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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柯南)Kismet》作者:波板糖噠愛意【完結】

《(柯南)Kismet》作者:波板糖噠愛意【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8796個瀏覽者
文案:

他們曾是戰友

並肩作戰如陽光下相互依賴的花兒一般的戰友

她對他情有獨鍾,肯為他完成任何一件事情

包括去幫他找回幸福

當他知道她的付出

他明白自己當初是多麼傻多麼癡

現在還不晚

回過頭來

轉眼望去他們一起走過的歲月

多少黑暗夾雜著勝利的狂歡

多少痛苦夾雜著歲月的幸福

他們還在一起

不離不棄

攜手到老

內容標籤:花季雨季 情有獨鍾
搜索關鍵字:主角:灰原哀,江戶川柯南,工藤新一,宮野志保 ┃ 配角:毛利蘭,吉田步美,黑羽快鬥等人 ┃ 其它:柯哀,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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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無際盼天藍

Chapter 1

  [光影韶華,去尋找永恆的不變,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砰砰砰,嗒嗒嗒,十根指頭在鍵盤上用力地按下,一次又一次,來回跳躍,在黑暗中,微弱的電腦發著讓人膽寒的光線,在它的賦予下,細長蒼白的指頭在黑色的鍵盤上來回跳著舞蹈,來來回回,反反復複,如被禁忌的咒語一般,有著無窮的力量,和永遠不會中斷的意念,咚咚咚,咚咚咚……

  茶色的短髮自然地下垂,蓋住了精緻的面孔,電腦的微光也無法觸及到短髮下的面容,冰藍的眼眸注視著電腦螢幕,旁邊放了一杯早已經涼透了的苦澀的咖啡,這是她很早以前的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枯燥而單調,但她別無選擇,至少,也會有那個明媚的女子的探望,會溫柔的叫一聲:「志保。」

  「志保,姐姐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志保,如果可以,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這裡呢?」

  「志保,姐姐現在很幸福,真的很幸福,他對我很好,你也要努力哦。」

  「志保,如果姐姐離開了你,你一定要堅強下去哦,光明遲早會來的。」

  隨著絕慘的槍聲,那明媚的女子微笑著倒地,身邊綻放出血紅的花朵,那是她最愛的顏色,而現在,這朵紅色,帶著她最愛的人,離開了自己,也離開了這個醜陋骯髒的世間,其實她相信,她所愛的人,一定會回到一個幸福的時光,和那個他一起……

  只是,姐姐,你怎麼能忍心丟下我?

  我一直都在想著你,當我一個人害怕得不得了的時候,我會去打你租的房子的電話,靜靜地,靜靜地聆聽你的聲音,不到十秒,但也能讓我滿足,我會感受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絲溫暖存在。

  哦對了,的確有溫暖。

  當我看到那雙純潔的藍色的眸子時,我就知道,這個人,身上有正義、勇敢,不惜代價,和愛,這是那些整天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最怕的,我相信他就是溫暖,是那個遙不可及但我有特別想去追求的溫暖。

  但是,姐姐啊,真的,太遠了,他不屬於我,他永遠屬於那個天使,那個和你一樣,有著明媚的笑容,有著善良的心,保護過我的天使。

  「志保,要活下去哦。」

  她靜靜張開眼睛,適應了黑暗後,轉身能看到熟悉的陳設,她已經習慣了這些夢,或者說再恐怖一些,她再也不會驚恐地坐起身來,流著汗,大口地喘著氣,孤獨地抱緊雙肩。

  她環視一周,這裡沒有變,她很慶倖自己還在這裡,至少不在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慢慢勾起嘴角,坐起身來,順著樓梯下到一樓去給自己倒杯清水。

  冬天剛過,隨著春意漸漸滲透到這裡,樹頭的花朵也漸漸露出了稚嫩的身軀,含羞地隨著微風浮動,接受著人們在新的一年裡欣賞讚美的眼神。步美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那個乾淨的男孩兒,又微微低下頭去,幼稚的臉龐上多了一圈圈的緋紅。

  她把目光從可愛的女孩兒身上移過去,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熟悉的聲音從旁邊想起來:「啊喂,我們是不是要討論一下接下來的作業。」柯南坐在她的旁邊,將書包取下來拿出嶄新的本子:「老師說分組研究調查春天的景物,我們研究什麼?」

  「櫻花好了,春天櫻花最多而且最美,我們可以拍下來照片,貼到本子上,在寫上每個時段櫻花的樣子,在這次作業中一定會完成的很好的,老師說是三周後上交,我們也不用急呀!」光彥挪到大家周圍滔滔不絕地介紹著自己的想法,又指向不遠處的櫻花樹:「看,已經露花苞了。」

  她一怔,看向堅強的花苞,那溫柔的聲音又想起來:「志保,志保你看,櫻花已經開了,姐姐要好好學做櫻花壽司給你吃,聽說特別美味呢!志保,姐姐會努力的!」

  那是好久之前了吧,自己還是一個小女孩兒的時候,可是,自己到現在,也沒吃過,姐姐做的櫻花壽司啊……「小哀,」甜美的聲音想起來,她感到肩膀上有透心的溫情,「小哀你發什麼呆呢?」

  她扭頭看去,是那個單純可愛的女孩兒,轉瞬笑道:「我好像感冒了,有些心不在焉地,櫻花?我覺得元谷同學的提議不錯啊,相信小林老師會表揚我們的。」

  「哪裡哪裡,灰原同學,這是我無意中想起來得。」光彥摸著後腦勺害羞地坐在柯南旁邊,後者露出了常見的月牙眼來回復他的害羞,光彥開心地撇他一眼:「柯南有什麼問題麼?」他搖搖頭:「就這麼辦!」柯南扭頭看向她,這個笨蛋光彥……

  「他失敗以後Sherry的消息也中斷了。」誘惑的女聲響起,金色長髮的男人只是用余光掃過她,又看向前方:「她藏不了多久的,既然她能在深山中隱居,在暴露之後,就再也不會去那裡,那麼,我們尋找她的範圍可就算是縮小了。」

  「大哥,她不會出國麼?」Vodka把握住發向盤,前面的一個闖紅燈的路人讓他突然調轉方向盤,汽車微微顛簸了幾下。

  「當然不會,」Gin看他一眼,「我們每一次有她的線索,都是在國內,而且離米花市這個中心不遠,我推斷,她一手研製出來的APTX-4869她還不放心,或許是想竊取關於其的資料,也或許是想找一些東西,因為種種原因,她近期是不可能出現,但她隱藏的的確很好,我起初都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深山老林中。」

  「波本發現了關於她的視頻,她救了幾個孩子,所以你們能肯定她現在還在這附近活動,」Vermouth在後座輕輕點燃一根香煙,灰白的顏色嫋嫋上升,她勾起嘴角,顯得迷人而危險,「只是Sherry我們還是沒有解決掉。」

  「波本的力量還不能和那些保護她的人抗衡,看來她的魅力不錯,一直都沒有被我們威脅到。」

  Vermouth勾起嘴角,吐出煙霧,似是嘲笑地望向Gin:「那你可要抓緊了。」

  他看向來往絡繹不絕的人群:「當然。」

  她慢慢地坐下,看向旁邊的人:「你……確定?」

  「當然,他們現在可沒有放過你,而且據工藤的一言一行能看得出,組織裡的人對這一範圍更加的重視了,監督力度也大大增強,你準備怎麼辦?」

  「我……我不知道,」她漸漸低下頭去,「我已經連累的太多的人,如果不是我,這些人根本不會捲入到這場無休止的鬥爭中,這場戰鬥,註定要將參與者弄得傷痕累累,狼狽不堪,最後的性命,也不知道是否能保證,就算是工藤那麼自信,但我次次提醒他不要低估那些人,可他似乎太想得到解藥了……」

  「你不要在這麼想,你的這種想法恰恰使組織抓住了你的弱點,你記得神秘列車事件麼?他們就是利用你這一點,才差點得逞,還好有工藤和有希子阿姨的幫助,和Vermouth玩了一場精彩的『遊戲』。」來者看向旁邊的女孩兒,她似乎一直在幫助周圍的人,而且儘量不讓和她有關的人受到傷害,那為什麼,不為自己的幸福爭取一下呢?

  哀慢慢抬起頭看向他:「你大老遠從大阪跑過來難道就是為了告訴我應該怎麼去想怎麼去不讓組織察覺到我的弱點麼?」

  平次摸著後腦勺猛地站起來:「當然不是,我這次孤身前來除了這件事,還要找工藤,阿笠博士說他過會兒會來的。」

  「找他有什麼事?」

  「是關於吉德的,我在大阪發現了吉德的蹤跡,而且某財團的董事長最近在法國拍賣會上收集了一枚不錯的戒指,我認為吉德應該是會有意來『拿取』的,正想找工藤商量一下,博士家的小姐你也可以旁聽哦。」平次做了一個鬼臉,坐回到沙發上,悠閒地哼著曲調。

  「我可沒這個好奇心。」

  「不過聽說,怪盜吉德好像和組織也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他向哀擠眉弄眼,後者抬起頭看他:「怪盜吉德和組織?你是怎麼發現的?」

  「我和工藤通過話,而且怪盜吉德有一個習慣,偷過來的東西會在一定期限內奉還,就是說他這個小偷的目的並不在『偷』,那這樣大張旗鼓地發預告函引起全程人民的注意的人物,一定有他的目的,而這個目的恰恰是比那些金銀珠寶更加重要的,在這個基礎上,我們猜測他是想引起某人或某個團體的注意,那麼就是說,這個被引起的團體或人,是非常隱秘的存在,所以吉德才用這麼極端的方法來引起他們注意。」

  「所以,你們就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說不定引起注意的團體或人,就是黑衣組織?」

  「Bingo~」平次佩服地看向哀,「我只說了一點你就猜到了,不愧是研製出那種藥的姐姐。」

  開門聲從門口響起,柯南背著書包沖進來:「平次,這麼急回來你發現了什麼?」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我在大阪發現了吉德的蹤跡,我想這次我們可以引出他,並且和他好好談談,你不是猜吉德和組織有關麼,那如果和他成為一個戰線,掃除黑衣組織不就又多了一份保障麼?」

  哀看了一眼氣喘吁吁的柯南,獨自坐在一邊:「你們還是小心行事,如果吉德是組織的人,你們豈不是暴露了?」

  「我猜不是,」柯南將書包放在沙發上,四周看了一圈,「阿笠博士呢。」

  「去買菜了,說是留你們兩個吃晚飯。」她拿起一本雜誌悠閒地等待柯南的下文。

  「我猜不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吉德是組織裡的人,他大可不必大費周章來和他們聯繫,組織的人聯繫起來不都是特別隱蔽而且不讓任何人發現的麼?他發預告函偷東西,這個舉動豈不是和組織的原則背道而馳了麼?」

  「姑且相信他不是組織的人,那他要引出來的,真的是黑衣組織麼?你們的猜測沒有依據,未免也太大膽了。」

  柯南別有用意地看向她:「沒有冒險的人生是不可能成功的。」


Chapter 2

  [月下白衣,魔術淋漓,酣暢之間,兩廂情願的交涉,為正義而戰]

  「讓博士家的姐姐和我們一起去大阪吧,和吉德交涉,這是一個突破,也許真的可以找到關於組織的資訊。」平次看著哀走上樓,輕聲和柯南討論,後者皺起雙眉:「真的可以麼?也得讓他能同意啊。」

  「吉德一定知道些什麼,如果真的是關於那個組織的,這麼大的誘惑,她會不去?就像上次杯戶酒店,她雖然說危險,但不也是去了?關於組織的,她一定會親自去查去看。」平次拿起熱水灌進喉嚨,隱藏了一句話——因為她想早點為你製造出解藥啊。

  哀雙手放在口袋裡,帶著風衣的帽子,一臉不情願地站在大阪火車站的站口,看著後面兩個一高一矮的男生過來:「你們來找吉德為什麼要拉上我,就算我用不著去學一年級的東西,可是我和工藤兩個一起失蹤,回到米花市,孩子們又該抱怨了。」

  「灰原你可真不可愛……是誰昨天親口說要去的,今天又變換了一副面孔?」

  「我只說我送你們去,沒有說自己到大阪。」她坦蕩地轉身向前,全然不顧後面漸漸擺下陣來的小偵探,平次捅捅他的胳膊:「工藤,你覺得吉德會發預告函麼?」

  「你自己把我們拉來的現在又問會不會發預告函?服部你正常點。」

  平次嬉笑著躲避柯南的攻擊:「我是跟博士家的小姐姐學的!現在,你們先住在我那吧,然後我們安靜等待吉德的預告函,破解密碼和謎語什麼的不就是你的最愛麼?」

  柯南轉眼看向走遠的哀:「跟上灰原,否則被甩掉了她會冷語相送的。」

  平次的房間裡,三人圍坐在榻榻米周圍,小麥色健康皮膚的男孩兒拿著一張紙,攤在桌子上給他們看:「這是某財團的董事長收集來的戒指,名為『斑斕月色』,整個戒指看起來只是簡單的水晶和琉璃鑲嵌在上面而成,實際上,在月光的照射下,會反射出不同顏色的光芒,這和平常的鑽石在陽光下的狀態是一樣的,只是這戒指在月色下的表現使人們大吃一驚,很少有戒指或者寶石能在月光下發生光線反射,因此,這枚戒指在法國巴黎拍賣時被叫到了天價,日本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這麼一個財團,並且還沒有透露姓名,買下這枚戒指,因為它的獨特所在,因此被取名為『斑斕月色』。」

  「我八成可以猜到是哪個財團了……」柯南仔細看著紙上「斑斕月色」的照片和它的資料,「一定是鈴木財團,而這次在大阪也是他們的有趣的隨機選擇吧,我猜鈴木董事長買下這枚戒指有很大的一個因素就是要引出怪盜吉德,他這個老爺子可是想抓吉德不是一次兩次了。」

  「那這次中森警官也有可能被驚動呢。」服部若有所思地說著,哀抬起頭看著柯南:「喂我說工藤,如果那位好心的小偷先生所追蹤的組織不是黑衣組織的話,你準備怎麼辦?」

  柯南倒像是被她問住了似的:「嗯……不管怎麼樣,我們去問他最重要。」

  她聳聳肩:「到時候看你怎麼收場。」

  柯南抬頭湊到她身邊:「灰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沒有啊,」她轉身開門出去,「我先去補一覺。」

  她全然沒有發現在她身後柯南那捉摸不透的眼神和同樣有些奇怪感覺的平次,柯南拿起「斑斕月色」的照片端詳了一會兒:「不管怎麼樣,我們去問問他吧,這是現在唯一能找到和黑衣組織有關聯的一條線了。」

  日本報紙上醒目的標題讓柯南和平次丟下了手中的早飯——怪盜吉德為精緻戒指「斑斕月色」再一次出山!

  下面附著吉德的預告函,平次抓緊報紙讀起來:

  日星隱耀,我會在斑斕月色斑斕之時,駕臨在它的旁邊,和魔之女神一起,去接受著斑斕之美對我的恩賜。

  ——怪盜吉德

  「這次簡短而且簡單,吉德怎麼會突然這麼沒有情調,」平次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拿著報紙左右看著,「魔之女神是誰?」

  「他的同學小泉紅子,是個魔女,我曾經用工藤新一的身份調查過,雖然沒有完全的資訊證明,但是可以推理出來這個小泉紅子的真實身份,」柯南接過報紙看了幾秒,遞給哀,「我猜,這個小泉紅子,應該已經算出我們會來找他,因此吉德根本沒有好好地去計畫這次盜竊,就是說,他沒有想去奪取斑斕月色。」

  「他來這裡的時間很明瞭,日星隱耀,在斑斕月色斑斕之時,這很矛盾,太陽和月亮失去了光輝,但後一句又說斑斕之時,一方面說太陽和月亮失去了光輝,另一方面又說斑斕之時,這個斑斕當然指的是滿月,滿月的時候,斑斕月色的光彩最為奪目,」哀放下報紙,緊緊盯著預告函,「那這只有一種解釋,就是滿月那一天的夕陽時刻,那時候太陽將要下落,月亮要光顧天空,是兩者光亮最小的時候,而現在是春天,所以,就是在五點至六點左右。」

  「滿月,就是四天之後,我們就在那個時候,等著吉德到來。」柯南信心滿滿地看了一眼平次,後者卻又有些擔憂:「他明明知道我們會找他,為什麼還要現身。」

  「這點不能肯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也有事情拜託我們,至少是工藤。」哀轉眼看向柯南,碰上他充滿信心的眼神,又快速躲過去。

  工藤啊,我真的,不想讓你失望,可是,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和順利。

  太陽慢慢往下躲著,大地被一片橙紅色籠罩,轉而變得鮮紅,早早被柯南和平次通知預告函時間的戒指所有者鈴木次吉郎和中森警官等人,已經圍在斑斕月色周圍,一圈又一圈,大廈下麵是水泄不通的人群,正準備一睹怪盜吉德盛舉。

  「他來的時候肯定會找上我們。」

  「但你知道是怎麼找上的麼?這裡人多眼雜,他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來和我們交談。」哀看向柯南,後者仍然是奇怪地看著她:「你真的好想知道些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她扭過頭看向那枚看似簡單普通的戒指,煙霧彈的氣味和白色讓三人一驚。

  怪盜吉德身著慣常的白色禮服落在戒指展示玻璃櫃上方,周圍的人亂作一團,柯南捂著嘴巴抬頭看到了他,吉德拿下眼鏡片,自信一笑,借助著旁邊其他展櫃跳到窗外。

  「快!跟上他!」柯南悄聲對著平次和哀喊著,三人在人群中逃離到大廈的頂端,白色的布料隨著微風輕輕飄蕩,旁邊站著酒紅色長髮的女子,他們背對著三人,像是故意增添劇情效果一般,拿手蓋著嘴巴小心交談著。

  「怪盜先生。」柯南冷靜地叫著他的名字,二人轉身看向他們,吉德露出了自己的面孔:「你們是有什麼話來告訴我麼?」

  「我猜你也是有話和我們說的,」哀靠著旁邊的石牆,閉著眼睛不去理會他們,突然幽幽地一句話讓眾人焦點從柯南身上轉移過來,「不是麼,小偷先生,你和魔女小泉紅子早已經商量好,她用自己的獨特身份算出了我們來找你們,你借助著這個機會,一封簡單隨便的預告函,實際上你也是想要見我們的。」

  「很正確,那麼先來說說吧,你們來找我的目的。」

  平次走上前,以便於更近距離地和吉德對視:「我們查出你和一個組織糾纏不清,你可知道他們的一些情況或是資料?他們是不是黑衣組織?」

  「我可以告訴你們,但你們等會必須回答我的問題。」

  「當然。」

  「我不知道什麼黑衣組織,但是和我有牽連的組織,我只知道裡面的一些成員,比如——Snake。」柯南已經,看向哀,她仍是那樣靠在石牆上,閉幕低頭,並不說一句話,不是酒的名字,那就說明,不是黑衣組織,而且,她並沒有過激的恐懼的表現。

  平次同樣有所遺憾:「你怎麼和那個組織打上交道的?」

  「因為他們害了我的父親,因為潘朵拉。」「你的父親是黑羽盜一?」柯南終於抓住了一線光亮,他看到吉德幽幽地點頭,露出了微笑:「據我所知,黑羽盜一被害時,當場有黑衣組織在場,我是通過我的父親知道的,那就是說,黑衣組織很有可能和害你父親的組織有所牽連,就算不是同一個,但也是有交集的。」

  怪盜吉德露出了驚訝的目光,轉瞬即逝:「好了,該我問你們了,就像你們剛才說的,你們和那個黑衣組織是什麼關係?」

  「敵對關係,」柯南一字一頓地回答著,「因為某種原因。」

  「我可是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工藤新一,他們和你有什麼原因讓你抓著他們不放?」

  的確,他知道我的身份啊,我怎麼忘了,柯南輕輕勾起嘴角:「因為某種藥物,我從工藤新一,變成了江戶川柯南,你懂了麼?」怪盜吉德恍然大悟,張大眼睛看向他:「我很明白。」「工藤,你是不是給他說的太多了。」聲音從一旁傳來,柯南看向她:「我猜我不會白說的,是吧,怪盜先生。」

  「也許我們可以站在一線,去完成各自的目的,你是這個意思吧?」

  「當然,」柯南抬頭睜大他的眼睛,用小孩的口吻說,「怪盜吉德哥哥可是我們的喜好呢,說不定能成為我們釣魚遊戲中重要的魚線呢!」

  「你就那麼肯定害我父親的有黑衣組織的人。」

  「你就那麼肯定沒有?你不想知道你父親當年的消失原因麼,你的母親現在還在旅行途中,實際上是你為了保證她的安全才讓她遠離日本的吧,黑衣組織絕對和這件事脫不了干係,因為他們的目的,是要除掉,所有,擋住他們道路的人,你剛剛用到了『害』而不是殺,那麼你就不想知道,你父親的失蹤麼?說不定他真的還活著。」

  「這麼說來……好,我可以幫助你們,為了各自的目的。」


Chapter 3

  [紅與黑的碰撞,擦出火花反響,自信的代價,我為你而剷除危險。]

  柯南慢慢勾起嘴角,顯示出與他如今表面年齡不符的表情:「那麼,我希望你可以運用你的優勢,去幫我監視黑衣組織的一舉一動,相信他們現在還在這附近,至少是米花市周圍。」

  「我怎麼找到他們?」吉德坐在欄杆上,晃著雙腿,顯得悠閒自在,表情卻是鄭重其事。

  柯南低下頭去,鏡片反射出一陣白色,他閉著雙眼自信地笑道:「我來引出他們。」

  「什麼?工藤你不要太過分了!如果你陷入危險所有人的努力就白費了!」哀跑到他面前,一時間情緒有些過激,平次上前拉住她讓她冷靜。「我很清醒,灰原,我用工藤新一的樣子把他們引出來,這樣子可以讓怪盜吉德掌握住他們的動向,這將是一個重要的舉措,我說過的,沒有冒險的人生是不會成功的。」

  「那我也不允許!如果你真的遭遇不測……那……」她的右臂被平次拉著,卻沒有要掙脫的意思,茶發因為頭微微下垂而擋住了冰藍色的眼眸,柯南眨著眼睛等她回話:「什麼?嗯?好了你不要擔心了,我們現在會米花市,去阿笠博士家,你把臨時解藥給我。」

  「我不會給的,」她一把掙脫平次的手,往前走幾步,「要回去就趕快回,這裡也不是和平的地方,那大阪偵探,你和我們回去麼?」

  「當然,我請了長假了,」平次擺正自己的帽子,走到柯南身邊,「這次來就是來協助工藤的,關於黑衣組織的事。」

  柯南轉身看向在風中顯出極致美的二人:「擺脫二位了,我們先走了。」

  吉德重新戴上鏡片:「不送。」

  哀瞥了一眼柯南,又最後若有所思地看向紅子,跟著柯南離開頂層,她還記得幾天前,平次還沒有到米花市時,阿笠博士邸,陽臺上精美絕倫的紅色,她起初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你們回來找我們的。」

  「你們?」她看向紅發的女孩兒,也是高中生的年齡,可眼中卻透露出比高中生要成熟,也歷經多事命途多舛的神態:「我,和怪盜吉德,你們回來問關於怪盜所對抗的組織。」

  「然後呢,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因為我覺得,我們很像。」她綻開一抹神秘的微笑,哀輕輕皺起眉頭:「那你是怎麼知道幾天以後的事情?」「因為我是魔女呀。」她笑著,風「嘩」地一聲吹來,將她的紅發吹得散亂卻瘋狂,轉而離開了陽臺。

  因為我覺得,我們很像。

  「哎灰原,」柯南戰戰兢兢地看著坐在一旁的哀,「你好像早就知道吉德所對抗的組織不是黑衣組織。」「小泉紅子告訴我的。」她將思緒拉回來,看著窗外快速後退的風景。「小泉紅子?她和你認識麼?」平次從旁邊探出頭來,他現在對這個怪盜和魔女特別好奇。

  「不認識,」哀淡淡地回答,她認為,這個小泉紅子,日後會和自己有很深的淵源,所以她還不想告訴任何人這些,「工藤,你休想讓我把臨時解藥給你。」

  「灰原……」柯南把話語放溫柔了許多,「灰原你知道的,我是多麼想和他們有個了斷。」

  當然,你想和天使在一起啊。

  「所以灰原,我必須要有怪盜吉德的幫助,我必須,要知道組織的動向,否則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太危險了,我們必須做到知己知彼。」

  「可是你工藤新一在他們的印象中已經死了,你根本不能現身,否則他們會懷疑APTX-4869的藥效!工藤,我知道你多想得到解藥,我也知道你很想毀滅組織然後回到過去的高中生活,可是恕我直言,這個做法實在是……太不理智。」

  柯南把目光投向平次,希望他能給一些幫助。

  平次無奈地搔搔頭:「好吧……灰原姐姐,這樣好不好,他變大之後,讓有希子阿姨把她易容成我的樣子,在讓我易容成你的樣子,出現在他們的監控視線內,怎麼樣?他們現在應該還在米花市周圍活動……」

  哀扭頭看著滿是期待的二人,深深歎口氣:「隨便你們吧……出了事別怪我,等會回博士家我就把解藥給你們。」

  「不會出事的!」柯南驚喜地叫著,暗暗和平次做了個手勢。

  保時捷356A在月色下發出神秘的光芒,路上匆匆忙忙趕回家的行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古老的車子裡的人們。「現在我們在米花市已經呆了好多天了,你真的確定Sherry還在麼?說不定她察覺到了危險,早就已經離開了。」Vermouth點起一支煙,在後座上,車裡陰暗的光照著她的側臉,危險的迷人。

  「Sherry當然還在這裡,至少,她現在不會離開,我很瞭解她的性格,我們曾經懷疑過毛利小五郎是幫助Sherry的其中之一,但後來被否認,可是,我不得不猜測,他的身邊,的確隱藏著種種謎團。」

  「大哥說的對,事後我也想過,毛利小五郎就算是當時在那裡戴著耳機聽馬賽,那個小男孩兒,怎麼會那麼巧,擋住了Chianti的射擊準頭,就像是故意保護毛利小五郎似的,接下來,赤井秀一就出現了,這巧合未免也太多了。」Vodka看了一眼倒車鏡,Chianti和Korn開著一輛車上前,停在了旁邊。

  Gin同時也點起一支煙:「所以,我現在再一次懷疑起毛利小五郎,包括他周圍的人,還有那個小男孩兒,赤井秀一和他似乎還有交集和合作,一個七歲左右的孩子,有這樣子複雜的頭腦,的確很令人吃驚啊。」

  「Gin,我和Korn可是等不及了呢,你要再一次暗殺毛利小五郎的話,趁早給個准話,我真怕心愛的PSG會忍不住亂掃射呢。」

  「放心,總有一天會讓你好好地打幾搶,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必須掌握毛利小五郎的一舉一動,包括他周圍的可疑人物,從現在開始,你們給我好好盯著毛利偵探所,看看我的猜測,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Sherry可真是可憐呢,又一次被我們盯上,都沒有好日子可言呢。」Vermouth把煙頭扔出窗外,Chianti沒好氣地瞪著她:「為什麼我們每一次行動和談話她都要出現!Gin,你好好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麼!」

  「那位先生可是很在意Sherry這個叛徒的死活,因此特別指示要Vermouth和我們一起,Chianti,你還是放下你的脾氣,關鍵時候我們不能內訌。」Chianti靠在車座上:「我和Korn先走,毛利小五郎的事情我們會好好監視的,Gin你放心。」她緊踩油門離開了漆黑的道路。

  Korn看一眼她可怕的表情:「就算是不喜歡她也要忍耐啊。」

  「用不著你提醒!」

  「平次」和「志保」明目張膽地在米花市的街道上亂逛,後者戰戰兢兢的:「工藤,你確定真的可以引出組織裡的人麼?我怎麼覺得這麼不靠譜。」

  「服部,相信我吧,Gin那個傢伙肯定還在這附近觀察,好了好了,我們放下緊張悠閒地走一會兒,等會說不定就有反應了。」

  毛利偵探所樓下,蘭正準備去博士家找一夜未歸的柯南:「誒?平次,你怎麼在這兒?旁邊……還有一個女孩子。」柯南心裡暗叫不好,卻笑著說:「我呀?有案件所以來這裡了,這位小姐是案件的委託人,我正要去她家裡勘查情況,你這是要去哪呀小蘭?」

  「去找柯南,」她氣呼呼地說著,「這小子一天都沒回來了,肯定在博士家玩上癮了,我得把他拉回家,否則真是無法無天了。」「志保」緊張地看了一眼蘭的背影:「看你等會怎麼收場啊,『柯南』?」

  柯南黑著臉,在服部平次的皮囊下顯得更加黑了:「我給阿笠博士打個電話。」

  Chianti趴在屋頂,用瞄準器觀察著周圍的舉動,發現毛利偵探所樓下的二人:「Korn,你看樓下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不是Sherry?」Korn用瞄準器對準,放大:「是她,我們要不要通知Gin,如他所料,Sherry真的在這一帶活動,看來她的確和毛利小五郎認識。」

  「什麼?」Gin接到了Chianti的消息,「Sherry在毛利偵探所樓下?你們確定沒有看錯?她竟然這麼不謹慎。」

  「我們很確定,那一定是Sherry,看來,她真的和毛利小五郎有關係,要當場射殺麼?」

  「不要,」Gin阻止道,「先觀察動向,除了她,你們再去觀察關於毛利小五郎的行蹤。

  柯南和博士通完話後,看向空中:「博士說馬上要下雨了,媽媽的妝可能堅持不住了,我們先回去吧,」他抬頭看著陰天,來回觀察後正欲轉身離開,發現了在一棟高樓上的人影,「服部,我好像發現他們了。」

  平次極力模仿著哀將碎發梳到耳後的動作,謹慎地問道:「在哪?」

  「你身後的大樓上,不要扭頭,我們可以統治吉德了。」他自信地勾起嘴角,和平次往回走,心中的石頭終於發下了一塊兒,他當然也知道,現在Gin不會輕舉妄動去殺Sherry,因為他吃的虧太多了,現在只會暴露自己的行蹤。

  Gin,我終於再一次找到你們了。

  哀看著變小後恢復原樣的二人:「你們發現他們了?」

  「對,是Chianti和Korn,在米花町對面的樓上,我已經通知吉德了——他告訴過我怎麼聯繫他,我就說,一定能發現他們的蹤跡。」

  哀驚恐地睜大雙眼,又快速恢復正常:「工藤,你忽視了一點重要的地方,你就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會在米花町?」

  柯南同樣睜大雙眼,瞳孔猛地緊縮,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慌張地上前抓住她的雙肩:「你是說……」「對,」她閉眼垂下頭,「他們在監視毛利小五郎,說不定,監視著他周圍和他有關的一切人……」

  「怎麼會!」他無力地放下雙手,坐在沙發上,「他們難道沒有消除對毛利大叔的懷疑麼?上次我已經出面讓他們知道毛利大叔並不是監聽水無憐奈,而是在聽馬賽啊。」「可能,」哀坐在他旁邊,示意平次坐下,「可能,Gin認為你這樣的舉動,並不是證明他在聽馬賽,而是……為他作掩護,他可能覺得,這些偶然,太過於做作了。」

  柯南轉頭湊到哀面前,她有些吃驚,忘了躲避這早就超過安全距離的狀態:「灰原,他們會不會已經懷疑我了,上次是我製造了這一切偶然,剛剛服部以你的面孔出現,他們會不會以為,毛利大叔和你有關係,然後順理成章地推出,他一直在保護你,然後,他們就開始監視我和毛利大叔?」

  哀往後退了幾下,坐在了安全距離:「我不想騙你……所以,是的。」


Chapter 4

  [為此而簡簡單單和你分開,不求你知道真相,只希望你能幸福,我會與你同在。]

  他頹喪地靠在沙發上,柔軟的冰冷從他後背傳來,雙手因為緊握,關節處顯得發白:「那我該怎麼辦……我不能讓他們陷入危險之中。」

  「你……」她正欲說下去,振動敲擊著桌面,柯南拿起手機:「喂。」「柯南,我們商量好這周週六一起去村莊采風,然後開始進行研究櫻花的作業,你們要是沒什麼意見就定下了啊,讓阿笠博士送我們去怎麼樣?」他扭頭看著哀,後者一把搶過手機:「喂,是吉田同學麼,你放心我們回去的,週六清晨你們來這裡找我們。」

  「誒?小哀你和柯南在一起麼?」步美的聲音中夾雜著隱隱的悲哀和失落,「好的,我們週六過去,那,再見了。」

  柯南奪過手機放回桌子上:「你為什麼要答應?我根本沒有心情去什麼采風,要去你去,我不去,服部和我在這裡還可以在調查。」

  「你現在調查他們無疑是給他們增加對你的懷疑,如果你現在如往常一樣生活,他們反而不敢輕舉妄動,聽我的,週六和孩子們一起出去,這件事情交給我,毛利偵探……和他周圍的人,都不會有危險。」

  「你準備怎麼做?」他看著她冰藍的眼眸,如小溪般清澈的雙眼中夾雜著少許的放心和疑問,她低下頭,輕輕笑開:「用不著擔心,回偵探所吧,這幾天天使要擔心死了,還有,提醒毛利偵探最好小心點,他一切不尋常的舉動都可能引來Gin的懷疑。」

  他微微點頭:「那服部就現在這裡借住吧,服部你也別回去了,這裡說不定還需要你。」他起身正要開門離開,弱小的後背對著他們:「灰原……你和Gin……好像都很瞭解對方。」她撇開腦袋轉身上樓,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這是他心中一直的疑問,從杯戶酒店內的酒窖開始,一點一滴,從生活中各個方面,這個疑問也漸漸加重,他又很不好的猜測,卻又希望自己多慮,畢竟,他真的不希望那個女孩兒如自己猜想的那般痛苦。

  步美拿著相機在春意盎然的村莊裡抓拍多種不同的櫻花:「在市區裡雖然也有,但是總是沒有那麼美麗,而且嘈雜的街道和污染的空氣,櫻花都沒有原本的迷人了,所以我們決定來到鄉下去親身體會,在照上照片,寫一些介紹的問題就交給光彥好了,你們覺得怎麼樣?」她放下相機,對在一旁選景撤離障礙物的元太豎了個大拇指,男孩兒咧著嘴笑起來。

  柯南漫不經心地在他們後面跟著,阿笠博士悄悄捂著嘴問他:「誒新一,事情我都聽小哀說了,沒關係,會好起來的,她不是也有辦法麼?好了好了,你現在的表情會讓孩子們懷疑的。」他適時地露出微笑:「還不錯啊,文本我和光彥可以一起完成,再加上灰原也不錯,步美你就注重攝影就好了。」

  天真的女孩兒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好,包在我身上哦。」

  她靜靜地觀察著這一幕,多希望這一切都不會被打亂,多希望一直是這樣的,以這樣簡單單純的身份生活在他們的身邊,這些孩子們,這個如爺爺般親切的博士,還有他,一直這樣下去,可是這樣的時光根本不可能持續,也許,馬上就終止了。

  既然因為他的慢慢信心已經被發現了蹤跡,並且很有可能牽連到周圍所有的人,那麼,這個決定,也是該實行了,有空想到現實,自己本來就已經想過這樣的情形了,也許,這樣的舉措,只是時間問題,他和毛利小五郎被發現,只是作為自己行動的一個催化劑,無疑是加快了反應速率,那麼,自己這個反應物,也很快就變成另一個生成物了吧。

  這個化學反應,可真是,諷刺呢。

  「那,小哀你先回去麼?我們還要整理照片和材料呢。」眾人在村莊的農家飯店住下,步美略有遺憾地看著正在宣告自己不舒服要回去的哀,她搖搖頭:「我真的不太舒服呢,可能是吹到涼風了,感冒也是常事,好了,你們好好在這裡準備,如果有編寫文本的你們再來找我。」

  「那我先把小哀送回去吧,柯南,好好看著他們。」博士悄悄對柯南傳遞了消息,又對著三個孩子道:「我儘量快點回來,你們先準備。」

  月光下,工藤家別墅內部一片漆黑,窗簾一層一層地拉緊,屋內漆黑中發出電腦的藍色光芒,男子輕輕勾起嘴角,觀察著電腦上的螢幕,茶色女孩兒已經進門,黝黑皮膚的偵探和那個博士說了幾句,老人就再一次離開。

  沖矢昂移動著滑鼠,將畫面定格,放大,觀察著那個黝黑皮膚的男孩兒,戴上了耳機,繼續去聽取他們至今的對話:「服部平次……」

  耳機裡的聲音很清楚,沒有雜音,只有女孩兒清冷的聲音:「我謊稱不舒服回來了,怎麼,你有話說?我現在不想回答任何一個問題。」「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怎麼去引開組織的注意?他們已經盯上毛利大叔了,現在他們的想法你可以左右麼?」

  「我說了我不會回答你任何一個問題,」她找到空的杯子,拿到廚房中簡單清洗,無色的液體順著潔白有棕色花紋的杯子流下,慢慢散到她的手上,「你說這些話只是浪費口舌,我又不會給你答覆。」

  「喂灰原姐姐,你該不是要……」

  她將即溶咖啡倒進被子裡,沖上了冒著熱氣的水:「要怎樣?」

  「你不會要返回組織吧……」

  「怎麼會這麼想?」她端著杯子回到起居室,並沒有因為平次的這個猜測而慌亂,或者說,她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她根本沒有想瞞這個聰明的大阪偵探。

  平次謹慎地坐在她的對面,現在的每一句對話似乎都那麼至關重要:「因為……只有你回去,他們才會放棄對毛利大叔的監控,他們的目的還是找到你,所以我是這樣猜測的,還有,只有你回去了,所有人就不會被發現,就不會有危險……」他停下自己的話語,微微皺著劍眉等著對面瘦小的女孩兒的回話,她底下眼皮,看著手中冒著熱氣的咖啡杯,輕輕笑了起來:「真不愧是關西名偵探服部平次,一點點小的問題和細節都能被你擴大化,然後慢慢推理出最後的結論。」

  「你也不簡單啊,能瞞過工藤,如果不是因為當局者迷的原因,相信他也能猜出你想做什麼,那麼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平次走到她面前,有些居高臨下地意味,「你該不會真的要回去吧,工藤不會願意的。」

  「我回去不會牽連任何人,而且,如果我真的回去,說不定還能拿到APTX-4869的一些資料,也許能説明工藤回到原來的樣子,他可是一直很想和毛利見面呢。」「這樣他當然想,但如果要以你的犧牲作為代價,他是不會同意的,我們再從頭計議吧。」

  「只有這個辦法,或者,再一次以宮野志保的身份把他們引導其他地方,但這個舉動很危險,搞不好會在街道上展開拼殺。」「我來之前,就已經想清楚了,和你們一起對抗組織,我可以幫你,也是幫工藤,我們把組織的視線,再次轉移到深山中。」

  「不,他們會懷疑,這次他們提高的警惕不是一點點,關西偵探,你幫我瞞著他,我……真的要著手準備回去的事情,也算了為瞭解藥。」

  「叫我服部就行,如果你離開了我根本瞞不住他,一些蹩腳的謊言只會讓他更為懷疑。」

  「有辦法的啊,」她抬頭看著明亮的燈,有些刺眼,「我回頭找他,就說,這裡過於危險,我想出國避一段時間。」

  平次看著她,眉頭一直沒有松下來:「真的可以麼?這個理由?你真的想好了,我還是覺得太不妥,也太危險,如果你一去不復返,工藤哪天知道了真相,還不要拉著我就地正法?」他極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有些幽默,女孩兒只是虛假地笑笑:「他會相信我的,只要夠誠懇,其實他一直想讓我到國外避避,這個時候,的確不太平啊……況且,如果我出現並且要求Chianti帶我去見Gin,他們是不會不肯的。」

  「灰原姐姐。」

  「叫我灰原就行,為了不讓他們知道我變小的事實,我必須用臨時解藥來維持,因此我要先去看看解藥夠不夠,先上去了。」她走到樓梯上,來回轉圈的臺階讓她感到牽絆,這旋轉著的臺階就像是緊緊的綢帶,一點點地纏在她的心上,讓緊繃著的心放鬆了無數次,而這一次,這條綢帶似乎要永遠卸下了。

  她轉身看了一眼愁眉不展的男孩兒:「幫我守住秘密,服部,還有……謝謝你。」

  他勉強笑了起來:「我可是偵探呢,當然要履行拯救正義的職責,沒問題的。」

  她慢慢上樓,在黑暗的臥室裡,漸漸適應了光線的雙目,緊緊盯著地板,安靜的如死屍般夜,她不再恐懼,敢於去面對那些黑暗。

  她慢慢勾起了嘴角,這次,我會為你的幸福而奮鬥,工藤。


Chapter 5

  [多少歲月沉澱著不一樣的往事,為你而活,簡簡單單卻又幸福美滿。]

  「所以,」他看著面前意志堅定的女孩,「你要離開日本?」

  「你不是告訴我,這裡很危險麼,你不是也希望我暫時遠離這片是非之地麼,我現在聽你的,你還不願意?」她掃了一眼一旁的平次,果然沒有奇怪的舉動,和柯南一起表現出驚訝地樣子。

  「不是不願意……只是這來的太突然,真的很不像你,你不是說,你要留在這裡觀察他們的動向麼?」柯南坐在她身邊,緊緊抓住她的每一句話,現在似乎是一個至關重要的時刻,也許他們以後好久都不會見面,那麼他遇到挫折,誰給自己潑冷水然後讓自己振作起來呢?

  「不像我?」她笑了起來,如含苞待放的櫻花,雖然小巧,但是散發出驚人的美麗,這就是隱晦的美吧,「怎麼不像我?我只是想通了,在他們監視毛利偵探所以後,我在這裡如果被發現,很可能牽連到所有人,這種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情你知道我不會幹,因此,為了大家,我還是避避風頭吧。」

  「那你要去哪?美國或者英國麼?」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異樣,平次看了一眼極力掩飾自己心情的柯南,微微皺起眉頭,工藤,你這又是何苦呢?

  「不,」她搖搖頭,「我想去瑞士,在避難途中也可以欣賞美景,兜兜轉轉,是消磨時間的好地方。」她放下咖啡杯,抬眼看向柯南:「怎麼,很吃驚?」

  「我以為你回去英國或者法國一類的……」他發現自己似乎也到了詞窮的地步,當知道她要離開這裡的時候,說不出像樣的話來,就像她說的,兜兜轉轉,消磨時間,想說很多,可是一句也擠不出來,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的左右腦的靈活程度。

  「不啊,瑞士是一個奇特的地方,」她輕輕歎口氣,並沒有人發現,「多麼好的地方,我怎麼能不去呢?工藤,如果你擔心毛利偵探是否被監視,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動,不要多餘的任何行動,按你的生活常理出牌,他們自然會放鬆警惕,在這一段時間,我相信他們不會動手,相信我的話。」

  他盯著她的藍色的眸,冰涼,卻清澈透亮,仿佛能被人一眼看穿,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眼珠中反射出自己的面孔,她的眼神讓他捉摸不透,無法猜到她的真實所思,真實所想,似乎只能簡簡單單地以為她為自己下來的活動而期待著:「我相信你。」

  她勾起嘴角,眼角稍彎,令人吃驚地綻放出一個真實的笑容:「大偵探有時候要相信他人,才能走成功的捷徑,路上還會有魑魅魍魎等著你,但是,天空中總會飛來白色的希望來幫助你的心,黑白的相助,你會重新看到勝利的曙光。」

  他有些迷茫:「你說什麼?」

  「記住我的話。」她笑著重新拿起杯子,放到口邊輕輕品味。

  光線隱隱約約從窗簾中透過來,照射到短髮男子的身上,輕輕眯起的眼睛被眼鏡做了一個很好的掩飾和誤導,他盯著電腦螢幕,慢慢地開口,語言中透露著少許的悲哀和寵溺:「你怎麼能離開這裡了呢?你還不知道我是誰,你怎麼能為了他而去送上你一生的生命和幸福呢?這樣你真的是快樂的麼?為他謀取幸福,就是你的快樂麼?」

  他端起咖啡罐,昂頭一飲而下,光線打到他的面容上,年輕熟悉的臉龐,細微的光照射著他的全身,勃頸處,那條細微卻又醜陋明顯的傷疤清晰可見。

  他放下咖啡罐,將圍巾圍好,裡面裝著簡單卻精彩的變聲器,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我要和你見面。我是誰?這個還不能告訴你,見了面後,我會告訴你。」他微微綻放出一個笑容,電話那頭的女子皺著眉頭:「那你說,在哪裡見面?」

  「明天,在米花公園旁的咖啡廳。」「我不認得你,明天怎麼見面?」「我認得你啊。」他笑著道,金髮女子掛了電話,這一邊正在討論新掌握的組織資料,詹姆斯布萊克正在上面講話,看到朱蒂的舉動有些不悅:「聖提米利翁小姐,請認真聽會議內容。」她抱歉地點點頭,目光移到手機上。

  陌生的號碼,陌生的聲音。可是她感覺,不是組織的人。

  「朱蒂,你接到了什麼電話?表情一直不太好。」詹姆斯會後和她前往日本警視廳,她看著手中的手機:「一個人約我明天見面,我不認識他,但是直覺告訴我,這不是組織的人,因為他沒有組織的那股……邪氣。」

  「那你小心,這樣的事情我還真是歷歷在目。」詹姆斯把握著方向盤,用後視鏡觀察朱蒂的表情。

  她看著發著亮光的手機,慢慢光線變暗。是啊,歷歷在目,當年秀,不就是被水無叫出去而殺害的麼,但是秀,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放鬆警惕,今天,也不是十三號的週五。

  哀靜靜地看著手中那枚少年偵探徽章,毅然決然地放回了抽屜裡。

  她不能拿著那個,因為柯南隨時會用此來注意她的所在地,她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真正意圖,所以,就這樣放到阿笠博士邸吧。再檢查一遍自己的一切物品,沒有被放上竊聽器,沒有跟蹤器,APTX-4869帶了足量,等會在機場門口就要和他們說分別,在到衛生間服下一枚……她細細地構想著,依他的偵探頭腦,若有一絲的不對就會被發現,然後整個計畫功虧一簣,所以她要小心,再小心。

  還有重要一點,她要把握好時間,回到毛利偵探所周圍去找Chianti和Korn的蹤影,這必須不能讓任何人發現,那麼,在他們和自己分別之後,要從另一個出口離開,在他們之前先回到這裡……可真根本說不通。

  她懊惱,這樣子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們目送自己進機場的這段時間自己是不能有所異樣,當他們離開的時候,自己還要再花費時間從另一個出口出去,這無疑是比他們晚到,那還有什麼辦法呢……

  她握著臨時解藥沖進衛生間。

  這個時候……這個時候博士去和好友會面了,服部倒是不用擔心,工藤剛剛離開不會再回來,只要比他慢點,在他進到毛利偵探事務所之後,自己再到那裡,並找到組織的人,和他們交涉好,離開的那天在一個地方碰頭就好,只要不是毛利偵探事務所就好。

  換號志保的衣服,她看著自己已經變大的身體,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液體順著面頰滑下,我進門把手,右扭,離開阿笠邸。

  另一棟別墅裡男子將她離開阿笠邸的一幕仔仔細細看在眼裡:「看來你真的決定了呢……」

  Chianti沒有耐心地往嘴裡灌著啤酒,旁邊的Korn目不轉睛地用瞄準器盯著樓下,看到了那一抹茶發:「我再一次發現她了,Chianti!」

  「誰?」她將啤酒罐扔在一邊,精神抖擻地把右眼對準瞄準器,「Sherry!但她似乎……似乎並不是朝毛利偵探所去,而是……朝我們來?」

  「我很詫異,」Korn看著她消失在大樓底部的身影,「她該不會來找我們的吧?」

  「她才不會自尋死路,我們去找Gin。」Chianti跳起來整理著自己的愛槍,腳步聲從平臺門口傳來,她在一起舉起槍:「有人過來了!」「不會真的是她吧?」

  下一秒,茶色短髮的身影站在他們眼前,Chianti興奮地看向她:「Sherry,你竟然會不怕死地送上門來?難道你不怕我當場用這把親愛的槍,把你的腦漿賤在這裡到處都是麼?」她笑著低下頭:「我要是怕了,我還能來麼,Chianti。」

  她左眼的蝴蝶紫色紋路因為興奮的眯眼而褶皺起來:「不錯,你竟然還記得我的名字,Sherry,你來這裡一定是有目的的吧?像你這樣的叛徒,怎麼會坦坦蕩蕩地無聊來這裡?」

  「帶我去見Gin,現在。」她輕輕地說著,打在對面二人的耳朵中,表情更是激動起來:「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們必須保證現在的你不會對我們造成傷害,Korn,拿槍瞄準著她,我去檢查。」

  Chianti放下槍來到她面前,自己檢查她身上是否有武器或造成威脅的東西,很快,她滿懷笑意地抬頭:「很好,跟我走吧。」

  保時捷356A停靠在偏遠的橋邊,Chianti載著志保,同Korn一起來到這裡,在不遠處停下了摩托,踏著腳步走向那輛黑色的古董車。

  這是走向死亡的一種感覺,她真的可以這樣比喻,心中砰砰直跳,緊張和恐懼沾滿了全身,她極力掩飾著自己的狀態,讓自己看起來從容平靜。

  Vermouth和Gin正觀察著米花市各個街道的監控視頻,銀髮女人悄悄斜眼,看到倒車鏡中的二人和茶發女子,不由得吃了一驚,內心似乎平靜不下來,銀色子彈,你不是說,要好好保護她,怎麼,你竟然讓她自動送入虎口?

