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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獵人)當不成殺手的我決定成為家裡蹲》作者:o冥冥o【完結+番外】

☆、人生總是充滿起伏

  在友克鑫,我沒有收集到新的畫像。

  在友克鑫,我再次遇見小哥哥一行人。

  在友克鑫,我得知了念能力消失的真相。

  在友克鑫,我的生命倒計時十天。

  還沒來得及發生什麼好事,沒想到我就會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殞命。

  老闆離開的時候說,「你最好不要試圖離開這棟大樓,不然你絕對會後悔。」

  呵呵呵。

  老闆我已經看到你的相貌,知道你的全名,接下來我只用把你的名字寫在黑色的小本子裡,你就會死啦——當然不可能,這裡又不是動畫。

  我手中的黑色小本子真的只是普通的本子,是老闆留下來交代我用來寫第四個故事後續的本子。

  不能用來殺人真是太可惜了。

  於是我把寫了老闆全名的那一張紙撕下來揉成粉末。

  再看了一遍老闆抄寫在前幾頁的故事前半段,我依舊沒有寫後續的靈感。

  廢話,在死亡的威脅面前,誰能有心思寫童話故事的後續啊?!

  而且橫豎都是死,老闆的警告反而無法阻止我提起逃跑的念頭。說實話,我這時逃跑的念頭越來越強烈了。

  唉,由於我原本是打算買點吃的就回酒店,身上除了一件單衣和錢,再加上老闆剛給的蠟燭、筆和本子,總共五件道具,怎麼密室逃脫啊?

  考慮到老闆明天會來查驗我寫的後續,總之我先寫幾個故事後續敷衍一下。老闆在偷得我能力之後,應該也嘗試過完成第四個故事,所以他也知道正確的後續沒那麼容易寫出來。

  有點令人不滿的是,老闆提供的照明手段居然是蠟燭!

  老闆啊!

  這裡又不是教堂,點什麼蠟燭裝什麼氣氛啊?!

  我好不容易恢復的視力怎麼能被蠟燭給葬送掉?!

  之前我寫過無數次第四個故事的各種後續,胡亂寫幾個後續湊數實在是容易。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便一口氣寫了整整十個。

  省下的時間就用來想逃跑的策略。

  直到快天亮的時候,聽到附近房間裡野人大聲歡呼「噢噢噢噢噢噢噢」,我始終一無所獲。

  最後貼著牆壁努力聽了一下,只聽到他們好像是要外出搶什麼東西。時間地點人員目標全沒聽到,相當於沒聽。

  好歹確認到了他們不會全員一直呆在這裡,老闆威脅我的時候提到友克鑫的拍賣會有十天,那他們很可能是衝著拍賣會來的。

  友克鑫的拍賣會是全世界的黑幫聯合舉辦,從中作亂相當於和全世界黑幫宣戰,正常人不會去搶劫拍賣會,老闆一行人說的「搶」,應該是「搶拍」的意思。畢竟參加拍賣會的有錢人很多,稍微熱門一點的拍賣品可不是容易拍到的,需要準備足夠的資金和其他富豪來搶。

  不知道老闆會不會親自參加拍賣會。只要有老闆在這裡坐鎮,沒有念能力的我能夠從他眼皮底下逃跑的概率幾乎為零。

  沒有念能力和有念能力的差別是很大的,我現在才深刻體會到這個道理,可惜已經遲了。

  一人,兩人,三人……根據氣息來判斷,有七人離開了這裡,還有六人留守。待我仔細辨認餘下的人分別是誰之前,老闆推門進來了。

  真是倒霉,老闆果然沒在出門的那一行人裡面。

  「給,老闆要的後續。」我懊惱地把筆記本扔給老闆。

  老闆不出所料地輕鬆接住了。

  我本意是直接打發老闆出去,老闆拿了筆記本卻不離開,反而又往裡走了幾步,剛好走到我所點蠟燭的燭光邊緣,然後坐下來翻看我寫的後續。

  老闆當然不知道我寫的後續是不是拿來敷衍他的,所以一頁頁地看得很仔細。

  這種感覺並不太好,讓我想起大哥關我禁閉,念我寫的小說時候的事情了。

  「果然應該讓能力者本人來寫。」老闆的目光投向我這邊,「你的臉色不好呢。」

  「我……這後續只能猜著寫。」在老闆面前說謊不是件易事,因為我本能地察覺老闆的實力足以秒殺我,「寫的很爛的東西給人看真的難為情。」

  「是嗎。」老闆對於我瞎猜的手法沒有表示介意,不鹹不淡地點評說,「難怪你寫的毫無邏輯關係。」

  我大概揣摩到老闆不能完成第四個故事的理由了,「童話故事需要什麼邏輯啊?有魔法和奇跡就夠了。」

  「不可能有那麼便利的東西。」老闆否定道,「不,就是因為如此,所以在故事中尋求不合理的事物嗎?要想具現出故事裡的內容,就等於追求不可能的事物,以合理來詮釋不合理,結論和過程本身就充滿了矛盾。」

  「有什麼不合理的啊,老闆。具現化系需要的就是想像力,考慮合理性不是本末倒置了嗎?真正不合理的應該是老闆的能力才對,能夠偷走別人能力的能力,簡直太變態,太可惡了。」我意識到說錯了話,趕忙補充道,「啊啊,我這是誇獎老闆的能力非常強……」

  老闆微笑了一下,把筆記本還給了我,那神態顯然是把我當作小孩子看待。

  其實仔細一想,光論年齡,對於老闆來說我確實只是個小孩子,即使我玩了不少小孩子不應該玩的Gal Game,我是個小孩子的事實也沒法改變。

  不對啊,要是真把我當小孩子,那就不該搶小孩子的能力啊?還打算殺了我呢!太惡劣了!老闆絕對是殺人不眨眼的惡棍啊。

  到目前為止,老闆會和我講話,全都是為了得到更多關於我能力的情報,我想他這時問得差不多了,就該走人了。

  但是老闆不僅沒有走人,右手還具現出一本書,血紅色為主的封面上印著白骨形狀的手印——只有恐怖故事書才會弄這種封面。

  這絕對不是我原先的童話故事書,難道因為老闆的心是黑的,我的能力到了他那裡就黑化變成這副模樣了嗎?

  就像動畫裡面不同的少女用同一個魔法道具變身以後的衣服都不一樣呢。

  左思右想之際,只見老闆翻動紅書的書頁之後,左手又具現化出另一本書,書的封面以米黃色為主,還鑲著綠色花紋,實在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故事書。

  不錯,這就是我的第四本故事書,也是一直未能完成的故事《我最好的朋友》。

  呃,看這情形,老闆在使用我的能力前,作為發動能力的條件,必須得先具現出那本紅書。

  那麼,這本紅書恐怕就是老闆說過的「盜賊極意」。

  既然使用別人能力必須得騰出一隻手拿著「盜賊極意」,使用我的能力不得兩隻手都拿著書啊。如果和別人戰鬥,兩隻手都不能用可是很要命的。

  老闆的能力看似很強,使用能力的制約條件卻也和我一樣有很多。

  所以說他是怎麼偷到我的能力的?

  當時只是聊了幾句啊!如果制約條件只有聊天這一點的話,也太簡單了!起碼得有三四項吧?

  不然的話,我可是超級嫉妒老闆的能力啊。

  看著一副上帝壓狗打扮的老闆專注地盯著左手上童話故事書的樣子,讓我覺得有點好笑。就好像看到同為視覺系的西索穿上裙子作屈膝禮似的。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老闆在我面前展示他的能力有什麼用意,畢竟老闆似乎不是一個會做無意義事情的人。

  老闆一開口就讓我不禁抖了一下,「吉娜小姐。」

  「啊?」老闆這叫法真奇怪。

  轉念一想,老闆跟我正式見面的時候就問過我「應該叫你小閃(kira)還是吉娜小姐呢?」,當時我回答的是「我不想下海」,結果默認成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的稱呼了嗎?

  不過這不是重點,老闆接下來說道,「有一部分故事完成了。」

  啊?

  不會吧?

  居然時隔一年地歪打正著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老闆手拿兩本書,我滿腦子都是「跟著我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在此寫出來,把你們也洗腦一遍23333


☆、整個人都絕望了

  幫助偷走我念能力的老闆完成第四個故事,我內心其實是有點不爽快的。在聽到老闆說「有一部分故事完成了」的時候,好奇心終究是佔據上風,讓我急不可耐地詢問,「是哪一部分?」

  老闆磨磨蹭蹭地說,「看來是相當後面的部分。」

  到底是哪部分啊?!

  我湊近了一點,只見雙手各拿一本書的老闆不動聲色地努力活動左手手指翻動左手上的童話書。看這熟練度,顯然他並不是左撇子。

  光在一旁看的我都為他著急,「要我來幫你翻頁嗎,老闆?」

  「多謝了。」老闆的語氣很禮貌,我以為他是表達婉拒的意思,但是老闆真的把童話故事書遞到了我跟前。

  一般來說,用念具現出的東西離開念能力者的雙手就會消失,為了避免這一點,我給童話故事書都另外設定了消失條件。不過第四本童話故事書是未完成的,便無法設定消失條件,離手就會消失。

  我知道這一點,沒有把童話書拿走,只是伸手出來翻頁。

  翻過數頁空白的書頁,直到最後一頁才有文字和相應插圖。插圖上是一個少女模糊的背影,搭配的文字毫無疑問應該是這個故事書的結尾:

  永別了,我最好的朋友。

  這個故事結局是悲劇嗎?!

  我以前一心想著通過這個故事消除詛咒,完全沒有考慮過悲劇結局。有著悲劇結局的童話故事,對應的念能力多半不會是什麼好用的能力。

  再說了,看到悲劇的故事會令我有點難過。美人魚失戀之後,寧願犧牲自己變成泡沫那段,我就絕對不會看第二遍。

  老闆合上右手的「盜賊極意」,兩手的書就同時消失了,「這結局是你寫的第七個後續。」

  「哦,老闆的記憶力真好。」我自己都不記得寫的是哪幾個,畢竟是敷衍著寫的。

  不知情的老闆還發表感言道,「我覺得那一個後續很具有真實感。因為不想讓朋友被疾病折磨,就讓朋友直接死去——你覺得是悲劇嗎?」

  「沒有把病治好的結局都屬於悲劇啊,老闆。」

  「那是理想主義。」

  「藝術來源於生活,但是要高於生活才對。」我回答說,「童話故事不需要真實感。像老闆這種人,頂多只會看賣火柴的小女孩凍死的故事吧。」

  「有一個版本的結局不是去了天國嗎?」老闆語帶諷刺地說,「對於相信死後世界的人來說,難道不是一種救贖嗎?」

  「何止有死後的世界呀,還有天使和死後世界戰線(SSS)呢。」

  「你應該少玩點蠟燭。」老闆冷不防地說,「你也看到了吧,故事書中間還有很多空白頁。」

  「那個……」我也是偶然發現的,「蠟燭受熱變軟以後居然可以捏耶……」

  「我知道。」老闆說著,便走到了門口。

  他本來可以順利地走出去,不料有個不速之客擋在走廊。看到那個不速之客的瞬間,我耳邊彷彿響起馬戲團表演的絃樂聲。

  對,我絕對不會看錯的視覺系男子西索,今天還是以小丑裝扮出現了!

  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啊?!

  順便一提,兩個視覺系呆在一起的畫面莫名地和諧耶!

  「有什麼事嗎,西索?」老闆以一副習以為常的口氣問道,看起來和西索是熟人。

  「恩∼」西索以撲克牌抵著下巴,輕佻地說,「想到團長正在和別人獨處,卻唯獨不肯跟我∼心裡有點嫉妒呢∼」

  獨處?嫉妒?

  心中好像有無數奇怪的畫面湧出來了!

  老闆居然不肯接受西索嗎?

  啊,雖然正常人確實不會接受一個kua下可以隨時放出聖光的變態,但是老闆可是上帝壓狗老闆喲。你們兩個視覺系肯定能夠很好地交流服飾心得啊。

  面對用撲克臉回應的老闆,西索金色的眼珠一轉,便落到我臉上,「是個小孩子呀∼你那個被團長看上的能力是什麼呢∼」

  以前我購買飛艇票的時候遇到過西索,那時候他還說了什麼「正在腐爛」的話,現在就完全忘記我了,果然當時只是隨口說說。這人說話當不得真呢。

  不過有點不對勁,我記得野人說過老闆半年前就通知他們說順手幫忙找一下我,網上也有不知何時拍到的我的照片,西索身為老闆的熟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吧?

  「是你們老闆看走了眼的能力。」我破罐子破摔地說。

  「你不用回答他的問題。」老闆告誡我說。

  然後老闆對著不住發笑的西索問道,「想要做什麼壞事嗎,西索?」

  「真冷淡呀,團長∼」西索豎起食指,令手機在他指尖緩慢地轉著圓圈,「恩∼kira醬是怎麼被找到的呢?」

  什麼kira醬啊?

  不要用那種噁心的稱呼!

  西索果然認識我!

  「好不容易能被瑪奇拜託∼本來還想多玩一會∼」西索指尖的手機停止了旋轉,「遺憾∼」

  老闆只告誡我不要回答西索的問題,沒說我不能問問題,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問清楚,「kira醬的個人主頁是你們做的嗎?」

  「不∼」西索對於我主動上鉤,似乎稍微提起了一點興致,「我只負責寫個人主頁留言板上的內容∼瑪奇說要寫出可愛女孩子的感覺∼」

  「哪裡可愛了?!」話說那個叫瑪奇的為什麼會拜託這種變態來寫留言板啊?!

  得知西索才是kira醬的真相之後,我的心情不亞於二哥玩女裝山脈的時候發現身為女主角的美少女裙子下面有迷之凸起時的崩潰感。

  「但是很受歡迎不是嗎∼」西索瞇起眼睛,「『最想讓她成為妹妹』排行版第一名∼」

  就是這個破榜單!

