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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拯救世界未達標》作者:梨花疏影【完結】

《(綜漫)拯救世界未達標》作者:梨花疏影【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9562個瀏覽者
文案:

「我一定會拯救世界的!沒有世界的世界,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內容標籤: 火影 獵人 綜漫 家教
搜索關鍵字:主角:神代世界 │ 配角:一干大佬 │ 其它:乙女向,拯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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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木葉的名花

第1章 FLAG.1 櫻花妖怪與女孩

  春日的下午陽光明媚,繁茂的樹冠在草地上投下一片陰涼。偶爾有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照在臉上,有著微熱的暖意。正是萬物復甦的時節,草木散發著馥郁的清香。

  在這樣的春天裡,令人的內心也不自覺溫柔了下來。

  漩渦鳴人躺在樹蔭下,處於一個半夢半醒的狀態。

  忽然,他聽見兩個男孩子高聲談笑的聲音,因為身前一排灌木隔擋的原因,那兩個男孩子並沒有看見他,依舊嬉鬧著。不然估計就是另外一副場面了。

  「你聽說了嗎,村西那座老宅前段時間有人入住了!」說話故作神秘的是瓜太郎,整日喜歡說些譁眾取寵的東西博取目光,鳴人對他頗為鄙夷。

  「誒誒誒?」另一個男孩子名叫花太郎,聞言遲疑地說,「那座老宅不是說鬧鬼嗎?」

  「對啊,那裡居然也有人敢住——喂,要不要去探險?」

  花太郎吃了一驚:「你說什麼?那個,我媽媽說今天專門給我做丸子,我得早點回家呢。」

  瓜太郎語氣不屑:「切,膽小鬼。」

  「你才是膽小鬼!」花太郎被抓住痛點,惱羞成怒,兩個男孩子打打鬧鬧地跑遠了。

  在他們離開後,鳴人立刻一躍而起,臉上先前的慵懶無聊一掃而空,蔚藍的眼睛幾乎在閃閃發亮。

  「如果去那座鬼宅探險的話,一定會很有趣的吧?」

  那座鬼宅他也聽說過,因為歷屆住戶全都死了,而且又靠近宇智波族地,大人們不讓小孩子接近那裡,久而久之,孩子裡就開始流傳類似於「那裡是被妖怪詛咒的地方」的留言。

  他和那群膽小鬼可不一樣,鳴人略微委屈卻又自豪的想。

  而且能證明自己勇氣的話,是不是就可以被接受了呢?

  ……英雄的朋友應該會很多吧?

  考慮到白天妖怪應該不會出來活動,鳴人決定現在就去那裡探查一番搜集情報。收拾好自己的秘密武器,他便信心滿滿地踏上征程。

  畢竟他可是會成為火影的男人啊!

  -

  村西的人口不多,自從那裡被劃為宇智波的聚居地後,普通村民便陸續搬離了。而宇智波人口有限,有一部分土地便空了出來。那座老宅所處的小巷更是只此一家。

  鳴人站在巷口,心裡開始打鼓。

  明明旁邊還是陽光明媚春日融融,但走到這裡就變得涼爽,他獨自面對著陰暗的巷道,撲面而來的是清涼的風。

  他嘗試踏入一步,驚異地發現自己好像踏入了一個新世界。這裡的一切都在沉睡著,無論是牆角那一線微濕的青苔,還是身邊紅褐色的磚牆,都是如此靜默。

  他抬頭向天空看去,高大的磚牆將天空分割為狹窄的一線,在這樣逼仄的環境裡,連天邊的鳥叫都顯得如此空曠。

  他的心裡莫名出現了一個想法:

  「如果這裡真的有妖怪也應該很寂寞呢。」

  一橫心,趁著那股熱血上頭的勇氣,他衝進了巷子深處。

  委實說,他深入巷子裡便後悔了。

  這裡恐怕真的有鬼,不然怎麼會給他一股陰冷晦暗的異樣感?

  然而就當他想回家時,卻意識到了一個殘酷冰冷的事實。

  「其實,就算我在這裡失蹤了,也不會有人在意的。」

  心臟彷彿被針刺了一下。

  可他很快便又戰意高昂起來,大聲為自己鼓勁道:「放馬過來吧,妖怪先生!」

  -

  他走了五十來米,一拐彎,眼前豁然開朗。

  爭先恐後湧入眼簾的陽光令他不自覺擋住了眼睛,直到眼睛慢慢適應這個明亮的環境,才放下了手。

  鳴人驚愕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一時措手不及。

  他原以為這裡會是陰森恐怖的破敗老宅,也做好了斬妖除魔的準備,但是——

  沒有人告訴他這裡會是草長鶯飛,春意盎然的地方啊?

  這裡的景色與外面木葉沒什麼不同。太陽慷慨地給予大地自己的陽光,樹木在陽光下舒展著身姿,嫩綠的草葉上點綴著明媚的花朵,空氣裡瀰漫著馥郁的香味。

  鳴人很快便鬆懈下來,如臨大敵的表情也變得輕鬆:「切,什麼嘛。」

  他探索的目光很快便投向前方不遠處的矮牆。從他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院子裡那株高出圍牆一截的櫻花樹。那株櫻花樹長勢喜人,花朵爛漫,根本無法與可怕的妖怪聯繫在一起。

  鳴人看了看圍牆的高度,決定翻進去看看,毫無自己這樣會給別人的生活帶來困擾的自覺。

  「都走到這裡了,乾脆進去看看好了。」

  他後退一步,藉著一段助跑,利索的翻上了圍牆,隨後毫不吝惜地誇獎自己利索的身法:「Nice!」

  「現在就讓鳴人大——」

  剩下的半截話卡在了他的喉嚨裡,再也吐不出來。

  眼前看到的情景完全奪取了他的視線。

  一個身著和服的長髮女孩站在櫻花樹下,嘗試著伸手去接飄落的櫻花。

  她大概十一二歲的年紀,肌膚白皙,姿容妍麗,髮絲與衣領間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看起來像是個乖巧而俏麗的女孩。她欣賞著滿樹的櫻花,神色裡透露著純然的喜愛。

  微風拂過,帶起一陣櫻雪落下,也帶起她耳邊的碎發。當花瓣親吻上她的髮梢時,她的嘴角彎起,笑容溫柔而美麗。

  鳴人這時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她笑起來時,眼裡彷彿掬了滿天的月光,隱隱閃爍著細碎的光亮。

  「好漂亮……」

  他呆呆的看著那個女孩子,不自覺說道:「你……是櫻花妖怪嗎?」

  女孩茫然地轉頭,在看見他時愣住了,像是完全沒想到這裡會有陌生人出現。她真的是驚訝極了,先前的恬淡文雅一掃而空,表情是全然的震驚。

  笨蛋,你都在說什麼傻話啊!

  話一出口鳴人就後悔了,此時看對方的表情更是懊惱。

  嗚哇,這下一定要被討厭了!

  他沮喪的想著,決定就此離開,免得聽見什麼讓他就更懊惱的話。

  就在此時,他聽見了女孩子的回答。

  「不是哦。」她的聲音就和容貌一樣動人,柔軟清甜。

  她用教訓的口吻說:「說一個女孩子是妖怪什麼的,真是太失禮了。」

  「對,對不起!」鳴人的臉漲得通紅,連聲道歉,「只是,只是因為……」

  「你不下來嗎?一直呆在那裡,小心摔下來哦。」

  「啊,是!」他應道,接著手忙腳亂地跳下了圍牆。

  「真是可愛啊。」女孩子笑瞇瞇地看著他跑近。

  鳴人興奮地看著女孩子,她並不如村民那樣一看到他就會露出厭惡畏懼的表情,反而稱得上友好。

  可看著對方乾淨精緻的和服,又想到自己一身髒兮兮的塵土草灰,鳴人不由有些自卑的想,即使如此,她很快也會像外面的人一樣,意識到他是個很討人厭的傢伙吧。

  他表情拘謹,雖然已經竭力模仿著見過的大人那樣說話,可因為生疏的緣故,敬辭依舊用的有些笨拙:「嗯……我叫漩渦鳴人,今年六歲……不好意思,不是有意打擾您的。」

  「沒關係,」女孩子的笑容一如櫻雪般溫柔,「我叫神代世界,今年九歲。很開心能見到你,平時這裡都不會有人來呢。」

  世界。

  「要是世界可以像她一樣溫柔就好了」。

  這就是漩渦鳴人與神代世界狼狽而意外的初遇。

  -

  她在這個世界的名字是「神代世界」,也不知道是誰給她取的。

  在世界的記憶裡,她是沒有父母的,或者說,她是個「類人」更貼切。

  比起一個真實存在的人類,她更像一個鬼魂。

  因為……幾乎沒有人可以看見她。

  其實她並不願意相信眼前的小不點會比那個人更像救世主,但是……

  「年齡這麼小的話,實在是不好下手呢。」

  她輕輕按了按胸口,那對視的一瞬時,胸口強烈而明晰的悸動明確地告訴她,這就是自己在尋找的『英雄』。

  世界給對方取來擦拭的濕巾,又為他倒了杯橙汁,然後發現男孩在坐墊上身形僵硬,表情很不自然。

  她大概能看出對方是個很單純的小孩子,心說這樣其實也不錯。因為很好騙嘛……不對,明明是感召!

  作者有話要說:

  開這個文的靈感來源是境彼圈很有名的【沒有未來的未來不是我想要的未來】

  只是單純想讓主角這麼說2333


第2章 FLAG.2 陽光、清風、花瓣

  不愧是『英雄』呢。

  世界嘗試過走出這個巷子,意外的是很少有人能看見她,比起一個人,她更像是一個靈體。寥寥幾個看到她的人,似乎都是被稱為「忍者」的大人物。

  而且因為是世界意志代行者的緣故,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物質是無法對她造成傷害的。在發現這個問題後,防止節外生枝,木葉高層向來是避免閒雜人等接近她的院子,也不知道漩渦鳴人是怎麼進來的。

  鳴人緊張地接過果汁:「謝謝!」

  「不客氣。」見鳴人很是拘謹,世界便主動挑起話題道,「鳴人是怎麼到這裡的呢?」

  她的確很好奇這個問題,這裡本就偏僻,又靠近宇智波族地,她很少能看見鳴人這樣的孩子。

  「誒,這個……就是看見了一條巷子嘛,然後就很好奇,走進來就看見神代桑了。」

  鳴人說的有些磕絆,顯然已經在很努力的表現出自己討人喜歡懂禮貌的樣子,可惜依舊笨拙得有些可愛。

  「那真是巧合。」世界體貼的接過話頭,「雖然有些冒昧,但這裡的確很少有人來……鳴人可以和我玩或者聊會天嗎?」

  自見面以來,世界第一次表現出羞怯的表情。

  「咦咦咦?!居然被邀請了嗎!好棒!」

  世界沒有聽到鳴人的回答,說道:「抱歉,讓鳴人君為難了。」

  鳴人敏感的意識到對方的稱呼又變成了客氣有禮的鳴人君,連忙說道:「不,我願意的!可以和神代……一起玩,我很高興!」

  他偷偷把對世界的稱呼換成了不那麼生疏的神代,見對方似乎沒有反感的樣子,不由心裡小小的歡呼一聲。

  世界忍不住也笑起來,只是仍然有些難為情的樣子:「但我這裡沒什麼好玩的玩具,不好意思。」

  「和神代聊天就很好了。」

  鳴人鼓起勇氣,小聲說:「神代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我可以把這個認為是誇獎嗎?」世界眨了眨眼睛,「因為鳴人是我來這裡後第一個認識的朋友嘛,表現不好一點的話,肯定會被討厭的。」

  朋友?!

  他愕然看著世界,眼裡寫滿了難以置信。

  從小以來的經歷讓他非常清楚,自己是多麼不受歡迎的人。這樣的他,也會有人喜歡嗎?

  「……已經不想再寂寞下去了。」

  -

  陽光,暖風,花瓣。

  鳴人和世界並肩坐在房前的木質長廊上,興致勃勃地聊天。大部分時間都是世界在說,鳴人專注的傾聽。

  他覺得世界醬——鳴人只敢自己在心裡偷偷這麼叫,遠遠要比看起來更加的溫柔。

  她是優秀到讓他自卑的光。

  然而在他誇獎對方時,女孩卻會露出困擾的神色,希望他別這麼說。

  「為什麼呢?」

  「因為一些比較特殊的原因……」世界歎了口氣,「好像很少有人能看見我。」

  鳴人大驚:「誒?!」

  世界挑眉道:「其實就是鬼魂哦,鳴人害怕嗎?」

  原來流言沒說錯,這座老宅真的鬧鬼!

  但如果鬼魂是世界醬的話……

  「不害怕哦!」蔚藍的眼眸寫滿認真的神色,「即使神代是鬼魂,我也不害怕的!」

  「大概像我這樣的人,只有鬼魂才願意當我的朋友了。」

  世界是真的對男孩的決意感到驚訝了:「這麼莽撞可不是聰明人的行為。」

  「但我和神代是朋友對嗎?」鳴人抿起嘴唇,像個小大人般說,「我相信神代是不會傷害我的。」

  世界好像明白為什麼這個髒兮兮的小男孩會是被選中的救世主。

  如此溫暖而乾淨的靈魂。

  她沉默了許久,直到鳴人因為她的沉默開始有些忐忑不安以為自己說錯話的時候,她才開口:「我很喜歡鳴人,所以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鳴人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誒誒誒誒?!」

  「和鳴人在一起,會很舒服。」她試圖向對方傳達自己的感受。

  世界本質上已經被世界同化了,如果世界被毀滅,她也會受到無法挽救的傷害。所以與『英雄』相處,她自然也會感到頗為心曠神怡。

  鳴人的眼睛幾乎閃閃發亮,在被對方承認朋友的身份後,他很自覺的就以一種更為親暱自然的態度面對她。

  「世界醬一個人住在這裡嗎?」他好奇地左顧右盼。兩人已經在這裡坐了許久,卻始終不見有其他人影。

  「嗯,我沒有家人。」世界神色平靜。

  「這樣啊……」鳴人驚訝於看起來家教甚好的女孩子居然是孤兒——世界已經澄清自己是個情況比較特殊的人類了,又為自己與對方身世的貼近而感到欣喜。

  這麼想雖然不對……但距離她會不會更近了一些呢?

  在最初的拘謹過後,鳴人發現自己與對方在聊天方面居然頗為投機。

  「拉麵?」世界偏頭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有吃過誒,下次和鳴人一起去吃吧。」

  鳴人極力推薦:「一樂大叔做的面真的超好吃,世界醬一定要試一試。」

  見他這樣誇張的表現,世界不由失笑:「能讓鳴人這麼喜歡,那肯定很不錯。」

  他撓撓腦袋,尷尬地笑了。

  日薄西山,橘紅的餘光將天際染成了極為艷麗的色彩。滿天的雲霞似乎在昭示翌日的好天氣。

  「鳴人也該回家了吧?」世界見天色不早,便出聲問道。

  鳴人看起來很糾結,說實話他是想再和世界醬玩一會兒,但拖太晚回家好像也不太好……

  「早點回家吧。」世界說道。

  她給鳴人裝了幾個和果子,接著輕聲說:「鳴人以後還會來找我玩嗎?」

  「肯定會的!」

  看著男孩蹦跳著遠去,翻牆時還回身又對她揮了揮手,大聲說:「再見!」

  世界也學著他大喊:「再見!」

  鳴人應該還能找到這裡吧?

  她不確定木葉在得知自己親近鳴人後會有什麼反應——總覺得那些大人物應該清楚鳴人的價值的。

  「但是……」

  -

  鳴人沒有讓她失望,第二天一大早便熟門熟路翻了牆在院子裡喊:「早上好,世界醬!」

  世界叼著牙刷,嗒嗒跑到窗戶邊,吃驚地看著他。

  「都這麼晚了,世界醬才起床啊。」鳴人搖頭晃腦地說,「還需要努力呢。」

  你怎麼不說是自己來的太早呢。

  世界無奈地看著他,含糊不清地說:「等一下。」

  「好。」鳴人笑瞇瞇地點頭,乾脆自己玩了起來。

  世界這才注意到他手裡還抱了個皮球,可能是想今天和她一起玩這個吧。

  洗漱完畢,她梳理了自己的頭髮,接著在發間別好髮飾後,便快步走出了房間。

  見她走來,鳴人便停止自認為拉風無比的炫技式運球,撓撓頭說:「世界醬穿成這樣一會兒跑不快的。」

  世界當然知道自己穿著和服最多只能快走,可她也很無奈。木葉也許是有意為之,提供給她的衣物基本都是正裝。

  她接過那個一看就很有年頭的皮球,嘗試著拍了兩下:「不如我們比賽誰拍的球數多吧?」

  「……」鳴人沉默了。

  世界醬的思想很危險!

  雖然他很想配合世界醬玩她喜歡的遊戲,但是拍皮球什麼的,這是瓜太郎那樣幼稚的小孩子才會玩的遊戲,根本不適合他們這樣的大人。

  不行,他必須拉回世界醬的思想。

  於是他試圖委婉地勸告對方:「世界醬可以換一身衣服嗎?踢球也很好玩的!」

  世界大概看出來對方是不想玩拍皮球這樣的遊戲,事實上她自己想了想感覺也的確無聊,乾脆說:「那鳴人帶我去村子裡轉轉吧,來了這麼久,我還沒出去看過呢。」

  「去,去村子裡?」

  鳴人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老宅沒有外人,在這裡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樣的怪物,世界醬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會對他這麼溫柔。假如出去看到別人是怎樣評價他的,世界醬一定會厭惡然後遠離自己吧!

  鳴人的眼圈微微泛紅。在體驗過被人友善對待的感受後,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珍視的朋友厭棄,他便忍不住的發抖。

  「不……」他下意識便想拒絕,但又生生嚥回了那句話。

  如果堅持不帶對方出去的話,會被懷疑的。

  猶豫再三,他終於不情願地說:「好。」

  世界疑惑地問道:「鳴人很不開心嗎?」

  聞言,鳴人咬著牙說:「出去的話可能會聽到一些關於我的奇怪的話……我希望你不要討厭我……。」

  「奇怪的話?」世界想了想,說,「我覺得鳴人除了調皮好像也沒什麼缺點誒,難道是因為經常惡作劇所以被大家批評嗎?」

  鳴人只能苦笑。

  如果惡作劇就能招來大家的批評那其實還好了。

  因為別人會批評你,會告訴你正確的行為是什麼,其實是在意你的一種表現,意味著你這個人還有被教育的價值。

  而他不管做什麼,得到的都是厭惡的目光與漠視的態度。

  「我是不被在意的。」

  鳴人收緊了握住世界右手的手掌,他此刻內心亂糟糟一團,掌心完全被汗浸透。

  世界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甩開他。

  作者有話要說:

  鳴人真的小太陽小天使,小時候可愛,少年時候帥氣又可靠。

  開文第一天雙更√


第3章 FLAG.3 拯救世界的正確方法

  「村裡的小吃店基本都在這裡了。」

  鳴人指了指他倆面前的街道,雖然是木葉最繁華的地方之一,但因為時間尚早,許多以主食為主的店舖都沒有開門。

  「鳴人吃過早飯了嗎?」

  「沒有。」他一睜眼就滿心想著找朋友玩,哪裡顧得上吃早飯。

  「那要不要喝味增湯。」她遠遠指著一家名為「竹之味」的店舖,看外面的招牌,好像是個壽司兼賣的地方。

  鳴人搖了搖頭:「我不餓,你吃吧。」

  「不吃早餐可不行呢。」世界用食指輕輕點了點嘴唇,說,「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她拉著鳴人——對方似乎有點排斥這家店,快步走進了小店。

  竹之味店面不大,但環境打掃得很乾淨。店裡沒有客人,只有老闆大叔坐在櫃檯後面。

  世界仰頭看向在正對店門的牆壁上懸掛的木板,那裡寫著今日特供的早餐,然後就愣住了。

  黑玉珍珠是什麼?金鑲玉又是什麼?白色與紅色的美好回憶又是什麼詭異的名字啦!

  總覺得撰寫菜單的人是個對珠寶有狂熱追求的口味奇葩的大叔……

  可世界對食物的具體相貌反而更好奇了。居然有名叫金鑲玉的味增湯,價格也如其名頗為昂貴。

  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木葉給的撫養費還是能讓她偶爾吃一次這種早餐的。

  做出決定後,她便說:「大叔,要兩碗金鑲玉配招牌飯團。」

  老闆置若罔聞,腦袋依舊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大叔?」

  她又喊了一聲,見對方還是沒反應後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老闆不是「忍者」所以看不到她。

  好長時間不出來都忘了我是「鬼魂」了呢……

  世界拉了拉鳴人,示意他幫自己點。

  鳴人沒有櫃檯高,老闆看不見他,所以他只能大聲喊:「大叔,來生意啦!」

  老闆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左顧右盼沒找到叫他的人。

  「我在下面!」

  老闆探出半個身子,這才看見小小的鳴人。

  在看到對方是誰時,他下意識皺眉:「怎麼了?」

  「大叔,要兩碗金鑲玉配招牌飯團。」

  「你一個人要兩份?」

  鳴人噎了一下,說道:「我吃的完!」

  大叔定定看了他好久,半晌才說道:「吃快點。」

  ……什麼意思?

  世界完全無法理解老闆的言行態度,但看鳴人故作平靜的態度,還是沒有開口詢問。

  鳴人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我們去那邊等吧。」

  他得微微仰頭才能看見世界的臉,因此鳴人的表情她能看的很清楚。

  他眼睛濕漉漉的看著自己,像只屁股被人踢了一腳的小狗,隨時都會哭出來。

  她揉了揉鳴人的腦袋,輕聲道:「笨蛋。」

  鳴人瞪大了眼睛:「笨笨笨蛋?」

  世界平靜地收手,手指不自覺地蜷曲:「總之,等早餐上來就可以了。」

  鳴人雙手摀住腦袋,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世界。

  世界醬的手心很軟,很溫暖。

  他很快遺忘了先前的委屈,轉而趴在桌上對著世界嘿嘿傻笑。

  世界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一直看著我幹什麼?」

  鳴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因為世界醬很可愛!」

  世界決定警示一下他:「不是世界醬是姐姐。」

  鳴人死不改口:「世——界——醬——」

  旁邊捧著早餐的老闆卻是目瞪口呆:漩渦鳴人一個人對著空氣在說什麼?還一直傻笑,瘋了嗎?

  說不定是這孩子一個人寂寞太久,憋出病了吧。

  但誰讓他……

  老闆歎了口氣,把早餐逐一擺好,默默地回到櫃檯。

  世界顧不上繼續和鳴人拌嘴,迫不及待地將目光投向「金鑲玉」。

  橙色的湯麵尤自散發著裊裊的熱氣,上面點綴著紅色與白色蘿蔔丁,有黃色的油豆腐露出一角,看起來色彩鮮明,搭配的頗為豐富。

  這就是金鑲玉……嗎?

  「我開動了。」她雙手合十,然後滿懷期待地品嚐這份賣相很不錯的金鑲玉。

  -

  「好吃嗎?」鳴人眼睛亮閃閃地問。

  「還不錯,鳴人覺得呢?」

  「超級棒!」

  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世界隨口問了一句:「鳴人也剛上學了吧?」

  「嗯……」鳴人的動作一僵,隨後說道,「三天後就是入學儀式。」

  「入學儀式?是忍者學校嗎?」

  「對,那一天連火影大人都會來學校講話的。」

  火影?

  據說「影」是五大忍者村裡最厲害的人,如果連鳴人這樣的小孩子都可以是救世主,那火影又會是怎樣的存在?

  「我可以參觀嗎?」世界忍不住問道。

  「誒?!」

  看鳴人驚訝的樣子,她以為不行,難免有些失落地說:「實在不行的話就算了,但果然還是很想去啊。」

  「沒關係!」鳴人立刻答道,「就算被人看到也沒關係,只要世界醬說……嗯,說是我的姐姐就沒有關係了。」

  這麼隨便真的可以嗎,怎麼想都會被阻止的吧。

  然而對火影的渴望還是壓倒了一切,她便說:「那真是太好了。」

  「對了,」世界忍不住打探了一句,「火影大人很厲害吧?」

  說到這個,鳴人一臉憧憬:「火影爺爺當然很厲害啦,不過鳴人我將來也會成為火影的!」他最後又補充一句強調。

  世界卻被他言語裡的信息量震驚了:「爺,爺爺?!」

  「對啊,別看已經是爺爺級的人,但他很厲害的。」

  看著世界難掩震驚的表情,他不由奇怪道:「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啊,問題大了!

  如果火影是爺爺輩,以她的情況,還怎麼拯救世界?!

  -

  為了挽救瀕臨崩毀的世界,世界意志創造了眾多的「引導者」,他們需要前往其他處於壯年期的世界,收錄創造一個世界所需要的所有元素。

  作為初生者,世界被分配到的任務相對簡單,她需要收集的是英雄身上持有的美德。根據前輩們的總結,體.液裡攜帶的元素是最為濃郁和純淨的,同時進行體.液交換也可以補充自己的能量。

  這些她都知道,但是……

  如果火影是英雄,那必然是個正直的人,怎麼想他都不會和一個年僅九歲的小女孩交換體.液啊!

  這樣的認識令她相當沮喪。

  見狀,鳴人不由擔心地問:「世界醬?你怎麼了?」

  「沒什麼。」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鳴人一定要快點長大啊。」

  「嗯,」鳴人不知道她的心思,幹勁十足地說,「我一定會快點長大,成為火影的!」

  然後和她一起拯救世界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三生三世梗不玩玩對不起自己好嘛233

  鳴人太小♂了,要快點變大啊(x

  目前攻略人物全在木葉,包括因修二人。


第4章 FLAG.4 馴養(修改章節名)

  她聽見了門口風鈴輕響的聲音,這一般代表有客人造訪。

  「是鳴人嗎?請稍等一下,我馬上就來。」她在廚房洗水果,一時抽不開身。

  「是我。」在身後響起的是極為耳熟的少年聲音。

  這個聲音是——

  「鼬君!」她驚喜地回身。

  說話的人是宇智波鼬,一個容貌俊秀,被稱為木葉年輕一代最為天才的少年忍者。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她見對方身上穿著族服,便問道:「任務結束了嗎。」

  「嗯。」宇智波鼬說,「抱歉,因為算錯時間遲到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脆生生地說:「沒關係,看到鼬君就已經很高興了。」

  「一段時間沒有來,世界有照顧好自己嗎?」鼬從口袋裡取出一袋包裝精緻的糖果:「這是你一直很想要的阿珍家的糖。」

  世界眼睛一亮:「萬分感謝!佐助也有吧?」

  「嗯,他是另外一種口味。」

  「那就好。」世界笑了起來,「如果不給他帶的話,肯定又要生氣了。」

  提及弟弟,鼬的神色略微柔和:「佐助還小,不懂事。」

  「話是這麼說,」她笑著感歎,「不過佐助很聰明,將來也會是出色的忍者大人的。」

  佐助是鼬的弟弟,聰明可愛,可惜因為覺得世界搶走了一部分本屬於他的,來自於哥哥的關注,所以對她總是帶著小孩子間的敵視。

  比如對她各種無視,進行單方面冷戰,或者自以為很是犀利的挖苦。

  但她不怎麼在意這些,因為有更重要的事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那就是救世主扎堆出現這一古怪情況。

  在認識鳴人以前,世界是把這對兄弟當做命運選中的英雄。只是一旦有了鳴人出現時那強烈的共鳴與親切感作為對比,佐助和鼬不免就略微遜色。

  縱然如此,目前依然沒有明確證據表明可以將這對兄弟排除出救世主的行列。

  這未免就讓她極為困惑,有時甚至會懷疑救世主的含金量。

  一個忍者村裡就有三個英雄,即便是木葉強大的緣故,那也未免太過可怕了。要知道與木葉實力相當的忍者村還有幾個,如果都是這個水平,那救世主都可以組兩個小隊了,世界的安危簡直穩如泰山好麼?

  當然,她永遠不會懷疑世界意志決斷的正確性,所以對宇智波兄弟的觀察她還會進行下去。

  只希望大家都能快點長大才好呢……現在的年齡,實在是讓人束手束腳。

  世界歎了口氣,有些憂慮地想,維持自己在這個世界活動的能源也是有限的,如果不想像其他代行者一樣失敗,就必須盡早回收目標身上的元素。

  所以對宇智波鼬的攻略,只能成功!

  -

  廊沿懸掛的風鈴發出叮叮噹噹的輕響,櫻花飄落,被風帶起落在了身旁的茶杯裡,在淺色的茶面盪開層層漣漪。

  就在這時,女孩的聲音響起:「鼬君,為什麼總是如此悲傷呢?」

  鼬抬眼看去,映在眼底的,是女孩擔憂困惑的面容。

  -

  這是宇智波鼬奉命監視神代世界的第四年。

  在他以天才的名號成為忍者後,便接受了一個難度不高卻極為機密的任務——接近並監視一個奇怪的小女孩。

  沒有人知道這個名叫神代世界的女孩子的來歷,她像是憑空生出來的,不然不可能沒有驚動任何人地潛入村子。

  資料裡又說她可能擁有某種稀有的血繼界限,恢復能力極為強悍,並且免疫極大部分的物理傷害。

  出於種種考慮,在與宇智波族長商議後,木葉高層決定派遣年齡與神代世界最為接近,心態和天賦也極為出色的宇智波鼬對她進行監視。

  鼬性格早慧深沉,雖然性格溫和有禮,但因為其令人只可仰視的天賦與成就,所以在人看來難免有些疏離。在同輩裡也算是較被敬畏孤立的存在,知心朋友更是寥寥無幾。

  但現在卻被要求主動接近一個小女孩,並取得她的信任——據說是目標體質特殊,普通忍者無法看到的緣故。

  為此他特意學習了普通人大量撫育兒童的知識。畢竟忍者大多早熟,即便是孩童也因耳濡目染,要比普通小孩省心的多。那他們這一套去衡量一個不知深淺的神秘女孩自然是不妥的。

  結果這些都沒用上。

  「鼬的靈魂很溫暖。」

  第一眼見到他,神代世界便如此說道,並且對鼬表現出了令人驚訝的依賴與親近。

  對於世界來說,她當時剛被投放在這個世界,思想極為單純直接。確定鼬是自己的目標人物後便全心全意地想要親近他。

  但這在木葉和鼬來看,便是小姑娘單純天真的表現。

  初時木葉還欣喜地想要從神代世界身上搜集到更多訊息,沒想到之後便發現小姑娘是只親近鼬……最後只好將任務的執行環節全權委託給宇智波鼬。

  撫養孩子無疑是個辛苦而複雜的過程,儘管鼬已經努力做到最好,但自己也是個孩子的他總會有失誤的時候。

  有一次鼬失手燙傷了她,神代左臂紅了一片,看著都讓人心疼。小姑娘卻不哭也不鬧,只在他去取傷藥時拉住了他,小聲說:「……我很有用的。」

  見鼬只看著她若有所思,小姑娘頓時著急了:「請不要放棄我!」

  為什麼會這麼說?

  想起女孩細瘦胳膊上密集的傷口,他忽然想起自己從山崖上一躍而下時,狂風呼嘯著刮過耳畔時的感受。

  誰都不想死吧?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會努力的想要活下去。

  他猶豫片刻,還是像在家裡撫慰佐助一樣,摸了摸小姑娘柔軟的發頂,輕聲說:「別怕,你不會死的。」

  女孩明顯不是很相信的樣子,卻還是對他露出了一個細微的,略帶討好的笑容。

  鼬若有所悟。

  「這就是生命的存在嗎?」

  -

  宇智波鼬盡職地向她灌輸忠於木葉的思想,不時摻雜點親近宇智波家族的私貨,同時也會教給她諸多常識。

  他親眼看著對方從一個做飯都需要踩著小板凳的小不點逐漸長成現在的俏麗女孩。

  兩人年齡相近,本應是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故事,卻因為經歷的不同而與常人迥異。

  神代世界頭腦聰慧,很快便學會了鼬願意教給她的一切,性格乖巧溫順,令木葉相當滿意。然而他覺得有些不妥的是女孩在細節上向他的靠攏。

  比如說話語氣,處事習慣,甚至連那一頭柔順烏亮的長髮都是因為鼬的偏愛而刻意保留的。

  其他人都不覺得這有什麼,甚至覺得這樣更好控制她。

  宇智波鼬卻明白最糟糕的是什麼。

  ……他好像對此很難有足夠的抗拒心理,神代世界總是對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

  這也導致父親有次正好撞見他倆在一起,都難免感慨:「鼬和世界真的很像兄妹呢。」

  兄妹嗎?

  鼬是不太相信自己對她的定位僅僅局限於需要監視的「妹妹」。

  世界有時會趴在他的膝蓋上打瞌睡,鼬不自覺地就會輕輕撫摸她的長髮——也不知是他從何時養成的奇怪癖好,他很喜歡世界冰涼柔軟的髮絲在他指間滑落的觸感,彷彿是在撫摸一匹上好的絲綢。

  這不是什麼好兆頭,他清楚自己理應與神代世界保持一定的距離。身為監視者,與目標產生感情乃是大忌,更何況以他的性格,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

  可每當他如此反思,心底都會有個聲音在竊竊低語:

  「但是……是你馴養了她啊。」

  -

  馴養。

  每次咀嚼品味這個詞,宇智波鼬總是會得到不一樣的體驗。

  在最初對神代世界做出「不會死」的保證後,他便感覺到自己與她建立了某種關係。

  不過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關係,鼬自己也說不清,百思不得其解之下,索性求助於止水這位他很敬重的前輩。

  在他敘說自己的困惑後,止水卻是眼睛一亮,故作老成道:「這都是羈絆啊。」

  「羈絆?」

  「對,這是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的,獨一無二的羈絆。」止水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馴養了她,那就要負起責任喲。」

  「……」當時他只是淡淡看了止水一樣,一如往常對方與自己開玩笑時做出的反應。

  因為他說的頗為隱晦含糊的緣故,止水也沒將此事當真,只以為是他在從另一個角度思考生命存在的問題。

  但無須欺騙,他知道自己對神代世界是有好感的。

  結果自從他以「有好感的人」這個定位來看待神代世界後,彷彿就總有哪裡不對勁。

  也許是因為對方的一切幾乎都受到自己影響從而極為貼近的緣故,鼬總覺得世界和他有種默契而動人的同步感。

  這種難言的心有靈犀甚至是親人都無法帶給他的。

  這說來有些微妙,鼬自己也不過是個少年,卻已經開始用成年人的眼光看待自己的問題了。

  理智與感情要求他以截然對立的兩種態度對待神代世界。而他對木葉與神代世界的責任感又令他背負了雙重的枷鎖。

  「世界不會忍術,危險等級每年都在降低,性格又那麼溫順,只是這樣不會有事的。」

  年少的天才如此想道。

  其實他知道這只是自己自欺欺人的僥倖想法,沒人比會他更清楚神代世界的情況。

  神代世界,絕對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可要他僅僅因一個猜疑的想法便要以莫須有的罪名傷害神代世界,宇智波鼬也極難做到。

  原來這就是羈絆的作用麼?因為扯上了關係,所以才會產生不忍,猶豫,愧疚的情緒。

  「這是最後一次了。」

  尚且未被現實擊碎幻想的監視者總是如此告訴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後面我才痛苦的領悟到,和鼬哥根本不是談戀愛,明明是聊人生。

  真•從風花雪月聊到人生哲學。

  單純長的好看完全無法HE,絕望qwq

  宇智波的戀愛劇情都有毒。


第5章 FLAG.5 喜歡的樣子

  鼬別開目光,淡淡地說:「你想多了。」

  世界雙手托著臉:「那發生什麼事的時候鼬君會很高興?」

  鼬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生與死,忍者的存在,家族與村子……有太多太多的事令他身心俱疲,曾經溫馨的家族如今只能給他壓抑的窒息感,為此他甚至以任務為借口,拒絕了佐助一同修行的請求。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自然沒有心情擔當世界的十萬個為什麼,只是半靠在廊柱前閉目養神。

  世界盯著他看了半天,鼬呼吸清淺,像是睡著了。

  「鼬君?鼬君?」她小聲叫了幾次對方的名字,卻見鼬紋絲不動,對她的呼喚一無所覺。

  世界皺眉思考一會兒,忽然躡手躡腳地向他靠近,動作小心,盡力不發出一絲聲響。

  鼬其實沒睡著,但察覺到她的動作後,他還是決定按兵不動,看對方的打算。

  然後——

  神經向大腦傳達名為「柔軟」的訊息。

  略微有些急促的溫熱吐息縈繞在他的臉側,他甚至能嗅到女孩身上甘美的甜香。

  忍者的五感無疑是出色的,現在更是將他的感受成倍放大。

  柔軟,溫熱,淺嘗輒止,如同一片羽毛落入池中般輕盈。

  鼬明白親吻代表著什麼,但神代世界不應該知道——他從未教導這個女孩親吻某個人,那她是從哪裡學的?

  「好狡猾,鼬君居然裝睡——」世界拖長了語調抱怨,「我都看見你偷偷眨眼睛了!」

  鼬睜開眼,只見女孩一臉無辜地看著他,臉上沒有一絲害羞的跡象。

  他沉聲道:「誰教你這麼做的?」

  世界表情疑惑:「鼬君不喜歡嗎?」

  「喜歡?」

  「書上說,kiss會有很愉快的感受。」

  「什麼書?」

  「《親熱天堂》。」

  鼬一怔,隨後想起那是一本成人向書籍,便皺眉道:「以後不要看這種書了。」

  「為什麼?」世界不解,然而在鼬嚴厲的目光下,她還是乖巧地點頭答應。

  鼬的神色這才鬆緩些許,向她耐心解釋其中的不同:「親吻是一種表示喜歡的方式,但只有你喜歡,並且關係很親密的人才可以做這種事。」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然後舉一反三,「也就是說,我和你關係很好,而且我喜歡你,所以我可以親吻鼬君?」

  鼬一怔,神色頗為措手不及,甚至是罕見的窘迫。這種猝不及防的糟糕對話,的確讓這位忍術天才難以招架。

  「那鼬君喜歡嗎?」

  「嗯?」

  世界追問:「kiss,喜歡嗎?」

  被一個女孩子追問這個話題委實是少有的體驗,鼬只能沉默不語,思考該如何應付現在的情況。

  她像是發現了什麼:「鼬高興得臉都紅了嗎?」

  「……」

  「喜歡的話,再來一次也沒有問題哦。」

  至此,宇智波鼬第一次想要反思,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哪裡出了問題?

  然而到最後也沒思考出結果,他便無視先前的對話,轉移話題道:「明天我要與佐助一起修習手裡劍,應該不會來了。」

  明天是他難得的休假,今天拒絕佐助已經很讓他失望了,明天再不陪他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世界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我能去嗎?」

  雖說她來這個世界時間不短,但對於這裡力量體系的瞭解依舊極為淺薄,記憶力只偶爾見鼬使用過幾次忍術。

  「可以。」

  沒什麼不能答應的,除卻完全對外保密的訓練場,宇智波還是有部分訓練場對外開放的,他和佐助只要帶世界去那裡就好了。

  -

  「忍者練習原來是這樣的麼?」世界稀罕地拿著鼬的一把手裡劍打量,「還真的是非常鋒利呢。」

  佐助在一旁不滿地糾正:「是修行,修行啦!」

  「是是是,修行。」她縱容地笑了笑。

  被她以這樣的目光看著,佐助臉上不由添了幾分赧色。

  他的黑髮與父親一脈相承,容貌卻繼承了母親的精緻,臉頰猶帶有幾分稚氣未脫的嬰兒肥,此時微紅著臉更是說不出的可愛。

  「佐助好可愛,」世界笑著對鼬說,「有這樣的弟弟真是讓人羨慕啊。」

  鼬點頭表示贊同。

  「喂,不許說我可愛!」

  這句話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等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時,已經晚了。

  「佐助!」鼬低聲呵斥道。

  ……不是這樣的,他沒想過要以這樣惡劣的態度對她!

  道歉的話就卡在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佐助低頭看著腳尖前的地面,表情倔強,閉口不語。

  「你太失禮了。」見佐助態度固執,鼬的語氣逐漸嚴厲,「不準備向神代桑道歉嗎?」

  兄長責備的話語讓他越發難堪,縱使對自己的行為心有愧疚,此時也不願低頭了。

  ——更何況他本來就沒打算道歉。

  不知為何,佐助對世界總是缺乏應有的尊重,甚至不願意叫她神代桑,而是跟著鼬稱呼她為世界,或者就是乾脆的「喂」。

  「抱歉,是佐助不對。」他聽見哥哥歉意的聲音。

  「沒關係,佐助還小。」女孩的聲音溫溫柔柔,彷彿淌過石間的溪水,有著通透的質感,他甚至都能想像到女孩臉上標誌性的溫柔笑容。

  「哥哥很喜歡她這樣。」

  莫名的念頭闖入腦海,他忍不住輕哼一聲,以此表達自己的不屑。

  注意到佐助的情緒,世界安撫道:「是我不對,佐助馬上就是忍者大人了,我不該把他當小孩子。」

  「只是忍者學校的入學儀式。」鼬糾正她的說法。

  她笑著說:「反正都是遲早的事,對嗎,佐助?」

  「當然。」佐助高傲地回答。

  然而看見女孩含笑的眼眸後,他便明白到自己其實還是被當做小孩子來敷衍,在對方眼中,真正的天才只有哥哥罷了。

  可惡……唯獨不想被她這樣看待啊。

  佐助挫敗地想。

  「明天父親會去參加入學儀式,我有任務。」鼬解釋道,「世界想看看嗎?」

  佐助狀似無意地擦拭著苦無,耳朵卻不肯放過女孩話語裡語氣的一絲變化。

  「入學儀式很重要嗎?」

  「是的。」

  「每個忍者六歲都會入學?」

  「這個要看情況,特殊情況以及個別天才會選擇提前入學。」

  「這樣啊……」世界若有所思。

  半天沒等到下文,佐助憤憤地想,所以到底去不去嘛,吊人胃口很有意思嗎?

  「去不了。」想了一會兒,她乾脆地說。

  這才對……什麼?!

  「為什麼啊?」不等鼬開口,佐助自己先炸了,「你怎麼,怎麼可以不參加?」

  除了他和爸爸,也沒人能看到她了呀。

  「因為我已經答應另一個朋友,所以要去參加他的入學儀式。」世界遺憾地說,「原諒我佐助,下一次吧。」

  這種事上倒是學足了哥哥是要幹什麼?

  「入學儀式一生只有一次,哪來的下一次?」佐助委屈地喊道,接著把手裡劍一扔,轉身就跑了。

  大騙子,明明說好最喜歡自己的!

  「等等!」

  才不聽你的話!

  這麼想著,佐助的速度越發加快,然後……就被石頭絆倒,狠狠摔了一跤。

  見狀,世界和鼬不禁同時陷入沉默。

  佐助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真的傷重,那恐怕就是覺得十分丟臉。

  她歎了口氣,對旁邊好笑又心疼的鼬說:「你帶佐助先回去吧,我就跟在後面。」

  鼬點頭,隨後略顯猶豫道:「那我先走了,我不在的時候……注意安全。」

  「你也是。」她的目光明亮柔和。

  鼬快步走到佐助身邊,見他腳崴導致無法正常行走,便背起他,率先抬步離開。

  「好丟臉。」他聽見弟弟在背後如此羞惱地說。

  「沒有關係的。」自己如此對弟弟說道,「一切都會好的。」

  ……應該吧。

  作者有話要說:

  佐助摔倒後我只能想到一句話——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23333簡直大寫的尷尬。

  每次重溫鼬真傳都覺得鼬小時候好可愛,抱住舔舔舔x

  今天去高考聽力測試啦,還以為會原創,結果拿去年江蘇卷糊弄我們……我就說看著咋那麼眼熟。

  求評論求收藏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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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FLAG.6 入學儀式

  目送兄弟二人走進族地後,世界便轉身走向與自己家完全相反的方向。

  鳴人兩天裡都沒找到她,應該著急了,說不定還會覺得她已經忘記二人關於入學儀式的約定,對她產生惡感,所以必須澄清這件事。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她走向了鳴人所在的坐標。

  儘管印象裡對方只說過一次自己的住址,具體內容早便忘記,但好在世界不需要那個。作為引導者,只要她選定自己的英雄,便可以建立一條單向聯繫,對方的具體位置對她來說根本不是秘密。

  鳴人在木葉中心的位置,相對身處村子邊緣的她來說十分遙遠,等她走到名為「一樂拉麵」的店舖時,已經日過晌午。

  世界一眼便看見那個橘黃色的顯眼身影,掀開藍白色布簾,只見鳴人埋頭於拉麵碗,吃得極為專注,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

  她便也不說話,只安靜地坐在一旁,新奇地看著他狼吞虎嚥的吃相。

  她和鳴人外出的次數不多,一同吃飯的機會更是只有一次,鳴人這樣的做派她還是第一次見。不過的確很能勾起人的食慾,讓人好奇那究竟是怎樣的美味。

  她又等了一會兒,眼見鳴人捧著麵碗連湯都不打算放過,只好無奈地敲了敲桌子。

  「誒誒誒?世界醬也來吃拉麵嗎?」

  世界提醒道:「普通人是看不見我的,吃拉麵這種事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對哦。」鳴人這才想起她的特殊體質,熱情地說,「我可以幫你點一份豚骨拉麵,味道超級棒!」

  「不用了,」世界婉拒了他的好意,用手指了指外面,「我在樹下等你。」

  「鳴人,你在和誰說話?」一樂大叔似乎聽見鳴人的說話聲。

  世界笑著向鳴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離開座椅走了出去。

  眼見女孩離開的身影,鳴人連忙扔下一句「大叔我把錢壓在碗下面了!」便跟著跑了出去。

  一樂大叔走過來收起錢,疑惑地自語:「這小子,風風火火地在急什麼?」

  -

  「世界醬!」

  世界剛剛走到樹下,便聽到身後鳴人呼喚自己的名字。

  「這麼快?」

  「嗯,我吃好啦。」鳴人肯定的說。

  她一看就知道這小子沒說實話,嘴角的油漬都不擦就跑了過來。

  「慢慢吃,急什麼。」世界捏住鳴人的下巴,取出隨身的手帕,輕輕擦拭他的嘴角,「看,這裡都沒有擦乾淨。」

  鳴人漲紅了臉,一句話都說不出。從世界捏住他下巴時,他便只能保持現在這樣渾身僵硬的姿態,呆呆地看著她。

  明明世界手勁不大,但他就是一動都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放到最輕。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看起來是什麼樣子,但想來也會是很糟糕的吧……完蛋了,這下要在世界醬面前出醜了!

  正當鳴人在內心生無可戀自暴自棄時,卻聽見女孩清甜的聲音:「雖然這樣的鳴人也很可愛,但以後在生活裡還是注意形象比較好哦。」

  「是……」鳴人下意識點頭,完全不知道自己都答應了什麼。

  只是迎著那清澈溫和的目光,心裡先前對她失約的惶惑、埋怨等負面情緒,便全都煙消雲散。

  「我還以為你忘了。」話是這麼說,鳴人大大咧咧的話語下難免還是摻雜了些許委屈。

  世界好脾氣地道歉:「是我的錯,沒有提前和鳴人約好時間。不過這是我和鳴人的約定,無論如何都要完成,所以我這不是來找鳴人彌補了嗎?」

  這是我和鳴人的約定。

  腦海裡只有這句話一圈圈迴盪,內心像是有無數煙花盛放,感受著那絲絲蔓延的幸福與滿足感,鳴人對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

  入學儀式果然很熱鬧,準備入學的孩子們跟著家長興奮而新奇地踏入這個新天地。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將在這裡進行六年的學習,在畢業後正式開始自己的忍者生涯。

  校園裡充盈著歡聲笑語,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若是孤身一人,在這樣的環境必然會顯得格格不入吧。

  還好他不是一個人。

  帶著這樣慶幸的想法,鳴人收緊了拉著世界的手。即使別人看不見世界醬也無所謂,這樣的話,世界醬就只是他一個人的朋友了。

  他拉著世界,和其他孩子一樣好奇地在校園裡參觀,但很快,他敏感的直覺便讓他感受到一道充滿敵意的視線。

  那是個黑頭髮的男孩子,神色敵視,目光一直落在他和世界醬拉著的手上。

  再三確認對方看得就是自己後,鳴人不由感到莫名其妙的抱怨:「那個傢伙好奇怪,一直看著我們。」

  「誰?」順著鳴人手指的方向,她正好撞上了男孩的視線。

  是佐助。

  見她終於注意到自己的不滿,佐助哼了一聲,轉頭走向了自己父親。

  「他和世界醬認識嗎?」

  「嗯……」世界遲疑地說,「算是很喜歡的弟弟吧。」

  但是怎麼想,她打算對佐助做的事都不符合人類觀念裡姐姐的身份吧。

  那我呢?

  鳴人很想如此追問,但又害怕得出不符合自己心理預期的答案,只好生生忍住了。

  -

  鳴人的忍校生活很不順利。

  這也是世界一直很疑惑的地方,救世主在哪裡都倍受愛戴,怎麼在木葉就這麼遭人排擠?而且鳴人身上蘊藏的巨大潛力,她不費勁便能感受到,但他自己卻好像完全感應不到,無法正常使用。

  相比較之下,佐助的生活就符合救世主標準多了。成績穩居第一,深受女生追捧,家世良好品行端正。

  木葉真是太奇怪了……

  世界坐在花壇前的長椅上,微笑著傾聽鳴人吹噓自己是如何在學校裡一展英姿的事跡。

  鳴人一邊眉飛色舞地描述,一邊也會不時心虛地瞄一眼她的臉色,見對方似乎是感興趣的樣子,頓時更為來勁。

  「原來平時都是這樣和人聊天的嗎,吊車尾?」一個令鳴人深惡痛絕的聲音響起。

  「宇智波佐助!」鳴人瞪著他,「你來幹什麼!」

  佐助卻不理鳴人,只是語含不屑:「這就是你的選擇?只不過是這種程度嘛。」

  「喂,你什麼意思?」鳴人憤怒地說。

  世界按下鳴人蠢蠢欲動的動作,笑了笑說:「如果按實力劃分交友選擇的話,那我恐怕只能找火影大人了。」

  佐助抿起嘴唇,他自然知道世界是什麼性格,但心裡莫名的憤怒與委屈使他止不住地說些刺傷人的話。

  「好啦別鬧了,快過來。」世界衝他招手。

  佐助把頭偏向一邊,態度不言而喻。

  果然還是不夠成熟啊……

  世界暗歎一聲,現在她執行任務所要面對的最大問題就是英雄的成長速度與她肉.體的使用壽命不成正比。

  像宇智波鼬這樣早熟的人畢竟極為罕見——然而鼬再怎麼早熟,也不會和九歲的她進行體.液交換的。

  世界垂下眼睫,再抬眼時,面上已經是恰到好處的困擾與無奈:「我過去一下,你等一下哦。」

  鳴人點點頭,同仇敵愾地說:「別擔心,如果那傢伙很過分的話,我幫你揍他。」

  她忍俊不禁:「嗯,好的。」

  她站在佐助面前,忍者發育的都比較早,雖然比她小三歲,但佐助身高只比她矮小半個頭。

  佐助冷淡地看著遠處的人群,似乎完全不想和她說一句話。

  「佐助最近一直在生我的氣,為什麼呢?」

  居然還好意思問!

  「明明——」佐助怒氣沖沖地轉頭,卻在對上那雙濕潤的眼瞳時啞火了。

  他很少這麼直接的端詳她的眼眸,她的瞳色是淺淡的褐色,在夕陽的渲染下,又有些琥珀的顏色,比起哥哥深沉冷淡的黑瞳要柔和的多。

  他對這樣軟弱的自己頗感氣餒,索性賭氣不肯說話。

  「明明?」

  女孩卻還在追問。

  「說了你又不懂!但是,」他指向鳴人,「如果說我是輸給這種吊車尾的話,我絕對不會認同。」

  「請不要這麼說。」世界有點生氣,「鳴人和佐助都是我重視的朋友,請不要再說失禮的話。」

  上一句還是這樣略顯嚴厲的口吻,下一句便又柔軟親暱起來,「而且我從來沒有看輕佐助的意思,你知道的。」

  佐助耳根微紅,表情卻依舊維持著矜傲:「希望如此。」

  氣氛看似平和融洽下來,然而看著這樣的佐助,世界難免心裡還是會感到些失望。

  「還差的遠呢……即便現在進行收錄,也只能拿到「幼稚」這樣的元素吧。」

  「佐助要很努力才行呢。」

  佐助望向她,女孩像是在微笑,又隱隱在歎息般。

  「我會一直注視著你的。」

  所以,請快點長大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真可惜啊,劇情安排上和止水無關,下次寫文一定要和止水討論一下滅火是誰。

  止水,帶土,滅火……好像毫無違和感2333

  這章過渡,下面喪心病狂刷鼬的好感,接著就可以滅族了。

  講道理晉江因陀羅的文少到不忍直視,明明三生三世這麼好的梗,雖說是查克拉轉世,但查克拉來自於人體各個細胞,感覺上就是沒有前世記憶的轉世嘛。

  反正就想寫那種,不管輪迴多少次,我都會對你一見鍾情的梗。

  想了想我的梗好像都是針對鳴人的……欽定男主23333

  +1s


第7章 FLAG.7 初吻

  在世界熱切的渴盼中,時間終於慢吞吞地向前走了兩年。

  是夜,樹梢蟬鳴陣陣,月光澄澈,映照在少女的眼瞳中,便是如水般的明淨。

  宇智波鼬不動聲色地端詳著少女的容貌。以前年紀小還不明顯,如今她年紀漸長,那過人的美貌便越發的耀眼。

  她從不是在與其他人比較,而是在不斷超越以前的自己,每一天的她都要比前一天更為姿容妍麗,就像是一朵即將盛開的花朵,散發著無人可以忽視的光芒。

  神代世界的確無愧於自己的名字,在宇智波鼬的記憶力,他很難找到第二個比她更為美麗的女性。

  他只能慶幸神代世界的特殊體質,否則擁有如此動人的外表,卻沒有足夠保護自己的實力,她會遭遇什麼實在難以想像。

  而這位姿容妍麗的少女,此刻僅著浴衣,跪坐在他的面前。

  她剛剛出浴,半濕的長髮被攏在胸前,赤著腳走到這裡。在柔和的月光下,白皙的肌膚更是暈染著釉瓷般潤澤的光華。無論是白皙的手臂,還是纖長柔軟的小腿,每一處線條都美得動人心魄。

  當初那個乖巧聽話的小女孩,現在也長成這樣美麗的少女了啊。

  「怎麼不擦乾頭髮就出來了?」鼬皺眉說道,「小心著涼頭痛。」

  這些忍者因為自身的強大,以及長期脫離正常生活的緣故,對於普通人的能力總是過分看輕。尤其是像宇智波鼬這樣的天才,對於她這種在自己眼裡毫無忍術的柔弱少女,更是擔心到誇張的程度。

  好在這對她執行任務來說沒什麼壞處,便沒有糾正他的觀念。

  世界無辜地回看過去,語調軟軟地說:「但是不快點出來的話,我害怕鼬君偷偷走掉嘛。」

  「鼬君……很久都沒有來看過我了呢。」

  鼬不由一怔。最近的局勢越發緊張,止水和他一致認為局勢不容樂觀,很難分心去處理其他事,因此難免會忽視到世界。沒想到女孩表面上體貼地沒有打擾,心裡卻都記住了。

  「抱歉,最近任務很多。」

  「總是和我道歉,明明我又不會生你氣。」世界小聲嘟囔著,然後把浴巾遞到他面前,「既然知道自己不對,那麼就幫我擦乾頭髮作為補償吧?」

  鼬沒有說話,只是接過了浴巾,空出面前的一片地板。

  世界會意地坐在他面前,感受到對方擦拭著自己的一捧長髮。他們的距離是如此之近,只要她向後仰身,便可以依偎在對方的懷中。

  這可能是她這段時間收錄到宇智波鼬身上元素的最後機會了。儘管不清楚外面都發生了什麼,但鼬身上越發混亂矛盾的氣息已經不容許她磨蹭下去。

  於是她像是鼓足勇氣,抓住對方擦拭自己頭髮的右手,略有幾分委屈地說:「你就這麼不想和我說話嗎?」

  鼬動作一頓,不期然撞上了少女的目光。那雙明媚的眼眸裡此刻盈滿細碎的星光,瀲灩了一汪春水。

  他低聲道:「沒有的事,別想那麼多。」說完便想抽回自己的手。

  少女卻加重了手下的力氣不肯放開。

  他不得不問道:「到底怎麼了?」

  宇智波鼬正在變聲期,原本的少年音變得略微低沉,一旦低聲說話時,便讓人感覺極為可靠。

  但也僅限於聽起來了。

  「鼬君打算就這麼隱瞞下去嗎?」

  「什麼意思?」

  世界輕聲說:「我一直都很在意鼬君,你的感受……我可以真切的感知到,所以才無法無動於衷。」

  「鼬君一直都很痛苦吧。」

  宇智波鼬將浴巾放在一旁,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我不是特別聰明的人,很難猜測到鼬君在憂慮的事。所以,如此笨拙又如此愚鈍的我,只能在這裡請求——」

  說到這裡,女孩的聲線緊繃,幾乎在微微顫抖。

  「所有那些悲傷的事,令人痛苦的事,都可以告訴我。我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希望鼬君幸福,也比任何一個人渴望分擔鼬君的悲傷。」

  女孩深深地彎下了腰,黑髮如流水傾瀉而下:「拜託了!」

  鼬看著她,有那麼一瞬的出神。

  他看著這個令人心動的美麗少女說著如此動情的話語,懇切地跪伏在自己面前。後背的衣領因動作而裸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膚,分明是頗為引人遐想的曖昧畫面,此刻卻只能讓他感到更為深切的悲傷。

  果然還是不該來這裡的。

  女孩固執地維持著自己的動作,等待自己已經可以肯定是渺無希望的回答。

  真的可以告訴她嗎?

  注視著這個自己喜歡,也傾慕自己的女孩,鼬的內心前所未有的動搖起來。

  ……

  「謝謝。」

  最終,鼬也只能扶起女孩,乾巴巴地說聲感謝。

  他所憂慮的事,是怎樣都無法對她傾訴的。

  世界沒有說話,像是失去全部力氣般依靠在他的懷裡,他內心頗為愧疚,便沒有推開,而是順從地從背後環住了少女。

  這大概也是最後的擁抱了。

  想起自己肩負的任務,宇智波鼬心情不禁更加沉重。

  「這是最後一次了。」

  沉默了片刻,世界輕聲說:「既然這樣的話,接下來還請不要拒絕我。」

  儘管不知道她的請求是什麼,但鼬下意識不願意拒絕她,便嗯了一聲,等待她的訴說。

  然而世界並沒有開口,她微微仰頭,慢慢貼近鼬的面龐。她鴉羽般的眼睫垂下,投下淡淡的一痕陰影,顫動的眼睫宛如蝶翼。

  鼬大概明白她想做什麼事了。

  他沒有推開世界,但也沒有予以迎合。然而這種軟弱的默許便已極大的鼓舞了世界的信心。

  她看了鼬一眼,隨後滿含試探意味的,吻住了鼬的嘴唇。

  晚風吹過樹冠時的沙沙聲,似乎無休止的嘈雜蟬鳴,還有那夏夜特有的悶熱,在此刻全都遠離了他。充盈在鼻端的,只有少女身上沐浴露的香氣。

  在最初試探的輕吻過後,世界發現他並未有明確的抗拒意願,便打算一鼓作氣,徹底收納宇智波鼬身上的元素。

  於是她舔吻了一下鼬的嘴唇,在對方晦暗難明的神色中,露出略顯大膽的,挑釁的笑容。

  -

  伴隨著親吻的深入,單憑上半身的力量勉力維持讓她相當辛苦。好在比起不斷湧入身體的那股令人舒適到幾欲哭泣的力量,這點酸痛算不得什麼。

  她果然沒有看錯人,只是進行這種程度的體.液交換,便可以從鼬身上收集到極為重要的元素。

  對於元素的具體分析是相當耗時的事,因為宇智波鼬還在場的緣故,世界無法分神,便暫時擱置了。

  她的計劃周詳,卻委實高估了這具未經鍛煉身體的承受力,沒用多久,她便後繼無力,不得不半倚在鼬的懷裡。

  鼬扶住她的腰,把自己下巴搭在她單薄纖瘦的肩膀上,依舊沒有說話。

  世界溫順的靠在他的懷裡,軟軟地說:「鼬君不想說也沒關係,只要知道我的心意就好了。」

  也許是此刻溫馨甜蜜的氛圍令他一直緊繃的神經都稍微鬆懈,鼬重複了一遍:「心意?」

  「到現在還要裝傻嗎?」世界戳戳他的腰,抱怨道,「好過分。」

  聽見她如此抱怨,鼬感到好笑似的揉揉她的發頂。

  「那個……」

  「嗯?」

  世界忽然問道:「鼬君喜歡我嗎?」

  他心裡一沉,張口想要回答,卻又陷入了猶豫。

  表明心意又能如何?不管怎麼看,他們都不會有任何未來可言。

  假如他選擇輔佐家族反叛,即使能夠成功,作為族長長子的他也不會被允許和一個來路不明不通忍術的孤女在一起。

  而選擇站在村子的立場,完成那項任務,那事後必然要叛逃。

  一個臭名昭著的叛忍,會有愛情可言嗎?

  更何況他所背負的責任遠不只有這些。

  一念至此,胸腔裡原本湧動著的柔軟情緒便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顆微冷的心臟。

  是的,他沒有權利為自己做出選擇。他是宇智波鼬,是木葉的……宇智波鼬。

  他輕輕推開世界,難得有些猶豫地說:「對不起,我……」

  少女打斷他,輕聲說:「我明白的。鼬君的為難,我都明白的。」

  「所以請不要說下去了。」

  甜蜜與痛苦摻雜的複雜情感再次裹挾了他,沒有什麼會比剛與心上人互表衷情卻注定不能相守更令人折磨。

  而且……

  -

  大概再也不會有這樣相處的時候了。

  世界如此想道。

  就在剛才,宇智波鼬所持元素的分析結果出來了,居然一次性收錄了兩個。

  該說真不愧是英雄嗎?

  但元素的含義卻讓她有些不安。那兩種元素,光是名字便讓人能從中嗅到濃烈的不祥氣息。

  它們的名字分別是

  【傲慢】與——

  【自我犧牲。】

  作者有話要說:

  不黑不吹,鼬哥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傲慢了。

  不過這好像也是宇智波的通病,因為血繼與天賦而自視甚高,因陀羅啦,斑啦,帶土啦,佐助最後也出現了這種問題,俗稱中二晚期……

  其實這些忍者有時間想著爭取世界和平,不如從眼前做起,先改善民生對不對。

  帶土用十幾年忙活月之眼,也沒見他搞出雜交水稻x

  不過想想雜交水稻之父宇智波帶土,好像也沒什麼毛病……


第8章 FLAG.8 滅族之夜

  那是平凡無奇的一天,鳴人難得沒來找她,她便陪佐助去練了一天手裡劍。佐助最近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突然把超越鼬當做了自己的目標,因此下狠勁地磨練自己。

  「回去讓美琴阿姨給你包紮下傷口吧,手腕的傷不處理可不行。」兩人走在回家路上,她叮囑著佐助。

  「我——」

  佐助話還沒說完,便見她一個踉蹌,險些跪倒在地。

  佐助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皺眉道:「喂,沒事吧。我練了一天都沒這麼累,你什麼都沒干都累成這樣了嗎?」

  心臟驟然的刺痛令她半晌才緩過氣,世界蒼白著臉搖頭,強壓下心裡的驚濤駭浪。

  異變來臨的速度遠比她想像得更快。

  憑借聯繫,她能感覺到宇智波鼬此刻的狀態極不穩定,而他所在的宇智波族地在她腦海裡的映像更是一片血紅,直覺不斷尖叫著遠離那裡。

  宇智波絕對出事了!