  「Gin,」Vermouth輕輕地說著,抱著雙臂,閉眼等待一會兒他的表現,「你自己去看看,後車鏡中。」

  男子聽聞,看著Vodka身邊的倒車鏡,那一抹茶發讓他略微有些驚訝:「Sherry?她倒是主動,怕麻煩我們,自己送上門來,真不愧是曾經在組織裡的人,看樣子她可一點也不懼怕現在的情形啊,或者說她是裝出來的?」

  Chianti敲敲玻璃,Vodka把窗戶要下來,也面露驚訝之色:「Chianti……這是Sherry?」她拿短槍低著志保的脖頸:「當然,錯不了,她讓我帶她來找你,Gin。」她把視線移到Gin,收起槍,和Korn站在一邊。

  「Sherry,你竟然敢自己回來。」他平靜地說著,話語中沒有一絲波瀾,志保虛假地報以一笑:「為什麼不能呢,你們不是還想讓我繼續研究沒有成功的APTX-4869麼?我現在可以回來,但你們現在不能帶我走,要到兩天以後,我會來找你們,說個地點就好。」

  Gin拿槍隔著Vodka對著她:「我憑什麼相信你。」

  「信不信我無所謂,如果你不想被那位先生責怪並且還對APTX-4869報以希望的話,你就答應我說的,否則,我不回來我自己可以做主,自殺這回事可是隨時自己能掌握的。」

  「離開這麼久,你倒是學會了命是自己手中的,可這是你不應該領悟的。」

  她聳肩:「你就說吧,答應,還是不答應。」

  「當然答應,」Gin收起槍,冷靜地勾起嘴角,「這麼有誘惑力的好處,我怎麼能不答應呢,兩天后還在這裡,我們等著你,我親愛的Sh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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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

  [一切都有可能改變,惟獨那份精彩,一直在我心底,即使外界的天翻地覆,也不會動搖我心裡這片獨特的領地,那裡唯有你的身影。]

  春日陽光暖暖地穿過樹葉找到街道上,米花公園因為春意的盎然而顯出比冬天更加強烈的勃勃生機,慢慢散開的清晨的薄霧是日本米花市變得清澈透明,遠遠就能看到高樓林立熱鬧非凡的景象。

  昂扶一下鏡框,慢慢攪著杯中的咖啡,往其中撒入一些黃糖,他往窗外看去,金黃短髮映入眼簾,仿佛回到了過去的日子:「看來,到該現身的時候了。」

  門口有開門的聲音和服務員的「歡迎觀臨」,他慢慢抬頭過去,的確是昨天電話那邊的人:「這裡,聖提米利翁小姐。」他舉高手,金黃色短髮的女子看到他,暗暗放下了心:「這樣的場景,就算他不是等閒之輩,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

  她走上前去,友好地坐下:「嗨,神秘先生,你現在能告訴我,你是誰了吧?」「我叫沖矢昂。」他眯著眼睛微微笑道,如窗外春日的陽光般溫柔美好,茱蒂沒有想受這一套的意思:「如果單單是這樣的名字,那為什麼昨天不告訴我呢,我可是要聽你的真實身份呢,沖矢先生。」她點好咖啡,悠閒地靠在了椅背上,等著對面男子的下文。

  昂輕輕低下頭去,又抬起來看著她:「這麼久了,你還是這樣。」

  茱蒂微微一怔,並沒有聽出來他的語氣,只是覺得和剛剛的沖矢昂似乎判若兩人,更加深了對他的好奇:「哦,你之前都認識我麼,還是我們一直就很熟悉呢?那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呢?看來你易容成了這個樣子,而真實的面孔,恐怕藏在這副皮囊之下呢。」

  昂的笑容更加深了,他慢慢抬起手去掉自己的圍巾和眼鏡,一改平時眯著雙眼的習慣,兩隻眼睛頓時精明而犀利:「茱蒂,你還猜不出我是誰麼?」

  她驚訝地睜大雙眼,藍色的眼睛被綻放到了極致,這樣的聲音,這樣堅毅自信的眼神,這樣的氣質和笑容……這一切的一切,她不敢相信,卻一直縈繞在自己的夢中,她想去觸摸,可是以為他再也回不來,現在看到和他太想的人,她真的害怕這些只是夢或是一場陰謀,而且,他是怎麼從爆炸中逃出來的。

  茱蒂不可思議地張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半晌,才發顫地開口:「秀……是你麼?」

  昂神秘的笑容讓人不禁回想起秀一和柯南並肩作戰保護水無憐奈的歲月,那一點點的自戀和自信恰好融合,就像當年他在700碼以外射中當時還洋洋得意的Gin的FBI王牌:「看到我不高興麼,茱蒂,我就是,赤井秀一啊。」

  哀一遍遍地看著行李箱中的物品,實際上離開他們之後,這些東西都沒有必要拿著,但是整理行李是出國必須的,裡面放了許多小東西,少年偵探團的記事本,神秘列車的紀念戒指等等,那些都是過去時光點點滴滴的見證,它們鑲嵌在一起,一點一滴地刻在她的心上,烙下了溫暖的印記。

  喜歡溫暖這個詞。

  總能讓自己感到無限的快樂和幸福,那一張張笑臉,天真無邪的表情,關心自己的微微蹙眉,還有坎坷中並肩作戰的幼小身軀,少年偵探們,真的特別偉大呢。長長的黑髮和純潔的面孔,沒有一絲污垢的眼神,天使永遠是那麼善良。

  還有他。

  「灰原,你不能逃避啊。」

  對對對,我不能逃避,因此,這一次,我會自己去迎接苦難,然後,為你和你周圍的人創造一個相對穩定和平的環境。工藤,是你教會了我怎樣去懂得,真正的,愛的感覺啊。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明白,為愛付出代表著什麼的人啊。你是唯一一個,讓我發現,無私也是一種幸福,付出也是一種快樂的人啊。

  我真的感覺,自己就像姐姐一樣,明媚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回憶和感觸中,知道那扇門被輕輕地敲起,她才擦掉眼角中的溫柔的潮濕:「是誰?請進吧。」

  柯南和平次笑著走進來,大大方方地坐在床邊,一高一矮的兩個同齡男孩突然讓她覺得好笑,二人掃視了她的行李,那七歲大的男孩開口:「喂灰原,明天就要走了,你還有什麼沒有準備的再看看,別落下什麼東西,到飛機上就晚了。」

  她把行李箱鎖好,坐在他們對面的椅子上:「沒有什麼忘得,我已經看過好多次了,只是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完成,所以走之前總覺得有些遺憾。」「笨蛋,」他笑著看向她,「又不是不回來了。」

  她輕輕地抖動了一下,平次收回漂移不定的陽光看向她,也許真的不會回來了,她只是悄悄握緊床單,又放開:「會去好久呢,下次回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那你有什麼沒做的事情我們陪你做啊,是吧工藤。」平次撞撞他的右臂,男孩兒結結巴巴地答應:「啊,是啊……還有什麼我們幫你完成啊。」

  「看看孩子們,」她看向桌邊列印好的材料,她可一直沒忘光彥和步美的話,「還沒有完成關於櫻花的課題作業,他們都拍好照片了麼?我已經寫好資料並且列印下來了,我們去找他們,一起完成怎麼樣?」

  「這樣的話……我一個大人就不便插手了,要不然你們去吧,我在博士家好好地睡一覺。」平次雙臂背後,嘻嘻笑笑地走出門,悄悄對哀做了一個調皮的表情,她抿嘴輕輕笑道:「如果他也變小肯定比你裝的要好。」

  柯南有些不服氣:「你是說我裝小孩不成功麼?我怎麼覺得還可以呢。」哀起身那起列印頁,走到門口時停下:「你總是去解決案子,臨了怕人懷疑再說一句『新一哥哥告訴我的』,這樣太假了,你可真得再練練。」

  柯南跟上她出去的步伐,無奈地鎖好門偷偷說道:「我可不想再裝小孩子了。」

  細緻如她,怎麼能忽略這樣的一句話。

  放心,工藤,你馬上就能……恢復原來的樣子了。

  朱蒂緊張地趴在桌子上儘量往前湊著觀察面前的人:「秀,真的是你麼!」

  昂輕輕做了噤聲的動作:「我不想讓太多人發現我的真實身份,畢竟我現在還不能讓Gin察覺我還活著,所以,今天來,一方面是到了時候,我想讓你和戰友們安心,另一方面,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情——我還不能用赤井秀一的面孔出現。」

  她恢復到原來的動作,故作悠閒地攪拌著剛剛送上來的咖啡:「什麼事情?我儘量完成,還有,我可以告訴詹姆斯先生麼。」

  「最好先不要說,你要暫時的為我保密,」他輕輕品了一口濃重的苦咖啡味道,「我一直在監視阿笠邸,而現在,我發現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那個茶發的女孩,要回到組織。」

  「什麼?!」

  昂再次給她一個噤聲的姿勢:「小聲點,我不想引起他人注意,那個女孩要回去,而且和大阪偵探服部平次秘密商量,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們可能是為了那個男孩兒所服下的藥而尋求解藥,可能,茶發的女孩兒要為他而不惜一切代價吧。」

  「她會處於危險之中的,而且……你直接叫她志保好了,我猜你一定知道了,還有cool kid,叫他柯南吧,不覺得這樣說男孩兒女孩兒很彆扭。」

  他微微聳肩:「別轉移話題,現在請你保護好……志保,我答應過她姐姐,她非要回到組織我們不能干涉,所以,請你暗中保護好她,也可以找到組織的位置,一箭雙雕,你說呢。」

  茱蒂鄭重其事地放下咖啡杯:「放心,我會保護好她,另一方面,還請你繼續監視博士那裡,雖然並不太好……但是也算是可以知道cool kid的動向。」

  「我會的,那……茱蒂,謝謝你。」

  她開朗地笑道:「能看到你還活著比什麼都讓我開心啊,我也要謝謝你能活下來,秀。」

  步美在電話裡激動地喊出了聲:「真的麼?我還以為你們忘了這回事,通知光彥和元太?交給我好了!在哪裡?米花圖書館,好!我們在那裡見面哦!」

  哀坐在圖書館無人的一角,看著旁邊無奈掛了電話的柯南:「她可真是孩子,這麼小的一個事情就讓她如此激動,還是小,這麼容易滿足,可是這樣子,太容易被人利用了。」柯南放下手機拿過打印紙畫著需要使用的文字:「容易滿足是幸福,如果你太不容易滿足,或者不會學著知足常樂的話,就會太過於悲觀,對生活沒有什麼幫助的。」

  他將畫滿線的打印紙還給她,哀扭頭看向他:「我自己寫的東西你還要再檢查一遍然後再劃下重點。」「步美說了我們要一起完成嘛。」

  她將打印紙放到一邊:「可是,我說過了,這樣子容易滿足會被人利用,抓住自己的弱點。」「會被人利用是因為敵人的狡詐和自己的防不勝防,那和喜好和心態有什麼關係呢,如果你這樣想的話,你根本就無法快樂地生活下去。」

  「我不就是這樣的麼,」她低下頭用手摩挲著木桌桌邊,「我不就是無法快樂的生活下去的人麼。」

  他略略怔住,發愣地看著眼前不小心又沉入到自己傷心世界的女孩:「灰原……」

  「開玩笑的,」她抬頭,換上了一副慣有的調侃表情,「大偵探你應該好好地練習一下怎麼區別真假,好了,我們查查資料,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看著自己旁邊坐著的女孩的側臉,白皙,哦不,應該說是蒼白的皮膚,眼眶出有淡淡不易察覺的病態之色,是常年熬夜的緣故吧,稚嫩的表情下看不出一絲和年齡,或者和十八歲相符的動作或心情,比平常女孩還要成熟,十八歲的美好時光,比豆蔻年華還要稍微成熟一些,比風情萬種還要年輕一些,卻再也沒有那開朗的一面。

  他微微的皺起雙眉,濃重的黑色蹙到一起,雙唇緊閉,眼中是決絕和承諾,我會保護好你的,灰原。


Chapter 7

  [胸膽尚開張也好,贏得生前身後名也罷,真正的對決將要展開,你是我心中,不變的支柱]

  步美興奮地挨著哀坐下,開始把相機放到她面前:「小哀,這是上次你離開後我們又拍的幾幅組圖,後來我和光彥元太還去了米花公園等不同的地方拍了好多,你來看看,挑幾張好的我們洗出來,貼到彩色紙板上,做成影集的樣子,周圍在貼上不同的簡介和說明,這樣就更完美了!」

  她笑著拿過相機一張張翻著,其中還有幾張是三個孩子們突發興趣的合影,還有柯南和他們在一起的照片,這准是上次阿笠博士照得:「挺好的,那,就選這張,還有這幾張,洗出來吧,我打出來了一些文本,江戶川看比較合適的劃了下來,回頭再好好地寫出來添加顏色,用彩色印表機完成,就不錯了。」

  「彩色紙板的問題就交給我和元太吧,」光彥在旁邊胸有成竹地給哀保證,面色激動而紅潤,「保證完成任務,做一個像樣的影集!」

  柯南吐了口氣,趴在桌子上犯困:「那麼,就沒我的事啦,我可以好好地睡覺。」「誰說你沒事的!」元太在柯南耳邊吼著,看到遠處人們投來的目光稍稍抱歉地笑笑,「柯南,你要和光彥和我一起來完成,做手工的這些活,我們逃不掉,你也休想逃掉,否則,這件事結束後你要請大家吃鰻魚飯!」

  「我認命還不行麼……」柯南無奈地攤開手,搬來幾本書開始和他們研究紙板周圍的花樣。

  步美滔滔不絕地和哀談論著自己的想法:「用上你的資料,再貼上這張照片,我們就把這一系列命名為『春天的腳步』,配上幾張櫻花剛剛露出花苞的樣子,可以告訴光彥他們,這部分,背景紙板顏色就用淺綠色……」

  哀靜靜地看著她,時不時微笑點頭,同意她的想法,這天真爛漫的笑臉真的讓自己為之動容,活潑的性格和悅耳的聲音,吉田步美這個形象多像小時候的姐姐,她長大後,也會是像天使一般的女孩吧,她眉飛色舞地比劃著整個佈局,是不是悄悄撇撇周圍打哈欠的柯南,這一幕就這樣留在她心中溫馨的角落。

  春日的陽光相比夏日要和煦許多,比秋日溫暖一些,只是在她眼裡,今天的陽光,卻是意外的刺眼,深深地刺進雙眼,眼眶發酸、發脹,她低頭,光線處剛剛對她眼睛的直射使現在她的視線外都是一個個光影,阿笠邸外鳥語花香,大門敞開著,很直接地能看到阿笠博士在和柯南一起整著行李。

  「小哀,你就在外面等我們,我們馬上就好了。」博士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她微微點頭,把視線移到柯南身上,他正檢查行李箱的安全防範問題是否得到保障,平次在一旁站著偷樂:「我就不參與其中了,工藤你檢查的時候細緻一些。」

  柯南無奈地答應過去,把行李箱拉出來,放到黃色甲殼蟲的後備箱裡,轉身看著在一旁站著的哀:「要走了呢,會不會捨不得啊?」

  「捨不得也要捨得,反正都是要離開,不是你說為了安全我最好遠離日本麼。」

  「你可……真不可愛,」他用慣有的語氣說著,和她一樣靠在車邊,看著還在裡面忙活的博士,「你……還是早點回來吧,躲過這個時期,博士老了,需要有人陪著他。」

  她低下頭,這句話像是不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沒有往日的自信和朝氣,全然是對身邊人的關心,她盯著地面,柯南還是那雙紅色有著特殊功能的鞋子,手腕上還有麻醉手錶:「我會的……我會,儘量早點回來。」

  柯南扭頭去看她,但只能看到她茶色的短髮,冰藍色的瞳孔不知什麼時候被那茶色掩蓋住了:「我還沒有告訴孩子們你要離開了,所以,我不敢保證等他們發現的時候是什麼心情,也許明天在學校,他們就該圍著我來問了。」

  「那就要辛苦大偵探幫我好好扯一個謊了,我今天一走,可是甩給你許多事情啊,你還要讓阿笠博士幫忙給學校請假,還要監督他好好減肥,不能吃高卡路里食物,對了,櫻花影集的事情你還要和孩子們一起完成,那是他們忙了好久的心血,對於組織,記住我說的,以靜制動,就可以了,現在的任何行動都可能威脅到你身邊人的安危。」

  「我知道,我會照做的,你不準備給我留幾個臨時解藥麼?」

  她扭頭瞪著他:「沒門,這東西用得越多藥效越小,回頭你起了抗體回不到17歲可別怪我,所以,我為你好,把東西都拿走了,這一段你好好做你的江戶川柯南吧。」

  「那我真期待你的回來啊。」他無奈地擦著額頭上的汗,和她說話真是對他來說是一種折壽,這樣子高智商的人把他這位關東名偵探搞得一文不值……「安安生生的比什麼都好,等我回來了再說,尤其記住,不要再小看那些人了,你已經吃了一次虧了。」

  「我懂我懂,Gin他們可不是我一個人能對付得了的,我聽你的話到現在還沒有碰那位BOSS的郵箱,因為那是潘朵拉的魔盒啊,打開了世界將會亂掉,所有人都被送入無可厚非的死亡之中……我記住了。」

  「希望你是真的記住而不是託辭。」她轉身打開車門,柯南跟著她一起鑽進去,阿笠博士和平次把門鎖好,拿著車鑰匙鑽進來:「你們久等了,我把家裡的電器什麼的關了,這一段聽說火災特別容易發生,好了,我們走吧。」

  平次扭頭看了一眼後座的二人,若有若無地笑了起來。

  機場在這個春日中熱鬧非凡,也許是因為這樣的日子適合出行度假吧,絡繹不絕的人群都洋溢著快樂的笑臉,黃色的甲殼蟲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機場口的路邊。「小哀,我們送你進去吧。」博士下來把後備箱的行李給她,她接過來放在地上,拉著拉杆,輪子在地面上咕嚕咕嚕的聲音傳來:「不了,你還要去找停車位,挺麻煩的,就在這裡吧,時間不多了,我也該去安檢了。」

  「那……我們就不送你過去了,小哀你小心些,急著要好好吃飯,少喝些咖啡,每天不要熬夜,還有……早點回來。」

  「我知道,」她綻放出笑容,「我記得呢博士,等我回來,一定要看看你是胖了還是瘦了,不許吃卡路里食物,我已經讓工藤監視你的每日飲食了,他也答應了。(她將面孔移向平次),服部,如果你長期在這裡的話,就把遠山接來吧,否則她會想你的,(她看了一眼柯南),某人現在想毛利得不得了,你可不要成為他的後行者啊。」

  「我正這樣想呢,和葉好久沒見蘭了,可以讓她們多多見面,而且大阪最近不太太平啊,雖然吉德已經幫我們了,但是,除了他,好像那裡作案的人更多了。」

  「那,工藤,你可要好好地安靜生活,不要輕舉妄動,還記得我前幾天的話麼——有時候要相信他人,才能走成功的捷徑,路上還會有魑魅魍魎等著你,但是,天空中總會飛來白色的希望來幫助你的心,黑白的相助,你會重新看到勝利的曙光。謹記啊。」

  柯南一直在研究這句話的深意,但現在還未果,只能笑著應付:「我會記得的,灰原,保重好自己啊。」

  「我說過的,」她笑道,「我不是溫室的花朵。」

  「那……再見了。」

  拉著行李箱的右手發緊,黑色把手上的紋路磨得手心生疼:「我知道了……再見。」

  她慢慢轉過身去,驀地抬頭看著外面的天空,這樣的藍天是不是再也不屬於自己的生活了。她低下頭,平視前方,背後灼熱,是他們送別自己的目光,頂著這一切的不舍,拉著咕嚕咕嚕響的箱子,走進了機場大廳。

  再次推開廁所門,她拿起行李箱中一些重要的物品,剩下的將它們隱藏在了角落,她走在鏡子前,打開水龍頭,冰涼的液體好好地讓自己酸疼的腦袋清醒了一下,抬頭,鏡子上,茶發的女子,冰藍色的瞳孔,和往日一樣,只是增高了身高,和多加了一些,成熟的氣息。

  這是十八歲的我啊,好像好久,都沒喲見過了。

  將碎發梳到耳後,少年偵探團的記事本放到口袋裡,穿著一身便捷易行動的裝束,從機場另一邊出去,腦袋裡是那些黑暗的人和物,她真的要重新回到那裡了。

  「Sherry,」Gin看著眼前無畏地站在車外的女子,勾起嘴角,潔白的牙齒在她看來還是那麼醜惡,「你很守信用,那麼,上車吧,我們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她打開後座的門,Vermouth已經在一旁空下了一個位置:「嗨,親愛的小貓咪,歡迎你回來,我終於可以休息一段了,那位先生,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擔心你是否會出賣我們,我可是一直都在找你呢。」她看了一眼眼前的銀白色長髮的女子,妖嬈嫵媚,她明明是知道自己和江戶川的,哦不,應該說,明明是知道宮野志保和灰原哀、工藤新一和柯南的,她這樣的表現讓自己吃了一驚,怎麼,她對組織裡的夥伴,也沒有說真話啊。

  「你們想抓我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今我自己送上門,是不是讓你們少了一些刺激感呢。你們是不是有些失望呢。」車隨著引擎的聲音發動,她看著窗外的景色,Vermouth吐出一口煙氣:「怎麼會呢,能找到你算是我們賺了,至少你獨自出來,沒有和那些保護你的人們一起,否則,我們再想找回你,真的是不容易的啊。」

  她扭頭看著她藍色略接近綠色的瞳孔,微微皺眉,她知道Vermouth指的「保護你的人們」中,明確指的是誰:「我可不能讓他們知道啊,否則我還能來找你們麼。」

  「那些是什麼人」Gin在前座微微開口,志保低頭笑道:「我已經來這裡了,你們再問一些不相干的人我也不會說的,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為什麼要自討沒趣呢。」

  「你還是這樣,自大的女人。」

  「感謝我的自大呢,救了我多次。」她笑道,不再看著Gin,那樣的樣子仍是讓自己恐懼,但她卻不能顯示出這樣的表情,她的恐懼不能讓人發現,否則,抓住把柄是致命的,她深吸一口氣。

  天空中,跟著黑色轎車保時捷356A一起移動的白色,在遠處的地面上的人們看來,似乎就是一架小型飛機。白色的男子看著那輛黑車,微微皺了眉頭,他答應那個偵探的,要監視這裡,可是,為什麼那個女孩兒,和她很像的人,會坐上那輛車。

  當然,他也不難猜到女孩其實也是和工藤新一樣變小了的,只是,她回到組織裡,工藤小子知道麼?

  柯南看著眼鏡框上的信號器,一直在那裡停著,腦袋裡迴響著離開前,他在整行李時,貼到底部的跟蹤器,他坐在甲殼蟲裡,任博士的催促,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那一閃一閃的東西,仍是沒有移動,他看了手腕上的表,已經過了飛機起飛的時間了。

  「博士,我出去一下,你們等著我!」他飛奔出去,尋到源頭,看周圍沒人,進到了女廁所裡,雖然這並不怎麼理智,但是是唯一的方法。在雜物隔間裡,他發現了哀的行李,並且,從中翻出了,離開之前,她的衣服。

  他深深地皺起眉頭,歎了口氣,這個女人,還真不讓人省心呢。


Chapter 8

  [精彩萬分,爭分奪秒之間,我回到永恆的黑暗,希望能尋找到,亙古的光明]

  平次望了一眼柯南跑走的背影,眉心間出現深深的凹陷,他是偵探,自己也是,所以身為偵探的自己,能猜得出身為偵探的他發生了什麼,直覺告訴他,柯南也許發現了什麼。「博士,他去幹什麼了?」平次看著他消失在視線中,有意無意地詢問。

  阿笠博士將手搭在方向盤上,疑惑的聲音不比他少:「我也不知道,新一這幾天鬼鬼祟祟的,剛剛在家裡讓他幫忙給小哀整東西,他還在行李周圍不知道幹什麼猶猶豫豫的,但有可能是檢查安全性能,反正應該馬上回來了,不要擔心。」

  在行李箱周圍不知道幹什麼猶猶豫豫的……

  平次如被電擊中一樣,看向柯南消失的地方,這麼說來,這傢伙一定是裝了竊聽器或者跟蹤器上去……那灰原是不是把行李放到了一個地方沒有帶走,因此讓工藤懷疑了?所以他才跑去看,怪不得他急匆匆的樣子呢……

  小姐姐,對不起了,我沒辦法幫你瞞了,畢竟,工藤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柯南看著整齊放在角落裡的行李,正好她的衣服放進去,拉著箱子出來,怔怔地看著甲殼蟲,裡面小麥色皮膚的男孩還在左右慌忙,他一定是知道些什麼……可惡,竟然幫住灰原騙自己!

  他把行李箱扔到後備箱裡,坐在車內後座上:「博士,我們走吧。」

  「新一,你剛才把什麼放到後備箱裡了?」

  「灰原的行李,」他淡淡地說道,觀察斜前方平次的表情,果然,他深深地握緊了拳頭,關節處發白,和他的膚色極為不協調:「呐,服部,灰原沒有上飛機,而且,她剛剛穿的衣服也留了下來,你說,她怎麼不穿小孩的衣服了。」

  這分明是探底,平次皺著眉頭看前方,博士焦急的聲音傳來:「小哀沒有上飛機?那她去哪了?」「我還不知道,博士,這個我回頭再解釋給你,服部,你說說,她去哪了呢?衣服也不穿,還是換了一件衣服?換衣服幹什麼呢她是一個孩子啊……」

  「工藤,有話直說。」平次慢慢吐話,坐在後座的男孩,由於眼鏡的反射過後,看出他睿智的眼神:「你們兩個瞞著我什麼呢。」「你不都猜到了麼,還過來問我,」平次好笑地搖搖頭,「明知故問,工藤,你還是開門見山的好啊。」

  柯南笑笑,沒有往下說,這段對話,可真的讓他快氣炸了。

  怎麼可以合起夥來瞞著我去幹其他的事情!怎麼可以被我識破以後還無動於衷不告訴我她去了哪裡!怎麼可以用這樣的語氣去對我說什麼所謂的「你不都猜到了麼」!怎麼可以不告訴我她去幹了什麼!怎麼可以不顧她現在的安危而現在有心情去跟我猜啞謎!

  握緊拳頭,身邊窗外的風景急速後退,又漸漸慢了下來,阿笠邸近在眼前,柯南下車,打開車門,拉著平次出來:「服部,跟我進去。」「喂新一,鑰匙還在我這!」博士慌忙地下車找來鑰匙,又拿下來哀的行李跟上他們,在他們之前開了門。

  「服部平次!」隨著門一下子被關上,兩個人終於撤銷了原來的口氣,柯南抬頭盯著眼前的人,平次亦如此,卻要比柯南冷靜很多:「你安靜一些,真吵。」

  「我無法安靜!你和灰原到底在討論、計畫什麼!我不能忍受的不是你們不告訴我,而是你們研究的是關於灰原如何離開這裡的!她換下了剛才的衣服,說明什麼!說明她現在已經變回了宮野志保!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你說我已經猜到了,好,我猜給你聽,她是不是要返回組織!」

  阿笠博士因為這太大的信息量有些摸不清頭腦,愣愣地看著爭鋒相對的二人,悄悄站在了一旁,平次低下頭淺笑,又抬頭看向他:「她還讓我幫她保密呢,可是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也罷,既然你猜出來了,我就告訴你,絲毫不差。」

  「你怎麼可以允許她再入險境!」柯南失控地跑上前去晃著他的身體,可是身高的原因讓這樣的動作根本無法奏效,平次還在那裡紋絲不動:「她自己的要求,還告訴我一定不能阻止她,我沒有辦法,而且,她這一切,都是自己自願的,我無從插手,我也試著去勸說她,可是她太頑固了,根本不聽我的。」

  「就算這樣,就算這樣,服部,你只要告訴我就好了,你這樣子什麼也不說,等於把她丟到火海,現在我都不知道她在哪裡,怎麼去救她,她如果真的進入組織,以後再出來就難了……而且……而且我答應要保護她的。」

  偌大的別墅在這個時候突然安靜下來,二人屏著呼吸,聽著七歲身高的男孩兒的話,他漸漸沉默下來,這遺老遺少也沒有繼續打斷這番平靜,柯南坐在地板上,冰冷的感覺襲遍全身,平次和他一起坐下:「工藤,對她來說,她根本沒有想讓你保護過……她一直想獨立,想憑自己好好的生活,她不想給你添麻煩。」

  「笨蛋……誰嫌她添麻煩了。」柯南的聲音越來越低,微微發顫,平次微微皺眉:「她自己的選擇,我們都沒辦法干涉,工藤,順其自然吧。」

  「不,我不甘心,我不能讓她就這樣再一次陷入危險,黑衣組織,那是她的噩夢,是她的傷痛啊!她怎麼能回去,她那麼怕,為什麼要逞能回去,她為什麼要回去!Gin不會放過她的……Gin……Gin……」

  Gin能憑一根髮絲,就能判定出髮絲的主人就是Sherry,他知道,這代表著,二人的關係已經不是上下屬,或者敵人那麼簡單了,他不想拆穿,更不想告訴自己那是真的,可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知道,灰原她,真的,受的傷害太多了。

  「工藤,她會回組織……完全是因為你和毛利大叔被他們盯上了。」

  有沒有感受過,心臟火急火燎而昇華冒煙的感覺,心臟的消失,那種冒著煙氣的灼傷感,還有昇華時候的吸熱,冰火兩方的夾擊,感受過麼?

  他癱坐在地板上,冰涼的感覺真的好像她。

  「工藤……本來她不讓我說的,可是,你已經知道這個份上了,真的,如果不告訴你原因,你心裡會很難過,但是這樣子你心裡似乎更難過……工藤,我只想讓你知道,她,真的為你付出很多,真的……比蘭還多。」

  柯南抬起頭,看向旁邊和自己坐在一起平次,心裡好像明瞭了不少:「服部,剛剛,對不起。」

  「你還給我說對不起呢?用不著啦,」他大大咧咧地笑起來,笑得沒心沒肺,和以前的關西偵探一樣,他一直沒變,「明天我去把和葉接過來,住到蘭家,這一段就和你留下來,不單單是一起想想怎麼救出灰原,也想想,關於組織,我沒有告訴灰原,大阪這一段發生的事情,氣勢明顯是組織為了掩飾他們的真正所在地而故意犯案,他們現在,一定在米花市。」

  「這個很明顯了。」柯南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有些朝氣,拿拳頭打一下平次的左肩,二人坐在地板上笑了起來。

  志保看著周圍熟悉的黑色,仍是這個根據地,一直沒變,路程還是那樣讓人無法記住並且捉摸不透,中途有一段,她是被故意轉移視線了,Vermouth一直和她說話,她沒辦法顯示出自己對路線的好奇,也只能這樣。

  組織裡個個人都很冰冷,他們站起身來向Gin和Vermouth微微頜首,然後又回到位置上繼續工作。「Sherry,你就在這間房間,電腦已經準備好了,上面有拷貝下來的APTX-4869資料,你的任務是把它繼續完善並且沒有漏洞,每日三餐會有人給你送來,我們就不打擾你了。」Vermouth笑著走出房間,還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Gin,後者對她虛假地勾起嘴角,和Vodka離開這裡。

  只剩下她一人。

  這間房子並不大,也有窗戶,只是有很嚴密的欄杆,乾淨透明的窗戶外的欄杆很堅硬,根本沒辦法破壞,房間左邊是單人床,緊挨著的是書桌和電腦,右邊是椅子和一張小桌子,上面有兩個茶杯喝一壺水,倒是應有盡有。

  緊挨著窗戶的櫃子裡,有罐裝咖啡,一罐一罐,似乎早就瞭解自己的習性,床上的被子稍微厚一點,軟軟的,知道自己怕冷,倒是體貼的設計,她嘲弄地勾起嘴角,不再理會這裡面的陳設——除了他,還會有誰這樣佈置,這樣的……瞭解自己。

  她真的不想承認這一點。

  電腦泛著微微的藍光,夕陽落下,屋子裡慢慢變黑,她打開燈,開始在電腦前忙碌,這裡的資料的確完整並且可信,許多自己並不記得的資訊都在上面有所展現,她接著每次的喝水、喝咖啡的空當,觀察著這個房間,驚訝的發現這裡沒有監控,也是,她的門外就是輪流換班的監視,窗戶外的欄杆無法破壞,根本不能逃脫,既然自己在他們手中,那何來監控一說呢?這樣,她倒是放了心。

  自己有機會,完善毒藥,也可以,製作解藥。

  她再一次勾起嘴角。

  工藤,接下來的日子,也許會有種種磨難,但是,你一定要做我,心中的那根支柱啊,支撐著我的心靈,不黯淡下來,保護著我的精神,不悍然倒塌,你可以麼?

  工藤,為我加油吧,雖然你現在,也許什麼也不知道。


Chapter 9

  月夜中,紅色長髮妖異,充滿著誘惑,隨風飄蕩,旁邊是一氣呵成的白色,乾淨俐落,男子慢慢勾起嘴角,和旁邊的人站在樓頂上,俯視著不遠的下面的巨大廢棄樓房。

  「你把我叫過來,就是為了看這個破房子?我還是省省時間幫你們看看未來吧,這還是比較有用的。」「未來?未來往往是可以改變的,預言能下一面就被更改戳穿,況且,這可不是一般的破房子啊。」

  「的確,」紅子抱著雙臂看著一片漆黑的房子,「它可真不是一般的房子,就算是將要整修,裡面可是一點燈光也沒有啊,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黑羽你快快說來,總是搞這樣的神秘,讓人吃不消。」

  吉德取下眼鏡片,更直接地看向那棟黑色:「哈,這可是我這幾天來的重大成果,跟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他們的棲息之地,工藤那小子一定會感謝我的,而且,我還發現了一個重大的事情,他現在絕對很想知道,她的下落。」

  「我沒有聽太懂,不過你說他們的棲息之地,這裡是黑衣組織的地方吧?怪不得一片漆黑,而且,你還發現了什麼?那位偵探為什麼會感謝你。」

  吉德將白色的袖口彈平,微微一笑,玩弄著手中的三角眼鏡片的吊鏈:「知道麼,那個茶發的小女孩,哦不,應該是和工藤一樣變小的人,她回到這裡,不過我用回還不恰當,她到底是自己來的,還是被抓來的,我現在還不清楚,雖然不知道她的真實名字,但是,我們都見過她的,現在她就在這黑色之中。」

  「宮野志保。」紅子慢慢說道,吉德看向她:「什麼?」「她的名字,叫宮野志保。」

  吉德緊緊皺眉:「這樣就明瞭了,我記得她曾經是組織的一員,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去通知那兩個偵探這裡的地方,要不是我在天上飛著七拐八拐地跟進來,恐怕自己都要迷路了,如果工藤來了的話,可是咱們要給他們帶路的呢。」

  「工藤?你們怎麼這麼熟絡了。」

  「沒辦法,誰讓某個偵探說,我們是戰友呢。」

  紅子緊盯著一片漆黑的樓房:「那裡那麼黑,一盞燈也沒有麼?」「他們可能一到夜晚,就用某種東西掩蓋住了窗戶吧,或者只是做一個假像,內部還是有燈的。」「怎樣的假像?這是不可能成立的,我認為是拉住了窗簾一類的東西,比如說鐵板。」

  「真不愧為『黑衣組織』,的確為黑色啊,但另一方面,他們也是想製造這裡無人的假像吧。」吉德慢慢坐下,身後白色的斗篷在空中打著波浪,如海上的一片潔白的風帆,紅子睜開眼睛,望著他的側臉:「因為是黑色,所以才很難鬥啊。」

  「我的父親是被神秘組織害死的,和這個組織並不是一會兒事,我也不敢完全相信工藤所說的當場有黑衣組織在這話的真實性,但是,我的確有一種感覺,無論怎樣,我都要和他們走到一起,也許就像現在一樣,成為戰友。」

  「這真是一個奇跡,偵探和小偷的完美結合。」紅子呵呵地笑出了聲,看著無邊的黑色,明天天氣說不定並不怎麼好,現在無法看到繁星呢。

  「我做怪盜的目的你也清楚,是找出害我父親的元兇,也希望他還活著,母親已經退出了這樣的生涯,還在國外,所以這個重擔就由我來挑起,能幫助他們的,我就儘量吧,偵探,真是一個比較有趣的職業。」

  「那,你現在准不準備告訴那兩個偵探,宮野,不,還是叫灰原比較適應,在這裡,還有這個組織的位址。」

  吉德的眼神略略撇開,看向另一邊:「不用了,已經有人幫我們了這份忙,至於他們說不說,就讓他們來決定吧,我們,就等到決戰的時候,好好來一個客串就好。」「誰?」紅子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黑暗樓房不遠處的拐角,停靠著兩輛轎車,車外一個金黃色短髮的女子正在嚴肅地打電話。

  「我們的確不用擔心了,」紅子綻放出笑容,「那麼,回去吧,黑羽快鬥先生,這樣的特殊時刻,你還是做做高中生,安分一些吧。」是啊,這是一個特殊的時期。「你還不也是,」吉德站起身來,拍這褲子上的灰塵,展開白色的「羽翼」,先一步離開,「我先走了,魔女大人!」

  茱蒂悄聲地和電話中的人交談,其餘人還在車裡觀察周圍的動靜。「是,我們已經跟到這裡了,我一直在注意那個孩子的舉動,之後跟著載她的車來到很偏遠的地方,在一棟樓前停了下來,這棟樓有三層,占地面積很大,看起來很簡陋,在晚上也沒有開燈。」

  「之後有人從這裡出來過沒有?」那個冷靜的男生想起,帶著些微的擔憂和焦急,茱蒂皺著漂亮烏黑的細眉用手捂著嘴巴悄悄回復:「再也沒有人進來,但是我猜應該是他們以另一種管道可以出入,而這個入口可能只是其中之一,一個嚴密的組織不可能只設置一個出入口,而且我們在這裡已經十幾個小時了,而且據我們這幾天的觀察,還是沒有動靜,分明是不科學的。那……秀……不,昂,下面你有什麼辦法?」

  秀一在那頭微微一笑,圍巾下的變聲器已經去掉:「你很謹慎這是對的,那下一步,你們最好一直監視,如果有動向就通知我,另外,你也可以在這周圍做嚴密部署,戰爭,可是隨時會打響的,我還在監看那個男孩的動向,他時不時就跑到阿笠博士家,這裡還住著那個關西偵探,而這服部平次最近似乎把他的青梅竹馬也接到米花市了,恐怕他們是要在這裡做長久計畫。」

  「那我就聽你的繼續監視,周圍隱藏上我們的人,那如果詹姆斯問起來,我該怎麼回答……」「就說暗中保護志保,卻無意中發現了他們的所在地,只要不透露出我還活著就好。」茱蒂應允,正要掛電話,被秀一喊住:「等一下,我已經監聽到,服部平次和柯南,已經知道了志保回到了組織,但是為了他們的安全,先不要告訴他們組織的具體位置,最好一點也不聯繫他們,現在他們想憑自己的力量找到組織,恐怕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的狀況我們不用去理,如果去找他們反而使他們陷入危險。」

  「好的,我知道,那,我先掛了,昂。」

  「一切小心。」

  志保揉了揉發緊的太陽穴,看著被鐵板隔著的窗戶,天一黑下來,這些鐵板就自動從窗戶與牆的縫隙中出現,阻擋了月光,應該是啟動了機關吧,避免夜晚的燈光讓周圍的人起疑心,沒有記錯的話,這棟房子是很破舊的棄樓。

  檯燈的光並不亮,在黑暗的屋中發著昏暗致命的光線,這足以讓她的雙眼酸疼得要命,還好,這些藥馬上就能完成了,APTX-4869被改良過後,完全是細胞的自殺式毀滅,不會再出現偶然的細胞縮小變成十年前的樣子了,不過好在,如果真的這種藥被完善,此藥能使人變小的這種情況,將不會被他們發現,那這代表著工藤是有絕對的安全的……

  還有那解藥,在她離開博士家之前,她就考慮過小心地製作解藥,並且藏到一個地方,在思來想去之後,終於找到了一個地方,她低頭看著左手手腕上的手鏈,看起來只是簡簡單單的水晶手鏈,銀白色的鏈鐲上簡簡單單,中間是藍色接近透明的水晶花朵,旁邊還有白色和黃色水晶作為點綴裝飾,實際上,中間藍色最大花瓣裡已經被掏空,空間足以放下兩粒膠囊,為了預防萬一,她必須多帶一粒,以求他能一定變回。

  看看電腦旁的試管架,還有冷卻裝置,電腦上的資料已經差不多完成,細長冰涼的手指觸到那玻璃的感覺,裡面是已經滴加好的試劑和固體顆粒,在四小時之後的反應中,已經達到了預期的效果,放入冷卻裝置,冷卻,凝固,固體小粉末很好地呈現在她的眼前,首先,這是本身的毒藥……

  倒入準備好的膠囊中,紅白相間的膠囊,像是死神的特殊招待,紅色的血液般的顏色,潔白卻又葬送般的感覺,冰涼的觸感,要比自己的手指還要涼一些,輕輕把它放到盒子裡,下面是對解藥的配置。

  完全的步驟,只是比剛剛的毒藥混合物中,多了幾樣試劑和成分,她握著這兩枚膠囊,輕輕打開手鏈上,藍色花瓣的機關,內部藍色的空間呈現出來,慢慢放進去,合上,看起來仍是簡單的首飾,她滿意地將試管清洗,不留任何痕跡,回到電腦前,點擊保存,APTX-4869的完善後的資料和樣品已經全部完成。

  這幾天,仍是夜夜無眠啊。

  「急著要好好吃飯,少喝些咖啡,每天不要熬夜,還有……早點回來。」

  蒼老的聲音帶著生活的滄桑灌進她的耳朵,那一頭白髮中間光禿禿的可愛老頭的形象在她眼中揮之不去,自己走前博士的話還耿耿於懷,真是……抱歉呢,我還是沒有辦到你說的,沒辦法好好吃飯,沒辦法少喝咖啡,沒辦法不熬夜。

  更沒辦法……早點回來。

  這是你對我提過的少數要求中之一啊,可是,我還是沒辦法實現。她閉上雙眼,又緩慢睜開,關閉電腦,看著它一點點黯淡下去,就想著生活的希望一般,桌子上,透明盒子中的膠囊靜靜躺在那裡,她起身打開房門,仍是有兩個人在看管著自己:「把Gin找來,我要見他。」

  「什麼事情?」左邊一人冷冷地開口,她之前並沒有見過,可能是其他分部調來的新人,或者說,這個組織內其實她所認識的,也不過只是那幾個。

  「告訴他,他讓我做的事情我做好了,我想知道接下來他要我幹什麼。」她抬起頭,臉色蒼白無血色,冰藍的瞳孔微微發出堅決的目光,眼下還是那病態的暗色,雙唇緊閉,有些貧血的白,慢慢勾起嘴角。

  接下來,你會怎麼做呢,Gin。


Chapter 10

  她將檯燈關住,打開室內天花板的燈,到一邊的洗手間,用涼水讓疲憊的面容好一點,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你們下去忙自己的,等到我和Sherry交談完了,再叫你們過來看著她。」銀白發的男子關上門,看著將清水擦乾的志保:「聽說,你已經把藥和資料完成了?」

  「你隨時都可以帶走,」她拿起桌上的盒子遞給他,單調顏色組成的膠囊和透明盒子在天花板的吊燈的照耀下發出異樣的反光,「還有資料,在電腦裡,你也可以拷走,那麼,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既然你已經重新成為組織的一員,你就應該好好的為組織做事情,這一段並沒有太重要的科研專案,你可以暫時的『休息』,但是不要想去再一次地逃離這裡,你不會又和從前那樣好的運氣了。」

  「我沒想過要逃走,」她看著被鐵板隔離在外的窗,隱約有滴滴答答的聲音,是下雨了麼,她低下頭去,他告訴過自己,不要逃避,「你多想了。」

  「希望是我多想。」Gin坐在電腦前的椅子上,點燃一根煙,嫋嫋上升的白色煙霧散出讓她不舒服的味道,在她的身邊,幾乎沒有吸煙的人,這樣的煙味已經好久沒有聞到了,而這種煙味,在過去,也是容易讓自己想到組織的。

  她仍是有些恐懼,儘量克制住發抖的身子,她歪著頭看著拿著煙的Gin:「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我仍然想問,你為什麼要回來。」Gin仍然沒有放下心來,既有洞察能力的他,根本不相信她敢自己來送命,之前費了那麼大工夫逃離,現在怎麼又肯回來呢?

  「我說我這樣不想連累到我所認識的人,你信麼。組織的人,一般奉行的,不都是寧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麼?所以,你們的性格讓我極其擔心啊。」她搖著頭,儘量放鬆自己,和Gin獨自在一個房間裡,總是讓自己不寒而慄,雖然她曾經一遍遍告訴自己這些都過去了而且當時也沒有造成太大傷害,但是……那恐怖的一幕仍讓自己經常後脊一涼。

  「我暫且相信。」他隨手將沒有吸完的煙扔到垃圾桶裡,那星星點點的火過一會兒就熄滅了,Gin站起身,走上前,低著頭盯著她,她躲避著Gin的目光,他抬起右手,狠狠地捏著她的下巴,熟悉的一幕砰然湧上來,那種疼痛,那種恐懼。

  志保極力想掙脫,可是越捏越恨,像是要把她的下巴捏碎一般,他輕輕彎下腰與逼著她與自己對視:「不過,Sherry,你能回來,可真是讓我激動不已呢。」「當然,」她扯了一個讓自己都覺得難看的笑,下巴被捏得生疼,沒有放鬆的餘地,「你完成了BOSS給你的任務,而且,我能回來,能做多少實驗,幫你們殺多少人呢。」

  「有公,」他將自己的面孔湊近,能聞到她身上獨有的香味,熟悉的感覺,兩人的鼻息對方能清楚地感到,「亦有私。」

  她討厭這種感覺,恨這種感覺,更對這種感覺……有深深的恐懼:「我不用知道那麼多啊。」「我可以說給你聽。」

  她扭過頭,不怕那疼得要命的下巴和手的制約:「我不想聽。」

  柯南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還有旁邊和和葉發短信的平次:「喂,平次,你就能不能陪我說說話,和和葉發短信什麼時候也可以啊。」「她和我吵個沒完,一直問我為什麼不能和她一起在毛利大叔那裡住,我說不方便她非不同意,現在說了在博士這裡她總算有些緩和。」

  「你們兩個吵架是正常的,像我,想吵架也是不能的。」那天真善良的長髮女孩跳入他的腦海,鏡片再一次的反光,一雙溫暖的手放在他的肩上:「工藤,一切都會好的,如果我們能找到灰原,組織的所在地不也能發現了麼?如果可以擊敗他們,那贏得解藥,是綽綽有餘的,只是……」

  「只是什麼?」平次的話讓柯南有了好奇心,他抬頭看著這個和自己一樣大卻比自己高很多的男孩兒,他只是面露難色:「沒什麼,工藤,對於組織,有沒有什麼想法?」

  柯南若有所思地望他一眼:「沒有,我最近腦子裡一片混亂,算了,先回去,否則蘭該催我了,明天再來找你吧。」

  「那你路上慢點。」平次送他出去,看著他的背影。

  工藤,只是,你得到解藥之後,會不會想到,是誰為你付出了那麼多?

  柯南看了一眼緊閉著的大門,將雙手背後,獨自行走在燈光下,路過工藤宅,抬頭望去,第二層的燈光隱約顯現著,修長的人影坐在桌前閱讀,他眯起眼睛,看著遠處的那個男人,又繼續前行。

  路上在這樣寂靜的夜中行人已經屈指可數,來往的車輛也少許多,偶爾飛嘯而過的轎車打著前後燈從他身邊的馬路上經過,商鋪都關閉了門窗,那一個個招牌安靜地立在那裡,仿佛不屬於白日的琳琅滿目的景色。

  夜已經深了。

  服部,我何嘗不知道,你說的只是,後面的內容。只是我無法去選擇,也無法尋找,我真正的內心,灰原為我的付出我都知道,她的心我何時不瞭解,只是不想讓大家尷尬,我裝作什麼也不知道,我享受柯南的時光,卻也懷念著新一的日子,我是不是很貪婪,我無法去做一個真正的抉擇,因為我知道任何一個選擇都會傷到另一個人,況且,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內心,到底該歸何處。

  服部,你有你的和葉,縱使日常的打打鬧鬧,你們還是那樣彼此關心著、愛護著對方,你們不怕其他人破壞這段感情,也不怕會面臨這樣的抉擇,我多麼希望,像你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

  可是我有蘭的等待,又有灰原的付出,她們每一個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害怕看到蘭孤獨失望地淚水,害怕她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坐在偵探所的客廳,看著手中的手機,一直念著我的名字。可是我更害怕那恐懼瘦小的身影,害怕那茶色的頭髮再一次遮蓋住冰冷的藍色瞳孔,我答應過她,答應過灰原,要保護好她。

  作為工藤新一也好,江戶川柯南也罷,我都無法去做一個,真正的選擇啊。

  「你想不想聽可不是由你來決定的呢。」Gin再一次靠近,讓她備受煎熬,已經頂到了牆邊,她左手貼著牆壁,右手儘量伸前,希望能擋住Gin:「你別忘了,這是組織,可不是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地方,那位大人讓我回來,是為了完成這項藥物,如果完成了,在沒有命令的情況下,我如往常一樣是可以安心呆在這裡的,你不能動我一絲一毫。

  「BOSS現在竟然把你交給我來看著,就說明我可以任意處置你,只要不殺了你,他就不會追究我的責任,你的確完成了,那你是要呆在這裡的啊,Sherry,我可想死你了。」

  志保放大瞳孔,儘量抑制住內心的恐懼和熟悉感覺對她的侵蝕,雙手乾脆都阻擋著前面一身漆黑的人,腦袋裡的回憶波濤洶湧地潑進來,澆得她渾身狼狽——

  炎熱的盛夏。

  自己還是十六歲。那時已經加入了組織,和姐姐雖然不經常見面,她總是出國,但是回來後,就會和自己說很多很多話。「志保,姐姐有喜歡的人了呢,你也要努力啊,早日找一個男朋友。」

  「我還小,這些事情還用不找我來考慮,那姐姐,你什麼時候讓我見見那個能讓你喜歡上的人?」

  「他叫諸星大,我很喜歡這個名字,他本人,也是特別特別的好呢,」明媚抬頭,溫暖的燈光給她的面容上罩了一層薄薄半透明的暖殺,她微微笑了起來,「我跟她在一起,特別快樂。」「姐姐,我要先回去了,還有一些資料沒有完成。」

  「姐姐和你一起回去,這次回日本,我還要覆命呢。」她笑著拉起志保,一起離開咖啡廳。

  組織昏暗的燈光和剛剛的感覺截然相反,志保推開房門,電腦還亮著,一男子背對著自己,身著全身的黑色,密不透風,她微微皺眉:「Gin,你來我房間裡有什麼事麼?」「Sherry,」他轉身,走上前抬起右手掐著她的脖頸,她迅速後退,「嘭」地一聲撞到門上,門被關住,「你是不是去找你的姐姐了。」

  「她回來了,我想去找她不可以麼?她是我的姐姐。」

  Gin踩滅煙頭,微小的白煙上升,中途卻消失不見:「我知道她回來了,你們兩個就算是姐妹,這樣走太近會讓我們懷疑你們兩個是否有什麼秘密或者計畫。」

  「能有什麼計畫!我們的命不還是在組織中!我們想逃也逃不掉啊!」

  「我不允許你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他加大右手的力度,志保已經感到一呼一吸之間的堵塞和痛苦,巨大的衝擊力往神經中樞上湧,只有十六歲的她,感到了無限的恐懼,眼中不爭氣地泛著潔白透明的淚花,面前的男人扯了下嘴角,靠近她的面龐,兩人的呼吸能明顯地感覺到,志保還在左右掙扎:「你放開我!組織裡面到處都是人,你能把我怎麼樣?」

  「別忘了,我可是那位先生最信任和愛戴的人之一。」他俯下身,痛苦的感覺湧上志保的心神,雙唇被侵略,她卻不肯張開,他的左手在她身上來回摩挲,讓她感到噁心,突然的一陣破門聲打斷了他和她的痛苦。

  「Bourbon。」Gin憤怒地看著踢門而入的他,志保蹲在地上,並沒有注意到這個Bourbon的面孔,二人的對話中針鋒相對。「我聽說這裡有很大的動靜,還以為是哪個膽大的FBI潛進來了,原來是Gin在這裡。那我不打擾了。先離開了。」

  Gin盯著他的背影,轉而離開對不遠處的人喊出:「Bourbon,你可別太囂張。」「誤會啦。」他打趣地離開,嘴角下是深而不明的笑容。

  志保看著他們離開,恐懼地關住了門。

  再一次回到現實,現在不會有Bourbon來救她,畢竟,Bourbon在列車上抓自己而失手,現在在這棟樓裡的可能性還不知道小到多少,也許在某一角落暗暗研究什麼,也許去執行其他的任務。

  「你可比我想像的要冷靜得多,比兩年前,還要平靜一些,那時候的你,可真的和現在不想啊,哭成那樣子,很難讓人和冰冷著稱Sherry聯繫在一起。」「你是不是在慶倖Bourbon不在這裡上次算不算攪了你的興致?」

  「算是這樣,Sherry,你背叛組織之後,讓我們找的好苦啊。」

  「辛苦你們了,」她勾起嘴角,「上次在杯戶酒店天臺,你沒殺死我算是我的萬幸吧?」「在Vodka面前我可不想說太多,我當時可不準備把你殺死,也不捨得呢(Gin笑了起來,志保緊緊皺起眉頭),要不是有男人幫了你逃走,我想我那一次就能把你帶回組織了。」

  「你不會還要問那個人是誰吧?我說了我不會說的。」

  「誰不知道你的性格。」他繼續湊進,兩個人的鼻尖只有幾釐米的距離,她眼中放出了多久未見的殺氣和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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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好了,」他站直身體,看著靠在牆上的志保,「暫時先保留我對你的好奇心,等到適合的時機,我會嘗到比勝利甜一百倍的果實。」

  「你休想。」她同樣站直,看著他拿起桌上的透明盒子離開:「我會找人把資料拷走,這一段時間你就好好地呆在這裡吧,有什麼任務我會通知你的,還有,不要妄想再一次逃脫。」

  「我說了這一次我不會。」她不屑一顧地撇開腦袋,坐在椅子上看他離開,拿起白色大褂內襯衣口袋中的剩餘的臨時解藥,還有兩粒,先前已經服下了多粒,藥效一次一比一次短,果然是產生了抗體。

  她重新將兩粒臨時解藥放好,打開手鏈的機關,拿出一粒解藥,猶猶豫豫,卻又放回去,她有過自己吃下一顆給工藤留一顆的想法,可是,如果她變回宮野志保,那情景就不一樣了,她怕自己會重新阻礙到他們的生活。

  可是,如果是灰原哀,自己放不下的太多,多了十年的生命,也就是多了十年的煩惱和痛苦,她現在,還沒想好是否要吃下這解藥。再一次拿出臨時解藥,不用清水,直接吞下去,帶著膠囊表面散發出的藥味的微微苦澀,她重新坐回桌前。

  要多製作些臨時解藥供自己支撐啊。

  茱蒂將周圍的房頂上安排了FBI作為戰爭打響時的有利先機,在不同的樓頂,每隔三米就安排一人監視並且防範,剩餘的人和她還在原先的位置監視這裡的一舉一動。「他們一直沒有動靜,會不會是真的從另一個出口離開。」詹姆斯的聲音從前座想起,茱蒂慢慢抬起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已經傍晚了,這樣的日子已經一個多月了,如果傻傻地等處於被動,哪天被他們發現是很危險的:「我覺得應該是的,為了隱蔽,要不然,我帶幾個人進去探探?」

  「不行,」詹姆斯果斷回絕,「這樣子更容易暴露,也太危險,如果被發現,拿著外面的夥伴們可能都會被除掉,要不然我們先回去,讓他們在這裡,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對策。」

  「那個孩子還在裡面呢,」茱蒂面容有些悲涼,轉瞬又笑起來,「就找司機先生說的做吧,我們走吧。」詹姆斯鼻孔出氣,打著方向盤調轉車頭,離開這荒無人煙的廢舊建築群。

  「他們離開了,是回去討論麼?」紅子坐在稍微遠一點沒有被茱蒂安排上人的位置,用望遠鏡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一輛轎車很快離開他們的視線開往市區,快鬥哼地一聲笑起來:「看來是這樣呢,他們現在對於這樣的狀況也束手無策了,難道FBI也沒辦法了麼?」

  紅子輕蔑地放下望遠鏡看他:「我就不信你有辦法,說來聽聽啊?」

  「不如,我們先進去探探怎麼樣?我猜,這裡不僅僅是地上有基地,可能地下也是龐大的軍團呢,現在我們易容成他們的人,進去看看?」

  「他們的人有誰你都不知道,而且裡面肯定是機關重重,你要怎樣進去啊?說不定剛踏進門就被殺了,黑羽先生,你還是好好想想再說話,不要提出來的建議都是沒有建設性的,白說,浪費時間。」

  「你有什麼辦法。」快鬥不服氣地黑著臉,女子的長髮微微飄揚:「我猜,那兩個偵探,應該已經有辦法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毛利偵探事務所熱鬧一片,三個女孩子正在討論新款的衣服和飾品,柯南和平次坐到一邊,無聊地聽著一些他們並不關注的話題。「那,既然這樣期待,要不然我們明天去逛商場怎麼樣!」園子的提議讓另外兩個女生眼前一亮,夕陽西下的時刻更添了濃濃的興奮感:「好主意!」

  園子自豪地拿起包:「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來找你們,我們可以讓服部來幫忙拿行李!對了,柯南小鬼頭也跟上好了。」

  他一愣:「這關我什麼事,園子姐姐我要去博士家打遊戲,說好了的。」

  「玩什麼,你要學起男人應該幹的事情,明天幫我們那袋子,你們兩個一個都不許跑!」二人乖乖地躲進臥室。

  「喂,工藤,我們算是倒了黴了,早知道你今天應該去博士家找我而不是讓我來這兒。」「算了算了,逃不掉的。」柯南用左手支著腦袋坐在地板上發愣。

  「怎麼樣,一個多月了,對於組織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平次儘管上門,還悄悄瞄了一眼起居室內興致勃勃的三個女生,悄聲和他討論,柯南也明顯提起了興趣。

  他湊近平次耳邊,開始說自己的計畫:「別忘了我們還曾經讓吉德幫忙監視他們,既然他在這周圍監視,不可能不知道灰原重新回到組織的事情,現在他還沒告訴我們,這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可能那一段時前恰巧不在所以漏掉了他們的活動,二,他因為某種原因沒有告訴我們這件事情。你覺得,是哪種呢?」

  「第二種,」平次比劃了個手勢,面露興奮,「而這個某種原因,我們先可以排除掉惡性的,因為吉德沒有理由這麼做,接下來,就是,他們可能同時發現了有其他人馬也在跟蹤,他們不想聲張所以想讓其他人告訴我們這個消息。」

  「那你覺得這個其他人指的是誰呢?」柯南自信地勾起嘴角,大眼睛充滿了堅定和興奮。「能和組織對立,喜歡監視和跟蹤,並且一直想產出他們,只有——FBI!」

  「那就對了,吉德發現FBI也在附近,因此想借他們來告訴我們這件事情,自然而然地,吉德自己就閉嘴不談,可是沒想到FBI也沒有告訴我們,恐怕是不想讓我們再一次受到危險的侵蝕吧。」

  「沒辦法,誰讓你那麼多疑早就把灰原的行李相上安裝了跟蹤器。」平次抱著枕頭,在地板上盤好腿,繼續聽柯南的下文。

  柯南再一次壓低聲音,關門的聲音說明園子已經離開了,兩個女孩聲音減小,應該是去廚房準備晚餐了:「我們就去找吉德,問他組織的所在地,委屈你要用工藤新一的身份將他們引出來,他們充其量會以為我僥倖沒死,不會想到變小這層,然後,我在你身上安裝針孔攝像頭,時刻注意你的動向。」

  「你怎麼找到吉德?他現在應該在組織附近。」

  「讓高木警官幫忙好了,」柯南豎起大拇指,「一工藤新一的名義,讓他幫忙發佈一條報導,就說已經確定他在米花市,所以要全面通(和諧)緝。」「會不會讓他陷入危險之中?」「不會,全城多少百姓支持他喜歡他,才不會看到報導然後幫忙逮捕呢,好了你放心好了,吉德一看到這資訊就會想到是我做的,他會來找我的。」

  「那我假扮成工藤新一以後,進入組織怎麼辦,那裡可是各種機關呢。」平次將枕頭扔到一邊,仔仔細細地聽他講每一個細節。「放心,他們抓到了你,也不會早早把你了斷,你竟然吃了藥沒死,他們可是想好好研究呢,所以,你最多被關起來,你被帶到組織裡的過程雖然你自己無法看見(我指他們會阻擋住你的視線以免出事端),但是你身上的針孔攝像頭可是能幫助我看見,我可以記錄下每一個機關和密碼,如果和FBI達成共識,我們就會進入組織!」

  「挺完美的,我就說,工藤,你這一個月如果真的不想出點什麼來說明的話,我真的以為你把這茬忘了。」

  他抬起頭,迎上平次信任的眼神:「怎麼會忘,灰原還在那裡。」

  快鬥以真實的面目坐在咖啡廳,對面仍是紅發妖嬈的女子,他握著報紙的手微微發抖:「工藤這小子要找我也不用用這樣的方法吧,什麼叫『怪盜吉德在米花市遊蕩,警視廳正在通(和諧)緝』!真是太過分了,如果我不幸被抓了,看他怎麼找到那個女孩兒!」

  「你明明就是亂生氣,」紅子一襲黑裙,靜靜地品著放了適量白糖的卡布奇諾,「你明明知道自己是不會抓的,而且,市民也不會幫警(和諧)察抓你的,你還不放心?只是工藤新一這樣自己找你你心裡不痛快而已。」

  他差點嗆住:「為什麼我想的你都知道!」

  因為我瞭解你啊,笨蛋。

  紅子輕聲笑著:「其實,我又讀心術。」

  快鬥坐好不再和她開玩笑:「好了好了,我們今晚去找他吧,應該在毛利偵探事務所,唉,真是麻煩,他一定是猜到了我發現組織和那個女孩的事了,說不定他早就監視那茶發小姑娘之後發現她失蹤了,懷疑是回到了組織,我怎麼碰上這麼一個偵探,這真是小偷這輩子,最大的失誤啊。」

  「那你真的挺遺憾的,身為敬重的小偷先生,旁邊有一個會讀心術的同學,還有一個聰明的偵探,呵呵,你混不下去了呢。」

  快鬥咋舌,不再和她吵,看著窗外的風景慢慢欣賞自己的藍山。什麼時候都鬥不過這個魔女,可惡……他略略努嘴,看了一眼旁邊的紅子,轉而看向風景。這傢伙,不會真的會讀心術吧……他翻著白眼一口喝完咖啡。

  柯南用自己最後的絕招來使有希子幫忙:「媽媽……你就幫平次化妝吧,我求你了,我是為了去救灰原啊!我們也沒辦法啊……媽媽你要幫我們,你和爸爸不是說支持我們的麼。」剛剛從國外聽到兒子有忙的優作微微擦擦額上的汗:「這個忙太危險了啊。」

  「是呀,」有希子看著可愛的兒子抱起來,柯南掙扎著可仍然被抱在空中,「太危險了呢小新新,雖然我很想去幫忙就會那個可愛的女孩,但是,這樣的辦法,平次萬一受到危險怎麼辦?」

  平次幸災樂禍地看著被抱起的柯南,被後者瞪了一眼,才明白過來:「阿姨,我以前扮演工藤也不是沒有過,沒關係的,反正,這小子遲早也要自己親入組織,否則怎麼救回灰原……是吧工藤?」

  「當……當然,」他勉強地笑著,看著被抱起來的自己心裡不禁無奈,「媽媽你就答應了吧,你不想重新看到灰原啊?」

  有希子稍稍猶豫,又堅定下來:「好吧,為了小哀,我就答應你們,但是,不要過火哦,一定小心,針孔攝像頭裝得隱密一點,我和優作會一起等你們的好消息。」

  優作拍拍她的肩,她放心地微笑一下,又俐落地開始給平次化妝。

  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有希子笑道:「你就不用擔心啦,他們都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的主見,和組織的對決,必須由他們自己完成,優作,我們也應該讓小新,在小哀和蘭之間,自己選擇啊,我們就不要干涉了。」

  「聽你的吧,老婆。」優作笑著的雙眼眯成一條線,他們在飯店坐下,那是優作當年求婚的地方。

  有希子看著窗外的燈紅酒綠:「該來的都會來的。」



Chapter 12

  女孩打開手機的翻蓋,看著上面醒目的時間,給自己鼓氣,握緊手機走進大樓。

  「你終於來了,」茱蒂看著眼前的短髮女孩,招呼她坐下,「近段可是閑下來了呢,怎麼樣,過得還好麼?我是來想和你談談你哥哥的問題。」

  女孩一驚:「秀哥哥……他……我曾經在列車上看到過和他長得很像的人,但之後被證實是假裝的,他被那個組織殺害,卻一直不敢確定他真的已經死了,而且……而且在這之後我被那個神秘的人電暈,也不知道是誰把我帶到了另一個地方。」