  居然認為假貨比本尊更加可愛!而且那個假貨還是個變態扮的!

  人格,尊嚴,驕傲,我在各種意義上都受到了強烈的侮辱。

  「……太差勁了!」我頭一次被氣得全身發抖了。

  「沒錯,你確實很差勁,西索。」有個沉靜的女聲加了進來,肯定了我的判斷,「不要糾纏團長,團長是不會和你戰鬥的。」

  見到來人的西索立刻興奮得全身都抖動起來,「這麼迫不及待地是想來見我嗎,瑪奇∼」

  哦,看來瑪奇就是西索的單相思對象。

  瑪奇的確很漂亮,不僅五官精緻,一身短打的和服襯出她格外修長的雙腿,扎得很高的馬尾配上眉間冷冽的神情,顯得英氣勃勃。

  冰山美人嗎?

  看她露出的手臂和腿部的肌肉來看,還是個經過長期鍛煉的高手。又美又強大,難怪西索會著迷。說實話,我也有點著迷。

  呃,老闆也是,性感OL也是,西索也是,新出現的冰山美人也是……都強得不可思議。

  老闆手下及老闆本人的實力是不是普遍太強了?

  之前他們集合起來總共是十三人。如果做個大膽的猜想,把這四人的平均實力水準作為所有人的平均水平,剩下的人恐怕都是會念能力的高手。

  那就可以解釋我為什麼會被稀里糊塗地帶過來,還毫無反抗餘地。答案只有一個——職業牛郎金髮就是操作系的念能力者。

  操作系念能力者可以通過達成念能力發動條件來隨意操作他人,是極其噁心人的能力。

  順便一提,大哥就是操作系的,武器是念釘。以前我曾經徹底激怒過大哥,差點被大哥強行矯正,幸好有爺爺出現才作罷。之後據始終沒有派上用場的二哥所說,大哥當時是想把念釘cha在我身上來糾正我的言行,一旦成功,我就會變成獵奇物。唬得我一段時間內見了大哥的身影都是繞道走的。

  從我現在還沒有變成獵奇物來看,大哥最終並沒有在我身上插釘子吧。可惜我躲過大哥的毒手,卻還是上了其他操作系念能力者的道。

  太大意了!我以為這世上的念能力高手不多,所以警惕心放得相當低啊。

  嗚,早知道就早點回家,再也不出門了。

  新玩的Gal Game還沒玩出Good End,我的人生就要先迎來Bad End了嗎?

  察覺更多關於現狀的真相之後,感覺更加絕望了!

  絕望了!我整個人都絕望了!

  不過這還沒完,對於老闆的疑問,本應已經離開卻半途折返的冰山美人指著我說道,「團長,因為我有預感這孩子最後會跑掉。」

  不,你們都這麼強,我的念能力又被老闆偷走,隨便留個人守在大樓我就跑不掉啦。

  「會跑掉嗎?」老闆這話不知道是對我說的,還是自言自語,「不過你的直覺一向很準。」

  是嗎?

  那我真的有跑掉的機會嗎?

  我還以為無望了呢!

  老闆看了我一眼,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連直覺都算不上,應該屬於推理的範疇。

  答案十分簡單,要是不想讓人質有跑掉的機會,折斷雙腿就可以了,既不會威脅生命,也簡單易行。以老闆的氣質,我覺得他多半做得出這類事情。

  ……不如說他絕對做得出這種事情。

  骨頭斷掉真的是很痛的,我都忍不住想要出口求饒了。不過我不可能說出「我絕對不會逃跑」的謊話,這種拙劣的謊話騙不過任何人。

  還不如乖乖被折斷以後,自己再動手把骨頭回去比較穩妥,於是我忍住了這份不安,等待老闆的決定。

  「不用擔心。」老闆很快做出決定,「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你最好不要試圖離開這棟大樓,不然你絕對會後悔。你如果沒有忘記這句忠告,是絕對不會想逃走的。」

  老闆沒有直接折斷我的雙腿,選擇了用「後悔」這一詞作為枷鎖。

  而老闆眼裡的神色,無一不是在說他的忠告千真萬確。

  我隱隱感覺到這個詞背後的意味,為了克服這份來自未知的恐懼,我沒有再去揣摩,只是點了點頭,當作默許。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才知道在此地的純愛已經變成BL的代用詞了……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文打算寫成BG,為了避免繼續產生誤會,所以把分類改成了言情(捂臉)


☆、看不順眼就殺吧

  老闆說,十天之內完不成第四個故事就殺了我。

  老闆又說,要是逃跑我一定會後悔。

  可以讓我後悔的事情的確很多,頂多也就是個死,和十天以後再死沒什麼區別。

  有句話說得好。

  寧願為了做某件事而後悔,也不應該為了沒做某件事情而後悔。

  所以我逃跑的心情完全不受老闆警告的影響,如潮濕處的青苔一樣,由一丁點綠色開始緩慢地蔓延。

  既然連老闆都相信冰山美人的直覺,我也不由得相信冰山美人所提到的,我會跑掉的可能性。

  今天只是拍賣正式開始的第一天,接下來還有十天的拍賣,逃跑的機會肯定是有的,我一定要抓住那個機會。

  為了思考這些事情,我今天寫的後續更加亂七八糟了,還把第四個故事寫成了有第三者插足的八點檔愛情故事,最後因為情殺,最好的朋友就死了,正好接上我誤打誤撞才猜中的結尾。

  這個後續已經算不上是個童話故事,文風都和之前不符,不過為了湊數,我沒有把這頁後續撕掉。

  趁著白天草草寫完十個後續,我所有心思都撲在了探聽大樓內的動靜上面。

  殺手就是要擅於等待。

  之前把父親大人的這句話放在排隊買票上面實在缺乏氣氛,現在說這話才真正有種殺手的感覺。

  雖然小哥哥說我只有副業才是殺手,主業是家裡蹲,不過我畢竟有殺手的部分,耐心等待時機之類的事情還是不成問題的。

  屏息靜氣,一直等到天色轉黑,夜色漸濃,我聽到了手機的震動聲,立馬一個激靈地提高了全身的注意力。

  這都多虧了老闆一開始把我放在他們所在房間的對面,兩個房間之間只隔了兩扇門和一個走廊,我才能聽到他們房間的聲響。

  老闆的講話聲不大,我的聽力當然沒有好到能聽到全部對話內容。能做到那一點的人已經超越聽力的範疇,得歸類到念能力的等級了。

  對話中能夠聽得比較清楚的,反而是電話裡有時候傳出的,老闆手下之一的野人的大嗓門——有野人在真是太好了。

  或者說,我可以聽到的大部分信息都來自於野人。

  其中不止一次出現的信息就是「貨沒了」「背叛」什麼的。雖然聽到的字句十分零散,全部記下來再加以聯想之後,我覺得我獲得的結論有點恐怖。

  也就是,老闆的手下去搶了拍賣會的展品,但是有人背叛所以沒成功。

  哎?!

  貨真價實的搶啊!搶劫的搶啊!

  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會搶友克鑫的拍賣品啊?!就算這群人實力超常,要和全世界的黑幫作對不是腦子有問題嗎?!

  老闆在電話裡還說了句「A級懸賞」之類的話,看來要重新確認老闆所帶領的犯罪團伙的真實身份了。

  要是關於動畫或者遊戲的知識,我全部都十分瞭解。可其他方面的知識主要靠上網查詢,沒有網絡,我對懸賞犯之類的情報基本都不清楚,畢竟我是殺手,又不是賞金獵人,所以腦中毫無頭緒。

  既然他們提到背叛者,難道這就是我逃跑的機會嗎?

  全世界的黑幫也不是好惹的,拍賣品被搶,此刻肯定開始瘋狂地報復,那我不是可以趁著老闆他們陷入混亂的時候逃跑嗎?

  冰山美人的直覺也太準了,簡直相當於預知能力了!

  不多時,我就聽到老闆接到了野人被抓走的消息。

  噢,黑幫還是挺有用處的嘛!

  快點過來把老闆這群人都抓走吧!

  即使是通宵玩Gal Game,我也沒有哪個晚上比今晚更加興奮。

  我期待著勝利的曙光。

  我靜候著時機的來臨。

  我……

  哎?

  怎麼回事?黑幫制不住這群人嗎?

  除了野人,其餘六人都在後半夜回來,還攜帶了一名俘虜調查拍賣品的去向。

  俘虜慘叫幾聲就全部招供,還把他的念能力和盤托出。聽那聲音真是淒慘,要不是老闆的一個手下大聲喝止,拷問才結束。

  這個犯罪團伙相當可怕,隔壁的我聽得都感覺快窒息了。

  恩?

  野人沒事?野人沒回來是去找鎖鏈手復仇?

  接下來基本都是老闆在分析鎖鏈手的能力,大部分都聽不清。反正老闆覺得這次搶劫不成,不能善罷甘休,應該再搶一次,把剩下的也搶了。

  老闆宣佈他的決定的時候,第一天的夜晚已經完全過去,今天是拍賣會第二天。

  想到老闆會在早上來找我要故事後續。於是我離開門口,又縮回了牆角那燃盡的蠟燭邊上。

  由於昨天的騷亂,老闆應該獨自考慮了很多事情,來得不如昨天早。

  「今天一個後續都對不上。」老闆說。

  「呃,我會繼續努力的。」

  這結果我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昨天能猜中一次完全是偶然啊。

  老闆合上盜賊極意,「昨天發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難怪有點吵鬧,哈哈。」糟糕,難道偷聽被發現了嗎?

  「那個梟的念能力對於旅團來說相當便利。」老闆口中的「梟」指的是隔壁房間那個倒霉俘虜,「我想要得到那個能力,吉娜小姐。」

  「……」什麼旅團啊?老闆你想要就去偷啊!不要這樣盯著我,我壓力好大!啊,不對,我如果不完成第四個故事,老闆就不能偷別人的能力啊!

  我覺得老闆打算毀約,為了自己方便提前殺了我啦!

  「不過我會信守諾言,當然那是在你願意合作的基礎上。」

  「……」我寫的那個八點檔愛情故事風格的後續果然激怒老闆了嗎?

  所幸老闆只是口頭威脅了幾句,就離開了,給我留下一個孤傲又中二的逆十字風衣背影。要是我手裡有飛鏢,絕對會忍不住把老闆背後的逆十字當作靶子給擲一把。

  一定要再搶一次拍賣會啊,老闆。

  衷心希望你們都死在搶劫的道路上。

  梟這人也是夠討厭了,不僅被俘虜,還有老闆想要的能力,把我的性命再一次推到了風口浪尖。

  果然應該下手為強,把他殺掉吧?

  不行,我這樣做的話,老闆說不定因為永遠得不到梟的能力而殺了我呢。

  「……」

  結果整個白天都耗費在為了抑制這股殺意上面了。

  第四個故事的後續一字未動。

  啊啊啊啊啊啊啊!

  隨時可能被殺的恐怖和極度想殺死梟的衝動令我完全寫不下去一個字啊!

  順便一提,無血無淚的老闆根本沒有考慮過伙食的問題。我都兩天多沒吃沒喝,待遇還不如一般的綁架,或者說囚犯也比我好太多。

  想起這一點,不由得全身都有點虛脫。

  不知道萬念俱灰地干躺了多久,我聽到老闆的手下對老闆匯報說,去找鎖鏈手復仇的野人還沒有回來,他們擔心野人會不會被gan掉了。

  我希望野人最好是被鎖鏈手弄死了。

  腦袋一團亂的我,實在寫不出任何後續了。

  冰山美人的直覺確實很準。

  白日與黑夜交接之後,野人也沒有回來。

  友克鑫拍賣會第三天早晨,或者說我被綁架的第四天,老闆一行人終於為了尋找失蹤的野人,傾巢而出了。

  雖然擔心他們突然全部走人是不是陷阱,但這機會千載難逢,就算是坑也得跳一次試試。

  往樂觀的方面想想,說不定他們出去復仇的時候,就被那個神秘的鎖鏈手及黑幫全滅了呢。

  走之前,我來到了關押著梟的房間。

  他四肢都牢牢綁在椅子上,裸lu出的皮膚上儘是受到痛苦而掙扎時被繩子勒出的血痕。他的面目被打得模糊不清,只能通過整張臉的起伏看出他還在艱難地勉強呼吸著。

  因為老闆還需要他的能力,就算折騰成這個樣子,也剛好不讓他死去。

  即使馬上送到醫院,多半會落得長期昏迷吧。

  我彷彿看到我的下場了。

  這種讓別人半死不活的手段,真令我不爽。

  所以我給了梟最後一擊,然後如同冰山美人的預感所說,成功踏出這棟監獄般的大樓,翻過外圍的鐵絲網,揚長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主角就是要擅於作死,這下老闆永遠也得不到梟的能力啦∼

  P.S.關於kila妹妹的cp會是誰的問題,看到最後結局就知道啦,而且還有結婚的部分喲∼

  這文既然是日更,本月就能看到結局,所以我想暫時留作懸念,讓大家體驗一下追連載的感覺∼雖然是有點個人主義的想法,但是這文寫到現在感覺寫得蠻開心,kila妹妹萌萌噠呀,也沒有寫我覺得可能不必要的劇情,算是目前為止最滿意的一篇了∼當然我也很喜歡大家留下的評論呢∼最喜歡大家了


☆、想要把我當作玩具嗎

  逃離老闆帶領的犯罪團伙所棲息的大樓,普通地上了電車之後,我抓著車中的扶手,想起前幾天的遭遇,有些喪失了真實感。

  不會這麼容易逃掉吧?