  「到底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佐助真的有點擔心她了,「要不先去醫院?」

  「嗯。」她下意識想讓佐助遠離那裡,「的確很難受,先去醫院看看吧。」

  「馬上到家了,我和媽媽說一聲就陪你去醫院,不然這麼晚了,她會擔心的。」

  「不!」她急切地說,「我很難受,佐助先陪我去醫院吧,我——」

  「騙人。」佐助一副「我早就看透你了」的樣子,「世界生病的時候,才不是這個樣子。」

  他眼珠一轉,恍然大悟道:「你是怕黑嗎?說出來我又不會嘲笑你,今天實在太晚了,我和媽媽說一聲就送你回家。」

  說這話的時候,他刻意模仿著鼬的沉穩姿態,故作老成的樣子顯得格外可愛。

  但是,但是!

  世界的大腦極速運轉,只想找個讓佐助遠離這裡的理由,但她接二連三的借口已經讓佐助極為疑惑,反而更加篤定她在裝病。

  「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就好,」佐助看向街道深處,「奇怪,今天怎麼都不開燈?停電了嗎?」

  「我——」

  「你就在這等我。」佐助不放心地看了看她,「這麼黑,小心又絆倒了。」

  「……佐助也要小心。」眼見無法阻止,她猶豫了一下,只好說道,「算了,我陪佐助一起回家吧。」

  「不用。」話音未落,佐助的身影已經沒入了黑暗中,「我馬上就回來!」

  目送著佐助的背影,她的神色越發難看。

  她清楚宇智波族地裡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就在剛才,直覺居然向她傳達了「必死」的信號。

  這就容不得她考慮太多了,要知道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都在裡面,要是連續折損兩個英雄,那絕對是她百死莫贖的失誤。

  可惡,如果這具身體可以有更高的武力值,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動了!

  權衡利弊後,她只能無奈地走進這個必死之地。

  還好身體裡剩下的能量尚且允許她承受一次必死的傷害,忍忍也就過去了。

  -

  然而,直到親眼目睹眼前慘絕人寰的一幕,她才明白為何直覺會如此警告她。

  街道上倒伏著一具具屍體,每個人的臉上都慘留著恐懼與難以置信的表情。苦無與手裡劍四處散落,偶爾會有不知何處鮮血滴落的「叭嗒」聲。

  暗紅色的鮮血濡濕了屍體下方的土地,在地面上匯聚為粘稠的一攤,透過它可以看見一輪象徵不祥的血月。

  連晚風都彷彿帶著血腥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世界是沒有恐懼這種無用的情緒的,但出於謹慎,她依舊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提防隨時可能從陰影裡給予她致命一擊的敵人。

  宇智波一族的血繼限界是一種名為寫輪眼的強大瞳術,即便是一個少年,據說開眼後的戰鬥力都不遜於上忍。但看看她一路走來目睹的景象,縱然宇智波族人組織了一定程度的反抗,可屍體上的傷口依舊是乾淨利落的一擊斃命。

  她可以肯定自己這次是必定要死的了,但誰讓英雄的生命優先級是絕對高於引導者的呢?

  就在此時,佐助家所在的方位相當配合的出現了一聲恐懼到極點的尖叫。

  她不假思索地向那裡衝去,卻又硬生生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宇智波鼬就站在她前方左轉的街口,冷漠地看著她。

  「被發現了嗎?」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你這個小情人,好像沒你說的那麼簡單啊。」

  她倉促抬頭,只看到一個面具人和身著暗部馬甲,手中武士刀上殘留有殷紅血跡的作案嫌疑人,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冷淡地看著她,變為紅色的眼中三勾玉緩緩旋轉,世界毫不懷疑他的下個動作就是刺穿她的心臟。

  她先是鬆了口氣,宇智波鼬沒死就好,隨後又緊張起來。

  「佐助呢?」她緊緊盯著宇智波鼬,「還有叔叔,阿姨——」

  「都被我殺了。」宇智波鼬淡淡地說,語氣輕描淡寫得像是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別開玩笑了!」世界顫聲道。

  「哦?不願意相信事實嗎?」面具人饒有興趣地開口,「死在這裡的確可惜,但既然你看見這些,那就不能活著出去了。」

  他看向鼬,語氣裡隱隱藏著警告:「鼬,需要我幫忙嗎?」

  「不,」少年清冷的聲音裡不含有一絲感情,「我自己就可以處理。」

  「那可真是拭目以待。」面具人低笑,接著後退一步,消失在了陰影中。

  那個人到底是誰?

  按理說都想殺死她了,那與世界為敵的只能是反派,然而在那個面具人面前她居然沒感到那種窒息的痛苦。

  但現在還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

  美麗柔弱的少女質問著自己的戀人:「你也要殺了我嗎?」

  少女看上去並無太多對死亡的畏懼,眉眼間更多的是濃到抹不開的悲痛。

  她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更為堅強,卻不知以她的容貌,這般姿態只會令人心生憐惜。正如在暴風雨前凜然綻放的花朵,展現自己短暫的美麗。

  宇智波鼬冷淡地看著她,往日的親暱美好彷彿只是她一個人的幻夢。他低聲道:「你不該來這裡的。」

  世界卻急切地問道:「這就是你一直為之痛苦的事?」

  她宛如瀕臨淹死的旅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只要他說出自己身有苦衷,便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

  宇智波鼬不禁悲哀地想,為什麼到現在她還能抱有這樣天真的想法,試圖為他開脫罪責?

  他已經墜入無間地獄,是雙手沾滿族人鮮血的罪人了啊……

  「我瞭解鼬君。」不等他說話,少女自顧自地說下去,「這麼說或許十分狂妄,但你還記得初遇時我說的話嗎?在我的記憶裡,鼬君永遠是那個會對我微笑,有著溫暖而強大的靈魂的人。所以我絕對不會相信我所認識的宇智波鼬會做出這種事。」

  「你所認識的?」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被切割為兩半,而那個冷酷理智的宇智波鼬掌控著身體,「你眼中的我只是應付你們的表象,而我現在厭倦了這種無聊的偽裝。」

  宇智波鼬淡淡道:「你不會愚蠢到把那些偽裝都當真了吧?」

  即使他如此否認過去的一切,世界卻仍舊堅定地說:「愚蠢也好,天真也好,無論是否是偽裝,我眼前所看到的,身體所能感知到的,都真真切切,那樣的溫柔是無法偽裝的。」

  說著說著,她忽然笑了,帶著點小小的狡猾:「你難道忘了我那天晚上說的話了嗎?鼬君永遠不要在我眼前隱瞞自己的情緒,沒有用的。」

  這樣的話語,這樣的微笑,無不令他難以抑制地想起在自己刀下坦然赴死的父母。

  「頭好痛……」

  他正想說什麼,只聽見男孩惶恐憤怒的聲音:「快逃啊!」

  佐助?

  二人心裡俱是一緊,他壓下心底不該有的想法,轉向佐助所在的角落。

  「我愚蠢的弟弟啊,終於從角落裡站出來了嗎?」

  他聽見心底有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

  -

  佐助滿臉淚痕,明明已經恐懼到極點,卻還是鼓起勇氣,向鼬投擲苦無道:「不許你傷害世界!」

  但他全身發抖,狀態糟糕極了,這種情況下那只苦無根本傷不到宇智波鼬分毫。

  鼬輕易接住了苦無,嘲笑道:「現在的你,也敢妄稱保護別人?這樣的程度還遠遠不夠!」

  說完,他反手將苦無擲向佐助,那是遠比剛才更為凌厲的姿態,帶著刺穿一切的意志!

  「住手!」

  世界幾步衝上前將佐助攬在懷裡,將他嚴嚴實實護在身下,替他擋住了這次攻擊。

  銳器沒入身體,發出令人心驚的悶響。

  少女柔軟的身體緊緊貼在他身上,她一定痛極了,卻咬著牙沒發出一絲軟弱的痛呼。

  她低聲道:「……佐助一定要活下去。」

  「世界?」佐助試探地問。

  但少女再無聲息。

  濃郁的血腥味在鼻端蔓延,粘稠溫熱的觸感自指尖一直傳到心底……全身的血液都涼了下來,某個令人恐懼卻極為可能的猜測瞬間攫取了他的心臟。

  佐助不敢亂動,幾乎是下意識向哥哥求助:「救救她啊!」

  「不要死,世界、世界桑!」

  在死亡面前,這個彆扭的男孩終於放下了矜傲,說出了世界一直遺憾他不願意說的稱謂。

  「你殺了她!」佐助淚流滿面地沖鼬吼道,「她那麼喜歡你……」

  之前他滿心想要從兄長手下逃生,滿心的恐懼與哀慟都壓在心底,而此刻親眼目睹世界為保護他而死則成了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愛情這種累贅,斬斷就好了。」宇智波鼬無動於衷地說,「想要成為優秀的忍者,佐助你需要學的還有很多。」

  「閉嘴!」

  「悲傷嗎?仇恨嗎?為自己的無力感到痛苦嗎?想要守護的人為保護弱小的自己而死,真是無能啊。」

  在陷入無邊的血色之前,迴盪在佐助耳畔的,是昔日兄長低沉的聲音。

  「你是我親手選定的對手,我期待你殺掉自己最親密的夥伴,滿懷著仇恨站在我面前的一天。」

  【幻術•月讀】發動!

  作者有話要說:

  佐助不該站出來的,不然世界就嘴炮成功了……才怪。

  這幫忍者只要狠下心來,簡直一個比一個堅定。

  佐助最慘的其實不是被親哥滅族,而是每隔二三十集,就要被拉出來回放一次……

  換了新封面,好看嗎!我個人挺喜歡的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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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FLAG.9 存在的意義

  佐助猛然睜開眼睛。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簾。

  這裡是木葉醫院……難道他沒有死嗎?

  他茫然地支起身,除了頭痛欲裂外,他身上居然沒什麼傷口,因為有人替他擋住那支苦無——

  神代世界!

  佐助心臟驟然縮緊,鋪天蓋地的悲傷如潮水般淹沒了他。這個僅僅只有七歲的男孩在一夜間世界被徹底顛覆,威嚴的父親與溫柔的母親死在了最敬愛的兄長刀下,仰慕的鄰家姐姐也為保護自己而死。

  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砭骨的寒冷帶著鑽心的疼痛自心底向上翻湧,他想痛哭想吼叫想破壞一切東西,然而四肢百骸泛起的無力感讓他只能躺在床上。

  他忽然想起女孩柔軟的身體貼在自己身上時的感覺,那麼溫暖那麼美好,卻在苦無刺入身體的那一刻驟然緊繃。

  一定很痛吧。

  明明是那麼嬌氣的女孩,但在那樣的劇痛面前甚至都沒有抱怨一聲,只是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小聲說「佐助一定要活下去」什麼的。

  眼眶裡的淚水已經在打轉了。

  「咦,佐助君醒了嗎?」護士推門進來正好看見清醒的他,不由驚喜道。

  見佐助毫無反應,護士倒也沒生氣,而是頗為同情地說:「隔壁病房的女孩子大概也就是這兩天醒來,你要去看看嗎?」

  「你說誰?!」佐助猛地翻過身,死死盯著她。

  護士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就是一個十一二歲長的很漂亮,黑頭髮的女孩子……但好像不是你的族人,你的族人……嗯……」

  佐助急切地問:「她在哪?」

  「左邊第一個病房就是。」護士下意識答道。

  佐助從病床上一躍而起,掀開被子就往外衝。

  「等等,佐助君,你需要休息,別亂跑!」護士試圖阻攔他,卻直接被撞開了。

  她沒有死!

  然而急切的步伐在病房門前驟然停止,佐助深吸口氣,直到確定自己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後,方才推開了房門。

  -

  病房裡陳設簡潔,除了必要的醫療設備與配套的盥洗室外,便只有一套桌椅。

  少女安靜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的被子被人細心地拉在脖頸位置掖好。她面容蒼白,從被子裡探出的右手上還插著輸液管。

  因為身下披散著的黑髮襯托,少女身形更顯單薄脆弱,如果不是胸口尚且有輕微的起伏,別人幾乎會有她已經死了的錯覺。

  眼淚猝不及防地奪眶而出。

  「真是太好了。」

  佐助發自內心地感激著這個世界。

  「有神代世界的世界,真是太好了。」

  「佐助君?」護士在門口猶豫地喚了一聲。

  佐助擦了擦眼淚說:「我就在這裡待一會兒,馬上就回去。」

  村裡現在基本沒人不知道宇智波家的事,加上佐助本身也沒受外傷,護士便體貼地退出病房,留給他二人相處的時間。

  佐助坐在她的病床前,看著少女的面容。她睡得並不安穩,即便在夢中尤自輕蹙眉頭,面帶痛苦之色。

  「我們都要活下去……咬牙切齒地,活下去!」

  -

  神代世界醒來的時候佐助並不在身邊,因為主要受到的是精神創傷,佐助在醫院只呆了一天便回家修養了,只是每天都會來看她。

  聽別人說,宇智波鼬在屠戮自己全族只留下幼弟一人性命後便叛村了,目前被劃分為S級叛忍進行通緝,而她則是被當做無辜路過的受害者。

  宇智波鼬這番舉動帶給她的影響遠不止脫離聯繫這麼簡單。他傳導給世界的元素因此發生了異變——她現在居然可以被普通人看見了。

  木葉對此保持了微妙的態度,沒有說她是非法侵入的黑戶,而是給她安排了一個舉目無親的孤女身份,自此她的戶口問題算徹底洗白。

  但這並不能給她太多喜悅感,因為更為關鍵的是,那記苦無給她造成的致命傷耗盡了她體內的能量,如果沒有得到補充,她便會長期失去不死的能力,這對她的任務無疑是極為不利的。

  可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罪行,在她的判定裡宇智波鼬居然還是英雄,甚至『賢格』因此更加明亮。這就讓她極為疑惑了。

  如果不是這個世界的觀念有問題,那宇智波鼬的滅族事件就必然另有隱情。

  世界默默思索著宇智波鼬持有的『傲慢』與『自我犧牲』兩種元素的含義,一時有些出神。

  「世界醬?有在聽嗎?」女人的聲音拉回了她飄忽的思緒。

  「誒,不好意思。」她看向坐在她面前的女人,歉意地說,「我剛才走神了。」

  這個女人叫中村美佳,是木葉負責民生類的工作人員,這次是來告訴她村子裡對她今後生活的安排。

  「你以前住的地方太過偏僻,對於一個獨自居住的小姑娘來說實在不安全,因此村子便給你安排了監護人,旗木卡卡西,他將照顧你直到成年。」

  見世界看向他,名為旗木卡卡西的男人禮貌地向她點頭:「你好。」

  「啊,您好。」

  世界隱約記得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銀色頭髮戴面罩……好像是一位被稱為木葉第一技師的厲害忍者?

  「世界醬不知道卡卡西嗎,他可是很厲害的忍者呢。」美佳笑瞇瞇地說。

  「我知道,以前有人和我提起過卡卡西先生。」她看著卡卡西,歉意地說,「抱歉,因為傷勢的緣故,實在無法起身,失禮了。」

  「病人就不用這麼拘禮了。」青年的聲音因隔著面罩而略顯低沉,但聽起來像是沉穩可靠的人。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畢竟這位卡卡西先生也是英雄,性格太過反覆無常的話,她也很是要頭痛一番的。

  現在的世界對於木葉英雄滿地跑的情況已經極為淡然,只滿心盤算盡快瞭解卡卡西的性格,搜集他所持有元素的資料。

  世界小聲說:「以後都要給你添麻煩了,請多多關照。」

  「啊,其實生活方面你不要指望我才是比較穩妥的做法。」卡卡西絲毫沒有考慮到官方的工作人員就在現場,「不過你以前也是一個人生活,自理能力應該不錯吧?」

  他的聲音依然沉穩可靠,眼睛卻半耷拉著,不加掩飾的慵懶與閒散完全表明了他對這場見面的態度。

  世界看了美佳一眼,在對方無奈的眼神中無措地說道:「我的自立能力您不用擔心,我會盡量不給您添麻煩的!」

  看著小姑娘在床上坐臥不安的樣子,卡卡西疑惑地想難道自己有哪裡嚇到她了?但感覺沒什麼問題啊。

  這個任務真是和他之前想的一樣麻煩……

  -

  卡卡西早便知道神代世界是誰。

  在鼬接手之前,針對神代世界的監視工作便是由他執行——然而他也不知道對一個五歲的孩子有什麼好監視的,因此最後鼬能接受這項無聊的任務他還是感到頗為高興。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個女孩子又和他以這種方式見面了。

  這次安排給他的任務措辭相當曖昧模糊,一邊要求他監視神代世界的行動,一邊要求保護好她,更具體的內容一句也沒提。

  委實說,卡卡西是真的不知道神代世界的監控價值在哪裡,若說以前她那沒有足夠查克拉或潛力就無法被發現的體質還有點意思,現在她失去了這項能力,那和一個普通的漂亮女孩有什麼區別?

  但身為忍者,服從是第一性的,所以即使心裡再怎麼困惑,卡卡西還是盡職的執行了這個任務——當然完成質量如何就另當別論了。

  於是卡卡西說:「你在醫院好好休養,痊癒後我就接你回家。」

  「嗯。」世界猶豫一下,對美佳說道,「我想和卡卡西先生單獨聊聊,可以嗎?」

  「當然可以,正好我也有點事。」美佳笑著起身,「卡卡西先生要對世界醬溫柔一點哦,不然不會放過你的。」

  「是是是。」卡卡西無奈地答應。

  結果等美佳一出去,他便原形畢露,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睨著她:「有什麼想說的?」

  「其實以前就有聽過卡卡西先生的名號,是很厲害的忍者。」

  「那種稱號沒什麼好的。」

  「嗯……說起來是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

  「說吧。」卡卡西沒什麼精神地說,「我看情況選擇是否回答。」

  「沒什麼不好說的。」世界輕聲道,「我只是想問,在您這樣的忍者眼裡,普通人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他被問得一怔,怎麼都沒想到世界會問這個問題。他訝然望去,只見少女面容蒼白,眉眼間寫滿困惑與疲憊。

  「當然是需要被保護的人。」他謹慎地選擇了忍者守則上的條例。

  「那像我這樣子的,恐怕就屬於可以被捨棄的一類?」

  卡卡西忍不住皺眉:「小孩子一天天想這麼多只會越來越不可愛。」

  他在馬甲口袋裡摸了半天,終於掏出一塊皺皺巴巴的糖果,毫無誠意地向她展示:「阿珍糖果店,據說小孩子都喜歡吃這一款。」

  世界無奈地笑了:「但是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也騰不開手。」

  「十一歲的小姑娘這麼說真是毫無說服力。」卡卡西剝開糖紙,喂到她嘴邊,「吃了糖以後就好好休息,別亂想了。」

  「年齡不能用來衡量一切吧。」世界將糖果含進嘴裡,後知後覺地說,「等等,我的傷可以吃糖嗎?還有,這個糖沒過期吧?」

  「沒有……大概?」卡卡西心虛地別開目光。

  「……」

  病房裡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總而言之就是這個樣子。」卡卡西強行總結道,「監護人我呢,沒有任務的時候就會來看你,你就負責好好養傷,這兩天我就把客房打掃出來。」

  世界忍俊不禁,笑著答道:「好。」

  作者有話要說:

  4000字,我就問你們我是不是很良心!

  和卡卡西大概就是

  #冷酷房東俏房客#

  #村花的貼身高手#

  ……等等,好像混進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233

  其實在上一卷我應該加一句女主嗝屁本文完結的,唉。

  都沒人誇我封面好看,悲傷。

  鼬哥其實才是最悲傷的,一不小心捅了妹子的腎,講道理當時他的苦無只會劃傷佐助的胳膊,但世界不知道他沒打算下死手,於是……

  鼬哥還曾經曰過,要在陰影裡支撐世界。

  嗯……對世界的執念啊,stk即視感2333


第10章 FLAG.10 守護的決心

  對於她監護人的事情,鳴人和佐助反應不一,但基本都表示了自己的失望之情。

  「其實你可以和我一起住,」佐助低聲道,「我家空房間很多。」

  世界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她現在已經可以坐起身了,但下床活動還是很困難。

  「我會經常去看佐助的。」她笑了笑,「反正我平時除了讀書也沒什麼事。」

  佐助抿起嘴唇,顯然還是有些不滿,卻沒有再反對了。

  他的確如世界所期望的那樣迅速成熟起來。如果是以前尚且天真懵懂的他,被這樣拒絕怎麼都要生一會兒悶氣的。然而現在的他已經學會了接受與妥協。

  是因為意識到可以庇護自己的父母長輩全都不在了嗎?

  她說道:「我會一直陪著你。」

  佐助愕然抬頭,只見少女唇角的笑容如三月枝梢的櫻花般柔軟而明麗。

  她總是能先一步看穿自己的想法,佐助懊惱地想。

  但一顆不安茫然的,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忽然就穩穩地落了下來。

  他冷淡地說:「你想多了。」

  世界拖長了語調抱怨:「不要這麼不可愛嘛——」

  佐助別開目光,似乎是懶得搭理她。

  -

  比起性格彆扭的佐助,這次反而是一向聽話的鳴人更讓她頭痛一些。

  儘管性格表現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粗枝大葉的樣子,但鳴人在別人對待他的態度上總是格外敏感。

  大概是覺得自己不像佐助那樣與她一起長大,有撒嬌彆扭的資本,所以面對她的時候,鳴人總是放不開,似乎是擔心她會對他產生反感。

  可這回不一樣了。

  鳴人在她床前坐了一會兒,聽她提起體質恢復正常,以及有了監護人需要搬家的事均悶聲不響,只是低著頭,偶爾被她點名了才應兩聲。

  「發生什麼事了?」世界疑惑地問道,「你情緒看起來很低落。」

  「……」鳴人只是搖頭。

  「到底怎麼了?」她皺起眉頭,「有問題要說出來啊。」

  又沉默了一會兒,鳴人才在她的百般哄勸下開口:「世界醬……」

  「嗯?」

  「為什麼這種事還要瞞著我!」鳴人突然抬起頭,不知何時竟已紅了眼眶。

  「什麼事……」她不知所措地看著鳴人,「我有什麼事瞞著你嗎?」

  「受了這麼嚴重的傷,為什麼不告訴我呢!對我說只是摔了一跤……」鳴人強忍著眼淚,看起來對此非常在意,「如果不是護士姐姐告訴我,你難道就要這麼隱瞞下去嗎?」

  「她說、她說你差一點就死掉了……」說到這裡,鳴人的聲線顫抖,因為帶著濃濃的哭腔,不仔細聽的話根本就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我很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你了!」

  隔著朦朧的淚眼,他隱約看見少女凝重的神色,以及眼瞳中那個哭得狼狽不堪的自己。

  他頓時哭得更傷心了。

  「我只是不想讓鳴人為我擔心。」世界斟酌著措辭,鳴人的反應委實出乎她的意料,「我想——」

  「為什麼不想讓我為你擔心?」鳴人打斷了她,哽咽著說,「明明我比任何人都要喜歡世界醬!明明我比任何人都要擔心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們難道不是……朋友嗎?」

  她不禁一怔。

  「不要總是以為我是小孩子啊,我一直都很想保護世界醬,非常非常想……我一定會學會世界上最厲害的忍術,成為最厲害的忍者!」

  「這是我與世界醬的約定!」

  鳴人的樣子實在狼狽極了,他本身臉上就總是髒兮兮的,還有著六道鬍鬚,此刻和眼淚混在一起更是顯得可笑。然而此時此刻,在那蔚藍色眼瞳中閃耀的堅定而明亮的光,卻讓她生不出一絲嘲笑的情緒。

  這件事同樣也促進了鳴人的成長啊。

  於是她微笑:「鳴人的決心,我聽到了,那麼一言為定。我不會再向鳴人隱瞞自己的事,但鳴人也要守護我哦。」

  「說到做到!」鳴人破涕為笑,然而下一秒又癟著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啊啊啊啊啊啊,好丟臉,還在世界醬面前說那麼狂妄的話……」

  「沒有哦,」她忍著傷口牽動的疼痛,揉了揉鳴人的發頂,「我相信你。」

  「鳴人未來一定會成為了不起的英雄。」

  少女說的是如此篤定,那份不加遮掩的信任就這麼給予了他。感受著自發頂傳來的溫暖,鳴人一時失去了全部的想法,只呆呆地想著。

  「那這樣的話……絕對不能讓你失望了啊。」

  -

  世界在醫院一直呆了一個月,才被允許回家修養。

  「就是這裡。」卡卡西打開門說,「我已經把客房收拾好了,我住在主臥,其他設施你都可以隨便使用。平時有任務的話我一般都不在家,如果有問題,可以向旁邊的上忍求助。」

  卡卡西住在木葉分配給上忍的公寓中,鄰居都是互相認識的忍者,對他領養了一個女孩的事基本都有所耳聞。

  「好。」世界點頭,好奇地打量著她在成年前將一直生活的地方。

  上忍的待遇不錯,房子寬敞明亮,生活設施一應俱全,可惜因為主人很少在家的緣故,多少透著些冷清寂寥的味道。

  「平時你也可以把你的那些朋友帶到家裡玩,或者出去也可以。還有,」卡卡西頓了頓說,「你上次不是提到上學的事?我幫你在村裡文化學校報名了,你在家調養兩天就可以入學。」

  「誒,萬分感謝!」世界連忙道謝。

  「不用這麼拘謹的。」卡卡西顯得有些無奈,「天天這樣子不會累嗎?」

  「因為的確很感激卡卡西先生嘛。」

  「隨便吧。」卡卡西懶懶道,「但你真的要剪掉頭髮嗎?已經留了這麼長了,剪掉不覺得可惜嗎?」

  世界出院前向他提過想要剪成短髮的想法,然而她的長髮烏黑柔順,留到長至腰部的長度更需要花費很長時間,所以他才會這麼說。

  「沒什麼可不可惜的,就當換種心情。」少女別起耳畔的碎發,輕快地說,「這樣子感覺行動也輕快多了。」

  兩人走到世界的臥室前,卡卡西撓了撓頭說:「不太清楚你喜歡什麼樣的風格,只好先這麼佈置。只要價格合適的話,以後你也可以自己添置些裝飾。」

  房間佈置的的確很簡單,主體為藍白二色,乍眼看去很難相信這是個少女的房間。

  「真的嗎?」世界向他確認,「不會給您造成困擾吧?」

  「沒關係,這畢竟也是你的家。」卡卡西拍了拍她的頭頂,「客廳那裡如果有喜歡的,也可以修飾的。」

  世界的回應是一個欣喜而靦腆的笑容。

  -

  卡卡西沒有照顧一個年幼的女孩的經驗,他所掌握的知識也沒有涉及這些方面。因此在對待這個柔弱美麗卻命途多舛的女孩時,他總是以一種謹慎的態度。

  平心而論,生活裡多了一個女孩子的感覺並不令人反感。在不知不覺間,她便無聲息地融入了他的生活。

  也許是衣物上的淡淡皂香,也許是清晨餐桌上擺好的早點與旁邊寫有「我去上課了=w=」,亦或許是每次執行任務回來時的明媚笑容與那句「歡迎回來」……

  有一次世界參加學校的活動,連著幾天都沒有回家,他對著晚餐隨便應付的泡麵時忍不住想她到底什麼時候回家——直到這時他才意識自己對神代世界不知何時已產生的熟悉與……依賴感。

  不知不覺間,這所因為主人的冷落而毫無生氣,僅作為「休息的住所」而存在的公寓,因為另一個生命的存在而變得生機勃勃而充滿希望。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但更可怕的,應該是神代世界這個女孩吧。

  卡卡西苦惱地想,這個任務真是麻煩啊……

  -

  卡卡西因為一個護送人物離開了一周,回來進家門時只覺得自己進錯了門。

  看著窗台上生機勃勃的花草盆栽,餐桌上嶄新的藍底碎花桌布,還有腳底那只正咬著自己拖鞋,一臉無辜地與他對視的白色小狗。回想起自己先前那座透著滿滿單身漢氣息的房子,卡卡西很有理由懷疑自己是中了什麼詭異的幻術。

  「跟那傢伙說當自己家可以隨意一些,混熟之後還真就不客氣了嗎?」

  盥洗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心想對方可能正在做清洗一類的家務,卡卡西清了清嗓子:「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少女的聲音隔著門傳來,「等一下給你熱飯,我馬上就好。」

  「嗯。」他答應了一聲,凝重地看著那只白色小狗,琢磨該如何從它嘴下搶救回自己的拖鞋。

  世界擦乾手出來時看到的就是一人一狗僵持的畫面,她不由慌張地小步跑過來,抱開小狗向他道歉:「對不起,喵太郎給您添麻煩了。」

  「喵太郎?」卡卡西神色微妙起來,「沒看錯的話,這是一條狗吧。」

  世界理所當然地說:「對啊,鼬之助是個可愛的男孩子呢。」

  「等等,鼬之助是什麼鬼?」卡卡西實在忍不住了,「而且這裡混進了什麼不得了的名字了吧?」

  「貓和鼬難道不是一種動物嗎?」

  卡卡西無力:「怎麼可能是一種啊。」

  「所以卡卡西也覺得不好聽嗎?」世界皺起眉頭,「佐助也很討厭這個名字,一直都很想幹掉貓丸來著。」

  「我覺得他大哥也很想幹掉這隻狗……」

  「那就只好改名了。卡卡喵好像不錯。」少女若有所思。

  「這條狗到底有多少名字?」卡卡西簡直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槽,「你就對貓這麼執著嗎?」

  「曾用名很多,但一般堅稱貓,很有特色吧?」世界笑瞇瞇地說,「主要是覺得這麼叫的話就像是同時養了一隻貓和一條狗。那麼以後就叫它卡卡喵了?」

  「別別別,」卡卡西連連擺手,「我覺得貓丸就挺好。」

  「嗯,果然卡卡西也喜歡卡卡喵對吧。」世界舉起小狗的一隻前爪,「來,卡卡喵和你的前輩打聲招呼。」

  卡卡西扶額:「這隻狗你從哪撿的?」

  「我和鳴人在公園外發現的它,卡卡喵出生後沒多久就被人遺棄了。鳴人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說再養條狗了,佐助的話我擔心卡卡喵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說完,世界小心翼翼地瞄向他:「所以,我可以養它嗎?」

  卡卡西無奈地說:「你喜歡的話,養它也沒關係,當然能改個名字是最好的。」

  「你真是個好人!」

  猝不及防的好人卡令卡卡西只能露出微妙的眼神。

  總之,這只名叫卡卡喵擁有一大堆曾用名的狗就這麼順利地在卡卡西家中住了下來,加入了這個溫馨的大家庭,真是可喜可賀……大概?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高考,祝我好運√

  鳴人說起情話來真的是忍界第一……雖然一般來說他的情話都是說給佐助聽。

  但真的超級撩啊,特別可靠的感覺。而且後期看畫風的話,鳴人的樣貌也很帥氣了。

  以前不懂事,附和說那是嘴遁啥的,各種調侃,但現在來看的話,的確是很有正能量的人。背負了那麼多,這麼有擔當的人簡直是世界的珍寶√

  臥槽越說越覺得男主穩了……

  世界要斷髮明志啦,鼬哥不禁膝蓋一痛。

  嗯,所以以後世界和鼬重逢,就可以告訴他我很想你,所以養了一條名叫鼬之助的狗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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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FLAG.11 木葉的名花

  世界體質的正常化令她可以被普通人看到,又因她從未有掩飾自己容貌的舉動,時常與鳴人佐助一同回家出遊,美貌之名便也漸漸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越發廣為流傳,甚至被人稱為「木葉的名花」。

  在提到火之國時,人們議論的重點不再僅是強大的忍者,安定的環境,而是又多了一位少女。

  「神代世界真的如傳言那般貌美嗎?」有人懷疑道。

  而見過神代世界的人均會篤定的回答:「當然,那樣的容貌,真是如輝夜姬那般美麗的人啊。」

  「聽說土之國的大名有意納她為妾室?」

  「木葉不可能答應的,保護她的可是拷貝忍者卡卡西!」

  讚美她的人多,覬覦這份美麗的人更多,如果沒有卡卡西和鄰居上忍的保護,她不知要被擄走多少次。在屢屢碰壁,並得到木葉嚴正警告後,向她出手的人大多知難而退,她受到的騷擾總算減少不少。

  但被無數人羨慕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卡卡西上忍,此刻卻是捧著一本最新期的《親熱天堂》心不在焉的翻看著。

  作為《親熱天堂》的忠實讀者,這無疑極為罕見,可如果他分神對象是神代世界,便一點都不令人奇怪了。

  容貌俏麗的短髮少女坐在小几前,努力地嘗試將絲線穿過針孔。自窗戶進入的陽光溫柔的籠罩著她。柔順的碎發與和服衣領間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她的側臉被陽光鍍上一圈淡淡的光暈。

  和她朝夕相處的卡卡西更是瞭解那張臉上會露出怎樣不輸於光的明媚笑容。

  他的任務現在完全轉型為保護性質了,神代世界帶給木葉的隱形收益以及她無害柔弱的表現,已經卸下了木葉對她的大半戒備。

  「卡卡西,你來!」世界努力了半天,就是不能穿好針線,不由洩氣地說。

  「喂喂喂,現在越來越放肆了。」嘴上這麼說,卡卡西還是順從地接過了針線。

  「明明是卡卡西告訴我要放鬆親暱一點的。」世界趴在他旁邊,看他輕鬆穿好,感歎道,「忍者會的事真多呢。」

  「好好努力吧。」卡卡西說,「還有,三代目打算讓我負責三個從忍者學校畢業的學生。」1

  世界想了想:「鳴人佐助他們也是今年畢業,那你負責的應該是他們的同學。」

  想到卡卡西負責的下忍通過率為零的輝煌戰績,她不由失笑:「是誰這麼倒霉啊,居然由你帶隊,感覺又要返校重考了呢。」

  卡卡西抗議道:「我只是注重考察團隊意識,不珍惜同伴的人根本沒有資格成為忍者,怎麼成了由我帶隊就是倒霉。」

  「是是,卡卡西說的對。」她笑著說,「所以還是忍不住心疼一下三位不知名的同學啊。」

  卡卡西耷拉著他的死魚眼,無精打采地說:「那真是對不起,這三個倒霉鬼就是漩渦鳴人,宇智波佐助,和一個叫春野櫻的女孩子。」

  「鳴人和佐助?」她有點反應不上,「確定要把他們放在一支隊伍裡嗎?」

  鳴人開朗活潑,是班裡的吊車尾,佐助高傲孤僻,常年高居全校第一。兩人平日裡的交流更是一路閃電帶火花,甚至幼稚到連她給二人各自準備的便當誰多了半顆雞蛋都要攀比一番。

  但這也有個好處,鳴人一直都很挑食,不喜歡吃蔬菜,即使被她反覆教育都不聽,然而自從與佐助在這方面暗暗較勁,他便捏著鼻子吃那些蔬菜,還對她說很美味下次請多加一份。

  這樣針鋒相對的冤家對頭真的能湊到一起嗎?

  世界懷疑地看向卡卡西:「你知道他倆的情況吧?沒向火影大人申請調換嗎?」

  卡卡西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淚水:「這才是令人感動而激情澎湃的青春啊。」

  「……不覺得你的演技有點浮誇嗎?」

  「雖然不覺得那兩個小子能放下成見通力寫協作,但總之還是祈禱這三個小傢伙能稍微有些合作意識吧。」卡卡西懶洋洋地說,「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

  世界信心滿滿地說:「他們一定能通過的。」

  「哦?」

  她笑了笑沒有解釋。

  作為英雄,怎麼可能連這種下忍測試都無法通過?宇智波鼬在這個年紀可是都成為S級叛忍了。

  等等,英雄淪為叛忍好像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想起他,世界不禁歎了口氣。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宇智波鼬一面,她這裡搜集到的屬於他的元素是時候更新了啊。

  -

  然而最後三人都合格了。

  「這位就是春野同學?」世界看向鳴人旁邊粉色頭髮的女孩,「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呢。」

  春野櫻有些緊張地瞄了世界一眼,見少女讚賞地看著他們,心裡不由頗為激動。

  「不愧是「木葉的名花」,果然好漂亮……如果能成為像神代桑那樣溫柔美麗的人,佐助君一定會喜歡我的吧!而且聽說佐助君一直把神代桑當做很親近的鄰家姐姐,那就一定要和她搞好關係!」

  「沒有沒有。」小櫻微紅著臉,「叫我小櫻就可以了。」

  「大家都很厲害。」世界笑著說,「你們可是第一批從卡卡西手下通過的人。」

  他們能不厲害嗎,第七班簡直是個救世主小分隊。和他們在一起,她感覺自己精神狀態都好不少。

  木葉真是藏龍臥虎。

  「對啊,」鳴人原本還在擺弄他那條護額,聽到這裡不由深有體會道,「本來還以為要失敗了。」

  「多虧佐助君發現了卡卡西老師的用意,最後才能通過。」小櫻崇拜地看著佐助,仰慕之意溢於言表。

  然而佐助卻毫不領情:「我只是不想看吊車尾被餓暈,最後丟第七班的臉。」

  鳴人頓時怒了:「喂,你說誰是吊車尾?」

  佐助奇怪地看著他:「這裡還有第二個嗎?」

  鳴人的表情看起來簡直想拿苦無捅他個對穿。

  ……卡卡西的第七班無論怎樣都看不到半分團隊關係融洽的影子。

  這樣的救世主小分隊,真的沒問題嗎?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第七班一直在執行「幫老奶奶鋤草」「為任務人抓逃跑的寵物貓」一類的低級任務。鳴人等人對此頗多牢騷,認為是大材小用,最終在屢次抗議下,三代目火影向他們下達了一個C級的護送任務。

  這個任務在有上忍帶隊的情況下難度並不大,再加上是他們第一次離開木葉,幾個人看起來都頗為期待興奮。

  但當他們回來時,情緒就表現得沒那麼開心了。

  其中尤以鳴人表現得最為突出。

  如往常般,世界坐在樹蔭下看書,鳴人枕著她的膝蓋閉眼打盹。

  「世界醬,他們以我的名字命名了一座橋,叫鳴人大橋。」他忽然說。

  「這不是很好嗎。」她以為鳴人是在一如既往地求表揚,只是有些奇怪他的情緒不太對勁,「說明鳴人也是一位被認可的忍者了。」

  「但是在這次任務裡我遇到了兩個人。」鳴人皺著眉頭,磕磕絆絆地向她講述了再不斬和白的故事。

  「……再不斬讓卡卡西老師把白的屍體放在他身旁,然後死了。」

  鳴人的語言組織能力不是很好,可世界依然認真地聽完了,然後問道:「那鳴人向我講述這些是想說明什麼呢?」

  鳴人坐起來,撓了撓頭髮:「嗯……就是很能理解白的心情,拚死也要守護自己重要的人這樣子……然後覺得他們就這麼死了很可惜……又不是他們的錯。」

  鳴人失落地低下頭:「真是太可惜了。」

  「但是他們也永遠在一起了啊。」她安慰道,「白如果知道鳴人能這樣理解他的話,想必也會很開心的。」

  鳴人低聲道:「我和白是一樣的。」

  「誒?」

  「……我也想保護自己珍視的人。」鳴人抬起頭,鄭重其事地說,「世界醬,小櫻,佐助,卡卡西老師,都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咦,你不是一向很討厭佐助嗎?」

  鳴人不自然地別開臉:「現在發現這個自大狂還是有一點優點的……只有一點!」

  「佐助只是表面看起來很冷淡,」世界笑道,「你們能成為同伴真是太好了。」

  「那當然。」鳴人驕傲地說,「我啊,可是很寬宏大量的!」

  「鳴人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世界彎起了嘴角,「是個善良的人呢。」

  看著少女的笑容,原本低落沉悶的心情也彷彿打開了一個小口,心底有什麼聲音在雀躍地歡呼著。

  對,就是這樣的感覺。

  聽著她溫柔的話語,心裡就開始溫暖,熟悉的嗓音在耳朵裡蔓延開來.....很喜歡這樣的溫柔,像一抹陽光穿過心底的陰霾,所以遇到再可怕的挫折他也不害怕。

  白也是這樣覺得的吧,因為最重要的人在身後,所以無論面對什麼都不覺得可怕了。

  神代世界被人譽為木葉的名花,鳴人在學校裡亦有所耳聞,被讚美被追捧的她與被厭惡的稱為妖狐的自己有著天壤之別。

  雖然認識她以後心裡會自卑,會擔心,會出現很多奇怪而且讓人非常難受的感覺。但最後還是想要觸碰,親近她。

  「我說啊……」

  夕陽的余暈將少女的側臉染成溫暖的釉色,她原本容貌便精緻秀美,此刻愈發顯得嬌俏動人。微風吹起她耳邊的一縷髮絲,拂在臉上有種微癢的感覺。

  「誒?」她別起耳邊的碎發,「怎麼了?」

  「好喜歡。」

  他一橫心,閉著眼大聲道:「我最喜歡世界醬了!」

  少女似乎反應不及,一時陷入沉默。

  見狀,鳴人額頭都急得沁出汗來,他緊張地想著接下來的對策。

  一陣風吹過,帶起紛散的落花,在那個將至未至的初春時節,他記得少女如此回答道:

  「我也最喜歡鳴人了。」

  還有那個纏綿青澀的吻。

  「砰——」

  彷彿有一朵煙花在胸膛裡盛開。

  「春天到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1:第一個劇情分支。

  如果選擇「在接手之前我還要完成最後一個任務。」則跟隨卡卡西前往砂隱,開啟我愛羅線。

  我愛羅支線的劇情在之後將以番外形式放出,這裡只作隱藏劇情,我到時候會放在讀者群裡。

  一般來說,寫這種嫖文女主都要有個外號的,輝夜姬什麼的基本被用爛了,我靈機一動,想了木葉的名花這個綽號,怎麼樣!是不是清新脫俗!

  這樣女主嗝屁的時候,就可以很文藝的寫——

  【木葉的最後一朵名花,還是凋謝了啊。】balabala

  是吧2333

  當你們看到這章的時候,我大概正在語文試場上奮筆疾書……祝我考試順利!為我瘋狂打call!


第12章 FLAG.12 奇怪的女人

  那個如夢境一般的吻讓鳴人在事後手足無措。

  「那個,我是說啊……」

  「嗯?」她疑惑地看著鳴人。

  「嗯,就是,世界醬——」鳴人眼神左右飄忽,一直磨蹭了半天才開口,結果話一出口就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嗯……中午吃飯了嗎?」

  笨蛋!你在說什麼啊?!

  世界耐心地等了半天,卻沒想到他鄭重其事想要說的話居然是這個,不由一怔。

  「吃過了,鳴人沒有吃嗎?」

  「我也吃了。」

  「吃的什麼呢?不會又是泡麵吧,我跟你說過很多次……」

  眼看話題要向一個無可挽回的深淵滑落,鳴人只能打斷她:「等等!」

  「怎麼了?」

  「嗯……就是……今天天氣真不錯啊。」

  不,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鳴人在內心幾乎抱頭痛哭,明明他想要說的話不是這個啊!

  「這種有著涼爽的微風的天氣的確很舒適呢。」世界對他的看法表示認可,接著大概是覺得他神色太過扭曲,不由關切道,「身體不舒服嗎?」

  鳴人精神一振。

  機會來了!

  「其實我想說的話不是這個啦,」他感覺臉蛋燙的幾乎在冒煙,卻還是裝作若無其事道:「那個……世界醬說最喜歡我,還和我做、做了那種事,我們現在是戀人吧?」

  「那種事,哪種事?」少女的語氣滿是調侃,「原來鳴人每天都在想這些啊。」

  「哪有!」他差點跳起來,「但是接吻不是戀人才能做的事嗎?」

  「這個啊,」少女微微一笑,「我的確是因為喜歡鳴人才會這麼做,但是……」

  他情不自禁地屏氣,緊張地等待接下來的轉折。

  「鳴人還是太小了啊。」世界歎了口氣,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著極易讓旁人誤會的話語,「等鳴人再大一些,變得很厲害之後,我們再在一起吧。」

  「誒——」他的神色表現出明顯的失望,但很快又找到讓他開心起來的信息點,「所以世界醬是喜歡我的吧?」

  「是哦。」世界毫不避諱地承認了,「我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所以一定要快點長大哦。」

  鳴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似乎已經想到了以後的美好生活:「我一定會成為超越歷代的火影,然後,然後——」

  說到這裡,單純的少年不由卡殼了,面色通紅,在想什麼讓人一看便知。今天的救世主也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世界看上去像是被他的反應逗笑了,心裡卻毫無波動。

  她很困惑。

  「「喜歡」到底是什麼?為什麼實力強大的忍者也會因它而內心動搖?」

  漩渦鳴人因為那飄渺虛無的感情而收束自己的行為,宇智波佐助會因為對她的喜歡而消磨自己復仇的意志,就連宇智波鼬這樣意志堅定的忍者都會因此而心旌動搖。

  這種情感對她的救世任務表現出的巨大影響已經不容忽視。尚且處於懵懂的探索期的少女不由想道:

  「這樣的情感,真的如『意志』所說的那樣,是一種無用的元素嗎?」

  -

  鳴人的夢想之路從將在木葉舉辦的中忍考試開始。

  不用卡卡西提醒,世界很快便注意到街道上越來越多的佩戴不同護額的異國忍者。因其成分魚龍混雜,且世界名聲在外的緣故,卡卡西建議她盡量減少外出。

  然而她並不會完全聽從卡卡西的勸告,一個木葉的英雄便有這麼多,其他大國自然同樣有可能,此次中忍考試便是一個極好的觀察機會。

  大部分情況下她都是跟著無事的第七班三人在木葉四處遊逛,有一次就頗為好運的遇上了來自砂隱的一隊忍者,其中一個紅髮綠眸的少年便是讓她極為關注的英雄。

  她偶爾也會有落單的時候,木葉的人大多都認識她,再加上特殊期間維持村內秩序的忍者數量同樣增多,所以即使會被陌生的人騷擾,最終也都平安無事的解決了。

  然而這一次的情況……似乎不太對勁。

  世界警惕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長髮女人,一個陌生的草忍考生。

  她禮貌地詢問道:「請問您找我有事嗎?」

  這個女人給她極為危險的感覺,雖然不是英雄,也不是反派,但他所散發的是一種令她極為不適的窺伺感,直覺告訴她應該遠離這個陌生的女人。

  這個女人在街上看見她後便走上前來搭話,說來奇怪,她被這個女人攔住也有一會兒了,周圍路過的人卻都對他們熟視無睹,似乎被什麼無形的結界阻隔了。

  「當然,」女人低低地笑了一聲,「數年不見,當初的小女孩,如今也長成漂亮的公主了啊。」

  「不好意思,」她下意識退後一步,「您認識我?」

  「豈止認識,」女人神色頗為詭異,那種違和的異樣感越發強烈,「難道已經忘記我了嗎?」

  「我很確定沒有見過您。」

  「那真是可惜了。」她說著惋惜的話語,表情卻一點沒有那樣的意思,反而湊過來在她身旁深吸了一口氣,感歎道,「就是這種純粹的生命氣息,真是美妙啊。」

  她看起來就像卡卡西平日裡向她描述的變態。

  世界神色戒備,一心想要離開:「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認識您。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真的要走嗎?」女人並不攔她,只在背後慢悠悠地說,「即使生命已經開始倒計時?」

  世界震愕地回身,只見對方意味深長地說:「雖然依舊純粹,但卻削弱了不少……聽說你曾受過一次致命的傷害,不知道是不是有關係呢。」

  「你怎麼知道!」她緊緊盯著那個女人,「你到底……」

  「忘記我不要緊,以後會有機會見面的。」女人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

  如果她不想死的話。

  世界神思不屬地回到家,見她臉色難看,原本躺在沙發上看小黃書的卡卡西不由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她勉強笑了笑,「就是遇見了一個變態有點難受。」

  卡卡西的神色瞬間嚴肅起來:「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是她,沒對我做什麼。」世界糾正他的人稱代詞。

  聽見她沒收到什麼傷害,卡卡西鬆了口氣,隨後明顯是開玩笑地說:「難道現在已經到了連女人也需要防備的地步嗎?」

  「誰說不是呢。」她輕聲道,轉身走進了房間。

  她關上房門,懊惱地趴在床上,惶惑地想那個女人為什麼會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

  神代世界的生命完全是靠『世界意志』創造她時賦予她的源力維持,只要源力還在,她便不會死亡,甚至可以利用這種高級力量完成超乎常理的奇跡。

  但源力極為珍貴,在外執行任務時只能從英雄體液中汲取,這對於如今的她無疑極不友好。

  英雄的實力越強大,體.液中蘊含的元素與源力也就越強大。宇智波鼬十三歲時提供給她的體液僅供維持她瀕死至今的正常活動所需。

  鳴人當下的實力遠不如當時的鼬,對她來說只是聊勝於無——其中蘊含的『堅定』、『守護』、『熱情』三種元素倒是令她頗為欣慰。

  佐助的情況只怕與鳴人相差不多,實在沒辦法的話只能從卡卡西入手了。

  但這些除了她自己應該沒人知道,那個奇怪的女人到底是從哪裡得出的結論?

  這次的中忍考試,只怕沒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作者有話要說:

  鳴人超純情哦,不像鼬哥,17歲就【嗶——】

  原著裡鼬21歲就去世了,我嚴重懷疑他去世時還是魔法師。

  火影裡忍者壽命都比較短,理論上來說婚齡也會比較早,那鼬哥這樣就很可怕了。

  我之後想寫番外,就是說世界不同cp結局裡的孩子,因為父母婚姻的不幸,穿越到過去來阻止父母的結合。

  這裡給鼬x世界孩子的設定是遺腹子,鼬死的時候不知道世界正好懷孕了,然後孩子就由世界撫養。

  但她的孩子是個忍術天才,想知道自己爸爸是什麼樣的混蛋,便使用忍術穿越時空回到了四戰,見到了自己老爸。

  差不多就是這種梗,之後看劇情吧,你們再說有沒有興趣。

  這個時候我正在考文綜,請讓我看到你們的支持qwq


第13章 FLAG.13 月夜與重逢

  世界原本以為理論成績一向堪憂的鳴人肯定又會拖後腿,沒想到前兩場考試下來,第七班三人均順利過關,唯有佐助受傷住院。

  他們這十個通過測試的下忍將在一個月後參加最終決賽,據說到那時大名和風影也會前來觀戰。

  各個考生在這最後的一個月裡均找到了特訓自己的老師,比如卡卡西就向佐助傳授了自己的忍術,每日早出晚歸。

  在這樣的情況下,自然沒有人還能成天管教她——此處特別點名某銀髮不良上忍。

  -

  世界腳步輕快地在路上行走著,她感覺到宇智波鼬回到木葉且離自己距離極近。因為覺得有機會更新元素,她的心情相當不錯。

  少女的腳步在一家丸子店門前停下。

  「世界醬今天也來買丸子嗎?」老闆娘笑瞇瞇地看著她。

  「嗯。」

  「但你這麼瘦,每天都不好好吃飯可不行。」

  「沒有啦,只是飯量小。」她和老闆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今天的客人不多,好奇怪誒。」

  店裡除了她們外就只有兩個客人。他們身著黑底紅雲的長袍,頭戴斗笠,雖然看不見面容,但身上的氣息明晃晃地表露著不好招惹的信息。

  世界覺得很有可能就是這兩人把其他客人嚇走的。

  「這才是正常情況啊。」老闆娘倒是看的很開,「話說世界醬為什麼這麼喜歡吃糰子?」

  「我給我家鼬之助買的,它很喜歡。」

  「鼬之助?」

  她笑瞇瞇地說:「我養的一條狗,很可愛哦。」

  話音剛落,那邊的一個客人便噴出一口水咳嗽起來,而且一邊咳一邊笑。

  「怎麼了?」突如其來的動靜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不,只是覺得很好笑。」那位客人揶揄地對自己的同伴說說,「對不對,鼬?」

  聽見這個名字,老闆娘不由失笑:「難怪,真巧吶。」

  「鼬?」世界低喃著這個名字,隨後暗含期待地看向另一個人,「您……」

  「鬼鮫,你多事了。」被稱為鼬的男人淡淡道,「吃好了就走吧。」

  這個聲音讓少女確定了說話者的身份,她顫聲道:「你是——」

  「鬼鮫,走了。」見干柿鬼鮫還有看戲的意思,鼬不悅道。

  「好。」鮫聳了聳肩,「錢放在桌子上了。」

  這句話說和沒說意義一樣,從他開口的那刻起,老闆娘便陷入了宇智波鼬的幻術,閉著眼睛一臉詭異的笑容。

  世界安置好老闆娘後便急忙追上前去,攔在他們面前。

  她終於可以看見那個語氣冷淡的男人的正臉。

  世界抬頭仰望著男人的面容,像是想說些什麼,但嘴唇動了動,最終卻只能呆呆地看著他:「……鼬君。」

  相比四年前,宇智波鼬變得更為成熟,身姿清秀挺拔,可以看出來他變得更強了。然而那依舊俊秀的面容上沒有絲毫重逢的笑意,冷淡疏離得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這樣的呆愣在別人身上會顯得愚鈍,在她身上卻讓人心生憐愛。干柿鬼鮫欣賞著這位少女的美貌,又想到宇智波鼬曾經居然能對如此美麗的戀人下手,不禁發出「真不愧是鼬啊」這樣的感歎。

  宇智波鼬自然是不知道搭檔不知是誇他還是黑他的想法,他正盡職的扮演一個渣男的形象,淡淡地說:「讓開。」

  「能否借一步說話?」世界懇切地看向鬼鮫,「我有很重要的話對他說。」

  鬼鮫只是看向鼬,很明顯這要看鼬自身的意願。

  宇智波鼬面無表情:「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遍。現在的你沒有讓我正視的資本,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不。」世界否認了他,「你們來木葉肯定有目的,既然沒有大張旗鼓地侵犯,而是選擇潛入,那想必是打算收集情報。」

  這一串分析表現出極為清楚的思路,在二人略顯訝異的目光中,少女輕咬下唇,小聲道:「那麼,我是你的俘虜了。」

  鬼鮫一愣之後,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威嚇道:「你知道像你這樣漂亮的小姑娘被俘後都會被如何對待嗎?」

  「所以我說我是鼬君的俘虜。」

  鬼鮫沉默了。

  他本就面相兇惡,再加上刻意放出的殺氣,未經鍛煉的少女很快便露出了怯弱的姿態,看上去只是在憑著一口氣硬撐。

  「夠了。」僵持一陣,見世界毫無妥協意願,鼬對鬼鮫道,「這裡交給我來處理,你先行動吧。」

  「明白,你們慢慢聊。」鬼鮫衝她齜牙一笑,試圖表現出友好,然而效果卻……更嚇人了。

  鬼鮫離開後,鼬正打算開口,便被少女搶白。

  她小心翼翼地說:「鼬君可以摸一摸我的頭髮嗎?」

  頭髮?

  這句看似無厘頭的話在瞬間擊中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令他難以抑制地想起那些被他親手抹殺的曾經。

  那是三月枝頭飄落的櫻花,是有著明媚笑容的長髮女孩,是一段無疾而終的戀情。

  「……你剪了短髮。」

  「因為很生氣嘛,」她垂下眼睫,纖長的眼睫恍如輕輕振動的蝶翼,「當時差一點就死掉了,所以特別特別生氣。」

  「生氣?還是如此天真嗎?」宇智波鼬表情不辨喜怒,「還是說已經愚蠢到對差點殺死自己的兇手也可以選擇原諒?」

  「我其實很好奇,這樣抹黑自己時你的心情。」世界輕輕一笑,「我和你相處了六年,你是我對這個世界認識的開始,我憧憬著你,仰慕著你,模仿著你的一舉一動,甚至是你的思維方式……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瞭解你的性格了。

  我認識的鼬君,溫柔而寬容,熱愛生命而富有責任感,從頭到尾,我都不相信滅族的起因僅僅是因為你所謂的測試自己的器量。」

  她無奈地笑了笑:「我之所以會生氣,是因為對你為了那個理由可以捨棄我,捨棄家族,甚至捨棄自己,更生氣自己居然無法對這樣的你生起厭惡之情。所以我剪掉了長髮,改掉了口癖,想要擺脫一切與你有關的影子。」

  宇智波鼬神色不變,似乎完全無動於衷。

  世界忽然輕描淡寫地丟下一句話:「鼬君還不知道吧……我快死了。」

  「什麼?」這句話終於讓他有了些許反應。

  少女很自然地抱住他,悶悶地說:「但臨死前能見你一面,真是太好了。」

  鼬把她從自己身上扒下來,嚴肅道:「什麼病?到底怎麼回事?」

  「大概是【宇智波鼬缺乏症】。」她小聲咕噥了一句,但這種態度沒能堅持太久,很快便在對方陡然嚴厲的目光下老實交代,「好啦好啦,我說就是了……其實是生命力快耗盡。四年前修復你造成的傷勢耗費了太多生命力,現在不足自然會死。」

  宇智波鼬知道她從不會在這種事上欺騙自己,而正因如此,他內心的愧疚與自責感才會成倍擴大。

  如果不是他……

  有意無意的,世界又好奇地問道:「但鼬君殺我的時候毫不猶豫,為什麼在現在反而十分自責呢?」

  宇智波鼬無言以對。

  少女的眼睛澄澈明亮,她的確不在意自己與她的恩怨,也的確只是單純的好奇這個問題。

  「沒關係,我不會憎惡你的。」

  「……」

  「好奇怪,」世界踮起腳尖,輕輕觸碰他的臉頰,「為什麼我這麼說以後,你更痛苦了呢?」

  也許來自她的恨意,反而能稍稍減輕自己的痛苦吧。

  鼬抓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有救治的辦法嗎?生命力聽起來和查克拉有點像,是不是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不愧是鼬君,立刻就想到應對辦法了。」她讚賞地說,「但是那些都沒有用的,如果實在想做些什麼的話……」

  「什麼?」

  少女依偎在他的懷中輕聲道:「哪怕只有今晚也好,請為我駐足。」

  「這大概是我……最後的請求。」

  -

  夜色正濃,一輪弦月高懸於半空中,向大地灑落著明亮而柔和的光輝。

  宇智波鼬站在窗前,半邊身體都籠罩在黑暗裡,他仰望著明月,神色晦暗莫名。

  少女輕柔的嗓音響起:「睡不著嗎?」

  他感覺到世界柔軟溫暖的身體附在他的身後,雙臂鬆鬆地環著他的腰,臉貼在他的後背。

  在這個幻境般旖旎的月夜,美貌的少女沐浴著月光,恍如傳說中的輝夜姬般來到他的身邊。

  她的肌膚如象牙般白皙柔軟,眼中盈著清水般透徹明亮的光,黑髮烏亮柔軟,身上只穿著一件旅館提供的單薄的浴衣。

  就像是四年前那個場景的重現。

  她再次重複了那個問題:「你睡不著嗎?」

  鼬「嗯」了一下,脫下自己的外袍想要裹住她。

  世界溫順地配合著他的動作,忽然問道:「這幾年來,鼬君沒有喜歡上其他人吧。」

  鼬專注於給她繫上腰帶,因此只是隨意地答應了一聲。

  卻沒想少女接下來便抓住他的手附上前,極有暗示意味地在他喉結上輕輕一舔——

  「那我來陪你吧?」

  「夢還在繼續。」

  ……

  之前的腰帶算是白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妹子問我鼬十七歲干了啥……看了這章你明白了吧23333

  全國二不想吐槽,數學的難度讓我覺得我從西北跑到了東南,全程懵逼,美滋滋。

  大家多評論嘛,給我點動力辣

  哦對,神奇女俠好看嗎,我想和我基友去看


第14章 FLAG.14 人渣的本願

  世界醒來時,鼬已經穿上了他那件短袖黑衣,比她醒得要早很多。

  她翻身摟住了鼬,聲音因困意有些含糊:「發什麼呆呢?」

  「沒什麼。」鼬關切地問,「還疼嗎?」

  如此直接的話語讓世界無言以對。

  「……要不要這麼直接嘛。」她把臉埋在被子裡,悶悶地說。

  鼬把她從被子裡扒拉出來,手下溫膩如玉的觸感與少女肩膀上的紅痕讓他露出幾分微妙之色,他說道:「你身體不好,我自然是要問的。抱歉……昨晚是我失控了。」

  嚴格來說,昨晚還真不是鼬的鍋,但既然鼬這麼愛背鍋,她說不得也只能幫他一把。

  「你什麼意思,」她的笑意漸漸褪去,「這句話聽起來是一夜風流後就翻臉不認人的前奏?」

  鼬沉默不語,他醒來後就一直在斟酌該如何向她解釋這一切,以及如何安排她今後的生活。

  在這樣的事發生後還要對眼前的女孩說自己要離開她,並且不久後必然死去的事實,未免顯得太過殘忍無情。

  但也沒錯,某種程度上,他的確是一個人渣。

  「鼬君又在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了。」她觸碰著著鼬的眉心,似乎想要為他將那裡熨平。

  「世界……」他看著女孩清麗的面容,頗感難以啟齒,「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嗯?」世界看了他一眼,忽然笑起來,「不如我來猜猜吧?」

  「是你的身體,還是佐助的復仇?」

  他並不驚訝對方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只是感到濃厚的愧疚與悲傷:「對不起,具體原因我無法告訴你,我……」

  「你的原因我沒興趣,也不想知道。」世界打斷了他,「我明白有很多事在你心裡的地位都排在我前面,你的生命屬於木葉,屬於佐助,屬於很多很多人,唯獨不屬於我。」

  宇智波鼬的眼睫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半晌,他輕聲道:「請……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

  「為什麼呢?按理來說是我不敢直視才對啊。」她頗感新奇地說,「說起來做的時候鼬君就很愛捂著我的眼睛——是特殊的癖好嗎?」

  「世界!」他的語氣無奈。

  「好好好,不鬧了。」她湊到鼬面前,保持著一個極親密的距離:「我會幫你完成你的心願,到那時,你的生命就可以屬於我了吧?」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不等他回應,世界便向他伸出小指,「一言為定!」

  宇智波鼬還在遲疑。

  世界卻等不下去了,她乾脆地拉起鼬的小指強行與自己勾在一起,滿意地說:「那麼就約好了!」

  很多年以後,木葉終於公佈了有關宇智波滅族事件的絕密檔案,恢復了宇智波鼬的名譽。後世的學者在研究這段歷史時,往往會感歎命運的不可思議。如果宇智波鼬沒有遇到神代世界的話,這位英雄只怕早早便會逝世。

  但現在自然沒有人能知道這些。

  縱然鼬是宇智波一族最為頂尖的瞳術使用者之一,但在他眼中,自己與神代世界的未來依舊籠罩在命運不可知的迷霧中。

  而世界認為宇智波鼬是個很矛盾的男人。

  他的愧疚,痛苦,愛意,的確都是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感。但分別之後,他卻能宛如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對她不聞不問。如果是個普通的人類女子,只怕早便因為他捉摸不定的態度而痛苦不堪。

  好在她只是覺得宇智波鼬不屬於常規的戀人範疇,不是一個好的感情研習對象,因此決定將觀察重點轉向其他目標。

  比如他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

  在這一個月的特訓時間裡,諸位考生的實力都在突飛猛進,至少佐助就覺得他比以前強得不止一點,卡卡西的天才之名名不虛傳。

  但與他實力進步相反的,是神代世界身體的逐漸衰弱。

  在四年前那次重傷後,世界的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大病沒有,小病不斷,氣溫的驟降都能讓她感冒許久。他以為這是普通人的正常體質,見世界自己都不以為意,便也沒太上心。

  結果沒想到,在決賽的前幾天,她忽然病倒了。

  「醒了?」他看著病床上的少女,「吃蘋果嗎?」

  少女的臉色尚有些蒼白,點頭道:「吃。」

  他正要遞給她,卻見世界補充了一句:「要吃兔子蘋果。」

  「……我不會。」佐助皺眉道,「兔子蘋果和蘋果有區別嗎?」

  「忍者不該什麼都會嗎?」世界比他還驚訝,「我聽說旗木的刀術很厲害,他不教你嗎?那你們特訓都在學什麼?」

  佐助木著臉:「抱歉,我沒聽說過旗木家有水果刀術。」

  「那手裡劍呢?」她興致勃勃地開始給他出謀劃策,「再配上寫輪眼,我覺得可以試試,比如開發出一招削蘋果之術。」

  佐助再忍:「寫輪眼不是這麼用的,你都在想什麼啊……」

  但嘴上這麼抱怨,他還是削好了蘋果,從忍具袋裡取出苦無,琢磨著該怎麼給她削出兔子形狀。

  「等等,你這只苦無消過毒了嗎。」世界看起來對他有點嫌棄,「不會是剛剛從木頭裡拔出來洗了洗就用了吧?或者是屍體裡……」

  「閉嘴。」佐助忍無可忍道,「想吃就不要講究這麼多。」

  世界果斷放棄:「那還是佐助自己吃吧。」

  他神色惱怒:「你這傢伙,是在故意逗我玩嗎?」

  「是啊,不然佐助天天苦大仇深的,一點都不可愛。」世界俏皮地對他眨眨眼,「我還是很懷念那個對小恐龍玩具情有獨鍾的佐助醬哦。」

  「哼。」他別開臉。

  「看看看又來了。」少女無奈地歎口氣,「居然對病人發脾氣,佐助的性格越來越糟糕了。」

  「你真的生病了嗎?」佐助簡直要被她氣笑了,「我怎麼覺得你精力旺盛?」

  「對,就是這樣。」她傾過身試圖把佐助的笑容拉扯大一些,「好久沒見佐助笑了。」

  「……你是笨蛋嗎?」他拉下少女的雙手,用教訓的語氣說,「好好休息,四天後就是我的比賽,養好身體到時候來觀戰。」

  「你這樣說,輸了我會很尷尬。」

  「我不會輸。」佐助一臉自信,屬於少年的張揚與意氣毫不掩飾地表露在臉上,「中忍考試的第一,我拿定了!」

  「自信可嘉。」世界配合的鼓掌,「那我就拭目以待。」

  「但是你這傢伙……」佐助皺眉看向她,「不要再拿對小孩子的態度對待我了。」

  「咦,到叛逆期了嗎佐美醬?」

  「不許再叫這個鬼稱呼!」

  「好的佐美醬,沒問題佐美醬。」

  「神代世界!」宇智波佐助一字一頓地叫出她的名字。

  「誒?」

  佐助驟然貼近她,將她壓倒在病床上,單手支著上身,熾熱的吐息將她頸側的一片肌膚暈染上淡淡的緋色。

  「你到底覺得我是什麼,嗯?」

  他的視線緊緊鎖在她的臉上:「我沒心情和你玩小孩子的家家酒遊戲了……神代世界,我從來沒有把你看作是我的姐姐——懂我的意思嗎?」1

  「大概是想把我當哥哥?」

  「還在對那個男人念念不忘嗎?」佐助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沒有用的。終有一天,我會殺了他,然後……」

  「你會後悔的。」她的神色也認真起來,「佐助,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滅族的事情我覺得另有隱情。」

  「隱情?」佐助嗤笑,眼瞳中隱隱透著一抹血色,這是宇智波開眼後情緒激動的標誌,「我看是你不要被愛情蒙蔽雙眼才對吧。」

  「你是這麼覺得嗎?」

  「難道不是?」

  世界看了他一眼:「如果你這樣覺得的話——」

  她按住佐助的肩膀,將他向自己的位置拉下來。

  「你覺得我對宇智波鼬有怎樣的感情呢?」

  少女如貓一般輕輕舔舐他的嘴唇,言語中滿是笑意:「你沒把我當姐姐,說得好像我把你當弟弟了一樣。」

  是啊,誰家姐姐會對自己的弟弟做這種事?