  「現在秀很有可能還活著,因此我們必須加強對你的保護,一旦你被調查出來是他的妹妹,那些人會把你當做人質,來證實秀是否還在這個世上,所以,真純,你要留在這裡一段時間了,也許,還能幫到我們。」茱蒂一直記著,秀一不讓她告訴任何人他還活著,因此只能給世良真純這樣說。

  「你怎麼知道他是我哥哥!並且我能幫你們?我能幫什麼呢?最多是……」她打住了話語,看著茱蒂,「你們也在那次的『鈴木號』快車上是麼?所有人都只是覺得我似曾相識,卻沒有懷疑我和秀哥哥的關係,唯獨你們,說明你們一直在監視我,在列車上我被那個帶傷疤的冒牌貨矇騙,你們卻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們沒想瞞你的,」茱蒂無奈地攤開手表示抱歉,「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很熟悉,和大家一樣的感覺,因此我們介入調查,為了隱藏身份,關於小哀的那件事情我們並沒有暴露,我們也知道cool kid有解決的方法。」

  「柯南?他是個聰明的小偵探呢,那茱蒂,你們這就算是,把我『軟禁』到這裡了?」「不要說得那麼難聽,我說過,也許你還可以幫助我們,有時候我們沒有辦法完全讓cool kid聽我們的,他總是喜歡自作主張,那還不如,讓你這個女偵探,來幫我們。」

  「你就那麼確定我會答應?我只是想尋找到秀哥哥的蹤跡,不一定要和FBI聯手。」

  「在列車上你差點陷入險境,還好沖矢昂救了你,如果沒有FBI你真的很有可能出事呢,不要懷疑,我們並沒有真的對你有什麼目的,而且你不也知道的麼,小哀和cool kid的真實身份。」

  世良真純抬起頭,露出偵探的笑容:「FBI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呢。」

  「不是這樣的話,怎麼和組織抗衡,而且……我也不想讓你哥哥死啊。」

  「現在的問題是,怎樣才能把那些人引出來?他們在灰原回去以後說不定都已經撤走了呢,工藤你好像忽略了這麼重要的問題。」平次照著鏡子看著自己還比較滿意的裝束,柯南看著面前的「自己」,放心,灰原就算已經回到組織,他們才不會這麼快就放鬆對毛利大叔的警惕,我們這次只能再一次鋌而走險,去旁邊走上一遭,相信以Chianti和Korn的急性子,一定直接會帶走你的。

  「你可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工藤,以後看你怎麼還。」柯南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晃著雙腿:「我這一段幫你好好看著和葉可以吧?她和蘭應該還一直都處於活力四射的階段……今天,應該去逛商場了。」

  「要是和葉那個女人出了事我可饒不了你,」平次看著自己變「白」的皮膚,咧嘴笑了起來,「走吧,『柯南』?」

  柯南跳下椅子拉著他出去,平次的襯衣衣領內側有一個針孔攝像頭,阿笠博士已經坐在客廳看著現在的話面,看他們離開房間:「新一,畫面不錯啊,你們等會小心點就行了,我在這裡繼續看著,你把平次送到那裡就離開。」

  「記得呢博士。」柯南拉著他關上門,工藤宅裡,秀一盯著電腦螢幕,站起身來活動著脖子,在窗簾旁邊看著跑出來的柯南和「新一」:「這麼快就開始行動了,那聰明的偵探小子,祝你順利了。」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號碼,茱蒂還正在和真純聊天:「喂你好。昂……怎麼了?」

  秀一根本不知道,茱蒂身邊還有自己的妹妹在場:「柯南和那個服部平次已經開始行動了,服部扮成了工藤新一的樣子,看來是想自己陷入組織探探虛實了。」茱蒂猛地站起身來,忘了旁邊聽到昂名字的驚訝的真純:「那這樣太危險了!他們已經發現她回到組織了?」

  「應該是的,現在你馬上到組織的地方去,在其周圍的部署讓他們提高警惕,在外面等待消息,如果『工藤新一』被抓進去,他們可能會跟FBI聯絡,別忘了,柯南還在外界。」

  「我知道,那我馬上過去,」茱蒂掛上電話,看著一旁的真純,「那真純,你先在這裡吧,我那裡有一點事情要去處理,我已經安排好了房間,就在我的隔壁,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們回頭再談。」

  真純觀察著她倏爾焦急的面孔:「我知道了,那你去忙吧……」

  柯南已經順利回到了阿笠邸。

  「怎麼樣?他被發現了麼?」「我不敢多呆,就先回來了,」柯南坐在博士旁邊,看著電腦螢幕的景象,那是毛利偵探所樓下,突然一槍打來,「新一」躲閃過去,扭頭看去,是Chianti:「這不是組織曾經殺死的工藤新一麼,我聽Vodka說過,你怎麼還活著呢,Korn,我們帶他回去,說不定Gin會對這個人感興趣。」

  柯南勾起嘴角:「很好,他們已經上鉤了!」

  茱蒂和詹姆斯布萊克在車內觀察著情況。「有引擎的聲音。」詹姆斯豎起食指輕輕放在唇上,茱蒂握緊手槍,不遠處的另一條寬路上果然行駛來一輛汽車,Chianti和Korn押著「新一」走進去,在門口輸入了密碼,很快進入。

  這一邊柯南看著螢幕,拿起一張紙記著——第一處,舊樓大門口,密碼1412.「他們果然和吉德有關係啊。」柯南想起昨夜和吉德的對話——

  「你一定是知道了那位小姐姐被抓了吧?要不然幹嘛來找我。」

  「我知道你已經瞭解到了組織的地點,告訴我在哪裡,」柯南站在陽臺上,欄杆外空調機上的吉德悠閒地坐在欄杆上,「我必須救出她。」

  「不不不,現在不能告訴你組織在哪裡。」吉德擺擺食指,表示不同意,柯南看了一眼熟睡的毛利小五郎:「你不告訴我我怎麼到那裡!」「你不是已經想好了對策麼,我沒猜錯的話,是要用工藤新一的身份引他們出來吧?要我說,毛利偵探所周圍他們不可能放鬆警惕的,就用這種方法把他們引出來就好了啊。」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組織的所在地。」

  吉德勾起嘴角笑道:「那位魔女大小姐說了,如果我們直接告訴你,以你的性格你會直接過去,就算是用工藤新一的身份,突然出現在那裡不會覺得突兀惹人懷疑麼?誰都知道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馬毛利蘭在毛利偵探事務所中,你出現在那裡反而更加的有說服力。」

  柯南盯著螢幕,輕輕歎道,這個吉德小子看來比我想的還周到……「新一,他們進去了。」博士叫道,柯南繼續觀察,裡面很黑,Chianti拿著手電筒照著,並沿路打開了電燈,平次走路緩慢而且推推搡搡的,應該是被人已經捆綁住了,應該已經被蒙上了眼睛,現在針孔攝像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沿路有很多機關,並乘坐了電梯像是下到了底下,他的猜想果然沒錯,真的是地上地下都有他們的領地,柯南一一記下了所見到的機關和如何破解的方法,電梯下樓的層數和電梯門口的密碼。

  隨著腳步聲,他們又開始往前前進,博士畫上了一路走來的路線圖:「新一,聽他們的剛才的話語應該是要帶平次去找Gin吧,那現在的情況來看,Gin應該和小哀所在地方應該不遠,如果平次要被重新研究取材的話,說不定這件事交給小哀來做。」

  「那灰原一定會氣炸了的,我們就這樣唐突地把服部送進去了。」柯南想像著她的表情,手在畫好地圖來回做著標記。


Chapter 13

  平次的雙眼被黑色的布條纏繞多圈,想去掉也不行,雙手被綁在後背,Korn推著他往前一步步前進,Chianti興奮地拿著槍,沿路打開燈和暗門,終於看到了幾個守衛。

  柯南慢慢在地圖上記上——左轉三十米左右,右轉拐角處,有許多房間,是陰暗的走廊,拐角處又四個守衛,走廊盡頭的房間前有兩個守衛,其餘無人。

  「我來找Gin有點事情,你不會這麼死板吧,小心事情鬧大治你的罪。」Chianti居高臨下地盯著守衛中一人,他慢慢點頭,讓開門,Chianti上前打開,又轉向Korn:「你帶著他在門口等著我,我先去看看Gin的意思。」

  Gin看著屋中床頭的電腦中剛剛從志保那裡拷出來的APTX-4869的完整資料,正在上下翻看,透明盒子裡的紅白相間膠囊放在床邊,修長的十指在鍵盤上來回跳躍,畫下詭異的線條,他正在另一個檔裡向BOSS彙報著關於志保的情況。

  「Gin。」Chianti打開門,站在門口,Gin關掉介面,轉椅在空中打轉,對著她:「怎麼了?不是讓你繼續監視毛利小五郎麼,我對他還是不太放心的。」「你猜我找到了誰?」她興奮地走進來坐在沙發上,興奮的樣子是她的雙眼周圍濃紫色的眼影更加明顯,蝴蝶紋身皺了起來,看起來讓人感到恐怖。

  「讓我猜猜,肯定是比較重量的人物。」

  「Gin不愧是Gin,」Chianti湊近他,興奮的聲音在微微發顫,「你猜怎麼著,我竟然在那周圍發現了已經被你和Vodka幹掉的工藤新一!用APTX-4869幹掉的那個!你給我說過!那個關東偵探!怎麼樣,是不是重量級?」

  Gin驀地皺緊眉頭,腦袋裡迴響著Vodka去年參加輪船上恐怖派對卻遭遇兇殺案之後回來說的話:「我當時看到了工藤新一!就是曾今大哥你幹掉的那個!不過後來證實是偵探服部平次假扮的,真是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他沒有死呢!」

  他當時不以為然:「我從來不會記住我殺過的人。」

  但是,從那時開始,他開始留心「工藤新一」這個名字,一個大阪偵探為什麼跑到這裡,而又無緣無故地扮起來了工藤新一?不覺得很蹊蹺麼?

  「怎麼樣,Gin,想不想見到他?」Chianti興奮地翹著二郎腿,拿起桌上的酒給自己和他倒了一杯,「我們可以欣賞大戲呢,而且,工藤新一服下了APTX-4869竟然沒有事情,你可以拿他作為標本好好地研究一下!」

  「讓他進來。」Gin接過酒,看了一眼Chianti,Korn聽到此話推著平次進入房間,他被絆了一下,實際上是提醒柯南已經見到了Gin,他能猜到,從剛剛Chianti和Korn的對話中。

  柯南看著晃動的畫面,握緊了手中的筆,果然,畫面在一次穩定,是那一身的黑色,和禮帽下有著陰影卻又兇狠的臉,銀白色的長髮隨意搭在肩上,他拿著一杯酒,晃動的樣子詭異危險,淡黃色透明的液體在杯中來回晃動,Gin慢慢開口,柯南和平次屏住了呼吸:「真的想不到呢,你竟然還活著——工藤新一。」

  「為什麼不呢。」平次(一下為了讓大家理解,用「新一」代替)直起身子,雖然雙眼被掩蓋住,但還是無畏地面向聲源處。

  「APTX-4869當時雖然不完整,但已經很完美了,你到底是有多大的福氣能活過來,真是不簡單。」「我當時服下,只是感覺特別難受,昏了過去,醒來後是在醫院裡,聽醫生說是一個人把我送到這裡了,我差點就死掉了。」「新一」微微聳肩,雙手背後卻一點也不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不可思議啊,也許你的身體內部的某種器官可以對這種藥物產生抗體,幸好讓我們發現你了,否則,如果我們不知道,那有時候殺人這種事情就無法完成了。」

  「新一」全然當做什麼也不清楚,裝模做樣的聲調讓柯南一笑:「你們把我抓過來殺了我我可是已經預料到了,現在動手呢,還是等一會兒先讓我好好吐一些話?我告訴你我只知道這些,具體我為什麼沒有死我也不知道,Gin,你準備拿我怎麼樣呢?」

  「名偵探,這回你錯了,」Gin放下酒杯,湊近他面前,他瞬間感到一股驚人的寒冷與殺氣襲來,「你可是我的小實驗品,在這樣的機會面前,我怎麼能放過呢?下面,我就讓人好好地研究一下,你身體內到底有什麼抗病毒的神奇物體!」

  「新一」暗暗勾起嘴角,上鉤。

  「去,通知Sherry,讓她在屋內將實驗儀器和用品準備好,我要讓她做新一輪的研究。

  很好,Gin還沒猜到工藤新一和灰原的關係,兩人暫時安全,「新一」和柯南暗暗鬆口氣。

  志保看著報信的人:「做新一輪的研究?是什麼人?」

  「遵照Gin的要求準備東西就行,不要問太多。」

  她輕笑,怎麼忘了,組織的人都是有很嚴的口風的呢。她點點頭,轉身將牆邊的按鈕按開,緩慢出現的櫃子,一層一層,上面是各種不同類型的實驗器具,當然,她也知道,這也是Gin準備的,手裡攥著新完成的臨時解藥,看著報信人離開,慌忙地塞到襯衣內側縫的口袋裡。

  外面吵鬧的聲音響起:「快進去,磨蹭什麼。」還有人,她皺眉,這是Chianti的聲音,一般見到她都不會有太好的事情發生。

  「新一」被推進屋,被取下了眼前的障礙,看到了志保,略微有些驚訝,但還是掩蓋過去,Gin隨即走進來,志保驚訝地看著「新一」,眼中還帶著輕微的恐懼和慌亂,Gin倒是有些意外:「你們認識麼?」她扭過頭收拾著實驗器具:「不認識,我只是知道他,名偵探嘛,怎麼,他就是我研究的物件?」

  「當然,」Gin看著志保,眼中充滿了戒備和好奇,「他可是服下APTX-4869沒有死的第一人,你好好檢查檢查他體內是不是有什麼抗體,我們必須完成一個能殺死任何一個人的藥物,不能有所紕漏,所以,聽懂了麼Sherry?」

  「嗯。」她微微點頭,背對著眾人,眼中是恐懼和不安,他怎麼會來,而且是變成了工藤新一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明明沒有留下臨時解藥,難道是他曾經藏過?但是不可能,我怎麼會沒有發現!她的手指有些顫抖,Gin全看在眼裡,命令眾人離開,並悄悄在門上安了便捷監控器。

  柯南再一次見到她,已經是長大的模樣,是吃了臨時解藥麼?這麼多天,她到底服下了多少,她不是說,這東西,會對人體有傷害麼,心中是興奮、激動和不舍,還隱藏著一點點愧疚,博士看到志保,也驚喜地叫出聲:「太棒了小哀還活著!」

  柯南微微一笑:「組織是不會讓她這麼早死的,但是,從她剛剛的表現來看,Gin一定會懷疑工藤新一和Sherry認識,說不定能猜到,以前保護Sherry的,就是工藤新一,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反正離決戰的日子,相信不遠了。」

  「新一」看著關閉的門,對志保做了口型:「有監控。」她慢慢點頭,忍著心中一大堆的疑問和憤怒以及困惑,坐下來:「你先坐到椅子上。」她上前,解開手上的麻繩,輕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新一」活動著手腕:「雖然我是被抓來的,但是這位小姐,你對我實驗的話還是一藥斃命吧,我可不想被那些人折磨,看你的房間,那麼多實驗器具就讓我頭暈。」

  「他們可沒讓你死,」志保走到桌前拿了一管空針,「你暫時還死不了,別那麼想死,撩開袖子,我要給你抽血化驗。」

  「憑什麼,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你們遲早要被正法!」

  「現在是我們的地方不是你說可以就可以的,如果你想活的時間長一點不被折磨的話,就聽我的話,否則我一不小心紮到動脈裡了,你就真的活不成了。」她低下頭,用尖利的針頭刺進他稍微有些泛著小麥色的右臂上,看著這個膚色有些發愣,微微猜到了什麼,血已經抽得差不多了,她卻忘了拔針頭。「喂小姐,你不會讓我失血過多而死吧。」

  她稍微愣神,迅速把針頭拔出將棉花按在他的傷口。

  他的聲音悄悄傳來:「我不是工藤。」


Chapter 14

  她漸漸放鬆了全身,知道一定是服部了,只是還是覺得他們這樣的決定太過於草率和危險,她將血液壓入玻璃瓶中,放到實驗架的機器中開始化驗,另一邊又從剛剛取出的一滴血放到顯微鏡下觀察,扔給「新一」一粒藥:「吃下去,看看你的反應,我要檢查一下你身體中是否有抗病毒細胞。」

  「新一」來回看著那裡小顆粒,直接扔進嘴裡咽下:「你不會要殺了我吧?這麼快。」「說了現在還不能殺你。」她歎了口氣,這樣子的簡單對話而且總共就這一個問題,很難讓Gin不懷疑啊,這個關西的平次怎麼到關鍵時刻卻使不上勁了?

  她站在他面前,遞上體溫計:「喏,五分鐘以後取出來,檢查你服藥以後的體溫。」看著這個體溫計,「新一」接住,壓低聲音嘟嘟囔囔:「工藤在我衣領處放了針孔攝像頭。」她一愣,盯著衣領內側,果然有一點黑色。

  柯南看著螢幕,清冷的女孩的冰藍色的瞳孔正在往這裡看著,雖然電腦上只是單單純純的攝像頭和螢幕,但他感到她正在看著自己,眼神中帶著些許的擔憂和不理解,就像平常的那樣,他知道她看不到自己,但還是,覺得這是面對面,四目緊緊相對,不肯分開。

  「灰原……」他輕輕開口,那邊的女孩還是沒有移開視線,目光稍微有些停頓和不舍,那黑色的一點,就像是他堅毅勇敢的眼神,直直射進自己的心中,綻開層層朵朵的漣漪,真是,美極了。

  「新一」悄悄咳嗽了幾聲,她才終於把目光移走,機械控制的攝像頭,承載著兩人的細微的感情,雙方,都是有些不舍。「記著五分鐘以後取出來,而且如果感覺身體有什麼不適,趁早說出來,否則後果不負。」

  她坐在桌前,右眼對準顯微鏡,觀察那實際上是平次卻被組織認為是工藤新一的血液,細胞很正常,沒有變異情況和奇特的抗體,當然,這本來就是應該的,只是她必須營造出這個「工藤新一」體內和他人不同的虛假情況。

  茱蒂坐在車中,把槍放到一邊:「他已經進去了。」

  「工藤新一麼?他怎麼會被抓住,而且已經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詹姆斯布萊克有些奇怪,將車往後稍微倒退了一段,茱蒂搖頭:「不,那個女孩被抓住以後,江戶川柯南一直想去救她,因此和服部平次聯手,想先進入組織探探底,那個工藤新一,是化了裝的服部平次,所以,cool kid本人應該還安然無恙,也許沒多久,他們就會來找我們了。」

  「那就是說,」詹姆斯越來越佩服這個男孩,「他已經猜到,我們知道了組織的所在地並且在徹夜地監視?他是怎麼做到的?」「現在我們還不得而知,不過我真的慶倖,被抓進去的不是他本人,否則,真的太危險了。」

  「那個偵探也是挺有奉獻精神的,老遠從大阪跑來援助工藤新一。」

  茱蒂坐直身子,憑藉著拐角的保護,這輛車子沒有被發現,另一輛車的聲音遠遠傳來,二人打斷了談話。男子下車,關緊車門,司機將車開走,他徒步往這裡走來,二人屏住了呼吸,茱蒂下車在拐角處觀察。

  淡金色的碎發遮住了雙眼,他稍微撥開,紫灰色的瞳孔散發著自信的異彩,後面還跟著一個人,二人時不時地交談著。「這次我回來是受那位先生的安排,怎麼你呢?任務失敗了?這回回來不是要領罪的吧?」女人戲謔的口吻傳來,茱蒂非常熟悉這個聲音,金緊皺起了眉頭,男人輕笑:「可不是呢,我也是那位先生叫回來的,說不定,這裡將要上演一場血雨腥風,我們幾個都被召回,這難道還不代表什麼麼?Kir。」

  女人微微一笑,額前稍微卷起的黑髮垂下,雙眼微微彎起:「Bourbon,這次你好不容易回來了,可要好好做些成就,不要再被Gin看低了哦,他可是現在急於找你的茬呢。」「謝謝你的好意提醒。」男人上前輸入密碼,等待著門的開啟。

  「好了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這次回來,也許真的會與FBI那幫人爭鋒呢。」「除此之外,」紫灰色的瞳孔放出光芒,「我還有自己的決定——重新調查一下赤井秀一的死。」

  這邊金黃色頭髮的女子,和面前黑髮女子,同時睜大了眼睛。

  「是我殺的,有什麼不明白的問我不就好了。」她微微閉眼,腦海裡是那熟悉纏繞自己良久的景象。

  「我指他的車爆炸以後警方發現後裡面的一切物品和那剩下的右手,這些讓我覺得可疑,雖然斷定是赤井秀一的指紋,但是真的不瞞你說,在前幾日追蹤Sherry時,我曾經在爆炸前看見了他。」

  「什麼?!」水無憐奈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又馬上恢復正常,以免被他看出眼神中略帶的放鬆和興奮。「我知道你得知自己的計畫並沒有完成很意外,但是這只是我的猜想階段,還要進一步證實。」安室透看著打開的門,和水無憐奈一起進去。

  茱蒂回到了車上。

  「怎麼?你發現了誰?」詹姆斯看她糟糕的臉色,有種不祥的預感,微微動動身子,以免等會的晴天霹靂。「水無憐奈和安室透,都回來了,不,應該說是Kir和Bourbon,都被組織BOSS召回來了,剛才從他們的談話中聽出,Bourbon覺得……秀……還沒有死,他好像看到了他。」

  「什麼?這是好事啊!如果秀一真的沒有死,可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那你為什麼會這麼擔心呢。」

  她極力搪塞:「只是覺得,這兩人都回來了,雖然Kir是我們打入組織的臥底,但是,總覺得如此重要的二人回來,不是什麼平常的,而且,如果秀真的沒死,他這樣子豈不是暴露了,被Bourbon重新調查,他會陷入危險之中。」「我相信秀一能處理好的,真的希望,他如此一樣活著啊。」

  茱蒂眼鏡片下的雙眉微微皺起,秀,如果被Bourbon發現,你真的會有危險的……

  志保看著坐在那裡盯著電腦螢幕的Gin,微微開口:「他的確體內有特殊的抗體,我給他吃了病毒藥丸但是他並沒有過激的反應,也沒有發燒發熱,足以看出他體內有種特殊的物質,可以抵擋APTX-4869的藥效。」

  「留下他的血液樣本,你繼續研究,」Gin站起身來叫上門口的侍衛,「去Sherry那裡把工藤新一帶走。」志保一個激靈抬頭,感到頭腦有些懵:「你要帶他去哪?」

  「你的任務你還沒有完成,先關注你的就好,我下來的做法都和你無關,你為什麼那麼關心工藤新一?」「沒有,我只是好奇。」「好奇,」他彎下腰,在她的側面,兩人的側臉離得如此之近,「你不是那種好奇的人。」

  她猛地抬頭,雙目微凜,並沒有退縮:「你到底想說什麼。」

  「曾經在杯戶酒店頂層,救你的那個男人,或者直接一點,你看上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就是工藤新一。」她輕輕勾起嘴角,早就料到Gin有一天會如此問:「不是,我和他不熟,他這樣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不是APTX-4869讓他沒有死掉,我才不會和他見面。」

  「哦?是麼?Sherry,你確定沒有撒謊。」

  她昂高頭,雙手背後:「我確定。」

  「很好,」Gin離開房間直徑往她的實驗室裡走,「把工藤新一帶走。」

  「新一」驚訝地聽著這句話,微微心顫,不會要把我殺了吧?他被重新幫上麻繩,這次沒有蒙眼,推推搡搡地離開她的房間。「等一下,」她叫住Gin,「我還沒有給他做傷口的處理,昨天抽的血有些過多。」她拿起碘酒和棉花,抬起他的右臂,在傷口處塗抹殺菌,又拿新的繃帶纏好。

  「平次要被帶走了。」阿笠博士緊張地握緊沙發上的抱枕邊緣,柯南停下了手中活動的筆,把目光重新一到畫面上,她正在給「新一」殺毒。

  這麼快,就見不到你了麼?

  Gin把臉扭過去,去掉了房間裡的監控:「好了,可以走了麼,Sherry,不要浪費我的時間。」「當然可以。」她鬆開他的右臂,轉身坐在電腦前。

  抱歉,服部,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新一」捏緊傷口的繃帶,纏繞了好幾層,第三層和第二層之間,有明明顯現的不同,他按好傷口,跟著Gin和其他黑色的沒有表情的面孔離開。

  「進去。」他感到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推,是剛剛那一層的上面一層,最盡頭有處密室,裡面空無一人,沒有窗戶,門上很高處才有一個小小的長方形開口,室內正中天花板上掛著一個吊燈,發著微弱沒有太大用處的燈,他坐在一旁,看著Vodka小聲和Gin說了什麼,那黑色只是回復:「先讓他呆在這裡,我一點也不相信Sherry的話,並且,這麼早讓他死,太便宜他了。」

  關門聲震耳欲聾。

  他微微鬆口氣,現在暫時還死不了,看看緊閉的門,門上的小口很高,只能看到門外的走廊上的燈,就算是柯南那樣的小身軀,也不能鑽出去,他低頭,讓襯衣上的針孔攝像機照到自己受傷的右臂。

  繃帶被一層一層地打開,果然,其中夾著一張紙條,他靠著牆壁,冰冷的感覺從後背襲來,彎下腰,借著微弱的燈光讀著上面的字——

  這是有特殊情況我才給你的:服部,我和工藤的關係極有可能暴露,這裡是地下十四層,記好這個地方,我的印象不錯的話,地下十六層是組織的神經中樞,他們的所有設備和電腦操縱機器都在那一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一切順利。

  平次了然,現在,他在地下十三層。

  柯南了然,如今,掌握了組織的命脈。

  兩人同時勾起嘴角。


Chapter 15

  春日的溫和直直照進阿笠邸,黑色電腦的螢幕也多了些生機和活力,柯南手拿著一杯熱蜂蜜水,緊緊地盯著螢幕,一寸也不打算離開。

  「哦是的,柯南挺喜歡這個新的遊戲的,所以這幾天現在我家住下了,」博士無奈地看著廢寢忘食的孩子,悄悄歎了口氣,「小蘭麻煩你了,這幾天也不用照顧他了,上下學我送他去就行,這孩子正是玩的年齡麼。」

  純真甜美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那好吧,博士麻煩你照顧好他啊,多吃點飯別讓他挑食,那我先掛啦,博士再見。」

  「喂新一,」博士坐在他身邊,螢幕上還是那簡簡單單的天花板上的舊燈泡,還傳來「新一」無聊哼歌的曲調,「有沒有給學校請假,看你的樣子這幾天是不準備去上課了。」柯南將蜂蜜水喝完,放在茶几上,向後躺在柔軟的沙發上稍稍伸懶腰:「是呀,我已經請過了,用蘭的聲音,就說我這幾天的了風寒,醫生說是傳染病不能上課。」

  「反正最近也沒有什麼重要的景象,你去吃點東西吧,小蘭剛剛還在電話裡交代你要好好吃飯不能挑食,廚房裡有我買回來的三明治,我雖然做東西不行但買東西還是可以的,快去吃點。」柯南站起來,仍然盯著螢幕:「幫我盯好啊博士,別錯過任何一點。」

  他來到廚房,拿起盤子走回客廳,遞給博士一塊:「你也來一個?」「不了不了,小哀讓我吃素食,這裡面那麼多肉,什麼時候她回來了,我如果沒有減下來肥,她會怪我的。」博士忙忙推開,柯南笑著坐回沙發享受著自己的食物。

  「其實,真希望她能趕快回來,我真的堅持不了幾天素食的日子,真是太痛苦了,小哀,還是趕快回來吧。」博士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正午,他起身往外走:「新一你坐一會兒,我出去買午飯,你想吃什麼?」

  「嗯……隨便什麼都行。」他擺擺手,博士應了一聲便開門出去了。

  他把最後一點三明治塞進嘴裡,使勁咽下,仔仔細細觀察著螢幕上的動靜。

  「這一會兒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真是執著呢。」秀一靠在椅背上,通過監控可以看到那電腦裡的景象,前幾次上面的圖像都讓他有驚但無險,但現在只有服部平次所在的地方,沒有志保的圖像,他仍是有些不安。

  看現在的情況,柯南還沒有去找FBI,否則茱蒂一定會給他打電話通知,而組織外部應該暫時還沒有太大動靜……他慢慢計畫接下來的步驟,手機突然在口袋裡震動起來,在安靜的房間裡顯得突兀,他拿出手機,是茱蒂。

  「怎麼了?」

  那邊傳來的是焦急的聲音:「我終於推脫說有事情先回來,然後給你打點話,我在組織那棟樓門口,看到了被組織BOSS召回來的水無憐奈和Bourbon!而且,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來,他們有各自的任務,水無我們不用擔心,但是從Bourbon的口中聽出,他那次在列車上看到了你,是真的麼?」

  秀一取下了掩飾作用和柯南的差不多的眼鏡:「他的確看見過我,當時志保是怪盜吉德假扮的,爆炸之前我出現了,但他不知道赤井秀一和沖矢昂是同一個人。」

  「可是他已經懷疑了秀!他現在要重新調查你的死因和死後留下來的車裡的證據,他在這樣調查下去,你會有危險的……」

  「我這次回來就不怕危險的降臨,」他打斷她的話,「茱蒂,身為FBI特搜隊一員,我們早已經對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不是麼?而現在我回來冒險就是為了剷除組織,為她報仇,所以不用擔心我的安危,用你的所有精力去投入到戰鬥中去,戰鬥,必然是要有犧牲的,我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真的不怕。」

  「秀,你不怕死,可是我們怕啊,我們,你的夥伴們,包括cool kid,都怕你死啊,你死了,誰去保護小哀呢?她不肯參加證人保護計畫,我們只能暗中保護她,而唯有你,是可以監視阿笠博士家的,況且,你不還有妹妹麼!」

  「真純……她在哪裡?」

  「為了她的安全,我已經把她接過來了,你放心。」茱蒂沉著聲音,心裡像被橡皮膠厚厚地纏著、堵著,無法透氣,外面的新鮮空氣永遠都不屬於她,心臟在垂死掙扎地跳動著,一下一下,每跳動一下,都讓那層橡皮膠纏得更緊,她深吸一口氣。

  「嗯,那樣就好,如果那個聰明的男孩來找你討論關於組織的問題,你記得通知我一下,必要的時候我和你們一起行動——一沖矢昂的名義。」

  她握緊手機,手心裡冒著冷汗:「好,我知道了,你多保重。」

  柯南盯著電腦螢幕,仍是那樣,將近平靜下來了,他看著回來拿著一堆便當的博士:「博士,你幫我盯著螢幕,我出去一趟,找一下FBI,有問題的話隨時電話通知我。」

  他拿著一袋牛奶沖出去,阿笠博士看著他的背影,拿出一盒便當,裡面全是素材,他放到電腦前,另一盒放回廚房等著他回來給他熱,他看著螢幕上陰暗的房間,果然還是平次受苦了,他往嘴裡送了根青菜。

  柯南跑出門,撥通了茱蒂剛剛掛掉的電話:「喂?是茱蒂老師麼?我有幾道英語題不明白想請教你誒,我現在去你公寓找你好不好呀?」為了以防萬一,如果自己的電話被偷聽,至少這樣自己的對話不會引起懷疑,茱蒂顯然明白:「好的,我在這裡等著你。」

  秀一以沖矢昂的身份,站在落地窗前,用窗簾當著自己的身影,目送黑髮男孩離開,他微微勾起嘴角,坐回椅子上看著正在吃午飯並且監控的阿笠博士,戰爭,終於有了新的進展,加油哦,工藤新一。

  「好了,來找我什麼事?」

  「茱蒂老師,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在留心組織,而灰原現在也被抓走了,不瞞你說,我讓服部平次以我的樣子潛入進去,他的身上有我安裝的針孔攝像頭,阿笠博士正在監看,他被關到了那裡,所以,我想,FBI是否可以出動了?」

  「我們是在留心組織,而你說的,我們也的確看到了『工藤新一』被抓了進去,cool kid,你就這麼,對自己的針孔攝像頭有信心麼?如果被發現了呢?」

  「短時間內絕對不會,」柯南微笑,「那麼,茱蒂老師,你準備好了麼,參與將要開始的血雨腥風,你覺得,時候到了麼?」

  茱蒂低下頭,也笑了起來:「我覺得,時候,已經到了。」

  她站起身,柯南也隨她一起站起來:「你回去準備準備,然後到這裡來找我,一切小心,既然你有了監控,就讓博士時刻監控著並且和你保持聯繫,有沒有記上他們的內部地圖?」「當然,」柯南勾起嘴角,「還有各各機關密碼,灰原還借著監控提供給我們一個重要的資訊——組織的資訊全都在地下十六層。」

  「很好,那你快去快回,我部署周邊的人員,實際上我們好早發現那裡時就已經佈置好了。」「茱蒂老師,」柯南踮起腳尖示意她蹲下來,「這些部署還不夠,我覺得應該……」

  快鬥身著白色,站在樓頂上,仍是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動靜:「魔女大人,現在FBI的部署人員好像增多了呢,是怎麼回事?難道戰爭要打響了?那個小子,是不是已經算是完成了所有前提工作?」

  「你一下子這麼多問題,我只用回答一個『是』,到時候你怎麼辦,是作為旁觀者,還是加入到這場戰鬥中。」

  「如果他們援助不足,我就去幫他們,如果很順利的話,我當然就不插手了,還是樂得清閒的好,只要一切結束以後,工藤新一能解決關於我父親的疑問,我就什麼也不管。」他悠閒自得地展開白色的雙翼,飛到空中。

  紅子只能這樣看著他,就像是對於無能為力的現實一樣,看在眼裡卻觸摸不到,她微微歎口氣,轉身離開房頂,就由他們在這裡鬥吧。

  世良真純看著回到FBI所在樓中緊張部署的茱蒂,也能猜到幾分:「誒,茱蒂,你能帶我去麼?我很想知道,我哥哥到底還在不在這個世上。」茱蒂稍微有些猶豫,但還是同意:「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切以你的生命為首。」

  她自信一笑:「我可是個偵探!」

  秀一將圍巾戴好,眼鏡重新架到鼻樑上,眯起雙眼,是一切準備就緒的沖矢昂,他現在要去找到茱蒂,和他們一起進入組織的內部,雖然人多,但是陰暗的組織內部不會注意到這些人的潛入。

  他走出門,看到了同從阿裡博士那裡出來的柯南,還將一張紙疊好放進口袋裡:「昂哥哥?你這是要去哪呀?」「你呢?」「我?我出去找同學。」柯南搪塞著往前跑,昂擋住他:「我和你去的地方一樣。」

  他警惕地看向他,和昂一起坐上車開向幾人同樣朝向的地方。

  茱蒂看著一起過來的二人,摸摸腦袋:「好好好,那我們四個出發吧。」熱鬧的街上已經到了傍晚,微微紅下來的天空,像血一樣的顏色,茱蒂坐在前座,旁邊是時時往後扭頭的世良真純,後座坐著運用玻璃平面鏡成像而觀察真純的秀一,不,應該是沖矢昂,右面是看著窗外風景的柯南,他的黑色眼鏡上的遠端裝置正在幫他和博士取得聯繫。

  他自信的目光漸漸顯現出來,腦袋中迴響著和茱蒂的談話——

  「這些部署還不夠,我覺得應該再讓周圍埋伏的人,在那棟樓旁邊安置上統一操作的炸彈,為了以防萬一,雖然並不主張這樣子做,但是如果雙方較量不分上下而且很有可能被抓的情況下,就啟動炸彈。」

  「你不準備活著出去了麼?」

  「如果被他們抓住,後果不堪設想,所以,為了外界,我們還是準備一手,我知道,茱蒂老師,你早就做好必死的信念了不是麼?我和你一樣,如果不能成功,就選擇死亡,這是正義應有的品質,我相信平次和灰原他們,不會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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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廢棄的大樓周圍的角落和房頂上,佈滿了FBI的埋伏,房子周圍的與地接線處佈滿隱藏起來的炸藥,茱蒂將手槍安安穩穩地放到口袋裡,準備好黑色的衣服讓他們穿上:「這樣既減低了被注意率,還可以冒充他們。」

  「我會在外面的車內等待你的消息,你的身上我有安裝的定位儀,記住,一定要小心,我們時刻沖進去援救你們,」詹姆斯布萊克將手槍上擋,調節著電腦的位置,「不要硬拼,如果敵眾我寡就要智取,千萬不可意氣用事。」

  柯南將地圖從口袋裡拿出來,開始準備佈局:「那現在,我們要討論好,既然世良姐姐也來了,那麼,我和茱蒂老師下電梯到地下十六層破壞他們的中樞神經,世良姐姐和昂哥哥一起去地下十三十四層救灰原和『工藤新一』,大家有異議麼?」

  「沒有!」真純豎了個大拇指,嬉皮笑臉地看向昂,「就這麼幹!我們進去吧。」

  昂眯起眼睛,微微頜首,左手插在口袋裡,右手扶了一下眼鏡:「那我們抓緊時間,在電梯到達之後分頭行動,注意周圍的監控設施,走吧。」

  柯南上前,伸出右手在門口的數字上按了「1412」,大門很快被打開,裡面漆黑一片,他打開手錶的電源,腳底下一下子有了亮光,漆黑的走廊空無一人,腳步聲很清,在詭異的黑暗中傳來,外界的夕陽的紅光無法傳播到這裡,與世隔絕的地方更增加了他的警戒性。

  左拐,右拐,順著路走到第三個岔口,再左拐,來到灰黑色因為長年累月而有些掉漆的牆邊,柯南伸出手在上面輕輕敲打,牆壁從中間裂出了縫隙,慢慢張開,是一個舊式有著鐵門保護的電梯。

  他拉開伸縮鐵門,按了負十三樓和負十六樓。

  「一切保重。」茱蒂盯著昂的目光,他眯起眼睛,微微點頭,口袋裡有自己準備好的槍,他拉著真純的衣服,借助著電梯間的光而向外走。

  「茱蒂老師,你為什麼會叫昂哥哥一起來呢?按理說他和FBI是沒有關係的,那是不說就是說,他有隱層的身份,而世良姐姐,和他一樣也有身份的吧。」「你都猜出來了,」茱蒂看著電梯繼續向下,上面的數字停在了負十六,「那你猜猜,他們兩個是什麼身份?」

  「是赤井秀一吧,沖矢昂,世良姐姐……是他的妹妹。」

  「你果然不是一般人。」茱蒂將手槍上擋,和柯南走出電梯。

  裡面和剛才一樣很暗,但是在組織的中樞部位一定會有許多看守,柯南將地圖放回口袋,捏緊了手錶的麻醉裝置,整個走廊只有一扇門,茱蒂悄悄將門把手按下,門出來了一個縫隙,她看向柯南。

  對方只是微微點頭,她手握著槍踢門而入,同時舉起手槍指著內部。

  空無一人。

  「怎麼會,」柯南跟著她進來,其中大部分是機器和各種電腦,房間極大,應該是占了整個樓層,「怎麼會一個人也沒有!這不合理……如此重要的地方怎麼會沒有人,是不是哪出了問題。」

  茱蒂來回檢查著整個房間,電腦和機器都在運轉,組織的資料也在裡面:「這裡面除了我們的確空無一人,剛開始我也以為是陷阱,但現在看來,他們也許把力量都掉到了小哀和服部平次那裡,也許在召開會議也不一定。」她坐在最盡頭的電腦上,裡面資料很完全,包括內部人員資料和現在的任務標準。

  「我們必須把這些毀滅,就算是有備份,這裡的爆炸也能引起他們的一陣慌亂,一旦被炸,組織的內部的資訊和機器會全部癱瘓,到時候昂哥哥他們救灰原和服部就容易多了。」柯南說著,來到茱蒂面前,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炸彈遞給他:「啟動炸彈,我們去援救沖矢和真純。」

  柯南點頭,往中央樞紐跑去,只聽到門口傳來淒冷冰涼的聲音,隱含著絲絲的慶倖和激動:「這裡沒有人不可以進人麼。」

  真純跟在昂後面,幾次都差點叫出了哥哥,她是一個偵探,她怎麼能猜不到,茱蒂能把沖矢昂帶來,讓沖矢昂加入營救,這分明是極度的信任,而沖矢昂身為一個外人是不可能的,那麼,他就是一個假像,那真正的他是誰,她也能猜到,茱蒂信任的,連柯南也什麼都沒說的,只有他——自己的哥哥。

  「到了。」沖矢昂停住腳步,靠著房間與牆壁拐彎的地方掩飾住自己,真純也停下來跟在他旁邊,從這裡看去,不遠處的盡頭,有封閉嚴鎖的門,高處只有一個長方形小口,旁邊有四個人在把手,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雕像一般絲毫不敢怠慢。

  真純伸出右手蓋住嘴巴,小心看向昂:「我們怎麼進去?殺了他們會引起敵人的注意。」他微微勾起嘴角:「放心,交給我。」他把手槍遞給真純,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跟蹤器,上面一閃一閃的紅光格外引人矚目,他輕輕揮手,將那跟蹤器帶著紅光扔到了自己面前的走廊上。

  「你幹什麼!」真純叫著,可已經晚了,四個人中的二人跑來,昂借著這個當口跑到密室的鐵門旁,徒手收拾了另兩個人:「解決他們真純!」他開始摸索那兩個人身上的鑰匙,一般在這樣子的事情中,會去看情況的一定不是首領,因此,首領一定在鐵門旁的兩人中。

  果然,一串鑰匙的叮叮噹當的聲音終於讓自己鬆口氣,鑰匙一個個試進去,打開了鐵門,「新一」還在裡面驚訝剛剛的動靜。

  真純一聽這話,大聲地答應,舉起手中的手槍,用槍柄只打其中之一的後腦勺,另一個從她的後面撲來,一個閃躲,側空翻,站在一邊,她高舉右腿,狠狠落下,右腳從他的頭頂、鼻樑、嘴巴、下巴一一落下,「咚」的一聲腳落在地上,此人一陣眩暈和噁心,翻倒在地上,想往前掙扎,被真純一個猛擊後腦勺,昏死過去。

  真是倔強。她拍打著褲腳的灰塵,跑進密室。

  「沖矢昂?還有……世良真純?」「新一」明顯對這樣子的景象不太能接受,兩個人中間,沒有工藤沒有茱蒂,還真是頭一回,「他們其他人呢?」

  「在負十六層,柯南說那個組織的中心在那裡,你還能走路麼?」昂朝真純豎了個大拇指,將平次扶起來,真純將槍抵還回去,跑到室外將四人一一靠在牆上:「偽裝成他們還在監視的樣子,還不能讓他們過早發現。」

  「我沒事,還可以走,只是做的時間有點長了不舒服。」昂將「新一」的麻繩鬆開,走到門口和真純相視一笑:「走吧,服部平次,帶我們去地下十四樓救那個女孩。」平次一驚,又平靜下來:「果然是赤井秀一啊。」

  真純看向他,他只是笑笑,拉著真純往前走,女孩陽光中性的臉上驟然多了幾分幸福和安逸,果然是你……秀哥哥。

  柯南和茱蒂猛地扭頭,門邊上靠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額前的碎發輕輕垂下,淡金色的髮絲在黑暗下顯得熠熠生光,他慢慢走進來,舉起手中左右兩把手槍:「我一直在等,等著哪一天,你們可以突然送上門來,身在組織的Sherry一定會告訴你們組織的中樞在哪,所以我可一直埋伏在這兒,終於把你們給盼到了,工藤新一。」

  「你既然知道組織抓的不是我那為什麼不說。」柯南慢慢舉起手,從機器旁邊移開,炸彈還放在那裡。「我可不想讓Gin太早失望呢,經過我多日的調查,赤井秀一的死有很多的疑點,我完全可以懷疑他還活著,Gin現在如果抓住了一個冒牌貨,而他懵然不知,你說BOSS會不會生氣呢?」

  「你們內鬥就不要牽扯到我們了吧,」茱蒂離開電腦,手在口袋裡悄悄握起槍,隔著衣料,槍口直對準Bourbon,「你的任務不是調查秀麼,那為什麼不放了我們,這不在你的管轄之內,你就不怕,你們的BOSS責怪你?」

  Bourbon輕笑:「才不會,我只是,多立了份工罷了,你們兩個,最好安安生生跟我去Gin那裡,讓他看看,我回來給他帶的精彩萬分的,見面禮。」

  柯南暗自咬牙,竟然沒有放到他,好在……他瞥向機器上的炸彈,Bourbon站在門口,房間過於大而且有許多機器的掩蓋,他根本不知道這裡已經安裝了炸彈,現在最壞的結果裡顯然上天賦予了他不錯的機會。

  「Kir,」Bourbon轉身,黑色長髮的女子從門口的陰影處走出來,手裡同樣拿著槍,高跟鞋踢踢踏踏的聲音讓人恐懼,「我們去見多日不見的老朋友吧,我終於有了收穫啊,Gin看到了,一定會大吃一驚的,怎麼樣?」

  水無憐奈看到茱蒂和柯南,手中握緊了槍:「是呀,你還不看緊他們,如果逃走可真的是太不幸了,BOSS可是等著我們給他立功呢,如今Gin可掌管的越來越寬了,他老人家都覺得太壓抑。」

  「是這個道理了。」Bourbon用槍抵著柯南,水無上前擒住茱蒂。「水……水無憐奈?」茱蒂一點也不驚訝,但是在這個聰明的「毛利小五郎的弟子」安室透Bourbon面前,還是裝裝樣子的好。

  「還真是感謝你們對我的醫治,現在不但好了,還重新返回日本,我在殺了赤井秀一以後,你們可一直在通(和諧)緝我呢不是麼?」她用手槍抵緊茱蒂的腰,她沒有回話,任由水無推著她前進。

  柯南看著身後的Bourbon,又要見到Gin了麼?

  志保稍稍揉著太陽穴,細胞撕裂的感覺猛地襲來,天哪,藥效越來越不管用了麼,她坐在床邊,全身有收縮的劇痛,慌亂地掏出臨時解藥,一口吞下,她真的還沒有想好,去做讓工藤新一日後擔憂的宮野志保,還是重新痛苦十年的灰原哀,好像這兩種,都是那麼的……惹人嫌啊。

  身上的痛苦慢慢消退,看著屋內空了的飲水機,她暗自搖頭,每日三餐有人送飯,現在沒了水,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呢。她推開房門:「能加點水麼。」門口的兩人稍微對視,其中一人點點頭表示示意,順著走廊離開。

  正欲回房,看到從自己屋內傳播出的光,把拐角處照得,微微凸起,是什麼東西?

  那人很快就回來了,手上搬著一桶水放到飲水機上,兩人在門外交談著,她輕輕關上門,只聽還沒說完的一句「來人」,外面沒了動靜。志保猛地站起身來,這是發生了什麼?門忽然被踢開。

  「灰原!」「新一」發著平次的聲音,是他假扮的證據,她兀自鬆口氣,又看向旁邊,是……沖矢昂和……世良真純!

  她跑上前,看著二人牽著的手:「這是,這是怎麼一回事!」昂剛想阻止,「新一」已經說了出來:「他是赤井秀一!」她抬頭看著眯起的雙眼,他朝她微笑,還是那樣子神秘的表情,還是那樣的沖矢昂:「赤井秀一?是FBI的赤井秀一?那個保護水無憐奈後來又被殺了的赤井秀一?」

  昂悄悄松了口氣,還好柯南沒有告訴她,赤井秀一就是諸星大,但看來,瞞不了多久了啊,如果知道,又要掀起一陣風雨,只能點點頭,握緊了真純的手:「真純是我的妹妹。」

  這是多麼戲劇的一幕啊,她心裡慨歎,怪不得,看到世良真純,有種熟悉的感覺,時刻讓自己有恐懼感,原來是他的妹妹,他,赤井秀一,聽工藤說,不就是那樣冷冰冰可以和Gin較量的人麼。

  冷冰冰……墨綠色眼眸長髮的男子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姐姐的,愛的人啊。


Chapter 17

  「總之,看到你了就好,快,我們去負十六樓和茱蒂老師、柯南會合,他們應該還沒走,」「新一」推著她出門,「灰原你沒有忘帶什麼東西麼?」她輕笑:「東西都在身上呢,沒有忘帶,否則還能了得。」她當然知道「新一」指的是千辛萬苦得到的解藥。

  「真是巧啊,在這裡能看到你,工藤新一。」陰冷的聲音讓志保和「新一」嚇了一跳,昂舉起槍對著Gin,而後者只是微微一笑:「這位先生,可是從來沒見過呢,不過我勸你還是放下槍,因為……」他慢慢移過身,看到被槍抵住腦袋的柯南和茱蒂。

  「你個混蛋!」真純上去就打向柯南身後的Bourbon,他猛地躲過去,臉頰上被摩擦得生疼,抵住了柯南的太陽穴:「好久不見啊世良,你可別,逼我動手。」真純放下拳頭,昂上去悄悄拍拍她,拉她回來。

  志保再看回去,柯南很平靜地站在那裡,完全無畏於身邊有著威脅性的Bourbon,他也在看著她,她一驚,朝他微笑,柯南這樣抬起頭看自己的樣子還真是惹人發笑,只是現在她似乎沒有這樣的心情。

  也罷,她躲過那雙眼睛,發現Bourbon看向她:「Sherry,我終於見到你的『真實樣子了』。」她笑道:「我是不是應該叫你安室透呢?我也終於見到你的真實樣子了,並且,幾年前,你似乎就見過我了。」可惡,她暗自咬牙,這樣敏感的話語,什麼「真實的樣子」,真是擺明瞭想讓Gin猜疑,話說回來,組織裡知道她變小的,只有他和Vermouth,而工藤,暫時只有Vermouth知道,還不算壞吧。

  「幾年前?」Bourbon看向Gin,曖昧一笑,「幾年前可是沒有看太真切啊。」

  她皺起眉頭,Bourbon就是Bourbon,在你洋洋得意的時候總是奉上最令你痛苦的回憶。「好了,」Gin指著他們,「敘舊這兒可不是好地方,等會有你們一起敘舊的時間,那麼現在,我們到一個地方一一解釋我心中的謎團吧。」

  還是在關押平次的地方,六人被一群人拿槍指著,絲毫不敢動彈,茱蒂和昂手中的槍都被扔在地上,Gin站在他們正前方:「好了,現在回答我的問題吧,但願你們能如實回答,否則,這些槍的扳機,可忍受不住那麼大的耐力,江戶川柯南,你是什麼人,據我所知,你只是一個小學生沒錯,但是縝密的頭腦讓我很驚訝,在工藤新一落網後,我曾不止一次的想過,為什麼他能那麼容易被我們抓住,就像……故意的一樣,那麼江戶川柯南又是在毛利小五郎那裡居住,工藤新一和那裡也有關係,那我能不能做一個大膽的猜測——工藤新一就是江戶川柯南。」

  柯南驀地睜大雙眼,他的確沒有料到Gin這樣也能猜出來:「我只是認識工藤新一而已。」「那好,」Gin走到「新一」面前,「讓我看看,這個工藤新一,是不是真正的。」伸手,剛要被「新一」伸手打掉,卻反擒在背後,「嘩」的一聲,人皮面具被撕掉。

  所有人到吸一口氣。

  「很好,」Gin笑了起來,「第二個問題,既然他不是工藤新一,那麼Sherry竟然說他體內真的有吃了APTX-4869而沒有死的抗體,那麼,Sherry是不是在幫助假的工藤新一蒙混過關呢?這個不需要你們回答,答案是肯定的,那麼,江戶川柯南實際上是工藤新一,為什麼是小孩子的面孔,難道是變小了?他為什麼會變小?這些都沒有理由,只有一種能說得通——因為APTX-4869!Sherry,我說得對麼?」

  她的身體有輕微的顫抖,手腳冰冷感受到莫大的恐懼:「Gin……你真的不簡單。」他輕笑,「算是你肯定了,第三個問題,那你,Sherry,是不是也變小了?」

  一陣憤怒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夠了!」他顯然失去了應有的理智,Gin如此縝密的心機讓他不能不恐懼,不能不對自己喪失了信心,原來灰原說的一直都對,他的確是一個危險,根本不能太過於自信,柯南喘著氣看著面前得意的男子,「你究竟想說什麼?」

  「讓我來幫你們理理思路,Sherry和工藤新一都變成了七歲左右的兒童,然後一直生活,Sherry為了某種原因回來,你來救她,對不對?那為什麼Sherry現在還是從前的樣子呢?這一點我很不明白,是製作出瞭解藥麼?」

  「不是,」她低下眼簾,「是臨時解藥。」相比來說她要鎮定的多,柯南已經亂了陣腳,她這個對組織內部熟悉的人絕對不能再慌亂,靠回牆上,冰冷的感覺一如既往,突然傳來一陣晃動,又很快消失。

  「怎麼了?」Gin扭頭問著慌張跑來的人,那人吞吞吐吐半天才說道:「負十六層……被……被炸了,組織內部系統癱瘓,一切機關都不起作用,還有資料……全丟了。」「你再說一遍!」他死死抓著那個人的領子,後者被嚇得不輕不敢說話,指著六人的槍也漸漸放了下來,他們有些慌亂。

  「還好爆炸沒有殃及其他樓層……」那個人急忙補救,茱蒂悄悄彎腰拿起地上不遠處的手槍遞給昂,兩人相視一笑。「難道還想殃及幾層!現在,穩定住所有的人,全部不能亂,其它層檢查過有炸彈沒有?」

  「沒有……」「很好,你快去,告訴其他人,誰要是亂了,我先殺誰。」

  他扭頭看向他們:「還沒料到這一招啊,我唯一慶倖的是把你們抓住了,否則還不知道能出什麼差錯,Bourbon,你的功勞最大,先不說其他,那麼現在,殺了工藤新一吧,讓這些問題,明確以後,好好地有一個完美的收尾。」

  「Gin,我可沒有那麼笨呢,」Bourbon將槍指向他,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周圍都是你的人,殺了他,下一個死的就是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如果我所要脅的不是工藤新一,那現在的狀況可就不一樣了。」

  「你一開始就知道他是工藤新一?」

  「我既然能從新調查赤井秀一,就能知道江戶川柯南的真實身份,而且你真的以為當初我故意推開門是沒有目的只是找你的麼?Sherry當時我還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志保稍稍有些驚訝,隱約猜到了Bourbon的身份,只是閉著眼睛聽著,她不想看到柯南向她投來的疑問的目光。

  Gin忽地上前制住志保,讓她突然一驚沒有明白原委。「放開她!Gin放開她!」柯南跑上前,Gin將她攬到懷裡,左手掐著她的脖頸,右手拿槍指著柯南:「工藤新一,不要總是把自己想的那麼重要,你想成功麼,我就讓你在成功中感受到徹底的絕望和痛苦!」

  他低下頭,瘋狂地吻著志保露出白皙的脖頸,她大叫一聲,拼命地躲閃卻被他的左手制住,周圍的人都不敢動,他的右手的槍正指著柯南,所有人恐懼地看著這一幕卻一點辦法也沒有。「Gin!放開她!」昂抬高手臂,雙手握著槍對準他,場面成了三角的趨勢,昂慢慢靠近瘋狂的Gin,緊張地吐著氣,雙手冒著冷汗,他不敢想像如果沒有保護好志保,他怎麼向明美交代,自己也於心不安。

  不!絕對不可以!但是……但是他指著那個男孩,不能動,如果他死了,志保不會幸福。

  可只聽「嘭」的一聲,紅色的血從Gin的眉心噴出,漸漸流到志保的脖頸上,昂沖上去將她拉開,她驚訝地看著倒地的Gin,柯南舉著槍,呼呼地喘著氣,旁邊是被搶了槍不知所措茱蒂。

  昂舉起手槍將周圍黑衣人打死。

  「好啊,真的感謝你們的幫助。」Bourbon拍著雙手,慢慢走向柯南。「他是BOSS不要靠近他!」志保在昂懷中吼著,柯南看向她,舉起槍對著Bourbon。「你看出來了?Sherry。」「從你的語氣中,組織裡沒有一個人敢阻止Gin做任何事,但你可以,」她擦乾眼眶中的眼淚不讓旁邊的男孩注意到,「而且你當時說,不想讓我受傷……組織裡自己可以自己做主的人,只有一個,就是BOSS。」

  「這一切都是你佈置好的局吧,借我們殺死威脅你地位的Gin,」昂鬆開志保,她顯然並不瞭解他的真實身份,「那麼,你在組織的代號,為了掩人耳目,因為沒有一個人——知道你是BOSS。」

  「不可能,BOSS不是……會派下任務麼。」茱蒂不解,來到柯南旁邊。

  志保輕笑:「可以的,茱蒂老師,如果是一開始就找人代替呢?那麼,沒有人知道,只會以為那個傀儡就是BOSS,他暗中指揮著那個人,讓別人以為Bourbon只是一個小小的屬下,這一切,都是怕Gin的越權,而一般說的Vermouth被BOSS很疼愛,那其實說得只是那個傀儡,真正知道他是BOSS的,恐怕只有那個傀儡和他自己。」

  「你可真不簡單,Sherry,那麼,既然被你們猜到了,我也不多說了,現在,你們最好乖乖跟我走,組織還是我的,你們休想阻礙我的一切行動步驟。」

  「要去哪。」真純上前保護住志保,站在昂旁邊,大義凜然。

  安室透有意地看著水無憐奈:「讓你們見一個,早就認識的人,我已經把他關在這裡,好久了,真是可笑,他都快悶死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行蹤,可憐的人啊。」


Chapter 18

  安室透帶著眾人,現在組織燈光大亮,所有人都出來站著,而這顯然是傀儡BOSS指揮的,地下負十七樓,是傀儡BOSS的所在地和極長的走廊,安室透打開電梯,走廊上也是站著整齊的人員。

  「好了,剛剛的事情我只能說是一個簡單的熱身,在我知道工藤新一和Sherry是變小的前提下,你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還很多,黑色中就會來臨的,不過要比服部平次身上的黑色,還要黑。」

  柯南一驚,看向平次,「有時候要相信他人,才能走成功的捷徑,路上還會有魑魅魍魎等著你,但是,天空中總會飛來白色的希望來幫助你的心,黑白的相助,你會重新看到勝利的曙光」,哀多次的話語映入他的腦海中,黑白的相助,指的是——服部和吉德麼?