  當我如此懷疑的時候,背後傳來陰冷的聲音,「敢動一下就殺了你。」

  雖然未見其人,但我根據這聲音,記起來這人正是老闆手下中負責拷問梟的那一個。

  不要啊,看看梟的下場就知道我絕對會很慘啊!而且我還把他們特意留著沒殺的梟給殺了,結下了樑子。要是我是老闆,肯定二話不說就結果了我,以免再生禍端。

  被這人逮到可是下下籤,要不是腦中還殘留著「不要違抗比自己強大的人」的家訓,我恐怕會豁出性命跟他先拼上一把,趁著這裡人多,容易造成混亂,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叮咚——

  電車報站的鈴聲一響,我就被身後的人挾持著提前下了車。

  從他沒有直接把我殺掉的意圖來看,任誰想也知道他是打算先把我押回他們的老巢,然後做出處置。

  考慮到這次被押回去一定凶多吉少,也許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於是我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能找到我?」

  「閉嘴。」那人冷冰冰地回答。

  啊,完全不近人情啊這個人!

  一般來說,好歹會解釋一下,讓別人死個明白才是合格的綁匪啊。

  既然他不肯和我搭話,而且滿身都是殺氣,我不得不識相地沒有再講話。

  直到走回我從未想過回來的大樓,關於我怎麼會被找到的事情,我也只能猜測是老闆的手下裡有人擁有追蹤一類的念能力。

  一開始因為老闆時隔大半年才偶然把我找出來,我就以為老闆他們沒有找人的念能力,結果忽略了他們可能有追蹤人的念能力。如果不找出他們追蹤我的方法,我下次逃跑的幾率會更加渺茫啊。

  不,被再度抓回來的現在,能夠進行下一次逃跑的幾率已經快降成零了。

  降成零嗎?

  我低估了世間的險惡,下一次逃跑的幾率完全就是負數啊!不,已經飄忽到了虛數的領域,變成不可能中的不可能了!

  一,二,三,四……加上在我身後負責挾持我的那一個,大樓內總共聚集了老闆的七名手下,其中有眼鏡女,視覺系變態男子西索,小貞子,木乃伊,無眉男人和一個我之前沒見過的耳垂超長的大塊頭男子。

  這群人回來得真快,按照這個人數,按照這個超高的平均實力素質,無論老闆在不在這裡,我都插翅難逃。

  眼鏡女低頭看了眼手機,「啊,我輸了。」

  「我都說了團長要我們這部分人暫時低調行事,飛坦用的時間肯定會長一點。」無眉男人說。

  「你們打了什麼賭?」站在我身後的人眼見沒有繼續轄制我的必要,便丟開我,走到他們中間去了。

  我這才看到他的樣貌,他全身用黑色斗篷罩著,印有骷髏頭的衣領一直拉到鼻樑處,只露出一對細長銳利的眼睛,要不是他這身印了骷髏的斗篷有種殺馬特氣質,而且身高才比我多出一個頭的高度,他冷酷的感覺應該能更加鮮明。

  既然我對他沒啥好感,自然在心裡稱呼他為矮子。

  矮子的問題是由大塊頭回答的,「賭你多久才能把人帶回來。」

  「嘖。」矮子略感不滿地啐了一口,「賭的多長時間?」

  「五分鐘。」眼鏡女說。

  「二十分鐘。」無眉男人說。

  大塊頭臉上的幾道傷疤動了一動,「十五分鐘。」

  小貞子和木乃伊分別賭的是八分鐘和三十分鐘。

  「一小時∼」變態男西索最後以勝利的口吻說,「逃得真快呀∼值得誇獎呢,kira醬☆」

  別用那種噁心的稱呼!你不就是噁心假貨kira醬的本體嗎?!

  這種誇獎的話一點也不動聽啊!

  而且幫你贏了賭局的我也不會得到任何好處吧?!

  「俠客他們都出去找鎖鏈手了,你們居然還在這裡玩無聊的賭局。」矮子因為自己被背地裡拿來打賭,心情不佳,「是你出的主意吧,西索?!」

  「嗯哼∼」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坐在哪塊水泥板上,而是獨自一人斜倚在窗台上的變態男西索悠閒地洗著撲克牌,「鎖鏈手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這次有團長出手,絕對不會再讓鎖鏈手得手了。」大塊頭搶在矮子和變態男西索發生衝突前說道,「至於人質逃跑的事情,抓回來就行了,用不著起內訌。」

  「是啊。」眼鏡女點頭道。

  然後她又問我,「你為什麼要逃跑呢?」

  當然是因為你們都不在啊!

  哪個人質不會想在綁匪不在的時候逃跑啊?!

  「我提議說暫時消除一下氣息∼」變態男子西索一邊裝模作樣地洗牌,一邊解釋道。

  「用『絕』嗎?」眼鏡女微微睜大眼睛,恍然大悟道,「這樣做不是在故意耍人嗎?」

  就是故意耍人啊!被當成玩具了!

  居然用「絕」隱藏氣息試探我的反應,這群混蛋!

  他們本來就是念能力高手,使用「絕」之後,除非用「圓」來探知,或者是本身就高出他們實力的人,才可能發覺啊!

  順帶一提,「圓」屬於念能力高級技巧之一,我還不會使用。

  想到我是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一無所知地逃走,全程像個傻瓜一樣中了變態男子西索無聊設下的陷阱,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說。」無眉男子又說,「這傢伙逃走之前把梟殺了。」

  「你們真的有好好看家嗎?」矮子歎息一般地反問道。

  「梟?」眼鏡女遲疑了一會,才說,「團長好像說過,想要他的能力?」

  「沒感覺到殺氣。」無眉男子對矮子解釋道,「應該是誤殺。飛坦你下手這麼重,那個梟只要一不小心就會死吧。」

  「那時候有信長在,拷問還沒正式開始就結束了。」矮子否認說,「怎麼可能是誤殺。」

  於是無眉男子望向我,「喂,你為什麼殺了梟?殺人的時候怎麼沒有殺氣?」

  他們的視線集中到我身上,我還處於剛發現自己被耍的崩潰狀態,只能呆然地看著向我提問的無眉男子,說不出任何話。

  什麼殺不殺的啊?

  這可是在救他啊。

  我是看他很可憐才順手送他一程的。

  「既然人都已經死了,不用管這些。」大塊頭打破了問話的氣氛,「團長說要怎麼處置了嗎?」

  「讓飛坦給點教訓就行了,下次逃跑就直接殺掉。」無眉男子回答。

  「我來嗎?」矮子低聲道,「那不就等於沒有下次逃跑的可能了嗎?」

  「你最好留點手。」無眉男子叮囑道,「畢竟這傢伙對團長來說還有點用處。」

  「留手?」矮子嗤笑一聲,明明隔著十幾步的距離,卻瞬間就到了我跟前,「你的慣用手是右手嗎?我至少會留下右手的。」

  「……」看他躍躍欲試的樣子,我有點明白老闆說「你絕對會後悔」是什麼意思了——他手下有個擅長拷問的矮子。

  「去三樓。」矮子命令道。

  本來想看一眼挖坑給我跳的變態男子西索現在是什麼表情,不過這好像並沒有必要。必須得打起精神先對付矮子才行,差不多的時候就求饒吧,可以減少一點損失。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作者有話要說:

  家裡蹲果然不適合在本命年出門呢,kila妹妹~


☆、絕對不可以殺的人

  三樓很快就到了,我跟著矮子進入其中一個房間之後,依言關上門。走在前面的矮子站定了,然後轉過身來,不知從哪拿出一把紅傘,另一隻手則將傘柄一扭,抽出的是尖刺一般的武器。

  我靠著門,忐忑地看著矮子的一舉一動。

  頭一次被家人以外的人拷問,我心裡還是有點緊張的。況且我又不是不怕痛的人,也沒有受虐的愛好,被誰拷問我都一百萬個不願意。

  矮子看了我一眼,抬手間就把我扯了過來,傘劍刺穿我的左手,牢牢釘在用木箱堆砌出的桌子上面。

  唉,痛啊。

  我頭枕在桌子邊緣,右手垂在身側,眼睜睜地看著左手從創口處開始流血。

  「從左手開始,慢慢地剝掉指甲,然後把全身的骨頭一根一根折斷。」矮子滔滔不絕,顯然拷問是他的愛好,「接著再從手指一節節剁下來……我也很想順便挖掉你的眼睛,削掉鼻子,不過既然說了要留手,這部分就算了。」

  「這,這哪裡留手了啊。」就算沒挖眼削鼻,前面的一整套做下來,我也和廢人差不多了,還不如直接死了比較輕鬆。

  矮子輕蔑地說,「你害怕了?」

  「當然怕啊。」無名指的指甲被矮子剝掉了,真痛啊,「我知道錯了……所以……」

  矮子又剝掉了一枚指甲,「所以?」

  「……我真的已經得到教訓了。」我忍耐著痛苦說道,「請,請住手吧。」

  「這麼早求饒真的好嗎?」矮子的話語變得愉快起來,「你根本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後悔。」

  說著,剝完指甲的矮子開始折斷我的手指了。

  好痛啊。

  最討厭骨頭被折斷的感覺了。

  「嗚……」我忍不住小聲嗚咽起來。

  「別裝可憐。」矮子按住我的頭,沉聲說道,「你身上明明和我一樣,有殺人者的氣味。」

  「殺人者……比你好太多了。」我喘了口氣,繼續說道,「以折磨人為樂……我不會做這種事情。」

  「你有資格這麼說嗎?」矮子單手就折斷了我的手臂,力氣大得驚人,「我看你這種人,只要有理由,誰都會去殺。」

  「……」

  好痛啊。

  連頭也開始痛起來。

  「因為高興,所以殺人。因為不高興,所以殺人。」

  不,不可以因為個人情緒去殺人。

  「因為討厭,所以殺人。因為喜歡,所以殺人。」

  不,不可以因為個人喜好去殺人。

  「為了錢,所以殺人。不求金錢,所以殺人。」

  不,不可以做無謂的白工。

  比起斷掉的手臂,似乎頭的疼痛更加劇烈,簡直如同有千萬根針在同時刺入一樣。

  我幾乎聽不到骨頭被折斷的卡嚓聲響了。

  不知道冒出了多少冷汗,被折斷到了第幾根骨頭,我在越來越強烈的耳鳴中勉強聽到矮子說,「……任何事情都可以成為你的動機,任何人都可以成為你想殺的對象。」

  不,世界上只有一種東西是我絕對不可以殺的。

  那個是?

  那個是……

  思維逐漸遠去,視線埋沒在黑暗中,彷彿陡然脫離全部疼痛一般,我感到即將解脫的輕鬆感。

  ……瀕死體驗。

  我知道這種感覺。

  我體會過這種感覺。

  「要玩嗎,kila?以性命為賭注的捉迷藏。」

  「被找到就會死吧,哥哥?」

  「因為kila是第一次玩,要是你贏的話,作為賭注,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都可以嗎?」

  「只要你能贏的話。」

  「遊戲規則呢?」

  「給你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接下來的二十四小時內,不能踏出家裡的領地,也不能被我找到。」

  然後我在遊戲中首次體驗到了瀕死的感覺。

  我為遊戲究竟做了什麼準備呢?

  那大概是非常不好的回憶,挖空頭腦也想不起來。

  奇怪的是,我最後似乎是贏了。

  「願賭服輸,哥哥。」我這話所說的對象正是提出遊戲的大哥。

  這實在是太早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大哥還和普通青年一樣是清爽的短髮。我不明白大哥為什麼後來留長頭髮,變得和柯特一樣雌雄莫辨了。

  但這不是我回憶的重點,和遊戲勝利的原因一起,我想不起我究竟提了什麼要求。

  不過這既然是回憶不起來的內容,我覺得肯定沒有好事。

  那恐怕是——大哥毀約了。

  所以體驗了一把瀕死的感覺嗎?

  我真的能贏那種遊戲嗎?

  為什麼要想起這種可怕的回憶啊?!

  宛如即將溺水的人猛然回到水面之上,我終於被這個比現實還要恐怖的回憶給驚醒了。

  被汗水潤濕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全身立刻以劇痛傳來散架的訊息。

  矮子不知何時走了,在我手邊扔下老闆交代我寫故事後續的本子和筆,還有照明用的蠟燭。

  我覺得矮子本人應該不會想得這麼全面,估計是有其他老闆手下來制止吧。

  矮子走之前毫不留情地仔細折斷了我除右手以外,其他四肢的骨頭——貨真價實的徹底散架。

  幸好我昏死得早,還有無眉男人叮囑矮子要留手,不然我的左手就要被繼續剁下來了。

  雖然會很痛,得快點把骨頭接起來呢。

  反正沒別的人在場,我一邊流淚,一邊用唯一完好的右手開始接骨頭。

  先是雙腿,然後是手臂,最後是手指。

  好痛啊。

  實在是太痛了。

  能夠不發出聲音就差不多到極限了。

  我知道喉嚨已經乾渴至極,汗也留得太多,如果再大哭一場,水份得不到補充,我就得因為脫水,虛弱而死。

  於是我連眼淚也得忍著不要流下來。

  我才不要死啊!

  我不能死在這裡!

  我,我要殺了他們啊!

  好不容易消失的頭痛又回來了。

  正當的手法行不通的話,就用邪門外道啊!

  頭痛加重了。

  就算現在殺不死,以後也會有很多機會。

  腦袋像被鐵箍猛然攥緊了。

  ……還有什麼不可以殺的呢?

  我捂著額頭,呼吸不可控制的加快,被無故增加負擔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起來,傳來如同被捏碎一般的痛感。

  「絕對不可以殺家人。」

  這話是誰說的呢?

  是對我說的嗎?

  為什麼說這種話?

  我想不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揍敵客家的黑歷史啥的,是很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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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後續已經不可能了

  一小時?

  兩個小時?

  或者更多?

  無法分辨時間的流逝,接骨頭的疼痛和折斷骨頭的疼痛程度其實差不多。整個過程中,頭腦裡只有「痛」這一個字在盤踞著。

  不知道用了多久,感覺過了一個世紀,我才斷斷續續接完所有斷掉的骨頭。

  學習了念之後,身體的恢復能力比沒有念的時候大大增強,但我的念屬性是具現化系,不是恢復力超強的強化系。以目前的傷勢,別說十天,就算多給我一個月也很難恢復到能夠自如動彈的地步。

  疲勞暫且過疼痛,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再醒來,屋內的光線已經變得很暗了。於是我伸出右手,把蠟燭摸過來點燃,放在目前用木箱堆砌的桌子上面。

  蠟燭的光線照亮了桌上乾涸的血跡,也照亮了放在一邊的用來寫故事後續的黑色筆記本。

  別開玩笑了!