  被反壓在病床上後,看著趴在他身上微喘著氣的少女,他不禁如此微妙地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

  1:日本沒有嫂子的稱呼,對哥哥的妻子要麼直呼其名要麼叫姐姐,這裡的姐姐取雙關義

  #你對我不負責,我就去撩你弟弟#

  某種角度上來看,鼬哥的確是個渣到不行的渣男啊,關鍵他還主動背鍋,差不多是那種,虛心認錯,絕不改正的那種。

  所以鼬,世界,佐助的關係就很尷尬啊。

  佐助恨他的時候,那自然沒關係,但之後吧……

  番外裡差不多就是,汝妻子吾養之x


第15章 FLAG.15 珍視之物

  備受矚目的決賽如期舉行。

  本屆中忍考試堪稱精彩連連,先是名不見經傳的吊車尾小子將日向族有名的天才斬落馬下,接著又有奈良家鹿丸以智取勝。當然,最讓人期待也是最受爭議的,還要數最後一場的砂隱砂瀑我愛羅與木葉宇智波佐助的對決。

  「但是,佐助為什麼還不來?」世界有些擔憂地問卡卡西,「遲到了會被取消資格吧?」

  鳴人雖然最後爆發擊敗了日向寧次,但自己也被揍得鼻青臉腫,只能靠在一旁哼哼:「世界醬你不要管他啦,他跟卡卡西老師特訓一個月沒精通忍術,倒是學會了遲到術。」

  如果他不是傷員,小櫻此刻想必就要給他鐵拳的制.裁了。

  「放心,佐助有分寸的。」卡卡西目不轉睛地看著《親熱天堂》,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真的嗎,希望如此吧。」世界有點半信半疑。

  好在最後一刻佐助還是踩著點趕來,當他踏著看台的欄杆一躍而入時,全場都沸騰了。

  小櫻激動地說:「太好了,佐助趕到了!」

  世界笑著點頭,期待著接下來的對決。

  中忍考試對於她觀測英雄們的實力同樣具有參考價值。漩渦鳴人毫無疑問潛力名列前茅,但我愛羅與佐助同樣不遑多讓,此時他倆能一決高下,對於她來說自然大有裨益。

  我愛羅與佐助的交戰是場質量極高的對決,兩人皆是這一屆下忍中頂尖的存在,爆發出的力量遠超中忍,令在場中忍驚呼連連。

  然而比賽進行到一半,變故陡生。

  鳴人只覺得頭腦有一瞬的眩暈,隨後的一切便恍如夢境令他不願甦醒。等他再度睜開眼睛時,進入視線的是小櫻神色凝重的面龐。

  「這是怎麼了?」他還有些搞不清狀況。

  小櫻簡潔地向他概括情況:「大蛇丸假扮風影潛入會場,目前正與三代火影交戰,卡卡西老師等上忍正在趕往支援。

  」

  「佐助呢?我愛羅呢?」鳴人發現場地中央的二人不見了。

  「這就是我要與你說的。」小櫻神色嚴肅,「我愛羅和幾個音忍擄走了世界姐,佐助追了上去。而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追上佐助,營救世界姐。」

  「那趕快出發啊!」一聽世界竟被抓走,鳴人不顧傷勢,掙扎著就要爬起來,神色焦急。

  「嗯!」小櫻拉起他,二人順著卡卡西通靈的忍犬帕克指引,向我愛羅等人方向衝去。

  路上鳴人不小心踩到了裝暈的鹿丸,邀請之下,營救團隊便又多了一個成員。

  之後有音忍追上,權衡一番後,三人留下了鹿丸斷後。

  -

  二人一犬一路疾奔,終於在千鈞一髮之際趕到了現場。

  暴走的我愛羅擊敗了佐助,甚至還因為理智失控殺死了與他配合的兩個音忍。但為了羞辱佐助,他沒有殺死神代世界,而是用砂子化成的獸爪將她禁錮在樹幹上,意圖讓佐助看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死在自己面前時的慘狀。

  此刻的他哪還有半分眉目清秀的影子,整個人都異化為面目可怖的怪物,巨大的砂爪自他身後探出,對佐助虎視眈眈。

  「憎恨才會轉化為動力,促使人不斷變得更強,所謂的守護,不過是弱者怯懦的理由而已。」我愛羅嘲諷道,「佐助,你比我弱小太多了。」

  「閉嘴啊!」他這番話徹底刺激到了佐助的自尊心,使他完全將卡卡西的叮囑拋在腦後,使用了咒印的力量。

  「對,就是這樣!」我愛羅失態地大笑,「憎恨吧!從仇恨的情緒中汲取力量來與我戰鬥吧!」

  兩人力量相撞,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煙塵紛飛,而從一片塵埃中倒飛出來的……

  是佐助。

  「佐助!」

  鳴人終於趕到,他奮力擋住我愛羅隨之而來的攻擊,見小櫻已扶起力竭不支的佐助,方才略微放下心來。

  「放開世界醬!」他怒喝道。

  「哦,放棄無用的嘗試了嗎?我的砂子的防禦,憑你是攻不破的。如果想要救她,那就來打敗我吧!」他惡意地看著鳴人:「砂爪會越收越緊,如果在一定時間內不能擊敗我的話,那個女人就被捏爆哦。」

  他還向鳴人描述人體被捏爆時的慘狀,卻被鳴人一腳打斷:「別開玩笑了,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傷害世界醬的!」

  鳴人被砂爪拍飛出去,但依然不服輸地再度衝上去,第二次,第三次……

  我愛羅的神色越發猙獰,他嘶吼道:「什麼保護,什麼愛……都是假的!假的!對……人和人之間只有仇恨和欺騙!」

  隨著他的言語,我愛羅再度進化為一個彷彿砂子組成為的巨大怪物,而且能保留一定程度的神志。在他越發凌厲的進攻下,鳴人幾度瀕臨絕境,然而最終還是召喚出蛤.蟆文太,絕處逢生。

  憤怒到極點的我愛羅完全失控,將尾獸守鶴放出體外,無奈之下,鳴人只好使用體內那隻狐狸的力量。

  「嘿嘿嘿……」看著鳴人召喚出一隻與他不分高下的巨大狐狸,甚至自身也有了異化的徵兆,我愛羅不由嘲笑道,「看看你自己吧,現在的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不過都是被人敵視,畏懼著的——」

  「怪物!」

  「我不是怪物!」鳴人狠狠給了他一拳。

  「不是?問問你的同伴吧,看到你這個樣子,難道還能如以前那樣信任你嗎?」

  「當然!」鳴人堅定地說,「佐助,小櫻,卡卡西老師,伊魯卡老師……還有好多好多人,大家都不覺得我是怪物!」

  「你撒謊。」我愛羅冷漠地說,「天真地試圖欺騙自己嗎?」

  「我沒有撒謊。」鳴人看著他,發自內心地說,「我其實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因為曾經的我也與你一樣孤獨,可以的話,我不想對你出手。但是……」

  他大聲喊道:「傷害世界醬的話,是不可原諒的!」

  我愛羅大吼:「你以為她是真的愛你嗎?那只是對你高高在上的施捨!真正愛你自己的人,只有你自己!」

  「才不是,你什麼都不懂!你從來都沒有遇到過世界醬這樣的女孩子,你當然不明白!」

  我愛羅神色扭曲,惡狠狠地說:「我不需要明白,只要殺了你,就可以證明我的存在!」

  但他還是動搖了,抓住那一閃而逝的機會,鳴人如一道流星向他衝去:「為什麼存在要用殺戮來證明?」

  他給了我愛羅一個重重的頭槌,力道之大令鮮血都沿著二人面龐滑落:「你這個傢伙——給我醒過來啊!」

  他擊潰了我愛羅,這個對疼痛的感覺早已陌生的男孩甚至對他的靠近感到緊張:「你,你不要過來!」

  但鳴人依舊竭盡全力靠近他,用盡氣力再次給他一個頭槌:「現在,你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了嗎?」

  我愛羅沉默了兩秒,低聲道:「為什麼……為什麼要為了他們做到這個地步?你和我應該是一樣的人才對。

  」

  「因為是同伴啊。」鳴人理所當然地回答,他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們一樣,但又不一樣。」

  「為什麼?」

  「要是你以前也能遇到世界醬就好了,」鳴人撓了撓頭,罕見地露出有些靦腆的笑容,「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永遠都不會說我是怪物。」

  「在她眼裡,我永遠都是漩渦鳴人。」

  少年驕傲而幸福的聲音在我愛羅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就是愛嗎?」他輕聲道。

  束縛著少女的砂子驟然失去全部支撐的力量,無力的散落在地上。

  「世界醬!」鳴人眼睛一亮,忙不迭的去扶她。

  我愛羅下意識撫上了左額。

  「真是……羨慕啊。」

  「世界醬?」鳴人扶起少女的上半身,略有些緊張的呼喚她的名字。

  少女無力地靠在他的懷裡,雙眸緊閉,凌亂的黑髮擋住了半張面龐。

  「怎麼辦?」見少女毫無醒轉跡象,鳴人頓時慌神了。

  「世界姐應該是受剛才戰鬥衝擊影響昏迷了。」比起關心則亂的鳴人,小櫻就要冷靜的多,「但是她體質不如忍者,傷勢不宜耽誤。」

  「對!」鳴人稍稍冷靜下來,「那我先帶她回去。」

  「好,我和佐助君休息一下就去追你。」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在之前觸發我愛羅隱藏時間的話,中忍考試會有我愛羅特別劇情,並選擇進入我愛羅支線,其他感情支線關閉。之後在完成「營救風影」任務後,便可以進入我愛羅結局「花與風的誓約」,達成HE。

  不過在現在想進入我愛羅支線也不難,避開接下來關於佐助的特別劇情,在我愛羅回砂隱村前刷夠一定好感,完成「營救風影」任務後,就會進入我愛羅結局「聯姻」,達成NE。

  不知道這些有沒有人想看2333沒有眉毛的風影大人依然十分美味。

  6.09鼬哥生快!遲來的生日祝福qwq對不起啊,綠了你還忘了你生日x

  今天更新完以後,會休息一天——高考完浪得有點過頭,存稿不太夠了。

  我這個人不存二十章沒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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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FLAG.16 虛假的真實

  神代世界的病情遠比看起來的更為嚴重,因為舊疾,幻術,戰鬥餘波以及險些窒息而死的共同作用,鳴人剛把她送到醫院,她便進了急救室。

  與此同時,鳴人聽聞了三代火影戰死的訊息。

  他愕然看著卡卡西,「火影爺爺那麼厲害,怎麼會死?!」

  卡卡西全無平日懶散的樣子:「人固有一死,這是忍者的宿命。」

  「宿命?」

  見他不解,卡卡西自嘲一笑:「你還是個孩子,和你說這些當然不懂……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出乎意料的,鳴人握拳大聲道:「宿命就是死亡什麼的,我才不信!如果這是宿命,那我一定會打破它!」

  這樣的話在一個孩子說來難免顯得狂妄與不知天高地厚,因此卡卡西只是鼓勵地說:「那鳴人要努力啊。」

  他看向急救室不斷閃爍的紅燈,言語中是不易察覺的擔憂:「希望世界不要出事才好。」

  鳴人不安地道:「卡卡西老師,世界醬不會有事的吧?」

  「……嗯。」

  卡卡西看向急救室緊閉的大門,隱藏在面罩下的臉上神色複雜。

  -

  平安無事終究是他們的一廂情願,當醫療忍者走出急救室,惋惜地告訴他們錯過最佳搶救時間,神代世界可能永遠無法甦醒時,兩人都愣住了。

  作為醫生,生與死是早已見慣的事,但想到那樣美麗的少女很可能永遠無法醒來時,主治醫生不由便有幾分慚愧。

  「很抱歉,已經盡力了。但是以木葉現在的醫療水平,能保住神代小姐的生命已經是奇跡了。」

  「難道就沒有其他救她的方法了嗎?」鳴人懇求地看著醫生,「拜託了,請您一定要救她!」

  「我醫術不精。」醫生為難地看著鳴人,「的確是沒辦法的事。」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鳴人喃喃自語著,雙手緊握成拳,「如果我可以早點擊敗我愛羅,如果我可以更強一點,世界醬就不會這樣了……都怪我。」

  「不,」卡卡西沉默片刻後說,「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事實上,如果他在當時選擇去追佐助營救神代世界的話,她的病情也不會嚴重至此。然而他終究是選擇履行了一個忍者的義務。

  雖然可以為自己辯解說不知道後果會有這麼嚴重,但外人不清楚,他自己還不明白嗎?

  雷切刺目光芒下,少女蒼白的面容彷彿又出現在眼前。

  那是摯友臨終前信任而釋然的托付。

  「卡卡西,琳……就交給你了。」

  ……做不到。

  卡卡西疲倦地閉上雙眼,到頭來,他還是什麼都做不到。

  「卡卡西老師,佐助怎麼辦?」最後還是鳴人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

  「那傢伙把世界醬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他雖然情感方面頗為遲鈍,但並不是個愚鈍的人。相識數年下來,鳴人自然明白神代世界在佐助心中的地位,因此不由擔憂地問,「如果他知道世界醬的情況,他會瘋掉的吧?」

  「你說的對。」卡卡西顧不得繼續消沉,尋思著應對方法,「如今也只有先瞞著他,我會和醫院溝通的。這裡我會再想辦法,你也呆在這裡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不,」鳴人固執地搖頭,「我就在這裡,我要陪著她。」

  他抿緊嘴唇,對於如今的現實仍有幾分難以接受理解的恍惚與荒謬感。

  明明答應好等他變強之後就在一起的,明明約定好要永遠保護她的!

  「一定是騙人的。」

  「食言的世界醬是假的,這個會剝奪她生命的世界也是假的。」

  這種虛假的現實,他絕對不接受!

  -

  然而很快他便別無選擇。

  曉的宇智波鼬與干柿鬼鮫入侵木葉,打傷聞訊趕來的佐助與一幹上忍,其中卡卡西因為受到月讀折磨而陷入昏迷需要長期住院,再加上重病的神代世界與火影之位空懸的現狀,自來也決定帶著鳴人一同去尋找三忍之一,精通醫療忍術的女忍千手綱手。

  他們找到了綱手,卻沒想到對方對火影毫無興趣,若不是與藥師兜戰鬥時鳴人的勇敢保護打動了她,只怕他們的願望最終還是要落空。

  「說起來,鳴人。」綱手撐著下巴,問面前一臉興奮的男孩道,「你想要當火影的理由我已經明白了,但你為什麼對我回村後治療傷者這麼激動?是有朋友受傷了嗎,木葉的醫療水平我記得也不低了吧。」

  「誒,這個啊……」鳴人撓了撓頭髮,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喜歡的女孩子得了很嚴重的病,醫生說世界上可能只有婆婆你才能救她了,所以你答應了我才這麼高興。」

  「喜歡的女孩子?」綱手微一挑眉,「長得好看嗎?」

  「好看!」鳴人毫不猶豫地說,「世界醬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孩子!」

  她想了想:「世界……神代世界?」

  「原來婆婆你也聽說過世界醬啊。」鳴人有些驚訝,但同時也露出混合著驕傲與自豪的表情,「世界醬超級超級超級——漂亮的。」

  「我雖然在外漂泊,但對木葉的名花還是有所耳聞的。」綱手饒有興趣地說,「但是你喜歡她,她喜歡你嗎?」

  「當然。」鳴人得意地說,「等我當上火影我們就能在一起了。」

  「……所以說這種事為什麼也和火影有關?」

  「因為火影是最強的人。」說著說著,他難免感到洩氣,「我太弱了,沒辦法保護她。」

  「以後一定可以的。」綱手與身邊的靜音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漩渦鳴人的確是個善良的孩子啊。

  -

  「小櫻,我成功了!」鳴人走進村口大門,正好撞見收到消息後便守在那裡等著迎接他們的春野櫻。

  「卡卡西老師,世界醬,佐助都可以被很快治好的。」他朝身後指了指,「那個金髮女人就是綱手婆婆,」說到這裡,他連忙壓低聲音,「別看她年輕漂亮,其實已經五十多歲了!」

  「啊,是嗎。」小櫻卻只是敷衍地笑了笑,隨後略顯擔憂地看向他,「鳴人,接下來你一定要保持冷靜。」

  看見小櫻的表情,鳴人就知道大概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了,但他依舊裝作淡定地說:「不要這麼嚴肅嘛,輕鬆點,發生什麼事了?」

  小櫻猶豫一下,低聲道:「世界姐在三天前被音忍帶走了,而佐助君也在昨晚離開了木葉。」

  「……」

  「她在說什麼什麼啊?」

  「哈哈哈,」鳴人乾巴巴地笑了兩聲,「小櫻你也越來越有幽默感了啊,不過你講笑話的水平還是需要再練習。」

  淚水漸漸充盈了少女的眼眶,一直勉強壓制的感情在此刻盡數湧上心頭。

  佐助的叛逃對小櫻同樣是極大的打擊,她哽咽著說:「我沒有騙你,的確是真的,不行的話,你可以問鹿丸他們。」

  身後跟著的綱手與自來也早便發現二人狀況的不對勁,有心上來詢問,但早有守在一旁的忍者向他們介紹了現在木葉的情況。

  瞭解到狀況後,連自來也看向鳴人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擔憂。

  「別開玩笑了!」他大喊道。

  這種事,這種事……

  他強忍著內心的惶恐與焦急,向木葉醫院狂奔而去。

  他不顧一路行人詫異不滿的目光,逕直衝進了醫院大門。

  206……對,就是這間!

  鳴人期冀地推開病房門:「世界醬,我回——」

  聲音戛然而止。

  柔和的陽光下,窗簾在風中搖曳,像是舞女翻飛的裙角,潔白的床單上是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

  沒有人。

  他的臉色瞬間難看下來。

  「世界醬原來轉病房了嗎,」他低聲自語著,「真是的,害我現在還要去找。」

  他一步步向前走去,滿臉強裝無事的平靜。

  走過走廊轉角,強裝的平靜面具終於出現了一道道裂痕,自他臉上片片駁落。

  「……我一定會救你的。」他對著空無一人的走廊輕聲道。

  「不管是你,還是佐助,我都會帶回來的。」

  慢慢的,他的腳步輕鬆起來,神色逐漸轉化為一種更為堅毅的表情。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

  「再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累死我了,高考完找了個兼職,就是幫我姐自己搞的舞蹈班發傳單啥的,沒工資,不過能跟著學舞,就當抵學費了。

  跑了八小時腿都要斷了qwq而且被拒絕的多了,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問題——然而我平時拒絕人家給我的傳單的時候咋就這麼心安理得呢……

  然後我姐教的爵士嘛,我跟著溜了一個小時,全程懵逼,而且給我一種全身都要擰成麻花的感覺……

  有沒有學爵士舞的妹子?看我姐跳了一段感覺又性感又帥,但我跟著照貓畫虎的模仿的效果……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個成語。

  ……

  東施效顰(捂臉)

  PS:大家記得評論收藏啊麼麼噠。


第17章 FLAG.17 愛與痛之間

  閉眼也無法忽視的刺目白光,空氣中瀰漫的古怪藥水味,探出被褥的微涼的左手,這一切都向她宣告一個事實:她大概又進醫院了。

  世界嘗試睜開眼睛,卻因驟然湧進視野的刺目光線而不得不合上雙目。等她徹底適應環境,方才微瞇著眼睛,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裡的確是一間病房,在她床邊的書桌前站著一個身著馬甲背心的白髮青年,看動作像是在配置藥劑。

  「你是誰?」她的聲音嘶啞的厲害,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這居然是自己聲帶發出的聲音。

  青年沒有回頭:「醒的比預計要早一些……建議你先不要說話,我給你取一些蜂蜜水。」

  「嗯。」

  白髮青年遞給她一杯溫熱的蜂蜜水,微笑道:「我叫藥師兜,是大蛇丸大人的部下,目前主要由我負責針對你的觀察實驗,這裡是大蛇丸大人的基地。」

  她啜飲幾口,稍稍溫潤自己的喉嚨:「是三忍之一的那位嗎?還有,你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裡?」

  「對,」這個戴著眼鏡的白髮青年面容斯文俊秀,但說話內容卻完全不如語氣那般親切,「為什麼在這裡,你自己應該清楚才對。」

  見她沉默不語,藥師兜意味深長道:「所以不要想那麼多,你和大蛇丸大人早已結緣。」

  「但不好意思,我還真不清楚。」她歎了口氣,「大蛇丸的事跡我只在歷史書上看到過,從這個層面上來說,我的確認識他。」

  「你確定?」藥師兜疑惑地問,「他說曾經在街道上遇見你敘舊了一番,還誇你十分美麗。」

  「誒?」對方說的這麼具體,倒讓她懷疑是否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仔細回憶一番後,她遲疑地說:「大蛇丸是個男人沒錯吧?」

  聽她這麼問,藥師兜也反應過來,笑容隱隱有些崩裂趨勢:「是的,但按時間來算,當時他是女性的外表。」

  「我以為那個人是,嗯,有不軌企圖的惡人。」她斟酌一番言辭,選擇委婉的語氣。

  「大人那時扮作草忍村的一個女性考生,與你在街上相遇。另外,大人也說你的情況相當惡劣,除了他大概沒人能救你。」

  「委實說我並不覺得我現在的狀態十分良好……」

  「但你起碼醒來了不是嗎?」藥師兜推了推眼鏡,「只有禁術可以緩解你的情況,而在木葉,沒有人會用這種術來救你的,即使你是九尾的戀人也沒有用。」

  世界不奇怪對方瞭解的這麼清楚,轉而問起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那你們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功夫來救我呢?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真的嗎?」門被推開了,一個渾身纏著繃帶的少年走了進來。

  一看見他,藥師兜便恭順地退到一邊:「大蛇丸大人!」

  「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大蛇丸隨意地吩咐道。

  「是!」

  伴隨著門被關上時令人牙酸的吱啞聲,世界看向他的眼神也越發警惕。大蛇丸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從上次那個女人又變為了如今的少年,那陰沉潮濕的異樣感一點未變。

  他像是在笑,然而這絲毫無法放鬆她的心情:「對於我來說,世界的價值,大概僅次於佐助了。」

  「什麼意思?」世界警惕地問。

  「這說來話長啊。」大蛇丸看著她的面容,眼中滿是狂熱的情緒,「在我叛逃之前,你的研究一直都是我負責的,可惜後來沒時間,只能遺憾地放棄你。好在這次我們又重新相遇,真是緣分吶。」

  不不不,講道理她一點都不想要這樣的緣分。

  「但是這關佐助什麼事?」

  「我對佐助的身體很感興趣,但即使使用了你的生命力也沒能堅持到他趕來,最後不得不使用現在的這具身體。」

  對佐助的身體感興趣?大蛇丸果然是變態!

  心中不祥的預感愈演愈烈:「我的生命力?」

  大蛇丸毫不諱言:「對,目前的研究進度就在如何幫助你大量提煉這樣的能量,以及提取出來。目前技術不太成熟,只能提取極少的一部分,好在價值很高。不得不說,世界真是個有用的孩子呢。」

  「能幫助到您自然再好不過。」她違心地笑了笑,「只是您之前說佐助趕來這裡……是什麼意思?」

  「佐助想要力量,決定追隨我,目前已經叛逃。」大蛇丸漫不經心道,「他在前兩天便已經開始訓練了,想要見他的話,就配合研究吧。」

  她一時消化不了如此豐富的信息量,只能怔怔地看著大蛇丸。

  「好好休息。」大蛇丸的聲音嘶啞,如同一條蛇在嘶嘶吐信,「你可是我寄予厚望的試驗品。」

  沉默幾秒後,她低聲道:「……是。」

  -

  大蛇丸的基地陰暗而壓抑,是與木葉截然不同的地方。

  但只有這裡,才能給予他復仇最需要的力量。

  而且……那個人也在這裡。

  伴隨著震耳的蜂鳴聲,千鳥帶著刺目的光芒狠狠撞擊在演練場的牆壁上。面對如此聲勢,連特製的加強牆壁都被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密密麻麻的裂紋沿著中心向四周蜿蜒。雖然只訓練了不到兩年,但他的實力與在木葉時已不可同日而語。

  佐助收刀入鞘,看著自己造成的後果,黑白分明的眼瞳裡沒有一絲情緒。

  「但還遠遠不夠。」

  他轉身走向出口。

  面對暴走的我愛羅時那種力不從心的無力感與憤怒他今生都不會忘記……他最後甚至要靠素來被自己看輕的吊車尾才得以逃生!

  然而即使如此,神代世界依舊命懸一線,淪入大蛇丸手中。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還不夠強。

  順著被昏暗燈火照亮的走廊,他走到自己的房間門前,推開了房門。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一隻床頭櫃與一套桌椅。然而這陳設簡單到甚至稱得上簡陋的地方,因為另一個人的存在,帶上了不一樣的顏色。

  光線很昏暗,唯有書桌上點著兩隻蠟燭,少女正趴在燭火前讀書。溫暖的燭光為她側臉輪廓鍍上濛濛的一層暖光。

  「這麼黑,怎麼還在讀書?」

  他抽走少女手中的大部頭書,不顧對方的抗議,冷酷無情道:「再這樣看下去對眼睛不好。」

  「過分!」神代世界抱怨道,「我和以前不一樣了,哪有那麼嬌弱。」

  大蛇丸使用禁術令她甦醒後,便又對她身體進行了一系列實驗,最終竟然不可思議地令她擁有了類似血繼限界的能力。

  雖然性格異於常人,不過大蛇丸對表現出優秀天賦的人總是能報以相當寬容的態度。在佐助和世界展示出自己的價值後,他便應允了二人生活在一起的要求。

  也導致了事情演變為如今這個曖昧複雜的局面。

  佐助神色微冷:「我說過很多次不要使用他給你的能力。」

  她小聲抱怨道:「佐助用咒印不也很順手嘛。」

  「我和你不一樣,」他的神色愈發冷厲,「大蛇丸只想要你的命!」

  「對哦,他是想要你的肉.體來著。」

  「神代世界!」

  「但是我也想保護你啊。」少女失落地垂下眼睫,「這樣至少可以讓我治療你的傷勢,不用看著你受傷而無能為力。」

  這句話頓時消弭了佐助的全部怒氣,轉而是微澀的柔軟情緒在心中悄然蔓延。

  他沉默著將少女攬入懷中,下巴自然而然地搭在她的頭頂。這令他忽然意識到,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比對方高了。

  「我不需要你保護我。」

  已經不需要再用身體為他擋住來自外界的傷害了。

  -

  兩人是怎麼發展為如今糾纏不清的關係的呢?

  換作是在木葉的時候,佐助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和神代世界某一天會維持這樣的關係——宇智波鼬始終是他們間不可逾越的一條溝壑。而且橫亙在中間的不止是那個男人,還有年齡,性格,經歷等等等等……

  他始終是在意著那個女孩的,不僅因為對方姝麗的容貌,更因為那與自己相仿的孤獨感。

  記憶裡曾經的她固然文靜,卻是只為一人綻放的花朵,在與宇智波鼬相處時,她的眼角眉梢總是流轉著說不出的溫柔與欣喜。

  但當那個人離開後,那朵花便漸漸凋謝了。

  她依舊嬌艷美麗,那種發自內心的靈動卻很少出現了。佐助留意過對方在無人時的表情,那是漸漸褪色成一片空白的畫卷,她站在那裡,離他那麼近又那麼遠。

  佐助不覺得自己需要愛情這種多餘的贅累,因此在鳴人圍著世界團團轉大獻慇勤時,他往往只是嗤笑著站在一邊,冷眼看著二人。

  那究竟是為什麼,在目睹她險些為我愛羅所殺時,心裡會湧現出衝垮全部理智的憤怒?

  蛇窟與木葉不同,在這個危險而封閉的環境裡,他們能信任的唯有彼此。在外部因素的促進下,昔日二人默認的界限彷彿也被模糊了。

  感受著少女身體在懷裡的溫度,他前所未有的擁有了一種真實感。

  無論前事如何,這就是他所身處的現實。

  作者有話要說:

  大蛇丸超好用,想開掛只要找他就好了233但我也不容易啊,開掛只為給鼬哥續一秒……

  佐助選擇性遺忘了曾經在醫院的一些事……

  關於自家兄嫂的感情的事,自帶濾鏡的少年啊2333

  #我與嫂嫂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豪門虐戀:冷酷小叔子的美艷嫂嫂#

  23333

  其實在知道鼬真相前,佐助還不算特別過分,洗的白的那種。

  鼬哥慘遭親弟NTR,不愧是親弟!

  下面就是佐助專場啦。

  對了,都忘了感謝源氏夫人和蒼穹妹子的地雷!這篇文寫了十幾章的第一個地雷qwq超感動,麼麼噠。

  今天還在嘀咕這麼久沒地雷是不是我寫的問題,然後就看到你們了,萬分感謝!

  然後做個調查,四代糧晉江超少,我有點想自割大腿肉,如果火影篇完結時寫番外,我寫四代線,完全獨立於正篇,浮雲玖辛奈劇情,大家能接受嗎?

  不過大概會比較長,大概能有個五六章吧?看大家有沒有興趣吧。


第18章 FLAG.18 被需要的

  在這一年半里,佐助通過來自大蛇丸的各項訓練,不斷追趕著那個男人的腳步,而神代世界則接受長期研究,大蛇丸對她這個試驗品興趣極為濃厚,除卻提取生命力外,還從她身上開發出一樣新能力。

  ——實際上是恢復了她的部分權能,『創造』。

  她現在可以賦予其他生物生命力,只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事,選擇偽裝為強力的治療效果。

  如此看來,大蛇丸算是一個相當可怕的男人了。

  「不是的。」少女依偎在他的懷中,認真地辯解道:「我不可能任由佐助擋在前面什麼都不做。我需要佐助,各種方面都是……我不想再眼看你受傷。」

  「所以,我的這項能力,大概就是為了保護佐助才出現的吧。」

  「你是笨蛋嗎?」

  「佐助才是大笨蛋。」

  兩人分明是在拌嘴,但氣氛卻是微暖的甜意。

  少女的臉頰暈染著淡淡的緋色,不自然地瞟了他幾眼後,小聲而快速的說:「要來嗎?」

  「嗯?」

  「別裝傻。」世界一副看穿他的樣子。

  佐助還沒反應過來:「真不清楚。」

  「非要人直說?」她深吸口氣,一字一頓道,「要、做、嗎!」

  領悟到她的意思後,縱使冷漠如佐助也不由微紅著臉呵斥道:「你在說什麼!這、這是一個女孩子應該說的話嗎?」

  「但是上次我看佐助也很舒服享受的樣子啊。」

  這一記直球打得佐助無言以對。

  一直到被推倒在床上,他都很難組織出有效抵抗。

  「佐助的眼睛真好看呢。」少女跨坐在他的腰上,俯下.身輕輕撫摸著他的眼角眉梢。她的指尖柔軟,觸碰在肌膚時有著微涼的觸感。

  「輪廓很漂亮……不管是寫輪眼還是正常情況都很好看。而且在那個時候,佐助看起來好像都要哭了,眼角會有淡淡的紅色,非常非常的可愛哦。」

  接著,她的手滑到佐助的腰間,抽開了那條象徵神性的紫色注連繩。

  說起來大蛇丸還真的是非常喜歡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不止自己如此,連他手下得力的人也都如此打扮。佐助以前還穿著高領深藍色的宇智波族服,如今卻也入鄉隨俗,穿上了大敞著衣襟的白色和服。

  佐助略微惱怒地按住她的手腕,將她反壓在身下,毫不猶豫地堵住了她接下來可能要說的令他大失顏面的話語。

  在燭光籠罩不到的陰影裡,情.欲的花朵搖曳,空氣中瀰漫著馥郁的曖昧香氣。少年隱忍的喘息,緊緊交叉的十指,因孤獨的環境而靠近的兩個靈魂在此相互交纏。

  「我需要佐助。」

  他似乎聽見了少女在耳邊的低聲呢喃。

  -

  鉛灰色的烏雲黑壓壓的堆在一起,嚴實的擋住了所有光線。空氣中瀰漫著潮濕的水汽,在那不透光的烏雲深處,一場驟雨正在默默醞釀。

  只是下午,天色便已如傍晚般陰暗,一陣風捲起枯黃的落葉吹過身旁,陣陣寒意自領口鑽入,讓人忍不住想要縮起身體。

  佐助坐在湖岸邊,他沒有帶傘,卻對即將到來的雨視若無睹,沒有任何避雨的打算。

  嘀嗒。

  隨著第一顆雨滴墜入湖面的聲音響起,越來越急促密集的雨聲緊隨其後,鋪天蓋地的雨絲如冰針墜落,落在他的發頂,鼻尖,再順著髮梢滴落。

  他坐在世界中央,好像全世界都在下雨。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

  也不知坐了多久,也許是十分鐘,也許是一小時,也許是半天。

  雨忽然停了。

  不……

  是有人為他撐了一把傘。

  長時間放空大腦的結果就是思維速度的放緩。此刻他以一個對於忍者來說顯得略微遲緩的速度抬頭,看見少女的面容時,花了些時間才反應過來:「你怎麼來了?」

  一滴雨水悄然從眼睫墜落,在心湖淺淺盪開一圈漣漪。

  「我不來難道讓你在這裡淋一天?」世界摘下圍巾,不由分說地給他裹上,教訓道,「別以為是忍者就不會生病,下次再這樣就讓你喝一周紅豆湯!」

  佐助默不作聲的聽著,他本就生得好看,此時沒有冷著一張臉和她鬧彆扭,難得的乖巧讓神代世界很快便心軟了。

  「真是的。」她歎了口氣,把佐助往自己懷裡帶了帶,「先回家吧。」

  走了一段路,佐助忽然道:「我太弱了。」

  世界像是早便知道他會這麼說,相當自然地接口:「你才十一歲,難道想上天嗎?」

  佐助反駁道:「哥哥十一歲的時候——」

  說到這裡,聲音戛然而止。

  他停頓了一秒,繼續道:「軟弱卑微的生存方式,沒有任何意義。」

  「並不是哦。」

  花傘似乎將他們與外界分隔為兩個世界,傘外雨聲淅淅瀝瀝,耳畔少女的話語卻清晰無比。

  「人的價值不能用實力來衡量。」她想了想道,「人是互相需要的,而正是因為被需要,你作為人的價值才能被證明。因為我喜歡你,需要你,所以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對於我來說你的價值都無法衡量。」

  「這無關實力與容貌,因為我愛你,所以你就有價值,懂嗎?」

  佐助「嗯」了一聲。

  「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世界抱怨著,「佐助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笨蛋。」他簡潔的評價。

  少女不滿地抗議道:「誒,好過分。」

  宇智波佐助在此刻無比確信一點。

  他輕聲道:「……是我需要你才對。」

  但她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是淺淺地微笑,然後整個人都化作細碎的光點消逝。準確的說,在他說出那句話後,這個世界便失去了賴以支撐的中心,徹底坍塌。

  佐助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他伸出手試圖觸碰少女的面頰,可只能徒勞地握住一團空氣。

  神代世界當然不會對他的話做出回應,因為這是根據他回憶而構築的夢境世界。在現實中,他從來沒有對神代世界說過這樣的話。

  當時二人的對話在他嗯了一聲之後便告一段落了,所以無論他之後說什麼,在這個以現實為藍本的夢境中,世界都只會對他微笑。

  所謂的夢不過是他內心的不甘罷了。

  而現在……

  「夢該醒了。」

  -

  佐助猛然睜開雙眼。他隱隱能感覺到自己額頭上微涼的汗意。

  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類似的夢了,但自從重又遇到世界,並且產生這樣的關係後,對過去的回憶偶爾便會湧上心頭,而且大多數時候他都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他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對於一個復仇者,這種多餘的情緒只會消磨利器的鋒銳。宇智波鼬是個混蛋,但他有句話還是沒說錯的。

  羈絆是追求力量之路上的絆腳石。

  想到這句話,原本急促的心跳不由逐漸恢復往日陰鬱壓抑的節奏,只是作為生存的必要條件而沉默地跳動著。

  安靜的房間裡只能聽見身邊的人舒緩綿長的呼吸。

  佐助轉頭看向少女的面龐,良好的視力令他即使身處黑暗也一樣可以看清對方的面容。

  柔軟、純潔。

  即使再怎麼搜尋,在神代世界上找到的關鍵詞也只與這兩點有關。

  近三年的時光早便把佐助身上最後的青澀軟弱消磨殆盡,可世界卻不同。無論遭遇如何駭人殘酷的實驗,她都可以對佐助露出溫柔純真的笑意。

  佐助覺得那只是她用來寬慰自己的偽裝,不由愈發厭惡軟弱無力的自己,也愈發深切地感知到她的溫柔。

  ……明明她也很清楚,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她會被大蛇丸搾取全部生命。

  這條注定孤獨的道路的盡頭,他能看到的只會是鮮花的凋零。

  但為什麼,為什麼即使這樣還能對他明媚的微笑,說出「這個能力是為了保護佐助而存在的」這樣的話?!

  如此想著,撫摸世界的面頰時,他不自覺便加重了力道。

  世界醒來時看到的便是神色鬱鬱的佐助。

  「怎麼又不高興了?」她小聲嘟噥道。

  「沒什麼,睡吧。」佐助將她臉上散落的髮絲別在耳後,為她掖好了被子。

  「但是你臉上寫滿了快來關心我五個字啊。」她無奈地說,「大蛇丸又把你怎麼了?」

  「不是他。」他低聲道,「只是想到了以後的事。」

  也許是還沒睡醒的緣故,世界的言語並沒有平常的體貼:「你總說活在過去與當下,未來難道還有除了變強和復仇之外的事?」

  「這不一樣。」他不快地說。

  世界打了個哈欠:「那你慢慢想。」

  見她真的打算繼續補覺,佐助忍不住問道:「……你不想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他記得神代世界一向對他的內心活動很感興趣。

  「這種事沒有意義,你的未來沒有我的位置。」

  他無法反駁。一番話說得二人都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心情。

  「等我。」沉默片刻後,佐助說出了讓他自己都頗感驚訝的詞組。

  然而說出來之後,接下來語言的組織便順利多了:「你太弱了,我不能帶你一起走。殺死大蛇丸後,我會把你送回木葉,然後向宇智波鼬復仇。如果在那之後我還活著……就在一起吧。」

  「這就是你眼中與我的未來?」

  「是。」

  得到他如此的承諾,少女臉上卻無太多欣喜的神色,更多的是「果然如此」的感覺。

  「只要你開心就好了。」她的語氣依舊溫柔,「我會一直注視著你。」

  七年了,他從天真稚弱的孩子蛻變為行走於黑暗中的復仇者,她卻依舊溫柔如當年,說「我會一直注視著你」時的語氣都與當初一般無二。

  如此想著,心中不禁頗感複雜。

  「謝謝。」佐助只能如此說道。

  世界笑了笑,轉開話題:「現在就要去修行嗎?」

  「嗯。」他淡淡道,「反正醒來以後也睡不著了。」

  「好,加油吧。」

  佐助穿好衣物,洗漱完畢後便帶上草薙劍前往訓練場。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不夠用啊……一章字數太長了_(:」∠)_

  感覺我寫文和那種蘇爽嫖文還是不太一樣,寫到後面,就總覺得莫名沉重,因為不想寫無腦戀愛劇情嘛,至少也要給一個動心的理由啥的,光看臉太……嗯。

  然後就苦大仇深了,畢竟火影人設自帶虐戀情深標籤。

  我今天試著寫四代支線,爭取明天給你們更新一章。


第19章 FLAG.19 被隱瞞的真相

  神代世界仰躺在床上,思索著自己下一步的行動。

  她最初願意留在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導佐助走向征途,可現在看來,儘管她的存在保留了佐助性格柔軟的一面,但也阻擋了他更進一步的步伐。

  他原本應當是斬斷一切的絕世名劍,卻因羈絆的存在而陷入猶豫畏葸不前。

  她不知道這樣的情況對佐助是好是壞,單純就實力而言,不必要的刀鞘只是累贅。但作為引導者,很多時候她考慮問題並不能只想一面。

  佐助追求力量的動力之源就是他對兄長的仇恨。這種極端的情感不斷鞭策著他,在精神倍受折磨的同時,他自身的意志與內心也更為堅強。為了復仇,他幾乎可以放棄一切,與神代世界的羈絆大概是他與過去生活最後的聯繫了。

  宇智波鼬。

  這個名字是佐助命中無法解開的結。

  她可以肯定宇智波鼬滅族事件另有隱情,只是原本她尚且可以對兄弟相爭置身事外,但在收錄到佐助持有的元素後,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必須查清鼬隱瞞的真相。

  佐助持有的兩項元素相當符合他的性格,分別是『固執』與『自由』。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旦處理不好,很有可能兩個英雄都要賠進去,這種結果是她絕對無法接受的。

  因此她決定使用長久積攢下來的生命力,使用一項剛剛得以恢復的權能——『諭令』。

  這是引導者與世界意志的溝通方式之一,使用它可以看到過去發生的事,具體範圍根據消耗的生命力不定。

  世界想用它看到宇智波鼬十一歲到十三歲經歷的事。那段時間距離現在已有五年,可以肯定消耗必然不菲。可與兩位英雄的存亡相比,這算不得什麼。

  她重新躺回床上,聚精會神地竭力與世界意志進行共鳴。

  如果諭令使用成功,她就能知道宇智波鼬一直在隱瞞的真相了。

  -

  這是一段真實的沒有被任何人篡改的往事。志村團藏以維護木葉利益的名義,要求宇智波鼬對家族舉起屠刀。

  暗室中搖曳的燭火在牆壁上投射出妖異的暗影,眼神陰鷙的獨眼老者坐在上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單膝跪在他面前的忍者。

  這個忍者就是宇智波鼬。

  此時的宇智波鼬十二三歲的模樣,身著暗部服裝,斜戴狐狸面具。他低著頭,垂下的劉海遮住了大半表情。

  「鼬,你是個顧全大局的人。為了村子的安定,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吧?」

  神代世界站在暗室的一處陰影裡,儘管她知道自己身處一段時光的倒放中,在場的二人不會發現她。但還是不自覺被現場緊繃到凝固的氛圍所感染。

  按世界對人類的瞭解,這種罔顧人性的要求根本不可能有人同意,委實說她覺得鼬就是拔刀捅團藏個透心涼都不過分。

  然而宇智波鼬最後的確滅族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緊緊盯著宇智波鼬,和團藏一樣不安地等待鼬的回答。

  「……不能傷害佐助。」沉默良久,直到團藏沉不住氣,眼神隱隱露出殺意後,鼬才低聲道。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令團藏神情一鬆:「這是自然,佐助還是個小孩子嘛。」

  「還有神代世界。」鼬語氣平靜,聽不出有什麼情緒,「她不應該死於實驗。」

  聞言,團藏瞇起眼睛,慢吞吞地說:「這個要求可不符合你的性格啊……可以殺戮同族,卻要求庇護自己的監視對象嗎?」

  宇智波鼬沉默不語。

  團藏以一種探究的目光打量了他半晌,方才回答:「例行的實驗還是需要的,不過我答應你不會讓她死於實驗。」

  「是。」他低眉斂目,沒有洩露出任何多餘的情緒,「沒有其他事的話,屬下先行告退。」

  「嗯,好好考慮一下任務吧。」

  這就是宇智波鼬向她隱瞞的真相。

  世界跟在他的身後,親眼看著他目睹摯友的死亡後開啟萬花筒寫輪眼,接著聯繫面具人,在那個月圓之夜對同族舉起了屠刀。

  至此諭令結束,她與世界意志的連接斷開。

  感受著體內幾乎被抽空的空虛感,喉間難以抑制的癢意令她咳出一口鮮血。兩眼發黑,四肢虛軟,諭令的副作用遠比她想像的更為劇烈。

  沒有給她太多思考時間,緊接著她便墜入無邊黑暗,失去了全部意識。

  -

  與她所料不差,宇智波鼬滅族事件的確另有隱情。然而還未等她尋找到合適的機會與佐助溝通,兩人的聯繫便被強行掐斷了。

  她被轉移到南方基地,一個研究方向為生命與恢復力的分據點。基地裡有位名叫香磷的獄卒,她的身體素質極為強悍,血液可以快速治療他人傷勢,也是世界能力的樣本來源。

  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樣,是因為之前藥師兜詢問過她幾次關於這次事件的內情,都被她以實驗後遺症敷衍過去。察覺到她不合作的態度,大蛇丸雖然沒有做出物質上的懲罰,卻轉移了她,以此禁止她與佐助的接觸,直到她完全康復之時。

  然而這根本就是無解的問題,沒有佐助她就沒法補充,沒法補充她就不能康復,不能康復她就見不到佐助。

  為此世界做過很多努力,但大蛇丸吃死了她,不搾出足夠的生命力便絕不鬆口。

  無奈之下,她只能換個思路,某一天察覺到宇智波鼬在附近的小鎮上活動,便藉著執行任務的機會溜了出去。

  -

  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鮫不緊不慢地在草地上行走著。

  鼬不是多話的人,鬼鮫不會自找沒趣地主動挑起話題,他哼著不知名的調子,倒也瀟灑自在。

  「鼬,你看那裡。」忽然,鬼鮫語氣古怪地叫住了鼬。

  鼬以為是敵襲,但聽鬼鮫的語氣又不像如此。

  他停下腳步,依言看向鬼鮫指的方向,因為萬花筒過度使用的副作用,他的視力衰弱得厲害,在這種距離下只能看出那是個身形窈窕的白衣少女。

  「怎麼了?」

  「你的女朋友怎麼在這兒?」

  「?」宇智波鼬一時還沒意識到他在說什麼,直到那個少女聽到他們這邊的動靜轉過身來,他才明白鬼鮫說的是誰。

  那是在心中回憶起無數次的熟悉面容。

  「……世界?」

  「終於等到你們了。」女孩輕快地走到他們面前,一直到如此近的距離,鼬才看清了她如今的樣貌。

  木葉一別,現年十七歲的她較之兩年前更為清麗,女孩天真的稚嫩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越發誘人的介於成熟與青澀間的美感。

  鼬的目光從她妍麗的面龐上移開,淡淡道:「你怎麼在這兒?」

  神代世界卻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鬼鮫,請求道:「我和鼬君久別重逢,有很多話想說,所以……」

  「嗯嗯,前面好像有點情況,我去看看。」鬼鮫心領神會。

  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他也是這麼說,結果一看就看了兩天。

  鼬站在一旁,既沒有反對鬼鮫的決定,也沒有表現出太多久別重逢的驚喜。

  他垂眸看著遠處的風景,神情冷淡。他額前依舊戴著木葉的護額,只是其上的一道劃痕扎人的刺眼。

  兩人站在原地微妙地僵持一陣,最終還是世界率先軟化態度。

  「不坐下聊嗎?」她坐在一塊石頭上,對他笑了笑。

  鼬坐在她身旁淡淡道:「你還沒有回答為什麼在這裡。」

  「我如果不來,你是不是就準備這麼等死?」少女嗓音輕柔,但認真聽卻不難發現平靜表面下的不滿。

  他神色不變,只當神代世界在詐他的話:「為什麼要和大蛇丸混在一起?」

  「為了我的男朋友啊,總不能看著他被人欺負。」

  「男朋友?」

  「嗯。」在他的目光裡,世界露出一個略顯惡意的笑容,「我和佐助交往了哦。」

  無論是她言語中表達的信息,還是此刻的內容,都讓他倍感訝異。

  在他的印象裡,神代世界一直是個溫柔體貼的女孩,這種行為根本不是她的行事風格。因此不用世界做任何辯解,鼬便已經為她想好了自認為正確的理由——

  都是大蛇丸的錯。

  「……」他沉默了幾秒,「你們不合適。」

  他的語氣篤定,幾乎是在斷言。

  「那你覺得什麼合適?心甘情願地死在自己弟弟刀下嗎?」世界的聲音溫度驟然降低,「宇智波鼬,你所隱瞞的真相,我都知道了。」

  「那你說說你都知道了什麼?」鼬不動聲色地說。

  「……我其實很高興,因為這表明我沒有信錯人,但是後來便為背負著如此沉重的責任與痛苦的你感到難過。」她抿了抿嘴唇,低著頭不願看他。

  鼬無動於衷地說:「還有呢?」

  「還有……你有沒有想過,讓佐助知道了這一切他會怎麼做?」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妹子說得好,三人行必有NTR。

  NTR就是被綠的意思。

  不過世界和佐助沒有正式交往——佐助是不是這麼覺得可不一定,她是世界意志的化身,愛著世上的所有事物,具體什麼愛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那麼從這裡開始,劇情就進展到天若有情天亦老,我為鼬哥續一秒了。

  採訪一下大家,如果火影劇情很長,就是之後除了四戰,還要寫忍宗篇,戰國篇,大概有個三十多章,大家感覺怎麼樣?


第20章 FLAG.20 哲學家與嘴炮

  他現在相信神代世界應該是從某個渠道瞭解到了真相——說不定就是大蛇丸干的,因此也沒有做太多隱瞞,只是淡淡道:「他不會知道的。」

  「為什麼不會?你憑什麼就這樣擅自決定一切?你能明白這些年來我——佐助的痛苦嗎?你真的在以平等的眼光看他嗎?」

  「其實我很高興。」被她這樣憤怒的指責,鼬卻沒有絲毫惱怒的情緒,反而微微笑了笑。這樣出人意料的反應讓她不由一怔,剩下的言語也卡在一半忘了說出來。

  「以罪人之身還能被人如此關心,如此信任著,能再次感受到這樣的溫柔,我很高興。」

  實際上此刻宇智波鼬的心情遠比他表述出來的更為動容。作為被人畏懼憎惡的S級叛忍,溫柔與信任這樣的存在早便與他無緣,然而眼前的少女卻十年如一日的相信他,追尋他,甚至通過努力觸摸到了真相,並為他感到痛苦。

  這大概是他在無間地獄能感受到最後的,也是唯一的溫暖。

  「但這不是你應該插手的。」他的語氣一如曾經教導時那樣,以父兄的口吻,帶著些許責備與嚴厲,「我聽說當時綱手姬已經就任五代火影,憑借她的能力,你完全不必求助於大蛇丸。這畢竟是我與佐助的事,與你無關。」

  「你總是想讓我安分的當一個旁觀者,躲在你營造的虛偽和平裡,自欺欺人地幻想太平無事。」世界歎了口氣,「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什麼都能做到最好嗎?」

  宇智波鼬沉吟片刻,頭一次向她解釋自己的些許想法:「我還沒有狂妄到這個地步,但這的確是當時情況下所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對,就是這樣。」她輕聲道:「還沒有發現嗎,你總是把自己擺在救世主,英雄這樣的位置,居高臨下地安排其他人的人生。

  自以為得到了一切,自以為無所不能,所以才害怕失敗,並且欺騙自己無所不能……不要皺眉,你就是這樣的。但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救世主,以一人之力拯救世界本就是小說中才存在的情節。」

  說到這裡,她抬眼看向鼬,誠懇地說:「為什麼不試著相信別人的力量呢?」

  「沒有哪個個體是完美的,正因此才會吸引能夠補足自己的事物。同伴的意義正在於此,補足自己的不足,互相扶持著完成那個目標。

  事到如今,我大概也能明白鼬君為之努力的目標是什麼,和平而美好的世界的確令人嚮往,但這樣宏大的目標,你真的覺得單憑自己一人便可以完成嗎?」

  說這番話的時候,世界也在觀察他的表情。鼬自然是不會失態的,可他此刻的沉默已經足已說明很多問題。

  「我知道呆在木葉是最安全的選擇,但鼬君對我的意義遠比一時的安逸要重要。」

  鼬沉默幾秒,突然提起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話題:「……你留回了長髮。」

  「因為佐助說他喜歡長髮的女孩子。」

  「你們不合適。」他再次重複了自己的觀點。

  「請問你是以怎樣的身份來說這句話?」世界挑眉道,「拆散弟弟和他的女友還這麼理直氣壯,真的沒有問題嗎?」

  他不贊同地皺起眉頭:「如果你不是真正的戀慕佐助,那就不應該與他產生這樣的關係。佐助是個單純的孩子,你不要玩得太過分。」

  「啊,隨隨便便就說我玩弄佐助感情什麼的……」雖然是抱怨的口吻,但她眉眼彎彎的樣子卻看不出半分惱怒,「鼬君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吧?」

  鼬平靜地回看她。

  「算了,說正事,不和你鬧了。」她別起滑落的碎發,端正了態度,「你之所以會自信到如此傲慢的程度,這雙萬花筒寫輪眼功不可沒吧?」

  「你知道的比我想像中要多。」

  「畢竟付出與收穫是成正比的……不說這個,你的瞳力還能支撐多久?我看你的身體狀況已經相當糟糕,恐怕我還沒死,你就要先一步走向極樂淨土了。」

  「不至於糟糕到那個地步。」鼬看著自己的手掌,深刻明晰的掌紋在掌心中央處戛然而止,「不過只要不妨礙計劃,無論結局是什麼,我都可以接受。」

  「別開玩笑了!」她打斷鼬,「想用死亡來逃避現實嗎?不可能!你應當為自己的行為贖罪,必須活下去,看這個世界是如何一天天變得更好。只要我還活著,死亡就絕對不會是你的結局!」

  少女的話擲地有聲,眼瞳澄澈明亮,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命運的坎坷未曾在上面蒙上一絲陰霾。

  他本以為那致命的苦無已切斷了他們之間全部的緣分,但是……

  「為什麼?」鼬輕聲道,「為什麼要如此執著於我?」

  「那你當初在團藏面前為什麼要提出留下我的要求呢?」

  「……我不知道。」

  「我想我會這麼執著的原因,大概就是為了理解鼬君當初那麼做的心情吧。而且,曾經的我憧憬信任著你,對你所做的一切堅信不疑。但是我現在覺得,比起憧憬,嘗試著去理解你的理想,支持你完成宏願,應該是更重要的事。」

  鼬終於為之動容。

  他的確感激珍惜著神代世界給予他的溫暖與愛,但委實說,他從沒有把她放在同伴的位置上看待。她可以是戀人,是摯友,是親人,可她仰視鼬的角度注定無法理解他所背負的悲願。

  可現在……

  「不過即使會努力理解,但你刺激佐助甚至引誘他來殺死你的行為我絕對無法接受。」她忽然想起了問題關鍵,連忙補充道,「等時機成熟時我會將真相告知佐助,你的自殺計劃是不用想了。」

  「這有利於佐助的成長。」

  「你陪了佐助七年,我也陪了他七年,在對他性格的理解上我比你更有發言權。所以,我絕對不會允許佐助做出會讓他痛苦一生的決定。」

  「這是忍者的宿命。」鼬看著她,「同樣也是宇智波力量的來源。」

  「也許佐助就是那個非典型宇智波呢?悔恨是種太可怕的情緒,誰也不知道它會讓佐助變成什麼樣。」

  「看來即使是大蛇丸也無法改變你的天真。」

  「你這樣說話是不會有朋友的。」世界瞪了他一眼,「總之,我的計劃是阻止你的死亡,而你的計劃不變,這是一場賭注,看咱倆誰會輸吧。」

  「……好。」

  鼬覺得他是時候和九尾接觸一下,那小子對佐助的執著與世界頗有共同之處,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種感情也許的確有著超出他想像的力量。

  只是當他轉念想起她自稱現在是佐助的戀人時,心裡不由升起幾分異樣感。

  「接下來就是你的病情了。」世界不知道他暗潮湧動的內心,熟門熟路地摸出一隻苦無,接著便劃破自己的手腕。

  「你幹什麼?!」鼬輕斥道,接著取出隨身的繃帶藥品要為她包紮。

  「喏,喝了,別浪費。」她將手臂伸到鼬面前,鮮艷的血液在白皙的肌膚上緩緩流淌,如同妖冶綻放的花朵。

  這樣的情況他大概也能想通一些關鍵:「你的能力?」

  世界眼睛眨都不炸地開始瞎說:「對啊,大蛇丸開發的,喝一口延年益壽青春永駐腰不酸腿不疼一口氣繞木葉跑八十圈沒問題。」

  「代價是什麼?」鼬選擇性無視了那些不靠譜的廣告詞直奔重點。

  「生命力咯,還能是什麼。」她一臉肉疼,「你倒是快喝,都要滴到地上去了!」

  原本鼬還有所顧忌,但在世界的堅持下,他最終還是喝下了她的鮮血。

  宇智波鼬輕握住她的手腕,稍作猶豫後便吻了上去——反正兩年前兩人就做過比這更出格的事了。

  舌尖曖昧地擦過肌膚,未徹底去掉的疤痕給人以不平的觸感,儘管動作已經頗為克制,但還是有引人遐思的水漬聲不時響起,血腥的滋味在口腔一點點漾開,讓他心底的異樣感越發濃郁。

  以生命力交換的療效的確顯著,他已經很久都沒有感受到如此輕靈健康的狀態了,甚至連衰弱酸澀的眼部都舒緩了許多。

  「這樣就差不多了。」世界滿意地收回胳膊,在她有意識地控制下,傷口已經以肉眼能夠觀察到的速度開始癒合。

  鼬神色複雜道:「這些年……辛苦你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世界原本的情況,如今她擁有如此強大,甚至能直接作用於血繼的治癒能力,所需要付出的東西何止生命力這麼簡單?