  「好了好了,大家請進吧,Kir,你也跟我一起進去。」安室透看向水無憐奈,她微微頜首,當知道他是BOSS時也不免有所震驚,但內心慶倖自己在與他多次對話中並沒有露出馬腳,她握緊手槍跟在最後。

  屋內簡潔明亮不像其他組織的房間一樣有種時間摧殘過後的潮濕和灰塵的味道,那個傀儡站在椅子一邊,看到他們進來,忙走上前去:「您回來了,我已經叫人把他帶過來了,應該馬上就到,我再去催催。」

  安室透坐在矩形木質桌邊:「辛苦了。」

  「你讓我們看什麼人?還是借這個機會來殺我們?趁早說明白。」茱蒂舉起槍對準他,他只是搖搖頭:「不要那麼緊張嘛,等會那個『他』來了,你們就會驚訝了,茱蒂,放下你的槍,否則等會你會後悔的。」

  志保感到突然的不適,細胞在拼命地自我縮小,復原,她捂住胸口,額上出現的細汗和微弱的喘息聲引來柯南的注意:「灰原你怎麼了?」「藥效……藥效堅持不了多久了,我說過的吧,是臨時解藥。」

  「Sherry,」安室透走上前觀察她精緻卻痛苦的面龐,「你看起來很不舒服啊,是臨時解藥藥效過去了麼?總之大家都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如果你在我們面前變小也不是多麼危險的一件事情。」

  昂上去將外套脫掉擋在她面前:「不要再說風涼話了安室透,如果你真的有所企圖也快快使出來,不要讓我們時時刻刻處在提心吊膽的情況下。」外套那邊,被擋住的哀在一點點變小,柯南緊緊握住她的手,如果這樣,等會她虛弱的體力根本無法迎接戰鬥……怎麼辦,怎麼辦,必須讓她堅持下去……

  衣服在她的身上顯得原來越不合身,一點點的大起來,柯南手中她的手也一點點縮小成原來的大小,這邊的對話還沒有停止。「說了你們放鬆下來,放心,我現在還不準備殺了你,雖然Gin剛剛問過了許多話,但是還有一些疑問是想讓你們幫我解答的。」

  「哦,是麼,剛剛他都問了什麼呀?」熟悉的聲音從緊閉的房門另一頭傳來,眾人看過去,門慢慢被打開,茱蒂和昂舉起手槍,這一邊,景象終於被完全展現出來,Korn和Chianti同樣舉著槍對著裡面,中間站著的是銀色長髮的男子。

  「天哪……」茱蒂深深地皺緊眉頭,所有人都突然有了答案。「剛剛在我們面前死掉的,是Vodka吧。」真純走到昂身邊,自信的聲音就像女版的工藤新一。

  「你是怎麼能猜到的?」Gin的笑聲和剛剛的死去的人一樣,但似乎更多了些冷酷和無情。真純一笑,慢慢抬起手放進口袋裡:「因為你的身邊,唯獨沒有日日跟在你旁邊的Vodka,你早就發現了安室透的真實身份,怕他找機會來借刀殺人,並讓Vodka扮成你的樣子,我說得對麼。」

  柯南看著完全縮小的哀,將昂的大衣裹在她的身上,站起來看著洋洋得意的Gin:「的確,真正的Gin怎麼那麼容易就能被我殺死呢?不過看來Gin你今天有的忙了,既要對付我們,還要對付安室透這個BOSS。」

  他慢慢走近,瞥了一眼靠在牆上的哀,柯南擋住了他的視線:「不算,因為,你們說的那個傀儡,可是我的人,而且,知道你們將要見的是誰麼?」

  安室透睜大雙眼,相信了多年的自己人自始至終都是Gin的眼線?那麼現在的他根本一點實權也不能掌握,原本想讓工藤新一看到的人,現在正好會被Gin利用,他暗自懊惱,真的是,太信任那個「傀儡」了。

  「到底是誰。」昂眯著雙眼,還是老樣子,現在他們還沒猜到自己是赤井秀一,水無憐奈是FBI和CIA的人,這就是勝利的砝碼,足以可以用它來是整個局面,重新平衡起來。

  Gin向Chianti使了個眼色,她放下槍讓出路來,門口剛剛的傀儡悠悠走進,身後跟著被幫助雙手的男生,秀氣的臉龐,一臉迷糊的樣子,還有點點雀斑。

  「光彥!」柯南的聲音直直傳入哀的耳中,她忽地睜開眼睛,縱使剛剛Gin沒有死讓她穩定下來,但現在,一個無辜的男孩被牽連了進來,而他,是自己和柯南身邊的人,這就說明,他們已經被完全暴露了。

  「柯南!」光彥大聲叫著,往前跑,但被Chianti制住,用槍抵著他的太陽穴:「現在,真正的工藤新一先生,不要亂動哦,否則你的好朋友就沒命了。」「如果不是安室透,我們不可能知道有這些人的存在,看來他早就抓來了這小子,並用另一個人代替,從他的瘦的程度來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你……」哀漸漸坐起來,寬大的衣服墜下來,讓她的行動非常不方便,再加上這一個多月來的臨時解藥,她虛弱得幾乎沒有力氣在站起身來,茱蒂忙上前幫她披上衣服:「Gin……你把他帶來,到底想怎麼樣。」

  「灰原同學!」光彥被Chianti拉著,否則他真的很想上前去檢查一下她出了什麼事,受了什麼傷,「灰原同學你怎麼了?」

  Gin斜眼看著變回原來樣子的哀,拿下了剛剛監聽Vodka和他們對話的耳機:「她?她叫宮野志保。」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只是一個孩子!」哀憤怒地吼著,茱蒂抱著她不讓她有過激行為,她靠在溫暖的懷裡呼呼喘氣,茱蒂拍拍她的背,看向柯南,而他完全沒有了主見,垂著腦袋,鏡片的反光更增添了一抹悲涼的色彩。

  還有辦法,還可以,還不能輸,到最後可以和他們一起同歸於盡……柯南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走到了哀的身邊。

  「他只不過是人質而已,我們做一個交易怎麼樣,留Sherry和工藤新一在這裡,我可以放了圓穀光彥和你們其他人,當然,至於我們偉大的BOSS嘛,(Gin看向安室透,他舉起槍對準Gin,而他只是微微一笑),我會親手了結了他,否則,所有人都一起殉葬,這裡的負十八層,可是毒氣室和刑場。」

  昂突然笑了,手舉得酸疼,換了另一隻手:「你別忘了,組織的負十六層,已經被炸了,你們沒有資料,要Sherry還有什麼用呢?」

  「組織不只是在日本有設立機構的,資料可以全部傳回來,而且,那些機器可以重新修補嘛,我留下Sherry和工藤新一,自有我自己的用處。」

  茱蒂給柯南使個眼色,他坐下來抱著哀,茱蒂站起身來,用著夾生的日語笑著擺手:「哦,真的真的不好意思呢,我差點忘了告訴你,除日本以外,所有黑衣組織全部落網了,誒呀,這件事好像是……我們進來之前就有了的。」

  Gin皺起眉頭:「你們別忘了,你們所有人,還在我的手中,組織如此之大,儘管丟了其他分支,日本的還在,我這裡每一層都有人,安室透又長年累月的不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所有人都聽我管理,那麼,你們覺得,有信心逃出去麼。」

  真純笑著叉著腰,眼神中如此的決絕與自信,就像自己的哥哥一般,Gin不由一震,這樣的神色,這樣的氣質,讓他不得不想起那個之前就已經死了的,但是又死因不明惹得安室透重新調查的赤井秀一,而他,剛剛也一直沒有注意到這個像男孩的女孩。

  她笑著,沒有管Gin慢慢變化的神色,剛要說話,就聽Gin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不要打斷我的話,」她笑著搖搖食指,「聽我說,然後再回答你,你既然說這裡面這麼多你的人,我們無法逃出去,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呢——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Gin明顯感受到了許久不見的威脅和熟悉的迫切恐懼感,銀色子彈的威力似乎一直沒有消失,而慢慢加強:「你到底,是誰。」

  身後的沖矢昂會心一笑。

  她笑著,朝一旁的柯南擠眉弄眼:「世良真純,是個偵探。」


Chapter 19

  阿笠邸,安靜如死灰。

  博士緊張地盯著面前的電腦螢幕,一點也不敢懈怠,他很慶倖組織還沒有找到著個針孔攝像頭的所在,畫面上黑衣男子和旁邊兩個槍手和他們處於對峙之間,安室透站在一邊,他似乎看起來很焦慮,卻又努力做到順其自然,雙眼微閉,斜靠著牆壁,他在思考對策麼?

  隨著一聲門鈴,博士為了不錯過重要細節,急急忙忙跑去開門又跑回客廳。「博士,你說在電話裡說不清楚讓我們過來,是出了什麼事麼?新一他們在裡面發生了危險?」工藤優作和有希子關好門,走到他旁邊坐下。

  博士讓有希子幫忙看著螢幕,開始從監控內容中說起他看到的。

  「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有希子盯著電腦螢幕,卻嬉皮笑臉地叫道,二人驚訝她一心二用還可以注重博士說的細節。「什麼問題?我們現在必須去支援新一他們,況且小哀身體虛弱很有可能被利用,少年偵探團的孩子也被抓住了。」

  「聽我說優作,不要急,」有希子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又睜開,像是在選擇合適的詞彙,「從他們進入組織,到現在的對峙,自始至終,只有這幾個重要的組織人物。」「除了他們還有哪個重要組織人物,況且每層安排的有組織的人,這沒什麼不對的呀,等等……」優作看向她,有希子露出了孩子般的笑臉:「美麗的小姐還沒有出場哦。」

  三人把目光移回螢幕上——Vermouth。

  「那麼說,她是有事情離開,還是,作為最後一張王牌,先由Gin拖住眾人,再出牌,以求得更大的勝算。」優作坐在有希子旁邊,兩人對視,顯然很滿意這樣的推理。「我們不是也有王牌麼,」阿笠博士笑著說,「那個水無憐奈和借住在工藤家的沖矢昂啊。」

  「事情不像那麼簡單,也不知道新一有沒有注意到Vermouth的神秘失蹤,或者他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這些人身上而忽略掉了這至關重要的一個人?那Vermouth的隱藏的目的是什麼呢,他們準備怎麼幹。」

  有希子把玩著自己的卷髮:「現在處於僵直時期,雙方都還沒有開火,我相信,以Vermouth的個性,她肯定想在最後出場,來一個驚豔的壓軸,我們要做的,就是阻止這個壓軸的上場,優作,我們是不是要去那裡援助他們,我猜得不錯的話,FBI還有很大量的成員在外界監視、包圍著。」

  「我老婆真聰明,」優作刮下她的鼻樑。博士笑道:「剛剛你們來這裡之前,接到小蘭的電話,水無憐奈的弟弟本堂瑛祐已經從美國回來了,現在在毛利事務所,好像嚷著見柯南,我讓他也往這裡趕了。」

  「本堂瑛祐,雖然看起來迷迷糊糊的,但似乎是一個重要的人呢,你說是不是啊老公?」門鈴聲隨即響起,博士慌忙去開門,瑛祐捂著腦袋打招呼:「博……博士好,啊,工藤叔叔有希子阿姨也在啊。」

  「你們認識?」博士有些驚訝,把他請進來。「曾經見過……」他揉著腦袋坐在客廳一邊的沙發上,從這個角度無法看到電腦中的景象。

  「這是怎麼了瑛祐?你又撞到哪裡了?」有希子上前揉著他的額頭,對他愛不釋手般玩來玩去。「來的時候街上一個玻璃櫥窗,我沒看到就直接走了上去……」

  優作將電腦放遠處一點,又移到瑛祐面前:「聽說你來找柯南?他現在在這裡(優作指指電腦螢幕,瑛祐驚訝地看過去),你從美國回來有什麼重要的事麼?FBI當初答應你姐姐保護你,你就要安安全全的呀。」

  瑛祐看到了畫面上的眾人和他的姐姐,他蠕動著雙唇,好久才慢慢開口:「本來想告訴柯南,我查到了那個組織的一點新的資料……」「什麼資料!」兩夫妻顯得有些激動,他努著嘴,慢慢吞吞地講著之前的事情——

  瑛祐被FBI送到了美國,並如自己所願加入了CIA,身為情報局的CIA,那裡當然會有大量的資料,他的工作簡單而又安全,是負責整理、分類這些亂如麻的東西,裡面有眾多國際性的犯罪案和一些犯罪團夥,他很順利地找到了姐姐正在潛入的組織的資料。

  組織的成立時間不少於半個世紀,是一個在全球都有分支部的大型犯罪組織,勢力遍佈日本和西方國家,並且有雄厚的遍佈全球的產業。並且在日本政界、經濟界和科學界有很深的人脈。似乎還在研究可以使人長生不老和「使時光倒流」的技術,這種技術雖然開發不完全,但是已經在一位成員的身上有了很好地體現——Vermouth。

  Vermouth在這資料上是個謎,不知姓甚名誰,但是是組織的核心人物,並且有大量的資料,瑛祐翻找了很多,當然一直沒有找到她是現在美國的知名影星,不過幸運的是,這裡面Vermouth的內容讓他發現了很多。

  上面記錄著Vermouth是一個神秘的女人,許多組織的集體活動或者單獨行動都有她的參加,活動範圍在美國與日本之間,常常喜歡獨來獨往,並且習慣于易容,因此至今不知道她的真實面容。

  在很早以前的稀疏平常的股市暴跌的事件中,就有黑衣組織的參與,他們利用暴跌而謀取暴利,其中Vermouth擔任了很重要的電腦操作者,這是幾十年前的老事情,但還是引起了本堂瑛祐的注意。

  當時,Vermouth和組織其他成員在各個大公司活動並且做小手腳,以至於某天股市暴跌,全城引起了騷動和風波,金融界眾多商鋪和公司紛紛出現了資金斷層,而獲利的只有他們,可見Vermouth在電腦操作和經濟上也有極高的能力。

  「這似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優作說道,有希子點點頭:「我只知道她的易容很好,卻不知道這方面,也有才能,真是讓我大吃一驚。」瑛祐點頭,繼續講下去——

  然後他開始往下翻Vermouth的資料,發現Vermouth是組織很早前作案時就有記載的惟一活著的成員,這不禁讓瑛祐大吃一驚,那她究竟有多老……

  順著這條路下去,瑛祐發現了Vermouth竟然和柯南道爾有一定的關聯。

  優作驚訝地回過神來:「和柯南道爾有關係,你確定?」「我很確定,我當時親眼看到的,上面只說了有關係卻也沒說具體關係,我猜測是他的後人……」瑛祐吞吞吐吐地說著,這個重要一點顯然是他們所不能接受的。

  「那麼,我們先不討論這些,我們去組織的大樓那裡,相信FBI還在那裡,他們也許可以向樓內的鬥士們提供幫助。」優作拿起電腦,有希子和博士跟在後面,四人開車按照博士對柯南眼鏡和平次的攝像頭的追蹤尋找地方。

  「那麼現在,」Gin用手槍對著安室透,他也舉起槍同樣對著他,「組織的BOSS,讓我們先來決定,誰會最終活著吧。」

  「是麼?你難道就可以決定麼,組織的BOSS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會輸掉的。」「你可以試試,隨便開槍,這個小學生就活不了了。」

  安室透勾起嘴角,他顯然忘了,安室透並不是柯南那一方的人,把槍背後,上擋,調整方向。「嘭」的一聲,Gin右臂中彈,雖然穿著防彈衣,但還是受了傷,子彈的力度顯然很大,槍支發射的力量要比往常的槍大得多。

  Chianti猛地狠狠用槍尾打向光彥,他痛苦地彎下腰,慘叫聲把柯南和哀嚇了一跳:「不要動他!」二人對視,仍是坐在地上,後面是堵牆,仿佛能給哀足夠的力氣坐在那裡,他握緊她的手。

  「安室透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們可是很樂意看我們內訌呢。」安室透笑了,他畢竟是BOSS,不可能那麼容易就輸掉,那麼這個位置早就被這個黑衣銀色長髮的男子奪走了。Gin也笑了:「我對他們和對你是一樣的,都是阻擋我往前走的人!統統都會除掉!Korn!」

  Korn點頭領命,三面內舉起槍,上擋,射擊,但是被安室透輕而易舉地躲過去,借助著躲閃的空當,用手中的槍,抬高,僅僅一步,隨著槍聲,Korn倒地,鮮紅色的血液噴湧而出,順著地板慢慢流開,像是一朵曼珠沙華。

  光彥嚇得不敢動彈,Chianti抬起槍繼續向他射擊,卻被昂先上一步將光彥拉到眾人身邊,並抬槍射擊,被Chianti躲過去,但是極快的速度還是讓Chianti的肩膀手上,蝴蝶紋身因為憤怒而擰到一起。

  「Chianti,誰讓你亂動了,丟了我們最重要的人質,不許隨便行動!」Gin口氣中帶著少見的情感,是憤怒和慌亂,但很快平靜下來,「這個人真不簡單,速度,比你還快啊。」Chianti瞪了一眼沖矢昂,他眯著眼睛沒有看他,注意到屋內的牆壁上有一個機關,就在哀坐的地方旁邊,精緻的櫃子,很多灰塵,但是上面唯獨那把劍乾淨嶄新。

  他向柯南使了個眼色,柯南迅速注意到了這把劍:「灰原,等我一下。」不大不小的房間裡,形成了對峙的兩方,Gin下麵的人站成一排,這邊FBI的茱蒂和沖矢昂站在最前方,柯南利用瘦小身軀的優勢來到櫃子前,輕輕抬高劍,無聲的機關被觸動,櫃子下面四條支柱之間的牆壁上出現矩形小孔,裡面有把狙擊槍,身旁的平次小聲笑了起來:「那個傀儡可真是膽小啊,不過算是幫我們了。」

  柯南點頭,拉拉昂的褲腿,他低下頭,右手背後拿住了那把槍,這顯然是那個傀儡BOSS為了防身而準備的,柯南暗笑,回到哀身邊。

  真純把手放進口袋裡,握緊了內部的槍,是她在茱蒂辦公桌的上鎖的櫃子裡撬開後拿到的,為的就是能派上用場,茱蒂微微歎口氣,倒是感謝自己把她留在自己那裡一段時間。兩人舉起槍對著Gin,Chianti用自己心愛的槍瞄準其中的每一個人。

  「看來我們需要先一步商討了,Gin。」Chianti輕聲說著,也知道自己放走了人質,Gin摸向口袋,又迅速拿出扔在地面上。

  「煙霧彈!而且會讓人暈倒,快捂住鼻子!」茱蒂大聲喊著,白色中看不到那些黑色的影子,煙霧慢慢散去,但還有殘留,昂屏住呼吸沖出房門,極長的走廊裡,黑暗看不到一個人,最盡頭有幾個人影,抬起阻擊槍,隨著「嘭」「嘭」兩聲,他不知道打中了誰。

  Gin看著倒地的屬下和再度受傷並且集中的是心臟的Chianti。

  Chianti顫抖的聲音伴隨著槍支掉落而倒下,驚恐地睜大雙眼看著Gin:「這……這……是,700碼……以外了。」

  Gin看著她斷氣,看了一眼周圍剩下的人:「召集所有人到負十四層。」

  700碼以外,他輕笑,握緊拳頭,果然……


Chapter 20

  平次跑到昂身邊,倚著走廊中的牆壁,拍拍他的肩:「不管怎樣,兄弟,你暴露了,這可是700碼以外啊……」

  昂放下狙擊槍,看著他,已經眯著雙眼,讓人看不清眼睛中的真正感情:「我就是要暴露啊,越是這樣,他的猜測越多,他根本不知道哪一個是赤井秀一,因此會去猜,去推理,越是這樣,他就會越焦急、越慌亂。」

  「怪不得是赤井秀一,」安室透語氣中帶著少許的驚訝,「我可是找了你好久了呢,雖然有所懷疑沖矢昂,但還是被許多結論給駁回,但是事實證明我還是錯了。」柯南和光彥把哀扶起來,慢慢走上前:「那麼,安室透,現在要不要和我們合作呢,事後關於你的問題再和FBI協商?如果你一個人單槍匹馬,那麼你要對付的可是兩支隊伍啊。」

  安室透看向他,小小的身軀裡有一個聰明偉大的靈魂:「勉強……答應吧。」他綻開自信的笑容,茱蒂和真純也走上前:「現在的問題是,他們去了哪。」

  「會召集所有人進行討論,那麼,你們覺得最有可能到哪裡呢?」昂看著黑黢黢的走廊,轉身微笑。「當然是Gin的房間,負十四樓。」平次和柯南同時回答,兩人相視一笑。「好,那我們就,去負十四層!哦對了,」茱蒂扭頭看向柯南,「水無應該還跟在Gin旁邊。」

  「這才是王牌獨有的待遇。」柯南扶著哀,笑了起來。

  博士和優作下車,瑛祐和有希子則呆在車上,正前方就是FBI的車。他們輕敲玻璃,詹姆斯看到了二人:「是你們。」

  「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始末原委,所以我們就不多說了,」優作笑道,詹姆斯開車下來,「現在我們運用假的工藤新一進入前裝的針孔攝像頭瞭解到很多事情,首先,組織的BOSS是安室透,但是Gin對其位置有很大的覬覦之心,而現在已經呈現了白熱化的狀態,Gin用煙霧彈離開了眾人並準備召集組織所有人商量對策,而安室透同意和我們合作去除掉Gin,但他們現在只要有那幾個人,Gin身邊的內應只有水無憐奈,所以,我們來這裡是想讓你們幫助我們一起去接應他們。」

  詹姆斯聽到這一連串不免有些驚訝,旁邊的卡邁爾打開門下來。「哦,這是FBI的搜查官卡邁爾,曾經是秀一的搭檔。」「對了,」優作向卡邁爾打招呼,「說起赤井秀一,已經證實,他沒有死,而且就是沖矢昂,並且他讓Gin故意發現來擾亂Gin的心神。」

  兩個FBI驚喜地笑了出來。

  「好,現在我派一隊人加上我和卡邁爾去與他們匯合。」詹姆斯和優作握手,顯然對秀一還活著這個消息感到振奮和激動。「我能不能也去,還有,水無憐奈的弟弟,他回來了。」「哦?」詹姆斯大為震驚,要卡邁爾下去安排等會親入狼口的成員,「那你們連個也加入吧,總之我們這次要給他們大鼓士氣。」

  快鬥看著下面的人們:「他們開始動起來了,應該是去援助裡面的工藤新一他們.。」「怎麼?你要去麼?」紅子的聲音在一邊想起,顯得悠閒自得而且似乎已經知道了答案。「當然去,我就易容成其中一個成員吧,對不起他了。」他跳下臺階,飛速跑下樓。

  紅子看著他的背影:「我等著你。」

  「柯南說過,開門密碼是1412,」優作伸手去按,又想起什麼,「組織的機器和設備都被茱蒂他們炸毀,因此裡面的機關和密碼都不用擔心,都是無效的,現在他們應該通往負十四樓。」

  由於Gin把所有人調到負十四樓,所以其他樓層和電梯間沒有守衛,這倒是其中的一個樂事,電梯很快到了負十四層,果然這裡燈火通明,一個房間門口站滿了身穿黑色大衣的人。

  卡邁爾上前,悄悄撬開了離得最近的一個房間的鎖,並讓FBI小隊躲進去。「現在門口人這麼多,該怎麼辦,而且看樣子茱蒂他們還沒有到這裡。」詹姆斯打開門縫小心觀察,瑛祐左右張望有些害怕。

  「外面大概有三十人左右,我們只有二十五人,那麼就其中二十人出去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死其中二十人,在那另外十人發現的空當,我們其餘挑下的五人從遠距離殺死他們,因此,必須調槍法好的五人留下。」卡邁爾發表者自己的想法,優作點點頭:「這個主意很好,那麼瑛祐,你怎麼辦呢?」

  「我……我跟那剩餘的五個人好了……」他心驚膽戰的,這樣危險的場面從沒見過,縱使是CIA內部也是和平安靜的。「好,就這麼辦。」詹姆斯挑出來五人留下,快鬥恰巧在這五人之間,他暗自鬆口氣,幸好自己的槍法還是不錯的。

  「我讓你們帶上消聲器,都裝上。」詹姆斯領著二十人上前,這時五人做好準備躲在房間門口。

  隨著被刺殺砰砰倒地的聲音,其餘十人已經發現,二十人在和他們周旋的同時,剩餘五人迅速舉槍,遊樂消聲器的幫助,屋內的人並沒有發現他們,門外遍地屍體,瑛祐倒吸一口冷氣,跟著五人出來。

  傳來電梯到達的聲音。

  八個人輕巧的腳步慢慢走出電梯,看到一個房間門口聚滿了人。「做好準備。」茱蒂抬起手槍卻被昂按了下去:「不對,仔細看看,地上有很多屍體。」

  FBI小組聽到聲音轉過身去,眾人相望,都有驚喜且心安的表情,又紛紛抬起手做了噓聲的姿勢。茱蒂和昂走在最前方,慢慢站定。「什麼都不要多說,我們小心為妙。」詹姆斯冷靜地說道,但看到昂還是欣喜地笑了起來。

  柯南讓光彥扶好哀,朝優作點點頭,爬到門上聽屋內的說話聲音:「初步判斷有十人左右。」「我們要小心,Gin不是省油的燈。」安室透上前發表自己的看法,柯南點點頭,看著眾多戰友們:「我們在人數上已經占了優勢了,我猜,其他地方應該沒有人了。」

  「許多都已經撤走了,」詹姆斯說道,「監視時我已經看到了,但由於怕引發大的動靜並且沒有重要任務,就沒有當場拼殺,不過當時已經派人去跟蹤他們了。」

  「現在,我們人數有優勢,但是不能大意,先由我們幾個最先出現在他面前的人進入,擾亂他們的視線,你們在門外等動靜,Gin不知道你們已經進來了,這就是我們的優勢,況且,水無還在裡面。對了,志保和圓穀光彥在外面。」昂拿著狙擊槍,口袋裡還有把手槍,他遞給柯南。

  哀疑惑地抬頭看去,他懵然沒有發現自己已經暴露在這個情人的妹妹面前。

  「好,就聽你的,所有人散開躲避在走廊上。」詹姆斯小聲下令,小組成員紛紛遠離這間房間,真純深吸一口氣,握緊槍,悄悄按下把手,門開了一道縫,裡面討論的聲音猛然間擴大化,昂拍拍她的右肩,站在她面前,踢開已經不能保護他們多久的房門。

  和柯南料想差不多,內部有十二個人,Gin站起身來:「外面的人竟然沒有攔住你們。」「他們不是我對手,」昂笑了起來,手上的狙擊槍卻沒有停下來,硝煙彌漫,旁邊三人倒地,「Gin,認輸吧,你們已經被我們圍起來了。」

  「是麼?」Gin按下手中的按鈕,突然門外傳來廝殺聲,他本人倒是大吃一驚:「外面還有你們的人啊,剛剛Sherry的屋中可是我又藏了五十人呢。」

  可惡,柯南看著他,手上的槍也慢慢舉起來,幾人對他們形成了對峙形勢,真純繞都後方,突然拳腳出擊加上手槍打到兩人。

  水無憐奈對上柯南的眼睛,他微微點頭,她會心一笑,舉起槍對準Gin的太陽穴:「遊戲結束了,Gin。」他突然扭頭看去,又笑了起來:「早應該猜到赤井秀一沒有死,早就應該猜到你在他們那夥裡,剛剛的對峙你一點也沒有吭聲,這讓我著實放鬆了警惕。」

  真純上前打掉了他的槍,其餘幾人被茱蒂和昂制伏,平次把他們的槍拿出來遞給茱蒂和柯南,給自己留了一把,剩下的扔在房門口,並在這之前拆下了子彈。

  「好了好了,不用廢話了,你現在是孤軍奮戰了。外面的人被我們的人周旋,一時半會兒也救不了你。」茱蒂上前,拿出手銬銬住Gin的雙手,他突然一笑:「團結就是力量啊,是不是,安室透?」

  他舉著槍,突然笑了起來:「還有我呢,諸位。」他瞄準真純,「嘭」的一聲,濺出一大片紅色。「真純!」昂喊出聲,手中的狙擊槍握緊,直直打入安室透的心臟,他倒在平次身邊。

  「真純!」昂放下武器,抱著她,手中流滿了她的鮮血,「你堅持住,我不許你死!我們剛見面不久,世良真純你是個偵探,不能輕易死掉。」

  茱蒂制住Gin,目光看向他們,也慢慢柔和下來。「秀哥哥……我喜歡……犧牲的感覺,我是一個,正義的偵探。」

  「你還是一個好妹妹。」他極力忍住要掉下的透明液體,聲音在不住的顫抖,真純的傷口上,大片大片地留下紅色的液體,觸目驚心但是極美,美得讓人不忍心看到,柯南咬住下唇,和平次站在一邊,水無憐奈的槍抵著Gin,也看向這裡。

  「我是一個……好妹妹,秀哥哥……加油。」富有活力、自信的女孩,曾經被大家一致認為是男生的世良真純,很滿意這個稱呼——好妹妹,她幸福地倒在了他的懷裡,就像她說的一樣,她喜歡——犧牲的感覺,因為,她是一個偵探。

  一個好偵探。

  Gin突然大笑起來,茱蒂連忙把他打暈,眾人跑到屋外支援其他人。

  外面槍聲四起,此起彼伏,哀和光彥在一旁,光彥攔著她不讓她踏入陷阱,她只能笑道:「我們是少年偵探團,不能畏懼危險。」支撐起身子,撿起地上掉落的槍,射出驚世駭俗的子彈,眾人看向她,莫名的有了勇氣。

  隨著掃射的聲音,昂抱著真純,另一隻手拿槍,敵方的人只剩下幾個頑固分子,平次和柯南,茱蒂和水無,拿起手中的槍展開最後一輪的拼搏。

  敵方所有死亡的時候,FBI小組也受了很大的打擊,許多人負傷倒地,當他們看到真純的屍體時,也明白了那是他的妹妹。

  「犧牲的太多了,不是麼。」柯南扶著哀,光彥跟在他們身邊,眼中有少許的遺憾和悲傷。「一切都過去了吧,」哀慢慢開口,「工藤,後不後悔,來到這裡。」

  他搖頭:「不後悔,就像做了一場夢,驚險刺激,但獲益匪淺。」

  本堂瑛佑和本堂瑛海相擁在一起,茱蒂和卡邁爾帶著Gin跟在大家身邊,快鬥默默在隊伍後,捂著受傷的右臂。

  「等一下,」優作叫住大家,「這次本堂瑛海回來,帶回了一個消息,Vermouth,和柯南道爾有關,而且這件事上,她一直沒有出現。」

  「在這兒呢,」Vermouth站在一間房門口,那恰巧就是剛剛進來時,FBI小隊所在的那個最外面的房間,「我等著自首呢,你們才出來,真是力量銳減啊。」

  平次舉起槍對準她。「不要緊張,」Vermouth笑道,「我真的是自首的,身為柯南道爾的後裔,我不應該做的太多了,他完成的小說,足以證明他對和平的渴望,也相信黑暗是不能戰勝光明的,而我,最近才漸漸意識到這一點。」

  天空下,慢慢散去的霧靄,下著小小的雨滴,有希子跑上前抱住柯南和哀:「你們沒事就好啊!」博士上前,摸摸光彥的腦袋,看向哀:「你終於回來了,看看,我有沒有瘦?」

  「瘦多了。」她笑道,寬大的衣服還在她身上,但似乎少了些冰冷。

  光彥被送回家,冒牌光彥早就已經撤離,而先前撤走的那些組織成員已經全部被抓了回來,Gin被茱蒂送回FBI,而昂說,還要再呆一段時間,再和他們聯繫,望著卡邁爾和詹姆斯離開的車輛,大家都收回了眼光。

  瑛海和瑛祐離開日本回到CIA。

  快鬥卸掉一身的衣服,跑到樓頂,嚷著讓紅子給他包紮傷口。

  柯南和哀坐在甲殼蟲的後座,前面是開車的博士,優作和有希子繼續環球旅行。

  「今天的天空,真藍。」她微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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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心開如心中蓮

Chapter 21

  他抬頭看向窗外的天空,漸漸進入米花市市區,路旁的行人和樹木在急速後退,黃色的甲殼蟲在淅淅瀝瀝的雨滴的洗禮下駛向寂靜的溫暖,他慢慢張口:「是啊,很藍,藍的,像你的眼睛一樣。」

  她扭頭嗔他:「亂說,比我的眼睛,好看多了。」

  坐在博士旁邊的昂目視著前方光滑的路面。

  剛剛在極不情願的情況下將真純的遺體交給了FBI處理,這畢竟是一種證據,他看著茱蒂懇求的眼神,終究離開:「好好葬了她,記得告訴我在哪裡。」「秀,你什麼時候回來?」

  他搖搖頭,苦笑:「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處理。」看向旁邊茶色頭髮的女孩,茱蒂已經明瞭:「如果回來,就通知我們吧,FBI永遠都歡迎你這個王牌。」

  思緒千方百計轉回來,他扭頭看向後座的二人,想好了麼,志保,你的,或者他的幸福。

  「這就完了?他們不知道你加入了麼?」紅子將書包放在課桌上,旁邊是湊來的快鬥:「我沒告訴他們,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不過那聰明的偵探可一定會猜到的,好啦好啦,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那麼,」紅子抬頭看向他,「你知道那個神秘組織和黑衣組織有關係了麼?」他放下書包,滿臉陽光和周圍女生打招呼:「當然,我跟著FBI回去,也聽到他們審問那些倖存的手下,雖然Gin嘴很嚴而且最後咬舌自盡,但是嘛,其他人供出來,我父親黑羽盜一曾經發現黑衣組織的秘密,而神秘組織正好想加害他,因此兩個組織聯手,當時他的確九死一生,但現在看樣子還真的沒有死,而是為了躲避兩個組織而隱蔽起來。」

  「那你找到他了麼?」

  快鬥拿出來書本和旁邊的女生嬉戲,又壓低聲音對她說道:「正在找,不過我想,他一定知道黑衣組織已經瓦解,應該會露出面來吧,只要他還活著,我就不急。」

  青子抱著書闖入教室:「黑羽快鬥!!!!!」

  他感到又一陣風從後背襲來,立馬站起來看著她,旁邊的女生一下子散掉:「青……青子……」「這麼長時間你都去哪裡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麼,你知不知道我……我們多擔心你,你現在回來還和沒事人一樣,到底去哪裡了嘛。」

  「黑羽同學最近見到他父親去美國和他母親一起團聚了,因為匆忙沒給你說……」紅子忍住要笑的表情被快鬥瞪回去,又對上青子疑惑的目光,「呃……是黑羽同學剛剛告訴我的,我也問他了,中森同學就不要擔心了,他現在因為沒有給你說害你擔心而感到愧疚呢。」

  「是麼,」青子挑眉,坐回位置上,「真的很愧疚麼快鬥。」

  他向紅子悄悄豎大拇指:「很愧疚呢,真的!」他將手背後,又突然拿到前面,手上已經有一枝妖嬈的玫瑰,紅豔的像另一個女孩的長髮,花瓣上還有點點露珠,在教室燈光的照耀下閃著光亮:「送你的,當做道歉的禮物吧。」

  青子眼前一亮,往事中熟悉的回憶縈繞而起,她接過玫瑰,紅撲撲的臉龐煞是可愛:「我……我原諒你了。」

  「已經招了麼?」柯南緊緊握著話筒,難以顯示他的激動,「恩恩,我知道了茱蒂老師,那麼,麻煩你了。」他掛下電話,看著哀和平次:「你們猜怎麼樣?所有人都招了所有罪供,包括關於吉德的父親,他應該還沒有死,吉德最近沒有來找我們相信已經知道了了,還有(他看向哀,掩飾不住開心),Gin自殺了。」

  她驀地抬頭,說不上高興,卻覺得內心某一個角落得到了安定和放鬆,她慢慢勾起嘴角:「按他的個性是不願意透露什麼給FBI的,這樣子便宜他了,我現在比較擔心的是……圓穀的問題。」

  柯南把熱水遞給她和平次:「光彥?按照他很久經歷困難和犯罪來說,應該心裡也不會有太大的陰影,他不是一般的孩子,有很好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應變能力,他也知道該怎麼和家長說,也不會告訴他們圓穀光彥曾經被調換過。」

  她慢慢搖頭,喝下一口熱水:「我指的不是這個,在他被綁架並且見到我們期間,所有人不止一次地提到我們的真實身份……就是說,他那邊可能瞞不住了。」

  「他不會告訴其他人的,畢竟你們是他的朋友,我覺得他很知輕重,」平次灌下自己的那杯水,突然變了臉色,沖到衛生間漱口,「工藤你幹了什麼!」

  他坐在沙發上悠然自得看著這一變化:「我只是往裡面悄悄放了點……鹽,這幾天辛苦你了給你多補補堿。」他坐回沙發上:「看我以後不怎麼整你,對了,我要和和葉回去了,那個女人說我來這幾天沒有陪她,現在也沒什麼大問題了所以還是回大阪吧。」

  「什麼時候動身?」哀喝完熱水,起身給自己沖杯咖啡,博士還在廚房裡忙活著晚餐。「就明天,到了大阪我給你們打電話,如果有事的話,你們兩個隨時聯繫我就好了。」平次靠在沙發上,看著柯南,兩位患難對視,相視一笑。

  「世良去世以後,赤井心情就不太好。」柯南看向走過來端著咖啡杯的哀,她稍微變了臉色,卻又恢復平靜:「赤井?赤井秀一他和我只有幾面交情,還是以沖矢昂的樣子,倒是世良和我見得多,他心情不好遲早會好。」

  柯南暗中猛拍腦門,忘了,她不知道赤井秀一是諸星大,該死該死……

  「好啦,我上樓收拾東西,明早就走嘍,沒我的日子可不要想我呀。」平次看向柯南,後又跳著跑上樓。「我說過,如果他變小的話,肯定比你裝的要好。」哀慢慢勾起嘴邊的弧度,春日的陽光柔柔地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二人的身上多了一層比燈光還暖的輕紗。

  蘭在廚房裡忙來忙去,小五郎醉醺醺地躺在沙發上抱著酒瓶,柯南輕輕打開門,還是熟悉的感覺,心裡踏實許多,喊出了似乎隔了幾個世紀的話語:「蘭姐姐,我回來啦。」「小鬼頭,終於回來了啊。」小五郎醉醺醺地看著他,又躺回到沙發上。

  蘭將廚房的爐火熄滅,盛好菜端出來:「柯南終於回來啦,這幾天一直在阿笠博士家玩遊戲,你的眼睛有沒有增加度數呀?好啦好啦,趕快過來吃飯,已經做好了,柯南這幾天玩得開心麼?」「開心!」

  蘭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回到十五分鐘前,柯南拿著手機在博士的樓下停下來,慢慢撥通,拿出蝴蝶結放在嘴前:「喂,蘭。」

  那邊的電話中,是蘭開心的聲音:「新……新一!你忙了這麼久終於給我打電話了!怎麼樣,案件還順利麼?有沒有累壞或者受傷了呀,這幾天學校的功課越來越緊張了你不回來會不會耽誤呀?」

  「我給你打電話你就問案件的事情麼……也不問問我怎麼樣了。」他笑著看著天空,蘭在電話那邊激動得語無倫次:「嗯……那你怎麼樣啊……新一什麼時候回來,前幾天平次和和葉來過了,和柯南玩得不錯呢可惜你不在……那新一……早點回來啊。」

  他笑了:「我會的,蘭。」

  樓上,茶發的女孩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隔壁的別墅裡,男子已經撕掉了所有的偽裝,黑色短髮帶著帽子,眼神犀利地看著樓下笑臉溫暖的男孩。工藤新一,你準備,怎麼給志保幸福啊,你這樣,可以麼。

  柯南當然沒有注意到他們,他收回想法,開始囫圇吞棗般吃飯:「蘭姐姐幾天不見你的廚藝又進步了!什麼時候新一哥哥回來吃到這個飯一定會讚不絕口的!這飯可無可挑剔!」蘭笑著放下碗筷:「小孩子亂說什麼,貧嘴,快吃!」

  小五郎晃晃酒瓶,裡面空空如也:「蘭,還有啤酒沒?」「沒有了爸爸!快來吃飯否則我不給你留飯了!」他盯著電視上的沖野洋子哈哈傻笑:「不不不,洋子小姐洋子小姐!我再看一會兒,就一會兒……」

  「媽媽從法國回來了你要和我一起去接她!」

  「她什麼時候去法國了?」小五郎愣住,扭頭看向正在爆發邊緣的女兒。「天哪!媽媽上個星期去法國打了一場官司我給你說過的!你沒有好好聽我說話對不對!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接她然後我們吃飯!聽見沒有!我不允許你再這樣子了爸爸!」

  「那我呢……」柯南停下手中的動作,食物還沒有咽下去,說話含糊不清的真和七歲的孩子一樣可愛。「柯南去阿笠博士家吃飯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必須讓他們兩個和好呀。」「好沒問題。」柯南甩手,繼續往嘴裡扒飯。

  正好,我也可以去問問灰原關於解藥的事……

  平次和和葉在大阪車站炸開了鍋。

  「我們到了柯南!還是家的感覺舒服啊!你知道麼那幾天在米花市可是難受死我了!又緊張又壓抑!」

  柯南在電話那頭不住地笑著,只能說當時攬下假扮工藤新一的活也是他自己同意的啊,電話那邊女聲響起,突然讓他講電話拿到老遠:「服部平次你說的是我麼!因為我也回米花市了所以你才說很難受很緊張很壓抑麼!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不是你拉我去的嘛!」

  「你這個女人才不可理喻,我難道在說你麼!我又沒有在說你,你哪只耳朵聽到我在說你!!!」平次不顧那邊的柯南和她吵起來,眼鏡男孩捂住耳朵,自己明明就夠倒楣毛利三口吃飯自己要來博士家,還要聽他們在那裡吵來吵去。

  「算了……」平次跑到離她遠了一點的地方繼續通話,「工藤,灰原和你在一起麼?」柯南扭頭,看向廚房裡正在準備晚餐的哀:「在呀,怎麼了……你有話和她說麼?」「只是寒暄幾句,」平次撓頭,「快讓她接電話。」

  柯南講電話遞過去:「灰原,服部的電話。」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機,跑到一邊丟下一臉疑惑的柯南:「怎麼了服部?」

  平次深吸口氣,看了一眼好遠在叫計程車的和葉:「你決定了麼?」「什麼決定?」「明明知道還不承認,我知道,你肯定已經拿到瞭解藥,」平次靠在身邊的柱子上儘量讓自己不那麼壓抑,「你真的決定給工藤麼。」

  她扭頭看向正在看自己的柯南,報以微笑:「為什麼不呢,他遲早都是天使的,我奪走了這麼久,早就應該原原本本奉還了,他今天過來吃飯,我正要給他說這件事情,那服部你在擔心什麼呢?」

  「作為我的灰原姐姐和曾經的戰友,我現在,既想讓小蘭開心,又想讓你幸福,不說工藤了,就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決定。」「你怎麼知道我把解藥給他就不幸福了,工藤一心要回去,有什麼難做的決定?」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灰原,你……捨得他麼。」

  她扭頭,柯南已經在幫博士端菜了:「不捨得,也要捨得……」


Chapter 22

  他掛下電話,扭頭走回到女孩的身邊,她因為自己打電話撇下自己而和他爭吵,卻發現他剛剛神清氣爽的樣子已經化為烏有:「平次……你怎麼了?我不是故意要氣你的。」她只是害怕自己身邊失去這個男孩。

  「不怪你,」他慢慢抬起頭,眼中不知何時盛滿了要溢出來的淚水,「我只是,為一個人而感到惋惜,又為另一個人感到擔憂。」

  工藤啊,你是上輩子曾經救了灰原的命麼,偏偏這一次,她來還這數不清的恩。

  「來吃飯啦。」博士的聲音響起來,她愣愣地瞧著手中的手機,走過去遞給柯南。「服部和你說了什麼?」柯南把筷子遞給她,她慢慢頜首:「沒什麼,只是說,有事情就和他電話聯繫,有空的話去大阪找他。」

  柯南狐疑地看她一眼,開始用餐,博士面前擺的全是素食,而哀只是拿著筷子在碗裡亂攪。匆匆忙忙的,博士吃完起身開始收拾,哀看著走向沙發前擺弄手機的柯南,悄悄握拳,慢慢吐出:「工藤,跟我來一下。」

  他微微愣神,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起身快步跟上,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好像又瘦了,雙肩已經支撐不起衣服,慢慢搭下來的布料更顯瘦削的肩膀,背影好似從前那般孤獨,甚至沒有因為組織的消除而有任何的好轉,淒涼的感覺縈繞而起,他很想去擁抱她,給她溫暖,可卻覺得不敢,怕是一碰觸她就會疼,會受傷害,就像玻璃般的玩具一般,稍稍使勁就會成為碎片,跌到無盡的深淵成為淋漓盡致的破裂。

  地下室裡很黑,沒有熟悉的亮著的電腦光線,她停下腳步。「灰原,我把燈開開吧。」他走上前剛要按下按鈕,聽背後的女子緊張地說道:「不,不要開,我就說幾句,我們就上去了,所以不用費事……」

  她不想開燈,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紅得發腫的眼眶:「工藤,你記不記得,當初我冒險進入組織的目的。」他轉身上前,二人面朝同一方向,她在他前方一米開外:「為了引開組織的注意力,從而保證我和毛利大叔的安全不是麼?」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除此之外其他的目的。」她慢慢開口,柯南已經慢慢猜到了,是的,她肯定還有其他目的,輔助目的,只是他不想打斷,想聽她自己來說下去。「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在研究、完善APTX-4869的期間,製作出它的解藥。」

  他握緊拳頭,內心湧動著不安和興奮,雙重感覺的相互交融弄得他心中煩悶不已:「那灰原,你的目的達到了麼?」「確切的說,達到了,而且,很圓滿地完成沒有讓其他任何人起疑心。」她低頭,從手鏈中取出惟一僅有的兩枚膠囊,轉身,攤開手心:「那麼,歡迎你回來,工藤新一。」

  柯南有些猝不及防,對於這樣的全稱已經太久沒有聽到,那熟悉的膠囊,並且她告訴自己這是永久的,是不會再變小的膠囊,聲音微微發顫,喉嚨裡發澀,五味雜陳一起翻滾起來:「怎麼給我的是兩粒?你不吃的麼?」

  她笑了:「笨蛋,怎麼會不吃呢?我做了三粒啊,為的是以防萬一,現在剩餘的一粒,就送給你作為紀念吧,我可不想看到這樣的『紀念』勾起我的往事呢。」兩雙比冰雪還純淨的藍色眼眸相對,同樣腦袋裡翻轉不停。

  「真的?」柯南有些不相信,這樣給自己兩粒解藥,真的是頭一回,而且他隱隱約約能感受到話裡的悲涼的情緒。「我為什麼要騙你呢大偵探,不信的話你可以搬來測謊儀試試啊。」「我哪有那東西。」他咋舌,伸手拿過解藥,手尖在拿解藥時輕輕碰到她的手心,一直冒著冷汗,在黑暗中他微微蹙眉。

  「灰原,你當初說,黑白的相助,指的是服部和吉德麼?」「你總算想出來了,」她收回手,又背過身去,看著屋內的一片漆黑,「而且我能猜到,在最後你們進入組織的時候,吉德應該也來過,他是一個好心的小偷呢,也是一個好的戰友。」

  他走上前,離她只有幾步之遙:「你也是一個好戰友,灰原,謝謝你。」雙手背後,昂頭止住由於重力快要落下的透明液體:「謝什麼,為你製作解藥,並且把你送回到天使的身邊,這是我應該盡的義務,我害你倒退了十年,現在豈不是要還回那十年的光陰。」

  「我說過了這件事不怪你,你做這種藥出於迫不得已,現在組織的事情已經清除盡了,你也不用擔心,那我說保護你的諾言,也算是兌現了,我答應過的事情一定不會反悔。」

  這話……已經兌現了?背後的雙手握緊,指甲深深嵌到肉裡,這,算不算是說已經到了離開的時候了?而自己表面只能若無其事:「好好好,我知道了大偵探,那麼,我收下你的感謝,如果什麼時候大偵探回來了,記著去看看孩子們。」

  他伸出雙手,按住她的雙肩,不敢用力,卻也不敢放鬆讓她掙脫:「灰原。」讓她轉身,面對著自己,冰藍色的瞳孔在黑夜中發著異樣的光,他卻沒有發現是因為淚水的反射。「怎麼?」她笑起來,就像當初,說他是福爾摩斯一般,對他充滿信心和勇氣。

  收縮雙臂,按住她的背,往前將她推入懷中,茶色短髮飄揚中輕輕打到自己的臉龐上,微微的涼感,和柔柔的觸感,就像這時候窗外的櫻花的柔軟,她微微發怔,略微掙扎了幾下,因為他越來越大的力度只能甘休:「工藤……你幹什麼。」

  「算不算是……對你感謝的禮物。」他的懷中很溫暖,很踏實,哀慢慢放鬆下來,輕輕笑了,鼻孔因為笑而慢慢出氣,打到他的後頸上:「嗯……勉強收下。」「你可真不可愛。」他也笑了,雙臂用力抱著她,從未感到過的舒適和安心席捲而來,他慢慢低頭,閉起雙眼,感受黑暗空間中兩人安靜得發出砰砰響的心跳聲。

  良久,她抬起雙臂,回抱住他,卻只是幾秒,又放下來:「回去吧。」

  他鬆開雙臂,慢慢直起身子,兩人對視。「回去吧,他們快回來了,今晚,好好見見你的天使,她已經等得太久了,不要讓她再等下去了,你忍心麼?」

  握緊手中的膠囊,心中沉悶得想讓他大口吸氣:「多保重……」她點頭,看著他轉身跑上樓梯。

  「柯南要走了麼?」博士詢問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柯南點頭:「嗯,蘭也快回來了,博士你們早點休息,我先回去了。」「路上慢點。」

  簡單的寒暄,最後兩人只剩下懷中僅有的溫存,其他一絲不剩。

  她抱緊雙臂,慢慢靠牆蹲下來縮成一團,想感受剛剛自己懷裡的溫暖,卻似乎因為自身冰冷的感覺而轉瞬即逝。工藤,我沒辦法陪你走到最後,因為……我深知自己對於APTX-4869已經產生了抗體,如果吃下解藥,根本沒有任何效果,也許反而會產生傷害,那剩下的解藥留給你,只是想讓你永遠記得,還有一個我這樣的人的存在。

  就允許我,好好地自私一次吧,就一次。

  秀一仍然在工藤宅,看著跑出來的柯南,漸漸跑遠,陰暗的燈光下小小的身軀,他緊皺起雙眉,穿上了沖矢昂的裝束,打開房門跑到阿笠邸。

  「是不是柯南忘帶什麼了,」博士擦乾淨手跑去開門,「誒?是昂啊,快進來吧,是有什麼事麼、」他握緊拳頭,走進宅子:「我想找志保。」博士一愣,有些不習慣:「算了我叫你秀一吧,他們進入組織時有監控我也知道了你,好了等一下我去給你叫,剛剛柯南剛走她應該還在地下室。」

  哀慢慢起身,聽到樓上的動靜,博士已經走來叫她:「小哀,秀一找你呢。」她在黑暗中擦乾淚水,把地下室的燈打開:「找我?可是我跟他並不是很熟啊,怎麼會是來找的,博士你確定麼?」「點名道姓怎麼會錯,好啦你快去吧被讓人家等急了。」

  她走出房門,看到昂在門口站著:「進來坐吧。」昂走進門伸手拉住她的手臂:「跟我走。」「你幹什麼!」哀極力掙脫卻無濟於事,在一個成年人面前她的力量根本微不足道。「博士你放心,等一下我就把她送回來!」

  阿笠博士看著他們關門而去,儘管是赤井秀一但還是不太放心,轉而想到哀應該帶著手機,便安下心來。

  「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阿笠邸說非要出來。」她站在寂靜無人的街道邊,旁邊櫻花樹下紛紛揚揚的花瓣隨風落到二人的肩上。「志保。」「不要這麼叫我,我們還不是那麼熟絡赤井先生。」

  他歎口氣,伸出右手撕掉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遲早都要讓你知道的。」

  幽暗的燈光下,綠色的瞳孔直直盯著她,她猛地一震,去掉假髮,黑色短髮額前留下幾縷卷髮慢慢垂下,她皺起眉,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和顫抖:「諸星大……」

  秀一閉緊雙眼,又慢慢睜開:「這是假名……」「諸星大是赤井秀一!」她突然提高分貝,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姐姐知道麼,姐姐知道你是FBI的人麼!」「明美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也知道我進入組織的目的。」

  「那麼……」聲音的顫抖讓秀一抬起手握住她的雙臂,她卻死死地想要逃脫,「那麼你接近姐姐,就是為了從姐姐和我的身上探出組織的資訊對不對,這一切都是你故意偽造的!」「我承認起初是這樣,可是後來……」「後來怎麼樣?你要告訴我你真的愛上姐姐了麼?那你最後還不是因為自己的暴露而害得姐姐喪命!」

  「志保你冷靜聽我說!」秀一按住她,不讓她亂動,彎下腰盯著她的雙眸,「知道麼,明美的死讓我曾經一蹶不振,但我發誓我要親手剷除組織,所以我不能倒下,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她還告訴我,如果她能出去……能不能成為她的男友。」

  她冷靜下來,看著他,淺淺地喘著氣:「那……你愛她麼?」

  「我在她痛苦的時候自己比她還要難受,看到她明媚的笑心裡就很溫暖,想奮不顧身為她做任何一件事情,曾經想讓她回到溫暖的地方重新接收到光明,在得知她死的消息的時候我也想過就這樣隨她而去,所以我可以自信地告訴你,我愛她。」

  她抬起雙手掩面,控制不住肆虐的淚水,順著自己的指縫慢慢流出,身體在他按住的情況下仍然不停地顫抖:「那你為什麼還要回來……」「我答應過明美,好好保護著你,要讓你幸福,要讓你快樂。」


Chapter 23

  「我很快樂,組織已經剷除,我沒有任何危險,不需要你的保護。」

  秀一搖頭:「那我問你,你現在,完成了自己的心願,沒有了危險,平平淡淡地生活,但你幸福麼?」

  哀放下雙手,淚水還在臉龐上流淌沒有停止,聲音發啞卻很想回答這個問題:「我……我很幸福,我能感受到心底的那陣熱流和滿足,我不需要太多來填充我的人生,我現在很幸福。」「那只是你自己認為的,當局者迷,潛在的感覺束縛了你的思想,你沒有得到他的愛,你不幸福,你極力告訴自己不能奢求太多,但你無法瞞過你自己的內心。」

  「他……」

  「你就這樣把解藥給了他,把他送回到毛利蘭的身邊,那你怎麼辦?你要怎麼樣才能從痛苦中出來?明美看到這樣的你一定會憂愁的,她和我一樣,都不認為現在的你幸福,相信其他人也是一樣。」

  她抬起頭,看著墨綠色清涼的眼眸。「作為我的灰原姐姐和曾經的戰友,我現在,既想讓小蘭開心,又想讓你幸福」。她想起來平次在電話中的語句,難道這樣的自己,真的不是理想中的那樣的幸福麼,那真正的幸福,到底是什麼?