  事到如今,怎麼可能寫後續啊?!

  我拿起筆記本,一頁一頁地撕下來,慢慢地用蠟燭燒掉。點燃的書頁上的火苗燒到手指,我也渾然不覺,反正我全身都痛得要命。

  死也不會寫!

  就算再把骨頭盡數折斷也不會寫!

  就算把我的眼睛挖掉也不會寫!

  見鬼去吧,老闆!

  燒完寫了字的書頁,充滿心中的積怨和煩躁無處發洩,我只能恨恨地把筆記本甩到了一邊,空虛地盯著蠟燭微弱的火光。而隨著蠟燭的燃燒,慘白的燭身緩緩融化,一點一點地流著淚。

  「……」不過我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即使我一點也不想死,但我覺得我好像真的要死了。

  好不甘心啊。

  在這種鬼地方,被陌生人莫名其妙地殺死。

  那樣的話?

  那樣的話……

  我單手撐地,匍匐過去,重新撿起筆記本,握住了筆。

  那樣的話,就寫出全新的故事吧!

  不過腦袋裡還是空空的。

  寫什麼呢?

  寫什麼都好吧!

  時間變得異常緩慢,我趴在桌子上,右手的筆在紙上機械地劃出不知所云的筆畫。

  在寫什麼呢?

  寫了多久呢?

  我只是在徒勞地劃出直線,斜線,豎線。

  紙張的邊角被摩挲起皺,筆尖在白紙上劃出幾道裂口。

  「啊?!你在這裡做什麼?!」

  「一看不就知道嗎?」我條件反射地回答著,「在寫故事啊。」

  那個聲音接近了,「你怎麼,滿臉是血?!」

  「啊?那個……」我回想了一下,「因為把針拔掉了。」

  「你在說什麼?!」

  我終於從恍如白日夢一般的狀態中回過神來。此刻站在我面前,與我搭話的竟然是小哥哥。他的銀髮在昏暗的房間內,呈現出灰暗的色調。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小哥哥說。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

  「難道你是被旅團抓住了嗎?!」小哥哥又說。

  我真的回過神來了嗎?

  「快走吧!趁那個呆在五樓的傢伙過來前!」小哥哥向我踏出一步,「為什麼你也會被抓住啊?!」

  「不要過來,哥哥。」我低下頭,「我暫時走不了了。」

  「你……」

  「好不容易才把骨頭接好,要是再動上一步,痛都要痛死了。在哥哥手裡死掉我倒是沒有怨言,但是我還不想死呢。我有必須完成的故事。」我盯著書頁,不知道小哥哥臉上究竟是怎樣的神情,也沒有興趣知道,「所以,你走吧,哥哥。」

  小哥哥走了嗎?

  小哥哥真的來過了嗎?

  我沒有興趣知道。

  「你看到有小孩子來過了嗎?」

  真吵啊,我又不認識你,「不知道。」

  「黑髮和銀髮的兩個小子!」

  我為什麼要關心這些,「不知道。」

  「你這傢伙在裝傻嗎?!」

  啊,被拎起來了。

  這個人真是脾氣暴躁。

  「……你!」他不知為何突然放棄,把我放了下來,「嘁!算了!」

  算了嗎?

  怎樣都行吧。

  我還是繼續在新的書頁上挪動筆尖。

  似乎剩餘的時間是無限的。

  我沉醉在其中,即使我忘記了我究竟在做什麼。

  蠟燭燃盡,房間變得完全黑暗之時,故事完成了。

  新的故事書中具現出來的是一匹獨角獸。

  正如同傳說一樣,頭上獨角,長有雙翼的白馬。

  它的眼睛是天藍色的,純白無垢的皮毛在黑暗中泛出螢火般柔和的白色光芒。

  能趕上嗎?

  趕上老闆一行人今天會再搶一次的夜晚的拍賣會。

  大概會趕上吧。

  因為骨頭接好得很及時,皮膚的腫脹這時已經消退得差不多了。

  在行動之前,先把骨折的地方盡量包紮一遍吧。

  如果零零散散的骨頭在半路錯位的話,痛死過去可就糟了。

  但是我身上能用的布料只有一件單衣。

  我只有十二歲呢。

  小孩子嘛,應該沒有關係吧?

  ……大概。

  好痛啊。

  不過斷掉的地方,都牢牢地繫緊了呢。

  好痛啊。

  不過再努力一下的話,就能稍微輕鬆一點了。

  好痛啊。

  不過全新的故事已經完成,只差到達那棟大樓了。

  那是整個友克鑫海拔最高的大樓,也是拍賣會舉行的地點。

  為了幫野人復仇。

  為了搶奪剩餘的拍賣品。

  那群人一定聚集在那裡。

  令我憤恨的。

  令我痛苦的。

  令我如此狼狽不堪的。

  ——那一群人。

  臉上的血跡早就被我擦掉,新冒出來的汗水又被夜風吹走,我俯下身,趴在展翅飛翔著的獨角獸背上,竟露出了連自己也尚未察覺的微笑。

  啊,今晚的月色倒是不錯啊。

  作為那群人的葬身之所。

  友克鑫海拔最高的大樓近在眼前。

  不,很快就不會是最高的了。

  因為我……

  因為我將大樓攔腰截斷。

  大樓發出轟隆隆的悲鳴,上半部分沿著傾斜的切口開始滑落,墜到地面之後,激起更多揚塵,掩蓋了大樓四周此起彼伏的機槍聲和人聲。

  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大樓斷口處的大廳才從滾滾灰塵中呈現在我面前。我在接近的時候就感到這一層有人散發出極強的念,所以老闆恐怕就在這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嘿,每天等更新的筒子們,我已經填完其他所有的坑,所以決定這文在週日也會更新啦∼換句話說,就是每天都有新章看了

  哈∼這可是全力以赴啊

  雖然說了本月會完結,但是因為更新的速度這麼快,一天一章,會完結早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章節數和字數並不會敷衍大家喲,你看我每章不是都有2K~3K嘛


☆、何不轉換一下題材

  煙霧散去之後,出乎意料的是,站在大廳中的人並不是老闆,而是……

  「父親大人?」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在做什麼,kila?」父親大人仰頭望著我,語氣難得有點驚詫。

  「哎?!我……那個……」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除了層層包紮的左臂和雙腿,我身上的布料就只剩胸前勉強纏的幾圈破布和胖次了,可以說幾乎是全luo狀態。我本來是打算豁出一切來殺老闆,關於服裝的暴露程度沒有想這麼多。如今我卻感到十分羞愧,不由得往回縮起身子,「啊,這個……這個是傳說中的獨角獸,可以飛呢。哈哈……」

  「……」父親大人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他身後的幾塊水泥板挪動了,從裡面又鑽出灰頭土臉的兩個人。

  一人是爺爺,另一人則是老闆。

  老闆沒有穿那套上帝壓狗風格的皮衣,往腦後梳起的黑髮也放了下來,額頭的逆十字用繃帶遮住,乍看上去,只會以為他是一名普通青年。

  然而身為仇敵,老闆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出!

  既然爺爺和父親大人都出現在這裡,原因很好猜。

  肯定是因為拍賣品被搶,黑幫提出委託了吧?

  多行不義必自斃啊,老闆。

  不,庫洛洛•魯西魯。

  「現在是在工作中嗎,父親大人,爺爺?」喜悅瞬間讓我忘記了一切尷尬,「目標是……庫洛洛嗎?」

  「不,委託人死了,工作已經結束了。」爺爺看著我的樣子,歎了口氣,「你到這裡來做什麼,kila?」

  「是嗎,真遺憾。」我盯著庫洛洛,他面無表情地回望過來,好像我的事情根本和他無關似的。

  心底的憤怒增加了一分,到了臉上反而變成冰冷的笑容,「我到這裡來,當然是為了殺掉庫洛洛啊。」

  「為什麼?」父親大人問道。

  「為什麼?」我深吸了一口氣,每一根斷裂的骨頭紛紛傳來劇痛,哭訴著它們的遭遇,「不僅偷走了我的念能力,還讓人把我的骨頭一根根折斷……絕對不可原諒……就在這裡……就是現在……非殺了不可呢。」

  「原來是揍敵客啊。」庫洛洛整理著大概是剛剛打鬥時弄得破爛的上衣,「難怪讓飛坦下手也這麼有精神。」

  你還真敢說!

  哪裡有精神了?!

  一直強忍著疼痛的我感覺隨時都要生死一線了!

  「真是的……」爺爺背著手,看來只想早點回去休息,「過去的事情先不論,你現在已經把念能力取回來了嗎?」

  「當然沒有。」我伏在獨角獸背上,逐漸有些脫力,但還是強打著精神說道,「這是新系列,爺爺。這個是……」

  白天昏睡過去的時間實在是太短,沒有得到足夠的休息,我眼前陣陣發黑,「神話系列。」

  「住手吧,kila。」父親大人說,「不需要為了復仇白白送命。」

  不可以因為個人情緒去殺人。

  「啊哈哈……」

  不可以因為個人喜好去殺人。

  「白白送命嗎?」

  不可以做無謂的白工。

  「我才不管那麼多呢。」

  總是考慮這些的話,不是什麼也殺不了嗎?

  一分鐘過去,便可以再度發動等同於切斷大樓力量的攻擊,要不然我早就直接衝上去攻擊庫洛洛了。

  那麼目前時間剛好,獨角獸的角上聚集起同方才一樣強大的氣,我撫摸著獨角獸耳邊的絨毛,輕聲說,「所以啊,想殺便殺?」

  白色衝擊波從獨角獸的角上射出,以超越音速的速度直攻向庫洛洛。

  在攻擊發動的瞬間,庫洛洛眼神一暗,靈活地避到遠處,抬手擋飛攻擊濺起的石塊。

  不僅如此,庫洛洛一個反身,左足一點,就像炮彈一樣向我直衝了過來。

  啊哈哈,我就知道不會這樣簡單。

  還好我事先就提防著庫洛洛的反擊,在庫洛洛夠到我所在的高度之前,便令獨角獸拍動翅膀,躲開了他伸出的手。

  畢竟庫洛洛再怎麼強也沒有翅膀,要和我比空中戰是搶不到便宜的。

  恩,為了測試庫洛洛的身手,頭一擊沒有用全力,這次使用的是快速型的分散攻擊。

  趁庫洛洛為了抓住我而停滯在空中之時,剩餘的小股衝擊波連續而更加迅速地向他攻了過去。

  或是硬抗,或是弓身躲避,或是出手防禦。

  即使身上的衣服又增添不少破洞,使得庫洛洛看起來落入下風,但庫洛洛的確將所有攻擊都好好接了下來。從庫洛洛中間硬抗了兩次來看,分散攻擊的威力不足以讓他受到重傷。

  本以為我足夠高估了庫洛洛的實力,結果還是估計過低嗎?

  況且庫洛洛還沒有使用他所偷來的念能力。

  啊,庫洛洛不是才跟父親大人和爺爺同時戰鬥嗎?

  稍微想想也能知道他的實力究竟如何可怕了。

  父親大人說我會白白送命的話是完全正確的。

  其實我一開始就明白這一點。

  但我仍然想要殺他。

  絕對要殺了庫洛洛。

  為了躲開庫洛洛最初的攻擊,動作幅度雖然不大,卻牽動了全身破碎的筋骨,我幾乎要疼得昏死過去。如果不用這個念頭來拚命維持思考的話,我恐怕會失去氣力,立即栽倒在地。

  表面上看起來是我處於制高點,單方面地攻擊庫洛洛,佔據著絕對優勢。

  其實我只是在掙扎著不想失去意識,而且這個能力不適合長時間維持。一旦進入持久戰,我必死無疑。

  不,敗像從一開始就決定好了。

  能力發動之後,我唯一在做的事情就是全力地虛張聲勢。

  裝出突然變強的樣子。

  裝出完全痊癒的樣子。

  裝出相當愉悅的樣子。

  但是……

  這份強大是虛假的。

  渾身疼痛愈加劇烈。

  身心早就極度疲累。

  狀況越是糟糕,越無法讓自己停下來,絕對不能停止,否則就是死亡,「啊哈哈哈哈,這可是天罰呀,庫洛洛。」

  一直使用威力不足的分散攻擊,庫洛洛果然馬上看出我想用不間斷的快速攻擊防止他使出偷來的能力,他故意製造揚塵遮蔽我的視線。我打破這道視覺屏障的時間不足一秒,他右手卻已經翻開盜賊極意,另一隻手具現出來的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東西。

  那是被他偷走的,我的童話書。

  以目前的距離看不清他拿的是哪一本。

  但我的三本童話故事書裡,能在這裡派上用場的應該只有《薔薇姬》那一本,也就是擁有完全束縛能力的那一本。

  啊哈哈哈,被小看了啊,原來你還游刃有餘嗎?

  想用我的能力來抓住我嗎?

  難道你還想要偷走我現在的能力嗎?

  真是貪心不足的強盜!

  我什麼都不會再讓你得到!

  隨便使用偷來的能力,你絕對會後悔的。

  雖然由我來說有點微妙,但我的念能力都是很殘念的喲。

  要麼就是限制條件多,要麼就是不實用,總之會有巨大的缺陷。

  這缺陷一旦被識破,能力就完全發揮不出了。

  而《薔薇姬》所具現出的束縛能力的缺陷是——無法對移動中的對象起效。

  飛翔在空中的事物怎麼可能完全固定不動。

  對抗重力,維持高度,在這過程中,我一直都處於不斷上下移動中的狀態。

  也許是感到能力不能發動的困惑,庫洛洛揚起臉,漆黑如夜的雙目凝固在我臉上。

  「……啊哈哈哈。」

  選錯能力真是可惜啊,庫洛洛。

  不如說你一開始就偷錯了能力。

  當我準備補充攻擊的時候,眼前忽然天旋地轉。

  再回神,我發現我正在看著我自己。

  看見在別人眼中的我自己。

  於朗月之下,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美麗異獸伸展著雪白雙翅,如同畫捲上的圖案。而在它的背上的卻是一個與其高貴姿態截然相反的,衣不蔽體,披頭散髮,手腳纏滿繃帶,一臉滿不在乎,露出燦爛笑容的十二歲女孩子。

  怎麼回事啊?