  宇智波鼬不後悔自己在家族與村子間做出的抉擇,也不後悔為佐助與自己選擇的道路,這是身為宇智波,身為忍者所需要背負的宿命。

  但唯獨神代世界是讓他頗感無措的存在。

  「回木葉吧。」他真心實意道,「再走下去就再也不能回頭了。」

  「才不要。」世界適時地表現出少女嬌嗔的一面,她知道鼬對她這樣子總是沒辦法的。在這個頂尖忍者的大腦裡,大概還沒有如何與異性調.情的概念。

  她趴在鼬的肩膀上,親暱地蹭了蹭他的臉頰,柔軟的髮絲落在她的臉上,帶起些許酥癢的觸感。

  宇智波鼬的髮質是在整個宇智波一族中都極為少見的柔軟,烏黑冰涼的長髮鬆鬆地束在身後。世界嘗試觸碰他的髮辮,見鼬沒有制止的意願,動作不由更為大膽。

  在此之前,這個世界上大概還沒有人敢對宇智波鼬這麼做,然而對此,他的反應只是無奈的縱容,

  「你和佐助沒有真的交往吧。」看她玩了一會兒,鼬忽然開口道。

  她的動作不停,隨口道:「反正不管有沒有,鼬君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不是嗎?」

  這個倒沒說錯。因此他嗯了一聲,沒有反駁。

  兩人依偎在一起,享受著此刻難得的寧謐,鼬作為行蹤不定的叛忍,兩人想要再次相會還不知要等到何時,如果世界的計劃失敗,那麼這兩日的時光便是兩人最後的記憶了。

  「一定要等我哦,在那個美好的未來。」少女神色認真,明媚的陽光在她的眼角眉梢躍動,像是名為希望的訊息。

  他不禁也提了提唇角,輕聲道:「那就約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鼬哥成功 + 1s

  這一章是鼬哥的特殊事件,如果無法完成的話,鼬的HE線路直接關閉,並且也會影響到佐助的支線結局。

  對付鼬哥,你必須要有MAX的嘴炮技能。

  當初在寫這章的時候,我卡了好幾天,反覆看鼬哥出場的集數,揣摩他要說的話以及如何說服他。

  這一章裡就有一些是他穢土轉生後對自己生前行為的檢討。

  ……艾瑪,生前這個詞說的有點虐。

  佐助有鳴人,那鼬為什麼不能有世界來治癒他。鳴人此刻未必理解了佐助的真正想法,但是世界卻一定能理解鼬的。

  畢竟鼬哥年紀不大就懂得蘿莉養.成了嘛,而且如果沒有眼界的限制,世界應該就是這個世界上思維模式最接近鼬的人了。所以除了開的掛來證明外,她本身也是相信並支持鼬的。

  如果能有這樣一個人,感覺鼬能輕鬆許多。

  實際上如果世界是木葉土生土長的人的話,有個鼬這樣的宇智波標配朋友,那簡直是在為當火影立下FLAG。

  我想和你做朋友,木葉村限定的那種。

  在寫火影以前,我根本不會寫這種情節,但鑽研火影之後,我感覺我也開啟了嘴炮的大門……

  感謝霖君小天使的地雷qvq

  PS:明天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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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FLAG.21 重逢之日

  之後的兩天,鼬順手幫助世界完成了任務,並陪她在附近玩了兩天。一直到任務期限將至,她才不情願地回到大蛇丸的基地。

  世界走進訓練場,一般來說,這裡總是冰冷肅殺的,即使再明亮的光線也無法驅散這裡令人不適的陰冷感。

  但也有例外的時候,比如現在。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硝煙氣息,熾熱的溫度尚未徹底散去。自潮濕陰冷的走廊走入這裡,就好像是從蕭瑟的秋季陡然進入盛夏,溫度不知增加了多少。

  她心想佐助一定在這裡剛剛練習完忍術。

  要做出這樣的判斷並不困難,這個訓練場早便劃歸給宇智波佐助個人使用,而他的火遁雷遁,特別是千鳥,每次使用過後現場都是一片狼藉,那股嗆人的焦糊味簡直令她印象深刻。

  世界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試圖穿過厚厚的煙塵找到佐助的身影。而下一秒,她便被人從背後環住了腰肢。

  ——在這裡能對她這麼做的人只有一個。

  世界順勢轉身,軟聲道:「我回來了,這段時間想我了嗎?」

  十五歲的少年正是抽條長高的時候,只是兩月未見,她便覺得佐助與之前又有了不小的變化。如大雪覆壓下的翠竹,身姿凜然挺拔。

  「……」佐助沒回答,只是低下頭吻她。

  也許是因為少年人的年輕氣盛,與鼬的溫柔克制不同,明明是冰雪般冷漠疏離的外貌,但佐助在這方面總是有著與外表截然相反的渴求。

  察覺事態有失控的趨勢,世界連忙按住他的手:「別在這裡。」

  佐助微闔眼簾,把頭埋在她纖瘦的肩膀,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大概是默認了她的決定。

  世界摸了摸他的眉心:「不高興嗎?」

  儘管印象裡佐助八歲後便幾乎沒有開心的時候,但他相比平時更為出格的舉動已經足以令她察覺到幾分異常。

  「最後一次。」佐助低聲道,「以後不會有這種事了……大蛇丸活不了多久了。」

  但他的承諾卻並未令少女露出喜悅的表情,淡淡的憂慮如輕煙薄霧籠罩在她的眉目間:「也就是說他要對你出手了是嗎?要小心吶。」

  他心中微動,淡淡道:「我自然有足夠的把握。」

  「那就好,」世界認真地說,「不要逞強,安全第一。我這裡還沒那麼要緊。」

  「嗯,等我處理了大蛇丸的事情,你就先回木葉。」

  「那你呢?」

  「我會向宇智波鼬復仇。」佐助說,「等一切結束後……」他的神色看起來略微有些不自然,輕聲道,「就在一起吧。」

  「啊?你說什麼?」他的聲音太小說的又太快,世界沒能聽清。

  「……沒聽到算了!」佐助羞怒道。

  「那好吧,其實我本來也有話對你說,但還是等解決了大蛇丸的事吧。」

  世界認為還沒到告訴佐助真相的時機,他的潛力還可以開發不少,現在說這些只會擾亂他的心境。而且無論如何,對付大蛇丸才是當務之急。

  所以揭露真相的時間先放放也不要緊,反正佐助報仇也不是明天就要提上日程。

  -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當她感覺到鳴人的查克拉氣息時,一切都晚了。

  佐助躺在床上淺眠,這是他日常的午睡時間,而世界在燭火下為他縫補浴衣——說來奇怪,大蛇丸的基地明明走道使用著電燈,但臥室等生活居所卻不通電,像這樣在蠟燭下看的久了,對眼睛的負擔相當沉重。

  她揉了揉眼睛,原本打算休息一會兒,便聽見一聲刀劍出鞘的清鳴。

  佐助冷冷道:「你打擾到我的午睡時間了。」

  誒?

  「怎麼——」訝異的言語戛然而止,面對著眼前幾條畫風清奇彷彿從水墨畫中遊走出來的蛇,她一時失語。

  看起來這幾條蛇原本是想攻擊佐助的,但佐助警覺性很高,反手便將它們斬斷了。

  「藏在那裡很有意思嗎?」

  順著佐助的目光,她向門外的陰影區域看去,一個皮膚蒼白的黑髮少年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他佩戴著木葉的護額,容貌俊秀,可惜嘴角的微笑總是給人一種違和感。

  「啊,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的午睡。」嘴上這麼說,他的表情卻沒有一絲抱歉的樣子,「但這畢竟是任務呢。」

  「任務?」佐助看了世界一眼,不易察覺地微微皺眉。

  黑髮少年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顧慮,看向世界道:「這位想必就是神代小姐了吧?果然和傳聞中一樣美麗。」

  她禮貌地笑了笑:「你好,請問你是?」

  「我叫佐井,是鳴人現在的隊友。」佐井笑容不變,「鳴人一直都很擔心你的情況,不過一會兒你們就可以見面了。」

  「鳴人也來了啊。」即使是提及昔日同伴的名字,佐助的語氣依舊十分冷漠。

  「是,我的任務就是奪回你與鳴人小櫻間的羈絆。」

  「哦?我以為你的任務會是殺死我一類的。」

  「之前是,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佐井笑了笑,好意提醒道,「雖然你看起來並不打算配合,不過最好還是不要在這裡出手吧?」

  儘管見面還不過一分鐘,但他已經能看出來宇智波佐助對神代世界的在意。也許佐助掩飾得很好,但同為浸染在黑暗中的人,那看向光芒時的眼神他又怎會陌生?

  這兩年裡,他們的經歷絕對要比鳴人想像中慘遭切片虐待的血腥恐怖故事複雜得多。

  想起平日鳴人對那個傳聞中的少女天花亂墜的誇耀,佐井覺得這次任務的關鍵也許就在神代世界身上。

  「嗯。」

  佐助眼神轉冷,左手執劍,右手攬過世界。自掌心溢出的雷電迅速纏繞劍身,刀鋒帶著萬千飛鳥的鳴叫斬向佐井。

  風聲,鳥鳴。

  佐助的千鳥輕易斬破了佐井的墨分.身,但因其及時用出瞬身術的緣故並未傷到本體,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牆壁垮塌聲,這一段走道全部開始垮塌。

  「閉眼。」佐助叮囑了一句,接著右臂收緊,帶著她逕自從碎石間突破出去。

  落在高地上後佐助便放開她,出言嘲諷佐井,而世界則有些懊惱地清理自己發間的砂礫塵埃。

  「看我頭頂還有嗎?」她拍了拍劉海,又不放心地去問佐助。

  佐助依舊維持著表情的高傲冷漠。

  「喂,幫我拍一拍啦。」世界不滿地去拉他的衣袖。

  這次佐助繃不住了,他不禁低聲訓斥道:「現在是處理這些的時候嗎?」

  「難道不是嗎?」世界理所當然的反問,「頭上有那麼多髒東西怎麼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平時執行任務時不也很介意頭頂有頭皮屑影響形象嗎?」

  令人窒息的靜默,佐助的臉色黑如鍋底。

  但世界卻不覺得自己對佐助的形象造成怎樣的傷害,只是茫然無辜地回看他。

  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鳴人站出來了!

  「佐助!」少年的大喊自走道深處遠遠傳來,聲音中急迫激動的情緒呼之欲出。

  「鳴人也來了。」她忍不住笑了起來,「三年未見,真是很想念他呢。」

  佐助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走廊出口,黑色的眼瞳裡波瀾不驚。

  他站在被炸開天頂的洞穴高處,居高臨下地看著地板上那個金髮少年。那個曾經固執的想要守護他們之間所謂的羈絆的吊車尾。

  他冷淡地看著漩渦鳴人,目光穿過陽光,穿過記憶,穿過他們之間錯過的三年時光。後者若有所感的仰頭,順著他的目光回看向——

  神代世界。

  佐助面色一沉,氣質頓時越發冷冽。

  作者有話要說:

  殺死鼬以前,佐助還是軟的下來的,可惜啊……

  每次聽到鳴人撕心裂肺地喊佐助的名字的時候,都很心疼他。

  其實很想寫一種支線,鳴人追到蛇窟,結果佐助告訴他世界已經死在大蛇丸手裡了,然後嘲諷之後再揍一頓,生氣鳴人沒能履行承諾守護她,也生氣自己是個廢物。

  嘖嘖嘖……鳴人絕對就一黑到底了。

  不過這樣也就世界末日了,鳴人沒法打動長門,木葉首先GG,之後也無法說服帶土,忍者聯軍GG,然後輝夜復活……宇智波斑強勢拯救世界!

  感覺這樣很有可能啊,帶土和斑裡,只需要一個人開啟無限月讀,在發現自己上當之後,那必然是要弄死輝夜的。

  也就是說達成特殊結局『救世主宇智波斑』或『救世主宇智波帶土』

  收錄特殊CG『世界隕落之日』

  是不是很棒!


第22章 FLAG.22 抉擇之時

  世間的一切顏色在此刻如潮水般盡數褪去,視線中唯一的那抹亮色,是身著淺蔥色和服的少女。

  鳴人怔怔地看著站在高處的神代世界,數年的擔心,日夜的思念,無數想要對她傾訴的言語在此刻盡數化為了一片酸楚的沉默。

  「終於……找到你了」

  世界同樣看著他,雖然她沒有開口,但眼中喜悅的眼神對他而言已然勝過千言萬語。

  耳邊寂靜無聲,無論是小櫻哽咽的呼喚還是大和凝重的警告在此刻都離他遠去,他只想要離她更近一些,至於其他的什麼一時全都拋到了腦後。

  或者說,正因為在場的所有人在他心目中都不在敵人的範疇,所以他才能如此放鬆。

  他腳底發力,一躍而起落在世界面前。世界先是因為他的速度而訝異地瞪大眼睛,接著便露出欣喜的笑容:「好久不見,鳴人。」

  「好久不見。」開口後鳴人才發現自己的聲線乾澀得厲害,「我……這些年你還好嗎?」

  「唔,還不錯。」說著她便看向了佐助,「你不和鳴人小櫻敘敘舊嗎?」

  但佐助的回答簡潔冷淡:「沒什麼好說的。」

  「真是的,」鳴人吐槽道,「你這傢伙性格還是一點沒變啊。」

  「不,倒不如說你。」佐助輕蔑地說,「沒想到這麼久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這份不加掩飾的敵意讓氣氛一時陷入冰點。

  鳴人也顧不上和世界敘舊了,他急切地看著佐助說:「佐助,和我回木葉吧,大家都很想你!」

  「嘖,還在堅持你那套關於羈絆的言論嗎?」

  「對,你,我,小櫻,卡卡西老師,這難道不是我們第七班的羈絆嗎?」

  「現在的我只有復仇這一個羈絆。」佐助對鳴人誠懇的言語視若無睹,「至於你還是回忍者學校玩自己的朋友扮演遊戲吧。」

  這份對感情的輕蔑惹起了鳴人的怒火,他蔚藍色眼瞳中滿是壓抑的怒氣:「那世界醬呢?當初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守護她嗎?」

  「當初是誰像個白癡一樣嚷嚷著拚死也要守護世界,最後做到了嗎?我不想說自己做了什麼……但你這樣的做派,真是可笑。」

  「仇恨只會給人帶來無盡的痛苦,」鳴人抿起嘴唇,「佐助,無論如何我都會阻止你走上這條道路的!」

  「哦?」佐助以略顯輕佻的輕蔑口吻道,「不知你要如何阻止我?可別忘了當初你的性命可是我一時興起留下來的啊……」

  話音未落,他便已經瞬身至鳴人身邊,速度之快令鳴人完全反應不過來。他左手按在鳴人的肩膀上,右手按著劍柄,姿態親密得好像兩人還是當初的好朋友。

  然而佐助接下來便一寸寸拔出了草薙劍,劍刃與劍鞘發出冰冷的碰撞聲。

  「那麼,我現在一時興起想要抹殺它,也是沒關係的吧?不知道這樣弱小的你該拿什麼來守護所謂的羈絆,又該怎樣來阻止我?」

  佐助的殺意完全不似作偽,世界連忙出聲道:「佐助,住手!」

  「……世界,如果妨礙到我的話,即使是你我也不會留情。」佐助如此說道,好在他還是收劍入鞘,沒有繼續動手的跡象。

  他毫不留戀地轉身,向世界走來。

  「佐助……」在他身後,鳴人壓抑的聲音響起,「我是真的把你當自己的兄弟看待啊。」

  佐助沉默了兩秒,淡淡道:「我的兄弟……只有那個我想殺的男人而已。」

  「你之前問我該如何阻止你。」鳴人的聲音漸漸變大,「是,我現在是沒有你強,但如果手斷了,我就踢死你,如果腿斷了,我就咬死你,如果眼睛被挖了,我就詛咒你。即使被大卸八塊,我也要把你帶回木葉!」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是擲地有聲。

  「鳴人……」小櫻聽見了他的宣言,強忍著眼底的淚意,期冀佐助可以回心轉意。

  從世界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佐助的正臉,鳴人的話固然感人,但很可惜,即使如此,佐助依舊無動於衷。

  「你為什麼會這麼弱?

  那是因為……你還憎恨的不夠深。」

  那個男人的聲音猶如夢魘的囈語在耳邊響起。

  「……擁有太多的羈絆只會讓人迷惘,而珍惜與懷念只會讓自己變得脆弱。」佐助看了世界一眼,對鳴人道,「這傢伙的身體快撐不住了,這次你帶她回木葉。」

  「那你呢?」

  「不可以!」

  鳴人與世界的聲音同時響起,雖然內容不同,但情緒是一樣的急切。

  佐助無視了二人的話語,自顧自地說:「我記得你有個當火影的夢想,所以有時間滿世界轉悠,還不如更努力修煉。」

  「佐助!我不能走!」

  「世界醬,你……」鳴人愕然,繼佐助之後,連神代世界也表示拒絕回木葉了。

  世界有種計劃被打破的慌亂感:「我還有事沒有對你說。」

  「那你現在就可以說。」

  「現在不行!」她一時語塞,卻又百口莫辯,「我必須跟著你,直到大蛇丸死為止!」

  佐助沉默地看著她,臉上沒有什麼情緒,但神色卻好轉了不少,不知道腦補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要逞強了,先回木葉。」

  「不,我——」

  「這是命令。」佐助不容置疑地說,「你在這裡只是我的累贅。」

  鳴人也連忙敲邊鼓:「對啊,世界醬一起回去吧。」

  ……此刻她無比真切地體會到了生無可戀的真正含義。

  「佐助,就這麼放走大蛇丸大人的珍貴試驗品,未免太過失禮了。」藥師兜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不知何時,大蛇丸與藥師兜已出現在三人身後。

  鳴人與台下的大和等人都表現出戒備的姿態。

  「與你無關。」佐助淡淡道。

  「世界,你願意和鳴人他們離開嗎?」大蛇丸卻來問她。

  「我——」在鳴人與佐助的目光下,她只能不情願地說,「我願意。」

  1

  大蛇丸鬆口的速度超過在場任何一個人的想像:「那我也不好勉強你,既然如此,你就和鳴人他們一起回去吧。」

  等等,這真的是大蛇丸嗎?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眾人皆以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大蛇丸,只差懷疑他是被赤丸用變身術代替的。

  鳴人僥倖地問道:「佐助也和我們一起回去吧?」

  「不行哦。」大蛇丸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佐助是我珍愛的寶物,絕對無法出讓呢。」

  隨著他這令人渾身難受的言語,他們身上燃起了不明火苗,整個人都如火焰中的紙人般化為灰燼,消散在風中。

  世界神色難看的站在原地,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和鼬的賭約……只怕又添幾分變數了。」

  鳴人失落地看著佐助離去的身影,只是轉念看見世界,心情不由好轉幾分。

  「世界醬……」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向世界伸出了手,「我們回家吧!」

  事已至此,她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略略整理一番心情,她便也將右手搭上鳴人的掌心,振作精神道:「好!」

  兩人重逢的喜悅衝散了其他人未能成功帶回佐助的失落,大和不由笑道:「能帶回你也算是了卻鳴人的一樁心事了,你不在的時候,這小子三句離不開你呢。」

  「是嗎?」世界驚訝地說。

  「不要亂說啊,哪有那麼誇張!」鳴人漲紅了臉,氣急敗壞地反駁。

  「原來鳴人是這麼想的。」她煞有其事地說。

  「喂,世界醬你怎麼也——」鳴人洩氣地低頭,「算了,你開心就好。」

  隨後,世界清潤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但是鳴人能這麼執著地尋找我,我真的很高興。」

  他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少女明媚的笑容:「謝謝你。」

  「說什麼謝謝啊,我發過誓一定要保護你的。」鳴人認真地說,「說到做到,這就是我的忍道!」

  她不禁一怔,隨後讚賞地說:「你成長了很多呢。」

  這種成長反應在方方面面。與三年前相比,如今的鳴人已成長為頗為出色的少年,曾經青澀的莽撞懵懂在他臉上褪去,取而代之是更為耀眼的堅定與樂觀。

  「不過卡卡西為什麼沒有來?」直到現在她才有功夫詢問這個問題。

  「之前和曉的成員戰鬥,卡卡西老師消耗太過所以來不了。」鳴人撓撓頭,「好在沒什麼大事,等看到你回來他一定會很高興的,這三年裡老師一直都很自責。」

  「沒有關係的,都過去了。」她咬了咬嘴唇,「回去以後你和小櫻跟我一起去見他吧,我有關於佐助很重要的情報和你們說。」

  「誒,好。」鳴人雖然不明白她想說什麼,但還是順從的答應了。

  註釋:

  1堅持不同意選項,可以跟隨佐助離開,進入佐助個人線,在這條支線裡只能選擇攻略宇智波佐助或宇智波鼬,其他個人線關閉。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我之前說的每個腦洞都很棒……現在想寫的番外有一打。

  不過鼬的孩子那個番外有關四戰劇情,暫時不能放出,四代的支線番外倒是快寫完了第一章(劇情非常搞事)

  除此之外還有鳴人黑化的番外,我愛羅的支線番外,你們說說最想看哪一個?

  其實我感覺我之後還會提出新的腦洞。

  昨天剛到北京,便宜坊的烤鴨還不錯,剩下什麼燒賣呀,爆肚呀感覺都很一般……

  升旗實在太早了,根本起不來,在存這一章的時候,我正在等降旗,現場已經人山人海了。

  北京人說話口音很好玩,感覺蠻親切的,但是太熱了……簡直要命。


第23章 FLAG.23 歸鄉

  未能帶回佐助的失落沒有持續太久,重新振作精神的新第七班決心重新出發。在小櫻檢查過世界的身體可以負擔長途跋涉後,眾人便啟程準備返回木葉。

  -

  火焰在柴堆上熊熊燃燒,向四周散發著溫暖的光和熱,驅散未知的黑暗。昏黃的火光映照在鳴人的側臉上,平添幾分沉重。

  他出神地看著火堆發呆,忽然覺得肩膀一沉。緊接著響起的是少女帶著濃濃睡意的聲音:「怎麼不休息呢,下半夜是你守夜。」

  「啊,在想一些事情。」他轉頭看向世界,發現原本蓋在她身上的外套有脫落趨勢後,便幫她重新裹好,皺眉道,「你身體不好,以後不能這樣不愛惜自己了。」

  少女親暱地蹭了蹭他,略帶鼻音的腔調聽起來嬌氣極了:「鳴人是在關心我嗎?」

  「嗯,」他低聲道,「……對不起。」

  「道什麼歉?」

  「我太弱了,三年的修行完全沒有用……抱歉,沒有救回佐助。」一向堅強勇敢的少年此刻聲線竟隱隱顫抖。

  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鳴人又沒有錯,為什麼要自責?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鳴人幾乎是哽咽道:「不是的……我答應過要保護你,答應過小櫻一定會帶回佐助,結果到頭來什麼都沒有做到,這樣的我……很沒用吧?」

  等待他的是長久的沉默——

  和一個溫暖的擁抱。

  「不要這麼輕易的否定自己啊,鳴人的作用明明比自己想的要大得多。我在大蛇丸那裡的時候,有很多次都痛苦得覺得不如死掉好了,但是只要想到鳴人一定在哪個我不知道的地方拚命想要救我,鳴人都沒有放棄我,我有什麼資格放棄自己?只要這樣想著,就有了支撐下去的動力了呢。」

  「無論是喜歡鳴人,還是被鳴人喜歡,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很感謝命運能讓我與這樣美好的鳴人相遇,所以請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她的語氣輕柔而甜蜜,略微困擾的樣子好像是真的在煩惱該如何向他解釋一樣。

  「世界……」一直垂在身側的雙臂終於有了回應,他將少女緊緊摟在懷中,像是要從這份溫暖中汲取力量。

  蔚藍的眼瞳中隱約有浮光閃爍,鳴人帶著濃濃鼻音道:「我也很慶幸,能遇到這麼好的世界。」

  「所以,我不會放棄的!」他沉聲道,「我一定會完成許下的誓言。說到做到,勇往直前,這就是我的忍道!」

  世界半開玩笑道:「那要加油哦,我會監督你的。」

  「一言為定!」

  「請允許我最後一次的軟弱吧。」

  在那晚的交談後,三年時光帶來的隔閡便在二人間煙消雲散,對於漩渦鳴人來說,神代世界依舊是記憶中那個溫柔體貼,給予他勇往直前力量的美麗少女。

  正因如此,他反而沒有像小櫻等人猜測的那樣對世界告白。

  她能鮮活的站在他身邊,對他露出明媚的笑容,而不是存在於記憶中單薄蒼白的畫面裡,這本來就已經是他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

  更進一步的……等到他徹底成長為可以守護世界的人後再說吧。

  ——至少無法完成誓言的他,還沒有資格獲得世界的愛情。

  -

  經過六天的急行軍,他們終於趕回了木葉。

  木葉的樣子與她記憶裡三年前的樣子變化不大,只是顏巖上的雕像又多了一位女性。應該就是第五代火影,千手綱手了。

  鳴人指了指綱手的雕像,向她解說道:「她就是綱手婆婆,醫療忍術超級厲害,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的!」

  「嗯。」她微笑著選擇傾聽,沒有告訴鳴人綱手恐怕也無能為力的事實。

  一行人走上火影辦公樓的頂樓。

  「綱手婆婆,我們回來了!」鳴人還沒進門就大大咧咧地嚷嚷。

  「在這裡禮貌點啦鳴人!」小櫻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手肘。

  慘遭重擊後,鳴人綠著臉摀住了肚子,明智的選擇閉嘴。

  世界抿起嘴,忍住了將欲出口的笑聲。

  「你們回來了啊。」年輕但極具威嚴的女聲自辦公室深處傳來。

  世界跟在鳴人身後走進門,好奇地看向這位傳說中的五代火影。

  千手綱手身上籠罩的光環有很多,被譽為忍者之神的初代火影的孫女;一身醫療忍術出神入化,即使是敵人也會尊敬地稱她為「綱手姬」;與昔日同伴大蛇丸自來也並稱為「三忍」;在三代火影犧牲後,臨危受命接手火影之位……

  「你是神代世界?」綱手頗感興趣地打量著她。

  「是。」她乖巧地應道。

  「果然是個漂亮的小姑娘。」綱手微笑著誇獎道,「本來三年前就該見到你了,可惜……」

  她配合地露出些許失落的神色。

  「不過木葉的名花就該生長在木葉才對!你的病情我這兩天會安排時間診斷,到時候會讓小櫻來通知你。」

  綱手是個爽朗的人,處理了她的回村事宜,又問了大和關於任務的細節後,便痛快地給他們放了幾天假。

  「帶著世界好好玩玩吧。」綱手促狹地看著鳴人,「這幾年來木葉還是有不少變化的。」

  「綱手婆婆——」鳴人飛快地瞄了一眼世界發現她沒有露出異樣表情後,才拖長語調抱怨道。

  「好好好,我還有正事,你們先去吧。」綱手揮手開始趕人。

  -

  「你現在要去哪?」

  「唔,先回家吧。」她伸了個懶腰,「我可不是忍者,這麼長時間奔波下來超累的。」

  「那你要住哪?」鳴人撓了撓臉,「沒地方住的話不如到我家吧。」

  他期待地看著世界,完全不覺得自己類似於同居邀請的話有什麼問題。

  「不行,不管怎麼說我都應該和自己的監護人一起生活才對。」

  「監護人——卡卡西老師?!」鳴人驚呼,他現在才想起世界身上還有這個設定。

  「不然呢?卡卡西這三年沒搬家吧?」

  「沒有,我帶你去吧。」

  「他知道我今天回來嗎?」

  鳴人想了想,不確定的說:「應該是知道的,忍鷹之前把消息帶回來了才對,可能是因為老師上次在砂隱任務裡受了傷,所以才沒法來吧。」

  「砂隱任務?」她感興趣地問道。

  「具體內容不能說,要保密。」鳴人抱歉道。

  「沒關係。」她理解地擺了擺手,轉開話題道,「只希望我當初的生活用品他沒有都扔掉吧,不然接下來就麻煩了。」

  -

  卡卡西放下手中的親熱攻略,無奈的歎了口氣。

  他穿著黑色背心長褲,一身居家打扮,再加上萬年不變的死魚眼,渾身上下都透著濃郁的大齡單身青年的懶散氣息。

  居然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嘖,真是太狼狽了。

  這種為了一個人心神不屬的劇情只應出現在毛頭小子身上,與他本應無緣,然而現在偏偏就發生了。

  他默默咀嚼著那個名字,心情一時百味陳雜。

  她要回來了啊……

  想起記憶裡那個溫柔美麗的女孩,他一時竟有些恍惚。

  與他那兩個笨蛋徒弟不同,卡卡西明白自己對她有著怎樣的感情,只是礙於雙方身份與年齡上的差距,他一直恪守著撫養與被收養的關係,未曾訴諸於口。

  結果這一耽誤……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幾乎是與當時的琳的情況如出一轍,世界被音忍擄走,而他面對著履行職責援護火影或者追擊音忍救回世界兩種選擇。

  也就是那一念之差,他最終選擇援護火影,導致世界二次受傷。雖然沒有人批評,但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對神代世界的病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之後世界佐助淪入大蛇丸手中,鳴人尚且可以固執地堅持總有一天能救出二人,他卻做不到欺騙自己。

  如果自來也的情報屬實,佐助一時大概不會有危險,可除了美貌再無特別之處的世界會遭遇什麼,就誰也說不准了。

  沒有人敢對鳴人提這點,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木葉的最後一朵名花,只怕是要凋謝了。

  這三年裡鳴人花費在修行上的努力與刻苦,自來也偶爾的來信裡少有提及,但即使只是寥寥幾筆,那個少年的堅定與執著也如在眼前。

  簡直是和帶土當年如出一轍的固執……和他們比起來,自己果然糟糕透頂。

  結果火影大人現在還要求他繼續履行監護人的義務,並觀察大蛇丸是否在世界身上留有後手。

  委實說,他並不覺得自己還能盡職的扮演一個家長的形象。

  但是……

  卡卡西猛然睜開眼。

  他感覺到了鳴人的查克拉氣息,就在樓下。

  她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寫卡卡西的時候很難受,因為他過不去心裡那道坎…進展會比較慢。

  說實話卡卡西道德底線挺高的,哪像佐助,嘖嘖嘖。

  PS:老鐵們,四代在你們心裡就這麼沒地位嗎!居然沒人為四代打CALL……

  PPS:你們覺得我需不需要換個文案,為啥我覺得我這文人氣挺低的……


第24章 FLAG.24 成長

  鳴人手指還未按到門鈴上,房門便被打開了。

  卡卡西站在門內,他沒有帶護額,面罩嚴嚴實實地擋住大半張臉,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他舉了舉左手,眼睛笑成了月牙:「啊,歡迎回來。」

  世界沒來由的感到有些緊張,顧左右而言他:「卡卡西還是和以前一樣呢。」

  「卡卡西老師怎麼在家裡也帶著面罩。」鳴人吐槽,「難道面罩才是本體嗎?」

  「作為忍者,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可以懈怠。」他一本正經地說,「看來你在自來也大人那裡學得還不夠啊。」

  「我學到的明明有很多,現在已經可以從老師手裡搶到鈴鐺了!」鳴人大聲抗議道。

  「是是,鳴人現在很厲害。」卡卡西毫無誠意地附和,「不進來坐坐嗎?」

  「不了,把世界醬送到家就好了,我還有點事。」鳴人撓了撓臉,對她說道,「如果有什麼問題,記得來找我幫忙啊。」

  「好的,路上小心。」她笑瞇瞇道。

  「老師再見!」鳴人從樓梯上一躍而下,聲音從樓層底部遠遠傳來。

  「明天見。」卡卡西歎了口氣,「真是的,好好走樓梯就有那麼麻煩嗎?」

  「卡卡西這麼說別人,但是自己也總是喜歡從窗戶進來。」

  「……你這麼說就顯得很不可愛了。」卡卡西一噎。

  「是嗎?」她眨了眨眼,無辜地說。

  卡卡西無奈道:「算了,真是拿你沒辦法……拖鞋還有洗漱用具都在原來的地方,自己拿吧。」

  看著那雙熟悉的淡粉色小熊拖鞋,她沉默兩秒,方才輕聲道:「我還以為你早都把那些扔了呢……」

  「怎麼會,」卡卡西翻出茶具,隨口道,「再說了,你那麼念舊的人,要是把你喜歡的東西都扔了,你肯定會生氣的,我怎麼敢惹大小姐生氣。」

  「噗。」聞言她不禁會心一笑,大小姐是以前她和卡卡西調侃時的外號,現在說起來自然很有幾分懷念的意味。

  「卡卡喵呢?怎麼不見它?」她忽然想起那只對她一直很慇勤的小狗,好歹養了那麼久,三年應該不至於把她忘得這麼乾淨吧?

  「吃壞了肚子,在寵物醫院呆著呢。」卡卡西看起來也很無語,「醫生說三天後才能接回家。」

  「不要緊吧?」

  「嗯,沒事。」

  話題說到這裡便結束了,兩人一時都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說起來自重逢後卡卡西的態度便一直有些奇怪,表現出的自然從容總是流露出些許刻意的痕跡,看起來很不卡卡西。

  「卡卡西是不想見到我嗎?」她決定打出直球。

  「怎麼會。」卡卡西想都不想地否認。

  「但為什麼總是不看我的眼睛呢,」她緊緊盯著卡卡西的面龐,固執地說,「而且歡迎的態度表演得超級浮誇。」

  卡卡西失笑:「小姑娘家家的,還知道什麼是舉止浮誇了?」

  「你以為我在大蛇丸那裡是旅遊去了嗎?」她癟了癟嘴,「其他不說比得上你們這些忍者,但我在挨揍和逃命方面現在可是很專業的。」

  「……」卡卡西的笑意隱去,他沒有笑世界自嘲的說法,一股無形的沉重神色出現在他的臉上,儘管世界沒有明說,但她的遭遇他大概也能想像到了。

  「反正火影大人遲早也會要你來問的,大蛇丸的確讓我得到了一些能力,之後我都會對你坦白的。」她用手指一圈圈地繞著髮絲,小聲道,「但是剛回來的這兩天不是很想提之前的事,可以嗎?」

  「……當然可以,為什麼不行?」卡卡西回過神,心裡憐惜之意愈發濃厚。

  三年過去,少女的身形越發纖瘦,無雙的容貌令她即使不施粉黛看起來依舊清麗出眾。面對這樣柔弱單薄的女孩,即便是心腸冷硬的忍者,也很難狠下心去強逼她做不情願的事。

  「這幾天就好好休息吧。」他揉了揉少女的發頂,露出一如當初的笑容,「小孩子就不要想那麼多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皺著眉頭試圖把卡卡西的手扒拉下來,但卡卡西卻彷彿刻意逗弄似的,直到她有些生氣時方才意猶未盡地收手。

  「難道這就是遲來的叛逆期嗎?真是令人傷心。」卡卡西終於找回了些許兩人當初相處的感覺,鬆了一口氣的他轉身走向廚房,「還沒有吃晚飯吧,我看看能給你做點什麼。」

  但下一刻,他的衣角被人拽住了。

  「怎麼了?」他疑惑地看向世界。

  女孩低著頭,略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她小巧精緻的鼻尖與柔軟的唇瓣。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小聲道。

  「嗯嗯,世界也長大啦。」他以為小姑娘還在和他較真,好脾氣地說,「我去看看還有什麼食材。」

  「不是的。」她有些焦急地抬頭,「我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

  卡卡西猜測她大概是想表達什麼,只是不好意思直說,便耐心道:「到底怎麼了?有問題不直說的話,我可不明白你想表達什麼意思。」

  世界忽然踮起腳向他貼近。

  卡卡西的眼瞳驟然緊縮,少女的面龐急劇貼近,直到避無可避時,他才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接著,他的眼皮上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那是少女的吻,如同羽毛輕柔地飄落般,無聲而溫柔。

  這個吻沒有持續太久,幾乎是一觸即離,當他訝然睜眼時,少女又低下了頭,他只能看到對方如蝶翼般輕輕顫動的眼睫。

  在一片靜默中,神代世界輕聲道:「……這就是我想表達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你……」卡卡西一時難以做出回應。

  然而就在這種無言的尷尬悄然蔓延時,她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噗,沒想到你也會有被整到的一天啊。」世界眉眼彎彎,笑容狡黠,「逗你玩的啦,只是想告訴你不要把我當小姑娘看。」

  「這樣啊。」卡卡西說不上是鬆了口氣還是隱隱感到些失望,但還是順著她給的台階走了下來。

  「哪有女孩子這樣證明自己的。」他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世界的腦袋,「以後不許對其他男孩這樣子了。」

  「意思是說卡卡西是例外嗎?」

  「我說……玩夠了啊。」

  「好好好。」世界撫了撫頭髮,若無其事道,「你就別做飯了,我來就好。」

  「你剛回來,理應我給你接風洗塵吧。」

  「我還不瞭解你,」女孩嬌俏地皺了皺鼻子,「除了鹽燒秋刀魚,你還會什麼?」

  卡卡西理直氣壯地反問:「有了鹽燒秋刀魚我還需要什麼?」

  世界無言以對,這幾乎是他倆之間的經典對話了。

  「這樣看的話,還是和以前一樣嘛。」卡卡西稍稍使勁,心情愉快地揉亂女孩的發頂,「女孩子要笨一點才可愛。」

  「這種性別歧視的話小心讓火影大人聽到!」

  「誒,那你可饒了我吧。」

  氣氛漸漸熱絡起來,愉快的話語伴隨著或清脆或爽朗的笑聲,化作輕快的音符融入在風中。在散發著草木香氣的風中,木葉的夏日甦醒了。

  -

  翌日清晨。

  世界是被窗戶外清脆的敲擊聲吵醒的。

  玻璃窗被人叩響,響聲清脆響亮,而敲窗戶的人似乎心情很是急切,一直不依不饒地催促著。

  「來了來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趿拉著拖鞋向窗戶走去。木葉聚集了大量忍者,為了速度而飛簷走壁的大有人在,只是大清早的擾人清夢令她感到些微不滿。

  她拉開窗簾,進入視線的是鳴人元氣陽光的笑容:「早上好啊,世界醬!」

  鳴人穿著白色短袖和黑色中褲,沒有帶護額。大概是昨天剛洗過澡的緣故,金髮顯得有些蓬鬆。經過一晚的放鬆,他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調整了過來,湛藍的眼瞳神采奕奕,整個人都透著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氣。

  「你怎麼還沒有起床?」看世界穿著睡裙睡眼惺忪的模樣,他驚訝地說。

  「因為很睏嘛,好不容易休息一下,起那麼早才奇怪吧。」她無奈地說,「這麼早來找我幹什麼?」

  「綱手婆婆說今天下午兩點讓你去木葉醫院門口等她,讓我來通知你。」

  「……所以這就是你早上七點蹲在我窗戶外面的理由?」

  鳴人眼神飄忽,撓著後腦勺道:「不行嗎……這麼巧,我們不如去約會吧?」

  作者有話要說:

  鳴人就是這麼耿直,有時候我看他張口閉口要和小櫻約會,都有點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了……

  但不得不說,其實鳴人情商挺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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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FLAG.25 情話小能手

  所以到底是怎麼理直氣壯地說出好巧這個詞的……

  世界並不討厭鳴人,甚至頗為喜歡他身上單純的感情元素,便沒有拒絕他。

  「至少也得讓我洗漱完換套衣服吧。」她道,「你在樓下等我一會兒。」

  「好!」鳴人笑瞇瞇的說。

  -

  見她走下樓,原本等的有些無聊的鳴人頓時精神一振,迎了上來。

  「大清早的也沒有什麼事做啊。」她問道,「有哪裡想去嗎?」

  「唔,先吃早點,然後去公園轉轉?」鳴人遲疑地說。

  「不是很想在外面吃,但把你領到我家裡又不方便。」她皺起眉頭,想了想道,「鳴人,你家裡有準備食材嗎?」

  「誒?」鳴人沒想到這問題會落在他頭上。

  她懷疑地說:「不要告訴我,一旦我沒督促你,你家裡就又被泡麵攻陷了吧?」

  「啊哈哈,是嗎?」鳴人裝傻。

  「真拿你沒辦法,」她沒好氣地彈了彈鳴人額頭,「先去你家吧,路上買點食材。話說還不知道有沒有人給你打掃房間,我不在的時候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鳴人愣愣地摀住額頭,表情頗為無措。

  在他的成長環境裡,因為母親的早逝,以及忍者群體中女性的特殊,他所感受到女性代表的柔軟一向頗為匱乏。在世界缺席的三年裡,他更是與溫柔這個詞徹底絕緣。

  「所以這時候到底應該怎麼做啊!」

  世界催促了兩句,見他依然杵在原地,只好拉起他的手腕向街口走去:「笨蛋,發什麼呆呢?」

  即使被罵做笨蛋,但他心裡卻沒有絲毫低落的情緒:「沒什麼。」

  「走啦。」

  「好!」

  清晨的木葉大多店舖都剛剛開門,世界覺得兩人大概趕不上早飯的時間了,便在早市買了胡蘿蔔、山藥、土豆和牛肉,準備中午做燉菜。

  「好久都沒有吃過世界醬親手做的飯菜了呢!」鳴人神色期待,整個人都散發著著躍躍欲試的訊息。

  她卻對自己的手藝不抱太大信心:「三年不動手,早就手生了,還不知道會做成什麼樣子,你不要嫌棄哦。」

  作為木葉頭號世界吹,鳴人毫不猶豫道:「世界醬做的飯世界第一好吃!」

  「哦,那和一樂拉麵比呢?」

  聞言,少年的神色掙扎起來,他在心上人與一生所愛的修羅場中左右為難,緊緊皺著眉頭,那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即使是在面對強敵時也未曾表現出。

  「如,如果是世界醬的話……」他咬了咬牙,說出了自己的回答。

  「看你為難的。」她忍俊不禁道,「不和一樂大叔爭奪在你心中的位置了還不行嗎。」

  「不行。」鳴人鬆了口氣,接著認真地說,「雖然美味程度上一樂拉麵勝出,但是世界醬在我心中是無可替代的!」

  「所以說你這傢伙真的像平時表現的那樣是熱血系笨蛋嗎?」她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目光,小聲嘟囔著,「在情話上說得倒是很拿手嘛。」

  「咦,這是情話嗎?但這都是我的心裡話啊。」

  見世界像是不信的樣子,鳴人頓時急了:「我說的都是實話,真的!我一定會做到對世界醬的承諾的,我很喜歡你!」

  「啊,你真的是——」她長長歎了口氣,「笨蛋笨蛋大笨蛋!」

  鳴人不知道她為什麼罵自己,但又不敢頂嘴,只能眼巴巴地看著她。

  「哦。」他委屈地說。

  「我又沒說不信你,只是鳴人說話太犯規了。」

  「哪裡有啊。」

  「聽不懂算了,笨蛋鳴人!」

  「果然還是被世界醬討厭了嗎……」鳴人陷入莫名消沉。

  「再敢亂說話,今天中午你一塊肉也別想吃到!」

  被這麼一通威脅,鳴人只能垂頭喪氣地跟在她身後,她幾乎能看到對方身後那條具現化的尾巴無精打采地垂下來。

  雖然長相很像貓,但習性卻是犬系誒……

  她用餘光瞟了眼少年沮喪的面容,下意識地想道。

  -

  因為許久未有人居住的緣故,鳴人家裡的傢俱全都積了厚厚一層灰。他昨晚回來也沒有收拾房間,

  而是任由它這麼亂著。

  「這麼亂的房間,你究竟是怎麼忍受的。」世界皺起眉頭,走到小几前拿起牛奶盒,「牛奶也過期了,我真的是服你了……」

  鳴人小聲道:「因為平時也沒有人住嘛,昨天回來又那麼累,洗完澡以後就睡覺了。」

  「好,房間亂一點也就算了,我今天會給你整理好。但是飲食上你也不能這麼隨意呀,過期的牛奶喝了會拉肚子的。」

  世界打開冰箱,裡面除了過期食品就在沒有其他東西了。

  「……反正我也不會生病。」鳴人輕聲道,「沒人會在意這個的。」

  「不,」她認真地說,「我對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的鳴人感到很生氣。」

  「……」鳴人避開了她的目光。

  認識這麼多年,鳴人的情況她心裡清楚,便沒有說下去,而是和他一起打掃房間。

  「餓不餓?」她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問道。

  「不餓。」鳴人搖搖頭,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她奇怪地問。

  鳴人的回答相當耿直:「因為世界醬很好看。」

  ……她無言以對。

  「動作快一點,這樣還能准點開飯。」她瞟了眼時鐘,「別忘了下午還要見綱手大人呢。」

  在她的催促下,兩人總算是將不大的公寓打掃乾淨,吃上了熱騰騰的飯菜。

  「超感動!」鳴人含糊不清地說,「這就是家的味道啊。」

  「原來在你的概念裡家的味道就是鹹味嗎,」世界微蹙著眉,「好久沒做飯手藝有點生疏,鹽不小心放多了。」

  「有嗎?」鳴人咂咂嘴,「我覺得很好吃啊,和好色仙人修行的時候,什麼東西都吃過。」

  「聽起來也是有一些故事的。」她笑瞇瞇地說,「不和我講講嗎?」

  「講什麼?」

  「就說說這三年你都經歷了什麼,別忘了你的目標可是火影。」

  「誒,但是我不太會講故事……」鳴人為難地說,「你到時候可不要嫌無趣啊。」

  「怎麼會。」她笑道,「快講吧。」

  「那要從佐助和我決鬥說起了……」

  -

  鳴人自稱口才拙劣,然而實際上語言表達能力相比以往已經進步了許多。通過他遮遮掩掩的敘述,三年裡的風風雨雨便這樣在她腦海裡展開。

  「這三年裡,鳴人也很辛苦吧。」她軟聲道。

  「沒有啊。修行的旅途中也有很有趣的事。」

  為什麼呢?為什麼可以為其他人做到這一步?

  她忍不住困惑地想道。

  看著面前性格樂觀爽朗的金髮少年,她難以自制的感到疑惑,是因為背負著命運之子的命運,所以才會如此嗎?

  不,願意為她做到這個地步,就已經遠遠超過善良這個範疇了。驅使他如此行動的動力之源是愛情才對。

  看來真的需要好好研究一下愛情的正確使用方法了。

  世界再次想起了這個想法,因為通過多年的觀察,她很容易便能發現,對於這些正派人物,特別是年輕氣盛的少年來說,羈絆與愛情往往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她突發奇想道:「鳴人,如果我有一天被人害死了,你會報復世界嗎?」

  「哈?」少年一臉意外,「這種事怎麼可能啊。」

  「我是說如果。」

  「不可能的。」大概是以為世界因為在蛇窟的遭遇而有所聯想,鳴人斬釘截鐵道「如果真的發生這種事,那只能怪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錯,和其他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更不要說報復世界了。其次……」

  他神情嚴肅,臉上寫滿認真:「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來,怎麼可能再讓你受傷啊!」

  「這樣啊……」她垂下眼睫,「謝謝你。」

  「這有什麼可謝的。」

  「不說那麼多了,時間差不多了,先去找綱手大人吧。」

  「好,放心,婆婆醫術很厲害的。」

  她微微一笑,沒有接話。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標題有點一言難盡……別怪我,是實在想不出更合適的啦!

  昨天本來只是有點發熱,結果著急高考成績——說好十二點出,結果全部渠道都崩潰了,只能等招生辦短信,忐忑之下直接高燒不退,然而我昨天正好要趕火車,簡直兵荒馬亂。

  話說北京的物價真的好貴啊,一盒退燒藥都要五六十……

  志願填報要查好多資料,然後目前有兩所想沖的大學,就是那種分挨上尾巴,說不定就能撿個漏的那種,大家……算了,不立FLAG,拒絕毒奶從我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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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FLAG.26 三合一

  他們在診室等了大概十分鐘, 才看見綱手匆匆趕來。

  綱手客氣地向二人頷首示意:「不好意思,公務耽誤了一點時間。」

  「沒有關係, 我們也沒等多久。」她禮貌地說, 心裡並不如何在意。

  明眼人都知道, 如果不是卡卡西鳴人的關係,她現在估計就不是呆在醫院接受治療, 而是在刑訊班,更不要說被醫科聖手親自診治。

  綱手結束檢查後, 神色頗有幾分複雜。

  見她這樣的表情,鳴人的心瞬間就沉了下去:「婆婆, 世界醬的病嚴重嗎?」

  「不, 我甚至可以說她的身體很健康。」綱手搖了搖頭道, 「但是……」

  綱手看向世界, 肅容道:「你的病是大蛇丸治療的嗎?」

  世界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說:「是的,當時我是靠醫療設施維持生命, 抵達大蛇丸基地後因為長期得不到醫治, 基本上處於瀕死狀態。」

  「然後呢?」

  「大蛇丸在我四五歲以前就對我有過研究——您應該也知道我幼時的情況, 所以他不想我輕易死去,便對我進行了人體實驗,而他成功了, 我獲得了健康的身體,以及不遜於血繼限界的能力。」

  「人體實驗?」鳴人登時就炸了, 「大蛇丸他怎麼能?他怎麼敢!」

  「他為什麼不敢?除此之外, 沒有救我的其他方法了。

  」

  「你知道這是以什麼為代價嗎?」綱手眼中添了幾分怒意, 「他透支了你未來的壽命,以此換取眼前的健康,你所謂的治療能力,則是轉化查克拉為生命力治癒他人——然而你查克拉量相較常人極為匱乏,一旦超出限度,使用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力了。」

  鳴人眼中含著濃濃的擔憂:「世界醬……」

  「比起纏綿病榻一輩子,我寧願如此。」她安撫地對鳴人笑了笑,「至少這樣我還能對鳴人起一些作用。」

  綱手的話說對了一大半,她唯一推測錯的是世界使用的力量之源是來自於英雄的體.液,如果任務需要她長期存活,那維持百十來年的壽命並不困難。

  然而少年卻不知道真相,蔚藍的眼中彷彿含著火焰般怒意勃然:「但是你會死啊!你才十八歲,還有那麼多的事沒有做,還沒有看到我當上火影,怎麼可以死……」

  「你說得就好像我明天就會死一樣。」世界表現得比兩人都要坦然,「這件事我早就知道啦,一開始的確難以接受,但也是沒辦法的事,已經想通了。」

  「對不起,我……」鳴人定定地看著她,臉上寫滿愧疚與痛苦,「如果我能更強一點,如果……」

  「不是你的錯,別想那麼多。」世界對綱手道,「火影大人,我的情況還有救嗎。」

  兩人之前的表現綱手看在眼裡,因為鳴人的特殊身份,和他親近的人木葉基本都排查過,神代世界的資料她自然瞭如指掌。

  除了三年的空白期,神代世界的身世算得上沒有問題,更不要說鳴人那完全是情根深種的表現了。

  這個笨小子……

  她暗歎一聲,對世界卻也上了幾分心思。

  綱手沉吟道:「目前樂觀點看,你的壽命大概在二十五到三十歲,如果過度使用那個能力的話,會更短一些。不過想要延續生命也有辦法,那就是找到可以補充你生命力的能量。」

  「是說查克拉嗎?」鳴人急切地說,「我查克拉很多,我可以!」

  「你的查克拉大部分都來自於九尾,過於狂暴的能量世界根本無法承受。而查克拉轉化為更為高級的生命力會浪費很大一部分,目前除了人柱力,我還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忍者擁有除去日常修煉外還如此龐大的查克拉。」

  「那……怎麼辦?」

  「你們先不用管這麼多,我會想辦法。」綱手皺眉道,「至少在二十歲以前你不會有太多病情的表現,所以配合著我的調養,平時只要注意能力的使用就好了。」

  「麻煩您了。」她感謝地說。

  「沒關係,醫者的天職就是如此。」綱手爽朗地笑道,「你的壓力不要太大,總會有辦法的。」

  「萬分感謝!」

  綱手又給她開了一些滋補身體的藥膳名單後,便讓她和鳴人離開了。

  一路上鳴人沉默地走在她身旁,一言不發。

  「現在回家也沒有什麼意思,去火影巖上呆會兒吧?」她問道。

  「嗯。」

  站在火影巖的頂部,整個木葉村的全貌可以盡收眼底,遠處廣袤森林練成一片翠綠色的海洋,在風中蕩起層層波浪。

  世界趴在欄杆上,一臉愜意的神色。暖風吹在臉上,讓人懶洋洋地犯困。

  「……你一點都不難過嗎?」看著這樣的她,鳴人忍不住問道。

  「因為已經是既成事實,所以也沒有什麼好說了吧。」她平靜地說,「倒是鳴人你這樣子……替我打抱不平倒能理解,但這麼愧疚卻實屬不必。」

  「怎麼可能……」鳴人低垂著頭,聲音低啞,「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的接受你會死亡的事實啊。只要一想到你將死去的未來,我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是我說,你是笨蛋嗎?」

  「我一直都是這樣的笨蛋啊。」鳴人無奈地苦笑兩聲,

  「世界醬一直都是我前進的方向,是光一樣的存在。如果路的盡頭沒有你的話,那我努力的意義又在哪裡呢?」

  說到這裡,他的情緒倒是平復了不少,低聲道:「在你被大蛇丸抓走的那段時間裡,我總是忍不住想你在哪裡,現在在想什麼呢,最近過得好不好……滿腦子都是你,所以即使修煉再苦,只要想到你就完全不怕了。

  」

  「……」她張了張口,卻不知應該說什麼。

  「很蠢吧?」

  他看向遠方的森林,神色隱忍,這個活潑陽光的少年難得有如此安靜的時候:「但是哪怕被人說是瘋子也好,我就是喜歡你啊……已經到無可救藥的程度了。

  有時候也會生自己的氣,為什麼不能很早很早的遇見你,這樣我就能提早強大起來,就不會讓你受那麼多苦,永遠的保護你了。

  但是雖然沒有很早的遇見你,可幸好認識了你,這樣即使是在最痛苦,最寂寞的那段時間,我也可以抬頭看著天空,告訴自己和你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這樣感覺就好很多了……

  完全無法用言語表達的喜歡,我啊……最喜歡你了。」

  最喜歡……她?

  微妙的情緒逐漸填充了胸膛,她細細品味著這股複雜的感情,輕聲道:「我知道的。」

  「你不知道。」鳴人卻否決了她。

  「鳴人……」

  「我總是在說要守護,但卻從來沒有想過,我要守護的是怎樣的存在。」

  他忽然轉頭,露出釋然的笑容:「但我現在想通了。」

  世界下意識道:「什麼?」

  「我不知道我想要什麼,但我知道我不想要什麼。」

  鳴人的聲音擲地有聲,每個字都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他認真地看著面前的少女,眼中一片澄澈與堅定:「沒關係,還有兩年時間,無論如何……無論如何我都會拯救你的。」

  「為什麼?」

  「因為……沒有世界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世界!」

  「沒有我的世界。」

  沒有我的世界?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對於引導者來說,指引英雄拯救世界便是最大的責任與榮耀,自身的存在與否是不被考慮的。

  但現在——

  「誰在那裡!」她警惕地回頭,厲聲道。

  和鳴人分開後,她便準備回家,然而在路上她卻隱隱感覺到一股氣息始終尾隨著她。

  「很感動嗎?」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隨後出現的是個全身都籠罩在斗篷與斗笠間的怪人,「沒想到那個小鬼哄起女孩來還是很有一手的。」

  「你是誰?」

  「沒有選擇呼救警示啊……看來你也感覺到了吧,我久違重逢的夥伴。」怪人嘿嘿低笑道。

  她皺著眉頭狐疑地打量著對方。

  「許久不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怪人感慨道。

  「你認識我?」

  「豈止是認識,雖然你可能忘了,但我們以前的關係的確很親密。不過如果確實忘了我名字的話,那我就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紹吧。」怪人停頓一秒道,「我叫絕,是你唯一的同伴與引導者。」

  絕?

  她努力回顧了過往的全部記憶,卻完全沒有想起自己認識哪個名叫絕的人。

  見她一臉茫然的表情,絕繼續說道:「你會不記得我倒也不奇怪,畢竟我們上次見面……大概是在六十多年前吧。」

  「別開玩笑了。」對方古怪離奇的說法讓她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濃厚,「我從小就生活在木葉!」

  「我知道,五國裡有誰不知道木葉的名花?可是你難道就沒有奇怪過為什麼自己沒有五歲前的記憶嗎?」

  「我不覺得人類能做到六十年後仍能保持五歲時的模樣。」她冷冷道,「如果你要說的就是這些完全違背邏輯的話,那請恕我還有事,先不奉陪了。」

  「哎呀呀,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麼急躁嗎?」絕不贊同地說。

  她沒有說話,而是轉身便走。

  「你難道沒有感覺到你體內的那個東西嗎?」

  她的腳步一頓。

  「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絕意味深長地說,「這可不是什麼常見的事。」

  見她沒有繼續向前走,絕心知她已對自己的話產生了興趣,便說道:「想知道詳情的話,就到宇智波族地舊址找我吧。」

  她抿起了嘴唇,心中很有幾分糾結。

  事實上,對於絕說的那一通她完全沒有興趣,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幾年,她早便明白了知道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這個道理。所以如果單純出於安全考慮的話,她現在最應該做的其實是向附近的值守忍者靠近。

  但問題是引導者本身就是個沒事還要找事的角色,雖然這個絕一副神神秘秘的扮相,她也的確對這個自稱故人的傢伙沒有絲毫印象,可對方身上濃郁到化不開的存在感卻讓她無法忽視。

  這個傢伙,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反派!

  她雖然自小生活在活躍著救世主和英雄的環境中,卻從未遇見過反派,就連一看就不像個好人的大蛇丸,都無法達到與鳴人相應的反派高度。

  無論從什麼角度考慮,她都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地放他離開。而且只要她有心遮掩,就不會有警務隊的忍者發現她。

  因此稍加猶豫後,她便低聲道:「我現在就去。」

  「明智之選,今晚六點,我在宇智波族地等你……放心,不會有人發現你的。」絕聲線嘶啞地說,接著整個人都如「融化」般隱沒在地表。

  神代世界打量著他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

  -

  夏日的天氣總是說變就變,上午還是晴空萬里,下午便陰雲密佈,一副山雨欲來的樣子。

  因長期無人居住,宇智波族地早便破敗不堪,簷角的鈴鐺在風中搖晃,蕩出聲聲清脆的迴響。在此刻狂風大作的情況下,更給氣氛添了幾分詭異。

  正是在這樣陰沉的環境中,絕向她敘說了一段不為人知的秘辛。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輪迴轉世這個說法。」絕的開篇便是這樣虛幻縹緲的言辭。

  「這似乎是一個教派的教義,」她謹慎地說,「但目前還沒有人能證明轉世的存在,所以我對這種說法一直持以保守的態度。」

  「很嚴謹的思維。」絕不鹹不淡地讚賞道,「不過需要例證的話,你自己便是最好的典型。」

  「我?」對方言語中的信息量讓她一時難以消化,「你不會是想說我的前世認識你吧?這種事,你覺得我會信嗎?」

  「為什麼不會?」絕反問道,「不止是我。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那個九尾小子,宇智波家的小鬼,都會傾慕於你?即便你的容貌天下無雙,但對於忍者來說,美貌的影響力並沒有那麼大——這一點你應該十分清楚的。」

  「但這也不足以作為佐證,空口無憑,你要我如何信你?」

  「你會想起來的,畢竟那都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事。」絕怪笑兩聲,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她的額前便莫名一涼,彷彿有什麼輕薄的東西貼了上來,接著便是鑽心蝕骨的疼痛。

  還未等她呼痛,那股劇痛便淡去了。

  「這是……」

  「幫助你恢復前世記憶的一點小手段。」絕解釋道,「現在你對我保持警惕可以理解,但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

  「你這身曉袍便已經是最好的警示了。不過我的確很好奇,曉為什麼會對我這樣的小角色感興趣?為了換金所的賞金嗎?」

  「小角色?」絕笑了起來,「你可沒有那麼普通啊,換金所的那點懸賞根本不足以衡量你的價值。」

  她有點反感對方把她當做一件物品般評頭論足的語氣,但心裡又好奇世界意志又給她加了什麼新設定,所以只好忍下不滿問道:「我的前世……是什麼樣的?」

  她的要求正中對方下懷。

  「最初的最初,要從六道仙人說起。」絕擺出架勢,一副說來話長的樣子給她講起了故事,「六道仙人有兩個兒子,長子叫因陀羅,次子叫阿修羅,你的前世便是六道仙人弟子的女兒。你與因陀羅互相傾慕,並且有著守護世界和平的共同理想。」

  「因陀羅?」她重複了一遍這個有些怪異的名字。

  「對,因陀羅與你門當戶對,但與你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阿修羅也對以美貌與才學著稱的你頗為傾心。無奈之下,你告訴父親,自己將會嫁給繼承忍宗的人——實際上這便是暗示會嫁給因陀羅了。因為儘管二人同為六道仙人的兒子,因陀羅的天賦卻遠遠超過阿修羅,沒有人會懷疑他是下一任的忍宗繼承人。」

  「但是呢?」她覺得故事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但是,因為六道仙人的偏愛,因陀羅受到眾人的排擠與打壓,在競爭中落敗,而阿修羅則成為了繼承人。你的父親是個注重承諾的人,最終將你嫁給了阿修羅。」

  「六道仙人原本以為兩個兒子會互相扶持,但這卻是兄弟相爭的開始。失去一切的因陀羅憤然離開忍宗,而你與阿修羅的婚姻也並不幸福。被兄長的光環長期掩蓋的他心態早已失衡,他只是貪戀你的美色,並想奪走兄長的東西,所以最後你受到怎樣的待遇可想而知……

  因陀羅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繼承自六道仙人的仙人眼更是給予他無與倫比的自信。他先是為了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而殺掉你,接著又與阿修羅展開了生死之戰,可惜結果還是落敗。」

  聽到最後,世界已不知自己該做何感想,只能木著一張臉,聽絕繼續講這個狗血八點檔的愛情故事。

  「你憎惡對自己始亂終棄見死不救的阿修羅,同時也怨恨漠視自己一心追求力量的因陀羅,因此在臨死之前,向卯之女神大筒木輝夜求助,請求來生擁有斬斷因緣的力量。」

  情節越來越玄幻離奇了……

  「輝夜是個仁慈的女神,她憐惜你的遭遇,應允了你的請求。」絕歎息道,「可是你們失敗了,無論轉世多少次,你最終都會因阿修羅與因陀羅的轉生者痛苦一生。而輝夜大人也被封印,無法對你施以援手。」

  「在徹底陷入沉睡前,輝夜大人創造出了我,讓我幫助你,所以我才有是你的合作者的說法。」

  她很快便意識到了絕的未盡之意:「這一世的轉生者,是漩渦鳴人與宇智波佐助?」

  「對,無論輪迴轉生多少次,你們三人的因緣始終緊緊聯繫在一起。」絕語氣沉重地說,「我的力量如今也很衰弱,也不知道輝夜大人給予你的斬斷因緣的力量究竟是什麼,所以現在唯一想到的方法就是讓你恢復記憶,並幫輝夜大人解開封印。」

  故事講到這裡,絕的用意已經很明顯了,不過她並不打算配合對方。

  她婉拒道:「我只是個壽命短暫的醫療忍者罷了,斬斷因緣亦或解除封印一類的,並不在我的能力範疇內。」

  絕隱含幾分急切地說:「不,這是輝夜大人親口說的,她賦予了你最重要的能力。如果想要擺脫這悲劇的命運,就一定要掌握那個力量!」

  「我覺得我如今的生活沒有哪裡令我感到不適應。」

  「那宇智波鼬呢?」絕放出殺手鑭,「即使不在乎自身,宇智波的詛咒也是你不得不斬斷的因緣啊。」

  「詛咒?」

  「對,因陀羅正是宇智波一族的祖先,而阿修羅則是千手與漩渦一族的祖先。因陀羅的天賦與不甘盡數遺傳給了他的後代,雖然宇智波一族強者輩出,但兄弟戕害的詛咒始終籠罩著這個家族。」

  「那麼,現在重新考慮你的答案吧。」

  她沉默了。

  絕心中暗喜,勝利的天平再次傾向了他。

  「想要單憑你個人的力量完成這項任務,目前可以說是不可能的。」說到這裡,絕頓了頓,方才說道,「你還不知道吧……鼬已經準備與佐助進行決鬥了。」

  「決鬥?!」世界怎麼會不知道其中真相,這場決鬥看上去勝負難測,甚至鼬的勝率更大一些,可結果卻只會有一個……這場決鬥必然是以鼬的死亡而告終!