  「志保,為什麼要總是奉獻呢,為什麼不為自己而考慮呢,而且,你為什麼不變回去成為宮野志保麼?小小的身軀多了十年的光陰,你不痛苦麼。」她搖頭:「臨時解藥一遍遍的服用,已經明確告知我,我身體對解藥產生了抗體,我變不回去了。」

  「你為他做了那麼多,他為你做了什麼!且不說他所作的,他現在連知道都不知道,你這是何苦呢,志保,作為……作為姐夫,我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你,這樣沒有性格只會委曲求全逆來順受,這樣滿目瘡痍的你。」

  她擦乾眼淚:「我不需要太大的變化,這樣就好,你真的不用為我操心。」「好,那我們約定,如果十年後你沒有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一定要把這一切告訴工藤新一,我必須要讓他知道你為他做了多少,答應我,志保。」

  她擺脫尷尬,只為現在能讓他不告訴柯南這一切:「我答應你,十年之後,等到我重新回到宮野志保的樣子,那麼你安心了?」「算是吧,」他鬆開手,眼中盛滿了歉意和憐惜,「我不會食言的,為了你,也為了我曾經的承諾。」

  她轉身正要回去,又扭過頭來:「赤井,謝謝你。」他微微一笑,轉身走向工藤宅。

  知道我謝你什麼麼?她低頭。

  謝謝你,赤井,謝謝你讓我懂得,你對姐姐的那種感覺,叫愛,也讓我知道,原來這種感覺,是愛啊。

  柯南緊握解藥,回到偵探事務所,卻發現二人還沒有回來,猛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工藤新一的衣服,只能返回到工藤宅,發現裡面空無一人:「那個赤井秀一,大半夜的跑哪了。」他聳肩,拿起初中校服和幾件休閒服,進到衛生間。

  看著解藥,卻陷入了沉思,他沒辦法不顧灰原,但是明明她告訴自己,她會變回來的,是自己多慮了麼?他微微搖頭,現在緊要的事,要告訴蘭自己回來了!吞下解藥,身體馬上起了反應,細胞被拼命撕扯放大,新的細胞生長出來的感覺衝擊著中樞神經,咬緊牙關不能叫出來。

  再一次醒來,視線由模糊到清晰,換上工藤新一的校服,看著手中的休閒裝,又放回自己房間,樓下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這麼晚了你去哪晃悠了。」新一雙手插兜走下樓梯,秀一稍稍一愣,卻又平靜如常,絲毫沒有感情波動,這也是他能料到的,身為志保的自己已經認定的姐夫,很想上去打一拳,但是為了志保,還是掩蓋住自己的想法:「這麼快就變回來了,那我是不是要給你這個房子的主人讓地方呢?」

  新一笑著擺手:「不用,家裡除了你住的客房我不是可以住自己的房間嘛,而且現在我爸媽再一次出國就我們兩個人也可以互相照應,現在變回來為了不讓其他人懷疑還是住回來吧。」

  他關上門站在他面前,故意問道:「志保怎麼樣了?」

  「你還沒坦白你的身份麼?」新一笑著坐在沙發上,「遲早都是要說的呀,雖然她很有可能會因為你瞞著她而發火但是久了讓她自己發現可是更糟了。」

  「我問你她怎麼樣了,這件事我會坦白的你不用擔心。」秀一坐在他邊上,靠著沙發的軟墊。「剛剛在博士家看到她,還可以吧,最近沒睡好所以有些憔悴,」新一站起身,從抽屜裡拿出了房門的備用鑰匙,「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秀一望著他藍色制服的背影,是等不及去找angel了麼?

  微微歎氣,算了由你吧。

  春天的街道慢慢添了少許熱氣,夏日將盡,雖然櫻花飛舞但仍是比三月少了許多,新一在人數極少的街道上跑著,櫻花瓣微微拂在臉龐上又飄落,他停下腳步,伸出手來接起淺粉色的小瓣櫻花。

  這樣的感覺……像極了她的茶色短髮。

  他晃晃腦袋,為什麼會想到她,明明已經變回了工藤新一,還是會想著江戶川柯南的日子麼?看著手心的花瓣,發現自己的眼睛沒有取下,右手的花瓣,左手的眼鏡,讓自己陷入了沉思,他無法忘記那個茶色女孩為自己做的一切。

  自己明明答應過她,要保護她,卻臨了說道自己已經完成了諾言,真的完成了麼?儘管沒有讓她身體上受到傷害,或者說她受到傷害的時候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心裡,有沒有創傷呢,自己真真正正的,保護了她麼?完完全全的,讓她溫暖倍感呵護麼?

  握緊花瓣,將眼鏡戴上,轉身順著原來的路返回,他不能忙著去見蘭,最快也明天再說,他真的想好好思考一下,她該怎麼辦。

  拿起口袋裡的蝴蝶結,用柯南的手機撥通了蘭的電話:「喂,蘭姐姐麼?我在博士家看到我爸爸媽媽了,他們來接我了!他們說要帶我去英國呢,那蘭姐姐,謝謝你的照顧哦,有事情我們聯繫,再見。」

  重新塞回去,告別了江戶川柯南,是無限的惆悵。

  「最近吉德沒有出來,我爸爸可特別安生呢,也不忙了。」青子坐在餐廳裡,和對面的快鬥隨意聊天。「說不定吉德改邪歸正了,不想做小偷了已經隱退了,這樣子也是給你爸爸減少些麻煩嘛。」快鬥往嘴裡塞塊水果,尷尬地嚼來嚼去。

  「可是我爸爸說……他這一生真的很想抓住吉德,就算他隱退,爸爸會覺得很無聊沒有人生的挑戰了……」青子搖頭,切著自己的牛排,對面的快鬥低頭吃飯,早已經無奈地咧嘴苦笑,這個偏執狂,抓不到我還不甘休……

  快鬥轉著眼珠,放下叉子:「我覺得你爸爸不應該總是盯著吉德,他出來不是會發預告函嘛,如果沒有發說明他不準備偷東西,那麼這時候就還是關注其它案件吧這樣子也可以更好地解決案件哇。」

  青子點點頭,往嘴裡送著牛肉:「可以這樣,我回頭給他建議一下吧,真實的這樣子盯著吉德人家也不出來也不是辦法呀,快鬥你最近都在幹什麼?我特別閑呢。」

  「我可是新研究出來了一個好玩的魔術,等會吃完飯在路上我變給你看,這玩意兒在夜裡才能好看。」「是什麼你現在告訴我吧。」青子吃完牛肉好奇地盯著他,他搖搖腦袋:「NONONO,現在說都沒有意思啦,你就等著看我的表演吧~」

  夜晚,華燈初上,燈紅酒綠的夜生活讓城裡人都似乎忘卻了昔日的煩惱。

  街上絡繹不絕的人群走了好遠才到清淨的地方,二人坐在街邊長椅上,面朝對方,快鬥慢慢伸開左手,在上面放了一粒石頭,蓋上餐巾紙:「你吹一下呀~」青子笑著看著他,「呼」的一聲,餐巾紙仍然紋絲不動,他將手放低,身子蓋住來往的燈光:「看好嘍。」

  拿走餐巾紙,石頭髮著淡黃色的暖暖的螢光,青子睜大了眼睛看著奇特的景象:「你怎麼做到的!」「這個可不能告訴你,魔術師的秘密~」

  從路邊撿了好多石子放到手上,再蓋上餐巾紙,青子更大力氣地吹一陣風,餐巾紙竟然沒有被吹跑,掀開以後,每粒石子上都有淡黃色的螢光,看起來心生溫暖。「快鬥你真是絕了,這樣好的創意怎麼以前沒有告訴我,淨變一些無聊透頂的!」

  「我以前錯了嘛,現在又有事情好不容易回來了給你變一個好的。」

  青子嘟起嘴:「不行,我要罰你。」

  男孩眼中盛滿了寵溺和溫情:「你怎麼罰呀?你捨得麼!好多女生都巴結我還來不及呢。」

  「臭美……我要罰你——每天給我變魔術!要很漂亮的。」

  他開心地咧開嘴:「遵命!」

  燈紅酒綠間,紅色的長髮隨風飄揚,酒紅色的瞳孔慢慢射出悲涼的神態,而嘴角卻慢慢勾起。

  對不起,黑羽,我本來不應該出現的。


Chapter 24

  帝丹小學,淺而往的歡聲笑語。

  「前幾天我把同學們上交的攝影作業拿去參賽,大家都得了不錯的獎項,尤其是有一組,得到了一等獎!那麼這獲獎的小組呢,裡面的每個組員都能獲得米花市游泳館的票,可以去度過一個美好的週末,那麼我現在來宣佈,獲得一等獎的小組成員是——江戶川柯南、灰原哀、吉田步美、小島元太和圓穀光彥!」

  小林老師一口氣念完了五個人的名字,元太已經高興地叫出聲來:「可以去游泳游泳~我愛游泳身體更健康哈哈!」「元太現在還在上課。」光彥擰緊他的大腿,他一下子閉住氣,做了個鬼臉趴在桌子上。

  「可老師,柯南現在已經走了剩下的那張票怎麼辦呢?」步美舉手,哀看著身邊空空如也的座位,冰涼的課桌似乎從來沒有他留下的溫度,過去在課上打盹被老師叫醒卻仍然能回答出問題的少年偵探,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拿著張多餘的票,就任憑你們自己來處置啦,我就不參與啦,大家為他們鼓掌吧!」小林老師「撲哧」一聲笑道,哄堂的掌聲在她看來是一種多麼淒涼的背景音樂。

  當初為了自己最後的心願,他帶著自己去三個孩子那裡,一起完成了最後的步驟,櫻花,柔軟而溫情,卻在獲獎的時候,沒有他在一邊笑嘻嘻:「看,我就說孩子們很能幹的。」再也沒有了。沒有他的這份作業,怎麼可能,這麼完美。

  熱鬧的街道上,光彥和元太來回追趕傳遞著足球。「用膝蓋來踢,你會麼。」光彥不服氣元太將足球舉高害得自己夠不著,他努嘴:「我又不是柯南怎麼辦到!」

  兩個女生同時安靜下來。

  罷了罷了。「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去游泳呢,這個可是有截止日期呢,另一張票你們不會要塞到偵探所得門上然後說是給離去的江戶川的紀念吧。」哀站住腳步,看著身後在一起嬉戲的兩個男生。

  元太將足球扔給光彥不再管他:「說起偵探所……我們把票給小蘭姐姐吧!」她一驚,倒沒想到,毛利,現在肯定已經見到工藤了吧:「那就這樣辦吧,我們回家吧。」「明天在米花公園見吧,八點哦。」步美擺出手勢,興致勃勃地跑走。

  「那我走啦,游泳票的事情交給我吧,我去找小蘭姐姐。」元太奪過足球,晃著手中的票跑遠。哀轉身正欲前行。「灰原同學。」

  她扭頭,光彥的表情上有少許尷尬和躊躇。「圓谷同學不回家麼?」光彥上前拉住她到小巷子裡,空無一人,偶爾從巷子口傳來陣陣鳴笛聲。「灰原同學,前幾天……」

  哀打斷他的話,背靠牆壁,輕便的書包被壓扁了一些:「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所以你還是忘了吧,你沒有受傷害是大家都欣慰的,所以所有人都不想讓你的內心留下一層陰影,就當你一直在外界快樂地活著吧,你沒有加入過那場戰鬥,這樣對你最好。」

  「不,我想說的不是這個,」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你跟柯南……都不是真實的身份在我們面前的是吧?我聽那個黑衣服的人說……你叫宮野志保。」

  挑眉:「繼續。」

  「那麼當初我們在山林裡遇到殺人犯,又差點被燒死,有一個很漂亮的姐姐把我們救了,而當時你恰好不在……那這是不是說明……你就是她呢?」哀輕輕蹙眉:「你真的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在你陷入這場爭鬥的時候,我就知道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和江戶川的身份。」

  他雖然清楚自己猜對了,但是這樣子的現實太難讓人接受:「那他就是大哥哥工藤新一麼?你們都……變小了?」「是。」哀很果斷地回答他,不想瞞他,因為遲早瞞不住這個思想要比一般一年級孩子成熟的男孩。

  「那柯南去哪了呢……不是被父母接走了吧?」「他變回去了,」哀離開牆壁,直起身看著他,「他變回工藤新一了,也許以後就要離開我們現在的生活了,你見到他,叫的不再是柯南,而是……新一哥哥了。」

  光彥稍稍歎氣,雙手放在書包帶上:「那你為什麼不變回去呢?」哀抿住嘴,看向他轉而笑道:「因為我想再過一遍兒童的時光呀,這樣子的生活,不是很快了麼,江戶川有他的牽絆,所以他要趕快回去。」

  「那麼,你還是灰原對不對,還是和我們一樣大的那個灰原同學對吧?」

  她笑了,走出小巷:「當然。」

  春末夏秋,空氣清新在一片淺綠色的樹蔭中,路邊的許多種植花草已經有了多彩的顏色,四個孩子並肩在米花公園站定,黃色的甲殼蟲很快跟上來。「怎麼樣,我們出發麼?」「還有小蘭姐姐呢。」元太把自己的東西扔上車,看到了過來的小蘭和園子。

  元太咋舌,顯得有些失望「這個園子大姐姐……怎麼來了……」

  園子聽此話叉腰:「怎麼我就不能去嘛,我沒有票可以自己買嘛!你這個小鬼憑什麼不讓我去。」她上前鄙夷地瞪著元太,後者只好甘休:「誒呀園子姐姐來真是太高興啦我們該快走吧!」步美笑著坐上車,和哀擠在一起,光彥跟在後面上去。

  游泳館人並不是太多,幾人下車,博士又去買了兩站票,清澈的水在室外,溫潤的陽光照下來,沁涼的水在身上打著,由於人們的遊動顯得輕輕的波浪打來打去,哀坐在岸邊,將雙腿浸入水中,遠處三個孩子帶著游泳圈嬉鬧。

  「真是的,他們三個也太吵了根本打攪了我的興致,本來還想看看有沒有帥哥什麼的。」園子端著果汁和蘭坐在哀身後的太陽椅上。「園子,京極真會生氣的,」小蘭提醒她,又湊到哀旁邊,「小哀要過來坐一會兒麼?」

  「不用了,謝謝。」她扭頭輕笑,又繼續去看遠處的三個孩子。

  「最近吉德大人越來越少見了,我可不是要把注意力移向其他帥哥們嘛,你有那個偵探就不必操心我啦,再說阿真不會怪我的哈哈。對了,話說那個偵探就幾天前給你打個電話啊,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呀?」

  蘭手中拿了杯檸檬汁:「沒有,他可能最近比較忙吧……不過他之前能抽空給我打電話我就特別開心了,反正由他去吧,我也不想在他辦案的時候打擾他。」右手拿著吸管在杯子裡轉來轉去,雖然帶著笑意但還是能辨別出落寞的神情。

  「這個可惡的工藤新一!要我說你就把他甩了,再找一個更好的!我覺得新出醫生就不錯,人家也很照顧你呢。」「誒呀園子不要再說了,你好好看你的帥哥吧。」蘭躺在太陽椅上,輕輕閉起眼睛,將果汁放在一邊。

  園子輕輕歎氣:「你這個人啊……要是工藤回來了我首先都要攔著他不讓他再走了!」

  哀背對著她們,在水裡晃動的雙腿慢慢停下來,雙手捏著岸邊的角棱,漸漸有了紅色的痕跡,他沒有回去,他沒有回去……那他去了哪裡,在喝完解藥以後沒有急著回到她的身邊,已經過去了好多天,他卻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上次打電話還是好久前……

  他到底怎麼了,這不是他的作風……工藤,你到底在想些什麼?

  那既然,沒有去看她,也沒有來博士家,那是不是代表,他所在的只有一個地方——工藤宅。

  「小哀下來玩吧!」步美過來拉住她,將她落下水,濺起的浪花打到她的臉頰上,沒有功夫擦掉,只是勉強勾起嘴角:「我在一邊看你們玩,昨天晚上有點著涼了,坐在那裡就好,你們好好玩。」

  她失望地跑走,帶著游泳圈和元太打鬧。哀靜靜坐回去,雙眉緊蹙,她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這不是工藤新一的風格,這不是他應該做的,他怎麼會沒有去看毛利蘭呢,怎麼會,怎麼會……

  秀一看著一邊翻看雜誌的新一慢慢歎氣:「你也不去找毛利就這樣天天坐著,也不去上課,整天閑著無事,我還以為你在監視我。」

  新一翻完最後一頁:「嗯,猜對了一半,我得看著你什麼時候給灰原坦白,你這個做姐夫的再不說人家妹妹就要生氣了。」秀一擺正頭上的針織帽,雙手放在口袋裡往後開在沙發上:「好吧實話說,我已經告訴她了,只是不想多和你提她。」

  「為什麼?」

  「你心裡清楚,」他聳肩,桌上的手機響起聲音,他拿出右手接住,「你好。」「赤井,」那邊是清冷的聲音,秀一下意識看著新一,她微微歎氣,「你告訴我,工藤是不是在你那呢。」

  秀一起身來到一邊:「你呀,什麼時候才肯叫我姐夫,難道還沒有原諒我麼。」「回答我。」他努嘴,這根本沒辦法撇開她的注意力:「好好好,他的確在,怎麼了?」

  「把電話給他。」簡明扼要,秀一聳肩:「我就知道你要找他,也罷。」走回去,將手機遞到新一面前:「找你的。」

  新一心知肚明,放下雜誌:「灰原。」「為什麼。」「啊?」他不明所以,雖然知道是灰原,但根本不清楚她在說什麼,「灰原你問什麼?」

  「我問你為什麼沒有去找毛利,你已經變回來多天了。」

  他聳肩,看著秀一坐回沙發:「你管的挺寬呀灰原,我只是在措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那麼久都沒回來的原因。」

  「騙人,你早就告訴她你是辦案出去的,不要瞞我。」

  新一咽下吐沫:「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好吧……因為,我不知道我回去之後,你怎麼辦。」

  女更衣間空無一人,孩子們和兩個女孩還在外面玩耍,自己借著去洗手間而跑過來給他打電話,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個回答。

  秀一猛地抬頭看向他,悄悄勾起嘴角。


Chapter 25

  緊握著手機,靠在更衣櫃上,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自己怎麼辦,從沒有人問過這樣的問題,以至於這樣的問題自己無法去面對,也無法弄清,她到底,真的該怎麼辦,良久,才放鬆了手:「我?我能怎麼辦呀,好好地生活下去嘛。」

  「你說你要變回去,那和博士在一起住下去,日後是上學,還是有其他的打算?」新一右手拿著手機,左手在沙發棉墊的紋路上滑來滑去,倒是弄得自己心煩意亂。「我?」她昂頭,聽到更衣室門口一陣騷動,「再看吧,我可不想讀幼稚的初中,好了,我就說這麼多,最後還是要提醒你不要讓天使等久了,再見。」

  匆匆掛掉電話,他盯著螢幕,那邊傳來嘟嘟的聲音,接著畫面回到了牆紙,是宮野明美,他微微咳了幾聲,將手機遞還給他。「志保說什麼?」秀一拿回手機仰面而躺,新一聳肩:「問我回來了為什麼沒有去找蘭,還說不讓她等久了什麼的,還是沒有變,婆婆媽媽愛管閒事。」

  秀一將手機放到口袋裡,起身上樓:「笨蛋。」

  新一愣神,是說灰原?還是自己?

  「小哀在呢麼在這裡躲著呀?」步美跑上前叫住她,哀悄悄將手機塞到包裡:「剛剛不是說了不太舒服,所以過來換衣服想先走,怎麼?你們怎麼不繼續了?」

  「看你還沒有過來就來看看怎麼了呀,那你一個人回去要不要讓博士送你?」她搖頭:「我用備用鑰匙,叫計程車回去就行了,你們快去玩吧不要管我了,等會圓谷同學和小島同學又打起來沒你勸架怎麼行。」

  步美搖搖頭:「那小哀回去記得吃藥哦~多休息。」她微微點頭,拿著東西走出去。

  外面的天空還是那麼藍,春末夏秋的空氣裡夾雜著少許已經早早報到的熱氣,漸漸的許多花都害羞地盛開,引得旁人羡慕般的指指點點,遊客們拿著相機「哢嚓」留念,她背起包,路上嘈雜的人群來往頻繁,少不了相撞再抱歉的。

  微微歎氣,她不可能變回去,住在博士家也會讓他發現,畢竟只有一牆之隔,抬頭,天空是一如既往的湛藍,胸腔裡悶得難受,很想找一個地方大口大口地呼吸,閉緊雙眼不去理會塵世間骯髒的一切。

  天哪。

  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阿笠邸,也許本就不遠,拿起鑰匙,卻發現手一個勁的顫抖,她稍稍扭頭,一旁的工藤宅安靜地坐落在旁邊,靜靜地不諳世事,隔絕了一切污穢和雜亂,好像是最美好的地方,沒有人性的醜惡和腥臭的爭奪,哀輕輕扭回頭,打開門走進去。

  樓上的秀一靜靜地看著她的落寞。

  工藤新一,你要怎樣去還她一個美好幸福的生活啊。

  博士擦拭著剛剛洗完的臉:「小哀你沒事吧?聽步美說你不太舒服?要不要帶你去醫院瞧瞧?」「不用了,」她從地下室上來,「博士,我想和您商量件事。」

  「幹嘛吞吞吐吐的,有事快說嘛。」他放下毛巾,準備去廚房做飯,聽哀的話才站住腳。「博士,我想……離開日本。」他扭頭,面露驚訝和不解:「怎麼會?為什麼要離開日本麼?是在這裡住的不慣麼?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還是……厭惡我這個糟老頭子了。」

  她走上前急忙擺手:「不是的,我跟您坦白吧,前幾天工藤過來吃完飯後,我把他帶到地下室,將解藥給了他,並且承諾自己也會服下,但是,我由於在組織裡服用了太多的臨時解藥,反而產生了抗體,解藥在我的身上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我不敢告訴工藤怕他擔心,而他變回去以後,一直沒有聯絡毛利,我問他原因,後來知道,是不放心我之後的路……所以為了掩蓋真相,我想在他面前造成假像,說我出國留學,想避避他。」

  「可是小哀,你可以一直在這裡生活,你們並不常見面,這樣也可以避開他呀。」「不,他現在在自己家裡住著,遲早會被發現,我只有說自己要出國留學,並承諾在離開以後就吃下解藥,他才能好好地過自己原本的生活,我怕因為他的感激和自責讓他回不到原來的性格,博士,您能幫我保守秘密麼?」

  阿笠博士走到沙發前坐下,略微顯得猶豫:「可以……但是,我真的不想讓你離開啊,小哀,你好不容易從苦海中出來,怎麼又要走,新一要是知道你這份心……」「不能讓他知道。」她搖頭。博士無奈:「那誰在那裡照顧你呢,我根本不能走開,怕新一懷疑啊。」

  「赤井秀一,」她抬起頭,「他算我的姐夫,跟著妹妹一起,並且出國留學他跟去沒什麼可懷疑的,而且我們可以去美國,他也是去工作,工藤自然不會懷疑什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離開他的生活,讓他忘掉對我的那份自責和感激,也忘掉擔憂,我們不能破壞他和毛利之間本就已經岌岌可危的感情,他們太久沒有見面了。」

  博士拿起毛巾掛到衛生間:「那小哀……我就,聽你的吧。」她走到廚房:「謝謝您,博士,今天我來做飯吧。」

  年邁的老人悄悄抹掉眼角的淚花:「好,就讓你……就讓你來做吧。」

  她低下頭去洗菜,茶色的劉海掩蓋住冰藍的瞳孔,眼眶中盛滿了透明液體,不自覺地掉了下來,視線由清晰到模糊,再由模糊,到清晰,一遍遍,反反復複,惡性循環,液體流到口中,鹹鹹的感覺太過於熟悉,卻又如此苦澀,聽著廚房炒菜的聲音,似乎再也沒有比這更叫人覺得安寧了。

  飯後,房間裡仍是沒有開一盞燈,黑暗中打開手機,撥通電話,哀清清嗓子,猶豫了半天,聽到接電話人低沉滄桑的聲音,傾吐一口氣:「姐夫……」

  秀一驀地抬頭,房間裡寂靜如死灰,卻讓他激動不已:「志保……你叫我……叫我什麼?」「姐夫……我今天打電話來,是想求你一件事……」他冷靜下來,坐在柔軟的床上:「果然,你說吧。」

  「你還要回美國麼?身為FBI的搜查官。」他閉眼,再睜開:「再等等吧,我想等到你安定下來,再回去。」「我們的十年之約,你要等十年麼。」語言中略帶譏諷和調侃,是她的風格,秀一勾起嘴角:「那你說怎麼辦。」

  「帶我去美國,你去工作,我……為了躲避他。」

  「為什麼要躲他?」

  「下午的電話你一定也聽到了,我不能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我怕如果我沒有讓工藤心安,他是不會甘休的,他會總是來詢問我的打算,我變不回去了,我沒辦法誠實地回答,可我又不想騙他,這是最好的方法,你一定要答應我啊。」

  秀一看著緊閉的房門,扭回頭來,桌上還有明美的照片:「好吧……我隨你,那麼,你怎麼給他說呢?準備什麼時候走?要不要讓他去送你?」

  「你的問題真多,」她搖頭,「我就告訴他,準備出國留學,走的時間,最好越快越好,你提前給FBI打好招呼你要回去就可以了,他……當然要讓他送,否則他看不到我走是不會安心的,我就承諾,一到美國就服用解藥就行了。」

  「他會相信麼?」「我拿個膠囊糊弄過去就好了,」微微勾起嘴角,「那膠囊的顏色太普通,隨便找一粒就好了。」

  「好吧,那麼訂機票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完以後就給你打電話,等我的消息吧,志保,我會幫你的,但是你不要忘了十年之後的承諾。」

  她笑了,發自內心:「不會忘,謝謝你……姐夫。」

  新一孤獨地坐在房間裡,出神地望著窗外,少許星光在深藍色的幕布般的空中妝點,星星點點之光無法照亮這無盡的黑夜,他輕輕歎了口氣,她告訴自己,她什麼事情也沒有,而且還催促自己不要讓蘭等久。

  可是總覺得,運用偵探的頭腦,總覺得有地方不對,是她的話語麼?可是她一直都是這樣冷冰冰的語言,其中夾雜一些若有若無的惆悵和辛酸。是她的話的內容麼?可是她一直都是這樣在說任何話的時候不忘記稍稍調侃自己,那到底是哪點不對?似乎都很正常,卻讓自己感到越不正常。

  或者說作為偵探的自己多慮了?

  或者說自己根本不瞭解她?

  輕輕歎出起來,才發現自己如今是這麼喜歡歎氣,是被她傳染的麼?

  對啊,她喜歡歎氣了。過去的她只是會掩嘴偷笑,或者和自己一起露出那無奈的月牙眼,可是她從沒歎過氣,曾幾何時,自己是這樣對她一無所知,他對她的瞭解似乎就是一張白紙,儘管表面上平平淡淡,可是那樣的性格難道到就不是一種適時而保護自己的偽裝麼?她拿下面具的那一刻,到底是怎樣的?

  灰原,你到底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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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握著手機的右手輕輕顫抖,她將左手搭在右手腕上,盯著發亮的螢幕和上面的簡訊——機票已經訂好了,是四天后早上八點五十直達美國,我四天以後早上七點來接你,記得整好東西,其他事情我就不插手了,有事電話聯繫。

  哀緊閉上眼睛,雙眉緊蹙,深深地凹陷下去,慢慢張開嘴,猛地吸氣,又閉上,張開雙眼,將短信刪除,很快那個回收箱的小標誌消失,窗外慢慢亮起來的天,四天以後麼,是覺得太快,還是……有些等不及了?

  她扶著樓梯下樓,客廳的燈沒有打開,淺淺的陰暗,馬上就要被外面的光線給消滅得無影無蹤,博士還在樓上休息,她輕步來到廚房,拿起水壺,按下,傾斜,倒出來一杯沒有任何污垢和塵染的熱水,熱氣的白煙徐徐上升,飄得她感覺到那濃重的熱氣,拿起水杯,玻璃的質地使得水本身的熱量傳到自己的手上,指尖莫名多了些溫度。

  走上樓,再一次關上門,已經自己在一個房間了,她也放心不會打擾到博士的休息,坐在床邊,窗戶打開了一個縫隙,微微的清爽的空氣進入室內,窗簾慢慢飄揚,將室內的燈關掉,和客廳一樣淺淺的陰暗和馬上就要滲進來的光線包圍著她。

  她握緊水杯,仰頭灌下一半,溫熱的液體翻滾著進入食道和胃部,能明顯地感覺到有熱乎乎的感覺往下流淌,她將水杯放到桌子上,起身開始整理床鋪。

  樓下漸漸開始有了動靜,是博士開始準備早飯了麼?

  拿起手機,撥通了熟悉的號碼。

  新一在床上賴了好久,終於還是坐起來穿上校服,今天一定要去帝丹高中告訴大家自己回來了,揉揉惺忪的雙眼,真不習慣早起的日子,鏡子裡,藍色的校服套裝,朝氣蓬勃的神態,黑色短髮和劉海,他稍稍撥在一邊,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

  手機一陣震動,他一愣,這麼早是誰的電話?

  走過去,發現是柯南的手機,螢幕一閃一閃的,是她。

  「喂,」新一搔搔後腦勺,「不會是又來催我趕快去見蘭的吧,你放心啦,我今天就要回帝丹高中啦,不用擔心啦。」

  安靜的聲音和早晨清冷的空氣相呼應:「大偵探這回又猜錯了,這次我來給你說另一件事的。」「什麼事?」「你不是問我,我接下來要怎麼辦嗎?我現在回答你,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去,美,國,留,雪。」一字一頓,生怕他聽不清或者誤會。

  而新一是一驚:「為什麼要出國?在日本不好麼?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念高中嘛,反正你要變回去在日本發展有很大空間和前途的,不要那麼……那麼死板。」

  「不不,我不是死板,我是認真的,在日本讓我感到壓抑,過去的事情總是想起來,更何況,跟你們上高中,太委屈我這個博士了吧,我覺得還是去美國比較適合我,而且……赤井說他會和我一起,也算是回FBI繼續工作。」

  「可是……可是你這樣我根本沒有心理準備,你必須要走嗎?」「必須。」很果斷,不帶一絲猶豫,這個時候自己不能有任何猶豫。「那……那準備什麼時候出發?我去送送你,你解藥吃了麼。」

  「四天以後早八點五十,我還沒有吃,因為護照上是我現在的資料,到美國以後我就會吃下解藥,你放心好了。」「那四天以後……七點我去找你。」她聳肩:「赤井也說這個點,你們一起來好了,對了,不要告訴那三個孩子們,我會讓博士說,我因為事情離開米花市了。」她放下電話,看了好久,那邊一直沒有聲音,又重新拿起來,電磁波那邊寂靜要命。

  「怎麼?大偵探突然吃啞藥了麼?」新一搖搖頭,又想起來她看不到:「什麼啞藥啊,好了不說了,我要去上課了,等會遲到了就不好玩了,我好不容易回來。」他匆匆掛掉電話,將手機扔到床上,坐下來,雙肘支在膝蓋上,兩隻手伸入髮絲中。

  怎麼會……怎麼會要離開呢,那以後你還回來麼?以後我還能聽到你對我的冷嘲熱諷麼?一切都結束了,組織也已經被消除了,所有的生活動平靜下來,沒有Gin的威脅,沒有組織的恐嚇,沒有堪憂的命運,你為什麼要還走。我不懂這是什麼感覺,總之……我不想讓你離開啊灰原。

  哀放下電話,勉強勾起嘴角,走下樓:「博士,剛剛赤井給我說了,四天以後的機票,到時候……你陪我去機場吧,工藤也會來的。」博士停止手中的活:「這麼快就要走麼?太急了吧,除了我們就沒有其他人了麼?為什麼不叫上那三個孩子。」

  「就不要讓他們擔心難過了吧,」她坐在餐桌上,手伸到桌子中央摸著漸漸盛開的百合,「有你們幾個就好了,幹嘛那麼張揚呢。」博士走上前,將手搭在她的肩上:「還是原來的小哀,任何事情都那麼低調行事,可是人太少,會不會遺憾……下次回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她抬頭,將手搭在這位老翁的手上:「總之,我還會回來看您的。」

  「你保證。」

  勾起嘴角:「I promise」

  四天之後,春末夏初的極端景致和壓抑的熱風。

  敲開阿笠邸的大門,像是一種符咒,緊緊地將他纏在一起,好像永遠都要遠離自己身邊的一個重要的東西,那份東西珍貴得讓自己忘了去欣賞和珍惜,忘了去滿足自己的現狀,新一看向秀一,他提著行李箱,沒有看向自己。

  博士打開了門。

  瘦小的身影在他身後,斜背著一個鮮紅色的雙肩包:「既然都到齊了,我們就走吧。」新一看著她,而她自己,卻一直在躲閃他的目光,說實話作為哀本身,她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他,尤其是撒謊的時候,他是一個太過於聰明的人,稍有眼神的交流她都怕露出破綻。

  博士幫她拿著雙肩包:「小哀,你確定只拿這一個包麼?換洗衣物什麼的不用拿麼?」「到那裡再買吧,反正我工業志保的衣服本來就不多,全是灰原哀的。」秀一微微眯起雙眼,這一層都想到了,她沒有宮野志保的衣服,帶著一個行李箱裡面當然是灰原哀的衣服,這只會讓工藤懷疑。

  「走吧。」秀一拉著箱子,放到黃色甲殼蟲的後備箱裡,坐到前座上,哀和新一坐在後面,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新一看著旁邊她的側臉,這個時候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挽留她,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有留下她的理由,她微微扭頭看著路上的風景,慢慢盛開的花朵在街心公園裡綻放至極,孩子們跑到旁邊去聞那迷人的清香,鮮嫩的草地邊白色的長亭裡有許多休息的人們,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沒有交集,都慢慢地駛過去欣賞這幅美景。

  看看手腕上的表,七點十分,新一握緊拳頭,乾脆也扭頭去看風景,再看一下她的側臉,只怕自己會捨不得她的離開。

  機場裡稀少的人群,溫暖如場外,玻璃穹頂,溫暖的日光緩緩照進來,而陰影的地方就變成了最陰冷的所在,她背著雙肩包,和秀一並排往前走,新一和博士跟在身後,終於走到了他們應該離別的地方。

  秀一扭過頭,看著二人:「多謝你們送我們到這裡了,也該走了,在候機廳等著還是比較踏實,一般飛機總是那麼不准點,會早也會晚,是吧?」哀輕輕轉過身,右手放在肩上的背包帶字上,還是單肩背著,好像多了分悠閒和輕鬆。

  新一走上前,蹲下來,直視著她冰藍色的瞳孔,感到自己的心猛地掉落,又提升,雙眼快速眨了幾下:「你會吃解藥的,對麼?」她將手放入口袋裡,又拿出來,簡單的膠囊在手心裡:「騙你幹什麼,你看,我都帶著呢,一到美國就會吃掉,放心好了。」

  新一搖頭:「不,我還是不放心,你真的要走麼……那三個孩子們……會捨不得你的。」「又不是不回來了,等到課程結束,我就回來看他們,也許他們都不知道我是誰,不過就說是就他們的姐姐也不是不可以。」

  新一抬起手,拉著那兩隻比自己小很多的手,她微微顫抖,寬大的手掌包裹著那份冰涼,讓她感到熟悉的溫暖:「我離開,不都是為了安彼此的心麼,我不能整天無所事事的呀,出去過幾年,就會回來的,也許能認識到很多。」

  新一放開手,張開雙臂,將她攬入懷中,秀一眯起眼睛,他似乎無法看懂工藤新一的選擇到底是哪個。「上次抱你,還是我得到解藥的時候,這次抱你,是作為你離別的紀念,還有一個承諾,答應我早點回來。」

  這一次,她慢慢輕抬雙臂,回抱住他,時間很長,長得讓他們忘了馬上將要遠離的苦楚:「我答應你,我會早點回來,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兩個已經安穩下來了。」「我們?」他在她耳邊輕喃,吹出來的風在她後頸上,她閉起雙眼:「我覺得……工藤蘭這個名字,會更好聽一些。」

  新一加緊了力度,死死將她抱著,弄得她雙臂有稍微的疼痛:「我知道了……」

  偌大的大廳,一個小小的女孩站在那裡,和蹲在地上的高中生相擁,來往的人只會以為他們是兄妹,一旁二人靜靜地站立,沒有人想破壞這樣的情景,他們多希望有一天這樣的情景不再是他們心中的夢想,而是永永遠遠的攜手相將。


Chapter 27

  這一次又是她放手,新一還停留在痛苦和不舍的交錯中,感到後背上沒有剛剛觸摸的感覺:「你有一次要放開了麼。」「不然怎麼辦呢。」她將雙手放在新一的手臂上,慢慢按下,新一沒有拒絕,因為時間越長,只會讓自己淪陷越深吧。

  「我真的要走了,」哀看著他,儘量讓眼眶不是太過發紅,「記住我的話,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但我希望回來後你們已經很幸福了。」「你什麼時候為自己說過這些話呢,你什麼時候能幸福呢?」新一再一次拉起她的手,「你也不能忘了我的話。」

  「為了我們雙方,我要走了。」她盯著他的雙眸,新一會意,悠悠點下頭,將雙手放開,站起身來,腿因為長時間的蹲著而發麻:「灰原。」

  背好背包,她扭頭看著他,露出詢問的表情,嘴角勾出適合的弧度:「怎麼了,大偵探?」「照顧好自己,我們雙方都有承諾,不能違約。」她點頭:「當然。」

  果斷地扭頭,跟在秀一後面,慢慢走向兩人之間越距越遠的深坑般的前方,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秀一扭頭,拍拍她的肩,她搖搖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前走,再一次張著嘴拼命地呼吸著日本的空氣,雙手放在身前緊緊相握,就像是想握住他的溫暖。

  工藤……再一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啊。

  新一走到博士面前,看著原來越小的背影,他清楚地感受到她背影上透露出的顫抖,和秀一剛剛關心的眼神,可她仍是倔強地抬起頭抬步向前,灰原啊,你是哭了麼?

  飛機上人很少,兩人坐在位置上,透過窗戶還能看到起跑場地上方乾淨展覽的天空,美國的天空,也會和日本一樣漂亮麼?

  「志保,」秀一拍拍她的肩,露出憐惜的表情,似乎在其他人看來這樣的赤井秀一太過於少見,「你這樣何苦為難自己呢,明明不捨得,還要離開,這樣的你真的會幸福麼?而且我看工藤新一,也很捨不得你啊。」

  「因為我是他的戰友啊,」她輕笑,關掉了手機,飛機慢慢起飛,「我必須離開,否則我自己都不會心安,我答應過你十年後要有幸福,也答應他回去,這兩個答應是不是都太過遙遠。」「你可不能違我的約,否則如果你沒有找到幸福,我就要告訴工藤新一真相。」「服了你了好麼。」她慢慢搖頭,攤開雙手,窗外慢慢成為了藍色的世界,白色雲海兜兜轉轉,在藍色天空的身邊,真是,美極了。

  「新一啊,」博士抹掉淚花,心中空落落的,「我們回去吧,他們都已經走了,飛機都起飛了。」新一點點頭,心中也是同樣的遺憾和傷感,不捨得她的離開,在她離開之後內心就像是被千萬種毒藥熏著,無法喘過來氣,沒呼吸一次都是徹骨的痛苦,毒藥的作用一起湧上來,全身上下慢慢潰爛,身體就像是服輸了般。

  閉上雙眼,灰原,這算什麼?

  早上在帝丹高中請假過來,四天前在接到她要離開的電話之後,就回到了那裡,所有人無疑是用驚喜的陽光看著自己,高高升起的太陽,將他的思緒,拉扯到四天前的清晨,仍是這樣的陽光,歡樂的校園——

  整整自己的思緒,逼掉自己暫時遠離灰原要離開的難過之後,他身著藍色制服站在了帝丹高中的門口,手上提著黑色的公事包,靠在門欄上勾起嘴角:「好啦,我工藤新一,終於回來啦。」

  在鞋櫃裡放進自己的鞋子,再穿上和制服一套的皮鞋,是自己看上去意氣風發,慢慢走進班級門口,裡面熱熱鬧鬧,顯然還沒有上課,拉開教室門,眾人聽到開門的聲音一齊扭頭,還以為是老師進來了,紛紛坐回原位。

  但是在看清楚之後,全班爆發了雷鳴般的大叫:「工藤!」幾個好朋友跑上前恨捶他的肩膀:「你小子這麼長時間跑哪去玩了?真的是害我們想死你了,而且呀,知不知道某人望穿了教室門,多麼盼望你看到今天的場景啊。」

  幾個起哄的男生一起將頭扭到蘭那裡,她被園子推來推去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眼睛激動地望著新一,新一打過他們,來到她身前:「蘭……你等久了,我終於回來了。」

  園子叉腰:「你呀,現在才回來,如果再晚回來一會兒啊,我就把小蘭介紹給其他帥哥!保證你悔得腸子都青了!大家說是不是呀?」男生們一個勁起哄:「是!工藤還不快給老婆大人道歉!」而女生們只是看著回來的偵探而興奮,並且羡慕和嫉妒著小蘭的運氣。

  「你們信不信我撕爛你們的嘴!」新一拿起公事包打他們,班裡哄笑成一團,蘭也開心地笑了起來,園子安心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蘭呀你們兩個可總算讓我省心了,怎麼樣現在新一回來了你們快去約會吧,每次好好的氣氛都被他辦案給打破了,想想就覺得氣,回頭你們去約會我肯定不當電燈泡!」

  蘭紅著臉低下頭,手上翻著書本:「園子你說什麼呀,真是的……不要亂說新一那麼忙以前也不是他的錯啊。」新一跑回來將公事包塞到桌子櫃子裡:「園子放心,吃飯什麼的我一定會給蘭補上的。」

  園子噗嗤笑出聲:「你就不能直接一點說約會啊,還吃飯……真是讓我頭疼,唉!」

  睜開雙眼,看著哀離去的方向:「好了,博士我們走吧。」新一握緊拳頭,他不能讓她失望,還要……還要約蘭出來,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也快高考了,等到上了大學,畢業之後,兩個人真的要好好計畫一下以後的日子。

  「我覺得……工藤蘭這個名字,會更好聽一些。」他緊緊皺眉,要娶她麼?是灰原的願望?那麼灰原,你呢?你的為自己的願望是什麼?我不知道為什麼對你如此不舍,可是如果你讓我娶了蘭,我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你,告訴我,這算什麼?

  燈火通明,浪漫的餐廳,年輕的男男女女在這裡約會,兩個相貌姣好的人當然引起大家的注意。「新一,其實你不用專門請我吃飯的,不要聽園子亂說,我知道你這一段處理案子肯定累壞了……」

  新一將功能表遞還給服務員,點了兩個人最喜歡的菜:「還跟我客氣麼蘭,只是覺得讓你這一段都那麼擔心我、等我,覺得挺抱歉的,所以好好請你吃一頓也是應該的,高考在即,等到我們都考上大學以後,也不會這麼忙了,那時候我們可以談談很多事情。」

  「很多事情?」她疑惑地抬頭,看到新一現在沒有要說的意思,便輕輕笑道,「真不知道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還要給我玩神秘,算啦算啦,既然你請客我就不客氣啦,對了,你聽說了,柯南被父母接走了,那個跟你關係很好,而且很想你的孩子,樣子像,也一樣聰明,你們不會是兄弟吧。」

  新一咋舌:「怎麼可能,長得像只是巧合吧,我認識他總是帶著他辦案什麼的,所以他也會了,柯南走了這件事我聽他給我打電話說了,還說特別捨不得你和他的那個少年偵探團的朋友們。」

  「是啊,現在少年偵探團的五個孩子們都散了,唯有那三個孩子還在一起,和當初一樣,聽阿笠博士說小哀前幾天也離開米花市了。」

  新一放下杯子,眼中閃過一分惆悵,又很快掩蓋過去:「我怎麼沒聽博士說?也是,回來這幾天還沒去拜訪他,你說的小哀,是柯南身邊的那個奇怪的小女孩麼?」

  蘭點頭,卻不以為然:「你們為什麼都說他很奇怪呢,我覺得她特別可愛啊,只是性格比較內向而已,我很喜歡她呢,可惜也走了,少年偵探團的三個孩子們一下子丟了兩個朋友,肯定要傷心的,誒,你說,小哀和柯南走的時間離得這麼近,你說會不會是一起有打算去其他地方?」

  新一喝著檸檬水,一下子嗆到那裡:「不……不會吧,柯南不是家長接走的麼……怎麼會這麼想呢。」「孩子們也會這樣想的吧,兩個人平時來往就很密切現在一起離開也不是沒有可能啊,你記不記得我當初給你說過呀,步美和光彥找我談話,現在的孩子呀,都早熟得很。」

  「你該不會……該不會認為他們兩個……」

  蘭笑著舉杯:「怎麼不可能呢,小哀雖然冷冷淡淡但是時時刻刻都為柯南著想,而柯南雖然顯得是一個情商為負的孩子,但是遇到困難和危難都是和小哀一起處理的,他們合作那麼密切,小哀遇到緊急情況柯南總是很著急。」

  新一苦笑:「不可能吧,不要亂說了,你一出來就說其他人,不聊聊你這一段麼?」「我?還好啦,爸爸是老樣子,不過我上次讓他和我一起去接媽媽,還一起吃飯,雖然兩個人總是冷言冷語,不過好像有緩和的樣子,園子總是拉著我出去轉悠去看帥哥什麼的……嗯……其實我的生活很平淡無奇啦。」

  「平平淡淡才是幸福嘛,」新一笑道,看著上來的菜,「好啦,我們開動吧。」

  蘭舉起酒杯:「那,為新一回來,乾杯。」

  他眼中閃過一陣落寞,又倏爾明亮自信:「乾杯。」


Chapter 28

  女孩趴在桌子上抬不起精神來,縱然周圍是那麼多歡聲笑語,旁邊又胖又可愛的男孩逗她,但她還是嘟著嘴:「他們兩個都走了……你說柯南和小哀不會是一起離開的吧?」

  元太坐到她旁邊張著嘴吧:「啊?不是吧,他們兩個去快活了把咱們給扔這裡上學?太不夠義氣了!難道他們去哪裡度蜜月了?」「不要亂說!」步美大叫起來,坐直身子瞪著元太,後者只好低頭認錯,她轉而又趴回去:「不過……不會真的是這樣吧。」

  「他們才幾歲……」光彥搔頭,將書本一股腦帶到書包裡,馬上就要放學了。「也對,七歲又不是十七歲,現在度蜜月還早了點!」元太扳著下巴做出柯南慣有的姿勢,光彥顯然沒有聽進去,只是想到了一些話。

  ——「那他就是大哥哥工藤新一麼?你們都……變小了?」

  ——「是。」

  ——「那柯南去哪了呢……不是被父母接走了吧?」

  ——「他變回去了,他變回工藤新一了,也許以後就要離開我們現在的生活了,你見到他,叫的不再是柯南,而是……新一哥哥了。」

  他猛地抬頭,拉起書包沖出教室:「我有事情先走啦明天見!」步美和元太疑惑地看著他離開,卻也不知道為什麼,面面相覷後才慢慢整著書包出去。「光彥真是的,怎麼可以就這樣草率地跑了。」步美搖頭,和元太走出班門。「他最近都很奇怪啦不是嘛。」

  來來往往的人群光彥儘量避開,如果她沒有騙自己的話,那工藤新一,現在應該是在工藤宅,問問他的話,說不定就知道她在那裡了,也能……能消除自己對他們一起離開的想法。「看著路孩子!」迎面走來的大叔和他裝了個滿懷,他低著頭道歉,又往前跑。

  那個人取下墨鏡,用鏡子觀察著身後跑遠的光彥,露出了笑容。

  他氣喘吁吁地停下,看著緊閉的房門,這個時候……他應該回來了吧?抬起右手,輕輕敲門,聽到裡面傳來慵懶的聲音:「誰呀?」光彥皺緊眉頭,只是一直在敲門。

  新一有些疑惑,沒有人應答,提高警惕,將頭上的毛巾扔在一邊,從貓眼往外望去,明明沒有人,低頭,讓他險些叫出聲來——光彥?!

  新一有些無奈,伸手打開門:「光彥啊你怎麼來了?」「我是叫你新一哥哥呢還是柯南比較好?」他走回去將毛巾重新拿起來擦拭著頭髮上的水:「灰原都告訴你了麼?算了我們也沒想瞞你,當初最後決鬥你也在場,也能猜到點什麼,喝點啥?」

  光彥坐在沙發上,抿著嘴,微微搖頭:「隨便,你等會再去,我要問你事。」「就是用這樣的語氣給大哥哥說話的呀?禮貌一點我才會回答你的問題,」新一咧嘴笑了起來,將毛巾展平搭在椅子上,「好啦好啦,你要問什麼。」

  光彥猶猶豫豫的,半天才開口:「灰原同學這幾天沒有來上課,說是離開了米花市,你知道她在哪麼?」新一咋舌:「你來找我就是問她呀,怎麼不直接去隔壁問阿笠博士……」「你們不是很熟麼,而且步美懷疑柯南和灰原同學一起離開的……」

  新一往後仰頭靠在沙發上,雙手放在腦後:「還真讓蘭猜對了……灰原沒有和我在一起,我現在在上高中,而她去美國了,說是要留學,很正式的樣子,她算半個偏執狂,很少有人能改變她的心意。」

  「去美國?她一個孩子去美國怎麼生活呀?」「這裡我來糾正一下,」新一擺手,「第一,她和她的姐夫一起去的,就是沖矢昂的真實身份,第二,她不是個孩子了,她說過一到美國就會吃下解藥變回來。」

  ——「因為我想再過一遍兒童的時光呀,這樣子的生活,不是很快了麼,江戶川有他的牽絆,所以他要趕快回去。」

  光彥抬頭:「不,不對,灰原同學說她不會變回去,她說她想再過一遍兒童的時光,真的,我親耳聽她說的……難道她在騙我……」

  新一抿嘴,起身去廚房給他倒飲料:「雖然騙你是沒有必要的,但是她應該是真的要變回去,我看到了她拿著的解藥,也許是不想讓你擔心和牽掛吧,所以就說了一個善良的謊言,想讓你安心,現在她應該已經到了,不知道用的還是否是灰原哀的號碼,如果是的話什麼時候找她聯繫也未嘗不可啊。」

  「那……新一哥哥,灰原同學說,你是有牽絆才回來的,那個牽絆是不是小蘭姐姐啊?」新一拿著杯子走過來,手微微一顫,又將杯子遞給他:「算是吧,她倒是瞭解我,那你這次來找我,就是為了想去問一下,灰原去哪了麼?」

  「是的,那既然我知道你是新一哥哥了,我跟你說過的,我……我很欣賞灰原同學。」他擦汗,坐到旁邊的休閒臺上,晃著雙腿看向他:「我說過她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讓你追到的,而且你才多大,明白什麼是真正的喜歡麼。」

  「我明白,」光彥雙手緊握著杯子站起身看著新一,「她一出事我就特別擔心,我怕她受到傷害,在你們說的『決戰』的時候,我看到她那樣虛弱,那樣無助,但眼中有發射著希望去幫上其他人的願望,她告訴我,我們是少年偵探團,不能畏懼危險,她是一個偉大的人,她總是那麼無私想去奉獻他人然後不顧自己是否快樂和安全,這引得我多次想去保護她,但是她的身邊永遠只有你的位置。」

  「那是我們有共同語言,所以在一起行動的可能要多吧。」新一莫名有些尷尬,跳到地面上,坐回沙發,光彥也坐了下來:「對,你們兩個總是有說不完的話和用不完的默契,所以她身邊向來都只有你的位置,我相信她的心裡——也永遠只有你一個人的位置。」新一拿著杯子的手有些放鬆,這是這些天第二個人告訴自己他和灰原之間莫名的感情了:「不要瞎猜了怎麼可能,要你這樣說你說她為什麼要離開這裡去美國呀?」

  光彥低下頭,可愛的雀斑被碎碎短短的劉海稍微掩蓋:「我剛剛說了,她總是那麼無私想去奉獻他人然後不顧自己是否快樂和安全。」

  杯子掉地,摔得支離破碎。

  光彥愣愣地看著反應過來收拾殘局的新一:「手滑了不好意思啊。」果汁濺出來,灑到白色的毛絨地毯上,他將毯子撤出來拿到洗衣機裡,又回來坐定:「剛剛杯子肯定洗完沒好好擦,摩擦力太小了哈哈。」「新一哥哥你自己都心虛了是不是,」光彥將目光從垃圾箱裡的碎玻璃片移過來,「那你對灰原同學是什麼感覺呢,你不是還有蘭姐姐麼。」

  「光彥,我在柯南的時候,就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但每次都是了了無果,我根本不知道怎樣選擇,似乎這次灰原離開,就是恰好的,讓我從這樣的岔路口擺脫出來,我往前走,只有一條筆直的大路,那邊是蘭。」

  「可是那另一條消失的自願退出的路你就不再理會了麼?」他搖搖頭:「她會回來的,她說,希望回來以後,看到我和蘭已經結婚了。」「我不奢望我可以和她在一起,但是我希望她快樂和幸福啊,新一哥哥你覺得她現在快樂幸福麼?」

  抽張紙,擦拭著雙手:「我不知道……」

  光彥慢慢起身:「我不打擾你了,我要回家了……你有空,卻看看大家吧,我們都很想你,就算是用,工藤新一的樣子,也行啊,柯南。」他抬頭,迎上男孩燦爛的笑容和可愛的雀斑,像是回到了那日午後,燦爛陽光,白色的光斑,五個人在樹林裡尋找蘑菇,他咧開嘴,最完美的弧度:「我會的,光彥。」

  「嘭」的一聲關掉門,他跌坐在沙發上。

  ——「不,不對,灰原同學說她不會變回去,她說她想再過一遍兒童的時光,真的,我親耳聽她說的……難道她在騙我……」

  ——「你會吃解藥的,對麼?」「騙你幹什麼,你看,我都帶著呢,一到美國就會吃掉,放心好了。」

  ——「那為什麼Sherry現在還是從前的樣子呢?這一點我很不明白,是製作出瞭解藥麼?」「不是,是臨時解藥」

  臨時解藥!

  他驀地坐直身子,難道她真的不吃解藥麼,或是是因為,在組織裡服用了太多臨時解藥而導致產生了抗體,以至於吃掉解藥不會再有用,不要,千萬不要這樣,上天啊千萬不要是這樣的真相,否則,他真的欠不起……

  ——「她總是那麼無私想去奉獻他人然後不顧自己是否快樂和安全。」

  ——「她身邊向來都只有你的位置,我相信她的心裡——也永遠只有你一個人的位置。」

  新一握緊雙拳,真相,到底是怎樣的灰原,你是不是因為我而再也變不回去,再去度過十年的時光,我知道以你內心的胡思亂想,十年分明是給你再一次上了帶刺的枷鎖,每呼吸一下,每掙扎一下,都是劇烈的疼痛。

  灰原,你到底都為了我而做了什麼!