  簡直像個不折不扣的傻瓜。

  那是我嗎?

  比想像中還要狼狽不堪啊。

  難怪父親大人和爺爺見了都要歎氣。

  我眼中的我露出稍縱即逝的痛苦神色,若不是我全神凝視著,絕對難以發現這個變化。

  為什麼我會看著我自己呢?

  為什麼我雙手各拿著一本書呢?

  我不再是我了。

  別人變成了我,所以我也變成了別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長輩面前的羞恥PLAY,揍敵客的家長們表示醉了……


☆、回到最初的原點

  交換身體的題材在遊戲和動畫中並不少見,因此我很快反應過來,一邊提防著在空中的那個「我」,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往左手上的書一瞟。

  這本書是第四本故事書——《我最好的朋友》。

  沒空想現在具體是怎麼回事了!

  總之先提防接下來的攻擊!

  我迅速合上右手的書,於是兩手的書同時從手中消失。

  空中的那個「我」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對我展現出戒備的神色。

  我和「我」相對凝視了兩秒鐘左右。

  在這期間,「我」感受到了全身骨頭破碎的痛苦,我則是感到了來自身體內部的隱隱作痛。

  什麼呀?

  原來是半斤八兩啊。

  於是「我」從空中撤退,我也以防禦姿態後退了一步。

  「那孩子……」爺爺歎息道。

  「要追回來嗎,老爸?」父親大人問。

  「不,不用了。」我轉過頭,由於視線變高,正好對上父親大人的眼睛,「那個已經不是kila了,我才是kila。」

  「如果要證明身份的話……」我邁出步子,卻沒注意地上早已因為戰鬥而坑坑窪窪,不由得迎面摔了下去。雖然我很快起身,鼻血還是流了出來。於是我用手背擦著鼻血,道出最近給他們印象最深的事情,「我出門之前為了展示能力,所以親了大哥。」

  唉,為什麼這種不好的回憶竟然要作為家族身份的證明啊?!

  「……」父親大人和爺爺都陷入了沉默。

  還是父親大人先開口了,「解釋一下現狀吧,kila。」

  「庫洛洛使用了他偷走的,我第四本童話故事書的能力。」我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恐怕是能夠交換身體的能力。」

  「你自己的能力為什麼要用推測的說法?」爺爺問道。

  「之前展示念能力的時候,我說過我只有三本童話故事書,那是因為第四本童話故事書還是未完成的狀態,所以無法確定能夠具現化出的能力。」我艱難地動了一下喉嚨,說出連我自己也難以相信的推論,「應該是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庫洛洛完成了第四本童話故事書。」

  除了前言,第四個故事明明只有我前天胡亂猜中的結尾。

  中間的空白頁所講述的故事,他是怎麼在兩天內完成的?!

  我以為我能具現出新的故事書,是因為另選了新的故事系列,可真正原因則是庫洛洛已經把第四本童話故事書完成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看來我能夠具現出的故事書,不是僅限於童話故事系列。那樣在以後,應該可以具現出更有用的故事書吧?

  「所以具現出幻獸的,是第五個故事。」父親大人問我,「那個力量遠遠超過你本身的實力,你使用了什麼制約和誓約?」

  念能力的強弱,與制約和誓約是分不開的。

  制約越苛刻,誓約越嚴酷,念能力的強弱甚至可以翻上數十上百倍。

  「是具現化出的獨角獸擁有的特殊能力——犧牲與獻祭。將周圍一千米範圍內所有人的氣強行作為獻祭品,可以發動等同於這個範圍內最強的那個人的攻擊力。每分鐘獻祭的氣只有人體內的百分之一,所以一開始不易被察覺。」我繼續說道,「每次發動攻擊所需要的氣會是我本身的氣的十倍,氣的差距可以使用獻祭的方式來補足。如果無法補足,攻擊就不能發動。」

  四周的人越是比我強,人數越多,發動攻擊的條件越容易實現。正是考慮到庫洛洛一行人都在附近,我才設定了這樣僅限於今天狀況的能力。雖然平常狀態下屬於相當苛刻的制約條件,但為了復仇,也管不了那麼多。

  「除此之外……」即使是這樣嚴苛的制約條件,念能力的強度也還遠不夠打敗庫洛洛一行人,所以我同時立下了誓約,「犧牲的條件是,從開始使用獻祭到能力解除之後,一年之內不能使用『念』。」

  「變得更加殘念了啊,kila。」爺爺揉著肩膀,「你把伊路米的針拔掉了嗎?」

  「頭實在太痛,我就忍不住拔掉啦。」我笑盈盈地說,「話說那是什麼時候插上去的呢?啊,算了,不提這個。啊哈哈哈,既然庫洛洛把我那個快要壞掉的身體搶走了,現在把他追上殺掉,實在是容易多啦。」

  「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招惹旅團嗎?」父親大人的口氣變得嚴厲起來。

  「旅團?幻影旅團嗎?難怪他們都叫庫洛洛為『團長』,原來是幻影旅團的呀。」我搖搖頭,「啊哈哈哈,這可不是我自己招惹上喲。是庫洛洛偷走我的能力之後,發現第四個故事書有問題,才找上我的。」

  「嗯?第四個故事書的中間究竟是什麼內容呢?」回憶著庫洛洛曾在我面前展示過的盜賊極意,右手上便順利出現了名為「盜賊極意」的紅書,書中的每一頁,都有一張被偷走念能力的人的照片,以及這個人所擁有的念能力的名字。

  我一頁頁翻過去,不多時就找到了我的能力。

  我的每一本故事書,竟然各自分別佔了一頁。故事書的名字則作為念能力的名字寫在我的照片下面。

  如果說庫洛洛的盜賊極意裡,每一頁代表一個能力,難道我的能力屬於複數的能力嘛?

  這就是庫洛洛為什麼選擇和我交換身體的原因?

  翻到代表第四本故事書能力的那一頁,我頭腦裡同時也出現了第四本故事書清晰的模樣,心念一動,左手便具現出了第四本故事書《我最好的朋友》。

  迫不及待地翻到始終未能寫成的部分,我看到故事的後續是這樣的。

  但好友的病果然如同她所說的,不可阻止地變重了。

  第一個月過去,她眼中的世界只剩下黑暗。

  第二個月過去,她再也聽不清我的聲音。

  第三個月過去,她感覺不到我握住她的手。

  第四個月過去,她已經無法起身,時不時嘔出鮮血。

  第五個月,我終於看不下去了。

  「如果,如果我能夠替你受苦就好了。」我流下了眼淚。

  彷彿感到我的悲傷,好友睜開空洞的雙眼。

  她的聲音嘶啞,又無力,「你願意和我交換嗎?」

  「當然了,因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回答說。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好友抬起了手,「因為我馬上就要死了。」

  永別了,我最好的朋友。

  故事到這裡就完整了。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啊,這就是交換身體的真相嗎?

  啊哈哈,我和庫洛洛,究竟誰才是故事裡的魔女,可真難說呢。

  不,有點不對勁。

  庫洛洛是個很聰明的人,他本身就能偷走別人的念能力並且隨意使用,那他應該明白我的能力哪裡及上他能力的百分之一,根本不值得交換身體,捨棄自己原先的能力。

  我漏掉了什麼呢?

  為什麼庫洛洛能夠完成第四個故事?

  這個故事,有我沒能察覺的部分嗎?

  我只能想到故事裡魔女的症狀和我受詛咒的時候很像。

  但是庫洛洛不可能知道我受詛咒時的症狀,而且還這麼詳細。

  思考進入了死胡同。

  徒勞地,或者說下意識地,我摸索了一下庫洛洛所攜帶的東西,企圖找到一絲線索。

  摸出來的物品裡,有一樣東西,竟然是我的手機!

  被職業牛郎金髮的操作系能力控制,直接被綁架走的我,把一切行李都落了在酒店,其中便有我的手機。

  庫洛洛他,需要我的手機做什麼?

  我的手機裡,有關於第四個故事的信息嗎?

  按下解鎖鍵,手機的屏幕亮起,展示出來的是手機相冊中,我所拍攝的,這一年中收集到的四幅畫作。

  為什麼,為什麼要看這些畫?!

  用手摀住雙耳的少女的畫。

  被刺穿四肢和身體的少女的畫。

  橫躺在紅色花海的少女的畫。

  舉起雙手只留側面的少女的畫。

  不,不止這四幅。

  還有同一個作者所畫的第五幅畫。

  那是已經被燒掉的,閉著雙眼的少女的畫。

  為什麼這些畫和詛咒的症狀是一樣的?

  為什麼這些畫和第四本故事書的情節是一樣的?

  為什麼庫洛洛知道這些畫就是線索?

  才解開一個謎團,隨之湧現的謎團卻更多了,我努力想要找出真相,甚至失去了追殺庫洛洛的興趣。

  庫洛洛知道太多我未知曉的東西。

  在搞清楚第四個故事的謎團之前,貿然追過去,大概會無功而返吧。

  「唉,又回到原點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我近乎無望地對父親大人說道,「那幅《給夏洛特》的畫,那個作者究竟是什麼人?我所受的詛咒也是,這第四個故事也是,全部和那個人的畫作有關。」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嗎?」父親大人扶著額頭說道,「我就從頭講起吧,kila……那是我們唯一一次只成功完成一半的委託。」

作者有話要說:

  kila妹妹的第四個故事原型就是魔女之家喲~

  這一章只寫了後續的部分,想看第四個故事的前半部分的話,可以回顧第31章~

  以前就猜對的讀者們,乃們真聰明呀,霍霍霍→_→

  P.S.看了這一章之後,應該可以明白上一章結尾是怎麼回事了吧~


☆、我真是丟臉啊

  「只成功完成一半?」既然需要從頭講起,我想那應該是比較複雜的故事,「在講之前,我覺得應該先離開這裡吧,庫洛洛的手下很快就要聚集過來了。」

  「啊哈哈,比起直接和他們起衝突,還是先試一下我還沒正式用過的故事書吧。」具現出盜賊極意,然後再具現出我第二本故事書《灰姑娘》,沒有時間念故事來完全發動能力,只能勉強湊合一下了,「仙女教母,我也想參加舞會!」

  故事書《灰姑娘》的能力,是五小時內完全模仿其他人的外觀和言行的能力,如果念出完整的故事,還可以同時具現出相應的服裝。由於時間緊迫,我只能暫時從庫洛洛的外觀變回我自己的外觀,衣服還是沒變。

  唉,庫洛洛的這件襯衫雖然因為方纔的打鬥而破破爛爛的,好歹也比我之前的衣不蔽體強太多了。

  庫洛洛身上的東西,對我有用的只有這件襯衫和一些隨身物品。我用西裝褲包好這些隨身物品,然後把無用的其他東西,比如耳墜啊,內褲啊什麼的,都隨手扔掉了。

  沒錯,我就是想看看那些庫洛洛的手下趕來之後,看到自己老大見物不見人是個什麼感覺!

  啊,團長變成內褲了?!

  啊,團長變成耳墜了?!

  大概會出現這種對話吧?

  雖然全身只有一件涼颼颼的襯衫有種H Game的感覺,但是沒關係!

  我不是才十二歲嘛。

  沒問題的啦。

  「這不是難得實用的能力嗎?」爺爺的眼神飄忽了一下說,「又有什麼殘念的地方吧?」

  「當然啦,一旦使用,必須再要過五個小時才能自動解除呢。」用自己體型的身體真是方便多了,我輕快地躍過地面橫七豎八的碎石,「啊哈哈哈,走吧~走吧~」

  「……」

  出於某些不便於說明的原因,換上相對體面的衣服之後,我才和父親大人以及爺爺在他們到達這裡所用的飛艇上集合。

  唉,只能穿五小時的衣服有什麼用呢?

  下一次使用故事書《灰姑娘》的能力,必須要間隔二十四小時呢。

  儘管我很想這麼說,礙於上面所說的不便說明的原因,姑且忍住了吐槽的衝動。

  話說五小時後能力解除,變回庫洛洛,還穿著連衣裙反而更加糟糕呢。

  啊哈哈哈,總之從不知情的人看來,丟臉的只有庫洛洛嘛。

  反過來說,庫洛洛不會用我的身體去做奇怪的事情吧?

  果然很討厭啊!

  身體轉換的題材,只適用於和同齡的美少年展開甜蜜戀情啊!不僅不用擔心換衣服的問題,還經常有DokiDoki的劇情開展之類的。

  庫洛洛這個老大不小的大男人摻和個什麼勁啊!糟蹋了這麼王道的題材,絕對要殺掉呀!