  「鼬的贏面應該會大一些吧,不過也說不定。佐助畢竟是因陀羅的轉世;——其實如果讓佐助就這麼死了,你的未來大概也能好些。」

  「不可能,如果佐助出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她斷然道。且不說佐助堪比鳴人的救世主光環,單憑絕這個反派身份,她就不會輕易相信對方的說辭。

  「啊呀呀,即使輪迴轉世也依然如此癡情嗎?」絕有些驚訝地說,「不過我正是為了協助你而被創造的,如果這是你的意願,那我會幫你的。」

  「……謝謝。」她有些不適應地說。

  「木葉這邊大概也收到消息了,佐助在前幾天斬殺大蛇丸,釋放了對方大量試驗體,同時與他的新隊友四處搜尋鼬的情報。」

  「你的意思是——」

  「漩渦鳴人肯定會再次追尋佐助,不過帶上你的可能性不大。你想去嗎?」

  「這已經不是想不想的問題。」她歎了口氣,「這個世界上,還能阻止佐助的人也只有我了。」

  「那好,後天我會再來找你,帶你離開木葉去找佐助。」

  她為難道:「但是村子裡不會同意我私自離開的,而且我剛剛回到木葉,身份上還有些敏感呢。」

  絕無所謂地說道:「那就要看你心裡是規矩重要還是宇智波兄弟重要了。」

  答案無需多言。

  幾乎不用太多考慮,她便決定與絕一起阻止這場徹頭徹尾地是個錯誤的決鬥。

  初步與絕達成協議後——即使再怎麼不信他,但宇智波無小事,她必須重視關係到佐助一生的事,她便心神不屬地回到了家。

  當天晚上,卡卡西告訴她自己要同鳴人等人出個長期任務,明天就準備出發。

  「什麼任務嘛。」她狀似無意地抱怨,「我剛回來你就要走,都不能好好相處兩天。」

  卡卡西當時正躺在沙發上看《親熱天堂》,聞言不由瞟了她一眼:「畢竟你僅有的時間都花在別的地方了。」

  她反駁道:「鳴人是陪我去看病,你那時候又沒起床。」

  「誰知道呢。」嘴上輕鬆,他的表情卻慎重起來,「火影大人怎麼說?」

  「鳴人沒有告訴你嗎?」

  「我想聽你自己說。」

  「讓我自己說……」她垂下眼睫,猶豫地說「要聽實話嗎?」

  「嗯。」卡卡西放下書冊坐起身,神色端正了起來——他是真的很重視神代世界的健康狀況。

  直到現在她才有了好好打量對方模樣的機會。

  銀髮忍者的容貌相較三年前並無太多變化。

  卡卡西沒有戴他的面罩,露出的皮膚因長年不見光而顯得十分白皙,雖然左眼有一道傷疤,卻絲毫無損他容貌的英俊,反而平添幾分男子氣概。他上身只穿著一件背心,雖然身材並不如何健壯,但那流暢的肌肉曲線下所蘊含的力量同樣令人不可小覷。

  只是此刻他神色嚴肅沉默,一股無形而沉重的氣氛漸漸將二人包圍。

  她輕聲道:「我可能只有六七年的壽命了。」

  儘管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痛惜的感情依舊不由自主的湧上心頭。

  卡卡西沉聲道:「沒有辦法嗎?」

  「有倒是有,只要找到一種高於查克拉的能量屬性就好,但是……」她苦笑了一聲,「這談何容易?」

  男人沉默了下來。

  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充斥了他的整個胸膛,無論是孤僻冷寂的童年,亦或是自暖春跌入寒冬的少年,他都扛了過來。卡卡西向來認為自己已然見慣了生死,對於生命的離合能淡然處之。

  然而在驟聞噩耗的當下,他的心臟還是猛然緊縮。

  是的,他還是什麼都做不了。

  他依然是那個在死亡面前只能軟弱的沉默著的少年。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嘛。」少女語調軟軟地安慰他,「有驚無險的活到現在,是我賺了才對……能和大家重逢,我很開心。還有兩年時間,我們還能創造很多共同的回憶不是嗎?」

  她靠近了卡卡西,在對方臉上輕柔地一吻:「好啦,不要生氣嘛。」

  少女的唇瓣柔軟,就像是一朵花的飄落,帶著淡淡的甜香在臉頰一觸即離。

  她面色微紅,眼眸仿若一池春水,瀲灩著動人的水光,數不盡的風流與情誼縈繞在她的眼角眉梢,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這是一個被宣告生命所剩無幾的女孩身上罕見的神情。

  一直沉默著的男人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低聲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誒?」她頗感莫名其妙地說,「這不是我們的約定嗎,只要這麼做了,你就不能生氣。」

  卡卡西自然是記得這個無厘頭的約定的。

  也不知是誰帶壞的世界,小姑娘很小的時候就把親熱天堂當做人際交往的啟蒙作品——或者說,她很崇拜書裡一個極具魅力的女性角色,於是行為處事上總是會不自覺的模仿她。

  所謂的親吻道歉便是典型案例。

  因為某些不可言說的想法,卡卡西沒有糾正她,只說不可以對其他的男人這樣,結果延伸到今日便成了這樣的局面。

  「都到了這個年齡,你不會不知道親吻意味著什麼吧。」卡卡西緊緊盯著她,目光銳利,彷彿要將她隱藏在心底的真實想法剖析乾淨。「暫且不說佐助的事,鳴人對你的感情你不會不清楚,況且你自己對他也表現的頗有幾分情意,那你現在對我這樣的態度,究竟是想做什麼?」

  見他把事情完全挑明了,世界嘴角的笑意不由漸漸隱去。她沒有直接回答卡卡西的問題,而是略帶責備地說:「你弄疼我了。」

  卡卡西猶豫一秒,卻還是放開了她。

  「我不明白你現在說這些的意義在哪裡。」她抬眼看向卡卡西,眼眸中斂著細碎的波光:「卡卡西,造成這一切的,難道不是你嗎?」

  卡卡西心裡一顫。

  「也許是因為身世,也許是因為經歷,也許是天生如此……你可能有察覺到吧,我的情感認知能力是殘缺的。

  我不懂「愛」究竟是怎樣的感情,也從沒有體驗過這種感情。對於我來說,男女之愛,同伴之愛,親人之愛都沒有區別。我「愛著」鳴人,可對你的在意,卻不遜於他,這樣的話,我又能如何?

  卡卡西,是你讓我在把你當做家長前先當做一個男人來看待,如今你又為什麼要拿這一點來指責我?」

  卡卡西定定地看著她,左眼中猩紅之色越發濃重,那強大的威勢令她不自覺別開了目光。

  半晌,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乾澀得厲害:「是我的過失,我當時……」

  他嚥下剩下的半句,接著說道:「你的情況很複雜,會變成這樣並不是你的錯,身為監護人,我的責任應該更大些。不過你可以放心,你對鳴人的感情才是男女之愛,對我則是親人之愛。」

  「為什麼呢?」

  「我比你大十一歲,見過的事也比你要更多一些,所以這方面我更有發言權。」卡卡西神色平靜道,「你還小,又沒有長輩教你這些,自然在理解上會有偏差。」

  「卡卡西,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究竟是在分析我的心理,還是在說服自己?」

  1

  ……

  令人窒息的沉默。

  卡卡西沉默許久,道:「這是事實。」

  「如此懦弱的你……」少女深深看了他一眼,眉宇間滿是不加掩飾的失望,「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我去幫你準備遠行的行李。」

  說完,世界便轉身走向臥室。

  看著她的背影,卡卡西的心重重沉了下來。

  「我很抱歉。」他啞聲道,「我總是不計後果的自作主張……擅自決定了很多事,卻一項都沒有做好。」

  「對不起。」

  少女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卡卡西,你還是不明白我真正想要的啊。」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正視自己的內心。」她輕聲道,「你明明是愛我的,不是嗎?」

  「……」

  只是沉默。

  -

  無論心裡怎麼想,翌日卡卡西還是與鳴人等人一同踏上了尋找佐助之旅。沒有人告訴她此行的真正目的,即使是鳴人,在與她道別時也是顧左右而言他。

  「一路平安。」她拉起鳴人披風領口的拉鏈,叮囑道。

  鳴人被周圍夥伴們促狹八卦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不過臉上還是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嗯!世界醬在村子裡也要照顧好自己啊。」

  「但是你們不打傘真的好嗎?」她有些擔憂地看著眾人。

  鳴人他們的出發日沒能趕上一個好天氣,出行的日子正是陰雨綿綿。她撐著傘站在村子大門口,其他人卻淋著雨,場面頗有幾分古怪。

  「這場雨正好可以給熱血過了頭的傢伙降降溫。」牙靠著赤丸沖鳴人擠眉弄眼地說。

  「對哦,鳴人總愛衝動,牙你們要多多看顧這些他。」

  「那當然。」牙擺出一副老大哥的氣勢,「畢竟我是未來的六代火影嘛。」

  鳴人在一旁抗議道:「喂,牙你這傢伙!火影的位置是我的!」

  不過話說到一半,他心裡卻忽然想起自己一行人此次任務目標便是活捉宇智波鼬。他記得鼬和世界從前頗有淵源,也不知她會有何感想……

  領隊的卡卡西忽然插嘴道:「行了,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用來道別,我們走吧。」

  「是!」眾人齊聲應道。

  「大家加油啊!」她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大聲喊道。

  鳴人衝她比了個「OK」的手勢。

  「真是的……」她不由失笑。

  -

  「我們也走吧。」世界對著一處陰暗的角落道。

  那裡原本空無一人,但她話音落下後,便有一人形物體漸漸匯聚而成。那是個被兩片巨大的葉子包裹著的,半黑半白的男人。

  看到絕身上的曉袍,她忍不住感歎道:「原來你是曉的人啊。」

  「手下打工仔而已。」絕說道,「你不收拾點行李什麼的嗎?」

  她搖了搖頭:「帶上錢就夠了,剩下的必需品到短冊街買。」

  「好的。」

  絕能加入那個凶名昭著的叛忍組織果然是有幾分本事,他的隱匿能力極強,跟著他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的離開了木葉。

  購買完必需品後,絕問道:「現在你的打算是什麼?」

  「肯定要阻止這場兄弟之戰,」她猶豫片刻,「算了,先去找佐助。你能找到他吧?」

  「當然,我在曉裡就是專職負責情報搜集的。」絕說道。

  絕能在曉裡佔據一席之地,他的情報搜集能力自然非同一般,在經歷了三天痛苦不堪的極限行軍後,他們終於在一個小鎮上堵住了佐助。

  「你是誰?」說話的是一個水藍色髮色的少年,他身後扛著一柄斬首大刀,警惕地看著她。

  她微微一笑:「我叫神代世界,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

  「神代世界!」

  佐助的身邊跟著兩男一女,應該是他新找的同伴,此刻俱是一臉恍然。

  「的確是個大美人啊。」那個男孩子大大咧咧地說,「我叫水月,他叫重吾,這個女人是香磷。」

  「喂,水月,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把名字告訴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香磷訓斥道。

  沒等水月開口,佐助便皺眉道:「你怎麼來這裡了?卡卡西他們在後面嗎?」

  「不,我是自己來的。」她搖了搖頭,關切地說,「我聽說你打敗了大蛇丸,很擔心你,所以就趕過來了。」

  「你想騙誰?你又不是忍者,怎麼可能找得到我們!」香磷對佐助說道,「木葉的人肯定在她後面跟著呢。」

  佐助像是沒聽到香磷的話,沉聲道:「我不管你是怎麼來的,現在立刻回木葉去,我沒功夫陪你玩這些無聊的把戲。」

  他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很不好,他的皮膚原本是瑩潤的白皙,但此刻卻是虛弱的蒼白。通過披風的空隙,可以看到他的身體上纏滿了繃帶。

  「你傷的很重,我為你治療吧。」

  「不用了,佐助有我就夠了。」香磷一臉警惕,看起來只恨不得不能親自把她送走。

  對於一個心有所屬的女人來說,神代世界委實是一個極具競爭力的競爭對手。

  佐助同樣沒有接受,催促道:「你快回去。」

  「那如果……我還要告訴你關於鼬的事呢。」

  佐助的臉色瞬間難看下來。

  -

  他們來到了一個私.密性相對良好的茶舍,在世界特地的要求下,水月等人在外面為他們放風。

  「你剛才的話什麼意思?」佐助冷冷地說。

  在關於宇智波鼬的事情上,佐助的態度向來敏感,此刻能按捺著焦躁和她交談,已經算得上是奇跡了。

  世界沒有立刻進入正題,而是說道:「在開始之前我得問一句,佐助你相信我嗎?」

  他謹慎地保持了沉默。

  「那換句話說,你覺得我會欺騙你,害你,或者包庇鼬嗎?」

  聞言,少年的眼神頓時凌厲起來:「你是要為那個男人開脫嗎?!」

  「不,這件事說起來很複雜,我盡量長話短說吧。」她斟酌了語氣,強調道,「在我說的過程中,我希望你可以保持冷靜,並思考我說的合理性。」

  佐助態度冷淡,不置可否道:「你先說吧,我時間不多。」

  「我將要為你講述的,是為了忍界,為了木葉,為了你這個弟弟,犧牲了一切的,木葉忍者宇智波鼬的忍道。」

  這個勁爆的開場令佐助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他的表情險惡極了,彷彿是看到一隻蒼蠅在自己的面前跳舞。

  不過他還是勉強忍住了將欲出口的話語,極為勉強地聽她繼續胡扯。

  「這個世界上,瞭解鼬的真相的人只有四個,除了木葉高層三代火影,轉寢小春,水戶門炎外,就只有我了。

  為什麼這麼說?

  那是因為,鼬滅族的背後,是木葉高層的命令指使啊。」

  「我不想聽你編故事了!」佐助不耐地起身,「虛構情節至少也要考慮一下合理度。」

  「再說下去的話……我就殺了你!」

  「不,」世界抓住他的手腕,「即使如此,我依然要把前因後果給你說清楚。我決不能放任你做出會令自己後悔一生的決定!」

  「回憶從前!」她擔心佐助下一秒就要離開,只能語速急促地說,「鼬是多麼溫柔的人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他只想要我的命!」佐助咬牙切齒道,「爸爸,媽媽,還有那麼多族人……」

  「但那是不得已的選擇!」她的語調軟下來,「佐助,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要相信我……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話,但請你至少把它聽完,拜託了!」

  佐助定定地看了她一陣,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什麼,只是最後什麼都沒有說。

  「一個人的偽裝絕對無法達到那種程度,想想那個哥哥。會陪你練習手裡劍,會背你回家,只要條件允許,從來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還有對我的態度……佐助,愛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法偽裝的東西了。」

  少年的瞳孔驟然緊縮,伴隨著世界的敘述,他同樣回憶起了童年裡那段愉快幸福的時光。

  他瞪大了眼睛,失控地吼道:「怎麼可能……那個畜牲……他做的事根本禽獸不如!」

  「但你仔細回憶那天晚上他的言行,為了測試所謂的器量而滅族,叛村,放棄光明的前程——如果說他生性惡毒,那他叛村後也沒聽說做過什麼喪心病狂的事。難道宇智波鼬的喪心病狂只針對自己的親人嗎!他當時的說法本身就站不住腳!」

  劇烈的情緒波動以及沉重的往事所帶來的壓迫讓他大口喘息,胸口傷口被牽動的劇痛更是疼出一頭冷汗。但佐助卻顧不上這些,他神經質地冷笑道:「你還想說什麼……你還能怎麼為他辯解!」

  世界握住他的手,試圖安撫他,卻被一把打開。

  「說!」佐助惡狠狠地瞪著她,自牙縫中逼出一句話,「繼續說下去!」


第27章 FLAG.37 塵封的真相

  「那天夜裡, 鼬確實滅了全族,甚至還差點殺死身為他戀人的我……但是, 這都是高層給他的任務。你總不會覺得與他有著生死之仇的我到現在還會想要包庇他吧?」

  佐助的眼角微微抽動, 重複道:「任務?」

  「對, 你那時還小,可能不太清楚。在九尾時間過後, 本身就與村子存在隔閡的宇智波受到了更深的猜忌,接著因為雙方的互不信任, 宇智波一族決定發起政變,奪取村子的權力來爭奪生存空間。

  但這樣一來勢必會導致內戰, 損耗火之國的國力, 甚至會導致第四次忍界大戰的爆發。正是在這樣暗潮湧動的背景下, 無數忍者沉默著死去, 他們不是在戰場上與敵人廝殺,以烈士的身份犧牲, 而是作為消耗品死在了權勢傾軋下……

  宇智波鼬就是這樣的犧牲品。」

  佐助神色一變, 雖然當時年幼, 但對於族裡詭異的氛圍他也依稀有幾分印象:「說下去。」

  「為了實現政變的順利實施,宇智波一族向村子中樞安插了間諜,也就是宇智波鼬。而這……正是鼬身陷地獄的開始。」

  「鼬在四歲的時候就上過戰場, 因此他對於戰爭與和平有著自己的體悟,是為數不多可以跳出一族的狹隘眼界, 看向整個世界的忍者。他明白和平的珍貴, 所以為了守護木葉的和平, 為了維護一族的名譽,他可以犧牲一切……只是除了你。」

  「宇智波一族企圖政變……鼬是間諜?」佐助一臉的難以置信,如果換個人在這裡說,他只怕是轉頭就要走了。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這的確是事實,具體的情報來源我最後會和你說。」世界無視他的震驚與疑惑,垂下眼睫,繼續講述著多年前一段塵封在黑暗深處的往事。

  「在木葉高層中,三代火影是唯一堅持和平談判的,團藏保持激進態度,另外兩名顧問立場曖昧中立。隨著宇智波與村子的矛盾愈發尖銳,年老體衰的三代火影對此有心無力,終於在八年前的那一天,慘劇發生了。」

  「為了保護村子,鼬接受了木葉要求滅族的任務——是的,他其實是一個雙面間諜,他承擔了一切罪責,而唯一的要求是保證你這個弟弟的安全。」

  「他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宇智波?」佐助大聲質問道。

  看著黑髮少年震怒的神色——他對自己的姓氏有著極高的榮譽與歸屬感,無論信不信她之前的一番話,心裡肯定都是不能接受宇智波鼬會為了村子而背叛宇智波一族的。

  只是……

  神代世界有些悵然地想道,從某些方面來看,宇智波鼬並不是一個典型的宇智波。

  他性格包容,溫柔,隱忍。這與宇智波人設主流的強大高傲並不符合。

  「為什麼?這你要問他自己了……也許是因為眼界和器量的不同吧。」世界輕聲道,「雖然我寧願他帶著你離開村子,總比背負上這樣的罪責強。」

  「他在進入暗部後就很少笑過了。」

  「你我從未目睹過戰爭,自然無法理解他的想法。然而鼬就是這樣的人,村子的安定在他心裡是第一位的。」

  此刻佐助的表情複雜極了,痛恨,難以置信,懷疑等等情緒在同一刻出現在他的臉上。他一向如冰雪般冷漠銳利,此刻卻極罕見的出現了動搖的情況。

  換作任何一個人說這番話他都不會相信,只有和他青梅竹馬情分非同一般的神代世界,才勉強讓他有幾分認可的資本。

  畢竟她也算是滅族事件的當事人了。

  「怎麼可能……」他喃喃自語道。

  「這次如果你找到了鼬展開決鬥的話,結果必然是以你的勝利而告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鼬是打算讓你親手殺死臭名昭著的他,以英雄之名回到村子,回歸從前的生活。」

  「不可能。」佐助想都不想就否認了。

  「這不是你需要考慮的。」世界對他笑了笑,「不相信的話,就和鼬決鬥吧,到時你便知道我說的真假了。」

  世界的態度令佐助有些躊躇,他是絕對相信神代世界不會傷害自己的,那……

  「你從哪裡知道的這些?」

  「這是一個預言。」她毫不諱言道,「用我五十年的壽命交換來的,接下來五個月在你身上會發生的事的預言。其他事情都很模糊,因為我不瞭解那些,唯有鼬的事是我親身經歷過的,所以可以解析清楚。」

  「……嗯。」沉默了半晌,佐助只是簡短地應了一個字。

  「想和鼬決鬥也沒關係,」她輕聲道,「我不會讓你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的。」佐助恨聲道,「我會讓那個男人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見他在最初的震驚後,對鼬的恨意依舊分毫未減,世界也只能暗歎口氣道:「我對你唯一的要求只有一點,當你殺死鼬後,不管誰向你說什麼都不要相信,回來找我。」

  佐助略微舒緩了神色:「這是我早便答應過你的,在一切結束後。」

  「是啊……在一切結束後。」

  見自己無法令佐助回心轉意,世界只得無奈地放棄勸說。事實上她的勸說很可能起了反作用,如今佐助對鼬的殺意只怕越發堅定。

  「至於你的壽命……」

  佐助說到這裡有點卡殼,估計還是難以接受她以五十年換取五個月的預言這個事實。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都是些次要的事,」她笑了笑,「我只想要你們能好好活下去,成為一名受人尊敬的強大忍者,在村子裡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組建自己的家庭,在子女長大後就退居幕後,每天養養花什麼的……聽起來就很幸福呢。」

  好好活下去?

  對常人來說如此普通的要求,對於常年行走在刀鋒上的忍者卻顯得如此遙遠而渺茫。

  佐助淡淡道:「如此懦弱的想法也就你才會有了。」

  「懦弱?我不這麼認為。」世界誠懇地說,「趁現在還有回頭的機會,好好考慮我說的話……佐助,你已經沒有下一次的機會了。」

  「……」

  佐助沒有說話,冷漠與沉靜如同山巔終年不化的積雪伴隨著他。她說鼬進入暗部後便很少微笑,但佐助又何嘗不是如此?

  氣氛很快便沉默下來。

  她的言行大概令佐助有些難以面對,接下來的日子裡後者再沒有與她單獨進行過談話,再加上急於探查曉組織的據點,於是佐助在將她送至小鎮的驛站後便帶著小隊成員離開了。

  他終究是不信宇智波鼬是好人的。

  -

  「失敗了喲。」絕從地底下冒出頭來,狀似苦惱地說,「宇智波家的小鬼真是固執呢,明明世界都那麼努力了。」

  世界倒不氣餒:「這很正常,換作是誰遭遇這一切後都不會輕信的。如果他輕易就接受了這種解釋我反而要懷疑。」

  絕問道:「那現在要怎麼辦呢?」

  「你的情報網應該已經十分完善了吧?」她不待絕回答,自顧自地說,「即使不能阻止,我也希望你能將我帶到他們決戰的場地附近……至少能讓我見他最後一面。」

  「好的。」絕滿口應承,接著語氣一轉,循循善誘地低聲道,「但是,你不覺得很懊惱痛悔嗎?」

  「為什麼要這麼覺得?」

  「之所以你會在他們面前顯得如此無力,即使費盡口舌,依然什麼都無法改變,正是因為缺少力量。」

  「是啊,」她看著自己的雙手,虛虛握住雙手,「哪怕我的治癒能力可以更強大一些,都能改變許多事了。」

  「那你想不想改變這個現狀呢?」絕的語氣裡滿是誘惑,「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輝夜大人吸取了當初的教訓,特地為你留下了那份力量。」

  世界抬眼看他:「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對那份力量根本沒有任何印象。」

  「我知道,恢復記憶是需要你自己努力的事……我只是提醒你還有這份可能。」

  絕轉開話題:「不過宇智波真的是被詛咒的一族啊,擁有無可匹敵的力量的那一天,也是逐步走向黑暗的開始。」

  「據說是因為瞳力的詛咒。」她從鼬那裡多多少少知道了一點內情。

  「畢竟是凡人之軀,想要承擔這份仙人之力還是太過勉強。」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絕說這句話時,語氣隱有幾分鄙夷與優越之感。

  「仙人之力?」

  絕自知失言,連忙打補丁:「傳說中寫輪眼是六道仙人流傳下來的仙人眼,但這不過只是後人敬畏這份力量所加上的傳說罷了。」

  他是這麼說的,世界可一點都沒信。若論感知能力,她自信不比世上的任何一個感知忍者更差。

  她能感覺到天地間存在的一種比查克拉更高級的能量,如果能吸收她,她對英雄之力的依賴也會削弱許多,只可惜那份力量似乎只能由特定人吸收。比如佐助的咒印構成元素就與那種力量有幾分相似。

  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複雜,絕說的話有幾分真實性委實需要打個問號。

  「這段時間我會住在這裡,如果有相關的消息,或者查到具體的戰鬥地點,還請你帶我去那裡。」

  「這個自然是沒問題的,不過我的上司給我佈置了一些任務,天天守著你也不太現實……」絕有些苦惱地想了一會兒,「這段時間我只能讓我的分.身看護你,他的戰鬥能力一般,不過可以隨時與我溝通,如果發生危險我會隨時趕回來。」

  「那真是麻煩你了。」

  敲定計劃後,絕便爽快地召喚出一團形態與他相似,不過全身雪白的人形物體。

  「他叫白絕,是我的分.身,以後平時就由他保護你。」

  白絕?

  世界驚訝地看著他,如果她沒感知錯的話,這個類人生物的體內,她所渴望的那種力量極為活躍……不,或者說他就是由那份力量構成的!

  白絕笑嘻嘻地說:「喲,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

  她禮貌地說:「你好,這裡是神代世界,以後也要麻煩你了。」

  「真是個討人喜歡的姑娘。」白絕煞有其事地點頭,「我決定要追求你。」

  「誒?」她被對方無厘頭的行為搞得頗為窘迫。

  「白絕!」絕訓斥道,「以後在神代大人面前多注意些禮數!」

  「是是。」白絕輕佻地說,「但凡人追求異性時不都是這麼做的嗎?」

  白絕身為絕的分.身,表現出的性情卻與絕白色的一半相若,看來他所使用的忍術和大多忍者的分.身術並不一樣。

  絕毫不客氣地說:「真是個沒有覺悟的傢伙。」

  話說……難道你倆不是同一個生物體嗎?

  想到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自己都要與這樣的傢伙相處,她不禁一陣頭疼。

  而事實也證明,白絕的確如她所想,是個聒噪而輕佻的傢伙。

  好在這樣的日子並不長久,世界在小鎮上住了一個多星期後,便得到了絕傳達過來的消息:佐助與鼬將在宇智波的一處族地進行決鬥。於是她立刻動身,跟隨白絕趕赴那處族地。

  只是她依舊來晚了,當她遠遠看見那處族地的建築時,異象陡生——

  族地上空中密佈著鉛灰色的陰雲,沉悶的雷鳴自雲層深處傳來,但遠處的天空卻毫無異狀。

  無須懷疑,這種小範圍的天象變化必然與忍者有脫不開的關係,再一想到佐助的查克拉屬性,這個推測那便更有說服力了。

  沒等她想出佐助的用意何在,佐助便用實際行動告訴了她。

  耀眼的雷光自雲層直直向地表劈下,伴隨著轟然巨響,建築被粉碎,樹木被氣浪從中劈開,地表以電擊處為中心呈龜裂狀迅速向四周蔓延,浩大的聲勢遠遠超出正常人的想像。

  人類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而且佐助……居然已經這麼強了?!

  她心裡一緊,正在為鼬憂慮時,便見一體型巨大的包裹著紅色查克拉的巨型骨架升起。

  「鼬沒有死哦。」白絕向她實時解說道,「那是萬花筒寫輪眼的終極瞳術,擁有絕對防禦的須佐能乎!佐助要輸了。」

  不可能。

  她在心底否認了絕的說法,不管使用什麼樣的手段,鼬都會輸給佐助,只看他想怎麼表演了。

  果然,沒過多久絕便惋惜地說:「鼬沒有查克拉已經倒下,但佐助還站著,最後到底是佐助贏了。」

  「沒什麼驚訝的。」她神色複雜道,「我們先去看看吧,這麼大的動靜,鳴人他們估計很快就能找來了……我想見鼬最後一面。」

  絕理解的點頭,包裹在她的身上,以這樣的形式賦予她超越一般忍者的體力與體術技巧。

  小心翼翼地越過那圈黑色火焰,她終於看到了生死之戰後的佐助。他無力地靠在一處斷壁前,渾身是傷,多處深可見骨。然而他的眼神空洞茫然,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而鼬的情況比他更要淒慘許多,倒在他身側,身下淌出大灘血跡,生死不知。

  「鼬!」她疾奔過去,顧不上處理佐助的傷勢,而是用手去試宇智波鼬的脈搏。

  她的手指顫抖,反覆試了許多次,卻都因為自己的緊張惶恐而沒有得到結果。

  「……他應該還沒有死。」佐助忽然道,他的嗓音嘶啞疲倦,「我沒有把苦無刺入他的心臟,但肺部受創我也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

  只要不是當場死亡就好!

  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隨便撿了只苦無劃開手腕,捏著鼬的下頜強迫他張嘴,將血液餵入他的嘴裡。

  「為什麼……」一旁的佐助喃喃自語道,「為什麼勝者會是我?」

  「我之前就說過,鼬從未想過要殺死你。」世界頭也不回道。

  「但是他真的想要我的眼睛……咳咳。」佐助情緒激動起來,因為牽扯到傷口不由自主地咳嗽起來,「我有好幾次都差點死了!為了殺死我他甚至用上了萬花筒的瞳術!」

  「如果他真的想要奪取你的眼睛,那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使用須佐能乎?萬花筒寫輪眼與三勾玉寫輪眼根本不是一個層級的力量。」她反駁道。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只有兩雙萬花筒寫輪眼才能得到永恆的光明,你的三勾玉實際上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

  佐助沉默下來,他的神色掙扎而茫然,兄長最後的話語與戰鬥中的行徑,此時想來均是有跡可循。

  「但是……」

  「沒有但是,」她打斷了佐助的話,「這場所謂的生死之戰,從一開始就是寫輪眼使用教學罷了。」

  「騙子!這些都是你編出來騙我的!」佐助嘶聲道。

  「如果你不信的話,之前完全可以結束鼬的性命不是嗎?」見鼬的傷口已經在緩慢癒合,她這才擦了擦額頭的汗,轉頭看向佐助。

  「用你的大腦好好思考一下吧,鼬一直以來的表現。」

  「雖然擁有著三勾玉寫輪眼——我估計你現在大概開了萬花筒寫輪眼,但你從來沒有看透鼬的任何一個偽裝,任何一個幻術。」

  「他可以忍辱負重,流著血淚,為了村子抹殺自己的同胞,卻怎麼都無法對你下手,你懂這意味著什麼嗎?」

  佐助怔住了。

  「對於他來說,你的生命比村子還重要。而且超過族人,超過我,超過父母,超過世間一切的一切……」

  黑髮的少年神色隱忍地閉上眼睛,微微側過頭去。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些,之後你可以自己去調查這一切。」她招來絕,示意白絕們扶起佐助和鼬,「這是我聯繫的幫手,我們先離開這裡,不然鳴人和曉他們都要追來了。」

  佐助沒有抗拒,他低聲道:「你不回木葉嗎?」

  「和鼬一樣,你對我的意義也遠比村子要更重要。」

  這次他沒有再說話了,安靜地伏在白絕的背上,與她一起來到了一處絕私用的秘密據點。

  「休息會兒吧,傷口我會幫你處理。」她拿著絕取來的醫用藥品,開始為二人處理傷口。

  看著世界的動作,佐助突然道:「我不會放棄的。」

  沒等她開口,佐助繼續道:「如今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你的說法……我先留這傢伙一命,之後我會自己尋找真相。」

  這番話帶著濃郁的個人色彩,對佐助瞭解無比的世界很容易地便翻譯出了他所想表達的真正含義。

  她高興地說:「那這樣的話就好解決多了,鼬醒來知道的話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佐助厲聲道:「我可沒有說就這麼放過他!」

  「是是是,我會幫你看著他的。」她不禁笑起來,「只要你認真去探索,那就絕對能發現真相的。」

  佐助抿起嘴唇,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躺在石床上的鼬一眼,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知在想什麼。

  半晌後,他開口道:「你不恨他嗎?」

  世界好笑道:「你覺得我的表現像是憎恨的樣子嗎?」

  佐助陰沉著臉,世界的表現他自然清楚,因此關鍵的問題是接下來的問題:「為什麼?他當時的表現一點都不像無辜的,更何況你差點就死在他手上,事實上你會被大蛇丸擄走多少也跟那次受傷有關係吧。所以你是怎麼做到如此盲目的信任他的?」

  「這算是一種直覺吧……」她也不太好描述,只能很唯心地說,「如果用心去感受他的內心的話,你就能體會到我的感覺了。有這那樣溫柔的內心的人,怎麼可能是窮凶極惡之徒。」

  「用心去感受?」佐助嗤笑道,對於一個合格的忍者而言,這種說法的確有失軟弱。

  「你是覺得忍者就不能體諒彼此了嗎?但我曾經聽過這麼一種說法,查克拉最初的用途就是用來聯繫人們的內心的。你和鼬是兄弟,你理應是世界上最瞭解他的人。」

  「我對瞭解那種罪人沒有興趣。」

  「如果你始終保持這種偏見的話,那一輩子都不可能調查出鼬的真相。」

  佐助抿了抿嘴唇:「你之前說,這個世界上瞭解真相的除了你就是木葉的那三個高層?」

  「話是這麼說……」世界蹙眉道,「你不會想對木葉下手吧?」

  「我只是想瞭解真相。」

  「不不不,我很害怕你瞭解真相的手段。」對於佐助固執的性格世界深有體會,「如果鼬真的是被木葉指使的,你難道要血洗木葉高層嗎?」

  「當然。」佐助的眼神透著冰冷的殺氣,「無論是誰,對宇智波一族犯下這樣罪行的人都該死。」

  「我可以理解你的想法——這種事你找團藏就可以了。但我覺得還有很多種解決方法,沒必要鬧的這麼大。如果你一定要這麼粗暴的話,我建議你選擇暗殺,這樣事態還算可控,和村子的關係也不會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我已經叛村了。」佐助淡淡道,「之後也不會回去。」

  「我想你的同伴們都不這麼認為。」她聳了聳肩,「至少鳴人死都不會放棄。」

  回憶起吊車尾那張固執到死的面龐,即使是佐助也不由沉默。

  「鼬會如此犧牲自己的名譽也是為你的將來鋪路,他希望你能以英雄的身份回到村子。」

  佐助語氣複雜地說:「你倒是對他很瞭解。」

  「所以我才能如此信任他嘛。」她用手試了試鼬額頭的溫度,發現總算恢復正常後才鬆了口氣。

  「你接下來什麼打算?」

  佐助回答的倒很乾脆:「召集蛇小隊的成員,探查宇智波滅族一事的真相。」

  「那鼬呢。」她指了指那個面色蒼白沉睡不醒的男人。

  佐助看向鼬,表情呈現出厭惡與不知名的複雜情緒:「你肯定看不住這個傢伙,我會封住他的查克拉,帶著他一起。」

  她驚訝地說:「我以為你現在看他應該和看蒼蠅一樣厭惡,沒想到還願意把他帶著一起走啊。」

  被戳中痛點的佐助瞪了她一眼,表情難看的像是把那只蒼蠅吃了下去。

  「總之先把身體養好吧,現在追捕你們的可不只木葉了,還有曉組織。」說著說著她不禁歎了口氣,有些憂慮地說,「偷偷溜出村子,又被人發現和你們混在一起,我肯定又給鳴人和卡卡西添麻煩了。」

  佐助語氣硬梆梆地說:「那你可以回去。」

  「我就這麼跑回去的,佐美醬會被我氣死的吧。」她轉而笑瞇瞇地說,「我還想研究出解決萬花筒失明的方法呢。」

  佐助看她的眼神頗為懷疑,但到底沒有說出打擊她的話。


第28章 FLAG.28 虛偽懦弱的

  結束和兄長的生死之戰, 並多多少少對真相有所領悟後,昔日環繞著佐助的壓抑總算散去了不少。但他對白絕的態度卻依然稱不上禮貌溫和, 平日裡更是視至今未醒的鼬於無物。

  「大家族出來的小少爺都是這麼傲慢的嗎?」白絕向世界抱怨道。

  「佐助只是在鬧彆扭,過段時間就好了。」

  「等鼬醒來的話,佐助會不會把我的據點拆了啊。」白絕對佐助的性格卻持有很大偏見, 「鼬的甦醒也就是這兩天了。」

  「確定嗎?」佐助的聲音驀然在身後響起。

  「差不多吧,偏差在一天以內。不過有一點需要注意。」

  「什麼?」

  「醒來以後,鼬大概也看不見了。」白絕解釋道, 「他在與你交戰前,瞳力便接近於耗盡, 戰敗後又沒有得到你的萬花筒寫輪眼, 所以即使神代小姐治癒了他身體上的創口, 他的眼睛也看不見了。」

  「失去寫輪眼的宇智波實力會下滑的很厲害,所以封不封住他的查克拉都無所謂,他已經不是佐助的對手了。」白絕輕快的說, 「如果不想他死的話, 佐助還得保護他呢。」

  世界不動聲色地說:「你知道有什麼抑制瞳力對身體侵蝕的方法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

  「但是我知道哦。」世界微微一笑, 接著厲聲道,「佐助, 抓住它!用天照!」

  在前兩天, 佐助向她提及自己已經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其中一隻眼睛的能力正是天照。

  佐助雖不明白她為何要對白絕動手, 但出於信任還是按照她的指令行動。

  白絕原本打算遁入地表遁逃, 但在天照面前, 只能慘叫著在地上翻滾。

  直到白絕被天照燒到半死,她才示意佐助熄滅火焰。

  「為什麼要對這傢伙動手?」這幾日一直接受白絕的照顧,雖然對這性格輕浮聒噪的生物毫無好感,可他也未曾想過要殺死白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抑制萬花筒瞳力詛咒的關鍵,就在這傢伙身上。」

  讓佐助催眠了白絕後,世界終於將自己的推測詳細講述給他聽。

  「據我所知,過度使用萬花筒會失明的原因正是因為人體無法負擔瞳力對身體的侵蝕,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除了移植至親的眼睛外,就只有通過另一種更為高級的能量壓制它。」

  「什麼能量?」

  世界搖頭道:「我對這些瞭解有限,只能感知到是極為活躍,生命力極為頑強的能量體。在我的感知中,白絕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這種能力體,所以我覺得只要你吸收了這具白絕應該就沒問題了。」

  佐助抽了抽嘴角:「你也說了這是你的推測。」

  「基本沒有問題的,」她擺了擺手,「不放心的話你可以拿鼬做實驗,使用另一種方法。」

  「直系血親的萬花筒寫輪眼?」

  「對,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她撓了撓臉,「我想辦法拿到了富岳先生的萬花筒寫輪眼——你看,開啟萬花筒的富岳先生仍舊死於十三歲的鼬手下,除了他是自願的外,沒有辦法做其他解釋。」

  「我對這些沒有興趣。」佐助粗暴地打斷她,「你從哪裡弄來的?」

  「……這是鼬給我的。」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告訴了佐助,「所以我才這麼相信他,如果不想失明的話,他早便可以自己使用了,何必給我。」

  「……」佐助下意識用餘光瞟了鼬一眼,「算了,我剛剛開啟萬花筒寫輪眼,注意用度的話,還不至於落到需要移植的程度。」

  「那要給鼬用嗎?」

  佐助拒絕的更快:「不,讓我先保存著吧。」

  「好吧。」她順從地從包裹中取出容器,將它遞給了佐助。

  黑髮少年輕輕觸碰著容器表面冰冷的玻璃,墨黑的眼瞳與眼球上明晃晃的三輪勾玉對視。

  這是父親的寫輪眼啊……

  想起那個威嚴強大的中年男人,又想起對方最終倒在血泊中的場景,他的心臟不由顫抖了一瞬。

  「謝謝。」他低聲道。

  「你應該道謝的人不是我。」

  他明白少女想說的是什麼,冷靜下來後,即使感情上再怎麼難以接受,理智也告訴他鼬是被迫的這種說法的確有幾分可能。

  一旦接受這種設定,他就無法再將那個衰弱瀕死的男人當做生死之敵了。

  而且鼬臨死前的那句「佐助,這是最後一次了」,同他釋然的微笑一起在佐助心裡留下了深刻印象。

  如果世界說的都是真的的話……

  他握緊了拳頭,指節甚至因為用力過度而泛著青白。

  「先想辦法讓鼬吸收白絕吧。」世界琢磨道。

  佐助卻不贊同:「萬一發生意外怎麼辦。」

  「我的血液包治百病,而且既然已經動手了,總不能把它扔在這裡不管吧?」少女挑了挑眉,「你不是打死不認鼬是無辜的嗎?」

  「……那不一樣。」

  接著,佐助低聲道:「你為什麼那麼愛他?」

  這裡的他指的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

  「是什麼讓你這麼認為?」她皺了皺眉,「不是什麼感情都稱得上愛的。」

  「如果不是愛的話,還有什麼可以讓你為他人做到這個地步?而且……你看他的眼神,和看任何人時候都不一樣。」

  「是你想多了。」

  佐助卻沒有放過她:「我一直都覺得你在看著我的這張臉的時候總像在尋找什麼……是在尋找我與那個男人的相同點嗎?」

  「你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糾結這件事?」

  世界無語地說,「我不知道你居然也會有如多愁善感的女子的時候。」

  他自然知道自己此刻的不合時宜,但看著神代世界為了那個人竭盡全力捨身奔波的樣子,他的心裡總是感覺到些許泛著苦味的澀意。

  時至今日,他原本堅定的內心竟然軟弱了起來,甚至會疲倦而懷疑地思考自己堅持至今日的理念的正確性。

  他看到的事實真的就是真實嗎?

  如果是錯誤的話,自己算什麼?宇智波鼬又算什麼?

  他究竟該如何去面對鼬,又該如何面對與自己糾纏不清的神代世界?

  「真是可笑啊……」他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不知是說給誰聽。

  「你不會想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遜的。」世界歎了口氣,「告訴我,你到底想從我嘴裡聽到什麼?」

  「我需要一個真相。」

  「什麼是真相?你看到的就是真相嗎?別人讓你知道的就是真相嗎?」她反問道,「最後還不是看你想要相信什麼,如果在你眼裡鼬就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形象的話,不管別人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的。但如果你相信鼬的話,又何需別人的證詞?」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該怎麼做呢?

  「不要想那麼多,等鼬醒了以後和他好好談談吧。」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世界說道,「無論如何,你們畢竟是兄弟。」

  -

  可心裡藏著事的他晚上怎麼都無法入眠,最後索性披上外袍走到山洞外。

  佐助出神地看著天邊濛濛的夜色。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住,夜空中僅有幾許疏星散發著黯淡的光亮。微涼的晚風吹起他的黑髮與袍角,在風中鼓蕩出柔軟的弧度。

  他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的動靜。

  「看這樣子,明天應該要下雨了。」少女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隨後便坐在他身邊。

  「你穿曉的制服還挺好看的。」世界隨口道,「不過鳴人看到大概會崩潰吧。」

  「哼。」佐助嗤笑一聲。

  「不過你幹的讓他崩潰的事多了,倒也不差這一件……睡不著嗎?」

  「嗯。」

  「正好我也睡不著,那就聊聊天吧。」她說道,「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坐下來聊天了?」

  「三年吧。」自從來到蛇窟後,兩人便沒有這樣交流的機會了——或者說,是他在隱隱抗拒著什麼。

  「讓我猜猜,你現在在想什麼?」

  她猜不到的,佐助淡淡地想,因為他現在什麼都沒想。思緒如一團深沉的黑霧,混沌而無所著落。

  「誒——猜不到啊。」

  她洩氣地說,「你和鼬在這方面簡直一模一樣,完全猜不透在想什麼。」

  佐助有些意外地說:「我以為你是最瞭解他的人。」

  說這話的時候,他也說不上自己心裡是怎樣複雜的心情……那混合著嫉妒無奈與不甘的微妙情緒……但是可以如此篤定的支持一個人,不在乎對方給予自己的一切傷害的話……

  「不,我只是相信鼬是個溫柔善良的人。」

  「溫柔?善良?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在開玩笑。」少女的聲音輕柔而平靜,「性格善良,結果卻搞得自己走投無路……這個世界終究是殘酷的啊。」

  「世界或許殘酷,但宇智波鼬絕對稱不上善良。」佐助冷冷地道,「你看看他都做了什麼吧。」

  「我不否認鼬的手段過於偏激……其實在這上面我也是反對他的,包括死在你這個宇智波最後的族人手裡的打算。」

  「他啊……拿得起,放得下,唯獨看不開。和你一樣。」

  佐助嗤笑,不想對此做過多評價。

  「不相信,你倒是想想你的所作所為。一言不合就叛村,毫無顧忌的對同伴出手,不過一直堅持不殺無辜之人這一點值得讚賞。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在你殺了鼬之後得知對方的冤屈,你會怎麼做?」

  世界看向他,微微挑了挑眉:「到時候即使是我也無法阻止你了吧?」

  後者別開了目光,淡聲道:「無論是誰,做錯了事就得付出代價。」

  「公正嗎?和鼬還是有點不一樣的。」她笑笑,「鼬追求和平,秉持著自我犧牲的決心,而你卻追求公正,始終未曾放棄獨立的自我,很有意思。」

  公正?倒也不算錯。

  只是佐助依舊反感地說:「不要總是把我們放在一起比較,而且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他是被迫的。」

  「好好好。」世界好脾氣地沒有同他爭執,說道,「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要擔心其他的事,因為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

  感受著手背上的溫暖,他反手握住了對方的手。和他因長期持握武器而磨出了薄繭不同,神代世界的手指柔軟而溫膩。

  那是名為「安心」的感覺。

  -

  據說人臨死前會回顧自己的一生,看清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

  當那些斷斷續續的記憶褪色消失後,他終於如願進入了亡者的世界。

  但是亡者的世界並不如他所猜測的那樣冰冷死寂,而是明媚柔軟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裡他回到了十三歲的那年盛夏,滅族前昔一年一度的煙火大會上。

  光與影變得模糊,流水,蟲鳴,燈籠,風鈴,面具,螢火……在嘈雜喧鬧的人群中,他一眼便看到了女孩。

  女孩穿著花色和服,提著魚形燈籠,妖怪面具被她別在一邊。她仰望著空中不斷盛放又凋謝的煙花,眼瞳中映照出格外剔透晶瑩的色彩。

  他靜靜的看著女孩,接著從樹上輕輕一躍跳下。

  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動了少女,她手指無意識一鬆,金魚燈籠眼看就要墜落到地面上,還好他眼疾手快,接住了它。

  「謝謝!」女孩笑著說。

  他也抬眼向她看去。

  就那麼一瞬間,就那麼一眼之間,就那麼一念之間。

  「鼬……君?」世界遲疑地問道。

  「是我。」他低聲道。

  他剛剛執行完任務回村,為了及時趕上煙火大會,連暗部制服都未來得及換下,臉上還帶著狐狸面具。

  世界頓時露出開心的笑容:「你回來了呀,還以為趕不上了呢。」

  她拉起鼬的手,親暱地說:「快去煙火大會吧,趁佐助還沒發現你。」

  佐助啊。

  他默默歎了口氣,世界現在還不知道之後會發生的事,只是全心全意地信賴喜歡著他,完全不必為那些沉重骯髒的事情困擾。

  宇智波鼬將她攬進懷裡,內心感慨萬分。

  世界象徵性地掙扎兩下,便依偎在他的懷裡道:「怎麼了?平時不是很正經嗎?」

  他輕聲道:「能再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誒?」

  世界有些疑惑,但還是開心地笑了起來。

  「只有在死後的夢裡。」

  只有在死後的夢裡,他才能如此無所顧忌的擁抱她,吐露深藏在心底的話語。

  「……我愛你。」

  他明白自己是怎樣一個人了。

  「如此懦弱而虛偽。」

  -

  宇智波鼬醒來時外面正下著雨。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眼皮上有粗糙布料的觸感。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知道此刻在下雨,純粹是因為聽到了雨聲,以及嗅到了空氣中氤氳的水汽。

  他躺在一個山洞裡的石床上,床上披著獸皮等柔軟的織料,雖然仍有些硌人,但對於忍者來說不算難以忍受。

  居然沒有死嗎?

  感受著心臟有力的跳動,他一時竟有些分不清幻境與現實。

  按他與佐助交戰的激烈程度,後者最後是絕無可能對自己留手的,可自己卻存活了下來,傷口甚至還得到了很細心的包紮。

  那麼是誰救了他?

  他嘗試坐起身,但四肢百骸傳遞而來的劇痛及虛弱感卻令他無法支起身,生理條件上的不足是再堅韌的意志都無法彌補的,因此他嘗試幾次便放棄了。

  他有些憂慮地想,不知佐助怎麼樣了。只希望他是被木葉的人帶回而非落在宇智波斑手裡。

  正當他想到這裡時,卻聽見身前不遠處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嗤笑:「醒了啊。」

  這種譏誚冷漠的語氣——

  「佐助?」

  「嗯。」相比先前決鬥時的憎恨厭惡,佐助現在的態度儘管依舊冷漠生硬,但已經相對緩和了許多,也不知是什麼促成了他的轉變。

  「……」這完全有悖他先前計劃的場景令他也難以及時做出反應,再加上失去了視力,更是難以判斷情況。

  「你用我的寫輪眼了嗎?」最終他決定從這裡著手。

  佐助不客氣地說:「放心,我對你的眼珠沒興趣,它還好好的呆在你的眼眶裡。」

  這樣的回答令他在心底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欣慰地歎口氣。

  「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嗯?」

  「你為什麼……不用爸爸的萬花筒寫輪眼?」

  佐助的問題如一道驚雷響在他的耳邊。

  能讓他知道這件事的人幾乎不做他想。

  「世界都告訴你了?」

  佐助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現在我想聽你的答案,我會自己做出判斷。」

  鼬只能沉默。

  見他如此,佐助不禁急躁起來:「說啊!」

  「現在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了吧。」他難得地感到些許倦怠,「按你的性格,不論別人說了什麼,最後都只會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你這樣算是默認了嗎!」到底還是個少年人,無論表現得怎樣冷靜,最先沉不住氣的還是佐助,「滅族真的是、是高層給你的任務?」

  宇智波鼬心知此刻他最應該做的就是否認,繼續扮演冷酷無情為了力量不擇手段的兄長,否則先前的一切犧牲都將化為無用功。但經歷了自以為必死的一戰後,他對人生卻有了不一樣的體悟。

  也許他之前的決定是錯的……世界的方法比他更好。

  好在他現在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見洞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與弟弟略顯急促的呼吸,因此尚可以自欺欺人的逃避現實。

  大概是重傷未癒讓他的決心也軟弱了吧。

  他為自己找出了一個根本站不住腳的理由。

  「到底是不是!」他聽見刀劍出鞘的清鳴,隨後感到頸邊傳來鋒銳冰涼的觸感。

  「無可奉告。」

  「你這傢伙——」

  「住手!」熟悉的女聲制止了佐助,「我好不容易救醒鼬,你現在難道要再殺了他嗎?」

  「我看他現在倒是好得很。」

  佐助恨恨道。

  「我向你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吧。」世界沒接佐助的話,轉眼看向鼬,「你現在大概也很困惑。」

  「你成功了?」

  「一半吧,但是真相我已經全部告訴佐助了,包括富岳叔叔的寫輪眼暫時也由他保管。而且有萬花筒在的話,想調查出當年的事情並不難,我個人建議你借這次機會坦白。」

  鼬心情複雜道:「你做得很不錯。」

  「我當初就說我一定會阻止你的,言出必行是個好品質。」

  佐助不滿地打斷二人:「可以老實交代了吧。」

  「沒問題,我出去等一會兒,你倆慢慢聊。」想了想,世界又補充道,「但佐助你如果情緒比較激動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傷害鼬的左臂,那裡禁不起二次傷害了。」

  佐助知道她在鼬左臂上做的手腳,只好不情不願地點頭。

  因為世界認為白絕身上的能量對壓制萬花筒寫輪眼的瞳力詛咒有很大作用,而且從實驗來看能量越多效果越好。所以乾脆在鼬的左臂大面積植入白絕細胞。

  根據目前的情況來說,排異等不良反應都沒有發生,兩者似乎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足夠幸運的話,取下紗布時鼬的視力便可以恢復了,並且以後使用萬花筒時身體的負擔也會削弱許多。

  但在恢復的這段時間裡,鼬的左臂相當脆弱,絕對禁不起佐助的盛怒一擊。為了防止前功盡棄,即使再怎麼憤怒,佐助也必須克制自己的情緒。

  「鼬,好好和佐助談談吧。」她輕聲道,「這些年來他也過得很辛苦。」

  鼬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我在外面等你們。」

  她走出洞穴負手站在懸崖前,仰望著滿天璀璨星河。

  在這場談話結束後,一切都將變得不同。

  她堅信這一點。


第29章 FLAG.29 危險關係

  談話比她預想的要順利, 至少過程中山洞裡除了偶爾傳出幾聲佐助或憤怒或驚訝的聲音,並無其他動靜。

  ——要知道這倆兄弟從前見面時,打招呼最低標準也是千鳥, 現在沒有打起來已經讓人極為欣慰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她等得昏昏欲睡時, 才聽到佐助的聲音從山洞裡傳來:「進來吧。」

  她頓時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走進山洞。

  只見佐助神色複雜地坐在山洞一邊, 週身氣場頗為微妙。而宇智波鼬坐在另一邊, 左臉高高腫起, 像是被人揍了一拳,而右手則軟綿綿地垂下,目測即使沒斷也得骨折。

  ……看來佐助還是做了點小動作的。

  不過兩人的氣氛相比以前的劍拔弩張你死我活, 能看出來已經緩和了許多。

  果然最後還是得兄長出馬嗎?

  她看向鼬,問道:「談得怎麼樣?」

  鼬微微頷首:「還算順利, 辛苦你了。我原以為佐助根本不會給我說下去的機會, 沒想到他一直都能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看來你事先一定做了不少思想工作。」

  「我早就說過不會容許你就這麼死去, 這個賭約最終還是我贏了。」

  「嗯。手臂的事佐助也對我說明了, 無論手術最後能不能成功, 我都很感謝你。」

  「那些無聊的廢話就不用囉嗦了吧。」佐助不耐煩地打斷二人, 警告似的對鼬說道,「別忘了剛才商議的條件, 等你眼睛復原後就隨我返回木葉調查真相。」

  「誒?」世界愕然。

  她突然有點反應不及鼬的真實想法了, 如果帶佐助返回木葉調查的話, 那最終勢必要對上木葉高層,而這與他的初衷顯然是相違背的。

  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不,我首先必須阻止宇智波斑。」鼬不顧佐助難看的臉色,自顧自地說,「這件事優先一切。」

  「你這傢伙——」佐助憤怒起來,草薙劍應聲而出,森冷的劍鋒在下一秒便搭在了他的脖頸上。

  「佐助,冷靜點!」世界急忙勸說,同時拚命給鼬使眼色,「鼬的本意一定不是這樣。」

  在她的調解周旋下,鼬總算同佐助達成一致,兩人一同返回木葉調查真相,隨後阻止宇智波斑的陰謀。

  敲定計劃後,三人便談到了對世界的安排。

  「那你呢?」鼬預先提醒她,「和我們一起回到木葉的話,你的嫌疑就更加洗不清了。」

  「但是我不在的話,誰知道你倆又會鬧出什麼事。」她也很無奈,「只能先這樣了。」

  「也好。」鼬點點頭,選擇尊重她的意願。

  之後的一段日子裡,因為世界的勸說,也為了準備與強大的宇智波斑作戰,佐助最終還是移植了父親的雙眼,同鼬一起暫時待在基地裡養傷。

  等到鼬和佐助視力恢復後,三人便馬不停蹄的趕赴木葉,結果半路上便聽到木葉已經被曉組織夷為平地、啊不,盆地,死傷慘重的事。

  宇智波鼬的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

  結果又有人說九尾人柱力漩渦鳴人打敗了曉組織的首領,並說服他復活了所有的死者,成為拯救村子的英雄。

  各種各樣的流言混雜在一起,真真假假令人難以分辨。對此三人的反應則是一再加快腳程,懷著不同的目的趕回木葉。

  -

  因為結界完全被佩恩破壞,而村子裡又在大規模重建,所以用於外界防守的人員數量捉襟見肘。憑藉著萬花筒的力量,三人輕鬆便潛入了木葉村。

  抵達村子附近時,鼬留下一個分.身保護她,叮囑她隱藏好自己身形後,便隨佐助進入村子打探消息。

  結果她等著等著,就被木葉的一直巡邏隊抓住了。只能說白眼偵查能力確實厲害,而這只隊伍的隊長好巧不巧,正是旗木卡卡西。

  在多人圍攻下,即便是鼬的分.身,最終也因查克拉耗盡而消失了。

  「分.身?本體應該就在不遠處吧。」卡卡西目光銳利,絲毫沒有徇私的打算,「不想受傷的話,最好放棄抵抗。」

  「我投降。」世界痛快地舉起雙手,從藏身地裡走出。

  「神代小姐怎麼會……」木葉的年輕男性對這個五國第一美人多有傾慕,此刻便有隊員難以接受她與外敵勾結的事實。

  「我是被擄走的。」她輕歎一聲,眉眼含愁。

  這副柔弱的姿態很容易便取得了那個還是新手的忍者的同情:「曉組織的人真是無法無天!太無恥了!」

  「還有換金所,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早便該取締了!」

  卡卡西卻完全不信她這番說辭:「把她先帶回刑訊部處理吧,記得要保密。」

  「也不能告訴鳴人大人嗎?」有隊員想起她與鳴人的事,於是向隊長請示道。

  「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卡卡西在心底了補充了一句,特別是鳴人。

  對比卡卡西如臨大敵的緊張,世界就要輕鬆多了。她嘲笑地沖卡卡西挑了挑眉,配合地走到押解她的隊員身邊,略顯困擾地說:「我沒有什麼能力,也不打算反抗,能不能行個方便不要對我上枷鎖?那實在很難受。」

  隊員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在那世界罕有的姝色面前瞬間丟盔棄甲繳械投降。他結結巴巴地說:「當、當然可以。」

  卡卡西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眉頭緊蹙,沉聲道:「從現在開始,誰都不允許和神代世界說話。全體保持警惕,防止敵人突襲!」

  「是!」巡邏隊的隊員們頓時精神一振,那些有的沒的的心思全部拋在了腦後。

  「你就跟在我後面。」卡卡西對她說道。

  「是。」世界順從地應道,只是心裡難免有些擔憂在刑訊部可能遇到的審訊。

  但終究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女孩,再加上沒有犯下實質性錯誤,最終卡卡西也沒能下決心把她交給森乃伊比喜處理。

  此時木葉正在重建期,刑訊部根本分不出人手,叮囑卡卡西問清宇智波鼬的事後,便賣了個人情,破例讓他自己處理。

  「說吧,你的名字。」卡卡西拿著紙筆,一板一眼地進行詢問。

  相比嚴肅的審訊者,嫌疑人就要隨性多了。她完全不當這是一場審訊,語氣隨意地說:「這些基本信息大家都知道,沒必要浪費時間吧?」

  「喂喂,態度端正點。」卡卡西用筆端敲著報告單,皺眉道,「你現在可是有通敵嫌疑。」

  「佐助不是敵人!」

  「雖然沒有上叛忍名單,但佐助離開村子三年,據大和說上次見到他們時態度也充滿敵意。」

  她為佐助辯解道:「但如果真的敵視木葉的話,佐助不會讓鳴人帶我回木葉的。其實我相當於是佐助留在村子裡的人質了。」

  「人質?」聽到這個新鮮的說法,卡卡西饒有興趣地看向她。

  「我對自己對佐助的影響力還是有點信心的。事實上,佐助原先的打算就是殺死鼬後便回到村子。」

  聽她這麼說,卡卡西也想起面具人攔住他們時說的話,神色一緊:「那鼬現在怎麼沒有死?他殺了佐助嗎?」

  到底是曾經最欣賞的弟子,卡卡西嘴上不說,心裡對佐助還是很關心的。

  「沒有,佐助沒有死。」她先是搖頭否定佐助死亡,接著略為猶豫道,「接下來我要說的事牽扯到木葉上層的秘密,你確定要聽嗎?」

  卡卡西不置可否:「嘛,姑且說來聽聽吧。」

  「哦對,聽說你很可能是六代火影,這種秘密知道的確沒什麼。」

  「別亂說,我的才能尚且不配火影之位。」

  「其實你只是懶吧。」世界一語點破真相,「但你不當火影,想讓誰當?團藏嗎?」

  「你怎麼會知道團藏?」

  團藏最大的劣勢就是因為身為根而名聲不顯,作為一個普通村民的世界是從哪知道他的?

  不得不說,卡卡西現在有點懷疑她是被什麼人蠱惑了。

  「這可說來話長了,你先確定周圍沒有人能聽到我們的談話。」

  確定周圍無人竊聽後,卡卡西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將當初對佐助的說法稍作改動,告訴了卡卡西。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她攤手道,「最終佐助沒有殺死鼬,決定調查事實真相。」

  聽完她的敘說,卡卡西沉吟片刻,方才道:「這種事我不可能只聽信你的一面之辭。」

  「真的嗎?」世界挑了挑眉,「你當初就沒聽到一點關於宇智波滅族的傳言嗎?」

  卡卡西沒說話,事實上暗部裡的確有關於它的些許流言,只是……

  「這不是我應當關心的。」他將至今仍一片空白的報告單放在一邊,抬眼看向她,「現在我們的關注重點是你和宇智波鼬的關係。」

  「能有什麼關係?」世界反問道,「我是可以和他合作破壞木葉,還是洩露村子機密給他?」

  察覺到少女談及宇智波鼬時並無生死之敵的那種憎惡,卡卡西便明白了她的態度。

  神代世界本身便是個性格體貼溫柔的人,又與宇智波鼬是感情甚篤的青梅竹馬,若是相信了那所謂的真相的話,的確是有可能選擇原諒的。

  但她可以天真,自己不行。

  卡卡西沉聲道:「這已經不是你能插手的了,我不管你聽到了什麼,你之後都絕對不可以再和他有所聯繫。」

  「誒,意思是說我無罪釋放了嗎?」

  「不然呢?」卡卡西恢復了平常沒精神的樣子,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我還能把你揍一頓嗎?」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鳴人是羈絆,佐助是親情,鼬是責任……只要利用好這些,即使沒有愛情,一樣可以達到最終目的。

  更別說卡卡西看上去對她並非全然無情。

  「對不起。」她小聲道。

  「知道錯了的話,以後就給我省點心。」

  「不,我道歉是因為……正是因為知道卡卡西不會對我置之不理,所以我才敢這麼任性……利用了你的感情,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對不起。」

  卡卡西把手搭在她的發頂,稍微用力向下壓了壓:「硬要說的話,這都是我自願的行為,你能發現說明你很聰明,沒什麼愧疚的。」

  「但是,」世界咬了咬下唇,直視著他的目光,「我喜歡卡卡西啊。」

  卡卡西下意識睜大了眼睛。

  「我不知道我現在在說什麼,邏輯已經一團糟了,但是、但是……」

  世界抱住了他。

  女孩黑色的長髮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而他虛著目光平視前方,腦海裡一片空白。

  「你說什麼?」他隱約聽見自己如此問道。

  「我喜歡卡卡西……卡卡西也喜歡我對嗎?不然不會一次次地原諒我。」

  「我——」他一臉不知所措,最終只能尷尬地將手搭在女孩纖瘦的肩膀上,懷中柔軟的體感令他全身僵硬。

  「不要像上次那樣拒絕我了,好嗎?」世界踮起腳尖一點點湊近他,拉下了遮住他半張臉的面罩。

  這是與以前任何一次都不同的吻。

  卡卡西一開始還能克制自己,對她的吻持以消極不回應的態度。可隨著氣息的逐漸渲染,那股淡淡的甜香如同滴入清水的一滴彩墨,暈開了一片冶麗的色彩。

  等到兩人均有些氣息不穩的分開時,世界略有幾分赧意地看他,只是看著看著,她忽然笑了起來,先前嬌羞的神色不見分毫。

  卡卡西明白了,之前的她只是在偽裝而已。

  「你果然是喜歡我的。」

  少女語氣裡滿是勢在必得的篤定。

  而卡卡西無言地拉上面罩,心裡亂糟糟的。

  初始的驚愕過後,心底出現的情緒……是的,混合著罪惡感與輕鬆的獨特心情。突破為自己設下的最後一道防線並不如他先前想的那般痛苦,他固然會為之自責愧疚,但如釋重負的輕鬆感卻令人羞恥地感到身心舒暢。

  他看著面前美麗驚人的女孩,眼神複雜。

  以前尚可自欺欺人地將二人關係局限在撫養關係裡,可在這個吻之後,事情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他與自己一手撫養長大的女孩曖昧不清,與自己珍視的弟子追求同一個女孩。他可恥地利用一個少女對父兄孺慕的感情滿足私慾……自詡精英的他,搞砸了一切。

  他避開了對方言語中的重點:「走吧,回家再說。」

  世界歎了口氣,跟在他後面走了出去。那聲歎息裡的隱含之意,後者心知肚明。

  卡卡西沉默地走在前面,甚至連以前那副慵懶隨意的親密都沒有了。他認為自己有時間的話必須好好想想該如何處理這件事……他與兩個弟子以及神代世界間的關係。

  不過很快,這令人糾結的複雜情感糾葛便被另外一件事壓下去了。

  如果神代世界說的都是實話的話,那麼宇智波鼬的本體很有可能同佐助一起刺殺團藏。無論他自己是否信服宇智波滅族的真相,身為木葉高層,以及六代火影的候選的團藏都不能有任何閃失。

  這是他作為木葉上忍的責任,而且佐助已經偏離道路了許多,他決不能再讓他一錯再錯。

  自己作為老師,已經失敗了一次,這一次……他決不允許自己再次眼睜睜看著弟子走上歧路!