Chapter 29

  落地窗外美麗的夜空,拔地而起的棟棟大樓,樓頂和樓層上閃爍著不同的亮光,稍微有些晃眼,燈紅酒綠的夜生活似乎向她控訴著該有卻沒有被她好好把握住的美麗人生,它們用獨特的方式,用自己滿身的霓虹燈去敲打著她面前的落地窗,咚咚咚,砰砰砰,一聲又一聲,慌亂地照在她的臉上。

  搖搖頭,拿起身邊的有著精緻紅色和金色描邊的白色咖啡杯,微微冒著熱氣,被製作者弄得別出心裁的液面花樣,她拿起小匙,慢慢攪拌,送入口中,甜甜的味道,但願沒有黑咖啡給她帶來的那個味道讓她習慣:「又是甜的。」

  「你還是少喝黑咖啡,」男子端著一杯蜂蜜水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黑咖啡傷胃,喝咖啡就算太縱著你了,要不是你一時間改不了,我就讓你每天喝白開水了,總之,一定要把這個壞習慣改過來,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真是的。」

  女孩聳肩,將杯子放到玻璃桌上,那瞬間兩者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怎麼樣,在美國還習慣麼?」秀一開口,喝下一大口蜂蜜水,甜絲絲的,遠要比咖啡好。「怎麼會不習慣,都過了這麼久了,而且,我也是來過這裡的。」

  「剛剛從日本過來,也從那個世界裡面出來,總會有些不適應的,看著美國繁華的都市和忙碌的人群,是不是心中也特別有精神?我覺得這算一種側面的激勵效果吧,不過你現在要還是沒有適應過來,還真的是不太令人相信,已經幾個月了呀。」

  哀扭頭看著窗外凋零的樹枝,慢慢飄落的樹葉和佈滿金黃色樹葉的大道:「是啊,已經好幾個月了,都到了秋天了,你以前在美國FBI的時候一直住的是這間房子,難道就不覺得冷麼?」

  秀一搓手:「哪裡冷了?我覺得還好啊,你要是冷了給你加件衣服吧,一般情況下這裡十二月份才有暖氣,你可真是有的熬了,怎麼樣,現在八月末了,有沒有打算在這裡上學呀?以你現在的年齡。」

  哀將頭扭回來,靠在沙發上出身:「只能這樣了,我這個年齡又不能讀研究生博士一類的,你白天上班我總會太無聊,如果在這裡上學也不錯,反正我曾經在這裡呆過熟知美式英語,那報導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不怕你麻煩,就怕你不想麻煩,」秀一搖頭,剛巧這裡附近就有一所私立小學,怎麼樣,你跟著二年級上吧?過幾天九月份就可以去上課,我明天去給那裡的校長說說,我記得還幫過他忙,是關於一次恐怖襲擊,這次算是他還我人情了。」

  「你就記著人家其他人對你的麻煩啊?然後還讓人家還你人情。」「不是,他說過好多次要感謝我我都拒絕了,這次算他終於安心了,好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明天一早我就過去,你這幾天還是在家裡悶著吧。」

  她看著墨綠色的瞳孔,仍是自信的微笑,無所畏懼,完美的弧度,就像他:「姐夫……我跟你商量件事吧。」「嗯?」「現在姐姐已經不在了……你為什麼不再找一個能和你相伴終生的人呢?我不想看你因為姐姐而錯過好女孩,姐姐也不想。」

  「你休想得逞志保,」他眨眼,拿著蜂蜜水回屋,「讓我再找一個人,前提是你必須安定下來,否則你想都別想!」她微微歎氣,又是一個偏執狂麼……

  美國的學校比起東方的日本來說要更加開放和歡樂,男生女生打打鬧鬧牽手散步,哀靜靜背著書包,跟著秀一走進教室。「我就送你到這裡啦,開學第一天順利,我先回FBI了。」秀一笑聲在她身邊嘀咕,她點點頭,走進教室。

  (以下英文對話全以中文形式寫出)

  課間和日本一樣的熱鬧非凡,所有可愛的孩子們對新來的東方混血兒轉學生而感到好奇,圍在她身邊問個不停的樣子真的很像多久以前,那個鳥語花香的清晨,自己背著書包簡短自我介紹,然後徑直走到他的身邊的空位上坐下。

  這次,她的同桌是個女生:「你好小哀,我叫JenniferMiller。」長長的馬尾辮還有可愛的劉海,不大不小的眼睛和雪白的皮膚,她也笑道:「嗯,你好Jennifer,你是美國人麼?」「對呀,我的爸爸媽媽都是美國人,小哀你是日本人為什麼是茶色頭髮?」

  「我是日英混血。」「讓你來看,」珍妮佛轉身到後面一排,對她指著斜後方的男生,「看,我正後方的是我的親哥哥,我們兩個只差一丁點,確切的說是龍鳳胎,但是他比我早出來,所以我只能被逼無奈叫他哥哥,真是不爽,他叫AaronMiller,我媽媽說這是希伯來文,是啟發的意思。」

  和Jennifer有著同樣發色的白種人男孩向她伸手,的確和名字一樣沉穩冷靜:「你好我叫Aaron,我可以叫你小哀麼?」她轉念想起日本大家的稱呼,但是美國人總是很親切和開放,便只好答應:「當然可以,Aaron你好。」

  Jennifer又抬起手指著Aaron的同桌,哀的正後方,是和他一樣的茶發男孩,戴著副白色邊框的眼鏡:「PaulEvans,他是英美混血,在蘇格蘭那邊出生的,這名字在那邊特別流行,說什麼,代表著魅力、創造力和和善,你看他們兩個的名字都很有寓意啊。」

  Paul也伸出右手友好地看向哀,似乎比名字說的要活潑和幽默:「東方的女孩你好,我是Paul,我也叫你小哀吧?」「很榮幸。」哀同樣伸出手,報以微笑,這幅眼鏡讓她莫名想到另一個人,她真是懷疑自己中了某種咒。

  離開的這段時間以來,帝丹高中進行著大考小考,六月迎來的升學考試新一一點也不擔心,反而有些稍微的無奈,他總是在大家複習的時候仰著臉看著偵探小說,然後大肆評論上面的破案路徑和不足之處。

  「工藤,就算你不用複習也不要影響我們好不好,可惡,我們也想看漫畫但是現在的非常時期根本不允許。」他的朋友藤野拿著參考書猛擊新一的課桌,後者只好甘休,攤開雙手做出無奈的表情:「我不想炫耀我的知識……所以我已經很低調地來上課了,否則真的很想在家睡覺,每天晚上熬夜現在覺得床是最溫暖的地方。」

  他的話語激起了周圍一群人的憤恨。

  蘭笑著湊近來給他解圍:「好啦大家不要說了,語氣來指責新一還不如用這段時間看一道題的解題思路,可是有用多了!大家都回座位上吧。」藤野將書卷起來雙手背後:「要不是看在小蘭保護你的份上,我們早就要和你一決高下了,工藤看畢業以後我們怎麼整你。」

  新一做出鬼臉,趴在桌子上用月牙眼盯著蘭的笑顏:「你幹嘛這樣說,顯得我似乎需要你的説明似的。」「我在幫助大家,如果在和你耗下去他們幾天以後考完試會後悔的。」蘭一掃笑臉,嚴肅地坐回位置上複習課本。

  (作者在這裡就不算年份了……就當已經兩年了他們高三了……否則怎麼對得起那六百多集的TV呢,萬年小學生也不能萬年高中生啊)

  新一百無聊賴,看著裝模作樣的園子不禁一笑,這個大小姐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未來,鈴木財團一定會讓她上很好的學校,他聳肩,看著手中的偵探小說,扔進抽屜,拿出一摞書中的《高中數學習題詳解》來觀摩,草草翻著一厚摞書,傳來沙沙的聲音又是讓大家不悅,他撇嘴——我就是這樣的啦你們管我。

  夏日已經來臨,茂密的樹蔭,綠色從視窗探進教室,坐在窗戶邊的同學煩躁地將它們撥出去,操場有少數同學在跑道上舉著英語課本背單詞,剩下的是高一和高二同學在打籃球,嘭、嘭、嘭,一聲又一聲,綠蔭下的人們悠閒的行走,時不時抬頭看著樓上的高三學生。

  嘭、嘭、嘭……

  籃球的聲音一直沒有停過,閑而無聊的高一學弟們似乎在炫耀自己是多麼的幸福和空閒,用不著在樹上的參考書中汲取根本看不完的知識,也用不著把每根水筆用到沒水,合起來的空筆芯都可以做成一束花的樣子,他們用籃球的聲音似乎來宣告著這一刻學長學姐們根本沒有自豪的權力。

  嘭、嘭、嘭……

  隨著籃球聲音從高三學生們的耳朵邊逃走時,他們坐在有著簡陋風扇的考場上,氣息凝重,稍微有幾聲咳嗽的聲音和咬筆思考的咯咯聲,其他的就是當筆劃過順滑的卷面時所發出的沙沙沙的聲音。

  攪得人心煩意亂,新一聳肩。

  他拿著筆不緊不慢地寫著,一點都不認為這樣的考試能難得住他,在離開江戶川柯南的身份以後,工藤新一的高度自信感又顯出水面,他用左手支著腦袋,是不是因為她沒有再潑涼水,反而顯得自己在其他人眼中的確如想像般的完美和高大,然後又開始犯上了自戀的毛病。

  天哪,你為什麼不繼續給我潑涼水呢?新一懊惱,匆匆忙忙答完這最後一張卷子,趴在桌子上,看著窗外的大片大片的綠色,快要伸進來把他給蓋住了,最後一場考試,似乎所有人都表現得有些激動。

  不,應該說是……不正常,他們心裡沒准正盤算著等會怎樣撕書才最解恨。

  擺脫,無聊的把戲我才不參與。

  風輕輕地吹過,窗外的綠色有莎莎啦啦的聲音,樹枝柔軟的部分和樹葉一起隨風晃動了幾下,又慢慢停下來回到了原來的樣子,簡單而又深沉的下午,壓抑著心中的少許興奮和大多數的無聊,他打著哈欠扭過頭,不去看那風景。

  聽說喜歡綠色的人溫柔,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夏天是多溫柔啊,他輕歎,還是春天適合溫柔這個詞,尤其是那飄飄蕩蕩的櫻花,像是居無定所卻是極端的柔美。

  櫻花的感覺啊……

  他坐直身子,伸了個懶腰,考試結束的鈴聲打響,所有人都歡呼雀躍起來。

  慢悠悠地收拾著書包,已經有同學激動地站在了桌子上,而自己仍然低著頭,茶色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櫻花的感覺……


Chapter 30

  在接到成績的那一刻,所有撕書的念頭從所有學生的回憶中勾起來,有些歡呼雀躍,卻有一些而後悔惆悵,他們本想複習重考,卻因為書已經被變為碎片,夏風輕輕一吹便飛揚在學校到處都是,清潔阿姨掃乾淨以後,這裡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

  當然新一不會考慮這個因素,他悠閒地啃著甜筒坐在電視前,桌子上是東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回頭再理會這玩意兒吧。」他靠在沙發上,門鈴的叮鈴讓他不得不放下舒服的樣子去開門。

  「蘭啊。」新一笑道,請蘭進來,女孩興奮的臉龐紅撲撲的,坐在沙發上,看到桌上的同樣的錄取通知書更是開心:「新一,我拿到了東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看,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在一個大學了,真的是太高興了!媽媽說獎勵我請我去吃飯,我等會拉上爸爸一起,就是來給你報喜的。」

  「你可以借這個機會讓他們的關係再進一步,」新一恢復剛才悠閒的樣子,「反正他們兩個都挺聽你的話的。」「是啊我正是這樣想的,那新一,我先走啦,回頭和我聯繫哦~」蘭興奮地跑走關上門,新一搖搖頭,看著亮了好久的電話,由於是靜音剛剛一直沒有注意到。

  「喂……」他拖長調子,因為是平次的電話他沒有太想做重的樣子。「工藤啊你變回去了?」平次興奮的語氣一掃而光,看著手上拿緊的東京大學同樣的錄取通知書,坐在榻榻米上聽信一回話。

  「當然,不變回去灰原怎麼甘心,我吃瞭解藥以後本來想多呆幾天再去見蘭的,可是灰原這個偏執狂倔強的要命,催著我去見她,我沒辦法啊。」「笨蛋……」平次低喃,有提高音量,「工藤分數下來了吧?」

  「就知道你會給我說這個,我們應該能見面了吧,黑炭先生。」平次努嘴:「你才黑炭,你怎麼知道我和你同一所大學。」

  「聽你興奮的語氣就知道,東京大學嘛,九月見哦,對啦,你給我打電話就為了這個嘛,你自己都可以推理出來的啊還用得著浪費電話費?」

  「你應該在工藤宅吧?麻煩你跑到博士家,我要給小姐姐說話哦。」

  新一搖頭,歎了口氣,裝作幸災樂禍的樣子道:「你還叫人家小姐姐?人家可沒把你當弟弟,都已經走了也沒給你說一聲哦,你太可憐了,唉……服部我為你而感到難過,灰原走的時候可也沒有教你呀。」

  平次一驚,握緊手機,將錄取通知書扔到一邊:「你說什麼!」

  「我說……」新一拉長調子,「灰原走了可沒通知你呀,你可真的是好可悲啊。」

  電話那面的陽光的大阪男孩兒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差的臉色了,他站起身來,幾乎是吼出來的:「她走了?你怎麼能放她走呢!她去哪了!你為什麼不給我說呢直到我現在給你打電話你才說嘛!工藤你到底都在想什麼嘛!」

  新一稍微有些驚訝,並沒有想到他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服部你一下子問我這麼多問題我怎麼回答啊……」「那就一個個回答!」

  搖搖頭:「好吧,不是我放她走不走的問題,是她根本就想走,我挽留過她但她執意要離開,因為我問過她變回去以後怎麼辦,後來她回答我想去美國留學;第二個問題我在第一個問題中回答你了……我沒有想到這件事你會有這麼大的反應所以一直沒給你說,她也承諾過她會回來的,所以我想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沒跟你提……至於我在想什麼……我沒想什麼啊只是她那麼堅決我也不好說什麼,我不能干擾她的決定。好了你的問題我回答完了。」

  平次深知用了那麼多臨時解藥的灰原哀是不可能再吃解藥變回宮野志保的,工藤真是被興奮沖昏了頭腦,就沒有好好思考一下麼?說什麼去美國留學,灰原啊,你分明是在躲避他,不想讓他擔心罷了,工藤不知道難道你還要瞞我麼?不是工藤說給我聽你恐怕都不想告訴我的吧?也是,你告訴我我一定會阻止你的。

  你和工藤都是傻瓜。

  「服部?服部你說話啊,不說話我掛了。」新一在電話線那邊大吼,平次揉揉耳朵恢復最初的音量:「你聲音小點我的耳朵要聾了。」

  「你剛剛的聲音也差點把我耳朵吵聾啦。」「好好好,可是工藤,她說她回來,可是『回來』,這個詞是不是顯得遙遙無期呢?你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你怎麼知道這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敷衍呢,你怎麼這麼肯定她說的是真話。」

  「平次你太杞人憂天了。」

  ——「記住我的話,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但我希望回來後你們已經很幸福了。」

  儘管是這樣說,但仍然想到她離開前的話,沒有一個定期,真的是一種敷衍的形式麼?那你什麼時候能實現這個敷衍而回來呢?你承諾過我要早點回來,我也承諾過你……承諾你回來以後看到的是我和蘭的幸福。

  「我不是杞人憂天,」平次的聲音再度響起,「工藤我很抱歉讓你不開心,但是我還是想說,不要簡簡單單地把她想成一個純真的孩子,她的心中的想法我們永遠也猜不透,所以好好答應你也許是不可能的。」

  新一晃頭,渴望把那些擔心的一切給甩走,但是似乎是因為太多了堆積到腦子裡,也似乎有了年頭,根本無法把它們拋掉:「那你能讓我怎麼辦,她都已經走了,已經好幾個月了,也許留學的旅程已經開始了。」

  ——「不,不對,灰原同學說她不會變回去,她說她想再過一遍兒童的時光,真的,我親耳聽她說的……難道她在騙我……」

  ——「你會吃解藥的,對麼?」「騙你幹什麼,你看,我都帶著呢,一到美國就會吃掉,放心好了。」

  ——「那為什麼Sherry現在還是從前的樣子呢?這一點我很不明白,是製作出瞭解藥麼?」「不是,是臨時解藥」

  可惡!他左右甩頭,希望把這些對話給甩出腦海中,可是一遍遍重複讓他不得不舉手投降,光彥、灰原、自己、Gin,這些說話的人和話語深深地刺進腦袋中讓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拔出,也許拔出以後,跟著噴湧而出的還有自己的腦漿。

  平次悄悄歎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把她無法變小這個實情告訴自己的朋友,但是這樣似乎會讓兩個人的心裡更艱難過:「我只是提醒你,那現在的任務呢就是不要讓她在擔心你了好好地和蘭相處吧。」

  「她的確說過,希望她會來的哈死後我已經和蘭結婚了……」

  平次肚子裡一腔怒火無處發洩,只能用同樣的方法吼給他聽:「她真是世界上最大最笨最傻最可惡的人!!!你也是世界上情商最低什麼也不懂害得其他人為你擔心為你付出你什麼也不知情的人!」

  ——「她總是那麼無私想去奉獻他人然後不顧自己是否快樂和安全。」

  新一按住腦袋,又是這些話這些聲音!「服部你什麼意思我已經夠亂了!」「我真希望你能亂一點然後好好想想!如果你還沉浸在和蘭將要上一所大學的開心中,那你真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情商為負的傢伙了!」

  新一咬牙:「你怎麼又知道蘭也在東京大學?」「和葉告訴我的我們所有人將都會在那裡碰面,唯獨少了那個最可憐的人!」平次在電話線那頭微微喘氣,平靜下情緒來,躺在床上等著新一的反應。

  他望著天花板出神,新一一直沒有說話,周圍安靜得像地震以後的人間煉獄,他輕輕呼吸,害怕錯過新一的任何一個回話,可是新一仍然是沒有說話。

  「你去哪了?」新一握拳:「這兒啊。」「那你怎麼不說話。」「我的腦子……太累了。」新一閉上眼睛,掛掉了電話。

  平次發愣,自己說的是不是太多了?……

  外面突然開始颳風,狂大的風在工藤宅外面咆哮,翠綠的樹被弄得淩亂不堪,狼狽至極,陰風怒號的情景讓新一閉起眼睛,將手機扔到一邊,靜靜地靠在沙發上沒有動彈,像是剛剛死了一般,十幾分鐘以後,他長長的睫毛才慢慢撲閃。

  我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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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

  在學校和居住的地方的路上,有一條不長不短的林蔭道,很少有車輛來往,安靜得如同盛夏的果實,夏天剛剛過去,空氣中燥熱的氣流還沒有消逝,帶著還存留下來的濃蔭綠色,在林蔭道上盡情展示。

  灰原哀,就走在這裡,樹蔭下有清涼的感覺,而隨風晃來晃去的樹葉和樹枝又是那麼美麗。「小哀!」身後傳來叫喊聲,她扭頭看去,茶色短髮的男孩向她招手,抿嘴輕笑:「你怎麼走這邊?」

  「我家就在這附近啊,沒想到你也是在這一片居住。」Paul走上前和她並肩漫步,哀輕輕點頭:「那我們算是鄰居了。」「當然,」他雙手放在書包帶上跑到她前方,「你是日英混血為什麼要來美國?」

  哀慢慢思索一陣,笑道:「我姐夫在這裡工作,所以和他一起過來了,之前都是在日本,姐夫休假,現在假期結束了,也就要回美國繼續工作了。」「我生在英國,但是爸爸也是在這裡,開了一個茶餐廳,所以我們一家人就來到美國了,我們四個中,Miller兄妹是美國人。」他笑道,倒著往前走,看著哀的面孔。

  「那你和你的姐夫在這裡,你的父母呢?」Paul將雙手放在腦後,又伸出右手扶了一下鏡框。「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去世了,之後姐姐遭遇車禍,姐夫就和我留了下來,我姐夫……很好,一直照顧著我。」哀雙手背後,盯著他這個熟悉的動作,眯起雙眼顯得有些出神。

  而Paul當然誤會了這樣自己的神態:「我很抱歉不應該提到的……那你現在在美國還習慣麼?」「沒關係我已經對父母和姐姐的去世沒有太大的反應了,從小到大都這樣,至於習慣這裡麼……我覺得還好,美國人都是這麼的和善。」

  「我剛來這裡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他們都很友好肯幫助人,你說你以前在日本?你最喜歡日本的什麼?」

  哀站住腳步,抬頭望著茂密的樹蔭,她沒有特別喜歡什麼,但如果仔細說來的話……「我喜歡櫻花。」她緩緩開口,櫻花,和他一樣溫暖。Paul用食指往上扶鏡框:「我最喜歡日本的一個人,不能說喜歡,應該是崇拜,他給我的感覺是那麼聰明和臨危不亂。」

  「哦?你崇拜的是哪位天皇?」「不,我崇拜的這個人現在還活著,而且在日本家喻戶曉,我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他,反正現在他雖然年輕但是特別聰明能幹,我欣賞他的頭腦。」Paul露出羡慕的神情,哀搖頭:「你倒是說他的名字呀,這樣讚美他我也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位名人,竟然讓你這麼『癡迷』。」

  Paul嗤嗤笑道:「就是那個被譽為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日本警(和諧)察界的救世主的工藤新一啦!我可是對他的消息呀什麼的瞭若指掌。」

  她微笑的表情俶爾顯得僵硬難看,嘴角慢慢下垂到普通的樣子,沒有上揚的弧度,眼神中是說不清的驚訝和……懷念。「你怎麼了?聽說過他麼?我覺得他很出名的呀。」哀恢復原來的神態,多了幾分做作:「我聽說過,就是名偵探工藤新一,以前在日本的時候,他破獲過很多案子。」

  「對呀,前一段時間他似乎去偵察安子,然後了無音訊,不過現在可終於回來了,據我的消息,已經考上東京大學了,果然是名偵探,考東京大學時輕鬆之極,誒,小哀你怎麼不說話?」哀再次停住步伐,盯著地面上自己的影子,又看向有些強烈的陽光,刺著雙眼,直直的讓她睜不開眼睛,低下頭,眼前出現了好多彩色混合在一起的光影。

  「沒什麼,只是在聽你講啊,我只是聽說過他對他並沒有太多的研究。」「那我給你講哦,工藤新一和他的好朋友,能和他並列取得榮譽的關西偵探服部平次,還有他們兩個各自的青梅竹馬,都考上了東京大學,現在肯定已經開學了,唉知道麼我好羡慕他們,友情、愛情和學業雙雙收穫。」

  原來他們過得都很好,她輕笑:「你應該羡慕自己,還在小學的階段,長大會有許多煩惱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美好的生活,要學會知足常樂啊。」

  「小哀你就像一個大人。」Paul撓頭,她繼續往前走,到了林蔭道的盡頭,高樓林立,能看到不遠處所居住的大樓:「好了別亂想,我要回家了。」「那小哀,明天見哦。」

  她點頭,徑直往前走,比剛剛的林蔭道中,多了嘈雜,那片綠色就像是與世無爭的天堂,而現在汽車的鳴笛和來來往往的人群顯得和剛才的景象是如此大的反差和對比。

  秀一已經在屋裡準備晚餐了:「今天回來有些晚了哦。」哀放下書包,走到廚房幫他切菜:「路上遇到了同學多聊了一會兒,你怎麼回來這麼早。」「現在我們的工作可越來越清閒了,那我就早點回來給你做飯啊。你說的同學叫什麼?」

  「PaulEvans,英美混血,怎麼了?」秀一聳肩:「沒什麼,回頭叫幾個和你關係好的人來家裡做客怎麼樣。」「幹嘛。」「我要看看哪個人適合我的志保啊。」

  哀把刀丟給他:「你自己來切。」

  秀一接過刀,看著坐在沙發上裝作生悶氣的哀,輕輕彎起雙眼,扭頭繼續切菜。

  七年後,灰原哀,十四歲,美國華盛頓初中二年級學生。

  「小哀,明天有月考哦,你不複習嘛?」Jennifer甜美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相對來說之前的天真,多了幾分成熟和對世界的認識,她將披下來的金髮挽到耳後,拿著書本認真地看著前排欣賞雜誌中新出的普拉達手包的哀,她似乎一點也不著急。

  「小哀總是不複習也能考好,你沒有發現麼。」Paul扭過頭來,隔著一排對Jennifer喊著,又把數學課本舉得老高擋住Jennifer的紙團的襲擊。「的確,Paul怪不得你這麼說,小哀來了以後你就沒有第一名可以拿了。」Aaron翻來翻去看著物理書,趴在桌子上。

  「才……才不是,我誇人家怎麼在你們聽來就是嫉妒了。」Paul放下課本扭回去繼續解題,不再理他們,哀輕輕搖頭:「我不看了好了吧。」收起雜誌,可是課本上的知識根本不能提起她的任何興趣,也太……簡單了些。

  班裡仍然打鬧聲不斷,前排的學生紛紛把耳朵捂起來,春天獨有的氣息散發出來,心曠神怡。

  月考結束,伴隨著熟悉的林蔭道。

  「小哀你對這次考試有把握麼?我怎麼覺得題好像難多了,」Paul把翻來翻去的數學參考書放進書包裡,閉眼睛歎氣,「算了順其自然吧,問你也沒用,你總是學得很好啊。」

  「做的題做多了而已。」哀搪塞過去,慢慢露出新芽的樹枝,乾淨的道路,沒有一絲塵埃,她習慣性地把手抬起來想去接樹上掉下來的櫻花,才發現這裡不是日本。

  「現在是三月份,日本的櫻花都開了吧,」Paul將眼鏡放到口袋裡,仔細觀察這書上的嫩芽,「真的很想去看看日本的櫻花,一定特別漂亮,大片大片的粉色,慢慢飄落下來,想起來就覺得情景很美啊,對了。」

  哀扭頭看向他,Paul似乎掩蓋不住內心的興奮和激動,他慢慢吸氣,又咽下吐沫:「我告訴你,有一個震撼全日本的消息!」他咧開嘴笑著,但似乎覺得畫面有些模糊,又把眼鏡戴上。「你倒說來聽,什麼震撼全日本的消息?」

  七年來,她的耳中一直沒有離開他的消息,全是這個英美混血男孩講個她聽的,她也全盤接受,工藤新一,自三年前畢業以後,成為了一名警(和諧)察,平常專門處理大小犯(和諧)罪案(和諧)件,他的青梅竹馬毛利蘭,成為了跆拳道的教練,也經常參加各種比賽。

  她閉起眼睛,在自己剛剛上六年級時,服部平次畢業之後開了一家偵探事務所,在米花市定居,隔一段時間會去大阪看家人,偵探事務所和毛利偵探事務所離得很近,有時候兩家會合作破案,再加上工藤新一,日本如今井然有序。

  原來毛利大叔終於長進了,她輕笑,耳邊傳來Paul激動不已的聲音:「你知道麼,我一直很喜歡『青梅竹馬』這個詞,已經過了七年了,他們都二十四了,而現在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終於要結婚了!」

  她很久都沒有這樣想笑過了:「你確定麼?真的?他們什麼時候準備完婚?」「就在三月十號!馬上就要到了,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是三月四號,還有六天誒,這個消息已經傳遍全日本了!作為工藤新一的粉絲我怎麼能不知道他朋友的事情呢?他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唉,可憐工藤新一可一直沒有動靜。」

  ——「我覺得……工藤蘭這個名字,會更好聽一些。」

  他沒有聽自己的話麼,服部已經行動了為什麼他還沒有和毛利結婚?哀看著眼前激動不已的男孩,只能扯開自己的想法:「你崇拜工藤新一為什麼服部平次結婚你這麼高興?」「因為我說了呀,一方面我崇拜他當然也關注他朋友的事情,另一方面呢,我喜歡青梅竹馬終成眷屬的感覺。」

  她往前走,寂靜的林蔭大道,只有兩人的對話聲:「是啊,青梅竹馬會終成眷屬的……所以你就不要擔心工藤和毛利了,這是遲早的事。」

  Paul看著她的背影,急忙趕上:「所有的青梅竹馬都會終成眷屬麼?」哀站定,看著他認真的表情:「我不知道,我這方面沒有經驗。」「可你就是我的青梅竹馬啊!」Paul大聲喊道,微微喘氣,寂靜的林蔭道有風沙沙的聲音。

  「都七年了,不算麼?」

  哀有一瞬間想起那個可愛有勇氣的雀斑男孩,搖頭笑道:「也許我們是個例外哦。」「為什麼呢,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麼小哀?我……我一直都是很看重你的。」

  「美國孩子們都是這樣的早熟麼?我們太小了,這些事情……你可以回頭再說,」哀轉身向前,把他丟在身後,「如果你再說的話我不理你了哦。」

  目視著前方,層層回憶閃進腦中,那個可愛的雀斑男孩似乎留在了自己的記憶力,那以後的自己還能看到麼,還有可愛天真的女孩子,黑色的短髮和粉紅色的發箍,旁邊有喜歡吃鰻魚飯的胖胖的小子,總是很自大的說自己是偵探團的團長,然後說灰原同學是我們的副團長,可是明明只有那個聰明的「眼鏡兒」,才是最適合當團長的啊。

  背後沒有叫聲,沒有喊住自己,她安心了許多。

  我不想騙任何一個人,或者為了完成我的諾言而隨便找一個善良的人去實現我所謂的幸福。


Chapter 32

  七年後,工藤新一,二十四歲,日本警(和諧)察。

  「五天以後都是你的婚禮了你還在這裡悠悠晃晃?」新一拿著書拍平次的頭,他在服部偵探事務所看報紙:「別打我,那些事情我爸爸媽媽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只要我在那一天穿上西裝就好了,幹嘛那麼嘮叨,就像是你要結婚似的。」

  新一無奈,坐在沙發上看著他,拜託了昔日的稚氣,多了份成熟,雖然正值年輕,但遠遠沒有高中時候的狂妄自大:「對了,你的新娘呢?」「小蘭拉她去挑小蘭的伴娘裝了,你說你為什麼不肯當我的伴郎?」「太蠢,」新一攤手,「她們慢慢挑吧反正不管我的事情。」

  「那天你可別丟我的人哦!」「你覺得我像是會丟你人的人麼?」新一躺在沙發上不再理他,平次將報紙疊好放在抽屜裡,坐在他對面,經過三年的奮鬥這裡已經算的上知名,裝修精美的偵探事務所,偌大的會客廳,平次一直住在工藤宅:「我已經買好房子了,就在你家附近,結婚以後我就和和葉住進去,所以準備去你家把我的東西收拾一下。」

  「什麼時候?」新一開口,慵懶的樣子想讓平次上去給他一拳:「就現在,快起來你這個懶傢伙,你不用去警視廳也得來幫幫我吧。」「警視廳可閑了而且有佐藤和高木,他們自從孩子滿月以後就把孩子請保姆照顧了,兩個人天天在警視廳呆著,盡職盡責啊!」

  平次氣急,拉著他往門口走:「那你還不快和我去!」

  工藤宅和七年前沒有任何的變化,新一看著那個沙發,還能記起悶熱的秋天,他曾經在這裡。平生第一次覺得腦袋思維混亂不堪,許多事情交雜在腦子裡,而且時不時冒著各種人的言語,卻永遠都圍繞著另一個女孩兒。

  那天他在這裡躺了好久,才坐起來,思路仍然沒有理清,他不敢去想像自己所猜測的情況,因此乾脆丟到一邊,七年來再也不敢提起她的名字。

  罷了。

  「我上樓整東西,你和我一起。」平次拉著新一上樓,將客房裡面的東西放進行李箱中,衣物扔進去,又把那些珍貴的東西好好放置,新一坐在床邊看著他,沒有要去幫忙的意思,平次拉著行李箱不去理他,徑直走出房門。

  「喂,」平次走出工藤宅,新一鎖好門跟在身後,他看著新一,西裝革履但似乎沒有原先那樣的活力,似乎是在……七年前自己打過那通電話以後,「我和和葉都已經要結婚了,你和小蘭準備什麼時候了了這件事啊。」

  他語氣透著不滿和稍微的憤怒,新一當做沒有感受到:「還早,我們才二十四歲,而且蘭總是去比賽,或者帶隊比賽,在日本時間根本不多,我想還是等到她休息下來再說吧,你怎麼突然問我?」

  「沒事,」行李箱咕嚕咕嚕的聲音好熟悉,「我只是想起來你對她的承諾。」

  她?新一一愣。她……

  三月十日似乎是個令人感到幸福的日子,和葉害羞地抬起手,平次給她帶上那枚銀色的戒指,象徵著永恆,蘭站在旁邊,慢慢推回到眾人中,看著身邊的新一。「看我幹嘛?」新一咧嘴笑了起來,為他們而高興。

  蘭搖頭:「沒什麼啦,我等會就要走了要去名古屋參加比賽,我先回去收拾東西了,已經給和葉和平次說過了,新一我走啦。」她揮手離開,新一看著她的背影,似乎她有許多要忙的,如果真的娶她,會天天在一起麼。

  他不知道。

  平次和和葉在最閃耀的地方開始了第一支舞蹈,新一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搖晃著手裡的酒,和葉雖然面帶害羞,帶仍然隨著平次的舞步旋轉、跳躍,他舉杯,一口飲下。

  這就是他的的生活麼?

  三年後,灰原哀,十七歲,美國華盛頓高中二年級學生。

  這是又一個十年的流逝。

  她輕輕仰頭,看著華盛頓的天空,明亮潔淨,春末夏秋,熟悉的熱氣和綠蔭。「我們已經高中二年級了,Jennifer和Aaron去了法國,只剩下我們。」Paul有些惆悵,坐在窗邊看著寂靜的天空,哀慢慢低下頭,趴在桌子上沒有說話。

  「我們已經十七歲了,我真的很想再問問,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呢?」Paul跳下窗臺,班裡嘈雜無常,沒有人注意到兩人的對話,哀歪頭道:「可是我真的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真的很希望你也能尊重我的想法,真的,Evans,我沒有這方面的打算。」「可是我看你這樣的神態明明是有了其他喜歡的人。」

  她抬頭,面露詫異和些許慌張:「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我只是單純的,單純的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你不要亂想了。」「你這個表情分明就是!」Paul壓抑不住內心的衝動,又搖搖頭,「放學以後我能帶你去一個地方麼。」

  她挑眉,猜不到他的目的。

  精美的水晶飾品店,她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紅色,微微一皺眉,又轉開想法:「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想幫你買一個,專門作為我們的紀念的東西,雖然我們之間我已經清楚不可能有什麼。」

  Paul親手挑了一串銀色的項鍊,垂下來的有著銀色方框中間是淡藍色水晶的飾物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戴在她的頸上。「我不能要。」「別去掉,就這一件事我好好地要求你。」她只好作罷,那抹紅色還在展示櫃邊挑選著飾品。他已經去交錢了。

  「我先走了。」他很平靜,平靜得讓她沒有想到,茶色短髮離開了水晶店,她微微皺眉,握緊手上的項鍊:「小泉紅子……」

  紅子扭過頭來:「看來你行情還是那麼好呀,為什麼不答應他,你還想著工藤新一麼?」「你怎麼會在這裡。」「不要岔開話題,」她走上前看著哀手中的項鍊,「好啦我回答吧,我和你的目的差不多哦,都不想……打擾到他們的生活。」

  「他們?」

  「快鬥,就是吉德,你應該早就猜到了,還有他的青梅竹馬,中森青子。」哀微微一怔:「你……」「我早就說過,我們兩個很像,不是麼?可是你沒有忘掉他,你根本不想接受其他人。」

  「我只是……」

  「不要反對,你瞞不過我。」紅子勾起嘴角,將長髮撂到肩後,拿起一條水晶手鏈走到櫃檯付錢。「就算是這樣吧……」哀微微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項鍊,放進口袋裡,紅子扭過頭來和她一起走出去:「我說過我們很像的,一起坐坐吧?」

  放著優美鋼琴曲的咖啡廳,紅色長髮的女子和昔日一樣美麗,她看著眼前的茶發的年輕女孩:「又過了十年啊,你和他現在相差十歲。」「我不準備和他同齡,不想給我們之間有任何的機會,該放手的時候我一刻也不會耽誤。」

  紅子微微歎氣:「九年前我很徹底地離開了日本,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把我的手機換了,卡扔了,也是同樣不想給之間有任何機會,到頭來卻覺得是那麼難受。」哀看著窗外的來來往往的人群,按住胸口,緩緩吐出一口氣:「很悶。」

  「是,很悶,被厚厚地纏住了一樣,我想逃脫但是逃不掉,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造成的,我又有什麼理由去怨別人怨上天呢。我知道你在美國,所以來找你了,想看看你怎麼樣了。」「真的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她苦笑著搖頭,似乎紅子的出現讓她把所有痛苦的回想起來了似的。

  「好啦好啦,你回家吧,否則那個FBI搜查官該擔心了,我也該,繼續我自己的生活了。」紅子放下咖啡杯,離開這家店。今天似乎身邊的人都是這麼……讓人摸不透,她站起身來,盯著消失在人群中的紅子,也走出店門。

  她們一樣,都為了那個人而自願選擇遠離,可是紅子說,到頭來卻覺得是那麼難受,是啊,捫心自問,心中壓抑得想讓她放聲大叫,然後流出透明的液體,可是為了周圍的人,為了一切她都不能這麼做,痛苦的感覺要比當年在杯戶飯店樓頂受到的槍擊要痛一百倍,她閉上眼睛。

  算了算了,都是我的報應。

  往自己熟悉的樓群走去,茶色短髮隨著她的腳步而晃來晃去,勾出了完美的弧度在寂靜的天空下,身著校服的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在美國卻依然沒有擺脫他的身影,不管是他的消息,還是對他的感覺,那兩個人,那個和自己一樣茶發的人和紅色長髮的人,似乎徹徹底底地把她拉到無盡的回憶和憂傷中。

  男孩從電話亭走出來,靜靜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似乎比平時還要多了一些讓人心疼的難過和沉鬱,他微微皺眉,朝另外相反的方向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只是想漫無目的地在這個虛華的世界找到原本自己的影子。

  ——「為什麼不答應他,你還想著工藤新一麼?」

  ——「又過了十年啊,你和他現在相差十歲。」「我不準備和他同齡,不想給我們之間有任何的機會,該放手的時候我一刻也不會耽誤。」

  男孩驀地抬頭,她和工藤新一……?


Chapter 33

  秀一將黃糖放入咖啡,聽到門口傳來動靜:「你終於回來了,今天怎麼又這麼晚?嘗嘗我漸長的咖啡手藝,還有新的甜點,然後等一下就可以吃晚飯了。」

  「晚飯前讓我喝下午茶,果然是一個『王牌』。」她蹲下身去換鞋,把書包放在一邊,陽臺中微微的陽光很是溫暖,白色的咖啡桌椅相得益彰,冒著熱氣的咖啡裝在精緻的骨瓷杯中更顯特色,旁邊放著有著藍莓果醬的三角蛋糕和一個小茶匙,正中間小小的瓷質容器裡有幾包不同種類的粉末狀的糖。

  她坐下來,拿起茶匙悠悠攪拌,咖啡的香甜味撲鼻而來:「你已經十年沒有給我黑咖啡了。」「我說過,那玩意兒傷胃我不能讓你喝。」秀一坐下來,廚房的微波爐正在熱食物,她瞥了一眼:「你又給我熱什麼剩菜剩飯呢。」

  秀一端起自己咖啡:「不要誣陷我哦,我可是早早做好飯沒想到你回來這麼晚,只能再熱一遍了。」「你準備了這麼早的晚飯還有咖啡和蛋糕,你這是準備幹嗎呢?」

  秀一收回笑容,手拿著銀匙慢慢攪來攪去:「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就不拐彎抹角了,志保,十年前的約定你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忘了。」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看著眼前的人,黑色長髮早就已經剪掉,前額有微微卷起的黑髮垂下來,一年到頭帶著熟悉的針織帽,她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

  ——「好,那我們約定,如果十年後你沒有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一定要把這一切告訴工藤新一,我必須要讓他知道你為他做了多少,答應我,志保。」

  她當初匆匆答應,只是怕激動不已的秀一一開始就破壞自己的計畫告訴工藤新一一切,但是現在,十年之期已到,她在第十個年頭開始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可是一直在逃避,她沒有辦法去找到自己的幸福,可是她真的很擔心秀一會不會真的那樣做。

  「你怎麼不說話?」秀一開口,她慢慢低下頭:「我能說什麼呢,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去實現這個諾言,我也知道這是我的不守承諾,可是,我沒有辦法去找什麼所謂的幸福,我不想騙自己,更不想騙別人。」

  「那個Paul……」「他今天問我了,」哀打斷他的話,「然後他很平靜,我的回答當然是否定的,他帶我去買了條項鍊,然後就這樣離開了,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我衷心希望,他能把這段感情給忘掉,因為我不能,無論如何也答應不了他,你知道嗎,他是工藤新一的粉絲,這十年來他給我講著日本圍繞著工藤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就在前不久,服部和遠山結婚了,因此這麼多年以來,我的耳邊根本就無法擺脫工藤新一這個人,總會有不同的人向我提起他,而且,我今天還看到了小泉紅子……」

  「那個和怪盜吉德經常一起出入的人?」「她讓我重新想起了十年前的那種感覺,我沒有辦法否定我自己的感覺,所以我說了,我不想騙別人,不想因為這個約定而害得什麼人和我在一起而我心裡卻並不喜歡他。」

  「那這樣說來……」「姐夫,」冰藍色的瞳孔直直的盯著他,一絲也不想移開,眼神中充滿著祈求和決絕,似乎是那麼矛盾,「姐夫,能不能忘掉這個約定,能不能……不要告訴他這一切最初的真相,我還沒有聽到他結婚的消息,我並沒有真正放下心,我怕你一告訴他,他的愧疚感就會肆意胡作非為。」

  秀一左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低頭支撐著腦袋:「你真的那麼不讓人省心啊……」他略帶指責和無奈的口氣讓她松了口氣,應該算是答應了吧:「那麼就是說,你答應我了?我才十七歲,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用來去忘掉他,因此你真的不用急,倒是你,還不準備再找一個女子生活麼?」

  秀一狡黠地露出笑臉:「不要扯到我,我是不會聽你話的,好了我答應你吧……如果工藤新一真的知道真相你一定會恨死我的,我還是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姐夫』二字吧,好了飯熱好了我去取。」

  微波爐滴滴滴的聲音攪得她心煩意亂。

  慢慢閉上眼睛,又猛地睜開,腦海中浮現著他的笑臉。秀一的手機振動傳了過來:「喂這裡是赤井秀一……什麼?!」

  新一懶洋洋地坐在警視廳,最近似乎閑的有些不正常,但是自己還要加夜班:「高木,孩子怎麼樣了還發燒麼?」佐藤和高木警官走過來,坐在新一面前,面容有些憔悴。「還好,已經快見好了。」高木嚴肅的語氣嚇了新一一跳。

  「工藤,你還不知道吧,美國遭遇了恐怖襲擊,中心在華盛頓,還有周圍的城市和州都有涉及,最重要的是,這次的恐怖襲擊似乎是針對著日本的,那些自殺是恐怖襲擊的犯罪分子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都是——大和民族就要滅亡。」

  新一皺起眉頭,美國的恐怖襲擊而矛頭直對日本?「還有,美國FBI透露,似乎是因為多年前的一個組織的滅亡是在日本,因此其殘餘分子本就在美國,也是為了引起FBI的注意——FBI曾經參與過那個組織的圍剿——因此恐怖分子們目的是美國和日本,在美國喊出日本,我們的猜測是他們是在提示我們下一站的襲擊就是日本,」高木吞了口吐沫,稍微有些緊張,「儘管在美國他們都是自殺式恐怖襲擊,但是敢這樣放狂言說『大和民族就要滅亡』,那應該還不不少的人……我好奇的是,多年前的組織的殘餘力量怎麼會這麼多。」

  新一一怔,多年前的組織……如閃電般被集中後腦勺,他抬起頭,目視著前方,當初雖然黑衣組織被毀,但是和他們合作一起要殺死黑羽盜一的神秘組織還在逍遙法外,FBI想追求他們的下落但由於毀掉組織以後暴露了他們,神秘組織在暗處,這幾年來對於神秘組織的追捕沒有任何的進展。

  「既然他們下一次要在日本,那我們就要做好全面的防範工作,日本繁華的幾個城市都不能漏掉,很有可能成為他們的襲擊對象,但現在既然是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們應該還在美國,我先動身去美國瞭解一下當時的情況,並找在FBI的茱蒂和赤井秀一探探情況,你們在這裡做好防範工作,並且通知所有人員時刻提高警惕。」新一起身,拿起桌上的手機,看著對面的二人。

  佐藤笑道:「我就說,工藤一定有辦法。」

  新一搔頭:「還好吧,我即刻動身,你們記住一定要穩住這裡的情況,短時間內他們還不會對日本下手,還有,現在最好在日本範圍內封閉消息,只有我們內部知道,否則一旦讓民眾知道會造成混亂,對了,目暮警官呢?」「和日本其他地方來的長官開會去了,我會告訴他你的想法,我想他也不會拒絕,工藤,放心去吧。」高木伸手,搭在他的肩上,他自信地將雙手插在口袋裡:「嗯,等我消息。」

  他跑出警視廳,隱瞞了最後一句話——他們不會短時間內下手,也許,簡簡單單是想引出那些有關人員來,比如說——自己和FBI……和她。

  秀一將手機掛掉,塞在口袋裡拿起衣服跑到門口換鞋:「志保你先吃東西吧我已經熱好了在廚房裡,記得快點吃涼了就不好了,還有,我得去FBI那裡一趟儘早回來,在我回來之前哪都不要去!」

  「嘭」。門緊緊關住,她起身洗乾淨兩個咖啡杯,又端出自己的晚飯來,心中稍微有一些不安,他著急的樣子已經多久沒見了,而且他說了一句話——他讓我在他回來之前不要離開。

  什麼事情能讓他如此著急,並且還牽連到自己?她搖搖頭,將晚飯拿到客廳,打開電視機。「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新聞,二十分鐘之前華盛頓西南部的貿易街區發生特大自殺是恐怖襲擊,死亡人數至今還在統計,許多店鋪都被毀壞,而當時的恐怖分子在自殺之前說的唯一一句話竟然是——大和民族就要滅亡,目前我方警(和諧)察已經和日本取得聯繫並請他們注意防範。」

  她放大了聲音,將晚飯放到一邊沒有理會,現場的情況慘不忍睹,許多屍體和受傷人員被臨時擔架給抬走,有些地方還在燃燒,消防員正集合起來準備滅火,畫面被切走。

  大和民族就要滅亡?

  為什麼出現在美國的恐怖襲擊竟然說到了日本?那秀一離開的原因是不是接到了這個消息,時間上看來剛好吻合,那麼,他還讓自己呆在家中不能出門,她關掉電視,房間內寂靜的只能聽見她走來走去踱步不停的聲音。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十年前雖然黑衣組織被正法,但是,那個曾經和黑衣組織聯手的神秘組織,還在逍遙法外,並且黑羽盜一一直沒有露面,雖然已經說了他沒有死,但難保不是有了危險,如果真的是這樣,日本各地警視廳肯定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但這個行動現在她並還不能猜出來。

  她猜不出來,也不敢妄想,因為她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一個警(和諧)察自告奮勇來到美國,打著和FBI互通消息瞭解情況的旗子,而想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新一拖著行李箱通過安檢,百無聊賴地做在候機廳,手機上傳來簡訊——新一,聽說你要去華盛頓麼?雖然美和子說因為公事不能說出原因,不過我覺得這件事很重要很急迫對不對?那你注意安全哦我現在還在名古屋,有什麼事情我們短信聯繫,加油!

  他輕輕笑了起來,又撥通號碼,擺出大大咧咧的語氣:「喂,我說你什麼時候才能到啊,等會飛機起飛我可不等你!上不去飛機不關我的事情。」那邊同樣是大大咧咧的聲音:「啊呀馬上就到了催什麼催,我還與和葉磨了好長時間的嘴皮子,讓她先回大阪住著,把米花市的事務所暫時關閉了,看我為你付出了多少。」

  新一半月眼:「哪是你為我付出,你只不過是聽高木透露了資訊才慌忙纏著我要跟我一起去美國的嘛,不過你應該也能猜到了,是那些神秘組織的人幹的。」「沒錯,」平次擺正了語氣,壓低聲音,他正在計程車上,「我能猜到,所以才來的,畢竟當年的圍剿也算上我一份啊,我可是他們要引出的對象之一哦,不要把我忘了!」

  新一一拍腦門:「我真的差點把你忘了呢,好了你快來吧。」他不顧平次大吼的聲音掛掉了電話,捂嘴偷笑。


昨夜今年多相逢

Chapter 34

  「好了我終於到了,」平次握拳,時刻準備上去打他一拳,「你竟然忘了十年前我是那麼賣命假扮成你啊工藤新一!你個過河拆橋的傢伙!」新一拉著一邊閃躲,又把手機關掉:「快點要登機啦。」

  平次只好作罷,和他走向登機口:「誒,工藤,你為什麼一聽到消息就要去美國呀,這麼激動,那些恐怖分子有多大的魅力能吸引住你哦,不知道的還以為那些恐怖分子都是美女!還是茶色頭髮,對吧工藤~」

  新一努嘴:「你要說什麼……」「別瞞著我,都十年了,又是這麼好的機會,你肯定想趕快找個理由去美國看看小姐姐,我說的對吧?誒呀,細細算來人家都十……(他稍微停頓了一下,慌忙接道)都二十七了!說不定已經名花有主了。」

  暗自呼氣,差點就說漏嘴了,不過還好的是,如果兩人再次見面,灰原已經回到了宮野志保的樣子,畢竟都十年了也長大了,只要說她保養的好呀,二十七歲也不老啊云云,還是能瞞得過工藤的。

  「我就是想……見見故人嘛,」新一尋找自己的座位,和平次坐下來,「我說你怎麼總是對灰原的事情這麼關心。」這回換平次努嘴:「你還吃醋啊!我這不是關心她,是關心你們兩個。」他止住話語,嘿,工藤,你就好好地思考我的話吧。

  但新一似乎把注意力轉到了另一個地方:「我不是吃醋!」平次暗自抹汗:「懶得理你,好好坐著吧說那麼多話。」

  秀一趕到時,茱蒂和詹姆斯已經在走廊裡等他了。「你應該能猜到吧。」詹姆斯嚴肅的樣子總是讓人吃不消,秀一喘氣:「嗯,聽到這個消息我就想到了那個神秘組織,當初因為他們在暗我們在明,所以並不能把他們抓住,現在十年後看來他們按耐不住要找我們算帳了。」

  「你們說,黑衣組織和神秘組織充其量是有交易,為什麼現在他們想要和我們對抗,而且這樣子分明是想把當初的人,FBI、cool kid、你、小哀全都引出來嘛。」茱蒂靠在牆上,雙手抱肩,低頭閉起雙眼回憶著當初的情形。

  「對,我也很疑惑,但現在看來,應該還有什麼事情,我們還不知道,說不定……和一直失蹤沒有出現的黑羽盜一有關係,當年組織已經正法,他為什麼不出現呢,不是被制約,就是在躲著另一個組織。」秀一緩過來氣,雙手放在口袋裡,額前的幾縷黑髮垂下來。

  詹姆斯扶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說得對,我們應該還有什麼不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當年參與戰爭的人的安全,他們說去日本,但不見得會去,應該是想找出大家。」「我已經告訴志保在家裡呆著哪都不許去了,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除了Cool kid和服部,其他人不都在這個大樓裡麼,」茱蒂打了個響指,「cool kid登機前打來電話,說他馬上就回來美國,當時他應該在候機廳,而且說服部也回來,聽他的意思似乎是擺脫高木警官故意透露消息給服部,引得服部和他一同前往。」

  秀一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他們已經上飛機了麼?」

  「我想現在飛機應該已經起飛了吧,他肯定買的是最近的到達美國的機票。」

  詹姆斯捂嘴輕咳:「人家都是工藤新一了怎麼還cool kid叫來叫去的。」茱蒂調皮地笑道:「秀可是那麼希望他還是柯南呢對吧?看剛剛聽說他們要過來,眼神中的那股興奮勁……誒呀,真的是一個關心妹妹的好姐夫。」

  秀一陰著臉:「怎麼都被你看出來了,我可真的希望他們重逢的那一刻呢。」

  新一和平次拉著行李箱下飛機,平次伸著懶腰打哈欠:「啊我睡了多久啊工藤?」「從上飛機你就一直在睡,你自己算吧。」「我還是沒有睡夠,要不然我們先找家賓館住下來等到天亮再說吧……」

  他拉著行李箱:「那就這樣定吧,我們找個離FBI的那棟樓近的旅館,等到第二天的話也方便找他們,怎麼樣?」他似乎也要疲憊,如果不是已經這麼晚了,他真的很想給赤井秀一打一個電話問問她還好麼。

  「既然赤井秀一現在在FBI,那應該他就住在那附近,你明天去看某人的時候也方便多了。」平次打著哈欠,下一秒就被挨了頓打,他捂著腦袋跑走叫計程車,新一看著深黑的夜空,這樣熱鬧繁華很難想像恐怖襲擊就發生在這裡,儘管瞞不住所有美國公民,但也許他們還沒有來得及看新聞,或者……他們認為不會傷到自己。

  夜幕下酷似大型堡壘的美國聯邦調查局總部極為壯觀,他們拉著行李來回尋找旅館的住處。

  哀看著牆上的表,這麼晚了怎麼還沒有回來,她稍微有一些擔心,儘管秀一是去FBI無疑,但是這樣危險的情況下,又有大喊著大和民族就要滅亡的恐怖分子,分明是針對他們而來,他不讓自己出門,可是他卻遲遲不回。

  隨便穿上一件深藍色的針織衫,她跑到門口換鞋,這個時候,可不能出任何差錯,如果他真的遇到危險可不是鬧著玩的,她打算在FBI總部樓下來回等著他。

  儘管是春天,但那夜晚的冷空氣仍然沒有退去,還有微微的涼風撲面而來,這裡仍然是繁華升平,是人們還不知道,還是認為根本不會威脅到自己而對這事情看得平常,哀搖搖頭,如此深的夜,美國的大街小巷還是有許多霓虹燈,照在身上,她白皙的皮膚被映照出許多不同的光芒。

  雙手背後,在街上晃著,她可以順著這條路,如果秀一回來,也一定是順這條路返回,平常除了上學她並不喜歡出門,常常倦在家中,雖然落地窗外也能看到這片景象,但是如果真的親身感受,並聽到這熱熱鬧鬧的聲音,似乎能覺得更真實一些。

  況且,這個時候的她,平常早就被自己那位姐夫給趕著去睡覺了,哪還能欣賞這半夜的景象。

  「新一,我們到底要找哪個旅館,你已經看了好幾家了都不好麼?」「我覺得應該找個人少的,我們兩個太容易被認出來了。」他拉著行李箱,另一隻手拉著平次往前走,夜幕繁花盛開下,春天的氣息和發達城市的熱鬧並存,霓虹燈的照耀總算把平次弄得有些清醒,他似乎以為時差的關係特別累,沒有什麼能讓他不去困倦的。

  除非——

  他站定,望著遠處的一個人影,熟悉,太熟悉,新一發現他不再往前走,便叫著扭頭:「你就不能堅持一會兒麼哪有這麼累!」可是扭過頭,看著平次睜大的雙眼,這難道是睡前的「迴光返照」?「你怎麼啦?」

  平次將目光收回來,看了一眼新一,他背後的人影慢慢走近,平次再一次將目光移回去,勾起嘴角:「工藤,不要扭頭哦,我們站一會兒,我要給你一個surprise。」

  「你欣賞夜色?真難得你終於不困了。」新一將行李箱拉到自己左邊,面朝平次,聽他話並沒有扭頭。

  哀低頭看著手腕上的水晶手鏈,多麼熟悉,是將他從江戶川柯南身份中拉出來的東西,沒有它,怎麼能藏得住解藥呢,這十年之中每天都在她的手腕上,她真的不想去掉……這個關於自己和他的回憶。

  口袋中的項鍊還沒有拿出來,那銀色正方體的框架,裡面是掉不出來的水晶,恰好被卡在那裡,方框上還有精緻的花紋,她一直沒有仔細觀察,銀色的鏈子不是普通的掛鏈,而是那許多根的銀色的細條流蘇碾挫而成,卻不知道是怎麼固定讓它們不會一股腦的垂下來,形成了閃著來回的亮光的銀色掛鏈。

  她想過還回去的,但是又怕最後一點Paul的要求自己都不能答應,讓他傷心,這個念頭也只好作罷放在一邊,她捧著項鍊,藍色的水晶似乎和手腕上的藍色相得益彰,還有這深藍色的針織衫和漆黑卻又有淡淡藍調的天空。

  她深吸一口氣,那身著藍色校服的男孩跑到她的腦海中,陽光的笑容和自信的語氣,透露著淡淡的自大和狂妄,她抬起頭,握緊項鍊,銀色的鏈子垂下來,她目視前方,往前慢慢行走,越來越近,她漸漸發現正前方有兩個人站在那裡,一個人面向她,另一個人背後。

  那兩個身影……她倏爾停住腳步。

  「服部你玩什麼啊你不是很困麼,我能不能回頭啦。」「不能!」平次喊道,舉手向前方的人招手。

  她漸漸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壓抑著心中的興奮和慌張,握緊手中的項鍊,放進口袋裡,腦袋裡想像著無數能瞞過他關於現在自己樣子的理由,反正,自己說是二十七歲他有什麼理由不信呢?怎麼樣都已經成為了宮野志保的樣子,她深吸口氣。

  慢慢走近,二十米,十米,五米……她停住了腳步,笑著向平次點頭,作為十年不見的招呼,平次顯然不太滿意這個單純的招呼:「誒誒你就不能說一句什麼你好麼,你過得好麼什麼的,給我笑著點頭就完事啦?」

  新一一怔,自己背後有人?