  冷靜冷靜。

  我本來的身體,全身的骨頭大多散了架,庫洛洛現在應該正在動彈不得。

  啊哈哈哈哈哈哈,要是直接死掉就更好了呢。

  「注意你的言行,kila。」父親大人在我對面坐下,「我不管你接下來打算做什麼,但你現在滿身都是殺氣。」

  「我先去休息了。」爺爺說著便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上了年紀果然力不從心啊。」

  「啊哈哈哈,沒關係的啦,爺爺。」我在椅子上往後靠了一些,姑且讓自己放鬆下來,緩解殺氣,「那麼,可以開始講故事啦,父親大人。」

  「這是在委託完成以後才發現的。」父親大人說,「暗殺目標擁有能夠搶奪其他人身體的念能力,所以當時殺掉的只是目標正在使用的身體,真正的目標,其實沒有死。不過這不妨礙生意,畢竟委託的內容沒有指出這一點,我們沒有必要最多餘的白工……」

  正是由於這一點疏漏,暗殺目標隨機打上的印記便落到負責委託的母親大人身上。暗殺目標的念能力不是立即發動的類型,直到後來看到轉移到我身上的印記,他們才發現了這一點。

  關於暗殺目標的念能力,目前能夠確認的有三點。

  第一,只有被打上印記的人,才能作為搶奪身體的目標。

  第二,如果有印記的人最終沒有被選中為要搶奪身體的對象,身體會開始變得衰弱,直至死亡。衰弱程度根據個人情況,會有所區別。

  第三,印記無法消失,卻可以轉移,轉移規則不明。

  而印記上顯示的名字,即是「你的身體歸我所有」的宣告,所以這名字就是身體最終所有者的名字——夏洛特。

  你的身體就是我的。

  所以你就是我。

  於是她的畫作才會取名為《給夏洛特》。

  給她的備用身體所畫的像,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算是她的自畫像了。

  實際上,夏洛特原本是什麼樣子,或者現在是什麼樣子,沒有人知道。

  追查才因此變得困難。

  呃,按照這已經確認的第三點,我肩上的印記會消失,是因為發生了轉移。轉移的時機則是被庫洛洛在巴特拉那裡偷走念能力之後,這絕非偶然。

  原因都在第四個故事書上面!

  這個故事書和夏洛特的能力息息相關,它作為轉移印記的媒介,被庫洛洛得到後,便隨著印記一起轉移到了庫洛洛這裡嗎?

  啊啊,很有可能!

  可惜故事書《灰姑娘》的能力在發動後,必須等五小時才能解除,我不能立刻確認庫洛洛身上有沒有印記。

  「我身上的印記已經轉移了。」我挑緊要的話說,「被庫洛洛偷走的第四本故事書,作為途徑,把印記轉移到他身上了。啊,這不是等於又到了我身上了嗎?這就是他要交換身體的原因?」

  「……」

  「庫洛洛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印記,五個小時以後才能確認。」我單手撐臉,望著窗外說,「果然還是應該想辦法把身體拿回來呢。」

  「解除交換身體能力的方法,有頭緒嗎?」父親大人問道。

  「第四個故事裡面,是和一個快死的人交換了身體,交換完就結束了,並沒有接下來的描述。」我心中也挺沒底的,「只有把庫洛洛找到才行。」

  鬼才知道庫洛洛跑到哪裡去了。

  要做的事情堆積如山啊!

  我心裡只能不住地歎氣。

  「他一定還有其他的理由,讓他不得不使用交換身體的能力。」父親大人見我準備出發,提醒道,「你沒問題吧,kila?」

  「沒問題的啦。」我重重地點頭道,「至少先好好利用這個身體,順便把為非作歹的幻影旅團全滅吧,啊哈哈哈哈。」

  「……」父親大人卻提起了其他事情,「你知道伊路米給你插針的理由嗎?」

  「啊?那件事無所謂吧。好像沒什麼變化耶。難道是針灸嗎?」我指了指頭頂,「要再插回去嗎?不過那根針我早就丟了呢。」

  「我就直說了,你要懂得節制,kila。」

  「哎?」

  「就是你現在做的事情。」父親大人盯著我說,「我們是殺手,不是以殺人為樂的殺人狂。」

  不可以因為個人情緒去殺人。

  不可以因為個人喜好去殺人。

  不可以做無謂的白工。

  絕對不可以殺家人。

  這些就是那根針給我立下的制約嗎?

  我真的會殺掉家人嗎?

  我一心只想著去殺庫洛洛,把其他的事情全部忘記了。

  「是這樣嗎?」我沒想到矮子對我的評價竟然是真的,「……我明白了。在一切事情解決之前,我不會再回家了,父親大人。」

  真是丟臉啊。

  我竟然毫無察覺。

  難怪大家都說我殘念。

  不願意,也不敢再看到父親大人臉上此時的神色。

  我選擇了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kila妹妹的SAN值,在沒有大哥的針制約以後,急降中……

  劇情越寫越懸疑了喂!

  沒有關係,疑問都會慢慢解開的~

  哪像盜墓筆記,到處是坑,看得我心焦……


☆、結果只能模仿自己嗎

  我真的,什麼人都會去殺嗎?

  為什麼會這樣覺得呢?

  我只是因為想要復仇,才想殺庫洛洛,滅掉旅團的啊。

  復仇的題材不是很常有的嗎?

  這個理由有什麼錯嗎?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現在的我不正常嗎?

  也許我應該再找大哥把那根針插回去?

  不行,我說過了會自己解決這些問題。

  不如放棄殺掉庫洛洛的念頭吧?

  被折磨得這麼慘,還差點死去,我為什麼要放棄?

  我抬起左手,張開口,一直咬得鮮血淋漓,這才用疼痛暫時緩解了越來越濃的殺意,但是我也不敢保證,在見到庫洛洛之後會不會再想殺了他。

  要殺嗎?

  不要殺嗎?

  我甩開這些念頭,決心把精力都放到五小時後所需要的對策上面。

  即使尚且有許多疑惑,最大的問題還是——除了我和庫洛洛,究竟還有哪些人知道我們交換身體的事情。

  不管幻影旅團中是否有人知道這件事情,我和庫洛洛同時提前離開了他們預先決定好的集合地點,那現在他們很可能正在搜尋庫洛洛的下落。

  庫洛洛這時動彈不得,機會千載難逢,我必須在他們之前找到庫洛洛,才能佔據優勢。

  距離故事書《灰姑娘》的能力解除還有三個小時。

  我包紮了左手,買好能力解除後需要換上的衣服,再到附近的網吧選了個包廂坐了進去。

  我獲得的庫洛洛的隨身物品,有兩部手機,一本筆記本,一支自動筆,一把匕首,手帕,小卷繃帶,友克鑫拍賣會入場券,以及一疊錢。

  兩部手機一部是我的,另一部當然是庫洛洛的,但庫洛洛的手機在戰鬥中損壞了,所以已經不能使用。

  其他東西沒什麼特別,庫洛洛隨身帶著筆記本和筆倒讓我有點驚訝,難道他喜歡寫日記嗎?或者是記讀書筆記什麼的。

  真看不出上帝壓狗風格的庫洛洛原來是個文學青年。

  筆記本第一頁寫了庫洛洛的全名,還有疑似他本人的出生年月和血型。

  哎?為了證明東西是自己的,應該只用寫個名字就行了吧?為什麼還要寫出生年月和血型啊?

  庫洛洛有健忘症,怕忘掉這些事情嗎?

  話說這庫洛洛真實年齡都二十六了嗎?

  本人看起來倒是年輕得多。

  下一頁的字跡明顯是另一個人的。

  上面以詩句的形式寫了一些話。

  重要的月曆缺失了一頁,

  剩下的月份進行了盛大的弔唁。

  在身著喪服的樂團演奏之下,

  霜月被安穩地送走。

  白色死神於月下降臨,

  剩下的夥伴只有一半。

  菊花與葉片一同枯萎凋零,

  躺臥在沾血的火紅之眼旁邊。

  享受這幕間休息時間吧,

  去找新夥伴也行。

  出發時可往東去,

  一定會遇到等待你的人。

  看完這三段不知所云的現代詩,筆記本上再也找不到別的內容了。

  庫洛洛請人在筆記本上寫詩做什麼啊?

  完全想不通!

  我只好合上筆記本,在電腦上查看今天拍賣會的消息。

  旅團和我一起在舉辦拍賣會的大樓鬧出這麼大動靜,不知道黑幫是如何收場的呢?

  負責共同管理友克鑫拍賣會的黑幫首腦們,通稱「十老頭」,發佈的消息竟然是——已經擊殺旅團頭領和部分成員,至於旅團的殘黨會繼續派人進行追殺,拍賣會推遲一天,改換地點繼續進行。

  網上貼出了已擊殺成員的死亡照片,其中被稱作旅團頭領的,是職業牛郎金髮。

  這不是唬人嗎?!

  旅團頭領明明是庫洛洛,不是職業牛郎金髮。

  而且我聽爺爺說委託人死了,所以擊殺庫洛洛的任務取消了。

  委託人死了?

  能開出請動父親大人和爺爺價格的人,毫無疑問應該是十老頭。既然十老頭在兩個多小時前死了,那這個一小時前以十老頭名義發佈的消息,不就是假的嗎?!

  難道旅團打算把所有黑幫蒙在鼓裡,代替十老頭,暗中掌控拍賣會?

  啊,這個犯罪團伙的手段真高明。

  決不可小看啊。

  不知道庫洛洛拖著我那副殘破的身體到哪裡去了呢?

  或許被好心人送到了醫院。

  或許已經昏死在某個角落了。

  查看完友克鑫所有醫院今天晚上的入院記錄,並沒有發現值得在意的名單。

  能力解除還有兩個小時。

  也沒什麼別的能做的事情。

  我用手機設置好鬧鐘,乾脆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

  準時醒過來的時候,頭腦隨之清醒了很多。

  我只見過庫洛洛穿過西裝和上帝壓狗式的皮衣,所以我買的是一模一樣的黑西裝。把庫洛洛隨身帶的繃帶拿出來,纏住額頭上的逆十字。這下除了沒有耳墜,我和之前的庫洛洛並沒有兩樣。

  不,這本來就是庫洛洛的身體嘛。

  關掉電腦屏幕,藉著反光察看。

  即使用的是庫洛洛的身體,我的表情和他本人實在差得太多。

  要是我閉起嘴巴,裝作深沉的樣子,才和原版庫洛洛的神色比較相像。

  可是我不擅長裝深沉啊!

  我只擅長模仿Gal Game裡面各種美少女的台詞啊!

  然而這個特長在現在並沒有什麼用處,因為聲線都變了。

  如果使用《灰姑娘》的完全模仿能力,言行氣質方面可以不是問題,但我連庫洛洛的手下都沒認全,更不知道他們的底細,要是以庫洛洛的身份碰見他們的話,在旅團成員面前很快會露出馬腳。

  而且這副身體的體格和我自己的完全不一樣,想自如使用還有點困難。

  唉,要等到二十四小時後,再次使用《灰姑娘》的完全模仿能力變成另外一個人,然後離開這裡嗎?

  那我是不是接著再睡一覺?

  啊,差點忘記了,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確認——庫洛洛的身上究竟有沒有夏洛特的印記。

  本來我還有點顧慮,擔心連褲子都要脫掉之類的。

  我才不要看一個二十六歲男人的luo體,會長針眼的!

  幸好我很容易就用「凝」看到了夏洛特的印記在右手手臂上。

  那麼我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夏洛特的印記因為第四本童話書被偷走而轉移了。

  不過父親大人說過,庫洛洛應該還有別的不得已的理由,才會選擇交換身體。

  這個別的理由,恐怕只有庫洛洛本人才知道了。

  對了,我真是傻!

  二十四小時的等待時間裡,不是可以研究一下庫洛洛的念能力怎麼用嗎?

  他偷的念能力裡面,也許有能派得上用場的能力。考慮到他連我那種殘念的念能力也有想偷的強迫症,盜賊極意裡的能力種類肯定很豐富。

  這回有機會仔細查看盜賊極意的內容,以一頁一個能力的設定來看,庫洛洛偷到的能力總共有四十二種。盜賊極意剩餘的空白頁數還有很多,意味著庫洛洛還可以再偷好幾十個念能力。

  太變態了吧!放在遊戲裡面,就是bug一樣的存在。

  庫洛洛目前的實力就足夠與父親大人和爺爺同時對戰,要是再讓他發展下去,加上他偷到的一些好用的念能力,以後不是強得誰都殺不了了?!

  我幾乎可以想像出庫洛洛進化成超級賽亞人,毀天滅地了。

  此等破壞遊戲平衡的角色,是個巨大隱患,要趁早殺掉才行呢。

  既然庫洛洛的身體在我這裡,我是不是乾脆來個玉石俱焚?

  呃,不行,在搞清楚第四個故事的能力全貌之前,不能隨意下決定。

  盜賊極意裡的念能力雖多,所有念能力都只寫了名字,很難單從名字得知念能力的具體效果和制約。所以說,我沒法真正發揮盜賊極意的作用。

  唯一能依仗的,只有庫洛洛本身的身體能力和強大的氣了。

  其實有這兩點,也足夠強了。

  不過我的目標既然是全滅旅團,相較之下,不能使用盜賊極意的話,難度很大。

  最後我翻看了盜賊極意很久,也只能勉強猜出幾個明顯是輔助用的念能力大概用法,進展甚微。

  二十四小時的等待時間就這麼白白耗費了。

  期間又查了幾次各家醫院的入院名單。不管公開或者非公開的,我都仔細看了一遍,依舊沒有……

  啊,我真傻!

  為什麼會認為入院名單一定用kila這個名字啊?!也可能是用的假名,或者是送昏迷的人來醫院的好心人的名字啊!

  把近三十小時內有人入院的醫院全部查找出來,並記下病房號,計劃好交通線路之後,我打算來個地毯式搜索。

  符合條件的醫院只有四家,五小時內全部搜查一遍綽綽有餘。

  好,再使用一次故事書《灰姑娘》的能力!

  具現出盜賊極意,再具現出故事書《灰姑娘》,這一次我念完故事,完整地發動了完全模仿能力,衣服也會具現化出來,所以就不用再換衣服了。

  本來,我給完全模仿能力取的別名是「灰姑娘時間」,沒想到這能力始終只用來變成我自己,不如改叫「kila時間」算了。

  好吧,五小時的「kila時間」,要好好利用呢!

  我理了把頭髮,收拾完東西。

  那麼,向醫院出發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提示:團長本子上的詩是伏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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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考察前篇

  考慮到以kila的身份碰到旅團成員也挺不妙,使用「kila時間」的時候,我設定的服裝是變裝用套裝。不僅戴上黑色假髮和帽子,衣服也是中性風,旅團成員和我沒那麼熟,這樣偽裝一下,就不可能把我認出來了。

  今天是九月四號,由於昨天的拍賣會推遲一天,所以今晚的是第三場拍賣會。

  希望旅團成員都跑到拍賣會那邊搗鬼,我在路上遇到他們的機會才會降低。

  因為是晚上,醫院裡走動的人不多。只花了兩小時,我就搜查完了作為目標的四家醫院,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唉,什麼都做不成!