  「你什麼都改變不了的。」像是看穿他的想法,世界輕聲道,「你永遠都在逃避……這樣的你,是無法作為救世主的。」

  「救世主這種偉大的職業可不適合我。」卡卡西淡淡道,「從始至終,我從未覺得自己擁有改變人心的力量。」

  單純、正直、如太陽一般耀眼。

  這種人往往能創造出超出常人想像的奇跡。

  宇智波帶土如此,漩渦鳴人亦是如此。

  儘管他在很多方面已經自覺不自覺地向帶土靠攏,但曾經的帶土可以扭轉他的觀念,讓他走向新的生活,而他可以如此挽救佐助嗎?

  答案是否定的。

  「但你不可能永遠如此消極下去。」世界露出勝券在握的細微笑意,「我可以等你的回答,但其他人不會,時間不會因你的遲疑而停止前進,某些事也不會因你而不發生。如果真到那個時候,你又該如何呢?」

  銀髮忍者握在鐵門手柄上的五指緊了又緊,腳底像是粘住了似的,無法前進一步。

  「在我心裡卡卡西一直是個細心冷靜的人,我相信你你能做出正確的決斷。」

  說著這樣動人的話語,她卻流露出些許低落的情緒:「但是你也不能讓我等太久……我的時間不多,如果你讓我徹底死心的話,那我就不會再在你身上多花費一點時間了。」

  卡卡西冷不丁道:「你分清什麼是男女間的愛情了嗎?」

  「沒有,但我知道,至少在現在,卡卡西就相當於世界的一部分,我不可能放棄你的。」

  果然還是小姑娘啊,動不動就把「你是我的世界」掛在嘴邊,明明自己對世界這一存在還一無所知。

  但這份單純同樣是成年人群中少見的品質。

  卡卡西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然而要他冷酷地對待一個無辜懵懂並且沒有利益衝突的小姑娘,這到底有悖於他的原則。

  他的嘴唇動了動,像是想說什麼,可到最後只是化作了一聲幾不可察的歎息。

  「卡卡西?」世界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

  「你是一個好姑娘。」

  但在這個世界上……最先被吃掉的,往往就是好人啊……


第30章 FLAG.30 要想生活過得去

  卡卡西原本還想同她說些什麼,但一個戴著狐狸面具的忍者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

  兩個人的談話音量很低, 世界並不能聽得清楚, 只是看他神色驟然嚴肅下來的模樣, 世界暗自猜測大概是什麼嚴重的事故發生了。

  簡單交流了一會兒後, 卡卡西語氣快速地對她說:「你自己先回去,我這裡有一些緊急事情需要處理。」

  緊急事務?

  「是佐助的事嗎?」

  卡卡西眉頭微蹙, 看來事態不容樂觀。他向世界點點頭, 便使用瞬身術隨暗部離開。

  房間裡頓時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倒也不覺得無趣, 收拾好自己的隨身物品後, 便慢慢走回了公寓。

  看了冰箱裡儲藏的食材後,她給自己做了個簡單的蛋包飯, 之後便以看電視打發時間,順便等卡卡西回來。

  然而直到很晚,男人略顯疲倦的聲音才在玄關響起:「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原本昏昏欲睡的她頓時精神起來,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門前迎接。

  緊接著她就在卡卡西身後看到了一張神色微妙的面龐。

  「晚上好。」

  「鳴人?」她一愣,下意識去看卡卡西。

  卡卡西解釋道:「從佐助那裡知道你回來的消息後,他就吵著要來見你。另外, 你的病現在也有了一個初步構想的方法, 鳴人前段時間學會了仙人模式,對補充你的生命力應該能起作用。」

  世界用眼神詢問:「你不是讓他們對鳴人……」保密?

  「那個啊……」卡卡西撓了撓頭, 毫無負擔地說,「我本來就是打算明天帶你去找鳴人的。」

  「這樣啊, 那先進來吧。」她連忙側身讓出路, 「我給你們做飯。」

  「不用了。」沒等卡卡西回答, 鳴人就搶先插嘴道。

  他踟躕片刻,方才下定決心道:「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

  世界感到困擾地蹙起眉頭,她這次不告而別的確有些過分,然而還沒等她想好怎麼對鳴人解釋,就先被找上門來了。

  於是她看向一旁的卡卡西,希望對方能為她解圍。

  卡卡西卻假裝沒看見,將目光別向一邊。

  他終究沒有下定決心插手自己弟子的感情。

  明白卡卡西的態度後,世界便別起耳畔的碎發,爽快地答應了鳴人:「那好。卡卡西你自己在家,東西我都切好了放在案板上,你一會兒自己去做吧。」

  鳴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向樓下跑去:「跟我來。」

  「誒?!」她驚訝地瞪大眼睛,身不由己地被他帶了個踉蹌,「慢點!我要摔倒了!」

  鳴人手下的力道稍稍鬆了些許,沒有向她道歉,只是抿著嘴悶頭向前衝。

  鳴人的身體素質遠遠超出她,如果不是被他一直緊拉著,世界恐怕早就遠遠落在後面了。跑了好一陣,鳴人似乎冷靜了些許,腳步終於慢了下來。

  路上行人寥寥無幾,因為重建的緣故,燈光亦是稀疏。月亮隱匿在厚重的雲層後,夜幕中僅有幾許疏星無精打采的掛在天穹上。

  兩人一前一後地在路上走著,鳴人在前。他牽著世界的手,一旁路燈投下白熾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頎長。

  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氣氛卻也不顯得尷尬,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在這段彷彿沒有盡頭的路上暗自醞釀。

  這種感覺並不令人討厭,就像是微澀的蘋果,初入口時也許會略感酸澀,但只要稍加回味,飽滿而甜美的回甘便會帶來極棒的口感體驗。

  晚風夾雜著些許涼意吹過耳邊。已是夏末秋初,因為出門時的匆忙,世界僅穿著一件短袖,此刻難免顯得有些許單薄。

  「冷嗎?你的手很涼。」

  鳴人的主動開口打破了氣氛的沉寂,她小聲道:「有一點。」

  「抱歉,是我太急了。」鳴人歉意地說,然後主動脫下外套,「你先穿著我的外套吧。」

  「那你怎麼辦?」

  鳴人爽朗地一笑:「沒事,我不怕冷。」

  見他雖然還是不像往常般開朗活躍,但情緒已經明顯好轉了許多,世界不由暗自鬆口氣。

  於是她也笑了起來,配合著活躍氣氛:「真羨慕忍者啊,寒暑不侵。不過還是要多買幾件衣服,我看你一年四季都穿著這件,多少注意點形象啦。」

  然而她這句話卻像是弄巧成拙,鳴人的笑容驀然滯住了,他慢慢垂下頭,半晌後,方才幹巴巴地說:「那是好色仙人給我買的。除了你以外,這是第一次有人給我買衣服。」

  她想起自來也是鳴人的老師,而這位著名忍者在她離開的那段日子裡,因任務而不幸犧牲。

  就在這時,鳴人艱澀地吐出一句話:「世界醬,你和曉組織有關係嗎?」

  「這個……」她不願意欺騙鳴人,心裡倍感為難,「我和宇智波鼬的確是有一些聯繫,然後……」

  「曉的目的是收集各大尾獸,毀滅世界,所以我必須打敗阻止他們。」鳴人低聲道,「我不想和你為敵,無論如何,都請你不要和他們有那麼多的牽扯。如果有那麼一天,你成為了我的敵人的話,我就不得不對你出手了。」

  「不用手下留情哦。」她抬頭望進少年的雙眼,褐色的眼瞳純澈溫潤,未染一絲塵世的污垢,「我不想讓鳴人為難,當然我這次做的事的確很過分,可即使再來一次,我仍然會如此選擇。」

  她雖然是在笑,但神色間自有一番堅持:「你應該見過佐助了吧?宇智波對他的意義不是輕易能抹殺的,我不能對此坐視不理。」

  話說得很直白,不留情面到刺傷人的地步。只是鳴人忍不住想道,但這才是他所喜歡的世界啊,善良、溫柔、誠實。

  與佩恩作戰時,他差點便墮入自身的傷痛,對世界絕望,淪為佩恩的同類。但就在最動搖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世界。

  對了,他的世界明明遠不止於此……還有那個明媚溫柔的少女,匯聚著世間一切的愛與美好,將她從地獄中拯救出來……他之所以會愛上這個並不完美的世間,正是從與世界相遇開始的。

  「我記得小時候別人都嘲笑我吊車尾,我不懂那是什麼意思,就來問你。你對我說吊車尾的含義就是不服輸。」鳴人露出追憶的神色。1

  回想起從前,她不禁失笑:「你說這個啊……我記得我還說男人流淚怎麼能叫哭,那叫身體的敗北。」2

  「你總有那麼多有趣的解釋。」鳴人感慨道。

  「那你現在不也是木葉的英雄了嗎?」世界促狹地衝他眨眼,「大英雄漩渦鳴人哦,崇拜你的女孩子應該有不少吧?」

  「哪有!」鳴人為自己辯解,「我只喜歡你!」

  世界微微別開臉,臉頰浮起一抹動人的薄暈:「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開玩笑。」鳴人轉過身雙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扳正她的腦袋,直視她的雙眼,一字一頓道,「我愛你,從很久很久以前。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如此深愛著你。我想和你在一起,長長久久,白首到老。」

  世界避無可避,看著少年蔚藍眼瞳中不可忽視的認真神色,她完全陷入懵逼狀態。

  鳴人謹慎注意著她的神色,慢慢靠近她的臉龐,試圖親吻她。

  眼看他離少女柔軟的唇瓣愈發近,而世界並未有抗拒的意願,鳴人不由流露出一絲喜色。

  但就在最後一刻,世界還是抬起雙手,抵在了他的胸前。

  「……我們不合適。」世界纖長的眼睫在臉上掃下淡淡一痕陰影,「我很感謝你能對我抱有這樣的感情,也沒有質疑你誠意的意思。但是鳴人,我和宇智波的關係已經太深了……你有你的夢想,絕對不能牽扯進來。」

  「是佐助的關係嗎?」鳴人急聲道,「如果是他的話完全沒關係,我總有一天會把他帶回來的。」

  「宇智波和村子的恩怨極為複雜,會給你添大.麻煩的。」

  「如果有麻煩的話,那就讓我來解決好了。」鳴人的眼瞳包容而堅定,「火影的職責不就是守護村子裡的家人和村民嗎?」

  「守護世界是我的心願,從七歲那時起,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保護好你……不會有比我更喜歡世界的人了,因為你就是我為這個世界戰鬥的意義……在你握住我的手之前,我會一直伸出手!」

  說到這裡,他的神色終於流露出罕見的羞赧,話語也不如先前流暢:「當然啦,我的經濟條件是沒有那麼寬裕,但我會努力的!總有一天我會成為像老爸那樣偉大的火影的……其實我也不太懂愛情具體是什麼……但我覺得,如果真的有女孩子讓我願意守護一生的話,那一定就是你了……這大概就是愛吧。」

  又來了。

  曾經深埋與心底的那顆種子,此刻蠢蠢欲動著破土而出,好奇地打量著嶄新的世界。它歡呼雀躍著,欣喜於陽光雨露的滋潤。

  但她卻為這株花朵的生根發芽而感到不安,這種陌生的情感,究竟會為她的生活帶來怎樣的變化?

  這次鳴人想要親吻她時,世界沒有推開他。

  「終於收集到了。」

  感受著那股陌生強大的力量,她恍惚地想。

  「原來這就是愛啊。」

  -

  她輕聲道:「為什麼會喜歡上我這樣的人呢……除了容貌一無是處,性格糟糕透頂……互相之間付出的感情根本不是對等的……即使這樣,你也會愛我嗎?」

  「不是的!世界醬那麼美麗溫柔還很聰明,非要說的話,明明是我配不上你才對……其實關於你可能不會愛我這件事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畢竟喜歡你的優秀的人那麼多,我又不是最出色的那一個……」

  說到這裡,鳴人的情緒不免有些低落,他低聲道:「但我之前就有說過,在你握住我的手之前,我會一直伸出手的。」

  「所以說,你為什麼會如此執著於我?」

  鼬這樣問過她,而如今則換她如此問鳴人了。

  說起來當時她如何回答鼬的呢?

  好像是想要明白宇智波鼬會犧牲一切也要守護自己珍視之物時的心情。

  明明心裡總是看不起這種軟弱的感情,那為何又會想要嘗試理解?

  極為罕見的,她對自己向來堅持的理念產生了迷茫。

  「因為……世界醬是獨一無二的呀。」鳴人抿起嘴唇,露出固執而又格外認真的表情,「即使現在大家都認可了我,誇我什麼的,但如果吃拉麵的時候沒有你在旁邊,那學會再多的忍術又有什麼意義呢?」

  「沒有人是不可取代的,鳴人……人是會變得啊。」

  聽她這麼說,鳴人頓時垮下了臉,幾乎有些抓狂地說:「啊啊啊又來了!你為什麼總是不相信我啊,明明我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喜歡你!」

  情急之下,他連口癖都帶出來了。

  世界沒有說話。事實上她是相信鳴人此刻說的話都是真的,她和鳴人相處了近十年,自認為對這個大男孩的性格把握還是稱得上精準的。

  儘管一直受到旁人冷待,但鳴人始終可以保持積極的心態,善意地看待生活,並且格外的注重與親近的人之間的感情。

  也許世界上有人比她更漂亮,更溫柔,對鳴人更好,但對鳴人來說,她永遠都會是最特別的那一個。

  這沒有為什麼,只因為他是漩渦鳴人,只因為她是神代世界,如此而已。

  「但是……」

  「但是,鳴人你對愛情一知半解,也許你只是將親情與感激模糊成了它。我們身世相近,彼此在感情上都有所缺失。所以我想在愛情的態度還是應該更慎重一些。」

  「你愛我嗎?」鳴人卻不理會她那些話語,直奔主題道。

  只是見她神色掙扎,他便只好退讓了一步:「那你喜歡我嗎?」

  「你說的喜歡,和我說的喜歡可能不是一個意思。」她的笑容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鳴人看不懂的複雜神色,「我喜歡著每一個人,鼬、佐助、你、卡卡西、小櫻……無論誰問我,我的回答都會是喜歡。」

  「你明白了嗎?我是……沒有愛人的能力的。」

  那種微妙的感覺又來了。

  在曾經相處的日子裡,世界有時會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兩人的距離很近,但他卻莫名覺得世界離他很遠——然而世界並不是一個盛氣凌人的高傲女生。

  而此時當她說出那句話後,以前被他強行忽視的異樣感便越發強烈。

  「你會離開嗎?」他緊緊握住世界的手,心裡無來由地升起一陣巨大的恐慌。

  「如果我的身體一直是這樣的話……」

  「不,已經有解決辦法了!」

  鳴人坐在地上,「啪」的一聲雙手合十,閉上了雙眼。

  隨後,他的眼尾染上了一抹橙色眼影,睜開眼時,眼瞳亦不復先前澄澈湛藍的模樣。

  「這是?」世界驚疑不定地看著他,鳴人此刻身上充盈著她一直渴望的那種力量,幾乎與自然融為了一體!

  「我在妙木山蛤.蟆那裡學來了仙人模式,現在可以使用自然能量。自然能量是高於查克拉的另一種能量形式,可以極大的增強肉.體活性,如果你能吸收它的話,病情也能好轉許多。」

  鳴人伸出手掌,示意她搭上來。

  世界只是猶豫了一瞬,便將手放了上去。

  鳴人反手握住她的手,鼓勵道:「我現在就把微量的自然能量傳導給你,你要積極配合哦。」

  她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感應著那股能量。

  和她之前所想的一樣,自然能量的確和她體內的生命力同出一源,轉化吸收起來毫不費勁。

  兩人結束後,鳴人不由驚訝道:「世界醬,你為什麼吸收起來這麼順利啊?你不會也修煉過仙人模式吧?」

  「仙人模式是什麼?」

  鳴人也知道這個猜想太不靠譜,解釋道:「仙人模式只有在三大聖地才能修煉,我就是在妙木山學習的。當時是為了對付曉,沒想到正好也可以治療你的病。現在感覺怎麼樣?」

  「非常棒,很久都沒有這麼輕鬆過了。」世界開心地說,「謝謝你鳴人。」

  「你我還說什麼謝謝啊……所以這次你不會偷偷離開了吧?」

  「誒?」

  「如果你一定要出村的話,可以和卡卡西老師說商量啊,和曉合作實在太危險了。」

  看著這樣的鳴人,她感慨道:「在我們這些人中,信念始終如一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夢想也好,信念也好,性格也好……你永遠都是這樣。」

  鳴人沒明白她這麼說的意思,撓了撓臉道:「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我一直都是這麼笨啦。」

  「不,」她搖了搖頭,「你不明白也沒關係,現在這樣也就很好了。」

  「這樣啊……」鳴人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只能尷尬的說,「那我先送你回去吧,現在村子裡也沒什麼好看的。」

  說這話的時候,鳴人心裡很是有幾分喪氣。他覺得自己果然沒用極了,事先明明想好無論如何今天都要得到世界明確的回答,結果說著說著就如破了個洞的氣球般洩了氣,最終只能草草收場。

  「啊啊啊啊啊啊,怎麼會變成這樣嘛!漩渦鳴人你個大笨蛋!白看了好色仙人的秘籍!」

  鳴人在心裡抱頭痛哭,感覺自己既委屈又迷惑。他明明全部都按好色仙人的攻略手稿做了,為什麼世界的反應卻和仙人攻略裡描述的完全不一樣?

  果然還是因為他太沒用了!

  注意到鳴人低落下來的情緒,世界頗感內疚:「抱歉鳴人,我會努力的……我只是不想撒謊,我的確是喜歡你的,但你值得更真誠的感情……請原諒我。」

  「沒關係啊,只要是世界醬的話。」

  聽到鳴人這麼說,世界的眼睫顫了顫,嘴唇微啟似乎想要說什麼,最終卻又忍住了。見她如此,鳴人只能壓下內心的失望,轉身打算離開。

  他本以為這場談話就到此為止了,但他還沒走幾步,便被人從身後環住了腰。

  感受到少女柔軟的身軀,鳴人渾身都僵住了。他左手搭在世界的手臂上,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謝謝你,鳴人。」少女語氣平和,但鳴人感覺到那只是海面平靜的假象,深藏在下方的是湍急的暗流。

  「再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的。」

  「誒?!」

  鳴人驚愕地瞪大眼睛,他這算是成功了嗎?

  不過時間不容許他想那麼多,他暫時擱置下自己的疑慮,轉身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言為定!」

  世界也笑了,只是笑容怎麼看都有些奇怪:「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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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戰國風月

第31章 FLAG.31 戰國風月

  說是要等世界的回答, 但鳴人沒能和世界膩歪幾天, 一個消息便吸引了他們全部的注意力。

  團藏死了。

  事情還要從六代火影的人選上講起。旗木卡卡西和志村團藏同時被提名, 但最後在大名的支持下, 志村團藏當上了代理火影——是的, 這傢伙在鼬和佐助的刺殺下仍然保留了一條命。

  倒不是鼬和佐助的實力有問題,而是因為鼬不願在村子裡大打出手, 刻意保留實力, 結果還真讓團藏利用別天神和伊邪那岐逃跑了。

  原本這事就算告一段落, 影響力僅局限在木葉上層。反正宇智波鼬是眾所周知的叛忍,大蛇丸都能搞個木葉崩潰計劃,那他來刺殺個火影候選也就不是什麼讓人難以接受的事了。

  與此同時,因為曉大肆捕殺人柱力的行為引起五大國的恐慌,所以以雷影為首, 五大忍村決定召開五影會議, 志村團藏作為代理火影也參加了這場會議。

  然後他就死了, 會議最後一天被曉之朱雀刺殺於下榻會館。

  目前外面流傳的說法是被曉暗.殺, 但木葉高層裡卻有佐助協同作案的情報,只是因為卡卡西作為六代火影唯一的人選而被暫且壓下。不過後來五代火影千手綱手康復, 卡卡西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其他四國並不關心代理火影的死因是熟人作案還是什麼, 因為有更重要的事佔據了他們的全部精力。

  ——正是在五影會議上, 曉組織的現任首領向五大國宣戰了。

  那個自稱宇智波斑的面具人宣佈,第四次忍界大戰正式開始!

  世界想起來了, 當初幫助鼬屠戮宇智波一族的面具人也是那樣的裝束……難道他就是宇智波斑嗎?

  單憑一個組織的實力便敢與世界為敵, 聽起來很可笑的事, 卻沒有一個人敢於質疑,畢竟死去的六個人柱力便是最好的證據,就連當代風影被曉殺害過,之後僥倖才得以復活。

  如果想要阻止宇智波斑的計劃,僅剩的八尾和九尾人柱力就必須得到最妥善的保護。在這樣嚴峻的情況下,眾高層一致同意將鳴人送到雲隱保護。

  鳴人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只以為是執行一項S級的任務,臨行時還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在村子裡安心等他回來,佐助的事交給他就好。

  但事情的情況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

  為了對抗曉,全忍界都聯合起來,各大忍村動員了所有能出動的兵力,集中到一起統一指揮。

  在壽命問題解決後,世界便作為頂尖醫護人才隨軍出發,隸屬於後勤醫療部隊。

  然而這一隨軍,就隨出事了。

  或者說,整個忍者聯軍都攤上大事了。

  -

  曉組織敢於和全世界宣戰,自然是有自己的底氣的。除了那十萬白絕大軍外,更為強橫的是來源於二代火影的禁術,穢土轉生。

  這個忍術可以將已經死去的人類,通過獻祭祭品轉生出來,受到施術者的掌控。並且轉生者保留有生前大部分的實力,除封印外不會死亡,即使受到必死的傷害也會很快復原。而施術者則可以選擇是否保留轉生者神志。

  曉幾乎轉生出了全忍界自戰國後所有數得上名號的強者,但在眾人齊心協力之下,防線尚可勉力維持。

  但這種雖然艱難但不乏希望的局面,最終卻因為一個男人的出現而徹底滑下無可挽回的深淵。

  宇智波斑。

  這個戰國時期的著名忍者也被穢土轉生出來了。

  但有一點必須留意,生者是無法被穢土轉生的。戰場上的這個穢土斑已被證實是真的,那麼曉組織的首領面具男,就必然不是宇智波斑。

  那他究竟是誰?

  沒等聯軍高層想出個眉目,戰場上一邊倒的形式便已令他們焦頭爛額。

  宇智波斑無愧於傳說中的描述,自己一個人便是一支軍隊!在他面前,千挑萬選出的精英忍者根本不堪一擊,就連五影聯手也難作他的一合之敵。

  事實上,當那巨大的藍色須佐能乎從地面升起時,他們這些人的命運便已然注定了。

  世界扶起風影我愛羅的上半身,看著那個高居於半空,被須佐能乎包裹著的男人,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涼了下來。

  她的能力不同於醫療忍術,耗時短,效果好,儘管代價同樣沉重,但因為之前有鳴人分.身在場的緣故,並不用考慮生命力的消耗,因此還算游刃有餘。

  但現在五影皆受重創,她所處的位置又遠離忍者聯軍,單憑她個人的力量面對宇智波斑,可以說是十死無生。

  怎麼辦?!

  看著那個緩步向她走來的男人,她臉色蒼白,額發完全被冷汗浸濕。

  「冷靜下來!一定還有辦法……快想想還有什麼能力可以幫助擺脫這個必死的局面!」

  等等!

  以宇智波斑表現出來的性格與能力,想要殺死她完全可以不動一根手指頭,更不要說屈尊紆貴走過來結果她的性命。

  她不認為宇智波斑是個喜歡多此一舉的人,更不覺得他會被自己的美色吸引而留她一命。

  那麼,宇智波斑究竟想做什麼?

  -

  男人的腳步在走到她面前時停下。

  「抬起頭。」她聽見對方如此說道。

  她一時懷疑這是否是自己的幻聽,但還是順從地仰頭,忐忑地等待他下一步的指令。

  順勢,她也暗自打量著宇智波斑的容貌。

  宇智波斑是個容貌極為英俊的男人,縱然因為穢土轉生的關係,他的膚色是獨屬於死者的蒼白,但他身著赤色鎧甲,兩手環抱,神色冷漠高傲。即使不言不語,週身環繞的強大威勢亦足以令人屏息,更不要說他剛才展現出的實力了。

  這就是第一個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宇智波族人,憑借無雙的瞳力甚至可以控制尾獸的男人。在他生前,除了初代火影千手柱間外堪稱無敵。

  儘管他在終結谷之戰中死於初代火影之手,但在那之後,初代也因損耗過重而英年早逝。

  除五影外,沒有人能在宇智波斑手下撐過一秒,但即便是五影,對他來說也只是熱身的程度。

  絕對的碾壓,一切的反抗在他面前全都成了笑話。

  所以說這樣的人怎麼會注意到她?

  在她偷瞄宇智波斑的同時,宇智波斑也在端詳著她的樣貌,只是他的表情平靜,看不出來喜怒。

  半晌後,宇智波斑終於開口了。

  他命令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這不是請求,也不是平等的對話,語氣裡充斥的完全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傲慢。是的,他只是在命令罷了。

  「……神代世界。」

  說完後,她便頗感恥辱地微微別開臉,為自己如此輕易便屈服而感到懊惱。

  即便宇智波斑是英雄,也不是她軟弱的理由。

  然而就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斑的氣勢驟變。他週身的氣勢原本還尚且談得上平靜,此刻卻如暴風雨來臨前夕般壓抑。

  「你最好不是在騙我。」宇智波斑聲音低沉,表情難測,雙眼的萬花筒寫輪眼與輪迴眼同時向她施壓。

  世界相信,但凡她的回答令宇智波斑有絲毫不滿,那股一直被後者壓制的暗流便會立刻洶湧而出,將她徹底吞噬。

  「不,我的名字的確是神代世界。」

  「你是神代一族的後代?」

  「不,我……」

  世界的話到此戛然而止,大腦深處彷彿作用於靈魂的劇痛奪取了她全部的精力,令她一時除了喘息與咬牙忍痛,再也說不出什麼。

  見狀,宇智波斑眉頭微蹙,他只是掃了一眼,便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因此,他的語氣裡隱約透著一絲被冒犯的怒意:「絕這個傢伙……」

  但世界卻沒能聽到後面半句話,在如潮水般無止境的劇痛中,她只有「果不其然」一個想法。

  然後她便墜入了無止境的黑暗。

  在那片沉寂的黑暗中,她似乎聽見了一個隱約的聲音。

  他……是誰?

  -

  千手柱間是個想的很多的少年。

  他生活在一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各個忍者族群僅僅受雇於人,沒有固定的組織、國家。忍者和平民的平均壽命只有30歲左右,甚至連幼小的孩童也要上戰場拚命。

  相比那些還未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世界便已夭折在戰場上的幼小生命,他的幸運之處大概就是出生在忍界頂尖的千手一族,並且天賦極高吧。

  但千手柱間卻總是顯得很憂鬱,每當千手扉間狐疑地看向自家陷入莫名消沉的大哥時,得到的都是對方一聲幽幽的歎息。

  這當然不是因為他經常被人嘲笑老土的西瓜頭髮型,而是因為他內心深處對如此殘酷的世道感到深深的不滿。

  兄弟中唯一與他年齡相近只有千手扉間,但千手扉間卻覺得他性格和想法都過於天真。仇恨會不斷累加,互不信任的各大家族根本不會坐下來達成協議。有瞎操心的時間還不如多練習手裡劍術,增加戰場上存活下來的機率。

  聽完他的勸說,柱間卻更憂鬱了,他覺得沒人理解他。

  當今時代,族人對一個忍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無法從家族內部得到認同對他來說是個極大的打擊。

  不對……其實還是有的。

  在千手一族中,除了千手扉間能聽進幾句柱間的「胡言亂語」,便只有另外一個男孩能傾聽他的想法,甚至和他進行討論了。

  但問題是那個男孩並不姓千手,甚至連附庸於千手的家臣後代都算不上。

  他叫神代世界,是神代一族當代家主的長子,也是為了獲得信任以及援助的,被交換到千手的人質。

  忍界中的家族以千手和宇智波為首,而這兩個家族世代對立,以他們為核心,整個忍界可以劃分為兩大陣營。而像神代這樣的小家族,就只能如牆頭草般,哪邊強大便倒向哪邊。

  這樣固然可以保全家族,但作為代價,牆頭草很難令自家獲得千手或者宇智波任何一族的信任。

  上一次的關鍵戰役中,千手取得了勝利,神代一族便順勢倒向千手陣營,但得到教訓的千手卻說什麼都不肯再接受。無奈之下,神代族長只好將自己的長子送來千手充當人質以示誠意。

  這一代的神代族長子嗣單薄,膝下僅有兩個孩子,他能將未來繼承人送來當質子,無疑表現出了極大誠意,因此千手組內經過權衡,便勉強接受了條件。

  作為人質,神代世界在千手族內遭受到的待遇可想而知。他被安頓在千手領地最偏遠的角落居住,倍受大人的冷眼慢待,小孩子也經常對他惡作劇,取許多惡劣的綽號。

  這種處境一直到他與有名的天才千手柱間搭上關係後才有所好轉。

  沒有人支持他和神代世界來往,誰都覺得神代世界別有用心。但只要他父親沒有明令禁止,千手柱間就不會放棄與神代世界的友誼。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有這那樣一雙溫潤澄澈眼瞳的人不可能有壞心。

  想到神代世界,原本低落的心情不由好轉許多。千手柱間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身,走向神代世界居住的房子的方位。

  -

  「你怎麼又在做這些雜務?」千手柱間剛走進院門,便看見神代世界在清掃著門庭的落葉,不由皺著眉頭道,「總是做這些會耽誤你的修行的。」

  神代世界沒有停止手下的動作,頭也不抬道:「如果我一直不做的話,院子裡會很亂的。」

  聽她這麼說,千手柱間不禁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他剛才會那麼說完全是因為忽略了世界與他處境的不同。

  在千手族內,世界的地位比起普通侍從也就高了那麼一點,一切都得自己動手,沒有人會幫她處理雜事的。

  二人同樣是族長長子,境遇卻如此不同。

  「快過來搭把手,等把這裡掃乾淨了我們就去修行吧。」見他在那裡乾站著,世界好心給他遞了個台階。

  「世界,你要不要搬來和我一起住?」接過掃把掃了還沒幾下,柱間便突發奇想道,「你一個人在這裡很辛苦吧。」

  「不。」世界乾脆利落的拒絕了他。

  「為什麼?」千手柱間整個人都陷入了莫名的消沉,幾乎有具現化的烏雲籠罩在他的頭頂,他低聲喃喃自語道,「就這麼被乾淨利落地拒絕了……果然還不是好朋友嗎,好傷心。」

  「我不是這個意思……」世界遲疑片刻,還是低聲道,「柱間大人,請想想我的處境吧。佛間大人不會允許的,能破例允許我與你接觸已是恩德了。」

  想起性格獨斷而固執的父親,柱間不禁一噎,隨後憤憤道:「憑什麼啊,你又沒有錯!就是因為有他們這種大人,所以和平才不能實現!」

  「人與人之間坦誠相待根本是不可能實現的事,絕大多數人都有私心。」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啊?」柱間頗感委屈。

  「讓我猜猜,上一個這麼說的是扉間大人嗎?」

  「嗯,扉間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柱間洩氣地說,「還有一個人也是這麼說的,嗯……是我另一個朋友,他和你說的話簡直一模一樣。」

  世界看向少年澄澈明亮的眼瞳,忍不住感歎道:「是柱間大人把其他人想得太善良了,還好有扉間大人在,平時可以提醒您。」

  西瓜頭少年頓時不服氣地說:「我看人也很準的!」

  他笑了笑,對這句話不置可否。

  「先幹活吧,盡早去練習。」

  在二人合力下,院前很快就被打掃乾淨。隨後他們一起走到領地裡的一處小樹林進行手裡劍投擲練習。

  在修行的間隙,柱間向他說起了自己從父親那裡聽來的一點消息:「據說我們馬上就要和宇智波開戰了。」

  提及自己家族的上任宗主,世界的神色有一瞬的不自在,但很快便被他掩飾了過去:「千手難道不是一直和宇智波處於戰時狀態?」

  「那倒是,如果千手能和宇智波停戰,那忍界的爭端想必一定能減少許多吧。」

  「請千萬不要這麼說!」世界連忙制止道,「如果讓其他族人聽到您這麼說,肯定會有人用來攻擊佛間大人的,對您自己的聲譽同樣有損傷。」

  「但我說的是實話呀。」

  「實話也不可以。」世界提醒道,「您應該能體會到千手和宇智波自古傳承下來的仇恨的。」

  不管千手柱間怎麼想,神代世界自己對此的體會倒是很深。他如今的日子之所以會這麼難過,與神代一族曾經投靠宇智波有很大關係。

  柱間有力地揮拳,彷彿前面有什麼不存在的敵人:「仇恨有什麼好的!難道都不想要和平嗎?」

  「和平……我們這幾代人應該沒有人見過真正的和平吧。嬰兒在戰火中出生,自小目睹著自己的親人走上戰場然後犧牲,於是繼承了這種仇恨,在長大後便拿起武器繼續與仇人作戰。仇恨與戰爭就這麼一代代傳承下來……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沒有人會甘心無償放棄仇恨的。」

  「正因為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瓦間和板間才會死!他們才那麼小……」柱間咬著牙道,「小孩子都必須上戰場,這樣的世界真的是正確的嗎?」

  「沒有辦法,所有人都是這樣,每個人都有著相同的傷痛,並不止你一個人。」

  「不,一定有辦法的!」柱間沉聲道,「總有一天,我會結束這個完全不合理的循環,不讓人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丈夫、孩子死在戰爭裡卻無能為力!」

  「孩子們可以好好學習,開心的玩耍,不用早早地參與戰爭。而且,到那個時候,」柱間看向世界,眼神明亮而期待,「世界你也可以回家了!」

  少年的嗓音清朗,言語中描繪的未來令人心生嚮往卻又難以想像。

  他問道:「這種未來真的會存在嗎?」

  「我也不知道。」柱間很誠實地回答。

  世界的神色難免流露出些許失望。

  「但是未來不都是靠人開創的嗎?」柱間看著自己的掌心,接著五指合拳道,「如果其他人都不行的話,那就由我來創造這個未來好了!世界想要回家的願望就由我來實現!」

  少年的眼神變了。

  千手柱間敏銳地感覺到,好友從他說完話後,看向自己的眼神便多了點別的什麼不同的東西。

  在他的印象裡,神代世界一直是個怯懦而溫吞的男孩,而且容貌又生得頗為女氣,顯得很是娘娘腔。更不要說因為寄人籬下朝夕不保的情況,即使受到別人欺侮他也不敢報復。

  但神代世界很聰明,性格又使他善於傾聽,因此儘管身為男人顯得頗為懦弱,但還是被柱間視為重視的朋友之一。

  「我相信您。」世界微笑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夠實現和平的話,那一定就是您了。」

  「啊哈哈,我沒那麼大本事啦。」剛才還誇下那麼大海口,但被人當面誇獎時,柱間卻露出了略微窘迫的神色,連連擺手,「真的要說的話,我那個朋友才是真的厲害!」

  「誰啊?」

  「就是我剛才和你說的那個和你觀點一樣的男孩,他叫斑。他和我一樣渴望和平,而且非常有天賦。」

  談到那個叫斑的男孩時,柱間的語氣都和平常不一樣,看起來是的確非常欣賞那個男孩:「我覺得他才是最有可能實現那個未來的人。」

  世界不禁好奇道:「他是哪家的人?」

  「我不知道,我們在南賀川相遇的,都沒有說自己的姓氏。哦對了,你千萬別和父親還有扉間他們說,我沒告訴他們這件事,現在就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嗯,我明白。」遲疑了一下,他說道,「但我覺得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多少還是注意一點吧……當然我覺得你朋友肯定不會有壞心,但不保證他周圍沒有人不這麼想。」

  世界一邊觀察著柱間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地說:「畢竟你是佛間大人的長子,千手這一代最有名的天才。」

  與他預想的畫面不一樣,柱間並沒有反駁他,也沒有露出不悅的神色,只是沉默了幾秒後答道:「我知道。」

  這回驚訝的反而是她。

  事實上柱間此刻對於自己朋友的身份,已經有了些許猜想。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

  「如果那個未來真的存在就好了。」柱間情緒低落下來,「我不必向朋友隱瞞自己的姓氏,世界也可以把我當做真正的朋友了。」

  「我沒有——」

  「不,其實世界你和我還是有隔閡的,而這僅僅因為我是千手而你姓神代。」這個在她眼裡代名詞就是天真熱血的西瓜頭少年,終於表現出了極少向人展現的一面。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露出真正的笑容的。不是我說,你現在的笑容太假了。」

  「……對不起。」

  「你道什麼歉啊,動不動就說對不起,男人要有男子氣概才行。」柱間撇了撇嘴,眼睛看向遠處蔚藍廣袤的天空,「而且你並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才對。」

  世界選擇性無視了關於男人氣概的問題,轉頭看向少年的側臉,對方清秀的面龐依稀留有幾分青澀的痕跡,但那份堅定的信念卻令他整個人都散發著不一樣的光芒。

  「神代世界與千手柱間於戰國末年相遇。身為族長長女的神代世界,為了家族未來而男扮女裝,前往千手充當人質。

  關於千手柱間、千手扉間與神代世界在那段時光裡發生的事因政治遺留問題已經不可考,相關人員對此皆是三緘其口。

  因此史學界的研究往往只能從後世其他側面記載中挖掘那一鱗半爪的情況。

  那麼,就由筆者帶您走近戰國末期那段風雲變幻的往事。」

  ——橘雪[火之國] 《木葉別傳•戰國風月》


第32章 FLAG.32 第一次的悸動

  千手扉間不喜歡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此處特指神代世界這樣的傻瓜。

  眾所周知, 神代世界是神代一族送來的人質, 但這個身份敏感的人卻毫無對自己處境的自覺, 一直和他性格單純的兄長走的很近。這究竟是世界性格單純還是別有用心誰也說不清楚, 不由得扉間不多留一個心眼。

  在他大哥的眼裡, 神代世界除了性格娘炮外毫無缺點,根本不會考慮對方別有用心的可能, 所以最後只能讓他這個當弟弟的來操心。

  千手扉間與千手柱間的性格就如他們的髮色般截然不同, 從見面的第一眼開始, 他便敏銳的發現這個容貌秀美的男孩的異樣之處。所以不管柱間再怎麼為他說好話,他都無法信任神代世界分毫。

  雖然這個男孩總是表現得無害而軟弱,但千手扉間的直覺告訴他,神代世界絕對向他們隱瞞了什麼,而那個就是他的真實目的。

  在某次千手柱間為保護神代世界而受傷後, 這種警惕感終於達到了頂峰。

  只要想到那個面容秀美勝似女孩的少年, 千手扉間便難以抑制地產生了某些方面的想法, 心想神代一族當真不知羞恥, 即便族中沒有適齡女孩,也要找個容貌精緻的男孩湊數。

  不行, 他必須讓兄長及時懸崖勒馬, 決不能做出什麼不可挽回並且令家族蒙羞的事!

  柱間不知道弟弟的真實想法, 對於扉間對神代世界突如其來的關注,他表示很是欣慰, 世上沒有比好友與弟弟關係融洽更令人欣慰的事了。

  然而真相卻與他以為的大相逕庭。

  -

  天空高遠, 惠風和暢。涼爽的秋風帶著果實成熟的清香吹過千手的領地南北。秋日豐收的氣息令每一個千手族人心情都很是愉快。

  藉著邀請他參與豐收慶典的由頭, 千手扉間決定找神代世界好好談談。但就在臨近神代居所的一處偏僻街道,他看到了令自己意想不到的一幕。

  三個千手族內的少年團團將神代世界圍在中央,兩個強壓著他跪下,一個則得意地站在他面前,肆意用言語羞辱著他。

  少年甲挑眉道:「聽說你們神代一族也自詡為六道仙人的後裔?」

  另一旁的少年乙捧場地發出笑聲,譏誚道:「六道仙人教給他們什麼了?如何討好主人嗎?」

  「話說我覺得三姓家奴比起窩囊廢更適合這傢伙。」

  「對對對,三姓家奴——其實以後說不定就是五姓?六姓?」

  面對他們的侮辱,神代世界只是低垂下頭,柔軟的額發遮住了半張臉。從千手扉間的角度,只能隱約看到幾分隱忍的神色。

  這種欺凌弱小的場面令他忍不住蹙起眉頭,但心裡同樣升起些許對神代世界的不悅。如果內心對受到這樣的對待感到屈辱,為什麼不反抗?

  但神代世界彷彿生來便不具有反抗意識,他沉默著忍受來自外界的一切傷害,神色一如往日般平靜——他很少有情緒劇烈波動的時候,至少在扉間印象裡,除了微笑與平靜,他從未見過對方露出其他表情。

  如果換作是千手的族人被如此欺侮,那扉間此刻必然是要走出來主持公道的。但換做是神代世界,因為心裡的微妙想法,他便沒有第一時間走出來,一直冷眼旁觀到那三個少年心滿意足的離開,他方才從藏身的角落走出。

  在他面前不遠處,一身是傷的瘦弱男孩捂著腹部蜷縮在地面上,看起來狼狽極了。

  「你沒事吧?」看他這副模樣,千手扉間忍不住問道。

  「是扉間大人啊……」少年抬眼發現是他,神色一鬆,想要說些什麼。但令人意外的是,他話說到一半就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扉間眼睜睜看著他倒在自己面前,因為顧慮人質死亡的影響而不能撒手不理,糾結再三後,最終只能將他帶回神代世界的居所,拿出自己平時採集的跌打草藥為他上藥。

  然後.......

  然後千手扉間就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

  神代世界是個女孩子。

  神代世界居然是個女孩子!!!!

  千手扉間覺得他需要冷靜一下。

  為什麼這麼久都沒人發現她其實是個女孩?不對,神代一族什麼時候膽子這麼大了?居然敢送來一個女孩充當人質瞞天過海。

  不……神代一族應該還沒這個膽子。

  「你別裝睡了。」發現床上躺著的少年——現在應該是少女了,呼吸有了一瞬的不均勻,他知道對方已經醒轉過來。

  扉間冷冷地說:「你最好解釋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神代應該還沒做好背叛千手的準備吧?」

  「不,請不要誤會……這是我個人的意願。」世界醒來時發現自己換了身衣服,而扉間就坐在一旁時,便明白自己暴露了。此刻她思緒轉得飛快,盤算著可以圓場的辦法。

  「我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外交重事也論得上一個女孩插手了。」扉間右手一翻,下一瞬時冰涼的苦無便抵在了她的喉間,「說,真正的神代世界在哪裡!」

  「我就是神代世界。」

  千手扉間卻根本不信她的說辭,手下用力更甚,鋒利的刀尖在她的脖頸上劃出一道淡淡的血痕:「你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微微瞇起,威懾力不言而喻。

  千手扉間有著一頭細碎的銀髮,狹長的紅眸眼角微微上挑,五官俊秀,嘴唇輕薄,分明是很有人氣的長相,但因其素來嚴謹冷淡的處事風格與凜冽的氣質,所以還是很少有同齡女孩願意親近他,大家更多的是把他當做新生代最出色的兩位天才之一而敬畏仰慕著。

  不過神代世界顯然不屬於平常女性。

  褪去了往日謙恭的表象,神代世界的真實性格出乎意料的……富有進攻性?

  「即使您現在報告給佛間大人,然後去質問我的家族,答覆也只會是這樣。當然,神代族長的確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兒子,也就是我的弟弟。」

  「但所有人都說你是少年。」

  「那是因為世界上知道我真實性別的活人,除了我和父親便只有您了。」

  「如果我不說你難道打算就這麼隱瞞下去嗎!」扉間的神色愈發冷冽,「神代究竟有沒有結盟的誠意!」

  「這難道不是因為千手提出來的要求太過苛刻嗎?如果換做大名要求千手交出您或者柱間大人,佛間大人想必也不會同意的吧。」神代世界反駁道,「所以無論如何,父親都不會把弟弟交給你們的。」

  扉間幾乎要被她的態度氣笑了,語氣嘲諷地說:「所以如果是你就可以毫不猶豫的交出來了嗎?」

  少女沉默了。

  話一出口扉間便後悔了,無論是誰都知道被家人拋棄的感覺並不好受,此時的他還不是後來世故的政客,見少女露出被他的話刺傷的神色,心底不由升起些許悔意,只是礙於面子不好開口道歉。

  也就是在這段停戰的空當,千手扉間才有機會仔細打量這個一直被誤認性別的女孩的容貌。

  他以前一直覺得神代世界的容貌還有處事風格都太娘娘腔。她的皮膚對比男孩來說過於白皙,相貌又過於秀麗,別說是千手,就是放在慣以容貌出名的宇智波中,都少了幾分英氣。不過此刻想來倒是情有可原,因為對方真的就是個女孩子。對於男孩來說過於纖美穠麗的五官,換作女孩子就顯得分外動人。

  只可惜……

  「您現在想要怎麼處置我呢?」既然身份已經暴露,神代世界索性不再使用偽裝男孩的嗓音,而是換回了本音。

  扉間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是遣返回神代族內,重新選擇人質。」

  「真的要如此嗎?」世界提醒道,「我父親是不會承認我是女孩的。更何況,千手如果想要安心準備之後和宇智波的戰爭的話,安定的後方是必須考慮的因素吧?」

  扉間輕嗤一聲:「別的看不出來,你的口才倒是不錯。」

  世界彷彿不好意思般說道:「您過獎了。」

  「這麼說來,你之前的行為也是偽裝了?」

  世界神色坦然地回答:「畢竟我的性別可是秘密,如果過於引人注目的話,暴露的可能性肯定會大大增加。」

  「大哥知道你的真實性別嗎?」扉間冷不丁來了一句。

  她搖了搖頭。

  「如果是為了避人耳目,那你應該遠離大哥和我,為什麼還要費心結交?」扉間冷冷道,「別說你什麼想法都沒有……那種眼神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是的,那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了,因為——

  那根本與千手柱間談及自己夢想時的眼神如出一轍。

  見她仍在猶豫,扉間加大了自己的砝碼,補充道:「如果你現在說出你的目的,我或許可以考慮放過你。不然即使是會有損兩族關係,我也不會讓你接近我大哥的。」

  見狀,神代世界低聲道:「其實也沒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為柱間大人和您……是特別的。」

  「因為我們是族長之子嗎?」

  「不,我能感覺到,你們將改變這個時代。」

  少女離奇的言語完全無法令他信服:「那你只怕太過高估我了,我並不具備實現那樣的壯舉所需的才能。」

  「你說錯了。」少女眼睫微垂,清淡的聲線裡彷彿蘊藏著他所不瞭解的力量,「信也好,不信也罷,命運的確存在於這個世界,而你們注定會創造一個新的時代。」

  然而千手扉間仍然是一副無動於衷的冷淡表情,事實上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與神代世界繼續交流下去的必要性——這個姑娘看起來聰明,卻篤信可笑的命定論。

  「這世界充斥戰爭與憎恨。我見過太多的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親,學生不能讀書,農夫不能耕種……所有人都被戰爭傷害著,但卻從沒有人想過戰爭延續下去的合理性。即使是嬰兒,只要拿著武器,就必須被當作敵人看待——這樣的世界真的是正確的嗎?人們真的可以在這樣的世界得到幸福嗎?我一直在尋找答案,卻始終無法得到回答。」

  千手扉間從未在除自家大哥以外的人身上聽到這種言論,少女的語氣輕柔,話語卻重於千鈞,他幾乎從對方身上看到了某種光芒,不是因為秀麗的容貌,而是來自於某種更深刻的東西,那是——

  少女歎息般說道:「所幸我遇到了柱間大人。」

  「那是源於靈魂的光芒。」

  「我大哥?」

  「對,」她的眼瞳清澈,毫不猶豫道,「你們就是我的答案。」

  他的心裡微微一動,直覺告訴他世界說這番話時是真心實意的,可他嘴上卻冷淡地說:「這種話題你應該和我大哥討論,那傢伙對這個可是樂此不疲。」

  「是嗎?扉間大人在說自己心目中的忍者制度時,我記得可是滔滔不絕辯才無雙呢。」

  被她揭穿心中的小秘密,扉間難得露出些許狼狽的神色,反唇相譏道:「在你面前誰敢自誇辯才?」

  見他不悅,世界識趣地轉移話題:「所以您對我的回答滿意嗎?我可以留在這裡嗎?」

  「……尚可。」稍作猶豫後,他給出了自己的評價,「但誰也不能為你的品行作保,所以之後我會時刻監視著你的言行舉止,你最好不要有什麼小動作。」

  「那是自然。」世界一口應承道,「在看到新時代到來之前,我可沒有死的打算。」

  「哼……新時代。」他輕哼一聲,卻沒有出言諷刺,「還有,你的真實性別我會幫你掩飾,但你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大哥。」

  「我明白的。」神代世界是個聰明的女孩,很快便領會到了他的言外之意,「您所擔心的事不會發生的,我和柱間大人毫無未來的可能。」

  「你明白就好,另外,關於和我大哥常常見面的少年的情報,你知道多少?」

  「誒?你是說信君嗎?」

  「不想說嗎?」千手扉間一眼看出她沒在說實話,卻也沒追究,「那是宇智波的人,如果不想惹禍上身,你最好不要牽扯進去。」

  「他居然是一個宇智波……」

  「父親雖然不會對大哥怎麼樣,但是你就不一定了。所以應該怎麼做你自己心裡要想好。」

  「是,我明白了。」

  看來還不是真的毫無自知之明。

  千手扉間瞟了她一眼,印象改觀之下,心中對她倒也產生了些許欣賞之意。

  -

  最近的千手扉間不太對勁。

  所有與他有所接觸的人都這麼覺得。

  這位在千手族內以性格驕傲冷淡且嚴謹守矩天才忍者,最近居然和那個來自神代的廢物走得很近——原本是他大哥自甘墮落,如今怎麼連弟弟都不學好了?

  千手柱間卻對弟弟的轉變大加讚賞:「這才是一個優秀忍者應有的器量!」

  扉間毫不領情:「但一個忍者的器量絕不包括和敵人推心置腹。」

  柱間的笑意從臉上漸漸消失了。他是個愛笑又活潑的少年,極少有憤怒的時候,因此一旦嚴肅下來,便讓人覺得事態一定十分嚴重。

  世界是知道內情的,千手扉間前兩天向父親告密,兩人一起同那個名叫宇智波斑的父親和弟弟打了一架,進而導致兩個少年的決裂。

  說來也真是巧合,宇智波斑正是宇智波當代族宇智波田島的長子,被譽為「天生具有忍者才能」的天才忍者。聽柱間平時對其不乏欽佩之意的描述,那也是個嚮往和平的早慧少年,而且相當重情重義,夢想是守護自己最重視的弟弟。

  宇智波斑是個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與柱間相當投契的忍者,只可惜兩人分屬世代對立家族的立場令他們只能斬斷二人的羈絆。

  「說實話,這件事裡無論怎麼看扉間大人都是在反派陣營啊。」

  「我沒有錯,是大哥太天真了。」說完扉間便斥責她道,「你有這些空閒的時間,還不如去整理自己的忍具包!戰場上可沒有人會費心保護你。」

  「世界你只要像上次那樣跟在我身邊就好了,這樣出了什麼意外我也好援護你。」

  他說這話時自己還不覺得有什麼,但知曉世界真實性別的扉間卻想多了。他掩飾好自己的疑慮,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柱間,狀似無意道:「你這樣只會助長神代的惰性,就是因為你這樣他才會一點長進都沒有。」

  他暗自揣度著兄長可能會有的反應,然而柱間的反應卻讓他措手不及——

  只見柱間歎了口氣,無奈而深沉地說:「你不懂。」

  哈?

  他不懂什麼?

  扉間當然不懂。

  千手柱間苦惱地想道,畢竟他不知道世界是女孩子的事。

  #求助:怎麼才能在戰場上保護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急,在線等。#

  今天的千手柱間,也是一如既往地困擾呢。


第33章 FLAG.33 一見鍾情

  這個世界上, 命運是否真的存在?

  千手扉間對此的回答是否定的, 他在這些玄之又玄的方面態度向來是嗤之以鼻, 因為弟弟的影響,連帶著柱間對之也不甚在意。

  但這都是在與神代世界相遇之前的事。

  委實說,人有時不得不承認緣分與機遇的奇妙,它可以讓權貴驟然從權勢的頂峰墜落,也可以讓一個青澀懵懂的少年在一瞬間明白愛情的滋味。

  它正是如此神奇。

  —

  千手柱間從六歲起便跟隨家族中的忍者出去執行任務了, 優秀的天賦與戰爭的殘酷歷練令他以遠超常人的速度成長起來,很快他便成為了千手族內新生一代最出色的忍者。

  前不久,他接取了一項護送貴族之女出嫁的任務,

  雖然處於戰爭時期,但千手也並不是總執行一些見不的光的任務。作為忍界頂尖的家族, 經常會有貴族或者商人僱傭他們完成諸如護送的任務。

  只要不遇見宇智波, 相比潛入敵後、暗殺等任務的難度,護送實在是過於輕鬆。

  畢竟能打敗忍者的只有另一個忍者, 不具有查克拉的普通人對忍者的殺傷力委實有限。

  所以作為對他在戰爭中優異表現的獎勵, 高層便向他與另外兩個千手族人發佈了這樣一個輕鬆的任務,權當緊張戰鬥之後的放鬆。

  初時千手柱間還在疑惑, 貴族的送親隊伍怎會只僱傭三名忍者,詢問之後有族人向他解釋:「這家的主君疑心病很重,從不肯完全信任一家忍者,另外還僱傭了猿飛、日向家的忍者同我們一起行動。」

  這可真是……

  柱間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評論這家主君。

  無論在什麼時候, 對於忍者來說, 最值得信任的始終是族內的同伴, 這種猜忌是人之常情,普遍存在。成分越複雜的隊伍中,這種猜忌便越發深重,而在生死關頭,這種猜忌往往會導致任務的失敗。

  一個族人搖了搖頭,無奈地說:「所以說,應該慶幸這位大人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同時僱傭宇智波和千手嗎?如今只能希望任務可以順利一點了。」

  柱間也是這麼想的,但真正執行任務後才恍然發現,真相並不是主君還有理智,沒有同時僱傭宇智波和千手,而是因為……宇智波被這家貴族的政敵僱傭了。

  —

  意外來的很突然。

  儘管日向家的忍者早早便發出了預警,可來襲的敵人是一支全部由精英忍者組成的的隊伍,其中甚至有一個已經開了三勾玉的宇智波。

  團隊配合的生疏以及互相無法交付後背的猜忌讓他們在一開始便折損了好幾名人手,即便最終擊退了敵人,但蒙受的損失依然是他們難以接受的。

  最最重要的是——

  「柱間!你快去看姬君有沒有事!」他一位受傷的族人甚至顧不上處理自己的傷勢,焦急地對他說道。

  柱間看向不遠處那輛馬匹因受驚不知所蹤,車廂歪斜地撞在樹上的馬車時,臉色難看起來:「任務恐怕已經……」

  「快去看看!」族人粗暴地打斷了他,催促道。

  「……好。」他僅僅遲疑一瞬便點頭應下。

  前輩和他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寄希望於「奇跡」來換取任務的轉機。

  千手柱間站在車廂前,語氣急促地說句「失禮了」,便伸手撩開了門簾。

  然而當他看清車廂內的情況時,他便愣住了。

  一個姿容妍麗的少女微蹙著眉頭,蜷縮在車廂的一角,正眼神警惕地打量著他。莫名的,他忽然想起自己曾在南賀川邊看見的一隻母鹿。

  如她一般的機警而美麗。

  她看起來大概十三四歲的年紀,長髮梳理為姬髮式,濃密柔順的黑髮如流水般傾瀉而下,額前精緻的銀飾在光線下流淌著清澈的光芒。

  美麗、高貴,這是少女給柱間的第一印象。

  她的肌膚柔軟而白皙,纖美的體態天然便蘊有一段風流,無論是袖間露出的一截手臂,還是精緻的面龐,每一處線條都美得驚心動魄。

  雖然是護送團隊的成員,但身為僱傭兵的他身份並不足以面見這位姬君,現在這還是二人的初見。雖然素未謀面,少女身上典雅的氣質與美麗的容貌卻讓他在一瞬間便認定,這定是他所要保護的姬君無疑。

  唯一讓他覺得有些違和的是,這位出身高貴的姬君手裡竟握著一柄苦無,姿勢標準,一看便是經受過專人訓練。尤其是經歷了先前的顛簸,她卻並未等柱間開口,女孩便面色一鬆,主動詢問道:「你是千手的忍者?」

  被她這麼一問,柱間也回過神來。他收斂旁的心思,低眉斂目道:「是,您沒事吧?」

  「我沒事,宇智波的忍者還沒膽大到與貴族為敵。」少女收起藏在腕間的苦無,嘗試扶著車廂站起,「你——」

  他伸手借力扶起她,順口道:「我叫柱間。」

  「嗯,柱間前輩,你趕快組織人手去尋找姬殿吧。」在他驚詫的目光裡,少女如是說道。

  「誒?你——」

  「我是神代家的忍者,奉命貼身保護姬殿。」她解釋道,「之前我見情況危急,便讓我們族內的前輩帶姬殿先行撤退,我換上了她的衣著在這裡吸引敵人注意。我讓他們沿途留有暗號,水裡前輩可以領路。」

  「好的。」柱間自然分得清輕重緩急,見她似乎無事,便轉頭跑向同伴與他們商議尋找姬殿的相關事宜。

  他資歷最淺,得知姬殿安全撤離消息後的老一輩忍者便沒把他算進討論圈子裡。柱間倒也不覺得委屈,乾脆分神回憶起之前那個少女了。

  說實話,他覺得自己現在的情況不太妙。

  在之前聽到少女說自己的身份並不是貴族之女,只是假扮她時,他居然暗自鬆了口氣……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而且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時,腦海裡完全一片空白,心臟跳動的頻率遠超平常,這如果用對任務成敗的擔心來解釋的話,未免太過牽強。當然,最最關鍵的是……儘管兩人不過交談了寥寥幾句,但少女的音容笑貌卻依舊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

  無論他再怎麼想將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手裡劍上,都無法將少女的身影驅逐出腦海。

  最終,屢次嘗試無果的柱間只能懊喪地抱著腦袋蹲下身。

  如果話本裡描述的情況沒錯的話,那他大概是對一個陌生的外族女孩一見鍾情了。

  在千手柱間十三年的人生裡,他從未見過如這個少女般美貌的女子。他母親早逝,平日裡又專注於訓練,所以沒有更多精力關注男女之事。

  可他畢竟年輕氣盛,仍是少年心性,會對美貌與實力兼備的同齡少女動心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但是自己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而且關鍵是,神代好像是宇智波那邊的的吧……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心灰意冷。

  千手族內有幾條鐵律是絕對不能觸犯的,其中之一便是絕對不能對宇智波一方妥協——無論是戰爭外交,還是婚姻嫁娶。

  這個少女是神代一族的忍者,而神代又背叛千手投靠了宇智波。在這樣的情況下,除非他想被佛間逐出家門,否則還是最好斷了這個念想。

  但是真的好可愛啊……

  柱間鬱悶地看著面前清澈見底的小溪,內心沮喪地想道,如果她是漩渦一族的忍者就好了,漩渦是千手的遠親,又掌握有強大的封印術,父親會很樂意同他們聯姻的。

  「不處理下傷口嗎?」正當他望著溪底的鵝卵石發呆時,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

  「誒……是你啊。」

  「嗯,我把傷藥給你拿過來了。」她晃了晃手裡的藥瓶,「即使是天才,也不能這麼逞強啊。」

  柱間有些侷促地說:「還是我自己來吧。」

  少女沒有勉強,自然地把藥和繃帶遞給了他。

  此時她已經換下了那身華服,身著女性忍者普遍穿著的黑色勁裝,頭髮高高束起,看起來不再如之前那樣彷彿柔弱的花朵,而是別有一番英氣。

  「說起來……你的名字是什麼?」沉默了幾秒,他主動挑起話題道。

  「這個是秘密哦。」她束起食指擋在唇前,衝他眨了眨左眼,「陌生忍者不得互報姓名,這是忍者的規矩。」

  「明明是不能說明姓氏!」柱間不服氣地反駁道,「我都告訴你我的名字了,而且我們現在不是同伴嗎?」

  「但是我們的家族可是敵對狀態啊。」世界瞟了他一眼,「你這樣鬆懈,小心我下一秒偷襲你哦。」

  「你不會的。」柱間爽朗的一笑,「而且你也打不過我。」

  「噗。」她失笑,「千手都是像你這樣的嗎?」

  「我這樣?」

  「看起來單純耿直,實際上說話卻意外的不留情面。」

  想了想扉間,又想了想父親,柱間最終誠實的搖了搖頭:「好像不是的。」

  以此為開端,他們又聊了許多,從家族風俗到執行任務時有趣的見聞,兩人均聊得十分投契。

  只是也僅限於此了,無論對她再怎麼有好感,他的身份始終是千手族長的長子,兩人身份立場上的對立注定這只會是任務中的一段插曲,正如他們聊天中所提的故事那樣。

  正因此,當柱間在千手一族專設的會客堂中見到那個少女時,才會顯得那麼驚訝。

  記憶中美貌的少女,此時卻是名為神代世界的少年。儘管她剪去了一頭長髮,又刻意使用易容術模糊了五官的精緻感,但柱間仍然認出了她。

  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場無疾而終的邂逅,沒想到家族的敵對,身份的差距所帶來的隔閡竟都無法成為兩人相識的阻礙,

  這是只能用命中注定解釋的因緣。

  正是從此刻起,柱間真正相信了命運的存在。

  瞭解到神代一族的情況後,柱間很快便想通了對方女扮男裝的原因。照常理,他此刻是應該揭發對方的。

  「但是……」

  「我們是朋友啊。」神代世界抬頭仰望著天空,側臉在陽光下有著釉瓷般的溫潤質感,「而且,我很想看到您所描述的未來。」

  ……對,他們是朋友,不是嗎?