  她閉眼,低頭,慢慢勾起嘴角,自己根本無法掩飾住要笑的面容,但仍然是不說話。新一的疑惑越來越深:「服部你到底要幹嘛為什麼還不讓我扭頭?」

  熟悉的聲音,多了十年中的歲月的蹉跎,他的面容變了麼?他還好麼?是不是已經成為一個大叔了?平次撲哧笑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工藤你趕快轉過身吧,否則你等會晚見到了會把我打飛的。」

  新一伸手把劉海撥到一邊,百無聊賴地轉身,眼角還有淺淺的睡意,微眯著,但轉身一百八十度以後,和平次剛才一樣睜大了眼睛,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心臟嘭地落下,又提高,一直通通通地跳躍著。

  四目對視,時光再一次會轉到以前,那黑色的針孔攝像機,似乎要看穿對方的樣子,但這一次,似乎比從前那樣,看得更真切了。

  流年就這樣停在了最美好的地方。

  美得不想讓任何人打破。

  這是一個徹頭徹尾,又讓人感到幸福的邂逅。


Chapter 35

  華盛頓的街道就這樣慢慢安靜了下來。

  平次笑嘻嘻地靠在一旁的電線杆上,看著雙方驚訝的表情,不禁覺得好笑,然後聽見了新一先打破了沉默:「你……十年了,你怎麼還和十七歲一樣年輕?」哀微微一愣,又轉而微笑:「因為我保養得好啊大偵探,你怎麼還是這樣傻裡傻氣的。」

  新一汗顏,將行李箱立在那裡,走上前,抬手,抓住她的左右雙臂:「你為什麼不回日本呢?都已經十年了,你還是在美國呆著,學業應該早就完成了吧,那你為什麼不回去呢,難道你忘了你當初答應過我的嗎?」

  「你忘了你當初答應過我的了麼,」她看著比自己微高一分米左右的人,不如十年前的這個季節離開時那樣的抬頭仰望,卻對面的人已經沒有了當年那桀驁的性格,「你說你會在我回來的之前娶毛利,但是呢,你還是沒有實現承諾,我只能暫且等到你娶了她以後再回去,也算是你沒有食言了,可是你似乎並沒有這個打算。」

  新一微微彎腰,低頭看著她,黑色的劉海下垂,就快要碰到那茶色的短髮了:「我也不知道,我看到平次與和葉完婚,但是我對於我和蘭的婚事一直都沒有太大的期望,而且總覺得如果結婚太魯莽,不應該,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都想完成承諾的時候卻又垂下頭,我現在似乎還沒有辦法向蘭求婚,更何況蘭現在總是參加各地的比賽,我們就算是結婚也不能在一起啊。」

  平次看向新一,眯起雙眼,似乎能看透旁邊的人的心。工藤,你是不是因為你現在對面的那個人,而沒有辦法去娶小蘭?那你自己是不是對於這種朦朧的感覺也沒有察覺,只是一味的認為這只是自己的問題,認為現在和小蘭結婚不合時宜?那你什麼時候,能明白你自己真正的內心啊。

  哀仿佛也明白了什麼,只是莞爾:「看來大偵探對於以後的路不自信啊,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已經十年了,我也不是當初的高中生了,現在都是一個成年人了怎麼還能小孩子脾氣一樣,成熟穩重才是應該有的性格,誰像你一樣,無論幾歲都是那麼成熟。」

  秀一和茱蒂在幽靜的走廊裡往門口走。「那麼我們就先這樣定下了,既然他們想引出我們,也一定會有方法指導我們的動向,所以現在我們先靜觀其變,等著他們的動靜,然後再出招,否則如果貿然出手很有可能打草驚蛇引來危險。」

  「我知道,秀,小哀還在家?你快回去陪她吧,雖然我們還不知道神秘組織為什麼要幫當年的黑衣組織而向我們宣戰,但是我覺得,小哀在這個時候應該是他們的重點目標之一,還有cool kid。」「說了人家已經變回工藤了。」秀一雙手放在口袋裡,兩人的腳步聲引起了走廊中的回聲。

  「沒辦法,我已經習慣了,我總是那麼習慣於或者懷念之前那個戴眼鏡的小男孩,其實我很希望他能回來。」秀看著大門,街道已經漸漸安靜下來:「是啊,我何嘗不希望他是江戶川柯南呢。」

  二人正要在門口告別,茱蒂移過目光看到了三人:「秀,他們已經都來了。」秀一看過去,新一抓著哀的肩膀不懂,平次站在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幅情景:「我們一起過去吧。」茱蒂點頭,慌忙跑下臺階。

  「cool kid!」茱蒂上前喊叫的聲音把三人嚇了一跳,新一立馬把手從哀的雙臂上拿開,看到茱蒂又放心下來:「我說,茱蒂老師,我已經不是江戶川柯南了,我都變回來了,而且和你查不了幾歲,你就別這樣叫我啦……」

  「我習慣了。」茱蒂拍打著腦門,轉身朝哀微微一笑,平次氣急:「你們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麼!」

  茱蒂轉身看向平次,又打趣道:「原來這不是電線杆啊,還是這一帶的路燈需要修了,太暗了我都看不清,你說是吧,秀。」平次擦汗,拿起行李箱站在他們身後不去理茱蒂,而秀一聽到茱蒂叫他才回過神來。

  「志保,怎麼跑出來了,說了不讓你出來亂逛的,如果遇到緊急情況怎麼辦。」「我看你這麼晚還不回來,而且在電視上已經看到新聞報導了,我也猜到,應該是那另一個組織幹的,為的是引出我們並且製造混亂,我猜你們大家已經都想到了吧。」

  「不錯,我和茱蒂還有詹姆斯先生以及其他工作人員剛剛開完會下來,我們現在必須按兵不動,等待他們下一步行動,不過如果讓我們行動,我們沒有他們位址和資訊也找不到他們。」秀一看著哀,將她的劉海撥到一邊。

  新一看著身後的平次無奈歎氣:「我和平次準備先找一個地方住下,然後明天再和你們討論的,沒想到遇見了灰原……三個人聊了一會兒才看到你們出來,赤井說得對他們很有可鞥知道我們已經來到美國然後找上門來,不管怎麼樣,大家在一切小心的情況下都要等待,我已經通知日本讓他們做好防範以防出現意外真的襲擊到日本。」

  秀一轉過身,仿佛大夢初醒一般:「噢是柯南……不,工藤啊,都十年沒見了在日本還好吧?我聽說平次都已經結婚了你和毛利也快了吧?」

  新一顯然有些尷尬:「我至今還沒有思考這種事……反正我才二十七歲還不愁。」他分明是在指秀一已經成為大叔級別的人物了(……),平次偷笑:「你也有被遺忘的一天啊,還是和我在一起吧不理他們。」

  哀無奈看著兩個鬥嘴的似乎長不大的人:「你們省省吧大晚上在美國用日語吵架,還是聯邦調查局門口。」茱蒂倒是顯得很激動:「那麼都先休息吧!秀,你家應該還有空房吧,就讓他們住你那吧,如果出事了我們都離得很近,還好照應,你們說怎麼樣?cool kid?」

  新一搔頭:「我其實隨便啦……就是……」他看向秀一,後者扭頭,哀拉拉他的袖子,他才慢慢答應:「看在志保的份上……就收留你們好了。」

  「喂!什麼叫收留!你這是什麼話!」平次很不滿意秀一的語氣,而秀一本人並沒有理他,徑直拉著哀往回走:「茱蒂你早點休息,我們先走了,再見。」哀扭頭看著拉著行禮想跟在後面的二人,不由得笑了起來:「姐夫你就不要再逗他們了。」

  「我在幫你出氣。」「那不要連累服部。」她掩嘴偷笑,華盛頓街角形成了奇怪的四人前後隊形。「好吧好吧,那我明天早上避著他們給學校請假吧,你要是再上課,一是危險而是容易讓工藤懷疑。」哀抬頭,看著赤井:「好的。」

  平次和新一並排前行,欣賞發達繁華的一片景象:「你說赤井秀一吃槍藥了還是怎麼樣,非要難為咱倆,可惡。」仍是箱子轉輪發出的咕嚕咕嚕的聲音,卻不像前幾次那樣讓新一不安和痛苦,沒有離開她,反而再一次見到:「不知道,不過我想應該是『重逢之禮』吧,他也沒有理由去生我們的氣。」

  「我有理由生他的氣!」平次跟在他們身後,而內心已經平靜了下來。

  工藤,這一次來美國,一定要把握好機會啊,無論是產出所有餘黨,還是和她,不管怎樣,身為好兄弟,我一定會支持你,站在你這邊,只是,可千萬不要讓我再一次失望了,你已經自告奮勇來到美國了,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吧。

  哀看著兩人搬到同一間屋子裡,他們只能每天輪流睡沙發床,刻薄的秀一隻給他們了一間房間,她把自己的書包悄悄拿回臥室,又來到秀一房間。

  「怎麼樣?」秀一讓她坐下,自己將窗戶打開透氣,外面的燈光只剩下部分商店和路燈了。「什麼?」「他來了,你們又見面了,你不準備,好好把握一下麼?十年後的今天,算不算是上天安排的你的真正的『幸福』呢?」

  她搖頭,眼神中滲透著不忍和憂傷:「他雖然來美國,但是是為了沒有瞭解的事情,神秘組織和黑衣組織必須全部正法,否則身為偵探和警(和諧)察的他不會安心的,他雖然來了,但是我不能自己擁有他啊,他是屬於angel的,他不屬於我,我不能把他留在美國啊。」秀一無奈搖頭:「不過他短時間內可能回不去了,看來我們需要和那個神秘組織周旋一段時間了,更何況,還有很多事情我們需要弄清楚,比如——他們為什麼要幫黑衣組織報仇。」

  她深深地皺眉,吸了口氣,雖然沒有過去的恐懼,卻也是壓抑異常:「說得對,絕對不簡單,他們不可能為了一個僅僅合作過的組織而冒著危險再一次引起FBI的注意,還有,黑羽盜一一直沒有出現啊。」

  「這也是所有FBI在思考的,好了,你趕快去休息吧,都這麼晚了,他們房間沒有動靜,看來早就累得不行了。」

  哀搖搖頭,轉身走回房間,關上門,無盡的黑,打開燈,卻立即睜大了眼睛:「服部?!」

  他聳肩,無奈地坐在桌子邊:「我看工藤睡著了才來找你的,你這十年來怎麼樣啊?有沒有放下工藤呢?」

  「你可問得——真直白,我一直在過最普通的生活,如果不是恐怖襲擊,我明天還要去上無聊的高中課程,而且美國的課程要輕鬆許多,都是半玩半學都可以的,至於他……那又有什麼重要的呢,反正他終究是會回到毛利身邊的。」

  平次站起身來,來回踱步,又雙手抱臂靠在牆邊:「你知道麼,工藤這次,一聽到這件事情發生在美國,可是自告奮勇來的,而且興奮程度不亞于當年發現了組織的蛛絲馬跡,還有,他今天晚上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他對和蘭結婚這件事情從沒有好好的考慮過,或者說,他潛意識裡在拒絕。」

  「那你想說明什麼呢。」她挑眉,她當然知道,所以才想讓他快點回美國為的是不要讓他對自己模糊的感覺影響到他和蘭的未來。

  「和從前一樣,你為什麼不為自己好好想想呢?」「他不屬於我,所以我從不想那些我絕對不允許自己得到的東西。」「偏執狂,總之呢,無論你們怎麼樣,我都希望,最後的結果,你們兩個任何一個人——都不要後悔,要做一件,無悔的事情,這是我這個好朋友的忠告啊,聽到了麼?」

  「聽到了,大叔。」哀裝出輕鬆的樣子轉移話題,平次無奈:「我只是……比你大了十年而已!」「十年而……已?」她輕笑,坐在床邊,「十年好久啊。」

  她停止了笑容。

  平次看著她悲傷的神情,輕輕歎氣,走到門口準備離開:「你們怎麼總是這麼讓人操心呢。」

  她搖搖頭,隨即傳來關門聲,自己的嘴角還掛著些微的苦澀的笑容。

  我也不想,讓大家操心的,真的是,麻煩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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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6

  無盡的白色,純潔的感覺,天空也是白的,似乎全部的雲彩都把那些藍色給遮蓋住了,四周有許多半透明的薄紗,罩在空氣中,隨著溫柔的風而慢慢飄蕩,輕盈的感覺觸及臉龐,是那麼柔軟和溫馨,耳邊傳來陣陣海浪的打在石塊上的聲音。

  場景慢慢轉換,眼前是無邊的海,自己坐在礁石上,微微的海浪打在沒有穿鞋襪的腳上,涼爽而愜意,海風將她茶色的短髮吹得有些淩亂,但是這種釋放的美麗讓她一度著迷,冰藍色的瞳孔反射出無盡蒼茫的大海,一切的藍色多麼協調,耳邊傳來小提琴的聲音。

  是《天鵝》。

  場景轉換,她靜靜地看著自己坐在偌大無人的音樂廳的第一排,臺上一個和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男孩在演奏,兩個鏡片在反光下更讓她確定了臺上的人的名字,他有眼鏡,對,他有眼鏡,個字是七歲的高度,她看向自己,也是七歲的高度。

  她突然間笑了起來,她喜歡這樣的日子,或者說是喜歡過去的日子,寧願回到十年前,那明媚的陽光下,和天真的三個孩子嬉戲,並且看著他的半月眼對他來回諷刺,聽著年邁老人舒心的冷笑話,還有他無奈的推理。

  這是多麼美麗的場景啊,回到眼前,男孩還在演奏短而舒心的《天鵝》,忽然之間,只聽奇怪的聲響,琴弦斷了。

  斷了的琴弦巨大的撕扯力打在他的臉龐,鏡片被打碎了。

  碎片掉在地上,他低下頭,慢慢鬆開手,小提琴「哐啷」一聲落地,發出清脆而悲壯的聲響,他慢慢抬起手,取下了眼鏡,扔在地上,再次抬頭,那男孩看著自己,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奇怪的神情。

  是傷心?是抱歉?是慶倖?是迫不及待?是愛?還是……可憐?

  她緊緊皺眉,下一秒,男孩的身體在急速升高,變成了高中生的樣子,身上穿著校服,燈光打到他自信的臉龐上,上一秒的神情一掃而光,再低頭,看著自己,仍然是七歲的模樣,她驚恐地睜大雙眼,男孩扭頭離開,沒有看向自己,慢慢,慢慢,慢慢走出了劇場。

  只留下碎了一地的眼鏡碎片和被遺棄的小提琴。

  「工藤!」她大聲喊叫,男孩並沒有回頭,身子也沒有僵硬和遲疑。「江戶川!」她繼續叫著,男孩反而走得更快,漸漸離開了她的視線……

  「他和你相差十歲……」一個聲音傳來,悠悠蕩蕩,讓人毛骨悚然,她拼命地奔跑,跑到臺上,看著碎了的鏡片和連著支離破碎玻璃的鏡框,眼睛發酸發腫,她顫抖地拿起那些碎片,撿著每一個,最後都撿完了,捧在手心,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他不會回到你身邊了,他和你相差十歲……十歲很久啊……」

  她痛苦地低頭,跪在地上,雙手緊握住,使勁,再使勁,殷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雙手留下來,滴在地上,啪嗒、啪嗒、啪嗒……

  痛得徹頭徹尾。

  她驀地睜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感到後背已經濕透,衣服黏在身上非常難受,微微喘氣,身子在被子的覆蓋下更感覺壓抑和苦悶,她掀開被子,坐起身來,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沒有血,但那種痛的感覺,太真實。她微微搖頭,將濕了的劉海撥到一邊,苦澀地勾起嘴角,看著床頭櫃上沒有關掉的手機,早六點四十一。

  她換好衣服,仍然是昨天那件深藍色的針織衫,下面是簡單的米色緊身褲,洗漱後走出房門,平次正無聊地趴在餐桌上,新一拿著報紙觀察是否有什麼不妥。「你可終於醒了,」平次坐起身,臉上盡是不滿,「赤井一大早就把我們拉起來還說什麼廚房的東西吃完了他要出去買,讓我們等著你起床,還說今天早上的早飯先將就著吃外賣……」

  「那你們訂了麼?他什麼時候回來?」「買東西的話應該很快,聽他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們自己去訂,他說他要去FBI再去買東西,」新一將報紙放在一邊,拿起手機,又想起來還是日本的號碼,「喂灰原,借你手機訂外賣。」

  「算了算了,」平次起身,伸展著筋骨,「我想好好出去轉轉,我直接去買了帶回來好了。」他朝新一眨眼,後者無奈地避開:「你早去早回。」

  哀冷盯著他離開:「他能主動出去買東西可真是稀奇事兒,是吧大偵探?」新一一愣,顯然是明白了平次的用意:「服部喜歡新鮮感嘛,一到這裡肯定要轉的,而且為了方便得先把日元換成美元,他今天不是借著買早點去換遲早也要去換的。」

  哀來到廚房,泡了兩杯卡布奇諾放在陽臺上的咖啡桌邊:「移駕了大偵探。」新一將報紙那起身,晃動著雙臂伸展身子,坐在她對面,清晨的陽光柔柔地照耀進來,陽臺邊的落地窗外,街面上已經慢慢熱鬧起來,街心公園的自然的綠色映入眼簾,正中央白色長亭有許多做運動的人。(在這裡沒有研究華盛頓的FBI周圍的景象,任何景物什麼的純屬虛構)

  新一拿起小匙慢慢攪動著咖啡,裡面還冒著熱氣,精緻的杯子,和這裡愜意的陽臺合成一景,他輕輕嘗了一口,抬頭看著正在欣賞樓下景色的哀:「你不喝苦咖啡了?」「我那位挑剔的姐夫已經幫我把這個習慣給改過來了,十年了,反而習慣這樣帶著一些甜味的咖啡,他說苦咖啡傷胃。」

  「以前給你說你都不聽,現在可終於改過來了。」「他每天都逼著我改呢,想不改都不行。」她搖搖頭,慢慢勾起嘴角,溫柔的臉龐側過去,茶色的柔發擋住了一些,顯得更動人異常,新一微微愣住。

  「嗯……這十年過得怎麼樣?」哀正過腦袋,看到他的樣子微微臉紅,新一又忙著躲過去:「還好吧,我在畢業以後就在那裡當警(和諧)察了,現在還不錯,升了好幾次職,高木和佐藤,服部和和葉都結婚了,高木他們孩子都有了,很可愛。」

  哀微微攪動著茶匙,慢慢握緊:「不是,我問你你和毛利怎麼樣了?」他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實際上這個答案自己也不清楚:「還好吧……我們總是一起吃飯,蘭平常回去其他地方參加比賽,她在米花市青年活動中心那裡做了空手道教練,而且帶著孩子們比賽,不過我們兩個都沒有說過關於結婚的事情。」

  她微微搖頭:「你們可真是讓人不省心。」

  ——「你們怎麼總是這麼讓人操心呢。」

  平次昨日的話映入腦海,她微微一愣,只是四分之一秒(這是人的微表情),又恢復到原態,無奈地看著新一,他只是抱歉一笑:「沒辦法還是無法實現對你的承諾,不過你現在——也不算是『回來』啊,你還在美國不是嗎。」

  「狡辯。」「是你昨天自己說的。」新一挑眉,無盡的賴皮樣子,哀掩嘴而笑:「大偵探還是這麼較真,現在有你的日本肯定已經安生多了,我聽說服部與遠山一起開了一個偵探事務所,就在毛利事務所旁邊,生意也是不錯啊,他有沒有占你的場面?」

  新一一口氣喝完咖啡:「算是吧……你怎麼樣?」

  「還好……」她將眼神移開,胡編亂造只怕被他發現,「一直在完成學業,不過對我來說沒什麼難的,所以覺得日子過得很無聊。」新一顯然發現她心虛的眼神,心裡充滿了疑問,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

  「我出門前拿了抽屜裡的備用鑰匙灰原你不介意吧?」平次運用雙腳換鞋,然後提著三個袋子放到餐廳,將鑰匙放入口袋,「這麼重要的時刻我們又住你家,鑰匙就分我一個好了~」「我不介意。」哀攤開手,來到餐桌前看袋子裡面的食物。

  其中兩個袋子裡裝的是即溶燕麥片和威化餅,另一個袋子裡裝的是一杯咖啡和威化餅。「你倒是挺體貼給我買了咖啡,不過我剛剛喝過了。」哀笑著坐下,很簡單的食物但是由這個朋友買的多了份家的溫暖。

  「那我喝了好了。」平次拿過袋子,開始啃自己的威化餅,新一和哀也坐了下來。「服部你沒有給我看看有沒有烏龍茶啊。」「我隨便買的美國的商店哪有那麼多烏龍茶。」平次狼吞虎嚥的說話含含糊糊,新一聳肩,拿著自己的麥片喝了一大口。

  哀拿起自己的威化餅咬一小口,味道還不錯,突然傳來椅子倒地的聲音,她慌忙地扭頭,新一倒在地上蜷縮在一起,全身抽搐不停,哀和平次臉色瞬間煞白,新一一直捂著肚子噁心的感覺翻江倒海般湧來,不停地在地上幹嘔。

  兩個人跑到他身邊,顯然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們現在不能慌張,哀感到什麼東西堵在了心口悶得要命,心跳通通通的直線加速,她快速起身慌忙地跑到客廳將手機拿起來撥起號碼。「工藤!堅持住!」平次一隻手放在他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按著他的人中讓他時刻保持清醒,恐懼的感覺蔓延了兩人全身。

  哀匆忙掛掉電話,跪到地板上觀察他的症狀,抑制自己的內心,冷靜下來輕輕掰開他的嘴看,他噁心的感覺一直不停,但沒有吃什麼東西所以一直處於幹嘔狀態,突然雙嘴緊閉,本能地又張開,紅色的血液留在了她放在他下巴的手上。「工藤!」哀拼命地叫著,新一還有稍微的意識,雙腿抽搐的厲害,伴隨著的是肚子的劇烈疼痛。

  「要給他洗胃,在醫生來之前!但是家裡沒有牛奶和蛋清。」她沖到廚房,拿起僅有的幾味調料,跑回來看著平次,他微微點頭,表示同意。

  紅色的血液不停流出,新一的衣領已經紅透,她的手上沾滿夢中可怖的紅色。「得罪了,工藤。」平次掰開他的嘴,哀閉著眼睛,又猛地睜開,打開食醋的蓋子灌進他的喉嚨,新一感到一陣醋酸的味道湧上來,液體直直地灌到喉嚨和翻江倒海的胃的痙攣弄得他更加痛苦,哀拿著醋的雙手有些顫抖,暗黑色的醋一直從他口中流出,紅色和黑色交織在一起,她忽然將醋拿開,放在地板上。

  哀重新跪下來,使勁按著他的肚子,新一一陣痛苦,哀用剛剛拿調料時拿的袋子放在他旁邊,剛剛的醋還有一大口麥片,交織著他的胃液和紅色的血液被新一吐到了袋子裡,她看著他發白的臉頰和發青的鼻樑,將袋子綁好放到一邊,托住他的頭慢慢扶著他的胸口(不要想歪……):「你不能死,工藤你不能死。」

  聲音明顯的顫抖讓平次也擔心起來,他拿起透明袋子,裡面的東西清晰可見,紅色血液裡交雜著少許的霜狀粉末,他扭頭看向新一:「是砒霜。」

  她驀地扭頭看向平次,淚水奪眶而出,嘴唇一直在顫抖,扭頭看著新一越來越淺的意識,左手托在他腦後,愈發冰冷的手指根本不能給他適時的溫暖,新一嘴邊留下紅色血液讓她覺得恐怖,她連忙擦去,粘在衣服上,但還是再一次流出來,內心前所未有的恐懼包圍全身,連呼吸的是顫抖的:「高毒性……」


Chapter 37

  當秀一和茱蒂接到平次的電話沖到醫院的時候,二人在手術室門口已經坐了七個小時了。平次來回走動心聲不寧,並且使勁回憶著他喝的麥片裡面為什麼會加入砒霜,這和他買回來的早餐是脫不了干係的,那罪魁禍首就是他。

  想到這裡,平次靠牆蹲下,雙手埋在黑髮中,咬緊牙。

  哀靠在牆邊,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身前,白色的臉龐多了幾分煞白和詭異,她盯著地板出神,白色的地板磚能倒映出眾人的身影,雙唇緊閉,微微發白顯得有些貧血,稍微的嘴角的顫抖能看出她心事重重,下垂的雙眉和嘴角顯示出無盡的傷心,秀一盯著她,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

  「喂,服部你起來啊,振作一點,cool kid是怎麼中毒的!」茱蒂跑上前,揪住他的領口將他拉起來,被抵在牆上的他多分頹廢。「我不知道……他喝了一口我買回來的麥片,就中毒倒地了,我和灰原都被嚇到了,根本沒有想到,後來我們幫他進行簡單的洗胃,而且我們發現,那毒藥是砒霜。」

  「問題一定出在麥片上,那很有可能就是你買東西的地方的問題,他們是早就知道你們要去買早餐?」茱蒂看向秀一,後者搖頭:「不,我臨時決定的,看來……他們監聽著這個住所啊。」平次抬頭,看著前方的秀一,肯定地點頭:「他們既然出招了,我們就要找出他們,並把監聽器一類的東西剷除。」

  秀一滿意地看他一眼,走到哀身邊,即便是剛剛的一切推理和決定,她仍然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他輕輕將手搭在她的肩上,接觸的那一刹那她身體猛地顫抖,又很快恢復,似乎是在無限的愁緒中感受到了溫暖,而這個時候的溫暖無疑就是一個催淚彈。

  她皺起眉頭,強忍住淚水。「志保……」秀一看向她,溫柔的聲音讓其餘二人稍微一驚,這是有史以來,他們聽過的秀一最帶感請說出的一句話,比之前的時候,還要多的多的感情滿滿溢出,他溫柔和心疼的眼神看向哀,茶色的劉海再一次遮住她冰藍色的瞳孔,她微微點頭,表示應聲。

  「坐下吧……」秀一拍拍她的肩左肩,平次搖頭:「她已經站了七個小時了,我勸過她很多遍,可是她不聽。」語氣中帶著無奈的停頓時的歎氣,秀一扭過頭來看她,她沒有吱聲,秀一沒辦法,在走廊中來回踱步,聽著茱蒂和平次的分析。

  「砒霜的學名是三氧化二砷,是高毒性副產品,它的檢測標準很高,而中國和前蘇聯的環境是很符合的,但是現在看來前蘇聯很難找到砒霜畢竟蘇聯解體我們並不知道指的是哪個具體位置,所以砒霜很可能是中國採購的,」茱蒂扶了一下眼睛,打開手機開始上網搜索,「而據現在看來,如果真的是從中國帶過來的應該不太可能,第一機場會檢測出來,第二,如果從中國帶來那麼被我們查到的幾率就太高了,因此只能是在美國的某處買的,至於這個某處,應該是毒藥販(和諧)賣的地方,(她把手機拿給平次看),你看,這附近只有一個地方又毒藥販(和諧)賣基地,目前我們還沒有完全將它連根拔起,說不定這是個好機會。」

  「你這是什麼手機這也可以上網查到?」平次稍微有些佩服,茱蒂翻了個白眼:「你怎麼這麼不開竅,當然不是單純的上網了,是在FBI資料裡!」

  平次像重新燃起了鬥志般,站直身子伸出右臂握拳:「那好,既然他們是在那里弄來的砒霜,而且在不暴露安全的情況下,說明那裡應該就是他們的基地之一,而且目的就是用這件事情把我們引過去,我們可以做好完善的計畫然後去與他們會面,那麼一網打盡就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現在我們要回FBI討論方案,」秀一走上前,看著面前的二人,他們瞭解地點頭,秀一轉過頭看向哀,「那麼,茱蒂和服部跟我回去,志保,你留在這裡吧,第一為了工藤,第二你曾經是黑衣組織的重點目標,難保不是神秘組織的目標,因此把你留在這裡更安全一些,你怎麼看。」

  她微微點頭,抬頭,對上他睿智的墨綠的眼眸,那樣的神情真的很像他:「我沒意見。」

  手術室的門適時被推開了,四人擁上去查看情況。「病人已經無礙了,很幸運,你們正確地做了簡單的洗胃工作,並且他本身似乎對毒藥就有稍微的抗體,雖然這抗體很少,但是和洗胃的作用合併在一起,加上及時就醫,奇跡已經向他靠攏了。」醫生摘下口罩,指揮著護士把新一的推床移到一間單人的病房中。

  「麻煩醫生了。」茱蒂興奮地說道,臉頰有些紅潤,哀的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他是不是很快就能醒了?」「這個還急不得,他身子虛弱需要再服藥一段時間,至於醒來的時刻,反正是肯定的,時間長短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年邁的醫生帶著護士們笑著走出病房,四人看向已經安然躺在床上的新一。

  「那麼我們先去FBI,正好工藤手術也結束了,志保你留下來照顧他,有事情我們互相聯繫,我們商量完後儘早過來,如果他醒了,就給我們打電話。」秀一最後看了一眼新一,將目光移到哀身上,她慢慢點頭,目送三人出去。

  新一平靜地躺在有著潔白床鋪的病床上,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已經幹了的紅色還沒有洗掉,她來到房間內的衛生間裡,對著手上紅色的血跡發了好一會兒呆,這是他的血啊……很久才慢慢打開水龍頭,擦拭著有血的地方,很快就被清水洗掉然後沖走得一絲不剩。藍色針織衫的袖口上還有少許的血跡,現在已經在藍色的衣服上變成了深紅偏黑色,她只能等到回家以後再洗。

  重新來到病床前,看著新一的臉龐,精緻的五官和有棱角的面部臉型,就像是一個完美的希臘雕像,細白的皮膚微微泛著透明的光澤,仍如數年前般引得無數少女神魂顛倒,嘴巴上方和下巴處及其周圍已經有些許胡渣,似乎是因為一直沒有來得及刮得緣故,也許是他沒發現,她仔細瞧著才能看到那青黑色的點點,她勾起嘴角,果然和十年前,還是有變化的。

  他已經成熟了,已經不是自大的男孩了,不會自戀地說這個案子是如此的簡單,也不會和自己一起破獲一樁樁謎案,不會看著目暮帶走犯(和諧)人以後發著無盡的歎息,這些都回不去了,她的夢已經告訴她這一點。

  被換上病號服的新一無時無刻不在顯現出一種病態的樣子,七個小時前他痛苦的樣子還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當時那樣的新一,那樣的突發病狀讓她差點手足無措,如果是其他陌生人,看到其中毒後一定會第一時間冷靜地坐著搶救措施,而他不是,她看到那幅景象,和旁邊的大阪偵探一樣被嚇得不知如何是好,雖然接下來她迅速進行搶救和叫救護車,但是和平常遇到的突發狀況相比……適時的措施著實慢了幾拍。

  因為害怕麼?

  新一黑色的劍眉舒展著,沒有任何的褶皺,這表明他仍然是沒有知覺,發白的嘴唇並沒有恢復血色,柔軟的黑髮和劉海靜靜地呆在那裡,沒有動靜,但很快,它們稍稍飄動了幾下,她剛想高興,卻想起來這是風力的緣故,她走到窗前,將窗戶關好,死寂一般的病房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她將手伸向新一的手腕,戰戰兢兢,有些害羞和害怕,冰冷的指尖微微觸到他溫暖的體溫,果然是有脈搏的,她松了口氣。

  可是這樣一直沒有動靜,和屍體一般這樣躺著,剛剛手術室外的恐懼和慌張又蒙上心頭,她深吸一口氣,又呼出長氣,搬來椅子在床邊坐下,左臂放在左腿上支撐著腦袋,她就這樣側頭一直守著病床上的人。

  「他們既然想引我們出來肯定有更大的勝算和巨大的力量,和當年黑衣組織比起來可能要更強大,那麼我們就不能用對付組織的方法對付他們,況且他們竟然知道當年一起戰鬥的人,說明他們對當時的情形也是瞭若指掌,我們這一次不能幾個人進去探底,這次最好採取調虎離山,由一個人或幾個人先進入引開對方的注意,然後再由大部隊進入,而這個任務危險而艱巨,並且要精細不能馬虎,稍有不慎就會被抓,雖然被抓更能引起注意,但是一旦被抓很可能有危險。」秀一坐在長桌邊,周圍圍了一圈FBI重要職員。

  茱蒂看著空著的座位,是詹姆斯的,她有些奇怪,卻仍然回答秀一的話:「是的,所以我們一定要謹慎,具體情況還要再進一步討論,而這個引誘的人有誰比較合適?」

  「讓我去吧。」平次起身,秀一盯著他立馬回絕:「不行,第一你必須作為第二撥人因為第二撥需要的是更大的力量,第二,他們肯定是認得當年參戰的人的,因此你露面他們會懷疑你目的的可信度。」

  「讓他們來。」門口傳來低沉的聲音,詹姆斯推門而入,身後跟著本堂瑛祐和本堂瑛海。本堂瑛海看著赤井秀一將要拒絕的眼神,立馬開口:「在我和瑛祐回來之前,神秘組織的人就已經動手,顯然他們以為人已經到齊,可見他們只將我們兩個歸為FBI的職員並沒有認為是重要人物之一,所以他們不認得我和瑛祐,而且,既然是被他們引過來的,就一定會被他們發現,那麼赤井秀一你剛剛說的危險論就不能成立,我們的目的就是被他們發現然後吸引他們注意力不是麼?」

  秀一看著二人和詹姆斯,顯然他們早就已經有約定要回來:「剛剛過來的麼?」「聽到這件事就來這裡了,只不過在門口多聽了一會兒。」瑛海自信地看著他,雖然已過十年當仍然如昔日般英姿颯爽。「那我就沒有理由拒絕了,下面大家討論一下具體計畫吧。」秀一攤手,雙眼卻炯炯用神顯然兩人回來更增加了他的信心。

  「那麼首先,我們要確定的就是由本堂瑛佑和本堂瑛海代表大家去與他們會面,他們一定早就在那裡等我們了,所以語言交談少不了,也少不了會質問他們為什麼要引我們來云云,報仇這類事情可是說不好的棘手,可大可小,所以瑛祐和瑛海很有可能被抓住,並且要脅FBI,我們要現在FBI等消息,他們一定會按耐不住性子來找我們談條件,然後我們可以坐待其的動靜然後再有下一步的決策。」詹姆斯靠在椅背上,似乎有無盡的勇氣和信心,茱蒂點頭:「那麼我們根據他們所說出來的要求考慮下一步的做法,既不做到鋒芒畢露,也不至於全部被動。」

  平次看著瑛祐和瑛海:「他們萬一出了危險怎麼辦。」「如果情況緊急你們可以不顧我們的性命,總之這是應該做的。」瑛海勾起嘴角,黑色微微彎曲的劉海垂下,瑛祐接道:「我和姐姐來之前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我們都帶有防身武器,也不至於輕易就被殺死。」

  大阪的偵探慢慢勾起嘴角,本堂瑛祐相較十年前脫了那份稚氣,雖然看起來還是比較馬虎,但是勇氣和信念大大提升,不再是當年害怕膽小的學生,他大義凜然的樣子盡得其長姐和父親的真傳,似乎是剛剛露鋒的老虎,更加隱秘容易傷人。

  「那麼,我和瑛祐即刻動身。」瑛海起身,向周圍人鞠躬,拉著瑛祐離開。「一切順利。」眾人起立站直,洪亮的聲音響徹會議廳。


Chapter 38

  華盛頓郊區荒涼得和繁華的城市截然不同,來來往往稀少的車輛也是匆匆駛過,遠處能看到城郊相結合的地方有一片別墅區,市區內的別墅縱然好但是終究還是房價比較貴,相對來說這裡的要便宜一些,別墅區裡也住滿了人。

  這裡的別墅占地面積也相對來說大一些,雖然離城市裡要遠,但是仍有許多人在這裡買下房子,瑛祐和瑛海並排走進別墅區,看著別墅群瑛祐不禁有些懷疑:「姐姐,這麼多別墅,我們怎麼找?」

  「既然他們一直在觀察我們這一方的動態,那麼我們已進入別墅區一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會自動找上來的。」寂靜而又交錯縱橫的花園石子小路上,發出兩雙鞋子與地面碰撞的聲音,將近入夏,修剪完好的草坪和重在上面的多種鮮花也並沒有使他們放鬆警惕。

  「小姐你可真是聰明呢,只是,為什麼沒有讓那些參與過大戰的人來呢?我們相見的可是他們啊。」瑛祐愣住,立刻轉身,在這個空當中抽出口袋裡的槍直對著剛剛在他們身後說話的男人:「你就是組織裡的人了吧。」

  男人輕笑,慢慢搖著右手的食指:「不要這麼緊張嘛,而且這樣的話很有可能讓我們沒有談判的餘地哦,真是的,本來我們的BOSS可是想好好跟你們談呢,既然你們沒有和曾經參與大戰的人來,我勸你們還是先放下槍,否則出了什麼事我可不負責。」

  瑛海伸手按下瑛祐的雙臂:「我們很懂規矩,只是您當時並沒有說要讓我們參加大戰的人來啊,實不相瞞我們也是大戰中的一份子,你們想見的人,到底是誰呢。」

  花園裡寂靜無常,縱然這樣男人還是有警惕性:「先跟我們走吧,我們的地方就在前面,我想見的人很簡單,也只有那幾個,是當時帶頭闖進的幾個人——赤井秀一、茱蒂聖提米利翁、工藤新一、服部平次和——我們好夥伴的人,Sherry。」

  瑛海暗暗皺眉,剛剛上來就點名道姓肯定是有備而來,如果拿自己和弟弟要脅FBI,他們也是比較注重自己和弟弟的生命,所以一定會就範,這樣一來就處於下風了,不說是否將他們一網打盡了,就是安全撤離,也很難啊。

  轉眼到了神秘組織的所在別墅,和普通別墅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不同,進入以後,已經被改造的並不是居住的地方,大廳被分割成好幾塊,都有走廊和房間,而第二層與其相反,所有沒有必要的牆面都被改掉,只剩下了偌大的廳堂,裡面一部分是試驗藥物另一部分是許多並排的電腦齊齊放置,以供研究資料。

  而瑛海和瑛祐被帶到了一樓第四個走廊裡的第十三個房間。那個男人輕輕敲門,裡面低沉的聲音響起:「讓他們進來吧。」

  瑛海和瑛祐被捆綁住進去,內部構造只是單純的辦公室一樣,一個男人身著西裝,坐在旋轉椅上背對著他們,他面前是一個巨大的螢幕,裡面是美國華盛頓和日本東京最繁華的地段的監控錄影,瑛海握拳,這個人一看就不是多麼好對付的。

  「Panther,你先到外面站著吧,我要好好款待一下我們的新客人,有事情我會叫你。」被叫做Panther的人微微頜首人,然後安靜地退下,男人慢慢轉過身來,黑色的西裝上方,從脖子開始,是用圍巾圍著,而臉上則帶著白色單調的面具,卻因此而增添了恐怖和神秘感:「兩位,我想請問,我們要見的人,你們熟識麼。」

  「算是熟識,你們製造恐怖襲擊,因我們眾人齊聚美國華盛頓,而後又用毒藥毒殺我們的成員之一,分明是想讓我們來找你啊,現在我們來了,而剛剛聽那位Panther先生說,你們想見的是赤井秀一等人,我們同經歷當初的事情,那麼你又何必去問我們是否熟識呢。」

  男人笑的聲音發著寒氣,引得瑛祐後脊一涼,他看著身邊剛剛說完話的姐姐,全然沒有退縮和害怕的樣子。「你很聰明,那麼,我們現在要借助你們而取得和赤井秀一他們的聯繫,而且,我要讓他們親自到這裡來。」

  「恐怕不行呢,」瑛海勾起嘴角,像是埋怨那個男人似的,「BOSS先生,因為您的指令我們的同伴之一工藤新一已經中毒了,現在還在醫院,我猜你們的真實目的是隨便找一個住在赤井家的人讓他中毒然後讓我們來找你吧,可是他中毒現在不能出院,可無法來到你們這裡哦。」

  「你推理的很到位,但是除了工藤新一我可以讓其他人為了你們兩個而來。」「不不不,如果工藤新一還在外界,他那樣的偵探,這種狠角色在外界豈不是干擾你們的正常行動了,說不定還很有可能使你們功虧一簣,我看你最好還是不要這樣子好。」

  男人微微皺眉,雖然瑛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已經能猜得出他稍稍有些遲疑。「Panther!(Panther在屋外應聲進來)現在你們著手準備,給FBI裡的人送封信,等工藤新一的傷病一好,就讓他們必須過來,否則我不能保證這兩個人的生命,你們送信要注意隱蔽不能讓他們抓到你們或者發生跟蹤一類的情況,記住了麼。」

  「是。」Panther轉身離開,瑛海勾起嘴角,離開FBI前,赤井跑到會議廳外和自己的對話還清晰浮現在腦海中——

  秀一看著二人,對剛剛所有的計畫還抱著一點的不滿:「如果這樣就太危險了,他們很有可能會要見我們然後把你們當成人質。」

  「那你說呢。」瑛海一早知道赤井秀一一定會來和自己商討第二個計畫,使人出其不意,這是他的一貫作風。

  「我剛才說過,他們很有可能要見我們幾個,你就以工藤新一還在住院並且如果留在外界容易讓他們處於下風這個藉口拖延他們,讓他們等待工藤出院,而這個時候他們一定會恐嚇FBI來達到見我們的目的,所以呢,我們就在他們來『送信兒』這點上找到突破口。」

  瑛海點頭,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一條,他們既然重來和我們對抗,說明實力肯定比當年的黑衣組織要大得多,你千萬不能大意或者是太過於自信,一失足成千古恨就不好了,還有,我認為他們會重點追查你和宮野志保,畢竟一個是組織的死對頭一個是組織的人,所以你通知她要注意。」

  秀一伸出大拇指,擺出誇獎的表情:「看來你還是老樣子,好了我知道了,你擔心的也是我擔心的,志保現在在新一那裡陪著他,暫時沒有危險,應該注意安全的是你們兩個。」「我是不是欠你一個人情呢,如果不是你自己的能力,我早就把你殺死了,那時候我可是自責死了啊。」

  「你明明說過,如果遇上特殊情況也會對不起FBI的,況且我現在也沒有什麼事了,好了,你和瑛祐小心,我就送你們到這裡了。」

  瑛祐和瑛海點頭,離開他的實現。

  瑛海看著眼前的男人,似乎和十年前一樣並沒有什麼擔心的。

  有赤井秀一和工藤新一,應該算是,勝券在握了吧?

  哀看著他的面孔,再一次露出了笑容。

  「小姐也真是的,工藤現實還沒有醒您就笑了這麼多次了,她醒了您豈不是要樂得開花呀。」一位年輕護士端著託盤進到病房裡,將盤子放到桌子上,幫新一坐著定時的體溫測量和心律檢查。

  「小姐說笑了。」她不自覺的感到臉頰發燙,將視線移到護士的體溫計上,那位年輕護士將新一的上衣解開,體溫計放到腋下,這一情節讓哀又是紅了臉,精緻潔白的胸膛,沒有任何的多餘的脂肪,覆上薄薄的一層肌肉,簡直堪稱完美,上天啊,誰說他不是希臘雕刻家的完美作品啊!

  護士小姐輕笑出聲:「看,你又臉紅啦,不過話說起來,灰原小姐和工藤先生還真是挺配的呢,而且你那麼照顧他,一刻也不離開他的臉,我都聽說了,他出事的那一天,你可是在手術室門外從手術開始站到手術結束啊,一動也不動,要我是工藤先生,早就感動啦。」

  「你可別向他亂說……我照顧他是因為我沒有什麼事情幹,要是他活蹦亂跳的我才不理他呢,至於你說的很配……那明明就是莫須有的,你就不要再八卦我了,真的是很沒有事情做呀?」新一慢慢將眼睛眯成一條縫,觀察著她緋紅的臉頰,偷偷笑著,剛剛在護士幫他量體溫時,他已經恢復了意識,只是想好好觀察一下十年後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

  護士把託盤放在她面前的休閒桌上:「小姐就不要不承認啦,臉都紅了,傻瓜都能看出來小姐是喜歡工藤先生的,那為什麼不和他說呢,你們兩個可算得上天造地設,你的朋友我相信也知道這一點,他們也能看出來你這一段時間內焦急的神情的,特別是出事的那天。」

  哀微微搖頭,撥開碎發:「你真的誤會了護士小姐,他已經二十七歲了,我們兩個不是你想的那樣,而且,他也有他的青梅竹馬,在日本,現在他有事情來美國,等到完成完以後,就會回去了。」

  護士小姐似乎還不死心:「工藤先生已經二十七歲,那正好是娶妻的年齡,誰說青梅竹馬就一定要在一起呢?我能看得出小姐的眼中的愛意,因為我自己就有這樣的經歷啊,就因為我的大膽的表達,我才能和現在我的先生在一起,我們剛剛結婚呢,而且他二十七歲也不算老呀,小姐也應該就比他小一點吧。」

  她苦笑:「那先恭喜你和你的先生了,不過啊,我只有十七歲,小姐就不要亂猜了,要他醒了知道該不高興了,他會娶他的青梅竹馬的,一定。」

  護士似乎有一些遺憾,臉上有些憂傷:「真的很抱歉我沒想到你沒差十歲呢……我只是很惋惜,你們……真的很配啊,我還以為你們……算了,就當我開玩笑啦小姐,那我先去忙啦。」她拿著託盤走出房門,哀微微低下頭,看著手中已經涼了的清水。

  新一微眯著眼睛,她背對著自己,他睜開眼睛,好看的劍眉擰在一起,狠狠地咬緊牙關,他早就猜到的,但又不想承認的現實,就這樣讓他在無法接受和不經意的情況下,得知。

  ——「不,不對,灰原同學說她不會變回去,她說她想再過一遍兒童的時光,真的,我親耳聽她說的……難道她在騙我……」

  ——「你會吃解藥的,對麼?」「騙你幹什麼,你看,我都帶著呢,一到美國就會吃掉,放心好了。」

  ——「那為什麼Sherry現在還是從前的樣子呢?這一點我很不明白,是製作出瞭解藥麼?」「不是,是臨時解藥」

  許多的對話再一次湧到他的腦海中,他感到一陣痛心,猛地閉上了眼睛,又捨不得地睜開,再次微眯著眼睛,她的背影很纖瘦,比任何時候見到的她都要瘦的多,而且,還是那麼的無助和痛苦,她微低著頭,身體有明顯的僵硬,還有一些顫抖,輕微的抽泣聲狠狠地打到他的心上,似乎是一把把利劍,狠狠地劃著他的內心,並且在嘲笑他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瞞著她並且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已經明瞭了真相,真的很想,沖上前安慰她真實的心靈,她總是在假面下過著自己的生活,可是他何嘗不知道呢,她是那麼的孤獨和無助,卻又要顯出堅強冷酷的樣子,多麼累啊。

  灰原,你累了麼?我還在這裡呢。


Chapter 39

  秀一看著眼前的卡邁爾,微微蹙眉,對著面前的人慢慢開口:「也許會有很多人來到這裡來送信件或者是東西,但是如果真的是他們來這裡的話,他們最不想讓我們發現他們,那麼他們會怎麼樣呢?」

  平次悠然靠在一旁的椅子邊:「他們會為了這些而盡力掩飾,但是如果出了什麼事情或者有什麼聲音引起他的注意,他在很短時間內一定會露出驚訝的表情,而這個時候他才會繼續偽裝,而這個表情通常在四分之一秒到五分之一秒之間,有一定的心理研究的人能看出來他的瞬間變化。」

  秀一的臉上總是沒有任何表情,睿智的雙眼散發著墨綠的光芒:「聰明,而他們一定會在離開之後注意我們是否派人跟上去,所以我們並不能尾隨其後,這樣就要用到監視器一類的東西了,我記得工藤新一那小子曾經偶然地用這樣的方法跟蹤過水無。」

  「我來這裡之前曾經找阿笠博士要過他的跟蹤眼鏡和追蹤器,就是以備不時之需,但是我們要怎麼辦才能讓那個人帶上我們的跟蹤器呢。」平次坐下來看著站著的二人,卡邁爾聳肩,顯然這個車技很好的FBI也對此束手無策。

  「我剛剛說了,工藤新一用了這樣的方法跟蹤了水無。」「難道是……將跟蹤器粘在那個人的鞋底?!」卡邁爾反駁:「可是我們並沒有辦法把它粘鞋底,而且這樣太危險。」秀一微微搖頭:「一個人在正常的情況下,如果面前只有一道門可以出入,他一般會從正中間走,特別是起點就在中間的時候,而FBI一樓大廳的接待台就在大門口正對面,換句話說,如果他送完消息就會扭頭直接離開,那麼他一定是從大門正中間離開的。」

  「到時候我們只要計算他的步伐,並且在他送消息的時候將有跟蹤器的口香糖放在合適的位置,他的腳下隨著腳步的移動就能粘上。」

  「就在他剛剛進門的時候,躲在一旁的我們就來具體估計他的步伐長短,然後只要一人隨意走上前去將口香糖趁他不備扔在他的『必經之路』就好了。」秀一看了一眼平次,顯然二人都有胸有成竹的樣子。

  「問題,第一,有心理研究的人才能看到這麼短時間內的感情的瞬間變化,我們到哪裡找這樣的人。」卡邁爾看著周圍已經下班的人群,整條走廊只有他們三人,也慢慢放鬆了壓低的聲音。

  赤井的笑容永遠帶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和自信:「這個你倒不用擔心,茱蒂研究過心理學,這種感情的迅速變化叫做微表情,她對這種表情的發現還是比較得心應手的。」

  「問題二,步伐的長短很容易被量出來但是需要時間並且有測量工具,你們能確定在短時間內肉眼發現麼?」

  平次上前拍拍他的肩:「老兄,你別忘了,FBI一樓大廳的地板,可是大方格子哦。」卡邁爾恍然大悟般看著炯炯有神的二人,慢慢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FBI的大門入口分為左右兩個大開門和中間的旋轉進入門,赤井秀一經詹姆斯允許後將左右兩門封鎖並製作在維修的假像,他們和茱蒂成日躲在一根大柱子後面觀察往來的人,如果有熟悉的氣息或者異常的打扮他們當然不會放過。」

  剛剛六份的天空中慢慢多了更多的藍色的清澈和白色的柔棉,茱蒂緊盯著門口微微走進並且手中戴著手套還拿著一封密封的信的人:「這麼熱的天還戴手套,他是不想留下指紋吧。」一句話引得其他三人看了過去,一個男人倒是很俐落的打扮和沒有遮掩的面部,唯一暴露他的還是那雙手套。

  「那個面孔肯定不是真實的吧。」茱蒂笑著搖頭,伴隨著她的輕微說話聲的還有平次上前對著門口大喊的一句:「喂你怎麼跟來了Snake?」

  卡邁爾和茱蒂一愣,而後者很快反應過來去觀察他的表情,走路只在平次幾步外,他瞳孔突然放大,又猛地收縮,握緊了手中的信,卻又很快意識到而放鬆,繼續往前走,茱蒂扶了一下眼睛,覺得自己的聲音似乎是現在打到他們的捷徑:「就是他,快,觀察他的步伐。」

  赤井看著那人走到櫃檯,步伐在大正方形地磚上,占五分之四,步子不大也不小,他向平次比劃,黑皮膚的男孩隨意插兜往前走,心中計算著他應該走到的地方,前面的接待員正在盤問他的名字和要將信送給的人,他突然伸出右手,將粘好有口香糖的跟蹤器扔到指定地方,閑悠悠地走到電梯口按按鈕。

  茱蒂一行三人也快速撤離。

  男人看著收回去的信封,慢慢眯起雙眼,轉身離開大樓,赤井墨綠色的瞳孔帶著得意的光芒停在了他才在口香糖的腳上,又扭回頭來:「服部,你沒有留下DNA什麼的吧。」他做了個OK的手勢:「當然,我是戴著手套將口香糖揉來揉去的才將跟蹤器粘進去的,我哪有那麼笨嘛。」

  「對了,你怎麼會叫出來Snake?」茱蒂不解,而平次則是慢慢的得意:「我聽吉德說過,組織裡有一個人名叫Snake,也是因為這個人的名字我們當年才斷定這個害黑羽盜一失蹤的人並不是黑衣組織。」

  秀一徹底安了心,看著電梯到了一樓,四人走進去:「好了,你拿出跟蹤眼鏡看看我們的朋友的動向吧。」

  卡邁爾拿出一張紙和鉛筆,聽著平次的指示開始畫地圖,卻發現那個人異常狡猾,繞了很多次才回到組織的地盤,果然是怕有人跟蹤,很快,一張地圖呈現在他們面前。「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監聽他們的談話。」茱蒂看著地圖,將其對折放入口袋中,平次戴眼鏡的樣子還真是不讓人習慣。

  組織的BOSS將瑛祐和瑛海分別關在了兩間房間裡,也怕他們會商量對策,而自己仍帶著那簡單慘白的面具等著報信人的歸來:「怎麼樣,沒有被他們發現吧?」

  Panther笑道:「當然沒有,只是我很奇怪,我進入大樓以後,聽到有人叫Snake,但也許是某個人的外號吧。」BOSS猛地轉身看向他:「你確定有人叫Snake並且是在FBI的大樓裡?之後有什麼事情發生麼?」

  「沒有,我很奇怪他們為什麼會叫Snake,不過應該是誰的外號吧……呵呵。」Panther撓著後腦勺,顯然對自己的這個想法也不怎麼認同。「如果他們沒有發現你並且還叫Snake的話……」BOSS眯起雙眼,警覺地看向Panther,「從今以後幫我嚴密監視Snake的行蹤,不能讓他妨礙到我們。」

  「您……懷疑他是FBI的人?」「我只是奇怪,怎麼會那麼巧有人在FBI叫Snake,我不得不懷疑,不過這也是多一層保障,否則什麼時候我們所有人被出賣了還洋洋得意而自不知呢!好了,你照著我說的做就行了,反正應該不出一段時間,赤井秀一他們也會自然而然送上門來了。」

  秀一看著剛剛那人送來的信:「現在你們的兩個同伴在我們這裡,限你們三周之內,帶上工藤新一,在他病癒之後快速來到我們這裡,我們相信這個販(和諧)毒地址你們不會不知道吧,好了,我靜候你們的佳音,不要讓我們弄得碎玉兩碎哦。」

  「我們必須想對策了,一方面監聽他們的動向另一方面也要做好準備,還得通知志保和工藤,也不知道那小子有沒有清醒過來,真是愁人啊。」秀一裝作生氣的樣子揉著太陽穴,平次不以為然:「別裝啦,如果不是工藤的病拖延了我們去那裡的日期,我們早就處於被動狀態了,好了好了,你們得感謝我,我喊出了Snake的名字的事情,那個剛剛來的人——哦,他叫Panther已經告訴那味BOSS了,現在他可是懷疑Snake和我們成為一黨了呢,如果鬧內訌這可對我們大大有利啊。」

  秀一微微輕咳,打破自己的尷尬:「你確定?」「親耳聽得還有假。」茱蒂興奮地站起來:「好了,連命運之神都向我們靠攏,那麼現在我們去醫院看看小哀和cool kid吧,順便告訴小哀咱們現在的一切動作,以後的危險也有他們的份啊。」

  卡邁爾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們三個先過去吧。」三人點頭,一齊看向窗外美麗的夕陽,似乎所有人因為微微的興奮和夕陽的映射,臉頰顯得更有紅潤些。

  哀削好蘋果,放在新一床前的桌子上,每天亦如此,等著他什麼時候能起身吃掉這個蘋果。

  轉身看向夕陽,橙色裡透著血紅,血紅中還交雜著黃色,那麼溫暖的感覺,卻又讓人黯然神傷,等一會,它就會被那種無邊的黑色給掩蓋住,曾經的美麗和光亮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她低下頭,將手中的水果刀放在一邊,窗外的風景引得她無數次上前觀看。

  「灰原小姐你這麼多天糟蹋了幾個蘋果了?」

  一個慵懶的,無奈的,帶著些許興奮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她驀地扭頭,有著精緻面龐的男子,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盯著她,蝶翼一般的睫毛撲閃撲閃,像羽毛的邊緣的柔軟的毛一樣,一晃一晃。

  她驚訝地說不出一句話來,瞳孔微微收縮,身子僵直不知道該怎麼辦,激動而顫抖的雙手根本不想她原來的樣子:「工藤……」他慢慢爬起來靠到床頭櫃上:「我醒了你還不高興啊?看著夕陽歎氣感傷,真的是八十四歲的老太,不,都十年了,您都九十四了。」

  才想起來剛剛見面,之後的她開玩笑說自己是八十四歲,差點沒有把當初的柯南給嚇死,她雙眼下彎到很美麗的弧度:「當然呀,我當然不高興,每天大偵探躺著就得累我,現在行了可更不是要了我的命麼!而且啊,我這個九十四歲老太腰都快直不起來了還要照顧你,我容易麼,你不關心我還關心那些蘋果啊。」

  新一抿嘴,徹底拜服:「好了好了當我沒說過,我剛醒你不準備做點什麼?」她才意識到,跑到門口去叫護士,屋內男孩調皮的臉上映上了溫暖的柔光,經護士檢查以後,一切部位都很正常,也沒有頭暈噁心的症狀,他正在慢慢見好。

  喂喂,我都醒了這麼多個小時了現在才放下偽裝真正醒過來,還有什麼噁心頭疼。他微微扶頭,看向哀,什麼時候她的臉上多了一些紅暈:「喂……你臉怎麼這麼紅?」

  「被夕陽照得。」她微微一愣,隨便編了一個理由,轉身給秀一打電話報喜,新一看著她站在一旁的背影,好熟悉的話,好熟悉的……夕陽啊。

  她剛剛打通,秀一已經掛掉了電話,身後跟著二人走進病房:「一看到志保你的手機我就知道是工藤醒了。」他扭頭看向新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工藤,你昏迷的這些天裡,我們可是幹了很多重大的事情啊,你只要參與最後的鬥爭就好了。」


Chapter 40

  新一悠閒地坐在床上往嘴裡塞著時令水果,聽著秀一給他講瑛海瑛祐、Panther和跟蹤器,他看向平次:「看來你小子不笨啊,記著幫我把那些跟蹤器從阿笠博士那裡要過來,我正愁你會不會把這件事忘了,本來還想看看你能不能記得。」

  平次上前將他手中的水果奪過來自己吃:「你明明是忘了拿!還說什麼看看我記不記得,你怎麼這麼耍嘴皮子呢,你應該感謝我否則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動向!。」

  新一揉著耳朵躺倒床上,不去理他,那塊「黑炭」臉一下子又黑了起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向哀:「誒誒灰原姐姐你最近可是辛苦了,等到工藤醒了,得讓他好好感謝你,請你吃飯怎麼樣?拉上我們所有人?我們一定會保護著你防止那個臭小子對你意圖不軌!」

  茱蒂「哈」的一聲笑出來,走上前拍著哀的肩膀:「對對對,我們會跟你一起的,不會讓cool kid有機可乘(她壓低聲音看著哀)再幫你物色物色cool kid到底怎麼樣嘛。」

  哀笑著搖頭,看著一旁不知所措的新一:「請吃飯我當然沒有意見,不過說什麼以防工藤對我意圖不軌?這個不用擔心,他還沒好利索如果是出事也是我欺負他,他才不敢欺負我,而且光天化日的美國的人民們肯定會保護我一個女孩的。」

  平次抓到機會起哄:「就是說,你不想讓我們大家跟去啦?那我們不去嘛你們好好地吃飯啦!!」新一重新做起來,奈何手上還輸著葡萄糖,只能隔空打他:「服部平次有本事等到我出院了咱們單挑!」

  「嘿我怕你啊!我可是劍道高手我幹嘛躲啊真是的!」平次不服,將水果最後一點啃完,它的核扔進垃圾桶裡。

  秀一無奈,上前調停:「你們這個時候別吵起來,我們還有注意事項來商討呢,好了好了,你們全坐下聽我說,這樣子和小孩子一樣,真是令人頭疼。」他假裝扶頭,哀很贊同地點頭:「那麼下來呢,你們準備怎麼辦?等到工藤好了以後直接過去?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是找我們報仇的,豈不是有進無出了?」

  「我們當然是有計劃地進入,首先我們已經有了優勢,那就是我們很有可能意外地引出了他們之間的內訌,這對我們有絕對的好處,而且這一次,我們不能在外面設埋伏,同樣的招數不能用第二次,太容易被他們發現並且包圍,所以必須出其不意。」

  茱蒂攤手:「喂,那設埋伏不成,還不能直接進入,你說得出其不意真的讓我搞不懂,想想啊有什麼方法!」

  秀一雙手放在口袋裡,笑著昂頭:「別忘了,工藤十年前請求了誰的加入?」新一雙目一亮,和哀對視,二人很有默契的點頭,一起說出那個讓他們一度感謝的名字:「怪盜吉德。」「現在很明瞭,怪盜吉德的父親,也就是黑羽快鬥的父親黑羽盜一下落仍然不明,經過了黑衣組織的瓦解他仍然沒有冒出來,我很懷疑是不是這個神秘組織把他挾持,或者因為神秘組織的威脅他還不敢露面。」

  秀一的猜測引得平次又拿起新一桌子上的水果啃了起來:「很有道理,所以我們還是聯繫一下黑羽吧,最好還有那個小泉紅子——她可是魔女,但是重點是,我們怎麼知道他們的聯繫方式?我們根本找不到他啊。」

  哀微微抬頭,腦海中酒紅色的長髮隨風飄逸:「我想我應該知道。」記得上次見面,離開之前紅子的確給她了自己的聯繫方式,還告訴哀,她會需要這個聯繫方式,當時哀還半信半疑,但現在看來,她說的一點也不錯。

  眾人投來奇怪的目光。「我曾經見過小泉紅子,在美國,」她站起身來看著眾人,「等我的消息吧,你們好好看著工藤,他剛醒說不定腦子還不清楚。」她頑皮地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又指指新一,後者立馬瞪起雙眼:「哪有!」

  哀笑著走出病房,沒有回答。

  她看著眼前的一棟小別墅,雖然面積並不怎麼大但在市區內看來已經是不錯了,小小的花園裡有很多玫瑰和鬱金香,她走上前敲門:「有人在家麼?」

  裡面傳來很斯文的聲音:「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紅發女子身穿絲綢製作的白色長裙及腳踝處,滾著荷葉邊的袖子和胸前粉色的水晶渾然天成,叫上穿著普通的粉色高跟鞋,她慢慢打開鐵門,請她進來:「我說的沒錯的吧,你會用到這個位址,來說說,你來找我什麼事情,嗯?」

  她給哀泡了一杯純正的藍山,二人在陽光的沐浴下坐在二樓的露天陽臺,從這裡能看到整個別墅區的花花草草,鳥語花香的感覺襲上心來,白色的欄杆上雕刻著一些暗花,還有鑲上去的白玫瑰在旁邊坐著裝飾,白色和粉色相搭配的骨瓷咖啡杯散發著優雅的氣息。

  「你最近似乎換了一種審美觀,我過去見到你,一般穿著或者首飾,都是暗色,而今天看到的,不是粉色就是白色,我真的很奇怪什麼改變了你的喜好呢?」「你不覺得我過去的一切都太容易讓人想起我成為魔女的歲月麼,還有魔女和怪盜的次次合作,這也算是從側面來回避一些往事吧……」

  她慢慢低下頭,手指在杯上的粉色花紋上來回描繪:「很抱歉……我不應該提起他的,但是今天來,我的確是為他而來的,雖然有些唐突,但我只能這樣了,你也知道,最近華盛頓並不太平,是那個隱秘起來的神秘組織再一次活躍起來,而且還揚言要我們當年參加戰鬥的人去找他們,我們不得不為了美國和日本的治安而去一趟,但是現在我們不能在周圍設埋伏,所以我們需要怪盜的幫忙。」

  紅子輕輕啜了一口咖啡,將它放在桌子上,雙眸中是無盡的溫暖,像是要把哀層層包圍起來似的,又一點也沒有危險和威脅,簡直就是……天使的目光:「志保……我可以這樣叫你麼?我真的很羡慕你,我無法出現在黑羽的面前,但是工藤卻自己出現在你的面前,我們有相同的地方,也有不同的地方,魔女雖然可以預知,但是愛情這種東西是無法預知的,況且一些未來本身就可以隨時隨刻地被改變,但是我還是要說,我有一種預感,你們兩個的結局,不會太狼狽。」

  她抬頭,微微挑眉,面前的女子的絕世容顏中,透露出欣慰和懷舊之感,尤其是那紅色的雙眸中,還有滿滿的憂愁和痛苦:「謝謝你的預感了,我沒有抱太大希望,因為我遲早要把他還回日本,好了,你能告訴我黑羽的聯繫方式麼?我們真的很需要這個小偷先生的説明,畢竟他有一些特殊的裝備。」

  「你指他用來飛的滑翔翼麼?」紅字輕笑,「但願他可以幫助你們。」她起身,拿來一張紙和一根簡單的黑筆,極快地寫上了一串數字,沒有任何的停頓,可知她對於這個號碼是多麼的熟悉啊,幾乎將它深深地烙在心上,根本不會忘掉。哀輕輕歎了口氣,接過紙條:「那麼,謝謝你了……紅子。」

  「我很欣慰你能這樣叫我,」紅子綻放了笑容,如果她心中不是一直存留著白色怪盜的身影,那她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如果可以,我也會去幫你們的,畢竟我也想看看,他在戰爭中的表現和我想像的有沒有什麼差別啊。」

  她笑著起身:「你呀,也是和我一樣倔強,好了,我要去告訴工藤了,有時間我會來看你的,如果你能來幫助我們,我們隨時歡迎,我們也可以幫你躲過怪盜——我知道你不想讓他看到你,好了,就說這麼多吧,萬事小心,這一段時間美國不怎麼太平呢。」

  她揮手告別,紅子微微抬起右手來回揮動,目送她的背影離去,今天身著淺橙色襯衣的哀在和煦的陽光下似乎被渲染得多了一份溫暖和柔光。

  紅子微微勾起嘴角,轉身回到屋中,收拾著剛剛的咖啡具,轉眼看到了白色骨瓷上,杯口有一點點的紅色,她微微皺眉,看向窗外,哀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永遠都不能讓她找到似的,她看著那點紅色,一點點往下流著,進入到濃郁的咖啡裡,紅子放下咖啡杯,來到窗前,看著她消失的地方。

  像是有什麼堵住了自己的胸口,無限的痛苦和失落,還有一些遺憾,為什麼,為什麼,我本以為我和黑羽不在一起是宿命,我多麼希望和我很像的你有一個好的結局,你和工藤,我從沒有想過你和工藤會被什麼給阻擋住,哪怕是那個天使也不會,因為我看得出工藤眼中對你的那份感情啊!可是為什麼,上帝,為什麼你不能讓唯一的他們而終成眷屬,上帝,為什麼你要讓她和我一樣的痛苦,我不希望啊……

  那點紅色,徹徹底底劃入杯中,和藍山咖啡慢慢融合,之後再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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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1

  紅子將所有剩餘的咖啡倒掉,收起杯子,靜靜地坐在床邊,微微刺眼的光芒提醒著她夏日的到來,剛剛的一切仍歷歷在目,一向穩重的她卻也想為如此的情景而慢慢流淚,到最後,她也不知道,她是否流了淚。

  真的流了麼?為什麼感覺不到濕潤?真的沒有流麼?那為什麼能感受到那種流淚時的痛苦和命運的撞擊?一次次,敲得她感覺耳膜將要破裂,然後噴湧出粘稠的鮮血來,一次次,咚咚咚地打著心房,她覺得老天在戲弄她,或者在戲弄所有苦命的女子,和她們很像的女子,這是為什麼!