  我真是殘念!

  無聊之下,只好把手機拿出來玩遊戲。

  但我心思全在別的地方,沒過兩分鐘,就迎來game over的畫面。

  啊∼∼∼∼∼∼∼

  好煩!

  真是要死啊!

  死?

  在旅團基地感覺差不多要死的時候,好像小哥哥有來過,當時具體和他講了些什麼我已經忘了,不知道是不是幻覺。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給小哥哥打個電話試試,「……喂?哥哥。」

  「你是誰?!」小哥哥的聲音裡有三分驚疑,五分戒備,還有兩分恐懼。

  為什麼啊?

  小哥哥不可能聽不出我的聲音啊。

  「我當然是kila啊,哥哥。」

  「不,聲音是可以偽造的。你能夠證明你是kila嗎?」小哥哥毫無感情地說,「我只給你一分鐘時間,說吧!」

  「啊?」為什麼突然要我證明身份啊?!

  「五十六秒。」小哥哥開始倒計時了。

  「啊,等等,等我想想!」

  「三十秒。」小哥哥的倒計時逼迫式地加快了。

  「……」

  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小哥哥防備得這麼嚴密啊?!

  「二十秒。」

  「……呃。」規定的時間太短了,我腦袋裡一片空白。

  「十秒。」

  挖空心思只想出這麼一句,「哥哥你說過絕對不會和家裡人結婚!」

  「……」小哥哥的倒計時停止了。

  「喂?」不會打算掛電話了吧?

  「你,真是kila?」小哥哥的聲音裡還是充滿懷疑。

  「當然啊。我就是只有殺手是副業,家裡蹲才是主業的殘念妹妹kila啊。」我為什麼要說出這麼悲哀的評價來證明身份啊?!

  「你……」小哥哥猶豫著說,「如果你是kila的話,那我這邊還有一個kila。」

  「!」

  有道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又有道是,眾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正在燈火闌珊處。

  啊哈哈哈,庫洛洛被我趕在旅團前找到了!今天就是庫洛洛的死期!

  我壓低聲音道,「你那邊的kila是假冒的!那傢伙現在怎麼樣了?」

  「全身多處骨折,現在昏迷中。」小哥哥似乎換了個地方講話,「你,你沒事嗎?怎麼從旅團那裡逃出來的?」

  我簡單講了一下經過,說是具現出獨角獸作為移動工具去找旅團團長庫洛洛復仇,沒料到庫洛洛發動了交換身體的能力,所以小哥哥那邊的kila其實是庫洛洛。

  而我目前是因為使用了另一個念能力,才暫時變回kila的樣子。

  「這……」小哥哥顯然難以置信。

  我也覺得這番話說出來沒幾個人會相信,但我若選擇說謊話,反而顯得可疑。畢竟我有自知之明,不擅長說謊。

  「唉。」小哥哥歎了口氣,「能做出這些和笨蛋一樣事情的,也只有你了,kila。」

  為什麼非要用貶義詞來確定我的身份啊?!

  「總之千萬別讓那傢伙跑了!哥哥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

  「沒事啦,那傢伙還在發高燒,暫時也醒不了。」

  小哥哥給的地址不是醫院,也不是酒店,而是出租屋區域。

  難怪連旅團成員也沒能找到庫洛洛,真是好樣的!

  我一路奮力衝刺,平日半小時多的路程,十分鐘就跑到了。

  打算敲門的時候,只聽得小哥哥正在和另一個人講話,「你不知道kila究竟有多殘念。以前她和大哥玩過以性命為賭注的捉迷藏遊戲,時限是二十四小時,範圍是我家整個私人領地,獲勝條件是不能被大哥找到。」

  哎?小哥哥也記得那個遊戲啊。

  於是我放棄敲門,打算聽一聽後續。

  「遊戲開始前會有一小時準備時間。」小哥哥繼續說道,「小傑,要是你的話,會怎麼贏這個遊戲?」

  那個刺蝟頭果然又和小哥哥在一起!

  可惡,這麼形影不離嗎?!

  「奇犽家的私人領地可是有一整座山的範圍吧?」刺蝟頭說,「不過要是你大哥那樣實力的人,不管躲在哪裡都可能被他找到,這遊戲還有點難呢。」

  「所以說這個遊戲的訣竅並不在於怎麼躲藏,而是要反過來作為追蹤者,隨時掌握找人者的動向,才能保證絕對不會被找到。」小哥哥解釋說,「雖然kila沒有用我這種方法,但她還是贏了,你知道她是怎麼贏的嗎?」

  哦,原來捉迷藏遊戲的真正訣竅是這個嗎?

  我只玩過一次,早就忘記這個遊戲了。

  「恩……」刺蝟頭思考了一會,「難不成killer趁那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跑到領地之外,在二十四小時結束後,再偷偷跑回來?」

  「如果能瞞過大哥,這倒是個好方法。不過kila從來不會違反遊戲規則,因為遊戲規則一旦破壞,遊戲就沒有意思了。」小哥哥吸了一口氣,「這就是kila最殘念的地方,她聽說是以性命為賭注的遊戲,就直接用性命來玩了。小傑,正常人不會這麼理解吧?!」

  「啊?」刺蝟頭驚了一驚,「這個遊戲怎麼用性命來玩?」

  「在遊戲正式開始的時候,她就死了。」

  什麼啊?

  我現在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

  顯然刺蝟頭也和我有同樣的疑問,「killer死了?!」

  「準確來說是假死。」小哥哥停頓了一下,口氣像是在講都市傳說一樣詭異,「她在遊戲準備時間裡挖了一個坑,然後放血放到快要瀕死,再把自己給埋了。埋的地方特意選了樹海那裡野獸經常經過的地方,所以也不會留下埋土的痕跡……」

  「捉迷藏遊戲可是要找活人,不是去挖屍體。」小哥哥咋舌道,「這樣就誰也找不到了,不是嗎?」

  「呃。」刺蝟頭久久無語,「這不是找不找得到的問題了,在遊戲結束前就可能會死吧。」

  「是啊,在遊戲結束後,動用家裡的獵犬才把她從坑裡刨出來。」小哥哥說,「所以家裡沒再讓她玩類似的遊戲了。」

  「……我覺得這種遊戲本來就不應該玩。」刺蝟頭回答道,「為什麼以性命為賭注?這已經不是遊戲了!」

  「啊,我家就是這種情況啊。」小哥哥拖長了調子,表示無奈,「而且還得被迫玩。說起來,我反而有點羨慕不用玩這種遊戲的kila啊。」

  小哥哥只說了遊戲勝利的方法,看來並不知道我和大哥打賭的事情。

  我再偷聽下去就不太好了,說不定小哥哥還要繼續爆料我的各種殘念系黑歷史,於是我敲了敲門,走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起章節標題好麻煩啦,乾脆用空之境界的標題好啦,挺適合目前的kila妹妹~

  揍敵客家捉迷藏遊戲通關訣竅既然大揭秘啦,要不要來試一試呀,諸位 _(:」∠)_


☆、殺人考察中篇

  一進房間,只見得頂著我外表的庫洛洛正躺在床上,額頭上還搭了一條降溫用的毛巾。

  「啊,真的有兩個killer!」刺蝟頭一見我就像見了鬼似的叫道。

  「哥哥,你沒有和他說嗎?」

  「我說了啦。」小哥哥叼著一根棒棒糖,「情況太複雜,他沒聽懂!我想等你來,就能說清楚了。」

  「嗯,其實也沒必要繼續說明了。」我走到床跟前,看著自己憔悴而蒼白的臉,正因為高燒添上病態的紅暈,想到這已經不是我的身體,竟然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多謝你們幫忙照顧我原來的身體,正好可以活著做個了結了。」

  我拿出了庫洛洛隨身物之一的匕首。

  這把匕首我事先在網上查過,上面有瞬間令人麻痺的du藥,刀刃也異常鋒利,是個有名工匠的得意作。想一下割斷脖子,應該極為容易。

  「你要做什麼?!」小哥哥抓住我拿著匕首的手,「這不是你自己的身體嗎?!」

  「killer你要殺了自己嗎?!」刺蝟頭衝過來,擋在頂著我外表的庫洛洛身前。

  「那個已經不是我啦,現在是庫洛洛。」我說,「你們也知道旅團的人有多厲害,尤其是他們團長,庫洛洛以後肯定會成為禍害。不如我現在就結果了他。」

  「既然身體和精神分開了。」我笑道,「那我先把那個身體裡的精神殺掉,然後把這個身體殺掉,庫洛洛不就徹底地死了嗎?庫洛洛使用的交換身體的能力不知道有什麼後患,必須要早點解決。」

  「不行!絕對不會讓你殺的!」刺蝟頭斬釘截鐵道。

  「喂,這和你沒有關係吧。」我想我和刺蝟頭的三觀完全合不上,「那個是我的身體,我想怎樣就怎樣。」

  「那也算自殺!」刺蝟頭叫道,「我不會眼睜睜看別人自殺!」

  「你也太不尊重別人的意見了吧。」自殺也是個人選擇的結果啊。

  「為什麼要自殺!這個世界上還有好多有意思的事情!死了的話,就再也見不到了!」刺蝟頭說,「你要是在我面前死了,我也會感到難過的!」

  「……」

  你難不難過,關我什麼事啊。

  我跟你不熟,死了有什麼好難過的。

  「我也會難過的!」小哥哥手上用力,想要把我手上的匕首奪走,「不要一上來就殺人!還要自殺!別做傻事了!你腦子不正常了嗎?」

  「……」啊,我現在不正常嗎?

  猶豫之間,匕首就被小哥哥搶走了。

  看樣子,只要有刺蝟頭在,我就不方便殺人。

  所以我舉手投降,為了和他們解釋清楚來龍去脈,把我的念能力也給他們簡單講了一下。

  我的念能力屬於具現化系,可以通過具現化故事書,實現和故事內容有關的特殊能力。目前已經具現化出來的,有四本童話故事書,以及一本神話故事書。

  分別是《薔薇姬》,《灰姑娘》,《說謊的小人》,《我最好的朋友》和《The Last Unicorn》這五本書。

  根據每本書都會在庫洛洛的盜賊極意裡佔據一頁來看,可以認為每本故事書都是相對獨立的念能力。所以庫洛洛偷走的只是我已經開發的念能力,並不影響我新開發出來另一本《The Last Unicorn》。

  「這不是直接具現化念能力的念能力嗎?!」聽到這裡,小哥哥質疑道,「庫洛洛既然可以偷走別人的念能力,應該會是完全偷走,難道可以只偷一部分嗎?」

  「我哪知道呢!這第四本書的能力,我自己都沒弄清楚。」

  「……」刺蝟頭露出汗顏的笑容。

  「這不是你自己的念能力嗎?」小哥哥彷彿後腦勺遭到重擊,重重地低下頭去,「而且你的念能力漏洞百出,亂七八糟的。你說的話完全沒有參考價值。」

  「我知道我的念能力確實不怎麼樣,但你也說得太直接了吧!好過分!」更加覺得一無是處了!

  「就算你的念能力真的是能夠具現化念能力的能力,你有沒有考慮過能夠具現化出的能力,可能會有數目上限。」小哥哥攤手道,「我覺得你一直在隨便設定念能力,你這是單純在鬧著玩嗎?」

  「我沒有在玩!」不過我的確從來沒考慮過小哥哥提出的疑問,「真的有上限嗎?」

  「我怎麼知道!問問題的人可是我啊!」小哥哥簡直要抓狂了,「真是服了你了!太殘念了!你已經沒救了!」

  「……」被小哥哥當面判處死刑的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旅團團長也沒死的話,旅團已經被消滅的消息不就是假的嗎?」刺蝟頭知趣地另起話題,「要是酷拉皮卡知道這件事情,絕對會再去找旅團復仇的。」

  小哥哥點頭說,「是啊。總之這個消息暫時不要讓他知道。」

  「為什麼啊?」沒想到還有和我志同道合的人呢,「那個叫酷拉皮卡的人要是知道你們故意隱瞞,肯定不會高興的。」

  「我不想看酷拉皮卡殺人。」刺蝟頭眼神堅定地說,「因為他是我的朋友。」

  「你管得還真寬。」倒霉啊,有刺蝟頭在的場合,我想找個一起向旅團復仇的幫手都不行。

  復仇這件事原本就天經地義,情有可原,我看刺蝟頭肯定不知道仇恨是個什麼滋味,所以才大言不慚。真想當著他的面,一個一個地殺掉他熟識的人,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這樣不就可以互相理解了嗎?

  啊哈哈哈哈,那一定很有趣。

  恩,先從哪個開始殺起呢?

  「……好痛!」我被小哥哥在胳膊上揍了一拳,「幹嘛打我呀,哥哥?」

  「你剛剛在認真打算殺人吧。」小哥哥雖然在笑,眼神卻變成充滿殺意的狀態,「為什麼會這樣?你究竟怎麼了,kila?」

  「啊哈哈哈,你問我究竟怎麼了……」

  絕對不可以殺家人。

  我忽然想起了這句話。

  如果小哥哥繼續阻止我的話。

  我會殺了小哥哥嗎?