  —

  「這次的戰鬥,宇智波也會參與嗎?」世界看柱間正在專注地擦拭手裡劍,不由好奇地問道。

  「嗯。」

  「那宇智波斑也會來嗎?」

  聽到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名字,柱間的動作不由一頓,不過很快便恢復如平常:「應該吧。」

  「抱歉,我沒其他意思。」意識到柱間和那個少年的關係後,世界歉意道,「我只是很好奇能與您志同道合的人是什麼樣的……」

  「可以的話,斑大概並不希望與我想法一致。」柱間語氣悵然,「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天賦優秀並且實力強大。但他的弟弟就是被我的族人殺死的,所以……之後就是在戰場上相見了吧。」

  「我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也聽人提起過宇智波斑的事跡,品行不清楚,不過的確天賦卓絕……」世界一臉的若有所思,語氣中含著一絲興味,「真想見見他啊。」

  「不行!」柱間嚴肅地說,「斑的實力不下於我,絕不是你能對抗的——這麼說來讓你跟著我也不是很穩妥……你還是和扉間搭檔吧,我看你們最近關係好轉了許多?」

  世界不願在這方面談論太多,便含糊的敷衍過去:「是嗎,我倒是覺得扉間大人態度一直都很是冷淡。」

  柱間搖頭表示不贊同:「還是有區別的,扉間他——」

  「大哥,你把起爆符準備好了嗎?」少年清冷的嗓音在二人身後響起。

  「正說到你呢,沒想到你正好就來了。」柱間撓了撓頭髮,「我起爆符好像還差一點,我再去看看。」

  「還有你。」扉間看向世界,神色平靜,語氣中不含有一絲多餘的情緒,「做好站前準備,我不希望到時候看見的只是一個累贅。」

  「是!」她連忙起身,應聲道。

  「另外……最好和宇智波斑保持距離,不管是在戰場還是什麼地方。」

  「誒?」她疑惑地看著扉間,得到的卻只是少年離去的背影。

  只希望是他想多了。

  那傢伙一直頗為欽慕大哥,而宇智波斑在很多方面都與很是相似……即使可能性不大,但也要防備著那個傢伙做出傻事。

  畢竟,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傻瓜了。


第34章 FLAG.34 少年不識愛恨

  世界如願見到了宇智波斑。

  他就站在不遠處的一處小山丘上, 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柱間。斑手持一柄太刀, 神色冷靜,微翹的黑髮被隨意的捋到腦後,眼中燃燒著濃厚的戰意。

  也許他曾經是有過那樣一段平和的時光, 與相識不久卻志同道合的好友在河邊高聲談論著自己的理想, 向世界宣告著自己的目標。

  年輕而鮮活,少年得志,意氣風發。

  但現在他與柱間同戰場上無數的忍者一般無二, 昔日的摯友如今卻兵戈相向,兩個同樣天賦卓絕的少年於戰場一角激烈地戰鬥著。

  只是看了一眼, 世界便知道柱間沒有騙她, 這二人的戰鬥層次的確超過了她目前所能使用的實力太多。

  如果有機會的話, 一定要收集關於宇智波斑的情報。

  她如此下定了決心, 卻苦於兩族的隔閡而找不到機會。

  但亂世中最不缺少的同樣是機會, 很快, 她便等到了一個絕佳的時機。

  —

  身下傳來岩石冰涼粗糙的觸感, 前方不遠處, 有火焰舔舐木柴的辟啪聲不時響起, 然而這愈發凸顯出山洞的靜默。躍動的火苗散發著融融的暖意, 照亮了巖洞的一角,同時將少女投射在巖壁上的影子拉出一個扭曲的角度。

  宇智波泉奈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你醒了啊,要喝水嗎?」少女沒有回身, 但卻像是感應到他的甦醒般, 適時詢問道。

  泉奈沒有接話, 而是警惕地看著她,沉聲質問道:「你是誰?」

  嘴上這麼說著,他心裡卻知道自己不過是色厲內荏罷了。他體內現在的查克拉量根本無法滿足忍術消耗所需,也不足以開啟寫輪眼,如果這少女是個實力不錯的忍者的話,他現在絕對沒有反擊的實力……不過之前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如今能恢復過來已是奇跡,談及其他實屬奢望。

  話說回來,是這個少女救了他嗎?

  女孩接下來的話語印證了他的想法:「宇智波的家教就是如此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她對忍者並不是一無所知,不——

  泉奈轉眼看到放置在對方腿側的忍具包,心下瞭然。

  ……她就是一名忍者。

  對方畢竟救了自己一命,意識到自己言語不妥之處的泉奈不由緩和了語氣:「抱歉,是我失禮了。」

  「先喝點水吧,你之前一直在發高燒,現在少說話,恢復點氣力再談其他。」

  為了解除泉奈的顧慮,少女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然後才將竹筒遞給他,這種無聲的體貼無疑很能引起人的好感,泉奈心中升起了一絲感激,縱然還未完全放下戒備,心中的隔閡卻已然淡去不少。

  他勉強起身,接過對方遞來的竹筒。

  接過竹筒時,他本是漫不經心地抬眼,卻在看清了對方的容貌那一瞬,目光驟然凝住。

  宇智波在忍界出名的,除了強大的實力,還有便是他們出眾的容貌。從小到大,泉奈見過的美麗女子並不在少數,她們強大、堅韌,均是十分出色的女性。

  然而在這名少女面前,世間的一切均黯然失色。

  作為忍者,她沒有條件像貴族小姐那樣身著華服,用精巧的首飾妝點自己。身上臨時將就的平民衣衫稱得上破舊。可昏暗的火光在她的面龐上打下晦暗的陰影,時間與光的界限在此刻模糊,那一切的缺憾便不再值得在意了。

  烏髮如雲,唇似點櫻。明眸善睞的少女彷彿自浮世繪走出的仕女般擁有著不真實的美貌。

  鬼使神差的,在兩人指尖不經意相錯時,他低聲道:「我的名字是泉奈,宇智波泉奈。」

  少女微微一怔,隨後笑著說:「我叫世界,姓氏的話,你以後會知道的。」

  「為什麼?我家族肯定會感謝你的,如果你——」話說到這裡便戛然而止,泉奈忽然反應過來,在這樣的世道,哪有那麼多心思單純的人。對方身為忍者,救了他卻又不肯告知姓氏,想必定是有所圖謀。

  如此想來,固然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他心裡卻難免因為理想有現實的落差而產生些許失落感。

  泉奈意興闌珊道:「說吧,你有什麼要求。只要在合理範圍內,我都可以答應你。」

  「誒?你恐怕是誤會了。」世界支著下巴,看著他道,「泉奈,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你相信前世今生嗎?命中注定什麼的。」

  這個與二人現狀毫無關係的話題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他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誠實地答道:「我是不太相信的。」

  「但是我相信哦。」世界認真地看著他,清亮的眼瞳裡不含一絲雜質,「因為除此之外,沒有什麼能解釋我看到泉奈時的感覺了。」

  宇智波泉奈是個相貌俊秀的少年,一頭黑髮炸起,眼神警覺得像只脫離族群的孤狼,卻並不狼狽惶恐,依然帶著凜然的驕傲——並不令人討厭,也許是因為他身上如驟然侵襲的大雨般利落乾淨的氣質。

  這讓她既覺得眼熟,卻又覺得有哪裡不一樣。

  她知道自己的記憶有哪裡是是殘缺的,只是因為未影響到正常交際生活而不曾深究,可如今她厭惡起自己的殘缺了。

  曾幾何時,她一定遇見過這樣的一個少年。他有著冰雪般冷冽的外表,與青澀衝動的愛情。

  泉奈從少女的話語中隱隱意識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

  「我會救泉奈,更多的是出於個人內心的想法。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你,所以無論如何也無法放著你不管。」

  心跳驟然加速,世界在此刻寂靜無聲。伴隨著心臟一聲又一聲有力地跳動,少女的面容在他的視線裡也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像是這樣。」

  嘴唇上傳來輕柔的觸感。

  「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都覺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對你做過這樣的事了。」

  少女在耳邊的囈語如隔著雲霧般聽不真切:「泉奈會有這樣的感覺嗎?」

  「我……」

  那一夜,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

  泉奈和世界相處了將近一周的時間,養好身上的傷以後,便離開了巖洞。

  倒不是說他不想與世界待在一起,事實上他也詢問了世界是否願意隨他一起返回宇智波族地,結果不出所料,被對方婉拒了。

  「我們會再次相遇的。」可說這話時,她的眉眼間分明縈繞著些許離別的愁緒。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泉奈試圖垂死掙扎,「你知道我的身份的,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父親和兄長都不會虧待你的。」

  「這不是待遇的問題。」世界搖了搖頭,認真地說,「命運將我們的羈絆緊緊連接在一起,無論在哪裡,我們都必然再次相逢,到那時,泉奈再兌現那個允諾吧。」

  泉奈完全不信虛無縹緲的命運論,連年的戰火本就阻隔交通,令人與人之間的通訊極為艱難,更別說世界又怎麼都不肯告訴他自己的姓氏,此次分別,餘生只怕再無相見機會。

  只是世界心意已決,只怕現在不管他說什麼,最終都是徒費口舌。

  不過他本來也就打算放棄了。

  這其實是雙方心照不宣的事——世界必然有什麼不能向他明說的秘密,有著牽掛的人或事,不然態度不會如此堅決。在這樣的情況下,說走就走什麼的,的確不適合她。

  話說回來,他曾經也是懷疑過對方及時的援手是否也是算計,但最後卻是他自己不願意再深思下去。

  這短短一周的經歷,如同一場綺麗曖昧的夢境,美貌動人的女妖在他耳邊低語著二人命中注定的姻緣。現實越是殘酷,夢境便越是美好。若是可以,他寧可與世界在此隱居,不再進行永無止境而又黑暗無光的戰鬥。

  但是他不行。

  他是一個宇智波,是宇智波泉奈,有自己必須要承擔的責任。在他失蹤的這一周裡,還不知道父親和大哥會著急成什麼樣子呢。

  泉奈沿著南賀川向族地所在的下遊走去,心裡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沒過多久,他的心思便漸漸跑偏了。

  河水淌過溪石的潺潺聲令他想起少女清脆的嗓音,湛藍遼闊的天空讓他想起少女澄澈的眼瞳,還有那自由輕柔的風……

  果然還是會想她啊。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泉奈站在一處高坡,轉身向來時的方向看去。

  —

  世界的日子稱不上好過。

  在與宇智波泉奈朝夕相對的一周裡,她屢次嘗試過尋回那份似曾相識的記憶,均以失敗告終,最後只能遺憾地返回千手,向那群人知會一聲自己還活著的消息。

  她失蹤前參與的最後一場戰鬥,正是宇智波與千手階段性的決戰。那場戰役打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各色禁術齊齊登場——若不是如此,她也沒機會撿到身受重傷的宇智波泉奈。

  還沒走進族地,世界便迎面撞上柱間。

  「我回來——誒!」她的話還沒說完,只見柱間拉起她的手就向外跑。

  「你不應該回來的。」柱間神色沉重,幾乎是咬著牙說。

  她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我還活著不好嗎?還有,他們為什麼要包圍我們啊。」

  看著前方擋住去路的五個守衛忍者,柱間的神色難看極了,他低聲道:「你剛回來,所以還不知道。就在三天前,神代一族再次背叛了千手,向宇智波獻上求和書。」

  世界也懵了,喃喃自語道:「所以說……我現在是往哪邊逃跑比較好?」

  「你最好還是束手就擒吧。」為首的忍者冷冷地說,「如果不想吃苦頭的話。」

  權衡雙方實力後,總是心裡再怎麼不甘,世界也只能選擇投降。

  對於父親會做出這樣的事她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畢竟這就是亂世中小家族的生存之道,親情、友情、愛情,只要是為了家族的延續,沒有不能被捨棄的。更別說她只是個天賦平庸的女孩。

  然而……總有人是特別的那一個。

  翌日凌晨。

  「現在我帶你出去,動作要快,也別發出聲音,不然咱倆都要完蛋。」

  柱間用苦無劃開束縛她的繩索,低聲快速地說道:「門口的守衛已經被我打暈了,在他們發現異常之前,你必須逃出去。」

  在掙開繩索的過程中,世界始終神色複雜地看著他,直到最後才忍不住開口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幫我?被發現的話,即使是族長之子,你也會被當做叛徒的。」

  「因為我們是朋友。」柱間毫不猶豫地說,「當初他們要求我和斑絕交時我沒有反抗……但我現在後悔了,要我眼睜睜看著你被殺死而袖手旁觀什麼的,我根本無法做到。」

  「你會被當做叛徒的!」

  「沒關係,父親就算再生氣也不會殺死我的,之後我會用事實證明我對家族的忠誠。」說到這裡,他有些遺憾地咂咂嘴,「雖然缺失了過程,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看到新時代到來的那一天的!」

  「一言為定!」

  正當二人進行最後的告別時,卻聽見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大哥,你在做什麼?」

  千手柱間的神色僵住了。

  他此刻有點懷疑人生,或者扉間是不是與自己的朋友犯沖。

  為什麼每次都是被他發現真相啊?

  「我擋住扉間,你快走!」柱間心下一沉,大義凜然地說。

  「柱間大人……」

  怎料扉間卻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是想把守夜的人全都吸引過來嗎?」

  「誒?」x2.

  被兩人用這樣質疑的目光看著,即使是扉間臉也有點掛不住:「東門那裡的巡視隊伍一刻鐘輪換一次,我的影分.身會使用變身術變成大哥樣子。」

  說完這句話,他便立刻轉身離去。

  柱間看著他的背影,欣慰地說:「扉間雖然看起來凶了點,但心地還是善良的。」

  世界垂下眼睫,輕聲道:「謝謝您。」

  「啊,沒有關係。」柱間撓了撓頭髮,忽然歎息一聲,「不過看不到世界真正的笑容,怎麼想都覺得好虧啊。」

  「不是的。」

  「嗯?」

  少女抬頭看向他,笑容情淺:「能認識柱間大人真的非常開心,現在的話,笑容是真的哦。」

  無論多少年過去,柱間始終忘不了那個月光明淨的夜晚。

  那天晚上,他終於看到了——

  於月色下盛放的花朵。


第35章 FLAG.35 稀世的珍物

  亂世中, 如何令自己的家族興旺發達,不至於被戰爭的車輪傾軋為塵埃, 是每個家族的族長都需要修習的學問。

  而神代一族的當代族長, 神代川平顯然是這個領域的個中翹楚。

  弱者沒有選擇的權利, 近十年來越發衰落的神代一族便更是如此。但在這位擁有極為高明的政治投機技巧的族長帶領下,神代總是能準確把握上位者的心理,為自身家族謀求到一席之地。

  這無疑是很不可思議的。其他家族在唾棄神代毫無骨氣可言的處事風格時,同樣頗為羨慕神代川平的眼光與器量與他那層出不窮的,討好上位者的手段。

  這世界上可沒有幾個族長能做到將自己的嫡長子送到大家族當人質從而換取信任,更沒有幾個父親可以狠心無視兒子的性命,為家族的前程不擇手段。

  神代川平或許不是個合格的父親,但他絕對是一名出色的族長。

  陰狠、多變、果斷……優秀領導者所需的一切品質他全都擁有, 平生最大的劣勢,只怕便是生在了神代這個中落的家族。

  如果神代世界是個正常的人類少女的話, 那她對自己父親產生怨恨幾乎是不可避免的事。好在她是引導者,對親情的意識淡薄, 從未對此產生過期待, 便也不會有所謂的失望。

  神代川平自然是能察覺到這點的。

  自從髮妻死後,自己這個女兒的性格便越發古怪,也讓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歡迎回來。」看著跪坐在案幾對面,姿態恭敬的女兒, 神代川平神色不禁有幾分複雜。

  世界微垂著頭, 語氣中沒有一絲起伏:「嗯, 雖然過程頗有幾分驚險, 但托您的福,最終還是有驚無險。」

  這話說的很是諷刺,但從她平靜的語氣中,神代川平一如既往地未曾發現任何多餘的情緒,自然也無從判斷她是否心懷怨懟。

  因此他只能擺出愧疚的表情,沉聲道:「是父親對不起你……這就是弱小的結果,當大家族將刀擺在你的面前時,你除了接受別無選擇。你是我的女兒,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平安幸福,但是世界,這就是弱者的悲哀啊。」

  世界沒有插話,安靜地聽完他為自己行為的辯解後,方才問道:「委實說,父親大人會向我解釋這些便已經令我十分驚訝了,您現在的行為——是在請求我的原諒嗎?」

  「是的,」他深深垂下頭,「請原諒我作為父親的失職!」

  「您不必如此的,我本來便沒有怨恨您的意思。您一向是個果決的人,如今特地向我解釋……您直接說要求我做的事就是了。」

  聞言,神代川平表情難免添了幾分尷尬,他輕咳一聲,竟不知從何說起。

  世界真是越來越缺乏身為人子的禮數了,神代川平不悅地想。

  其實他們以前的相處模式不是這樣的,他知道世界向來是個聰慧的女孩,幼時便對族中事務有自己的見解。按常理來說,能有這樣一個美麗聰慧的女兒,是許多父親都應該欣慰的事。

  但生在神代,既是她的不幸,也是自己的不幸。

  事實上,髮妻死後他很快續娶只是造成二人隔閡的原因之一。

  世界生得如此容貌,卻又沒有足以保護自己的實力已是不幸,更糟糕的是,她偏偏聰明敏銳到令他這個父親都忌憚的程度。

  可惜啊……若她是個男孩,那一切都將變得不同。

  見他怔怔出神,世界出聲提醒道:「所以您還有什麼需要我執行的任務嗎?」

  「不,你經歷這一番顛簸,這幾天好好休息就是了。你即將成年,也到了考慮出嫁的年紀,那些打打殺殺的任務你從此不必考慮了,專心學習茶道等課程就好。」他回過神來,吩咐道。

  但世界卻並未順從地應聲退下,而是沉默地注視著他,令原本就心虛的他更是倍感不自在。

  於是神代川平率先打破這種古怪的氣氛,問道:「怎麼了?」

  「父親……是想要將我獻給宇智波的某位大人物嗎?」

  川平眉頭一皺,對她毫不遮掩的用詞略感不適,同時也暗暗驚異她所具有的這種該死的政治敏銳感,哪怕只是露出些許苗頭,她都可以分析出極接近事實的真相。

  「不要多想,要相信父親總是不會害你的。」

  聽他這麼說,世界的眼神不由變得幾分怪異,她不置可否地說:「說起來,我聽說宇智波先代族長田島已經陣亡?」

  神代川平內心頗感難以面對她,只想打發她早點離開,因此只是敷衍地說道:「繼任族長之位的應該是他的長子,宇智波斑。」

  「這樣啊……」世界忽然道,「如果您真的打算將我獻給宇智波的話,我希望您能搜集宇智波斑在女色方面的情報。」

  「?!」

  面對他震驚的眼神,世界只是挑了挑眉:「令我對宇智波的族長擁有足夠的影響力,才是讓神代一族利益最大化的情況不是嗎?」

  神代川平默然,任他再怎麼誇張,也不會想到世界竟如此的……富有覺悟?

  但如果石碑上的言論是真的的話,那的確沒有比她更合適前往宇智波的人選了。

  權衡利弊後,神代川平頓時精神一振,傳喚屬下將交給她的新娘課程逐一細緻安排妥當。

  說是新娘課程,將其稱呼為改造後的間諜培訓說不定更妥當。

  神代川平似乎被她的無心之語勾起了某些方面的野心,經常隔不了幾日便來檢驗教學成果,甚至還從一個男人的角度出發,給出自己的改進建議。

  其實真要他說的話,世界的美貌已是當世無雙,她就算坐在那裡不言不語,也依然是一幅極動人的畫面。他可是調查清楚了,千手家的柱間,忍界新生代兩位最耀眼的天才之一,都對自己女兒有著某種說不清的感情,遑論其他男人。

  但宇智波斑的情況卻對世界極為不利。

  情報中顯示,這位實力強勁的年輕族長平日裡並未對女色表現出特別愛好,而且根據總結得出,對方喜好的應當是溫順可人的女子,自己的女兒固然擁有傾城之姿,但在那位面前,他還真不敢說有勢在必得的信心。

  神代川平是見過宇智波斑的。

  冷酷強大、心思深沉、作風強勢,這是後者在他心裡的標籤。

  他不認為以色侍人乃是長久之道,可按世界現在的性格,想投其所好的確有幾分難度。

  該怎麼辦呢……

  時間就在神代川平的憂慮中迅速流逝,待世界修習合格,跟隨神代的使團抵達宇智波族地時,天空中已飄起了鵝毛大雪。

  他們不出所料地受到了慢待。

  負責接待的人員聲稱族長族務繁重,這兩天無法抽出時間接見他們,希望他們諒解,他們便只能這麼乾等著。

  畢竟是他們有求於宇智波。

  —

  泉奈這兩日的心情尚算不錯。

  自己與兄長雙雙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給宇智波在戰場上帶來的優勢顯而易見。宇智波佛間已經不中用了,即便柱間覺醒了木遁,兄長一人亦足以應對。

  至於那個討厭的千手扉間……

  泉奈厭惡而頗感驕傲地想,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是不可抵擋的!

  他看了眼庭院中的皚皚白雪,轉念想到莊稼明年大概也會有個好收成,心情不禁輕快幾分,然後抱著公文推開了和室拉門。

  「是泉奈啊。」他的兄長,宇智波現今的族長宇智波斑正坐在案幾前處理族務,見來者是他,神色溫和下來。

  「嗯。」泉奈將一摞公文放在他面前,說道,「神代的使者今天又來請求接見了。」

  「都說了沒有時間。」斑不耐地皺起眉頭,「這幫傢伙,每天除了琢磨這些形式上的東西,還會做什麼?」

  說著,他看向泉奈:「說起來,你最近對神代倒是挺上心的啊,你以前不是最看不起這種毫無骨氣可言的家族嗎?」

  腦海裡浮現出那個身姿窈窕的倩影,泉奈下意識反駁道:「不管在哪裡,都是會有品行端正的人的。」

  斑對此並不贊同:「小孩子的說法。」

  「斑哥——我已經長大了!」泉奈抗議道,在他兄長眼裡,自己永遠都是需要他保護的小孩子。

  「是是。」斑放下毛筆將公文推至一邊,然後伸了個懶腰道:「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應允他們的請求吧,也省得整日被他們用這些煩擾。」

  「話說回來,倒的確有幾分好奇他們這次會獻上怎樣的珍寶。」斑隨意翻看著那封措辭恭謹的信函,懶洋洋地說,「聽說神代每次易幟,事後均會對自己的宗主投其所好。」

  「他們知道你的喜好?」泉奈詫異道,連他自己對兄長的嗜好都說不明白,更別說神代的人了。

  斑隨口道:「神代的族長據說擅長洞察人心,也許真的可以送我一份驚喜吧。」

  -

  終究是忍界數一數二的家族,無論平時如何慢待,宇智波在關鍵場合的禮數還是不會出錯的。

  一場晚宴,賓主盡歡。

  見宇智波斑心情尚可,使者團的首領神代明順勢道:「這裡有些許薄禮呈上,不成敬意,還望笑納。」

  斑饒有興味地挑眉道:「哦?聽說神代族長向來會給人驚喜,對這份禮物,我可是期待許久。」

  神代明微微一笑:「這是家主以私人名義饋贈的禮物,稀世無雙的珍寶,絕對不會令您失望。」

  「明君這麼說可是讓我更加期待了啊。」

  但神代明依舊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向侍從使了個眼色,後者便會意地退下。

  神代明轉頭歉意道:「請您稍等片刻。」

  「無妨。」

  斑為自己又倒了杯酒,清冽的酒液綿長辛辣,後勁很大,只是幾杯下肚後,便有微醺的感覺。

  就在這時,門開了。

  斑漫不經心地抬眼,卻因視線內的那個人影怔住了。

  凜冽的寒風夾雜著雪花吹入門內,身著白底紅梅和服的少女容貌嬌美動人。她跟隨侍者走近,在斑的視線裡愈發清晰。

  這是個極美的少女,身著白狐大氅,頸項處的雪白皮毛愈發顯得容貌嬌美。她的眉眼間盈著脈脈的,如水一般的溫柔與繾綣,只那一眼,便讓人再也轉不開眼睛。

  他聽見宴席上其他陪同人員驚艷地讚歎聲。

  他聽見身邊泉奈那裡傳來酒杯墜落的脆響。

  的確是世所罕見的珍物。

  於是他倨傲地命令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輝夜。」少女的聲音亦如黃鶯出谷般清脆婉轉。

  她的確擁有著與名字相稱的美貌,站在那裡,滿室生輝。

  但是……

  「我問的是——你的真名。」

  少女抬起頭,對他微微一笑,這個略顯大膽的動作令他眸色漸深。

  「我叫神代世界。」

  眼見形勢大好,神代明連忙補充道:「族長這是將世界獻給您。另外,世界小姐是族長的掌上明珠,倍受愛重,她對斑大人極為仰慕,此次是她主動請纓,只願生生世世,侍奉於您。」

  「的確是當世無雙的珍物,神代族長用心了。」斑移開目光,似笑非笑道:「但我怎麼聽說,神代送去千手的人質也叫神代世界,並且乃是族長長子?」

  「那是族長出於對大小姐的疼愛所採用的李代桃僵之計,千手一族陰狠狡猾,族長實在不忍令小姐吃苦。」

  斑不耐再與這個八面玲瓏的使者說些表面文章,醉意上湧之下,索性道:「這份禮物我接受了。」

  「那盟約——」

  斑的目光自少女面龐上一掠而過:「三日之內,會給出答覆的。」

  「等等!」就在這時,少年的聲音突然響起。

  「泉奈?」斑皺眉說道,「你失態了。」

  泉奈卻直直看著台下的少女,不知為何,他的神情竟然帶著幾分怒意:「你是神代的人?」

  少女細聲道:「……是。」

  「你!」泉奈的眼瞳微微發紅——這是開啟寫輪眼的宇智波情緒激動時的徵兆。

  「泉奈?」

  這兩人,看著竟像是早已相識的樣子?

  泉奈深吸口氣,勉強維持著理智,再睜眼時情緒已平靜許多:「抱歉,我喝的有點上頭,所以——」

  見他不願多說,斑便沒有強求。他點了點頭,示意泉奈返回自己座位。

  神代明察言觀色,抓住機會繼續說道:「能令您滿意,實在是神代的榮幸。」

  他挑起嘴角,說不上是嘲諷還是什麼:「但我想要的是比世界更為稀罕的事物啊。」

  「您請說。」

  「神代的忠誠,明君覺得,你拿的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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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FLAG.36 宇智波大宅門

  讓宇智波斑見過他的禮物後, 一旁的侍者便將她領至一間裝飾簡單的和室,她將在這裡稍作休整, 同時等待宇智波斑為她今後的生活做出安排。

  宇智波斑尚未娶妻, 身邊也沒有經常服侍他的女人, 因此對於這位很有可能在一段時間內掌控宇智波後宅的女子,侍女表現得很是恭敬。

  「你們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卸妝就好。」世界坐在梳妝台前,回首對侍女說道。

  侍女為難地說:「但是彥大人交代過要仔細侍奉您的。」

  「沒關係,如果他要責怪的話,你就說是我自己的要求。」少女略有些靦腆地說道,「有不熟悉的人在的話,我做什麼事都會很不自在。」

  話說到這個份上侍女也不好再堅持下去, 恭敬地應是後便退了下去。

  世界拿起一旁銅盆中打濕的毛巾,看向鏡中的自己, 一點點擦拭著臉上的妝容。

  忽然,她感覺身後一涼, 寒風夾雜著冰雪的凜冽氣息被人帶至暖意融融的室內。因著那欺雪的冰冷, 連那人身上酒香都染上了幾分肅殺。

  少年站在她身後,壓抑著怒氣道:「你倒是很悠閒啊。」

  世界早便從鏡中看清了他的模樣,卻沒有絲毫慌張,繼續專注地為自己摘下繁重的首飾。

  她地動作輕柔細緻, 彷彿雛鳥梳理自己的羽毛, 明艷的妝容被一點點擦去, 洗盡鉛華後, 終於露出那張素淨無暇的面容。

  樸素乾淨的樣子恰與記憶中的少女形象吻合。

  但這個認知卻令他愈發憤怒——自己喜歡的女孩竟成了兄長的女人,這要令他情何以堪?

  因此看見世界被人帶走後,他便立刻找了個理由離席,潛入她休息的房間。

  直到這時,世界方才問道:「你在生什麼氣呢?」

  「你當初不肯告訴我你的姓氏,難道就是為了今天嗎?」泉奈胸中充斥著被欺騙後的憤怒,他是個性情溫和的人,極少同人爭執,如今也是氣急了才會這樣。

  「如果我早知父親會將我獻給你的兄長,那我又怎會落至現在的境況?」世界的眼睫低垂,輕聲說道,「你不該來找我的。」

  「我不來找你?然後任由你欺騙哥哥嗎?」

  世界眼神疑惑:「欺騙……說到底,我除了向泉奈隱瞞姓氏外,其他什麼都沒有做吧。」

  泉奈一噎。

  是的,真要說的話世界的確不欠他什麼,甚至還對他有救命之恩。

  但是她為什麼當初要說那樣令人誤會的話,還對他做那樣的事……說什麼在哪裡見過他,這難道還不算欺騙?

  他低聲道:「將我玩弄於股掌間,一定很有意思吧?」

  「不是的。」世界搖了搖頭,「泉奈是不一樣的。」

  他哼笑一聲,說不清心底究竟是失望還是憤怒更多一些:「你是想說我較之旁人更為愚蠢吧……真不知我心裡還在僥倖什麼,竟想聽聽你的解釋。」

  「那我又能如何?世間女子,有誰不是這樣?身不由己,為家族延續奉獻一生。」

  泉奈不想聽她說下去了,於是冷冷道:「你不用解釋了,既然如今你是哥哥的女人,那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是毫無關係的兩個人了。」

  「你能這麼想也好。」世界低聲道,「以後大概再也看不見泉奈的笑容了吧。」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我大哥是個世間少有的偉男子,只要你不動歪腦筋,安心侍奉他,最後總不會委屈你的。」

  世界卻以一種很是奇異的眼光看他,輕聲感歎道:「泉奈真是個好弟弟呢。」

  「我與哥哥情誼深厚,自非外人所能想像。」

  「還有,我聽說泉奈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說著,少女柔軟溫暖的指尖便撫上了他的臉頰,接著緩緩上移,令他不自覺閉上眼睛。

  她的語氣如情人間的囈語一般繾綣溫柔:「你的這雙眼睛,究竟能看得多遠呢?」

  「……放手。」泉奈因二人如此親暱的姿態而渾身僵硬,嘴上說著抗拒的話語,手臂卻軟軟垂下。

  「真的嗎?」世界戳了戳他的面頰,指腹下的肌膚柔軟光滑,很難想像這是屬於一個男子。

  說起來泉奈本身也是個姿容俊秀的少年,即便神情冰冷厭惡,卻依舊別有一番動人的魅力。

  「……」泉奈沉默了幾秒,接著道,「你家族對你肯定也是抱有期望的吧,如果想要獲得哥哥的喜愛,你最好認清自己的身份。」

  「泉奈真是溫柔啊。」她莫名感歎道,「不過對於我這樣的人,你不需要留情的。」

  她會在戰場救起宇智波泉奈的原因,除卻心中莫名的熟悉感外,更多的還是因為對方英雄的身份。

  根據先期調查,她原本還以為這會是個冷酷高傲的宇智波忍者,但在兩人熟悉後卻意外發現對方竟是個有著溫柔笑容的少年。

  世界清楚宇智波泉奈是個什麼樣的人。溫和,單純,一心欽慕著自己的兄長。

  他所持有的元素同樣符合世界對他的印象,分別是『溫柔』與『奉獻』。

  正因此,他才會在兩人這般糾纏不清的情況下依舊出言警醒她,劃清二人關係的界限。

  其實只要他開口向宇智波斑討要世界,素來疼愛弟弟的宇智波斑不會不給,可宇智波泉奈終究做不出這樣的事。

  「總之,你有一點說的沒錯。」她看向鏡中的自己,輕聲道,「繼續接近我的話……維持這樣的關係,總有一天會毀了你的。」

  這一點世界絕沒有騙他,拯救世界向來便不是什麼簡單的事,為新世界提供元素後便算。

  順著她的目光,泉奈同樣看向銅鏡,裡面清楚的倒映出二人的身影。少女坐在軟凳上,眉目如畫,身姿纖細,鴉羽般的長髮鬆鬆攏在身後。

  她的髮絲有一縷拂在他的衣袖上,泉奈手指動了動想要碰觸,卻又克制住了這股衝動。

  他自然是不會承認自己對世界特別的關心:「自我感覺良好是什麼意思,我今日才算是明白了。」

  哦對,心口不一同樣是泉奈的標誌。

  「只要你一直這麼認為就好了……我隱約記得,我曾經也是這麼將關係搞得一團糟的。」少女的眼中霧濛濛的——這種朦朧的狀態,在她談及那個所謂的前世時經常出現。

  對她這種說法泉奈只是撇了撇嘴角,然後說道:「不要再胡言亂語了,這種事想想也不可能吧。」

  「對,那時你也是這麼說的,我——」

  「夠了!」泉奈打斷她,「我就是我,不要以一場虛幻的夢套用在我身上。」

  世界不說話了,她安靜地看著泉奈,神色難言。

  「那麼,到此為止。」泉奈退後一步,「記住我說的,忘記那些。」

  「沒有用的。無論再怎麼逃避,心是永遠不會撒謊的。」

  「?」

  世界卻不肯再說下去,只催促他盡快離開:「今天晚上斑大人應該會來,讓他看見你在這裡影響不好。」

  泉奈的臉色瞬間難看下來,他冷冷地看她一眼,轉身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卻聽見世界如此說道:「和你相遇的那天晚上,星空……非常的漂亮。」

  「如果以後也能看見那樣的星空就好了。」

  —

  入夜,應付完一眾使者的宇智波斑終於有了空閒,得以賞玩自己新得的珍寶。

  當他拉開門時,神代世界正斜倚小几,藉著燭火的燈光讀書。

  「久等了。」

  「沒有沒有。」

  「在看什麼?」宇智波斑隨意地走到她身旁,一手繞過她的脊背撐住小几,一邊探頭去看她所閱讀的書目。

  世界偏了偏頭,神情有些不自在地說:「《瓊玉島遊記》,一本閒書罷了。」

  斑很敏銳地捕捉到了她的這點小情緒,不由挑眉道:「你在害怕?」

  少女搖了搖頭,輕聲道:「您不必在意……我只是有些緊張。」

  「想來你也不是那種矜持羞怯的女子,川平可是生了個了不得的女兒。」

  「誒?」

  「你應該知道吧,千手柱間在今年春時,因故遭到族法嚴懲,可身為千手最為精銳的忍者之一,理論上已經沒有幾項罪名可以讓他受到這樣的刑罰了。」

  她心中微動,神色一派茫然道:「我在族中也聽說過千手柱間的名號,據說是一位不世出的天才。」

  斑似笑非笑道:「也許你對我和柱間的關係有所耳聞,總之,聽說這個消息後,我便派人查了查原因,結果卻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她完全不為所動:「如果您願意分享的話。」

  「那傢伙的罪行是放走族中要犯,而那個要犯的名字,正好就是神代世界。」斑上下打量著她,「從前他就常常向我提起你,而且多為褒揚,我對你可是慕名已久。」

  「抱歉,您可能認錯人了。」她拿出早就想好的說辭,解釋道,「前往千手的人質,是我族中的一位前輩。我是個女孩,怎麼可能結識千手柱間這樣的人物。」

  「哦?但柱間在信裡可不是這麼說的。」斑挑了挑眉,意味深長道,「那傢伙聽說你要到我這裡,可是給我寫了封長信,囑托我對你務必多加照拂。」

  還有這樣坑隊友的???

  世界神色一僵,但如果是柱間的話,還真有可能這麼幹。

  「所以說,川平雖然不怎麼樣,但卻生了一個好女兒。其他暫且不論,你當初對柱間說的那些話倒是頗有見地。」

  她的眼睫輕顫,細聲道:「家父常常提起您的事跡,因此我一直以來都極為仰慕斑大人。那些言辭也不過是玩笑之語,經不起大用。」

  「哦?」斑漫不經心地說,「我倒是很好奇,當柱間知道我將你納為妾室後,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世界沉默不語。

  斑見她仍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不禁無趣地撇了撇嘴。

  「那麼,盡力取悅我吧。」他傲慢地說。


第37章 FLAG.37 白學開端

  經過相當一段時間的相處, 宇智波斑發現,神代世界稱得上是個相當完美的女人。

  她幾乎滿足了男人對伴侶的一切幻想,即可以是溫柔賢惠的妻子, 又可以是嬌媚可人的情人, 甚至在時政方面同樣頗有見地, 作為助手亦是得心應手。

  身為女性, 在很多細節方面她做的比男人要更好, 而且在這個年代,女子一旦出嫁, 前途命運便與丈夫休戚相關。所以天然也要比外人更為放心。

  唯有一點不好的是,泉奈對她的態度總是非常冷漠僵硬,或者說是漠視。二人作為他的左右手, 這樣的尷尬關係總是令他相當困擾。

  說起來斑記得初見世界時, 泉奈看上去似乎是認識對方的樣子, 然而之後當他詢問二人是否有什麼不愉快的過往,後者卻又堅稱兩人素不相識。

  這就很尷尬了。

  但他又不可能因為(自己猜測的)弟弟的觀感便耽誤公事, 所以只能盡力將兩人的單獨相處降到最低。

  這些自然都是外人所不知道的,所以當一日她與柱間於戰場上再次交手, 而對方又問及世界近況時, 斑的回答便顯得十分微妙了。

  柱間如今已繼承父親千手佛間的族長之位, 成為千手一族的當代族長, 也許正因身份的變化, 他的氣質相比以前同樣有了些許不同。

  不知不覺間, 他們都站到了距離當初的夢想最為遙遠的位置了啊……

  斑心裡是這麼想的, 手下動作卻是未停。柱間在擋住他的一發豪火球之術後,大聲問道:「斑,世界在你那裡怎麼樣了?」

  他隨口道:「嗯,挺好的。」

  「啊哈哈,世界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你可不要欺負她啊。」柱間對斑的話極為信任,爽朗笑道。

  「你和她很熟啊。」

  「怎麼,我以前不是經常和你提起她嗎?」柱間以為他只是單純的感歎,一無所覺地說,「說實話,我覺得你倆在很多地方都很像。」

  「我倒是覺得你對我的夫人表現的這麼熟稔,似乎有些不妥。」

  「你的夫人……啊?」柱間這才反應過來,嘴上雖然還是玩笑的語氣,眼神卻是認真起來,「你的意思是?」

  見他這樣,斑頗有幾分挑釁意味地說:「我沒有和你說嗎?世界現在是我的夫人。」

  柱間動作一滯,整個人看起來都有點懵:「神代當初送她到宇智波,不是為了當人質,而是聯姻?」

  「是啊。」斑心情愉悅地欣賞著柱間的表情。

  委實說,他心裡對柱間和世界那段他沒有參與的過往,終究是有些在意的。一想到柱間提起她時眉飛色舞的神態,而當時他是知道世界真實性別的,斑心裡就很是不悅。

  沒有人比他更瞭解柱間,也不會有人比他更明白世界對他們這種人的吸引力了。

  對於柱間會愛上世界他一點都不奇怪。

  這世間能理解他們的夢想的女子,實在太少了,更何況世界還擁有如此美貌。

  沉默半晌,柱間低聲道:「你這傢伙……在這種事情上下手還真快,完全不打算給人機會啊。」

  說這話時,柱間的臉上全無笑意,這對一個性格素來開朗溫和的男人來說,無疑是很罕見的情況。

  感覺到對方身體裡醞釀的越發雄厚的力量,斑眼中的戰意更盛:「我可是聽說,你家裡的那群老頭子張羅著要你迎娶漩渦一族的女人。你會關注這些,似乎有些不妥。」

  「我也是這麼覺得,你居然會關心這些事,真是稀奇。」柱間沉聲道,「來痛痛快快打一架吧,斑!」

  斑眼睛一亮,戰意盎然道:「正合我意!」

  因為某些不可言說的原因,原本打算偃旗息鼓的千手與宇智波的族長再次戰到了一起。

  然而兩人的話題中心人物,此時的情況卻怎麼也稱不上愉快。

  -

  破敗的寺廟外,秋雨淅淅瀝瀝的下著。帶著砭骨寒意的涼風自廟體上的破損處灌入,越發添了幾分蕭瑟。

  世界放下卷軸,看著身前那個沉默的背影道:「你打算就這麼一直不和我說話嗎?」

  泉奈有些煩躁地皺起眉頭,依然沒有回答她。

  她歎了口氣,一手支著下巴,困擾地說:「不管你再怎麼不願面對,該做的,不該做的,我們都已經做了,現在這副模樣又是擺給誰看?」

  泉奈終於憋不住了:「背叛了大哥,你難道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嗎?」

  「背叛?」她像是好笑般地重複道,「我對斑大人可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你想表達的意思我好像不太懂呢。」

  「你!」泉奈瞪著她,臉上呈現出懊悔夾雜著憤怒的複雜神色,「真是不知羞恥!」

  「如果我是不知羞恥,那強迫——或者說引誘我犯錯的泉奈又是什麼?」她的笑容淡了下來,「別忘了,我們可是共犯。」

  泉奈的神色愈發痛苦,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是的,神代,不——現在是宇智波世界了,她說的不錯,最初犯下大錯的人確實是他……可惡,偏偏那天喝醉之後怎麼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是放不下嗎?」世界瞟了他一眼,「有時間琢磨這些,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聯絡本家,別忘了我們只有兩個人。」

  被她這麼提醒,泉奈也想起了他們的處境,沉著臉點點頭。

  一般來說,為了照顧泉奈的情緒,宇智波斑是不會把二人分配到一起的。但這微妙的關係只有三人知道,這次任務分配是由大長老做的,因此為了確保這項高難度機密任務的順利實施,會把這兩人搭配到一起也就不奇怪了。

  世界和泉奈對此都沒有反對的意思,也都願意相互配合。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最終任務還是出了差錯,小隊幾乎全軍覆沒,泉奈查克拉耗盡寫輪眼被迫關閉,最終二人只能躲在一所破敗的寺廟中暫時休整,等待支援。

  「等我查克拉恢復就好了,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是不可抵擋的。」平淡的語氣裡透著強大的自信。

  「如果萬花筒寫輪眼真的如此無敵,我們也不會淪落到如今這個處境……阿嚏!」她話沒說完便打了個噴嚏。

  昨晚下了一場秋雨,而這所破敗的山寺裡很難遮風擋雨,所以本身受傷體質虛弱的世界當時就感冒了,而且還有愈發加重的趨勢。

  泉奈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接著皺起眉頭:「嘖,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發熱。」

  毫不遲疑地,他脫下自己的外衫為她披上,語氣中透著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關切:「再堅持一天——撐得住嗎?」

  世界的情況沒有他想像的那麼惡劣,只是頭腦因為發熱的緣故有些許昏沉。

  看著泉奈近在咫尺的面容,她輕聲道:「我聽說有一個能讓人快速恢復的方法。」

  「什麼方法?」

  她為難地說:「但是這個方法需要泉奈的配合——你大概是不會樂意的。」

  「少賣關子。」泉奈催促道,「快說!」

  「我聽說……只要兩個人進行足夠親密的接觸,病情就有可能被分攤到兩個人身上,都會很快痊癒。」

  「?」泉奈愣住了,隨後面色越來越紅,「這怎麼可能啊!你是認真的嗎?!」

  「我就知道肯定是這樣。」她神色憂愁,歎息般說道,「泉奈肯定是不會配合我的。」

  「怎麼能是這種配合?」泉奈立刻就炸了,「而且這種方法,一聽就是——」

  後半截話在女孩柔軟的目光下被他硬生生嚥了回去。

  她重複了一遍,疑惑道:「泉奈?」

  望著女孩天真困惑的神色,泉奈不自覺嚥了口唾沫,聲線艱澀道:「你是認真的?」

  「誒?」她偏了偏頭道,「泉奈不想我盡快痊癒起來嗎?」

  「你是大哥的女人。」泉奈別開臉,「我不能……這樣是不對的。」

  「但是我們已經什麼都做過了呀,泉奈也是愛著我的,不是嗎?」世界軟軟地說,「你還在猶豫什麼?」

  「……可惡!」泉奈重重一拳砸到牆壁上,在他重力之下,本就脆弱的牆壁更是不堪,哀鳴一聲後,直接凹陷下去一個深坑,蛛網般細密的條紋以凹坑為中心向外蔓延。

  沉默半晌後,他低聲道:「是我,是我先的……喜歡你也好,那種事也好……明明什麼都是我先的,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世界將他擁入懷中,彷彿哄勸一個迷茫的孩子般輕聲道:「但是世上沒有那麼多先來後到……你沒有錯,斑大人也沒有錯,錯的是世界才對。」

  「錯的是……世界?」

  「對。」世界說道,「別想那麼多了,這裡沒有別人,不會看到的。」

  泉奈神色掙扎,然而最終,卻還是吻上了她的唇瓣。

  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世界說他沒有錯,將錯誤全都攬到她的身上,完全就是為他開脫罷了。

  他甚至不敢想像哥哥知道他與世界的事之後的臉色。

  這種事……如果他真的想要停止犯錯,世界還能強迫他嗎?

  之所以會一錯再錯,他自身不願抗拒才是最重要的原因。

  能有一個喜歡的人原本是一件令人歡喜的事,可是……明明都是他先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隱忍的喘息中,欲.望的土壤孕育出罪惡的花朵。

  「我……」

  「嗯?」

  「……我愛你。」


第38章 FLAG.38 斑的疑慮

  又到了白色……不, 櫻花綻放的季節呢。

  世界看著窗外爛漫的櫻花,微微垂下了眼睫。

  -

  最近一段時間,宇智波斑的心情一直都很好。

  戰場上宇智波一族高歌猛進,而情場上的他同樣得意。

  原本一心專注家族發展的他對婚姻並未有什麼指望,甚至覺得如果沒有合適的聯姻對象的話, 孤獨終老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其實也不一定, 忍者大多英年早逝, 他能不能孤獨到稱得上老的年齡還是個未知數, 說不准哪天就冒出來一個比他更為天才的忍者,踩著他的屍體登上寶座。

  不過在遇見神代世界後,這種想法便離他很遠了。

  與深沉成熟的他不同, 世界是個明媚活潑的女孩。她出身歷史悠久的忍者名門, 擁有超越大多數人的天賦,性格卻完全不像一個忍者。

  是的,她既不憤世嫉俗, 痛恨這個充斥醜惡與憎惡的世界,也不心如止水,看淡世間一切紛擾遠離塵世, 更沒有隨波逐流, 對命運的安排逆來順受。

  她始終是積極寬容的,看透了現存忍者體質的弊端, 並願意付諸行動改造它。

  這才是她最令斑心動的一點。

  只要想到連自己都認為不可能打算放棄的夢想還被人認可並堅持著, 心裡便有某種晦澀的情緒逆流而上, 那種感情大概與看見柱間送來的議和書時的類似。

  因此, 他甚至考慮過在戰爭結束後便將她扶做正室。只是想到到族內長老可能會有的情緒,他不禁有些頭疼。

  這群老傢伙,平時打仗不見人,論起嘴皮子倒一個強過一個,偏偏又資歷深厚不能通過武力解決,順利成為宇智波斑最頭疼的問題之一。

  果不其然,在某次族內會議上,他試探性地提起一句,便受到好幾人倚老賣老的教訓。他們堅稱附庸家族的獻禮,即便是名門嫡女,也不可作為正妻入族譜。

  見斑對他們的勸告只是敷衍,有幾個長老更是來勁,一直從宇智波先輩們的榮耀談到現今南北對峙的情況,語氣誇張到彷彿只要他將神代世界扶正,明日千手柱間便能化身六道仙人滅掉宇智波全族。

  真的是礙眼。

  -

  啊,又來了個對他的私事評頭論足的蠢貨。

  斑煩躁地扔開一枚卷軸,對泉奈抱怨道:「這群傢伙,不考慮對千手的戰略計謀,卻對我的婚事指手畫腳,真是令人厭煩。」

  「婚事?」泉奈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哦,其實也不算吧,我只是想把世界扶做正室罷了,結果你看這群老頭子都在說什麼?」

  泉奈的神色一僵,但那瞬間的不自然被他很好的掩飾過去。他微笑著說:「哥哥是真的很喜歡世界呢。」

  「她是個好姑娘。」斑狀似無意地說道,「你怎麼就偏偏和她相處不好呢。」

  「可能是氣場不和吧。」泉奈心裡有事,回答時難免顯得心不在焉。

  「你最近有點不太對勁啊。」斑皺眉說道,「總是這麼心不在焉的,戰場上怎麼辦?」

  泉奈欲言又止道:「斑哥……」

  「嗯?」

  「……你有沒有想過,神代世界某一天會背叛你?」

  「這是不可能的。還有,泉奈,適當的警惕可以,但你現在這樣就有點太過分了。」斑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地說,「她的野心我看的很清楚,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在那個未來實現以前,世界是不會背叛我的。」

  不,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泉奈幾乎絕望地想。

  但吞吞吐吐好幾次,最終他還是沒能將事實和盤托出。這裡面除去他不敢面對兄長的失望與怒火外,他還隱隱覺得……

  哥哥可能發現什麼了。

  寫輪眼不止給予宇智波忍術體術幻術上的全方位提升,還賦予他們卓越的洞察力。

  哥哥是第一個開啟萬花筒的宇智波,瞳力在他之上,要說他對自己與世界的糾葛一無所覺的話,打死他也不會信。

  今天的話不知道是不是一個試探呢……

  —

  時間就這麼晃晃悠悠的過去,戰場形式依舊如火如荼,宇智波倫理劇劇情仍然撲朔迷離。

  就在這年冬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千手一族的族長千手柱間,為了彰顯議和結盟的誠意,願意與宇智波交換戰俘。

  這在宇智波中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千手柱間對和平的執著天下皆知,他給斑寫的議和書能有案幾那麼高,只是因為戰場上勢均力敵的現狀,大部分宇智波族人都不願對千手妥協,這事也就這麼擱置著。可議和是一回事,交換戰俘則是另一回事。對於後者,宇智波高層的態度普遍是贊成的。

  然而奇怪的是,千手在使者人選上,特別點名了兩個人,並表示這兩個人中缺少任何一個,談判的順利程度都將大打折扣。

  以溫厚著稱的千手柱間竟也有如此強硬的時候,眾人不禁對這兩名人選產生了好奇,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贏得千手柱間如此重視?

  只是看了人選後,大家倒也能理解。

  宇智波泉奈、宇智波世界。

  兩人均是宇智波斑最親密的心腹,論起話語權和信服力度的話,的確沒有比這二人更合適的人選。更何況宇智波泉奈還擁有萬花筒寫輪眼,這在戰力上同樣是極大的補充。

  在千手的堅持,以及族內的贊成下,世界和泉奈便帶著一支宇智波精英小隊,以及六名千手俘虜前往南河川上游的一處山莊,這裡恰巧是宇智波與千手族地的交界處,令兩族相對都比較放心。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在宇智波斑留守族地未能前來的情況下,千手柱間竟早早抵達山莊,帶著扉間,在山門處迎接他們。

  數年不見,柱間的形象與她印象裡有了極大的變化。以前的他身高與世界平齊,如今卻已高出整整一頭。髮型亦不再頂著那個土氣得可愛的西瓜頭,而是蓄起了清爽的黑色長髮,他的臉上不見了以前的青澀稚嫩,轉而取代的是另一種更為堅毅的神情。

  這就是千手的當代族長,千手柱間,身著赤色鎧甲的他顯得格外英氣勃勃。

  不過與臉上始終帶著淡淡微笑的柱間不同,他身側微微落後一步的千手扉間神色冷漠,毫不掩飾自身對宇智波的敵意,年歲漸長,他的容貌倒是愈發俊美,下頜與雙頰各一道的紅痕更是為他添了幾分冷冽。自始至終,他都未曾正眼看過一次世界。

  扉間態度冷漠敵視,泉奈卻也好不到哪去,他戰場上最大的敵人就是千手扉間,兩人不知交手多少次,各有輸贏,如今遇到自是相看兩相厭。

  扉間和泉奈無法交流,交涉的重任便壓在了世界和柱間的身上。

  「仔細算算,也有五年未曾見面了吧?」柱間感慨道,「當初送你離開時,你還是少年打扮,如今卻已是嫁做人婦。」

  「世事無常,誰又敢說一定能把握自己的未來呢。」

  「不過我答應過你的事現在可是一直在努力。」柱間半開玩笑似的說,「你也要多勸勸斑啊,如今阻礙那個未來的人可是他了。」

  世界神色不變:「斑大人同樣在為和平努力,只要千手願意配合,那個未來遲早會來的。」

  「話說回來,斑最近還好嗎?」

  世界微笑道:「承蒙關心,一切都好。」

  「那你呢?」柱間眼神關切,「你只是側室,他——」

  落後二人一步的泉奈雖然沒有說話,但始終留心著兩人交談內容,結果卻越聽越覺得奇怪,因此不等柱間話說完,他索性打斷了。他冷冷道:「這似乎與你沒有多大關係吧?」

  扉間呵斥道:「注意你的態度!」

  兩邊的族人則各自怒目而視,大有一言不和便動手的跡象。

  「泉奈!」「扉間!」世界和柱間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們這次的目的不是戰鬥。」她以眼神提示泉奈,示意對方克制自己的情緒。

  泉奈不是不明白輕重的人,冷哼一聲後便也不再說話。

  這個初見幾乎便是整個換俘儀式的縮影,許多之前談得好好的協議,臨到正式簽訂時,雙方又多又變卦,且幾乎都是意氣之爭。為了照顧族人情緒以及維護家族名聲,即使是柱間也不能作過多約束,免得落個軟弱可欺的名頭。

  這場換俘儀式,遠比她之前想的要複雜。

  在又一場無疾而終的會議結束後,世界逕自取了一壺酒,尋至一處清幽的地方,對月獨酌。

  月光明淨如水,竹葉與松柏的影子相互交錯,儘管是黑夜,但因為地面上的皚皚白雪與澄澈的月光,庭院中竟一點不顯得昏暗。

  「今晚月色真美啊。」她輕聲道。

  「你倒是好興致。」男人冷淡的嗓音在她身後一處竹林響起。

  那裡原本僅有幾株被大雪覆壓的翠竹,不知何時竟隱匿了一個人。

  「你不幫助柱間安撫族人,怎麼有閒情來找我?這次主動提起換俘,他在族裡想必也受到很大壓力吧。」

  「不這樣他永遠都不會認清現實。」扉間走到她身旁,淡淡道,「就像不親眼看見你,他永遠都不會認同你嫁給宇智波斑的事實一樣。」

  「我不太懂扉間大人的意思。」她困惑地道,「您一力要求我親自率隊,目的卻只是為了讓柱間大人見我一面?」

  扉間神色冷下來:「神代世界,你真的有心嗎?」

  「嗯?」

  「大哥如此對你,你便想如此敷衍過去?當初就是為了放走你,他遭受多重的處罰你關心過嗎?」

  被他如此質問,世界卻只是挑眉道:「我自然是虧欠他的,但我同樣知道,柱間大人絕不會被兒女私情束縛,只要我一直致力於創造新時代,他便絕不會怪我,反倒是您。」

  她望進那一雙紅眸:「您這般耿耿於懷,就是為兄長打抱不平,還是為自己感到不忿?」

  「胡言亂語。」

  世界微微一笑,溫聲道:「我這裡還有些事務亟待處理,先告辭了。」

  「你只是他的側室,而他對你的慾望與野心一無所知,若是……」

  世界已走過長廊轉角,衣擺一閃而沒,扉間之後說了什麼,她一句都沒有聽見。

  然而一抬眼,她便看到了一個令她意想不到的人。

  可惡,扉間怎麼不說他在這裡聽壁腳的事!


第39章 FLAG.39 最初的夢想

  世界一抬眼,竟看見柱間就靠在前方不遠處的一根廊柱前, 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以扉間的感知能力, 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大哥就在這裡聽壁腳?這傢伙只是不想提醒她罷了……也不知道柱間在這裡聽了多少。

  「您也在這裡啊。」

  「嗯, 和那群人吵了半天頭都大了。」柱間兩手一攤,撇嘴道。

  「您可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呢。」她抿嘴輕笑,心情因此放鬆了些許。

  儘管已經貴為一族之長,但柱間卻全無上位者的架子, 待人依舊親切溫和。不過如果因此就以為對方軟弱可欺那就大錯特錯了, 擁有萬中無一的木遁天賦的千手柱間, 早便成為當世最為強大的忍者之一,與宇智波斑分庭抗禮的他實力絕非常人所能想像。

  至少她是能感覺到的,柱間的查克拉無限接近於自然中蘊含的一種能量,而且無論是查克拉量還是品質, 都強大純粹到令人發抖的程度。

  據說尾獸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生物, 但如果是柱間或者斑這個程度的強者的話,尾獸只怕也算不上什麼了。

  「嗯……」柱間沉吟片刻, 「你現在就打算休息嗎?」

  「您的意思是?」

  「要不要聊聊?」柱間邀請道。

  「千手和宇智波能聊什麼。」

  「很多啊, 比如夢想未來什麼的, 或者單純說說現在的生活也可以。」柱間看著不遠處的竹林,「泉奈很維護你,看起來你在宇智波混的也還不錯,大概以後也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聊聊了吧。」

  說完, 他向世界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世界猶豫幾秒, 還是同他一起向前走去。

  「人常常會被自己身處的環境、學得的知識、過往的經驗而束縛住眼界。」世界輕聲道,「您和扉間大人生活在千手的族群,而千手與宇智波有世仇,因此在你們受到的教育中,宇智波就是邪惡的,冷酷的,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對嗎?」

  柱間似乎有些明白了她為什麼突然要說這些:「但那是人們的偏見,我和斑就是很好的朋友。」

  「這話您敢對您的族人說嗎?」世界調侃道,「而且這恐怕也是您的一廂情願吧,斑大人是不會承認的。」

  柱間無言以對。

  「說起來您這個樣子可不行啊……斑大人、扉間大人還有我,都已經可以從過去的事情中掙脫出來,斬斷那些多餘的羈絆,您這樣固執的守著那些回憶對自己不會有任何好處。

  對於千手來說,宇智波就應該是宿敵,是邪惡冷酷的一族,而您是千手的族長,因此扉間大人的態度才是最合適的。仇恨不是那麼好化解的情緒,也許某一天,扉間大人就被斑大人殺死,或者您死於斑大人手裡,到那時您還能如此堅持嗎?」

  聞言,柱間的神色認真起來。

  他沉聲道:「不是的。」

  「誒?」

  「我一直都很明白,斑早就在心中殺死了那個被他視為朋友的我,而我們能和好的可能微乎其微。我之所以會站在這裡和你提起過去,是因為對自己食言而感到羞愧。我答應過會讓你回家的,然而最終還是什麼也改變不了……很抱歉。」

  「不過我並不覺得這樣的仇恨會無止境的延續下去,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搞錯了一個前提。我並不在乎我是否會被斑殺死,扉間同樣不會畏懼死亡,但在親眼看見新時代之前,我是不會死的。」

  她心中微動,嘴上卻說:「真是狂妄的話啊,您確定自己已經無敵於天下?」

  「當然不,一定要說的話,大概是直覺吧。所以不管你說什麼,我的想法都是不會改變的。」

  「……」她沉默半晌,笑意漸漸從臉上褪去,「但世上會如您這樣想的又會有幾人?至少據我所知,斑大人一直都很抗拒您議和的提議。」

  「但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只要有共同的目標,即使過程曲折,最終也依然是同樣的終點。」

  「啊,好像又說了很多不知所云的話。」柱間苦惱地抓了抓頭髮,「不過這些都在心裡憋了很久,好不容易遇見你,就有點忍不住了。」

  「您不該如此親信我的。」她輕聲道,「如今我的姓氏已經是宇智波了。」

  「是啊……你已經嫁給了斑。」

  「之前扉間大人的話您應該聽到了,我與您如今身份的差距,更甚於您當初與斑大人。」

  「……我知道啊。」柱間歎了口氣,「其實過不久我也會迎娶漩渦一族的女孩,所以如今也只是想要了卻當初未竟的遺憾罷了。」

  「也許未來某一天,我們就能在您當初描述的村子相遇呢?」她笑了笑,試圖活躍眼前尷尬的氣氛。

  「那可真是太好了。」柱間爽朗笑道,然而笑意有幾分真實,卻只有他知道了。

  「不過您所描述的未來也許並不是虛無縹緲的。」世界忽然道,「這次換俘儀式我看斑大人的態度也有所鬆動。只要繼續努力下去,總有一天大家都會意識到和平的美好,到那時,想要坐下好好喝一杯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了。」

  「希望如此吧。」

  說著說著,兩人便走到了必須分開的地方,於是世界抬頭看向他:「我還有些話想對您說。」

  「嗯?」

  「您完全不必感到愧疚。與您不同,神代一族並不能算得上我的歸宿。對於我來說,您描述的那個村子才是真正足以成為家的地方。」

  「所以您還有機會完成當初的承諾哦。」

  柱間閉上了眼睛,甜蜜的歡喜與微澀的苦意在此刻一同泛上心頭,化為難以描述的複雜情感。

  如果當初……

  不,已經沒有如果了。

  再度睜眼時,他的神色已然恢復如常:「那就算是為了不被人指責言而無信,我也要繼續努力下去啊。」

  他眼睛清亮,語氣自信,令她不禁笑了起來:「是啊,我很期待回家的那一天哦。」

  —

  交換戰俘是兩組高層原則上一致的事,因此雖然過程不甚愉快,差點出現流血事件,但結果不錯,經過將近一周的扯皮後,世界和泉奈便帶著六名宇智波族人返回族地。

  世界隱隱察覺,斑雖然對外態度強硬,但內心深處還是對和平極為期待的,這一次交換戰俘他會同意泉奈與她一同前往,多少也是希望他可以被柱間或者她打動,理解自己吧。

  但泉奈態度卻沒有絲毫變化,和平可以,但必須是以宇智波為主導,千手低頭稱臣。

  可是,事態的變化令他的想法幾乎成為了不可能。

  斑的實力強橫一時,當那具藍色的須佐能乎出現時,除了千手柱間外,所有人都會有志一同的撤離二人交戰的中心。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的確強大,無論是瞳術還是幻術,都非常人所能抵抗。

  只是有獲得就必然有失去,事實上,宇智波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同時,也背負了瞳力的詛咒。他使用萬花筒後的每一天,都是向失明更近一步,要想防止這種結局的出現,只有兩條路,要麼停止使用萬花筒寫輪眼,要麼移植直系親屬的萬花筒寫輪眼。

  但這兩條路對班來說都是不可能的。這終究是個極為看重個人戰力的年代,宇智波如今能和千手抗衡的重要原因就是他和泉奈的萬花筒寫輪眼,如果他停止使用,那對宇智波的實力是個極大的打擊。

  可他更不可能去掠奪弟弟的瞳力來換取光明。

  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對外人,斑依舊表現得強勢且高傲,甚至連泉奈都沒有發現兄長的異常,甚至覺得斑戰鬥時的速戰速決是強大的表現。

  世界是最早也是第一個發現斑視力衰弱問題的人,作為斑的心腹以及最為寵愛的女人,斑有什麼異常根本無法瞞過她。

  「您不能繼續肆意揮霍下去了,藥物只是治標不治本。」她勸說道,「即使不能停止使用,那至少也不能無限透支下去。」

  斑沉默著喝下她遞過來的湯藥——發現斑的問題後,這方面的工作世界便不願假手他人,盡力降洩露風險降到最低。

  「即使不為自己考慮,您也要為宗族著想。如果您失明的話,對宗族是極大的損失。」

  斑將湯藥一飲而盡,忽然問道:「世界,如果某一天我真的失明,你會怎麼看我?」

  「誒?怎麼會……」

  即使在說這個令人惻隱的未來時,他依舊是冷靜的:「你我二人就不必說那些廢話了,告訴我你的真實想法。你當初會願意追隨效忠我,就是因為我的力量吧,如今我將要失去最大的實力仰仗,你會如何呢?」

  她低聲道:「我無法想像您失明的樣子。」

  「但這已經是事實了。」

  「不,您不會有那一天的。」

  「?」

  她平靜地說:「我知道一項禁術,只要我耗費五十年壽命,便可以在一定限度內恢復您的瞳力。」

  「……為什麼?」斑緩緩道,「雖然我當初要求等到神代的忠誠,但你顯然不是完全忠誠於我。你之所以會追隨我這麼多年,也是因為自己的野心吧。」

  「最初我的確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我又有了新的願望,為了實現這個願望,我願意做任何事。」

  「什麼願望?」

  她輕聲道:「我希望我們孩子出生的時候,不必再受到戰爭的壓迫與詛咒,可以和朋友一起在學校學習,平平安安的長大……這是僅有您才能做到的事。」

  斑一驚:「你懷孕了?!」

  「沒有。」她微微一笑,「但將來肯定會有的,說起來斑大人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呢?」

  「唔,還是男孩好一點。」斑居然也就這麼認真考慮起來,「而且一個孩子難免孤單,最好還有兄弟,就像我和泉奈一樣……」

  斑難得有如此興致勃勃的時候,世界便也在一旁微笑著默默傾聽。待興頭過去後,冰冷的現實重新擺在他面前。

  他斷然道:「不行,這麼做代價太大了。能抑制萬花筒詛咒的禁術,五十年壽命絕對是最小的代價,不能讓你這麼冒險。」

  那麼,世界是怎麼回答的呢?