  最後冷靜下來,她微微低頭,剛剛哀的表情浮上腦海,不,她應該不知道自己的狀況,否則她的眼神中應該會有常見的悲哀,而剛剛見她,溫暖的眼神比外面的陽光還舒服,就像是清涼的冷氣下,又蓋著薄薄的棉毯,冷熱剛剛好,還有一種舒服的韻味,對,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狀況,可是紅子很好奇,她為什麼,會有血從嘴中流出呢?

  也許是因為咖啡的濃郁的味道並沒有讓她感到口中的腥味吧,可是為什麼呢?難道是過去的臨時解藥產生了毒性?那臨時解藥縱然會傷害到她身子,但最多是產生了抗體而不能變回原來的樣子,毒性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多年的經驗怎麼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那會是什麼,是中毒麼?中毒為什麼她本人不知道?

  紅子慢慢起身,她將周圍的窗簾拉上,開始用自己的獨特的身份看一些事情,比如,FBI的一切動向,她現在越來越對這一次的行動感興趣了,為了快鬥,為了哀。

  她回到醫院的時候,眾人還聚坐在一起商量。「我拿到了黑羽的聯繫方式。」她揮舞著紙條坐在平次旁邊,平次奪過紙條,又抄起新一的手機:「好了我來打!」

  經過很長時間的交涉以後,快鬥終於同意在所有人所理想的最快速度之下來到美國,並且和他們會和再商量下一步的措施,新一黑著臉看平次拿自己的手機在那邊滔滔不絕:「真的不是你的話費啊……一點也不心疼,擺脫,這可是跨了一個太平洋的國際長長途!你能不能給我省點心啊,我剛醒你們就開始來整我。」

  平次嬉笑著放下手機:「沒有啊工藤,只是我的手機碰巧沒電了在赤井家充電而已。」「說起來,」赤井看向茱蒂,「我們當初推理我家那裡有監控器,你們拆除了沒有?」茱蒂笑著把視線從兩個長不大的人身上移開:「早就拆除了,他們只在客廳和餐廳裝的有,臥室內並沒有裝,看來他們的道德還不錯。」

  秀一微微撇嘴:「好了,我們來商量一下對策吧,首先是我想的,在工藤痊癒之後我們就要過去,並且如果真的他們要報仇的話(姑且不想其他原因,我們應該還有事情不知道),我們進去以後的生命就受到了極大的威脅,這個時候就要靠別墅外躲著的黑羽了,我的想法是不讓黑羽莽撞地去救人,如果兩天之內我們幾個沒有全身而退,黑羽就自動去找FBI支援,當然我不敢保證我們所有人的生命。」

  新一點頭,將手機搶過來關掉:「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有一點,就算他們為了報仇來引我們進去,我們這麼聽話進去會讓他們懷疑我們來這裡的初衷,會認為我們借著這個機會想來剷除他們,而這樣的話本堂姐弟就很有可能面臨危險。」

  「我們進去以後當然不能不做任何的反抗引他們上鉤,首先要做反抗,並且引他們繼續產生更大的內訌,是的組織的力量內部就開始慢慢瓦解,如果遇到危險我們自我保護絕對說得過去,還有就是,如果我們有機會,從組織下手那一定要從他們的BOSS開始,這次不是黑衣組織,我們不知道他們的中樞神經的位置,所以很難判斷,但是抓住BOSS就不一樣了,並且既然我們來了,親自接到我們幾個的一定是他本人。」

  秀一看這哀自信的目光,這樣的表情和當年的柯南如出一轍,他微微歎氣:「說的不錯,就是曾經……真純說過的『擒賊先擒王』的道理。」

  眾人慢慢安靜下來。

  平次首先笑起來打破僵局:「世良的仇,就讓那些神秘組織的人們受吧!反正誰叫他們想幫黑衣組織報仇的?我們就姑且把他們當成一夥的好啦!」他沒心沒肺的笑聲再次引來大家的心情的好轉。「那麼,等到黑羽過來,我們就告訴他這個計畫吧,而進入組織的基地以後,服部你也要時刻監聽他們的對話,還有,這個計畫內容不多,但是我們要記住核心,就是要——擒賊先擒王。」秀一伸手,平次點頭,將手放上去,茱蒂緊接著也放上:「為了美國和日本,也為了世界的治安,加油!」

  哀將手放上去,看了一眼最先放上手的三人,他們明明是故意的,她只能認命,那三人看著最後的新一略微遲疑的表情,忍不住笑意,最後,新一還是果斷地將手落到最高處,他們的右手相觸碰的一瞬間,一股奇異的感覺縈繞在二人心頭。

  秀一微微清了清嗓子:「記住要領,計畫內容很少,全憑我們到時候的運氣和形勢了,失敗了,我們所有人都要和我的真純陪葬了。」

  平次點頭,自信的表情似乎使整個病房都有了生機,也許是在新一醒了以後,病房就一直是這麼溫暖:「拼了!」

  在快鬥來到美國之後,他就被拉到醫院的病房聽了眾人的一大堆計畫。「看來我的任務還算比較輕啊,我可不可以多在別墅後面一邊監視一邊打盹?」他的問題引來了眾人的白眼:「你打盹的時候怎麼能好好監視呢!」所以他的這個想法當然就被很快地否定,但他還是很決絕地答應下來:「你們就去吧!兩天之內沒有出來我回去FBI找援手的,但如果那時候你們都已經犧牲了怎麼辦……」

  平次露著半月眼一直在那裡埋怨:「我說,你哪裡那麼多問題,而且怎麼會那麼倒楣,我們做的最壞的打算也不會就這麼容易成真啊,真是受不了你,就算我們死了,只要你去找FBI就好了嘛!到時候由他們來接我們的行動就行啦,你不用擔心來擔心去的。」

  新一看著剛剛被去掉的針頭,稍稍松了口氣:「那麼,我應該可以出院了,怎麼樣,我們,一起走吧?」所有人都等著新一的出院,所以他們在之前就已經做好準備帶上防身物品了,他們帶著一份可貴的凜然大義,和稍稍心中有些擔心他們的快鬥,走出那片潔白的醫院,將要踏入黑暗的深淵,去與死神旁邊的奴役,一決高下,如果陣亡,那真的是,得利的是死神啊,新一微微扯起嘴角,看了一眼旁邊的哀。

  當那片別墅群在他們眼前時,快鬥早就已經飛到極高的天空隨意地盤旋翱翔了,很快一個打扮樸素的人,向接待朋友一樣請他們進去,沿著複雜曲折的石子路終於找到了那棟有著巨大秘密的別墅。

  「不會就這一棟別墅,有可能周圍都是他們的地盤,他們的地方怎麼可能只有這一棟別墅這麼小。」新一悄悄在一旁對上秀一的眼鏡,做著口型,後者明白的點點頭,而天上的快鬥和他們的想法一模一樣,加大了警惕性,繞道別墅後的濃密的樹蔭中,他今天專門穿的是深綠色的衣服,就是為了找到這樣的濃蔭躲進去。

  「我喜歡夏天。」他嗤嗤地笑著,臥在樹幹上開始觀察周圍的地形,並拿出紙筆悄悄地畫出大概的樣子,顯得悠閒自得,也一點也不怕他被人發現,不遠處,高書的樹枝上同樣有一個人,她靜靜地凝視著快鬥,酒紅的長髮被盤在腦後,乾淨俐落,她的一襲綠衣也是為了防範周圍神秘組織的人的發現,現在看來,自己不用那麼擔心快鬥,他似乎也是這麼的未卜先知。

  新一一行人跟著剛剛領他們進入的人往前走,平次戴著眼鏡,仔仔細細聽著裡面的聲音,顯然其中的腳步聲和自己周圍的腳步聲混合在一起,他們前方的就是那個Panther,果然不是當日的那副面孔,平次偷偷向新一打暗號。

  新一微微點頭,和哀並肩走在最後方,一是為了防止後面的突襲,二是有前面赤井等人的掩飾,他和哀可以好好觀察這周圍的構造和路徑,顯然這裡的路沒有黑衣組織裡的錯綜複雜,他們只是進了一個小入口,來到一條走廊裡,那裡佈滿了房間,Panther在一間房前停了下來。

  「接下來你們要幹什麼?」秀一在最前方謹慎地問道,Panther只是笑道:「接下來的事情,你們馬上就知道了,我就不能多說了。」他輕輕敲門,裡面傳來低沉的聲音,Panther將他們放進去,自己獨自悄悄關門,離開。

  一個奇怪的男人坐在椅子上,背靠著他們,他慢慢轉過來身,筆挺的西裝,炎熱的六月卻是帶著一條厚厚的圍巾,臉上被白色單調卻又詭異的面具罩著,正因為他的「密不透風」的裝扮,這間屋子的冷氣開得十足,不一會讓就讓哀感到一陣冷意,他雖然沒有Gin一樣的殺氣,卻也是讓人一眼就看出不是好對付的。

  「你把我們引到美國,又通知人讓我們來找你,你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為了十年前的黑衣組織幫他們報仇麼?」新一的聲音響起來,直直地盯著他露出的雙眼,那雙眼很銳利,鷹隼一般的眼睛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他們的心事,不過還好,是「似乎」。

  男人冷冷地笑出聲:「我才不會傻到幫他們報仇,儘管他們曾經和我合作過,但是如果為了他們報仇而向你們挑戰,豈不是太過於危險?而我把當年參加戰鬥的人——也就是你們引過來,當然還有另一個目的。」

  「比如?」哀慢慢挑眉,她很討厭這樣的語氣,這個人似乎一開始就勝券在握,然後很蔑視地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眾人。男人冷峻的氣息夾雜在空調的冷氣中彌漫整間屋子:「比如——」


Chapter 42

  男人靜靜地看著他們,新一微微握拳,這個時候連他這個經常能憑藉細微細節推理出正確答案的名偵探也難猜出這個人的真正目的,他漸漸感受到一股比黑暗組織還要大的力量正在向他們壓來。

  「比如——我想和你們打一個賭。」

  所有人對這個理由顯然有一點意外。平次站上前看著那白色的面具,心裡有些發怵,但仍然鼓足勇氣擺出賴帳的樣子:「我們憑什麼要和你打賭啊,你知不知道我們隨時可以叫FBI把你們一鍋端了,到時候你還口出狂言?我倒想看看你的面具後面是怎樣的樣子,還不敢示人,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啊。」

  男人輕輕勾起嘴角,但在面具下他們並不能看到,因此他繼續開口:「我的面具下的面孔的確是一個秘密哦,不過等到賭約結束以後,我會自動取下面具的,還有,你們真的以為你們可以和FBI聯繫麼,你們所安插在外面的兩個朋友已經被我們『請』進來了哦。」

  茱蒂稍微一顫,又有些疑惑:「兩個?」

  也許是聽到這樣的對話,房間的門被從外面敲響,聲音很小,還有一些戰戰兢兢的感覺,顯然能看出這個男人在他手下的人面前的威嚴有多高,男人輕輕咳嗽幾聲,門外一個陌生的男子穿著筆挺的西裝,進來,後面跟著兩個人押著一年輕男孩。看到這個景象的秀一也不禁有些驚訝,快鬥面露難色地看著他們一群人:「他們說他們早就發現我了……」

  「沒錯,」男人滿意地笑著,但是似乎笑聲是那麼虛假,仿佛他整個人都活在「假」的成分中,似乎處處都在掩飾和琢磨,「我料到你們不會獨自前來,果然被我猜到了,對了,那另一個朋友呢?」

  剛剛穿著筆挺西裝的男子正低著頭聽他吩咐,聽到這問話,仍然是垂著頭,直直盯著地板:「我又派了幾個人,那個人比起這個小鬼來說似乎更有些難對付,那個人一直處於高度的警惕狀態。」「喂你什麼意思,叫我小鬼就罷了,你的意思是我沒有高度警惕麼?」快鬥快速辯解著,並且還在躲避秀一詢問和責怪的眼神,當然內心也因為剛剛對自己的過於自信壞了事而感到愧疚。

  哀微微歎口氣:「他們這麼難對付,黑羽你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況且你自信得過頭的樣子和某人不相上下。」新一露出半月眼,往她身邊站了站,悄悄低下頭在她耳邊嘟囔:「我說,咱們都走到絕境了你還在這裡調侃我,能不能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啊。」

  「調侃你不需要任何時機,而且現在怎麼是絕境呢,我怎麼記得剛剛那個人說過要和我們賭一把,原來某人的記憶力因為十年的變老而衰退了。」

  新一沒有回答她,因為他看到另一個人被四個人夾在中間走進來,並且驚訝地又看向哀:「是她。」哀停止調侃他時冷笑的表情,扭頭後看到了一抹濃豔的紅色,不禁微微皺眉,而另一邊快鬥的聲音帶著興奮和顫抖:「是你?!」

  紅子閉眼,輕輕掙扎了幾下,又睜開雙眼看著身後按著她的兩人,白色面具男子揮手,後面兩人鬆開了手,並稍稍後退,低下頭默不作聲,她雙手抱肩,似乎也是充滿了無奈:「沒有辦法呢,這位朋友的手下實在是太不紳士了,把我硬從樹上抓下來,把衣服都弄皺了,(她轉身看著快鬥)黑羽,幾年不見,我有事情來了美國,你還好啊?」

  快鬥的語氣轉瞬變成了玩味和不滿:「你可以連聲招呼也不多打,這麼吝嗇你的口水啊,我一點也不好,現在被抓到這裡我怪盜吉德的顏面全沒了。」

  「看來你已經猜到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了。」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那幾個押著紅子和快鬥進來的幾人悄悄退出房間,並小聲關上了門,房間裡仍然是眾人和男人相對而立。「當然,你們既然有那麼大的能耐查我的底不是易如反掌。」快鬥慢慢靠在牆上不想去理面前這個男人,反而將目光投向紅子,而後者快速將臉側過去。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戀舊的時刻,讓我們來繼續商討『正事』吧,我有必要先說一下這個賭約的賭注,如果我贏了,我會在美國和日本的經濟區域,或是交易往來最頻繁的貿易商區引爆我早已準備好的定時炸彈;反過來,如果我輸了,那麼我會自動去自首並且承認所有我的罪行,不向FBI隱瞞任何一點。」

  茱蒂站出來,離他只有幾步之遙:「我們憑什麼相信你,你說會自首就真的會去麼?而且我們憑什麼答應你」「就憑美國和日本的經濟和發展,如果我在我說的地方引爆炸彈,勢必會導致許多經濟問題並且暴露美國內空外強的事實(純屬虛構,請勿指責),就算不會造成太大的經濟損傷,但是元氣肯定會被傷到,而且這個時候會有許多恐怖分子趁虛而入,因此就憑這點,你們就得無條件和我打賭。」男人果真是先前的勝券在握的樣子,這讓一開始不怎麼喜歡這樣語氣的哀也不得不服下陣來,畢竟他說得的確很有道理,也的確完完全全處於主動方,而他們,顯然處於弱勢的被動方。

  儘管如此,她仍是想試試:「如果你在賭約輸了之後將我們殺掉或者並不去自首,我們該怎麼辦?」男人轉過身來,露出來的雙目盯著哀:「果然是他們提到的Sherry,在任何時候都不輕易低頭,我當然會遵守諾言,而且在你們和我打賭期間我並不做任何的監視或者跟蹤,你們有完全的時間來想怎麼對付食言的我啊。」

  她微微點頭,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知道事態已經定下,新一必須答應。果然,新一雙手放在口袋裡,儘量顯得自己漫不經心:「好,你倒是說說,這是什麼樣的賭約,知不知道我們如此眾多人來為你大動干戈。」

  男人自然也知道自己已經完全說服了他們:「我想讓你們幫我找到一個東西,如果你們確定它不存在,或者是找到了它,那說明這個賭約已經贏了,但如果你們一直沒有確切的證據來證明它是否存在,或者是在這期間所有人不幸身亡,那對不起,你們就輸了。」

  平次聳肩,來到秀一身邊:「這算什麼臭屁賭約,明明是讓我們幫你做事嘛,而且還不能拒絕,你分明是在威脅,你倒要說說,世界這麼大你讓我們怎麼找你說的那個東西,而且,你為什麼要用這麼大的賭來換得這件東西的下落。」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以眾位的聰明的頭腦,也許找到了它的下落,就知道了這些問題的答案吧,如果你們還能回來,無論輸贏,我會告訴你們,這個面具下面的面孔,怎麼樣,要我說具體的內容了麼。」

  秀一看向情緒激動的平次,抬起右手拍拍他的肩:「你先冷靜,聽他怎麼說。」茱蒂握緊口袋裡的槍,但又意識到根本毫無用處,只能放鬆右手:「我們還有選擇麼,你還是,快點說吧,慢說一苗就晚點讓我們找到那個東西啊。」

  「FBI小姐請不要著急,」男人坐回到位置上,顯然他對任何人的資料都瞭若指掌,「那個東西在——龐貝古城。」

  哀顯然對於這個地方有些疑惑:「你明明知道它在龐貝古城那為什麼不自己去找?如果這個東西是當年火山爆發時被火山灰掩埋住的東西現在已經重見天日了。」「不,它應該還藏在龐貝古城的某處,具體是哪裡我並不知道,所以我想借助你們的力量來尋找。」

  「看來這不是一個容易的差事,龐貝古城因為火山爆發而被火山灰所掩埋,現在被發掘後,對外開放也僅有三分之一,那麼我們是在這三分之一找呢還是剩下的三分之二?」秀一看著悠閒的男人不免對此人有了更大的興趣,他似乎有巨大的好奇心想知道這個人的面具後面到底是怎樣的面孔,也許還是一位故人,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願拿下面具。

  「那這就要看你們了,我會在你們的手腕動脈處安裝小型檢測器,它們會在我的電腦上開始亮起,如果你們其中有一個人不幸死亡,那麼這個亮點就毀滅掉,如果所有亮點都滅了,那麼這個賭約你們就輸了。」

  平次上前,俯身看著面前坐在椅子上微微向後仰躺的人:「這樣的地方僅僅是荒涼了一些,而且城區殘破罷了,怎麼還會死?」「這裡表面是歷史的見證,實際上,可不簡單呢,我所知道的,僅僅是它其中暗藏危機啊。」

  秀一握拳,看向新一,堅定的目光透露出他對這件事情的認可和答應,而這也是唯一的方法,新一不由的歎氣,他也有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一天,只能作罷,看著男人微閉的雙眼,顯然是愜意和安然自得,他扭頭對上秀一墨綠色的眼眸,又轉眼看著哀微微緊閉雙眼沉思的哀,才慢慢開口:「我們即刻動身。」

  她睜眼,抬頭,看著他又繼續自信的眼神,正對上自己疑惑的目光,他微微勾起嘴角,臉龐兩側的薄薄的肌肉有很好的修飾,兩隻眼睛邊角有很漂亮的弧度,長而密的睫毛微微顫抖,純藍色的瞳孔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他顯然對這樣的情景有了積極的認識,並且對於「尋寶」這些有趣的活動更加期待,微微上揚的嘴角,似乎在回復自己疑問的目光——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她似乎就真的因為這樣的目光而放下心來。

  這就是,信任吧,她也勾起嘴角,看著眼前的人,四目再一次相對,仿佛是永永遠遠的天長地久,秀一微微斜眼看著他們,內心深處在由衷地感謝這個帶著白色面具的男人,給他們創造了一個,絕對適合的機會。

  平次焦急的心情和慢慢平復下來,調皮地看了一眼二人,慢慢退到秀一和茱蒂身邊,紅子看著茶色的冷豔,想起當日觸目驚心的紅色不禁有些呼吸短促,她暗暗按住胸口,正逢上快鬥的目光:「喂,魔女大人不會是怕了吧。」

  「我怎麼會怕,這麼多人都沒有怕,我可不是膽小鬼。」她慢慢提高音量,看著快鬥調皮的目光,久久不舍的離開,放下捂住胸口的手,心中泛起大小不同的漣漪。

  也許珍惜現在,才是上天的饋贈吧。

  所以,還是不要去管未來了,你說是吧,志保。


Chapter 43

  「那麼,」秀一再次看向白色面具男,「你讓我們找的東西是什麼?」

  男人輕咳,眼睛落到剛剛移開目光的哀和新一身上,又移回來看著秀一:「一串項鍊,最珍貴的是它正中間的裝飾物,白天呈現的是藍色而晚上則會變為柔和的青色,名為——藍波瀝青瑙,而且,我有一部分的暗語,也許能幫助你們找到它,我曾經研究過並且尋找過,但最終仍然是一無所獲。」

  新一對於暗語密碼之類有著奇怪的情結,尤其是聽到這話就忽然有了興趣:「是什麼暗語?」男人將右手伸前慢慢往下壓,以表示讓他不要著急,從桌子的正中間,將一大個抽屜抽出來,裡面看似毫無特點,他輕輕按動手椅上的隱藏按鈕,剛剛被抽走的抽屜的空余部分立馬有一個小口顯現出來,裡面是一張已經發黃的紙。

  打開看去,是極端正的日文,因為是用墨水寫上去的,因此部分看起來有些退色,新一也能猜到年代有一定的久遠,上面的字讓眾人湊過去慢慢讀了起來——

  被火山洗禮過的城市,一切血和污漬都被清洗,得到了最最乾淨的聖潔,我要用光明來照亮整個新生而展現在世人面前的潔淨之地,不再有污穢,不再有殖民的罪惡,朱門酒肉隨其遠去,多年留下的光輝啊,你將永垂不朽。

  新一拿起手機看著男人:「我能照下來麼?」「當然可以。」他微微點頭,將這張紙放在了桌子上。而一邊看完暗語的平次也不禁有了興趣:「這席話讓我想起來之前的倫敦啟示錄,但似乎沒有那麼隱晦,要好解得多,那麼你為什麼沒有找到呢?」

  男人知道平次在問自己,因此回答:「我曾經去過,也派人找過,一直一無所獲,也許你們能發現一些很特別的東西吧,還有,我再提醒一遍,那裡可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茱蒂微微聳肩:「有什麼不簡單呢,又不是金字塔沒有木乃伊,你說得疑神疑鬼的,好了好了,既然我們知道了暗語和提示,那麼就快點動身吧,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說的那些我們自己會知道的秘密到底是什麼,還有啊,你的意思是我們所有人都要去麼?」

  男人輕輕拍手,剛剛的幾人再次進來,手中有一個託盤,上面放著銀色刻有獾的徽章,他示意眾人戴在胸前:「你們所有人都要去,這個徽章看似和普通的並無差別,而且你們用它來偽裝成去龐貝古城參觀的遊客,實際上這徽章內部有感應系統,我說過,如果你們其中有人死亡,我電腦上的與徽章還有小型檢測器連結的地方就會斷開,電腦上顯示的紅點就會滅掉,而且我可以肯定,這裡面沒有任何跟蹤設備,不相信的話你們可以將其檢查,我沒有意見,如果你們也沒有什麼意見的話,就快一點動身吧。」

  他們紛紛將其戴在胸前,銀色的徽章做工精緻,小巧的獾的形象栩栩如生,哀這才想起來,他們這個組織其中的所知道的成員,都是以動物命名的:「你們的最高統領,也就是你,是獾麼?」

  男人將面具稍稍移了一下,似乎有些勒著脖子了:「Sherry很聰明,在我看來獾比世界上其他任何的動物都高貴,因此組織裡上上下下以動物命名,而他們也知道一般代表我的就是獾,久而久之,組織的符號也成了獾的雕刻。」

  新一似乎感覺這句話有深長的意味,又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帶好徽章:「我們走吧,馬上就去龐貝古城。」

  「喂,」平次顯然對新一的熱情感到意外,「我們幾個中間有多少人會義大利語啊。」「我和茱蒂不用擔心,我們身為FBI當然多少學過一點,到是你們幾個了。」秀一看向哀,而她無奈地搖頭:「我只會一些皮毛。」

  紅子和快鬥紛紛表示不太會,而新一更不用說,平次很滿意自己提出問題時大家的反應:「喂,面具先生,你有方法麼?」面具男靠在椅背上,將寫著暗語的紙收了起來:「我早就知道這樣的情形,你們的徽章有自動語音翻譯功能,這就是為什麼是徽章的原因,它會通過微量電磁波將語言翻譯再傳到你的心臟、大腦中,而你說的話也自動會被翻譯成義大利語。」(這高科技的玩意兒純屬虛構……)

  平次咋舌,不再說話,其他人則是紛紛點頭表示理解。「那麼,我們就走了。」秀一拉著哀出門,新一跟在身後,紅子看了一眼快鬥,跟上他們的步伐,面具下,男人淺淺的微笑,微眯著雙眼看著他們,平次最後斜眼看了一眼眼帶笑意的男人。

  他到底有多少秘密呢?

  和FBI簡單交代了原因的茱蒂和秀一,和眾人踏上了義大利龐貝古城之旅。

  (以下情節有部分是虛構,所以請勿追究是否真實)

  位於義大利南部那不勒斯附近,維蘇威火山西南腳下10公里處的龐貝古城,素來以歷史悠久而聞名,特別因為火山爆發的原因,被火山灰掩埋的古城重見天日之時,吸引了各地的遊客和考古學家紛紛前來觀看,其中發掘的一系列珍貴的文物都為之後的歷史考古提供了非常寶貴的真實性資料,而現在,七人並排的奇異團隊,已經踏上了這份土地。

  龐貝古城作為遺址,內部是景區參觀,所以在龐貝古城的週邊,有一座小鎮,近段因為龐貝古城而迅速發展起來,作為遊客們的住宿和休閒之地,裡面充實著許多琳琅滿目的紀念品,還有各式各樣的咖啡館、旅館、商店等,作為和美國同為北半球的義大利而言,這裡酷熱的七月,雖然是大部分學生等的假期,但遊客仍然少之又少,這個小鎮的經濟也有些蕭條。

  新一抬頭,一棟不大不小的有著古羅馬氣息的現代元素並存的別墅吸引了他的注意,仔細上前看去,是一家人在這裡開的私人旅館,名為至情旅店,門口營業的牌子孤孤單單地吹在那裡,似乎好久都沒有人推門而入帶著它來回轉悠了,從外面能看到裡面櫃檯前站著的一個中年男子正在迷迷糊糊打瞌睡,這樣的暑熱天氣,有沒有客人的光顧,冷冷清清的街道和這樣的情景相得益彰。

  「我們就住在這裡吧。」新一指著這個小旅館的牌子,平次點頭:「住哪都一樣,這個季節太熱沒有多少遊客,所以不會出現沒有空房的問題,好了好了,我們快進去吧,旅途勞頓啊,我吃不消啦。」他拉著行李箱推開門,「正在營業」的牌子終於晃動起來驚醒了打盹的中年男子。

  「我們住店。」平次大聲喊著,男子嚇了一跳,但看到七人,困意一掃而光:「這個時候的遊客真是少之又少,本來我妻子還讓關門呢,要不是我在這裡守著不想關門,就沒辦法接待你們了!快請進!」

  男子興奮地按響櫃檯上的按鈕,一陣叮鈴鈴的聲音響過,幾個年輕的男女從樓上竄竄跳跳下來,模樣看起來應該是二十歲左右。「這些都是我的孩子們,假期裡在這裡幫忙,快,你們幫客人把行李拿上去!」店主吆喝著,四個孩子們上前掂過他們的行李,一個稍微大的男孩子道:「你們住幾間?」

  秀一來來回回看了一遍:「七間吧,否則雙人的一定會有一個人單住一間。」男孩點頭,兩個男孩拿了好幾個行李跑上二樓,身後兩個稍微小點的女孩提著剩下的行李跟著跑上去,她們口中還嘀嘀咕咕的似乎在談論新一。

  「看來大偵探在哪裡行情都那麼好。」哀笑著聳肩,跟著上了樓梯,二樓的走廊潔淨寬敞,兩邊都有房間,柔軟的地毯鋪在上面,她選了一間房子進去,其中一個女孩掂著行李幫她放進來。

  其餘六人也紛紛上來,新一帶著不滿的目光看著哀,轉身走到她隔壁的房間,另一個女孩羞澀地幫忙把行李放下,又轉身跑走,他探出頭看著秀一等人。「志保真是看人很毒啊,工藤你還不好意思?」秀一轉身走到哀隔壁的另一邊的房間裡,紅子來到對面的房間,茱蒂和快鬥、平次在紅子房間旁邊和新一房間旁邊。

  房間很乾淨,推開窗戶能看到有些清冷的小鎮的街道,景色很好,花花草草長得都很茂盛,不遠處的大花壇上種著義大利的國花雛菊,淡淡清香飄來,沁人心脾。

  哀將窗戶完全打開,走出門看著同樣走出來的眾人:「傍晚了,大家有什麼想法麼?」「先填飽我的肚子好了,」平次笑著看著一邊站著的四個男孩女孩,「旅店有晚餐麼?」他記得一樓除了櫃檯,一邊臨靠玻璃窗的是許多桌子,另一邊有走廊,很短很有風趣,走廊盡頭是個小院子,仿佛鳥語花香甚是美麗。

  「有的,剛剛您進來時就是大堂餐廳,只是近一段遊客少,如果你們想在這裡用餐我叫爸爸媽媽來做,一樓另一邊的走廊盡頭的院子是咖啡花園,下午的功夫可以在那裡打發,」剛剛稍微年長的男孩回答道,又伸手指著樓下,「要我們準備晚餐那麼?」

  「好呀,那就準備豐盛一點好了。」平次打響指,調皮地看著大家,顯然所有人沒有異議,四個人點頭擁簇著跑下樓。

  至情旅店的老闆名為尼古拉斯格雷科,家住在這裡,長年累月經營著這家旅店,在旅遊季節也是生意異常紅火,店內頗有情調的裝修引得許多外來遊客居住,妻子名為海蒂格雷科,二人平常和睦相處,孩子中那個稍微大的男孩叫勞倫斯,小一點的名為西蒙,一個是二十一歲另一個十九歲,女孩是雙胞胎,同為十八歲,一個是金色長髮的埃莉諾另一個是短髮帶著齊劉海有學生氣的艾米麗,他們在七人用餐之前忙來忙去的準備餐具。

  「這個小鎮是一直都有的,近幾年才慢慢繁華起來,因為不遠的龐貝古城,所以這裡的人們大部分都是經營旅遊業的,旅館啊,飾品啊,紀念品啊,許許多多的店鋪都是這樣,在遊客少的時候,比如說這個季節,街上就有些冷清,但是等到晚上,這裡非常涼爽,因此這裡的人民都出來休閒或者購物,再過一個多小時吧,就會熱鬧起來了,斯坦鎮(純屬虛構)的夜市,可是非常的漂亮呢。」海蒂和尼古拉斯將飯菜端上來,熱情地給他們介紹著這裡的人土風情,引得茱蒂陣陣激動:「不如吃完飯去逛夜市吧?等到明天一早,我們再去參觀龐貝古城。」

  她故意把「參觀」二字的聲音喊得老大,是為了不讓大家認為她的真實的目的是遊玩而忘了最艱巨的任務,秀一微微點頭,開始享受完晚餐:「我隨便。」

  紅子點頭:「如果不出意外,今天晚上的確很美妙。」快鬥往嘴裡塞了口培根肉,壓低聲音:「喂,你又開始預言了。」而長髮的女子隨意翻了個白眼,沒有去理會他,細細咀嚼著帶著濃重復古氣息的晚餐,味道的確不錯。

  哀看著手中的刀叉,雪紡長袖下,藍色的手鏈若隱若現,今晚的夜市,真的很美妙麼。

  (作者來一次小泉紅子的預言——要是再不給柯哀進展我就對不起眾多讀者了。很隱晦的下集預告,不過你們大概能猜到了吧?←壞笑ing)


Chapter 44

  斯坦鎮在夜色完全降臨的時候,許多當地的居民紛紛出來,如其他城鎮不同的是,斯坦鎮的集市是在晚上,也許是因為涼爽,也許是因為夜晚的這裡更加有風趣,大家都喜歡在夜間出來,所以七點以後的斯坦鎮慢慢成了一天之中最熱鬧的時候,璀璨的燈光發出不同的顏色,城鎮隨處可見的雛菊散發著淡淡清香,來來往往的人們,心中無限悠閒和愜意。

  七人並排走在大街上別有一番風趣,人們向這些其中有四個人都是黑髮的一行人投來奇異的目光,快鬥微微吐舌,鑽到最前面,面朝大家倒著往前走:「先生們小姐們……」他還沒說完就被紅子在一旁的冷語打斷:「這裡不是學校,沒有花癡們給你鼓掌。」

  快鬥聳肩,而秀一是極為贊同地點頭,茱蒂湊上來,頗有當年興奮地喊cool kid的神態:「這回又是什麼魔術呀怪盜先生?」

  快鬥咧嘴,看向紅子無所謂的神情,慢慢又沒了興致,雙手背後轉身坐在後面,新一挑眉:「你怎麼突然不變了?是誰把小偷先生的心情給偷走了?比你還厲害?」哀扭頭輕輕打他一下,新一笑嘻嘻地跑開,快鬥微微輕咳:「那麼,先生們小姐們,在這個美妙的夜晚,為什麼不來一些精彩的表演讓人大開眼界呢?」

  茱蒂點頭示意他繼續,快鬥右手背後,跳到大家前方不遠處,來來回回擺動著左手,左手緊握,又突然鬆開,出來一張不大不小的白色綢緞,他握緊的右手伸出來,將綢緞蓋在手上:「你們猜,這一次裡面是什麼東西?」

  「八成和斯坦鎮有關。」新一的推理使快鬥沒了興趣,將白綢緞整了又整:「大偵探能不能不要這麼快就說出答案。」話音剛落,隨著綢緞被他拉開,手突然張開,一個變長兩釐米左右的米色正方體映入所有人眼前,每個面上都有金色的雕刻,濃縮了許多這裡的精緻,他自豪地看著眾人的反應,將正方體握入手心:「告訴你們,這東西可是我花了好久才做好的,裡面有機關,第一次打開以後,再一次以你所想的機關關閉,下一次必須同一種方法才能打開,裡面的空間不大不小可以裝一些貴重或者神秘的東西,我說大家,你們誰要是贏了我,我就把這個東西送給誰。」

  他看向紅子,又調皮地眨眨又眼,將目光移到新一和哀身上,紅子會意:「你準備了什麼有趣的遊戲?難道是陪你玩偵探和小偷麼?」

  「That』s too boring,」快鬥搖搖食指,「其實我早就想好了,我也觀察過這裡的地形,你們誰要是能答對問題猜出謎底,我會在謎底的地方等著你們。」

  「我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解開謎題,你又要猜謎。」秀一似乎對這件事情並不抱太大的興趣,而一旁的茱蒂早已經激動不已,她慌忙扶了一下鏡框湊上前去:「快說!讓cool kid來猜!」快鬥打斷她:「兩人一組!你和赤井一組,魔女大人就和服部一族,工藤你和灰原一組。」

  「你這樣安排有何居心。」平次湊過來挑眉,快鬥噤聲不說話,只是稍微勾起的嘴角便讓大阪男孩全然明白:「好了我同意,那麼快點宣讀你的偉大的謎題吧。」

  快鬥故意清清嗓子:「剛來這裡就不弄太難的了——星火點點,我在燈光下與你相遇,邂逅是美,斷不敢辜負此景,彌漫著的美麗,微風習習,你是否在我身邊不離不棄。」

  語畢,新一立即露出月牙眼:「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這是在寫言情小說的題記麼?這不是什麼浪漫城市巴黎你哪來的你我什麼的,我這回可是一點也摸不著頭腦。」

  「作為你的隊友,」哀清清嗓子,雪紡衫隨著微風擺動,「我就委曲求全帶著你一起猜謎吧,真是個情商為負值的傢伙,多麼有意境的一段話到你嘴裡怎麼變成了言情小說的題記了?有時候不該說還是不要說了大偵探。」

  新一咋舌,抿著嘴捅捅平次,後者沒理他正在和紅子討論內容,實際上他們只是做一個假像,真正的目的還是引另兩人到快鬥的謎底所在,而茱蒂顯然沒有領會眾人的意思,饒有興趣地和秀一推理自己的想法,他將針織帽向下拉了一些,雙手插兜:「茱蒂你能不能給其他人留點機會。」

  「我喜歡那個盒子,」她擺手,將注意力轉移在謎題上,「我並不覺得多麼簡單,反而是這麼普通沒有懸念的話讓人不著調,具體的地方在哪根本猜不到啊。」

  「那麼,現在就開始吧!我先去終點等你們。」快鬥走到秀一身邊眨眼,他微微點頭,拉住茱蒂朝快鬥的反方向走:「我有眉目了跟我走。」

  紅子極為贊同地看著秀一遠去,悄悄壓低聲音:「那麼,我們也『背道而馳』吧?」平次打了個響指,朝新一揮手,兩人沿著正東方的十字路離開,留下新一和哀在這裡站著舉棋不定。「他們都猜到了,我們肯定要輸。」新一明顯已經承認了自己的情商,仍因為無法得到答案而遺憾,而哀慢慢搖頭:「不一定,星火點點,很能理解出來,就是這座小鎮,而它並不大,這句話八成是提醒我們不要把目光鎖定在城外,我在燈光下與你相遇,邂逅是美,斷不敢辜負此景,說的應該是一個重點,就是那個地方燈光很明,很亮堂,而斷不敢辜負此景,那裡應該景色不錯,既然是邂逅,應該是比較浪漫的地方。」

  「十年不見你又長進了不少,」新一著實佩服,開始四處環繞尋找最亮最美的一角,「這裡看不到全景,我們找一個高一點的建築物上去才能目測到全鎮,(他指向不遠處的觀光塔頂層的露天休閒處,上面有許多人在品茶)看,就是那裡。」

  哀順著看上去,復古的觀光塔的高度是整個小鎮最高的建築物,看上去挺舊但是彌漫著古典氣息,整座塔高聳在鎮中,中間的樓層都是落地玻璃,最高處是露天平臺,放著許多張桌椅供人休息。

  「就那裡了,去看看吧。」她提前一步往前走,新一慌忙跟上:「幹嘛那麼激動!灰原你慢點。」她笑著不去理會他的叫喊,越走越快,在暖人的微風中乘風前進,雪紡衫慢慢摩挲著她的皮膚,往後飄著,像短小卻又密集的波浪動人心弦,茶色短髮往後飄著,手腕上的藍色手鏈若隱若現。「你什麼時候買的手鏈?我怎麼不記得你喜歡戴首飾。」聲音飄到她耳中,她慢慢停住步伐,駐足轉身:「什麼?」

  新一不解,指著她的手鏈:「那藍色的手鏈,才發現你戴首飾也蠻不錯的,看來你的性格改變了許多啊。」她伸手蓋住手鏈,轉身繼續向前走,嘴角已有淡淡的微笑:「哪有。」她慢慢彎下眼角,冰藍的瞳孔在這個時候與燦爛的燈火輝映成趣,像是相互挑逗一般慢慢閃動,很快她又加快了步伐。

  觀光塔上差不多人滿為患,他們來到空出來的地方擠在一起,四處觀察著哪裡的燈光最亮最美麗,可是來回發現整個城鎮都是燈火通明,而城外的大門口往外走,則是黑壓壓的一片,如果在天上觀看,這個城鎮像是巨大的黑暗中,一點明光,這點讓新一有些疑惑。

  「看來事實和我想的有些出入。」哀慢慢搖頭,她沒有注意到新一所正在觀察的不協調之景,縱然是城鎮繁華,但這裡並不是沙漠孤城,怎麼會城外一點燈光也沒有,路燈也滅了麼,也沒有行人在外麼?新一不免雙手支著腦袋。

  而哀將注意力移到了另一個地方,相比來說的整個城鎮的繁華,那個角落的燈光柔和,如朧月色中的燈火,像是氤氳的煙籠罩一般,神秘而又特別,沒有其他顏色,只有鵝黃色的暖光,那一片引得哀扭頭觀看,嘴裡嘟囔著快鬥剛剛的話:「邂逅是美……」

  新一回過神來:「你有頭緒了麼?」

  「應該有了,邂逅是美,我剛剛說了是要浪漫的,而我們也將剛開始的星火點點和它聯繫在一起,實際上第一句只是提醒我們不要把目光鎖定在城外,沒有更多的用處,而浪漫的不一定是紅燈酒綠燈光璀璨的地方,那種燈光昏暗的地方豈不是更浪漫,更容易讓情侶們墜入愛河?你看那裡(她伸手指過去),燈光柔和,有種陶醉的感覺,是不是正好對上景了呢?」

  新一若有所思,又點頭示意:「那我們過去看!」他一把拉著她的手腕跑向觀光塔的升降梯,復古的梯子有推拉伸縮門,他們兩個單獨站在電梯裡伴隨著舊式電梯的喀拉喀拉響而下到一樓。

  剛剛暖光一片的地方,是一個小廣場,在斯坦鎮的角落裡,由寂靜的石子路通往這裡,小廣場中央有兩米高的草堆式迷宮,走近看去,實際上是一個個露天的小房間式的外界咖啡廳,被曲折的修剪的良好的鮮綠色草枝豎起擋著,每個小隔間不會影響其他人,而且又給顧客增加了充分的隱秘性和神秘性。

  「這廣場說小也不小,怎麼找?」

  她看向四周,明顯有了想法:「那個小正方體應該是我們的了。」


Chapter 45

  紅子和平次來到鎮中央最繁華的所在,巨大的噴泉,七彩的燈光照著傾瀉下來的水幕,閃閃發光的樹上的流蘇燈棒,像是現代與中世紀的相互完美融合與比拼,噴泉周圍精美的雕刻被點點噴出來的水沖刷著,層層發亮。

  「我們有點過了啊,太明顯了,那兩個可都是人精。」平次抱怨著坐在長椅上,噴泉的水升高,再迅速下落,極大的動能下來,一些水打在他的臉龐上,但他似乎毫不介意,紅子搖頭,站在他面前對這個大阪偵探略微不滿:「人精是肯定的,但是工藤偵探可是人人皆知的情商為負的傢伙,他們能領會我們的意思才怪,至於志保,她如果明白了也沒關係,我想她是不會想去拒絕的。」

  「那告訴我你跟黑羽到底在計畫什麼?是在給他們創造機會?還是別有用意。」「重點在那個小正方體上,否則他們之間的機會,在工藤中毒住院的時候,你們不已經親手創造了麼?」平次吐舌:「被你們發現了,罷了罷了,我和赤井可早都有這個意思了。」

  「要說,工藤和志保還真是幸福,有如此多的人來幫他們,如果最後的結局不盡人意,我想所有人都不會滿意的。」「我覺得我會被小蘭猛K地,」平次努嘴,「話說回來,你和黑羽准不準備讓我們幫忙支持一下啊?說不定比這兩個人更快見效。」

  紅子閉眼轉身,看著眼前的噴泉,裡面有許多硬幣,可以想像有多少的遊客或是情侶在這裡許下美好的願望:「如果遠山來了我是不會給你機會讓你在這裡嘮叨的。」

  「你這麼肯定啊?」新一對她的自信報以些許驚訝和不滿,如果是十年前,說出這句話的一定是自己,而她只會是給自己潑冷水,什麼時候風水輪流轉了?

  她莞爾,自豪地走入那一個個單間的迷宮式咖啡廳裡,找了個空餘的房間坐下,立即有服務員過來送單:「大偵探智商減弱了呀,多麼簡單的問題,最後一句,你是否在我身邊不離不棄,不說的就是這個地方麼?迷宮式的構造真的很容易走失,與其如此還不如呆在一起不離不棄,就像現在這樣。」

  她慢慢止住話語,一時的得意讓她差點忘形,感到雙頰微微發燙,只好作罷,將酒水單遞給服務員:「兩杯卡布基諾,謝謝。」

  新一雙目倏爾明亮,又很快露出不滿的神情:「你幹嘛幫我點卡布奇諾,我不要。」「已經點了了不能反悔。」她看著服務員離開,露出了秒殺決勝的神態,新一只好認輸,繼續和她研究:「那麼,就是說那個盒子,不對,黑羽就在這裡的一個地方了?但這裡也不小啊,而且你還沒有說那一句『彌漫著的美麗,微風習習』呢。」

  「我正準備說,別急,彌漫作動詞時一般形容的是香氣,而香氣可以指很多,在這裡應該是咖啡的香氣,而後面的微風習習卻又提醒我們和自然界有關,這裡屬於義大利,國花是雛菊,而我們自從到這裡一路都能聞到雛菊的香味,所以,我們找的地方,應該是這一片咖啡味和雛菊香最濃郁的地方。」

  「那是哪裡?難道你想說這個咖啡廳的操作室?」她挑眉:「難道不是麼?」「但是這個露天咖啡廳你知道操作室在哪裡麼。」

  「鼻子是用來聞氣味的,你找到最香的地方,不就是了,不過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跟著服務員走,不過我想這種方法也不必了。」

  新一瞪眼:「為什麼?」「因為黑羽肯定早就在這一片等著我們,看到我們來這裡不肯定一直跟著我們呢麼,所以剛剛的服務員八成是他易容的,因此我就算是點了兩杯卡布奇諾你也不用介意,因為他才不會傻到去給操作室送單子,他知道我們可能會跟著服務員找,所以,他一定在哪裡聽著我們對話呢。」

  「工藤你該好好學著了,今天你可沒幫上任何的忙,」剛剛的服務員慢慢從「迷宮」的拐角處走過來,撕下了人皮面具,嬉皮笑臉地玩著手中的小正方體,「真是無趣,這麼快都被你們猜出來了,但是考慮到工藤沒有幫上忙,就把這個獎品給宮野小姐好啦。」

  「很榮幸。」她微笑著接住,每個面上不同的雕刻吸引了她,按照快鬥的說法,敲擊玫瑰雕刻那一面三下,打開了這個小正方體,就像平常立體剖析面一樣盒子自動打開,盒子底部只有一圈金色花紋,正中間凸起的小圓點,她按住圓點,又暗自想出了一個打開盒子的方法,用自己的想法敲擊,盒子乖乖地關住。

  「你可不能抱怨,大偵探似乎智力因為在醫院躺了這麼久而有所下降,」她慢慢勾起嘴角,將小方體放在口袋中,看著快鬥,「其他人都還沒有下落呢。」

  「我去找找好了,你們在這裡等會,以免再次走散,我幫你們叫服務員。」他跑開他們的視線,身影被繁茂的枝葉擋住,二人再次坐好,空空如也的桌子也似乎有了些單調。

  再一次點單之後,新一滿意地攪著自己面前的紅茶,而哀慢慢翻了個白眼:「沒追求。」她慢慢品嘗著這裡的別具一格的咖啡,精緻的甜點和昏暗柔和的燈光將整個世界融成了一團輕紗般的煙霧,迷蒙的感覺像極了天堂中的煙霧繚繞。

  新一看著紅茶,慢慢攪拌,茶面倒映著她精緻的臉龐,他調整好自己的腦袋,足以低頭而觀察對面人的神情,茶色的短髮輕輕拂面,臉色比起之前的恐懼多了幾分紅潤,嘴唇微微發白分明是貧血的緣故,冰藍色瞳孔和十年前並無分別,她一直看著咖啡杯中的白色泡沫,來回的攪拌,他歎氣,為什麼從哪一方面看她總是這樣與現實格格不入呢。

  回想起自己醒來時聽到的對話,似乎已經過了千萬個春秋,心中突然泛起哽咽、顫動全身的痛楚,他慢慢調整坐姿,感覺心中非常不舒服,將茶匙用左手拿著,仍是不動聲色地同樣攪拌,右手慢慢抬起支撐著腦袋,微微蹙眉,黑色的劉海巧妙地掩蓋住了這一表情變化,但他突然懷念起那副眼鏡,它的反光似乎更能幫助自己。

  「灰原……」他慢慢張口,抬頭,已經變成了往日的無畏的正義的神情。「什麼?」她同樣抬頭,端起杯子輕輕嘬了一口,又悠哉地放下。

  他慢慢清嗓子,心中上一秒還在想措辭,下一秒卻毅然決然迫不及待地問出:「等到這邊的事情結束,你跟我們回日本吧?你已經長大了也不用赤井照顧了吧?你可以住在博士那裡,還和以前一樣好不好。」

  「可是,」她有短暫的驚訝和喜悅,又很好地掩蓋住,「可是,我回日本幹什麼呢?有什麼重要的理由麼?難道就為了滿足你現在突如其來的想法麼?」

  「我也不知道……我們已經十年沒見了,說實話,我很懷念過去的日子,懷念我們少年偵探團在一起的無憂無慮,也許你回到日本能讓這個懷念變得更真實一些吧。」

  「可是你回日本以後,會有毛利,你們會很快結婚,你會慢慢淡忘一切過著幸福的生活,你們會有自己的孩子,會子孫滿堂,等到那個時候,我的回去沒有任何的價值,也許會成為讓你想起過去的一個牽絆,而這顯然並不是好事,你是工藤新一,你不應該再去懷念江戶川柯南的過去。」

  「我不甘心……」他的聲音慢慢發顫,卻也再也沒有了底氣,「過去的孩子們,他們都在,他們已經高中了,偶爾回去看看阿笠博士,博士都告訴我過,他們還在問,灰原和柯南什麼時候回來看看,每當聽到博士這樣向我轉告,過去的一點一滴都沖進我的腦子裡,他們的歡聲笑語因為這十年的時光而變成了利刃一點點割在我的心上。」

  哀慢慢握緊茶匙,眼角發酸發燙,喉嚨乾巴巴的發疼:「可是這不能改變什麼,你是工藤新一,你懷念過去的日子不會改變任何的情況,你讓我回去,難道告訴他們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還在這裡麼?等到你過上幸福的生活的時候,你一定會忘掉一切的,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讓自己快些過上幸福的生活。」

  幸福……他摸索不到幸福的真正含義,在黑暗中的迷失方向的感覺充實整個心房,他不明白,也不知道該怎麼定位這種感覺,當他剛剛聽到她說的子孫滿堂,內心的深處,一個發幹的聲音似乎在吼叫,在抵制這種說法:「我說了,我還沒有想過和蘭結婚……」

  「這是遲早的事。」

  「那你什麼時候結婚呢。」

  「……」

  寂靜。

  再寂靜,呼吸像是被硬生生隔斷一樣再也聽不到任何的喘息聲。

  他慢慢恢復了往日的目光,充滿了堅定和刨根問底,他告訴自己要正視她,他要知道她今後的打算是什麼,這樣他才能安心,他想知道這些年最想知道又不敢問的問題,她是否已經有了一個人可以給她幸福,她是否有結婚的想法和計畫,他想知道,迫不及待,一刻都不想耽擱,就像這個時候問個清楚。

  「什麼時候呢,灰原?」

  他發問,猛地吸氣,等著她的回答。

  她閉上雙眼,又睜開,對上他的眸子,心中猛然出現初見時的那般驚心動魄的漣漪,再也不能平復了。

  「我不準備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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