雙生子,兩兄弟幾乎日夜不分的在她的肚子裡打鬧嬉戲,讓她有些不堪重負,她慢慢感到自己的生命力量要耗竭了。

  直覺告訴她這兩個未出生的孩子會帶給她致命的危險,但她怎麼可能拋棄他們呢。

  「怎麼了?」萊戈拉斯從床上坐起來摟住艾爾琳娜,他打量著面帶愁容的妻子,很快就發現了她鬢邊的白髮,他臉上的微笑頓時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恐懼的神色,他僵硬的挑出一縷白髮,在陽光下再三確認這不是他的錯覺。

  「沒事的,」艾爾琳娜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我感覺很好,等把孩子生下來就沒事了。」

  萊戈拉斯緊緊地抱著她,內心是從未有過的惶恐。

  一個月後,艾爾琳娜掙扎著生下了一對雙胞胎男孩,然後就再次陷入了沉睡中,有時候醒來,她的記憶也完全處於錯亂之中,有時候在魔戒時期,有時候在孤山任務時期,有時候在中間的日子,只有極少數時她才會恢復真正的清醒,試圖撐起她虛弱的身體來哺育她的兩個兒子。

  所有人都束手無策,這個悲傷的故事一直傳入了曼威的耳中,仁慈的維拉對艾爾琳娜的境況既同情又好奇,她的情況與當初費艾諾的母親彌瑞爾的情況有些相似,但不同的是彌瑞爾是因為生下費艾諾之後想要從生活中解脫出來,而艾爾琳娜早在西渡之前就出現了這樣的狀況,只是生下兒子後再次加重了,並且彌瑞爾是始終清醒著選擇了死亡,而沒有出現艾爾琳娜這樣的神志不清。雅凡娜和涅娜為艾爾琳娜向曼威求情,使得曼威最終決定召見她。

  萊戈拉斯帶著艾爾琳娜登上了塔尼魁提爾峰,進入了曼威和瓦爾妲的宮殿伊爾瑪林。

  曼威用他蔚藍的眼眸審視著艾爾琳娜,他的目光穿過了時間和空間,最終洞察了一切。「艾爾琳娜,我的孩子,」曼威悲傷地看著艾爾琳娜,「我為你因為靈魂破碎所遭受的痛苦感到很抱歉,但即使是我,也無法在此時立刻撫去你的傷痛。」

  萊戈拉斯懇切地望著這位世界的主宰者:「我最尊敬的阿蘭,天穹的主宰,請您降下福祉,救贖我的妻子。」

  美麗的瓦爾妲歎了口氣,道:「即使是埃絲緹也無法治療好她破碎的靈魂,除非她自願選擇死亡,在曼督斯的殿堂裡重鑄她的靈魂,並獲得重生,但也有可能,她破碎的靈魂在離開軀體的那一刻就消散了。」

  她的話讓萊戈拉斯沉默了,在曼威和瓦爾妲的影響下略有好轉的艾爾琳娜掙扎著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低聲道:「我們嘗試一下,萊戈拉斯,不要害怕,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即使我暫時迷失了方向,埃雅仁迪爾之星會指引我找到你。」

  「好,」萊戈拉斯眨了眨眼睛,他的眼淚滴落在艾爾琳娜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鍊上,「我會等你回來,如果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你。」

  在曼威和瓦爾妲的允許下萊戈拉斯和艾爾琳娜來到了伊爾牟和埃絲緹的羅瑞恩,艾爾琳娜最後一次親吻了自己的愛人,便躺下陷入了沉睡,萊戈拉斯被允許在這裡等候她的醒來。

  維林諾的時光飛逝,轉眼就是一百年,在這漫長又短暫的時間裡,比爾博、佛羅多和金靂等摯友相繼去世,萊戈拉斯短暫離開去參加了葬禮,又很快回來繼續等待。

  他們的兒子埃爾昂和埃斯艾赫恩逐漸長成了少年的模樣,他們繼承了母親的黑髮黑眼的外貌和父親活潑風趣的性格,他們由埃爾隆德夫婦和加拉德瑞爾夫婦撫養長大,比起父母都擅長的弓箭,兩人中的埃斯艾赫恩更擅長劍與盾牌,他繼承了璘吉爾,只是可惜維林諾並沒有給他實戰的地方,長子埃爾昂更安靜,他喜歡閱讀與創作,或許以後會成為一名遊吟詩人也不一定。

  這樣無望的等待一直持續了五百年,埃爾昂和埃斯艾赫恩都成年了,艾爾琳娜依舊沒有醒來。

  萊戈拉斯已經準備放棄了,他回了一趟澳闊瀧迪,把離開前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好,便準備回到羅瑞恩動身去尋找艾爾琳娜的靈魂,但這一次,艾爾琳娜醒過來了,只是遺忘了許多事情,記得的唯有萊戈拉斯是她的丈夫。

  他們一起回了澳闊瀧迪,一年後,艾爾琳娜為萊戈拉斯生下了他們的第三個孩子,一名擁有一頭金色秀髮的女孩,萊戈拉斯給她取名叫格羅瑞爾,意為「金髮的光輝」。

  直到許多個紀元之後,他們一直在一起,不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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