第40章 FLAG.40 最後的請求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 用我的視力交換, 這可以保證您至少不會失明。」

  「那你為什麼首先要採用的方法是壽命?」

  她微微低下頭去:「萬花筒寫輪眼的瞳力怎是普通眼睛可以交換的。即便我如此做, 最終也僅僅只能讓您不會失明罷了,甚至連寫輪眼能否保留都不敢保證, 那又有何意義?」

  「不能用其他人當做祭品嗎?」

  「這個術只能由施術者做祭品, 且對查克拉性質亦有要求。我的查克拉的確有幾分特殊, 所以才……」

  「不用說了。」斑眼神溫和下來,語氣卻是斬釘截鐵, 「讓自己女人犧牲的人不過是廢物罷了。無論如何, 我都不會讓你做這種犧牲。」

  「這不算犧牲, 只是當今時勢下的權衡。」她語氣平淡, 像是說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 「您對宇智波的意義遠在我之上, 以我的壽命交換宇智波的未來,很划算。」

  「那你的未來呢?」宇智波斑盯著面前的女人。

  「您現在也會為我考慮啦……想想真是不可思議。」她感歎道。

  斑默然, 被她一提, 他也想起了二人初遇的那段時日,那是絕對稱不上愉快的回憶。

  仔細想想,世界算是陪他最久的女人了吧, 從嫁給他到現在也有了八年時光。

  世界性格溫婉善於傾聽,同時又頭腦聰慧,他會愛上她並不是什麼意外的事……八年的生活倒也稱得上幸福和睦, 唯一的遺憾是世界未曾誕下子嗣。只是兩人都還年輕, 因此並不著急。

  事實上從斑琢磨著將她扶為正室便已經可以看出他的態度了。

  宇智波泉奈和宇智波世界是他在世界上最重視的兩個人, 也是他實現那個未來的最大動力來源。

  現如今,為了他的光明竟要傷害到這兩個人,這是他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你不用管這件事了,」斑下了結論,「交給我處理就好。」

  可是斑真如他表現出的那樣自信嗎?不是的,恐怕他自己也看不清未來的道路。

  這種頑固的強勢作風真是……

  「即使失去視力也無所謂的,只要斑大人不會嫌棄我看不見就好。」她笑了笑,「如果您能成為我的眼睛的話,那一定能看到許多以前看不見的東西。」

  斑沒有說話,他一下下撫摸著世界的長髮,神色凝重,像是在思索什麼。

  半晌後他才開口,然而張口便是一份沉甸甸的許諾:「我會為你移植一雙寫輪眼,只要你的身體條件允許。」

  他這便是默認將來需要她獻祭自己的光明了。

  「但我不是宇智波,這是違反祖訓的。」

  雖然世界嫁給了斑,並且深受寵信,然而她終究只是側室,上不了族譜,也算不得真正的宇智波。

  「不。」斑說道,「我已經決定將你立為正室,族譜上會有你的名字的。」

  她一怔,隨後下意識道:「長老們……」

  「不必考慮他們。」到這時,那些礙手礙腳的老傢伙們根本就不在斑的考慮範圍內。

  他把世界攬入懷中,臉龐埋在她纖瘦的肩膀上,雙臂用力之大幾乎要將她揉進骨子裡。

  「嘶——」她吃痛地吸了口冷氣。

  察覺到她的不適,斑稍稍放鬆了自己近乎桎梏的擁抱。他依然沒有抬頭,因此聲音略顯沉悶:「陪我。」

  「好。」

  「只要瞳力還在,我就可以移植一雙新的寫輪眼。我不會因為失去一雙萬花筒就變成廢物,所以……你不要做傻事。」

  世界習慣性地揉了揉他腦後炸起的長髮,溫順地答應道:「好。」

  -

  因為斑對萬花筒寫輪眼使用的克制,再加上其他方面的原因,宇智波一族在戰場上漸有頹勢,族中的議和勢力開始抬頭。

  世界和斑已經開始準備斑失去萬花筒寫輪眼後的各項事宜,議和算得上很不錯的選擇。可也許是上天不願就此讓一代梟雄黯然,一個在情理之中,卻又在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

  千手扉間使用他最新研發出的忍術飛雷神斬重創了泉奈,後者傷重不治,已陷入重度昏迷。

  世界坐在走廊上,擔憂地看著坐在身旁的斑,默默將自己的手蓋在他的手背上,安撫地拍了拍。

  而斑只是如雕塑般僵硬地坐在那裡,垂下的劉海遮住了他大部分表情。但無論是誰都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堪稱糟糕透頂。

  屋簷下的燈籠在夜色下搖曳著昏暗的燭光,原本是刻意印上泉奈和斑萬花筒紋樣。只是在此刻,那象徵著宇智波強大與驕傲的事物,卻顯得莫名諷刺。

  世界知道,醫療忍者出來時宣佈的結果將會決定宇智波一族未來的走向。

  如果泉奈真的因扉間造成的傷勢死去,斑勢必不會原諒千手,兩族的議和更是無從談起。

  那她要不要用生命力去救泉奈呢?

  沒等世界想出結果,在和室內急救一天一夜的忍者便拉開拉門走了出來。

  二人的目光同時投向這位在宇智波族中最強的醫療忍者,卻只得到對方愧疚自責的言語。

  「是我無能,泉奈大人已經……他希望能見族長最後一面。」

  「我——」世界還想說什麼,卻見斑已經拉開拉門,面無表情地走進和室。

  直到雞鳴破曉,斑方才走出和室,不過這時的他與之前已是天差地別。

  -

  和室內瀰漫著苦澀濃郁的藥味,一想到它所代表的現實,旁人的心情也不禁沉重下來。

  和室中央擺放著一張榻榻米,上面正躺著他的弟弟,宇智波泉奈。

  兩側的醫療忍者無聲而恭敬的向他行禮,斑動作輕緩地走到榻榻米旁,跪坐在泉奈身邊。

  青年面容蒼白,雙目緊閉,呼吸虛弱得就像是秋日樹梢隨時會飄零的枯葉。

  「泉奈。」他按捺著內心的痛苦,低聲喚醒弟弟。

  過了一陣,泉奈方才睜開眼睛,他動了動嘴唇道:「是斑哥啊。」

  此時的他聲音微小,與平常的開朗溫和形成極鮮明的對比。

  「我在。」

  「咳咳,房間裡好悶……怎麼不開窗戶?」

  那撕心裂肺的咳聲令他神色愈發沉鬱,斑回答道:「你現在身體不太好,不能吹涼風。」

  泉奈沒有說話了,他沉默一陣,不知在想什麼,隨後對其他醫療忍者道:「你們都先退下吧,我有些話想單獨對哥哥說。」

  其他人下意識看向斑,見他微一頷首,便齊齊施禮,有序迅速地退出房間。

  見所有人都離開,斑問道:「怎麼了?」

  「哥哥的眼睛也出現了和我一樣的情況吧,視力越來越模糊,須佐能乎的負荷時間也越來越短暫。」

  這是兩人心照不宣的事,斑反應過來他的言外之意後,立刻否決道:「我不會使用你的眼睛的。你別想那麼多,配合治療,沒過多久就會康復的。」

  泉奈露出一絲笑容,他試圖像平時那樣輕鬆地開玩笑,結果沒說幾個字便開始咳嗽,最終只能作罷:「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了……如果能擁有永恆的光明,宇智波就絕對處於不敗之地,這對每個人都很好。」

  隨後泉奈又開始回憶兩人曾經的記憶,以及自己對兄長的憧憬仰慕,以及警告他不要相信千手所謂的議和。

  斑全都沉默的應下。

  「最後……我有件事必須向你道歉。」猶豫再三,泉奈還是說道。

  「沒關係。」不等泉奈具體說是什麼,斑便寬慰他,「你先好好養傷,康復後再談贖罪的問題。」

  「不,咳咳咳咳。」泉奈用力地咳嗽起來,但他卻顧不上這些,痛苦而愧疚地說,「是我隱瞞了我和世界的事,對不起!」

  斑皺起眉頭,心中陡然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你和……世界?」

  「我和她……」泉奈一臉羞慚,「我對不起你的信任……我真的是罪無可恕的畜牲!我在很久以前便對世界有仰慕之心,七年前的一次醉酒後情難自禁,就……」

  斑懵了,半晌才從這件事中反應過來:「你們倆——有私情?!」

  他一直覺得這兩人關係頗為怪異,只是從未往這方面想,沒想到真相還是如他最抗拒的方向發展了。

  首先便是震怒:「她是你兄長的妻子!你們怎麼敢如此罔顧倫常!」

  泉奈表情痛苦:「是我強迫她的……都是我的錯。」

  終究是自己的親弟弟,如今生死一線他也不好做什麼,只是被至親之人背叛的憤怒與震驚始終令他難以釋懷。

  「我自知罪無可恕,即使是這雙眼睛也無法洗刷我的罪責,但世界她……這麼說也許會顯得很卑鄙,可這是我死前唯一的願望,不,是懇求。」

  「請您原諒她。」

  ……

  泉奈成功了。

  他讓敬愛的兄長獲得了永恆的光明,增長了家族的實力,他也可恥的利用了兄長的情誼,保住了心愛女人的性命。

  泉奈失敗了。

  他玷污了摯愛的名譽,踐踏了兄長的尊嚴,至死都未曾看到家族立於忍界頂端的那一天。

  但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了。

  只是有些遺憾,他再也不會有機會看到那片星空了。

  真是遺憾啊……

  -

  斑遵守了對泉奈的承諾,沒有動世界分毫。

  可他卻也不能像過去那樣親近信任她了。

  怨恨?憤怒?

  他也說不清自己如今對世界的感情,只能就此擱置下去。反正他現在也有比處理世界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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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FLAG.41 真正的地獄

  在外人看來, 失去弟弟後的斑越發深沉冷酷, 復仇的火焰是支撐他進行戰鬥的唯一動力。因為這份憎恨, 他越發強大,永恆萬花筒寫輪眼在戰場上幾乎無人能擋。

  但那又如何?他擁有一切,卻又一無所有。

  他倔強,所以勢不可擋;他孤獨,於是所向無敵。

  最熱烈的愛轉化為最深切的恨——這才是千百年來宇智波一族揮之不去的真正詛咒。

  在仇恨的驅動下, 宇智波會做出什麼選擇都不奇怪。

  -

  笑容與愛情成為了斑第一個擯棄的事物。

  無可否認,時至今日他依舊愛著這個女人。即使她對自己不忠,斑也無法殺死她洗刷自己蒙受的恥辱。

  這甚至與泉奈的托付無關,他自己心裡是最清楚的,即使沒有弟弟臨終前的囑托, 他也不會殺掉世界。因為他能感覺到, 世界在泉奈重傷前關於禁術的言語是真心的,所以才無法真正捨棄兩人的羈絆。

  可他實在跨不去心中那道坎,索性主動疏遠世界,省得見面時又覺得難以面對。

  世界也意識到泉奈臨終前想必和斑說了些什麼, 被後者冷落倒也不傷心, 反而將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族務上。

  說實話,哪怕宇智波斑擁有了永恆萬花筒寫輪眼, 宇智波一族在戰場上的形勢也依然不容樂觀, 縱然如今她與斑身處同一陣營, 但她仍然無法說出斑穩壓柱間一頭的話。

  千手柱間這個男人……實在是強得可怕。

  千手賦予他的強大體術與恢復能力, 還有那聞所未聞的仙術, 以及天下獨一無二的木遁,足以令他與斑平分秋色甚至小壓後者一頭。

  而宇智波族內同樣因為戰場上的失利與連年的戰爭出現了不容忽視的厭戰情緒,強大而驕傲的宇智波……已經不剩幾個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宇智波落敗是遲早的事,因此,在族內議和勢力愈發強大的情況下,宇智波斑決定與千手柱間進行決戰。

  是生是死,是繼續驕傲的立於忍界頂端還是恥辱地作為喪家之犬苟且偷生下去皆在此一役。

  臨出發前,與她已有大半年沒說過話的宇智波斑派人將她傳喚到自己的院落。

  記憶裡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正是大雪飄飛的冬季,如今卻已層林盡染,金桂飄香。一轉眼,大半年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了。

  身著深色直袍的男人在樹下,與她進行了最後的道別。

  「泉奈把你們的事都告訴我了。」

  「我——」

  斑卻打斷了她,他的表情平靜,語氣也沒有絲毫憤怒的痕跡:「大半年過去,我也想了很多,一直採取迴避擱置的態度並不是穩妥的解決方法……只是如今再說這些也沒有任何用處,後日便是我與柱間約定的決戰之日,若我勝利,你與泉奈的事我回來便做個徹底了結,若我失敗,你可以使用原名,跟你的父親向千手效忠。」

  「您是在說笑嗎?」世界斬釘截鐵道,「若您身亡,族人哀兵必勝,就是失敗也絕不會讓千手好過。」

  「宇智波已經沒有這樣的年輕人了。」宇智波斑淡淡地說,「他們只會覺得我這個激進派最大的頭目死了,正好可以換取和平,大家便都安生了。」

  「不會的,您為族人做了那麼多。」

  「可結果永遠是無休無止的死亡與傷痛。」斑自嘲一笑,「如今正好讓我與柱間做個決斷,活下來的人便終結這個亂世吧。」

  「……」

  「怎麼,你不應該是最高興的嗎?無論我們誰獲勝,你都會實現自己的理想。」

  「一定要採取這種方式嗎?」世界輕聲道,「明明有和談的可能。」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只是覺得,如果斑大人看不到那個新時代的話,真是太讓人遺憾了。」

  斑沒有再說話。

  翌日,他便帶領族人前往與柱間事先說好的決戰之地,做戰前準備。

  這是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經過一天一夜的激戰,斑終於倒在了柱間腳下。

  宇智波失敗了。

  柱間制止了扉間想要殺死斑的舉動,誠懇地向他發起了最後一次邀請:「你……還能像以前那樣和我一起打水漂嗎……和我一起。」

  斑低聲道:「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已經完全不同了。」

  「現在的我已經沒有兄弟,孤家寡人了……而且我也絕不會相信你們。」

  「但你還有世界不是嗎?」柱間勸說道,「你已經沒有保護好弟弟,難道還想再失去她嗎?斑!戰爭帶來的只會是憎恨和死亡!你我都清楚她究竟想要怎樣的生活。」

  「我希望我們孩子出生的時候,不必再受到戰爭的壓迫與詛咒,可以和朋友一起在學校學習,平平安安的長大……這是僅有您才能做到的事。」

  是的,這是他才能做到的事。和平的鑰匙就在他的面前,只要他現在點頭,千手和宇智波便會聯手,和平的時光指日可待。

  但如果他拒絕的話,戰爭還會繼續,那個存在於未來的孩子也將無緣看見這個美麗而殘酷的世界……也許他死後柱間還是可以平定亂世,可那還要再死多少人?還要有多少妻子失去丈夫,有多少孩子失去父親?

  直到這時,他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內心。雖然自稱孤家寡人了無牽掛,然而內心深處還是有那樣一個人始終難以放下。

  斑的臉上浮現出極為掙扎的神色,見狀,柱間再接再厲道:「究竟要怎樣你才肯相信我,才願意坐下好好談談?」

  斑瞟到站在一旁神色忍耐的扉間,忽然道:「如果想要和我推心置腹的話,要麼你當場自盡,要麼殺掉你弟弟,這樣我們就對等了,我就可以相信你,相信千手。」

  所有人都懵了。

  這位宇智波的族長,怕不是腦子被打傻了吧?這樣的條件千手怎麼會答應?

  但柱間答應了!他覺得斑能理解他作為大哥的心情,願意給他不殺死自己弟弟的機會。

  於是他神色感動道:「我就知道斑你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漢子。」

  然後要求自己的族人在他死後不能對斑動手,不能和宇智波再起爭端。說完後便舉起苦無準備自盡。

  千鈞一髮之際,是宇智波斑抓住了他的手腕。

  「夠了,我看清了你的真心……」

  就這樣,千手和宇智波握手言和,開始建立自己的村子,之後和火之國聯手,創建出一國一村制度。

  柱間實現了自己對世界的承諾,實現了少年時的夢想。

  斑與自己的摯友和好,一同創建出了一個新時代。

  一切都如夢幻一般。

  —

  斑終於擁有了自己以前夢寐以求的生活,和好友一起建設村子,族人不必為戰爭流血哭泣,自己心愛之人也可以過上安定的日子,

  在他與柱間達成和解返回族地後,便原諒了世界,既往不咎,兩人重歸於好,甚至盤算起什麼時候要一個孩子。

  在這樣的幸福下,甚至連火影競爭失敗,族人失去銳氣的現實都無法令他心生怨氣。

  至少在那一天前,一切都是如此平和而美好。

  —

  在火之國與木葉的一國一村制度建立後,其他國家和忍者家族紛紛效仿,最終,大陸上確定的大國總共有五個,火之國則位於大陸中央。

  但柱間的雄心卻不止於此,他決定捕捉世上全部的九隻尾獸,然後無償分配給各大國,以此維持武力的平衡。

  對於捕捉尾獸增強實力,斑沒有異議,他和柱間隨便一人便可獨立對抗尾獸並佔居上風,更別說二人聯手了。但他不贊同的是將其無償提供給其他國家,在這一點上,斑和扉間難得地持有相同決斷。

  柱間費盡口舌,也只是說服二人同意分配尾獸,具體交換條件尚且有待商榷。

  他們的動作動靜不小,因為村子尚在建設期,偶爾便會有其他國家的間諜瞅住機會將消息傳遞出去,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小動作都上不了檯面,所以二人並未在意。

  然後……悲劇發生了。

  捕捉尾獸自然是需要後勤以及情報方面的支持,世界便領導著一支以分析情報為主的智囊小隊。某一天,他們得到了關於三尾出沒的消息,但因為種種原由無法處理,最終世界決定親自率隊考察。

  這委實算不得妥當的舉措,霧隱村是四大國中唯一沒有和木葉達成和平協議的忍者村,在那裡說不定便會遭受攻擊。

  只是木葉初建,人手捉襟見肘,無奈之下也只得如此。

  當斑得知世界小隊失聯,匆匆趕往任務地點時,看到的除了地崩山摧,有明顯戰鬥跡象的現場,還有便是那個位於戰場中央的女人。

  長刀貫穿了她的胸膛。

  世界正好面對著他,憑借出色的瞳力,他看清了對方在生命最後一刻的表情。

  時間在此刻被拉得很長,又很慢。

  他眼睜睜看著對方的臉上徹底失去血色,她的生命如春日枯葉上的積雪,迅速蒸發融化。

  「不——」

  他的嘶吼與哀求無法改變現實,醫療忍者的姍姍來遲更是加速了死神的腳步。

  安逸的生活麻痺了他的神經。

  已經很久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疼痛了……是的,他將要失去什麼了,而那是他絕對不願失去的……

  那個人十年如一日安靜溫順地陪伴在他身邊,可現在她卻要率先離去了。

  她不能再看到他,微笑著說早安,午安,晚安。

  到頭來自己仍舊無法守護自己的心愛之物。

  在木葉的怒火下,損失慘重的霧隱村不得不服軟,接受了比先前嚴苛數倍的和平條約。

  但斑拒絕它的和平,熊熊燃燒的復仇火焰要求他將那掠奪走他幸福的罪魁禍首焚燒殆盡。

  就在這時,勸阻他的居然是柱間,他視為異性兄弟的至交好友。

  這個男人明明同樣愛著世界,可他居然接受了霧隱村的求和,還勸他以大局為重?!

  明明還不夠!

  霧隱村還沒有受到與它的行為相匹配的懲罰!

  然而所有人都在勸他節哀順便,接受事實。

  他們的眼裡只有和平與大局。

  那世界呢?現實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在那一刻,宇智波斑終於明白了什麼。

  這現實世界,才是真正的地獄。

  沒有人能站在他的身後,能站在他身後的人,都已經死了。

  這現實世界,才是真正的地獄。

  【戰國篇完】


第三卷:四戰修羅場

第42章 FLAG.42 滿月照亮之路

  她在地動山搖中醒來。

  夢境與現實的交融令她有一瞬的恍惚。

  「醒來了啊。」男人的聲音在身前不遠處響起。

  她這才注意到自己身處的環境, 與昏迷前的印象一致, 仍然是那片沙漠。但如今這裡已演變成五影與宇智波斑對戰的戰場。

  可與常理不同的是,場面並非五影圍攻斑,而是斑的分.身們圍毆五影, 並且每處戰場都佔據上風。

  他大概是借由穢土之身擁有近乎無盡的查克拉的特質, 使用影分.身之術, 這才形成了每個影都需面對五個實力不遜於本體的分.身的情況。

  而她之所以沒有被忍術波及,純粹是斑的本體將她護在自己的須佐能乎中。

  望著那個身著赤色鎧甲的身影, 她再次感受到夢境與現實的微妙模糊感。

  印象裡意氣風發的年輕族長,現在卻失去了生者的鮮活, 週身被塵土環繞, 自亡者的國度甦醒。

  六十年的歲月於她而言不過是一睜眼的功, 兩人在一周前還那樣親密的接觸過。但對於斑來說,她已經是塵封在記憶深處的泛黃身影,帶著他全部的愛與恨被深深埋葬。

  恢復記憶後的世界面對斑已沒有了先前的畏懼之心了。憶及歷史書上對斑在後期的所作所為, 她反而有種歉疚感。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斑心中的地位。她將引導者的能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卻沒有給任何人帶來幸福。

  她嘴唇動了動, 小聲道:「……斑大人。」

  「絕這個傢伙看來是應該接受懲戒了,」斑看著自己分.身與五影的戰況,「竟然敢將剛剛研發的陰遁對你使用。」

  「說起來……您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站起身道, 「木葉是您和柱間大人的心血不是嗎?我在如今的木葉生活了也有十數年, 對現在的時代很瞭解。我們當初所渴求的和平在這一代已經實現了, 何必又去破壞它。」

  「心血?瞭解?」斑嗤笑道, 「即使名為世界, 即使死了一次,可你還是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啊。」

  她無措地看著斑,過去的斑會生氣,會對她冷漠,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會給她如現在這樣心悸的感覺。

  「為什麼……明明您也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幸福不是嗎?」

  「不。」斑回頭看她,「那樣的幸福只是鏡花水月,短暫而不長久,戰爭遲早還會爆發——這是直到你死後,我才領悟到的。」

  「柱間大人——」

  「他太懦弱了!」斑打斷她,冷冷地說,「那樣的秩序只靠他一人維持,你知道的吧,三次忍界大戰。」

  「這個柱間創造的世界已經病入膏肓了。」他低聲道,「我將創造一個新的時代,沒有戰爭,沒有仇恨的完美世界。柱間失敗了,那麼這一次,就由我來實現我們的願望。」

  世界看著侃侃而談的斑,心中一片冰涼。

  宇智波斑是個很固執的人,在他下決心之前,他可以考慮斟酌採納任何意見,但只要他定下決心,任何語言在他面前都不過是無用功。

  已經沒人能阻止他了,即使是她也不行。

  「到我身邊來。」斑自然地說。

  「……」

  斑疑惑地回頭,卻見少女神色警惕,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他不禁一怔。

  宇智波斑從未考慮過世界會有拒絕他的一天,在他印象裡,這個溫婉的女子對他從來都是順從且忠誠的——不算泉奈的話,即便是輪迴轉世,恢復記憶後她也會自覺站到他的陣營才是。

  然而……

  斑的聲音驟然低沉,眼神危險道:「世界,你是要違抗我嗎?」

  「這樣是不對的。」世界不死心地勸說道,「那個面具人屠戮了宇智波一族!您難道要與他站在同一戰線上嗎?」

  「嗯?宇智波麼……與我何干。」斑漫不經心地說,「你不知道我最後已經被宇智波放棄了嗎?」

  她無言以對。

  「說起來,在你昏迷的時候,那個九尾人柱力表現的非常激動,而且說了一些可笑狂妄的話語。而我比較在意的是,他自稱是你的戀人……」斑沉聲道,「你應該很清楚,我可以原諒你一次,但那也是最後一次。」

  「如果說之前是因為輪迴後沒有記憶,那現在,我希望你能重新回答我的問題。」

  「告訴我,你的選擇。」

  世界意識到自己現在的選擇具有怎樣的意義了。

  宇智波斑,宇智波佐助,漩渦鳴人,全部具有重塑這個世界的能力,同他們為英雄,其中又以漩渦鳴人最強,堪稱救世主。

  但她是引導者,只要有她的支持,無論哪個英雄,都會擁有成為救世主的資本。

  那麼……她應該選擇誰?

  「……」仍是沉默。

  少女眼神閃爍,表情掙扎,看起來內心在做極強烈的思想鬥爭。也許她的確在考慮追隨斑,然而這與她過去的態度相比,已經令斑極為失望。

  即使是同一個靈魂,但果然還是不一樣的。

  他的世界不會這個樣子。

  在漫長艱苦的地底歲月中,他是靠回憶過去的美好回憶熬過來的,如同苟延殘喘的病人貪婪的吸吮咀嚼那唯一的溫暖。

  長久的歲月與強烈的感情將世界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抬高至無與倫比的地步,少女的形象被他無限美化。

  對於他來說,宇智波世界已經不再單純的是他畢生的摯愛,早逝的妻子這樣簡單了。活在宇智波斑心中的世界,永遠是善解人意而美好的,她是世間一切善意的集合,凝聚了他對新世界的全部嚮往。

  是的,他將腐朽的舊世界毀滅,然後重塑一個新世界,他們會在那片淨土中再度相逢。

  至於神代世界……

  要不要殺了她?

  為了保護過去的她,所以必須要將現在的她殺死?

  就在此時,女人臨死前蒼白的面容又重新浮現在他的眼前。

  ……算了。

  「正是拘泥於這樣的關係,你才看不到真正的夢想。神代世界,作為舊世界的既得利益者,甚至已經不願意睜眼看清真相了……真是可悲啊。」

  場上五影與斑的分.身的戰鬥此時正好也告一段落。五影慘敗瀕死,氣息微弱,全部陷入昏迷,其中火影千手綱手甚至身體都被打斷成兩截。

  這就是戰國名忍宇智波斑的實力,五影的圍攻對他甚至算不上一場熱身。

  穢土轉生被人解開了,斑順勢恢復了自主權,此刻的他已經可以自由行動。

  他決定去看看帶土那邊。

  一念至此,斑不禁倍感無趣,意興索然地說:「算了,我對你的回答沒興趣。只是我還不想殺死你……如果識趣的話,最好離戰場遠一點。」

  「我不希望看到你站在我的對立面……世界,你應該瞭解我的。」

  一直到斑離開,世界都沒能做出自己的選擇。

  是令所有人陷入夢境的美好世界,還是通過革.命破後而立?亦或是改良現有秩序?

  她無法草率地決定一個世界的走向,因此一見斑離開,她便連忙趕去救治五影。

  千手一族的強大恢復能力名不虛傳,綱手到現在竟然還有微弱的意識,在她的幫助下,先是治癒了綱手的傷勢,接著兩人又去幫助其他四影。

  她剛剛扶起綱手,便聽見身後傳來少年熟悉的嗓音。

  「世界!」

  「佐助。」她看著那張與泉奈極為相似的面容,心中一時百味雜陳,「鼬也在啊。」

  「我們剛剛從兜那裡解除了穢土轉生,然後復活大蛇丸,轉生了歷代火影,他們現在應該已經趕往戰場支援了。」鼬向她簡潔地介紹了此時的情況。

  大蛇丸竟然也站到忍者聯軍一邊了。

  這真是……

  「斑為什麼沒有傷害你?」雷影醒來後看到她,第一句便是質問。

  這其實也是其他四影的疑惑,畢竟戰鬥時的情況大家都看的很清楚,先前礙於情面不好多問,此刻正好由性格爽直的雷影提問。

  「斑剛才也在這裡?」鼬皺起眉頭。

  「嗯……」她輕聲道,「宇智波斑似乎認為我是她妻子的轉世。」

  「什麼?!」

  「……」

  眾人全都懵了。

  「斑的妻子我記得是叫宇智波輝夜才對……」綱手對此有隱約的印象,「據說長相極美,有第一美人的稱號。」

  這一點倒是能對上,沒有人會否認世界的美貌。

  「總之我們先去戰場吧。」綱手嚴肅地說,「斑和面具人合力,鳴人此刻處境十分危險。」

  最後,蛇小隊和鼬、世界等人先行趕往戰場支援。

  至於斑之前的警告,世界根本沒往心裡去。

  -

  戰場的情況比他們想像得要好很多。

  歷代火影的加入大大緩解了忍者聯軍承受的壓力,他們通過四赤陽陣困住了十尾,其中初代火影千手柱間的仙法明神門更是將十尾死死壓住,場面一時對忍者聯軍極為有利。

  「不虧是忍者之神……初代大人真是太強了!」

  「還有二代目、三代目、四代目!」

  「快攻擊十尾!它現在不能動了!」

  死者的哀呼,十尾的咆哮,忍者的呼喝……嘈雜的聲音在戰場上空交織為怪異壓抑的進行曲。大部分人都沒有留意到這支悄悄抵達的精英團隊。

  鳴人留在後方被小櫻治療,此刻正好看見世界他們。

  「世界?!」注意到世界的身影後,鳴人臉上的喜悅壓都壓不住,「太好了,你沒事!我都快要擔心死了,斑那個傢伙真是可惡!」

  「夠了。」佐助無視周圍人看到他們這對叛忍兄弟時戒備的目光,冷冷地說,「趕快說現在的情況。」

  鳴人驚喜道:「誒?佐助你也來幫忙了了嗎?」

  「嗯。」佐助目視前方,淡淡地說,「我已經明白了……現在的我要成為火影。」

  !!!

  佐助?火影?

  在所有人驚悚而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鼬欣的迷之微笑顯得獨樹一幟。

  他們這邊的動靜鬧得很大,連維持四赤陽陣的柱間都被吸引,下意識看了這邊一眼。

  只是因為這一眼。

  「世、世界?!」

  柱間懵逼了。

  聽到這個名字,扉間眉頭緊蹙,不悅道:「你現在提她幹嘛?」

  柱間沒說話,仍是一臉震驚與困惑。扉間瞭解自家大哥,知道不是具有一定重量級的事情不會引起他如此大的情緒波動,因此便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

  那個女孩……簡直太像了!

  扉間一怔,如果不是還要維持四赤陽陣,他現在便會使用飛雷神趕到那個少女面前。

  三代目被兩人的反應勾起好奇心,瞟了那邊一眼,頓時瞭然地笑道:「那個女孩叫神代世界,是鳴人的青梅竹馬,一個很善良的女孩子。」

  一旁的四代頓時大感興趣:「是鳴人的女朋友嗎?」

  三代笑瞇瞇地說:「應該是吧。」

  柱間和扉間:????


第43章 FLAG.43 世界的憤怒

  見十尾被壓制住了, 歷代火影們便也得以使用分.身術去支援其他的戰場。

  柱間與扉間便帶著自己的疑惑找上了斑。

  「這算是看不起我麼?」斑無趣地支著下巴,「木遁分.身的話, 程度還遠遠不夠啊。」

  「我知道, 我這裡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柱間神色凝重, 「你的那些同黨復活了世界嗎?」

  斑的眼睛一瞇:「你什麼意思?」

  「我們剛剛看到那邊有一個女孩子,無論是長相還是查克拉,與世界都如出一轍。」扉間冷冷地說, 「把我們這些人拉出來也就罷了, 驚擾她的安眠——」

  「那只是個冒牌貨。」斑漫不經心地道。

  「我的感知不會錯的, 那個女孩子的查克拉絕對是世界。」

  「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那只是一個贗品。」

  柱間敏銳地抓住了重點:「這麼說,你是承認她就是世界了?」

  「……或許吧。」斑重新盤腿坐下, 支著下巴懶洋洋地說, 「讓你的本體過來,這樣的你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柱間露出痛心的眼神:「我知道當初的事讓你受到很嚴重的打擊, 但是斑, 世界一定不願意看到你現在這樣子,她——」

  他的話說到這裡便戛然而止。

  一道冷光閃過,柱間的身體被直直劈為兩半, 化作兩截斷木倒下。隨後宇智波斑又以同樣的速度解決了扉間的水分.身。

  「閉嘴吧。」他冷漠地說, 「這裡最沒有資格提起她的就是你。」

  分.身的經歷在消失後便同步反映到本體, 柱間憂心忡忡地看向斑的方向。

  「他已經沒救了。」扉間說道,「極致的愛造就極端的恨——這就是宇智波。」

  柱間歎了口氣:「都怪我當初沒處理好, 如果妥善處理的話, 斑也不會變成這樣子。但你說的也不對, 宇智波中也有鼬這樣優秀的年輕人。」

  轉生後得知宇智波鼬為維護木葉和平而犧牲的代價後,扉間同樣在心底對這個無私隱忍的青年有些許欣賞之意,因此並沒有做出反駁。

  「等一會兒有空就去世界那邊看看吧。」柱間低聲自語道,「多年不見,還真是怪想念的……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怨我。」

  -

  世界此刻卻沒有功夫清算自己與老朋友們的恩怨情仇。

  十尾很快便掙脫了火影們的束縛,重新回到宇智波帶土的掌控下。

  面具人的身份已經暴露了,他就是被認為是英雄的宇智波帶土。不知為何,他看起來對現有的忍者世界抱有很大怨氣,更深深憎惡著昔日的隊友卡卡西。

  兩人一開始便進入神威空間決鬥,結果兩敗俱傷。

  然而當斑試圖操控帶土復活自己時,宇智波帶土竟吸收十尾,成為了十尾人柱力。

  忍者聯軍的氣勢再次陷入低谷,足以媲美六道仙人的力量實在是碾壓性的強大,即便是兩雙萬花筒寫輪眼加上鳴人的九尾之力,依然無法對帶土造成有效殺傷。

  「……可惡!」鳴人恨恨握拳,隨後便要再一次衝向宇智波帶土。

  「你瘋了嗎!」佐助連忙攔住了他。

  「那個傢伙……那個混蛋在殺害我們的同伴啊!不可饒恕!」想起為保護自己而死的寧次,鳴人忍著淚水對佐助大吼道,「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會放過我?」帶土質問道,「你不是說絕對不會讓同伴死去嗎,鳴人?

  現在看看你的周圍,我讓你再說一次!你敢嗎?」

  「摸著同伴慢慢變冷的屍體,感受……死亡!而死亡還在繼續,你輕率的言論與理念終將成為謊言,這就是現實,現實裡究竟有什麼?

  在這樣一個不承認你的世界的盡頭,等待你的是你最熟悉的,也是最恐懼的——孤獨。

  來到我身邊吧,鳴人。

  」

  「鳴人……」世界擔憂地看著他。

  鳴人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沒事,隨後對帶土說道:「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對你這樣的混蛋妥協的,你這個苦瓜臉!」

  「然而你明明打不過我,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反抗都顯得如此可笑。一次次地跌倒,一次次的爬起……為什麼要站起來?為這樣的世界戰鬥,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誰說沒有意義了。」鳴人身披九尾查克拉組成的大氅,眼瞳是凜然的金色,這個肩負著全部人希望的少年一字一頓道,「我絕對會保護世界的!」

  「是為了那個女孩嗎?神代——世界?」帶土看向世界,右手輕輕一抬,便有求道玉轉化的黑棒向她激射而出。好在站在一旁的佐助及時帶她避開,最終只是有驚無險。

  「口口聲聲說想要守護,卻沒有匹配的實力,如此的可悲,如此的可笑……」

  一直以來堅守的信念被人如此嗤笑嘲諷,鳴人眼中怒意更盛,然而就在他腦海裡那根弦即將崩斷時,卻聽見耳邊響起少女溫柔而堅定的聲音:「不要聽他的,即使是弱者,亦有自己勝利的方式。」

  她微笑著說:「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我都相信你。」

  鳴人頓時感動得眼淚汪汪:「世界……」

  隨後木葉的同伴們也表達了自己對鳴人的支持,得到鼓舞的鳴人頓時展現出更為堅定的決心。

  帶土仍舊沒有動手殺他,而是繼續闡述著自己的理念。這看起來有點想要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心底的執念,宇智波帶土總想引導鳴人墮入黑暗。

  但鳴人自然是不會屈服的,兩人嘴炮一陣,卻不知鳴人的哪句話刺激到了帶土,竟引起了十尾的反撲。

  火影們頓時衝向帶土,試圖借此機會將其一擊斃命。

  坐在一處山崖上的斑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壓下心中的不悅,起身躍至柱間面前攔住了他:「你的對手是我。」

  柱間憂心戰況,心知如果不能打敗斑,自己是絕對脫不開身的。於是他索性放開手腳,戰意盎然道:「這一幕還真像我們當初決鬥之時啊。」

  「是啊,相同的是你仍然是個廢物,不同的是,我已經扔過了對岸,並且——比你更強!」

  「……你還在恨我。」柱間歎了口氣。

  「閉嘴。」

  「我只是覺得,站的高度不同,看待事物時的立場便也會不同,我……」

  斑懶得和他廢話:「火遁豪火球之術!」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你難道還要殺死她的轉世嗎!」柱間苦口婆心地說,「我都聽猴子說了,她被木葉照顧的很好,有青梅竹馬的戀人,生活無憂,你又何必破壞這一切?」

  兩人的說話聲音很大,躲在戰場一角的忍者聯軍也能聽到,此刻不禁神色各異。

  轉世是什麼鬼?

  除了穢土轉生外,難道還有穢土轉世嗎?

  「如果你一定要糾纏這些,那我倒是要問你了。」斑神色微冷,「你憑什麼在她死後,依舊可以問心無愧地過自己的生活?當初口口聲聲說想要守護她的人是誰?失信的人又是誰?」

  「不,我……」柱間張了張口,卻想不出反駁的話。

  斑話鋒一轉,語氣平靜道:「我明白你作為火影的顧慮,這不是你的錯,都是這個腐朽制度的錯,只要現實仍然存在,悲劇就不會消失。」

  「她含著冤屈死去……世界是個善良的人,她會克制自己的怨恨,含著血淚忍受,但我不是。」

  「我會讓這個世界,感受到她的憤怒。」

  「她的轉世就在那裡!」柱間指著鳴人身後的世界,「你難道也要殺了她嗎?!」

  一瞬間,無數道目光集中在世界身上。

  神代世界?

  木葉的名花、五國第一美人、能力頂尖的醫療忍者。

  這是人們對她最深刻的印象。

  沒想到聽初代火影和宇智波斑的意思,她居然好像是斑的妻子的轉世……?

  但聽說宇智波佐助對她亦是情有獨鍾,如果是真的的話,這輩分該怎麼算?

  有些人想到了卻識趣地沒有說,有些人則完全讀不懂氣氛。

  犬塚牙大大咧咧地說:「佐助,那世界是你的什麼啊?」

  「牙!」鹿丸扶額。

  佐助臉色很不好看,他冷冷道:「一個舊時代剩下的廢物,他的話有什麼好聽的。」

  「明明你剛才聽得也很認真啊。」

  佐助緊急拔刀,犬塚牙,卒,享年十六歲。

  銀月高懸,斑望向那輪明月,興奮而享受地說:「這個世界即將結束……柱間,你將看到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

  交涉失敗,兩人最終還是打了起來。

  另一頭的宇智波帶土通過強大的意志力,終於在千鈞一髮之際收服了十尾。

  他的目光沒有在四代身上停留,又從卡卡西、鳴人身上掠過,最終停在了鼬的身上。

  「你果然沒有死。」他看著鼬隱藏在曉袍下的左臂,「我以為你是肯定要死在佐助手上的,這倒是可惜了,原本還想著拉攏佐助的。」

  佐助眉頭一蹙,如果當初他真的殺掉鼬的話,也許此刻真的就被宇智波帶土利用了。

  這個混賬……

  「是嗎。」鼬不鹹不淡地說,「我也覺得我這種人還是下地獄比較好。」

  「那你又何必在世上苟延殘喘下去。」帶土惡意地說道,「殺死全部的族人,喜歡的女人也讓給了弟弟,拖著一具破損不堪的身體,你——」

  「炎遁加具土命!」

  雖然知道沒用,但忍無可忍地佐助還是使用組合技打斷了他。

  「別衝動。」鼬先是對佐助如此說道,接著看著帶土,神色平靜坦然,「對同伴下手的人難有善終,我早便做好了這個覺悟。

  但如果要死的話,你必須和我一起才行。」

  「另外,世界不是一件商品或者什麼東西,她有自己的想法,不需要我讓給誰。」

  這番話讓忙裡偷閒的柱間也聽了幾耳朵,不禁對斑調侃似的說道:「即使是贗品,喜歡的人依舊很多啊。」

  斑:「……」


第44章 FLAG.44 真正的夢想

  為了保護同伴, 同時也為了更好的攻擊帶土,鳴人將自己的九尾查克拉分給了大家。

  在最初的最初,查克拉被認為是將人們內心連接起來的事物。只是隨著時代的發展, 查克拉被廣泛的應用於戰鬥, 而非增進人與人的距離。

  被寄予如此美好願想的事物, 最終卻成了將人們內心推得更遠的罪魁禍首, 當真是令人歎息。

  只是在今天, 當人類群體面對攸關生死存亡的那一刻時, 查克拉再次起到了最初的作用。

  -

  伴隨著神樹的出現, 以及世界被宣告的,僅剩十五分鐘的壽命, 所有人的內心都動搖起來。

  「真是太強了……」

  「那些人的戰鬥層次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們……在這樣的力量面前, 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放棄吧,這根本就是與我們無關的戰鬥。」

  鳴人與佐助及歷代火影在前線浴血奮戰, 低落萎靡的情緒卻在後方的忍者聯軍中悄悄蔓延。

  此時的戰鬥已經遠遠超出了常人的想像。禁術成為標配,沒有尾獸或者寫輪眼甚至都不敢和敵人打個招呼。縱然眾人因為九尾查克拉得以在十尾的攻擊下倖存,但最終也只是成為拖累而已。

  眼見士氣愈發低迷,越來越多的忍者扔下手中的武器放棄戰鬥, 身為聯軍智囊的鹿丸心中大急。他當然清楚這樣的狀況會釀成怎樣的禍患, 然而智慧終究是有他的極限,連他自己都無法參與戰鬥,又何談鼓舞他人?

  怎麼辦?!

  前線的鳴人對這些一無所知, 他不斷的用仙術對宇智波帶土發起進攻, 後者則游刃有餘, 甚至還可以出言動搖他的戰鬥意志。

  「為什麼你可以為他人做到這一步?」

  在鳴人為保護治療傷員的世界硬挨一次攻擊後,帶土忍不住問道,「你愛她什麼?美貌?性格?那個女人身份可不清白。」

  鳴人擦了擦嘴角的鮮血,低聲道:「這有什麼好說的……是她把我從地獄裡拉出來的,我怎麼可能對她置之不理啊。」

  佐助下意識看了鳴人一眼。

  高聳入雲的神樹指向血月,穿透月亮的絕望之花綻放!

  神樹突然蠕動起來,強勁的樹根捲起忍者,迅速抽乾他們體內的查克拉,瞬間便造成大量死傷!

  哀嚎聲呻吟聲一束不絕於耳,恐懼與絕望的情緒迅速蔓延。

  帶土俯視著掙扎哀嚎著的人們,對鳴人說道:「如果不想後悔,就什麼也不要做。」

  「……」鳴人咬緊牙關,強忍住眼角的淚水,惡狠狠地瞪著帶土。

  帶土傲慢地宣佈:「但你無需後悔,什麼也不做就好了,我會帶你們前往另一個世界。」

  「你已經放棄了嗎,鳴人?」巨大的紫色武士騰空而起,「我可要上了!」

  鳴人呆呆地望著那個印有團扇族徽的背影。

  「我……放棄了?」

  鋪天蓋地的情緒與記憶潮水般向眾人湧來。

  這是鳴人的記憶?

  『一直孤獨一人……村民們冷漠厭惡的眼神……鞦韆上吹過的寂寞的風。

  那是沒有朋友,沒有家人,被斥為妖狐之子的童年。』

  『為什麼我沒有朋友呢?為什麼大家都不喜歡我?』

  沒有人能想到那個有著燦爛笑容的金髮少年竟有著如此淒涼的童年。

  『但是……並不是一直都在地獄中的。』

  『三月午後的櫻花樹下,少女溫柔而明媚的側臉。』

  「我們是朋友了哦。」

  「即使是男孩子,也不能這麼邋遢呢。」

  「我相信鳴人!」

  ……

  童年立下的誓約,少年青澀的愛戀。

  一次又一次,少女的微笑支撐他不斷變強,不斷磨礪著自己的內心。

  是她認同了自己……帶著天使般的笑容向他伸出了手。

  「我會拯救你的……再一次!」

  當那份渴望守護的堅定信念傳遞到眾人內心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誰都有珍視之物,即便是在末日來臨時,也想要對方平安的活下去。

  佐助正是心情複雜的人之一。

  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他與鳴人都過於相像。

  無論是孤寂的童年,還是執著的性格,甚至連喜歡的人都是一樣的。

  正因如此,守護的心情,才更不能輸給對方!

  「我也要去!」鳴人向身後擺了擺手,揚聲道,「謝謝你,世界!」

  鳴人……

  她看著鳴人的背影,心中傳來的那份炙熱強烈的愛意,與絕對守護的決心,令她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中。

  她已經決心放棄宇智波斑了,然而佐助和鳴人,卻令她難以抉擇。

  「謝謝你。」四代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微笑著說,「謝謝你能陪伴在鳴人身邊。」

  她回過神來:「不,我沒做什麼的。」

  四代輕笑一聲,隨即神色溫柔欣慰地說:「世界真是個好女孩啊。」

  她……好女孩?

  之後,鳴人更是用自己的理念打動了帶土,進入帶土的內心世界,利用對方內心的漏洞反過來動搖了後者的理念,趁機通過拔河將十尾拉了出來。

  「看來我的意志被很好的傳達下來了呢。」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後,柱間欣慰地對斑說道,「這個叫鳴人的孩子,是個非常出色的忍者。」

  「然後為了所謂大義放棄愛嗎?」斑嗤笑道,「為了大義放棄仇恨的人,總有一天也會為了大義放棄愛。」

  「別忘了,帶土與他可是有弒親之仇,總有一天他會放棄那個女孩的。而這一點,可是柱間你教會我的。」

  被戳中痛點,柱間神色一黯,臉上卻沒有後悔之色:「我對不起世界,但我還是覺得我沒有錯。」

  「呵。」六十年過去,斑早就懶得對對方固執的理念感到憤怒,「所以說,我早就對這個忍者的世界絕望了。」

  「如果是鳴人的話,也許可以走出不一樣的道路。」柱間道,「這個世界已經與我們當初的時代大不相同。」

  「然而悲劇卻會一次次的重演。」斑沉聲道,「遙遠的未來……未來的夢想,你們什麼都看不到!」

  這個憤怒的情緒……

  是斑!

  所有人都驚慌失措起來,接受鳴人的內心是感動振奮,但接受斑的內心就是驚恐了。

  「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真正的夢想啊!柱間!」斑直視柱間,決然道,「你也好,那個冒牌貨也好,所有人從一開始就生活在地獄中……忍者的本質就是愚蠢的,那麼就由我來完成這個術,徹底重塑世界!」

  痛徹心扉的哀慟、足以將世界焚燒殆盡的憤怒、創造新世界的堅定。

  這些情緒一一被眾人接受,而瞭解到斑理念轉折點的眾人只覺一陣胃痛,並對作死的霧隱村感到些許遷怒。

  殺誰不好,偏偏要殺這位大佬的妻子啊!

  -

  大佬終究是大佬,宇智波斑利用帶土復活了自己,並吸收了柱間的仙術查克拉。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超越了自己巔峰時期,而且斑的意志遠比帶土更為簡單,他有自己的一套世界觀,旁人的言語對他毫無用處。

  「小心。」鼬叮囑道。

  佐助神色凝重地點頭,目光緊緊跟隨著化身六道仙人的斑。

  這個傢伙……妄想毀滅世界的敵人,他心儀之人的前世丈夫(這個事實令佐助極為不適),宇智波一族第一個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的天才。

  必須要阻止他才行!

  與此同時,斑也瞇著眼睛,傲慢地俯視著眾人。

  他的目光在世界身上稍作停留後,終於開口。

  「我應該告訴過你,如果你執意站在我的對立面的話,即使是這張臉,也不能保住你的性命。」

  世界用一句話表達了自己的觀點:「我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愚蠢的贗品。

  斑冷冷地看著他們,心中殺意頓起。他早便看這四個男人不順眼(凱被他選擇性無視),如今總算可以騰出手清理了。

  只是卡卡西因為帶土的事,和四代等人暫時在另一邊,而佐助和鼬一時又未曾趕到,斑便先對鳴人和佐助下手。

  他首先奪走了九尾和其他尾獸,被抽走尾獸後的的人柱力下場只會是死亡,即便鳴人是擁有強大生命力的漩渦一族,最終也只是延緩了他的死亡時間。

  「鳴人!」世界心中一顫,便要向自空中墜落的少年奔去。

  她的神色是那麼惶恐那麼急切,眼底浮現的隱約水光更是顯得可憐極了,讓人忍不住想道,那個少年對她來說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

  斑不禁憤怒起來。

  世界是不會這樣的……即使是贗品,也不能做出這樣侮辱她的事!

  「站住。」斑冷冷道,「你再往前一步,那個小子的屍體也保不住了。」

  「……」世界停住了腳步,低垂下頭,雙手緊握成拳。

  見無法得到世界救治,我愛羅連忙帶著鳴人奔向四代的方向——他打算將四代體內封印的另一半九尾,重新封印進鳴人體內。

  然而她的屈服卻並未緩解斑內心的焦躁,他正準備處理掉這個贗品,下一刻便敏銳的感覺到了腦後的厲風。

  於是他反手射出黑棒,將偷襲的扉間死死釘在地上。

  「沒想到號稱天下第一神速的你也有這麼一天……說實話,我早便想對你這麼做了。」斑再次將黑棒釘入扉間額頭,「雖然怎麼對待一具屍體都沒有意義不過……」

  「我們的時代早便結束了!」扉間艱難的仰頭看他,「看看你現在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你對得起她——」

  「唯獨被你如此質問,會讓我覺得是如此噁心。」斑厭惡地說,「號稱鐵血的你,為了利益卻能放棄一切……表裡不一的愛之一族千手,真是令人作嘔。」

  「為了守護一些東西,必須放棄另一些東西。柱間創造的世界已經走到盡頭。在真正的夢想以外的地方,儘是如此。」

  「雖然的確如此,但是……」

  這裡還輪不到你恬不知恥地大談真正的夢想!

  扉間猛然張口,吐出不明物偷襲斑,與此同時,潛伏在斑身後的佐助也終於現身,冰冷的刀鋒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然後——

  殘酷的刀刃穿透了佐助的胸膛。

  「我給了你相當充裕的時間……真是遺憾啊。」

  斑踐行了他之前的言語,即使是擁有肖似至親之人的容貌,但當對方真正阻擋他的道路時,他一樣不會留情。

  佐助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隨後猛然墜落地面。

  少女哀慟的呼喚,敵人高高在上的嘲諷,在此刻全都離他而去。

  世界變得無比安靜。

  世界啊……

  少女的輕柔話語彷彿在耳邊迴響。

  「人的價值可不是這麼簡單便能衡量的。我喜歡佐助,所以佐助對我來說便是無價之寶,只是因為我愛你。如此簡單。」

  孤獨冰冷的少年時光裡唯一的光芒。

  兄長坦誠真相時的淡淡微笑又出現在眼前。

  「不管村子多麼黑暗,有多少矛盾,我都是木葉的宇智波鼬。」

  「我想……如果是現在的你的話,應該能改變父母……改變宇智波。」

  在意識徹底墜入死寂的黑暗前,佐助的最後想法是——

  「活著的意義……在創建真正的村子,成為真正的影之前……我怎麼能死在這裡啊!」

  -

  「為什麼……為什麼可以這樣冷酷地下手呢?」世界低聲道,「如果我可以轉世的話,泉奈應該也可以……佐助也許就是泉奈的轉世!」

  「對我來說,泉奈已經死了,你也是如此。」斑淡淡道,「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了……阻擋我的道路的,無論是誰,都必須死。」

  話是這麼說的,但斑看著她為佐助治療,終究沒有下手阻止:「就這麼喜歡他麼……你最好注意分寸,如果他醒來還要繼續與我作對,哼……」

  「如果我當初沒有堅持要去水之國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斑沒有說話。

  「斑大人,我其實……」

  「好自為之吧。」斑抬頭看向遠處,「你是個聰明人,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

  說完,他便吸收了十尾,成為新的十尾人柱力,隨後前往尋找帶土,拿回自己另一隻輪迴眼。

  -

  修改生死,那是神的權柄。

  即使將她的血液抽乾,也很難說能否救回佐助,千鈞一髮之際,是鼬帶來了藥師兜,將佐助從死亡邊緣救回。

  她慶幸而後怕地看著鼬:「還好你來了!」

  然而鼬卻沒有流露出太多喜悅的神色,瞭解到佐助的生命特徵已穩定下來後,他便看向了世界。

  「我有一個問題……」

  「誒?」

  「你究竟是誰?」

  -

  佐助被水珠滴落的聲音驚醒。

  望著眼前手持權杖的老者,他露出警惕戒備的神色:「你是誰!?」

  「吾名羽衣,乃忍宗開山始祖,構成安定秩序之人。」

  看見他雙眼的輪迴眼,以及與先前帶土極為相似的某些特徵,佐助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你——」

  「是的,你可以稱我為六道仙人。」

  「我該怎樣從這裡出去?」最初的驚愕過後,佐助徑直奔向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抱歉,你能否出去,要看外界的人想把你怎樣。」六道仙人歉意地說,「我在這裡,是想將某件事托付給你。」

  「你是我的兒子因陀羅的轉世,我將告訴你的,是關於我的母親大筒木輝夜,以及你與你的兄弟阿修羅,還有他的妻子大筒木世界的轉世糾葛。」

  「……」


第45章 FLAG.45 六道講故事

  佐助蹙起眉頭:「轉世?」

  「對, 因陀羅的轉世是宇智波斑和你,阿修羅的轉世是千手柱間和漩渦鳴人,而世界——沒想到她的名字一直都是世界啊, 命運還真是神奇。」

  佐助迅速吸收了這些話,並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事實:「也就是說,前世世界是我的妻子, 前前世是鳴人的妻子……我是斑的轉世?」

  「是的。」

  得到六道仙人肯定的答覆後,佐助的臉色一度變得十分難看。

  「在最初的最初,忍術還未被發明的時候, 我傳授給人們的是忍宗, 而查克拉則是將人與人的內心連接起來的力量。」

  「我將哥哥取名為因陀羅,弟弟取名為阿修羅,並傳授給他們忍宗。因陀羅天賦優秀,弟弟阿修羅總是拖後腿, 但他們的感情卻很好。」

  優秀……拖後腿……

  佐助心裡頓時升起一陣十分微妙的感覺。

  「只是他們最後還是反目成仇,並立誓即使輪迴轉世, 也絕不會認同對方。」

  佐助忍不住追問道:「為什麼?」

  「大概是因為一個父親的偏心吧……」六道仙人歎息一聲, 「而這正是我要向你敘述的, 一切悲劇的開端。」

  -

  人類歷史上,曾有一段互相廝殺的恐怖時代, 終結這個黑暗年代的是一名僧侶, 他首個發現查克拉真理並廣佈忍宗教義, 將世界導向和平, 被譽為「救世主」。

  此人正是忍宗的創立者, 大筒木羽衣。在他的庇佑下,忍宗所管理的土地安謐祥和,民風淳樸向善。

  某一天,忍宗的平靜被一則不大不小的消息打破了。

  ——遊歷在外的忍宗首席弟子雙海大人回來了,並且還帶了一個小姑娘!

  雖然大筒木羽衣門生眾多,但雙海是他的第一個弟子並始終追隨侍奉著他,因為這個還耽誤了成家,因此他在羽衣心中的份量以及在忍宗中的地位自然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這次遊歷是羽衣安排給他的任務,將忍宗的教義傳播至另一個地區,耗時長久,沒想到回來時便領了個女孩回來。

  ——也許是雙海大人的女兒?

  ——那位小姐生得當真十分好看呢。

  ——是啊,據說即使在夜晚,她所處的室內依然明亮如白晝……有人說她的美貌正如明月一般。

  人們如此議論著,在日常生活單調平淡的忍宗裡,倍受尊崇的大人領回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孩子足以掀起不小的波瀾。

  大筒木羽衣坐在首位,打量著跪坐在堂下的小姑娘:「雙海,你要收養她嗎?」

  「是。」雙海恭謹地低下頭,「世界的父母親人皆為流寇所害,我憐惜她年幼無靠,便擅自將她帶回忍宗。」

  「這種事你自己便可做主。」大筒木羽衣微微一笑,「畢竟你年齡也不小了,卻也沒有一兒半女,撫養這個小姑娘將來也好照顧你。」

  「是。」

  大筒木羽衣又看向那個容貌精緻的小女孩,即使以他的閱歷,在看向這個孩子時仍不禁感歎上天之神奇。

  世界雖然只有七八歲的模樣,但容貌已生得極為好看,雖還有些稚氣未脫,但那副沉靜的神態中和了這一點。

  也許是身世經歷的緣故,倒是個性格沉穩的孩子。

  大筒木羽衣對世界的第一印象不錯,再加上他本性善良悲憫,便語氣溫和道:「她的年齡和因陀羅差不多,平日裡倒能和兄弟倆一同玩耍。」

  「這怎麼敢?」雙海搖頭道,「我只希望她能侍奉在兩位大人身旁就好。」

  「唉,你就是太重規矩了。」羽衣不以為然,「因陀羅和阿修羅雖然是我的孩子,但和其他人也沒有不同,我是想給他們找同齡的玩伴不是找下人。在忍宗每個人都是兄弟姐妹,地位是平等的。」

  「是,是我想岔了。」雙海拉過世界,要她同自己一起俯身,「世界可要感謝羽衣大人的仁慈啊。」

  女孩低眉斂目,小聲道:「謝謝您。」

  「啊哈哈,是個害羞的孩子呢。」大筒木羽衣沒有計較她的拘謹,爽朗地笑道,「你先領她去找因陀羅玩吧,小孩子間肯定要比我這樣的老頭子更有共同語言。你的話等午時三刻再來這裡。」

  「是。」雙海應道,接著轉頭看向世界,露出富有親和力的笑容,「走吧,不要怕,因陀羅大人和阿修羅大人都是很好的孩子哦。」

  世界點點頭,拘謹地跟在他身後。

  -

  「喝!」

  「哈!」

  陽光穿過屋簷,細小的灰塵在光線中飛舞著,少年們清脆的呼喝聲在訓練場中經久不散。這裡是忍宗教授體術的訓練場,所有有資質的少年都會在這裡統一受訓。

  「今天的修行就到這裡吧。」教授體術的忍宗門徒籐次郎說道。

  「啊,終於結束了。」話音剛落,便有少年癱坐在地,長出了一口氣。

  「阿修羅,每天就數你成績最差,還嚷嚷著累。」旁邊的男孩子吐槽道,「因陀羅大人是你訓練量的兩倍都沒有抱怨呢。」

  「哥哥那麼厲害,我倆沒有可比性啦。」阿修羅渾不在意的揮手。

  「阿修羅,你太鬆懈了,絕對不能輕視體術的修行。」二人身後傳來另一個男孩子嚴肅的聲音。

  「哥哥。」阿修羅訕訕地撓了撓頭髮。

  「因陀羅大人。」與阿修羅聊天時態度隨意親近的少年,在面對因陀羅時,態度卻表現得欽佩而敬慕。

  但這也不是沒理由的。此刻站在二人面前,身著白色練功服的少年,正是羽衣大人的長子,被視為忍宗未來繼承人的第一天才大筒木因陀羅。

  「以後修行也要下點功夫了。」容貌俊秀的少年皺眉道,「你這樣真是……」

  「是是。」阿修羅習以為常地應道,他的態度敷衍,一看就沒多少誠意。在兄長不贊成的目光裡,他笑嘻嘻地湊了上來,「今天怎麼這麼早就結束了?」

  「據說是有新成員要加入。」因陀羅說道,「老師要對她另作安排,因此就先讓我們解散了。」

  「女孩子?新成員?」阿修羅精神一振,對身旁的朋友說道,「忍宗裡已經很久沒有女孩子加入了吧?」

  朋友點頭道:「是啊,據說是雙海大人的女兒。。」

  見弟弟已經和朋友興高采烈的討論起來,因陀羅便安靜地準備離開。

  阿修羅瞧見哥哥的背影,大聲道:「哥哥,你要去哪?」

  「我要繼續訓練。」因陀羅頭也不回道。

  「真不愧是因陀羅大人啊。」朋友欽佩地說。

  阿修羅與有榮焉地點頭:「那當然。」

  而在一處無人知曉的陰影處,一個黑影無聲地笑了笑,接著如冰雪般融化,潛入地下,無影無蹤。

  翌日。

  「從今天開始,世界便要和我們一起進行訓練,大家要友好相處哦。」籐次郎向一眾少年宣佈道。

  「是!」大家齊聲應是,目光充滿好奇地打量著站在籐次郎身後的女孩。

  那個名叫世界的女孩低眉斂目,乖巧安靜地站在那裡。她穿著白色的練功服,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腦後,白皙柔軟的樣子就像某個貴族之女,與他們在村子裡見過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樣。

  「好可愛……」

  「果然很漂亮誒。你覺得呢?」

  阿修羅呆呆地看著世界,連朋友戳他都沒有感覺到。

  「阿修羅?」

  朋友又戳了戳他。

  「喂,阿修羅!」

  他這才回過神:「誒!噢……你說什麼。」

  朋友笑著調侃他:「嘖,看女孩子直接看呆了?超遜誒。」

  阿修羅面色微紅,眼睛卻亮晶晶的。他低聲對朋友說:「我決定了!」

  「決定什麼?」

  阿修羅宣佈道:「我將來一定要娶她為妻!」

  「咦咦咦?!」小夥伴一臉懵逼。

  台上的籐次郎目光逡巡一陣,最終停留在了因陀羅身上:「因陀羅,你的體術最好,就由你來幫助世界進行入門訓練吧。」

  一時間,羨慕的目光紛紛集中在因陀羅身上,不過裡面倒是沒有不服或是嫉妒的意味,事實上,也唯有因陀羅才能得到所有人壓倒性的服從了。

  「是。」因陀羅神色平靜,並不如其他少年那樣蠢蠢欲動。他看了眼世界,禮貌地說道,「我叫大筒木因陀羅。」

  少女露出靦腆的微笑:「我叫世界。」

  -

  「一切在三人相遇之時便已然開始。」六道仙人歎息道,「如果我能早一點發現因陀羅的心思,或者從一開始便阻止他們相遇,或許也不會造成那個局面。」

  「也就是說,阿修羅對世界一見鍾情,而因陀羅卻從未坦誠過自己的心意?」

  「是啊。」六道仙人無奈地說,「那孩子從小就心思重,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裡。」

  這個性格倒是和他有些相似,而阿修羅對世界的態度又和鳴人如出一轍……

  他壓下心底越發濃厚的怪異感,說道:「但這和最後的局面有什麼關係?」

  「你們三人的因緣,才是將局面推向不可挽回的深淵的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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