  無法肯定,卻也無法否定。

  我握緊了傷口未癒的左手,五指陷入掌心的疼痛讓我感到一陣恍惚,便再也說不下去了。


☆、殺人考察後篇

  強行抑止殺掉刺蝟頭熟人的意念之後,我喘了口氣,「既然已經和庫洛洛交換了身體,接下來怎麼做?要等他醒了再拷……詢問嗎?交換身體的事情,目前我只告訴了父親大人,爺爺和你們兩個,不知道旅團成員有沒有人知道。」

  「旅團成員應該不知道交換身體的事情。」小哥哥見我收斂了殺意,也恢復到平常的狀態,「要不然,庫洛洛在交換身體以後,會直接和旅團成員匯合,而不是倒在路邊。你也說了,庫洛洛是由於某個不得已的原因才選擇交換身體。你過去拍賣會大樓那裡殺他,事出突然,他不可能來得及通知其他人。就算旅團成員中有人知道他有交換身體的能力,但他手中能使用的念能力這麼多,旅團成員不一定會想到這個能力上面去。」

  「不過我們和酷拉皮卡約好了,要阻止旅團。」刺蝟頭說話還真是自相矛盾,又不讓我或者酷拉皮卡去滅旅團,卻想要阻止旅團繼續控制拍賣會。

  這怎麼可能?!

  我們幾個人和旅團之間實力懸殊,拼盡全力去殺死一個旅團成員就很難做到,想活捉或者逮捕旅團成員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刺蝟頭這是在異想天開啊!你腦袋裡面只有刺蝟嗎?!

  「不如趁這個交換身體的機會,kila你以團長的身份把旅團成員引到提前設好的陷阱裡面,就可以活捉他們了。」小哥哥建議道。

  「我可做不到。」這不是在為難我嗎,「旅團成員我只認識一部分,況且我模仿不出庫洛洛那種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服裝品味異常奇特的氣質啊。」

  「前兩點就算了,第三點算什麼啊?!」小哥哥半睜著眼睛說,「你在想殺人的時候,前兩點不是很容易做到嗎?」

  「不,我還差得遠,以我殺人的數目,恐怕連庫洛洛所殺的零頭都及不上,哪有那種boss一樣的氣質。」我搖頭道,「你沒見過真正的庫洛洛,他還經常喜歡裝深沉,比面無表情的大哥還深不可測,我哪裡學得來啊。」

  和小哥哥以及刺蝟頭一直討論到「kila時間」結束,也沒有討論出比較好的方案。

  刺蝟頭對於變回庫洛洛外表的我感到十分稀奇,「我還以為庫洛洛是個長得很恐怖的人,沒想到很普通啊。」

  「看起來很年輕吧,但是庫洛洛這傢伙好像已經二十六歲了。」聲音也變成庫洛洛的,讓我講起話來相當不習慣,「不知道庫洛洛為什麼要和我交換身體!真煩人!我只想快點再過二十四小時,用能力變回我自己的樣子啊。」

  「就是這個!」小哥哥興奮地說,「你使用『灰姑娘時間』完全模仿庫洛洛,不就可以騙過旅團成員了嗎?」

  「呃,這個能力只能模仿言行舉止,我和旅團成員不熟,被拆穿的幾率很高啊。」我猶疑地說,「除非是接觸時間很短的情況……要是有人及時接應,我倒是可以試一試裡應外合之類的策略。」

  「什麼裡應外合的,就我們幾個人也對付不了吧。」小哥哥主動否定了我的提議。

  作戰會議進入死胡同,我們的話題只好轉移到刺蝟頭的問題上來了。刺蝟頭從小被他爸拋棄,所以刺蝟頭想通過玩一次他爸留下的信息中提到的遊戲《貪婪之島》,來獲得找到他爸的線索。

  《貪婪之島》是傳說級的超貴遊戲,這次友克鑫的拍賣會上會有幾部拿出來拍賣,刺蝟頭和小哥哥拚命賺錢,就是想拍到這個遊戲。

  能不能拍到這個遊戲就不說了,我覺得刺蝟頭他爸居然在他一出生就把他拋棄,簡直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不值得去找。

  但刺蝟頭本人毫不在意,還興致勃勃,是個不正常的人,讓我不好把這話說出來。

  遊戲方面,我對Gal Game以外的遊戲都沒興趣,於是離開他們的對話,去照顧高燒不退的庫洛洛,不,我原本的身體。

  否則的話,鬼才願意照顧仇人啊!啊哈哈哈,你快點給我發燒發到腦袋燒壞吧!省得我親自動手。

  背對著我的小哥哥說道,「kila,你還想殺的話,就只能把你隔離了。」

  「好好好,我知道。」我給我原本的身體換上新的冰毛巾,「好歹是陪伴了我十二年的身體,真的殺掉我也會覺得可惜的。」

  「陪伴了十二年的身體……用庫洛洛的聲音對你自己的身體說這種話,你不覺得有點噁心嗎?」

  「我也不想啊!」脫口而出的當然依舊是庫洛洛的聲音,我只好閉上嘴巴,再也沒講話。

  從晚上一直呆到第二天下午,頂著我外表的庫洛洛,或稱「假kila」,高燒終於有消退的跡象,整個人卻仍然在昏睡當中。

  為了發動獨角獸的犧牲與獻祭能力,我立的誓約原來有這麼嚴重嗎?

  又想到小哥哥說我能具現出來的能力可能有上限,心情更加低落了。

  「酷拉皮卡的電話。」刺蝟頭拿起手機,對小哥哥說道。

  他們講了幾句,臉色就變了。

  結束通話以後,小哥哥對我說,「酷拉皮卡也知道旅團成員沒死,網上的屍體是假的了。」

  「哦,那他準備繼續復仇吧?」這消息我正求之不得。

  「嗯,無論如何我想先幫他阻止旅團。」刺蝟頭又開始發表天真言論了,「只有酷拉皮卡一個人的話,肯定會很危險。」

  「何止是危險啊,只剩下危險了!」小哥哥說道,「黑幫取消對旅團的懸賞了,再追也沒用。我們應該阻止酷拉皮卡復仇才對。」

  「沒關係的,奇犽。」刺蝟頭回答說,「關於遊戲的事情,我有別的辦法,你就相信我吧。」

  「要聯手嗎?」難得有這個機會,要好好把握呢,「還有一個小時,就過了二十四小時時限,可以再使用『灰姑娘時間』。」

  「……」從得知黑幫取消懸賞之後,小哥哥的興致明顯降低了,「不小心就會死的,你還真是執著。」

  「聽你們說,酷拉皮卡可以一人制服旅團成員。那我出來假扮團長,做誘餌也比較有價值。」我才不管什麼懸賞呢,只要能全滅旅團就行,「你們和酷拉皮卡提到交換身體的事情了嗎?」

  「還沒有,我覺得暫時不要提這件事情比較好。」小哥哥說,「因為這一次的目的只有抓到那個可以讀取記憶的派克諾坦,要是再加上你這件事情,情況就更加複雜了。你只用出現在旅團成員面前,吸引他們的注意,然後等酷拉皮卡出手就行。」

  因為不可預測的情況較多,主要策略就是我以團長形象去接觸旅團成員,謊稱得知殺掉野人的鎖鏈手的情報,盡可能地把派克諾坦和大部分成員分開,帶到方便下手的地方。小哥哥會在較遠距離望風,一有情況就通知酷拉皮卡下手。刺蝟頭則作為輔助,必要的時候,出來吸引旅團成員的注意。

  至於假kila,我使用《薔薇姬》的強制沉睡能力,設定時間一百小時,既不用擔心假kila在我們外出的時候死掉,也能防止假kila逃跑。

  我的念能力還是有點用處的嘛!

  「匕首可以還給我了吧,哥哥?」出發前,我找小哥哥索要之前被他強行拿走的匕首,「多個匕首可以防身啊。」

  「這種東西對付旅團成員,你覺得真的有用嗎?」

  「聊勝於無啊,哥哥。」

  於是小哥哥把匕首交還給了我。

  按照計劃,我發動「灰姑娘時間」,週身的氣質立刻改變了,活脫脫就是真的庫洛洛,走在路上的感覺都不一樣了。

  唉,雖然是以團長的身份回旅團基地,我還是不禁想起來在基地裡受虐待的過往,頭皮有些發麻,不知道是畏懼還是殺意。

  然而事實永遠不會如人所願,在到達基地之前,我竟然先遇見了旅團成員之一的矮子。

  「團長,俠客他們已經完成假屍體的計劃了。」矮子沒發現我是假的,主動說道,「你突然失蹤,怎麼連音訊都沒有啊。」

  「因為出了變故,手機也壞了,來不及通知你們。」我如真正的庫洛洛一般,深沉而簡略地說,「我找到有鎖鏈手情報的人了,派克諾坦在哪裡,我需要她的能力來審問。」

  「在基地。鎖鏈手……」矮子低聲道,「哼,終於要把他找出來了。」

  「……」

  「團長,還有一件事情。」矮子又說,「人質又逃掉了,瑪奇的念線沒在她身上,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當時能把我抓回來,原來是有冰山美人的念線作為追蹤工具嗎?

  啊,我記得冰山美人還特意回來提醒庫洛洛說我可能會逃掉,恐怕就是在那個時候把念線粘在我身上了。

  我後來為了包紮骨折的地方,把衣服全部脫下來撕成了布條,如此碰巧就把念線弄掉了。不得不說是一種幸運。

  「沒關係,那件事沒有必要再管了。」我回答道,「首要的事情是解決鎖鏈手。」

  矮子點頭,便沒有再說話。

  正好矮子不是多話的人,大大降低了我暴露身份的可能性。

  我謊稱是為了警戒鎖鏈手,讓矮子走在前面。

  面對自家團長,矮子毫無防備地以背相對,向基地走去。

  矮子對庫洛洛信任到這個地步,真令我吃驚。

  這時候,想殺掉矮子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嗎?

  啊哈哈哈。

  好想殺掉啊。

  把我的骨頭卡擦掉的矮子,是我最想要殺掉的旅團成員排行榜第三名。

  前面說過,真正的庫洛洛身手好到可以同時與父親大人和爺爺一戰,我現在用的就是庫洛洛的身體,還有「灰姑娘時間」的作用讓我強行適應了這個身體的舉止習慣。

  所以拿出匕首,攻擊矮子的時間,快得只需一瞬。不,身手稍差的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更何況是對庫洛洛缺失防備的矮子。

  啊哈哈哈,庫洛洛果然很強啊。

  借他的手,把他的團員一個一個殺掉,感覺應該很好呢。

  只捕捉一名旅團成員的計劃,我才不要做呢。

  要殺就殺全部。

  我抓起因為匕首上的毒而全身麻痺的矮子,甩掉遠遠跟蹤,負責聯絡的小哥哥,消失在夜色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殺人考察結束,矮子要變成first blood了,所以讓我們為他點蠟吧


☆、危險雙生

  帶著因為中毒而全身麻痺的矮子,我闖進一家百貨大樓,周圍的監視器在攝到我的身影前,被我盡數破壞。

  用匕首攻擊矮子,原本是打算直接一擊斃命,不知道是矮子本身比較敏捷躲過了要害,還是我沒有完全適應目前所使用的庫洛洛的身體而手法失准,我沒能一下結果了矮子。

  不過矮子因為匕首上的毒,已經不能動彈,落在我手裡,跟死了沒有兩樣。

  把矮子扔到一邊,我具現出了盜賊極意。矮子目光炯炯地看著,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啊哈哈哈,就讓你到死都以為是你所信任的庫洛洛殺了你吧!

  我選擇了一個名為「密室游魚」的念能力。根據名字,這個念能力應該是在封閉的室內具現出魚的能力。我本身是具現化系,使用同一系的能力比較有把握。

  具現出來的魚肯定不是用來觀賞,畢竟這世上不會有太多人和我一樣殘念,淨是具現一些和戰鬥無關的東西。所以我想,這魚多半會具有攻擊性,反正先具現出來,在矮子身上試一把就知道了。

  一條,兩條……總共五條白練一般,又長又細的念魚出現了。它們在空中游動,圍繞在矮子的身邊,有一條魚率先游了上去,張開嘴,吃掉了矮子的右肩。

  哦,原來是食人魚啊。

  但是這些魚游得不快,吃得也不快,簡直和玩似的。

  ……是個很垃圾的能力。

  庫洛洛偷能力的時候沒有好好挑選嗎?

  只是因為強迫症才偷的嗎?

  不過盜賊極意還有這麼多空白頁,偷點沒用的能力占頁數,對他來說並不礙事。

  這些魚吃人的時候,被吃的人傷口不會流血。那等它們全部吃完以後,不會留下屍體或者血跡,就相當於毀屍滅跡了。

  恩,讓矮子徹底失蹤不是可以省下很多麻煩嗎?

  倘若合上盜賊極意,盜賊極意裡拿出的能力就會消失,於是我右手捧著盜賊極意,靜靜地看著念魚開始一口一口地吃掉矮子的手臂。

  換做是我自己,絕不會表現得這麼沉靜。

  我只是由於「灰姑娘時間」的完全模仿能力,強制地遵行著原版庫洛洛的舉止。為了達到完全模仿目標人物的效果,這種強制力不可抗拒,以至於我內心情緒都受到影響,感不到太多殺死矮子的喜悅——這算是「灰姑娘時間」的優點呢,還是缺點呢?

  總之真沒意思,我想。

  念魚把矮子的側腹吃出空洞,不知道是感不到痛苦,還是麻木,矮子的神情依然是平淡的。

  全身麻痺,不能講話的他只是一味地注視著我,不,他們的團長,庫洛洛。

  沒有被背叛的憤怒,沒有對現狀的疑惑,沒有將死的恐懼,更沒有絕望或者難過。

  我讀不出他眼中的情緒,也許那其中根本就沒有情緒。

  從把旅團認作是X片劇組開始,我就完全不瞭解幻影旅團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團體,當然也沒有興趣去瞭解。

  這些人就是網上所流傳的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A級強盜團伙而已。

  真無聊啊,我想這些事情有意義嗎?

  說起來,我是頭一次用「灰姑娘時間」變成別人,此刻才突然對自己感到了陌生。

  我認為「灰姑娘時間」最大的缺陷是不能自由設定能力發動時間,沒想到真正的缺陷反而就是它「完全模仿」這一優點上面。模仿別人模仿得太徹底,會很容易迷失自我。

  我開始懷疑我為什麼要殺死矮子了。

  這不是個好兆頭。

  既然念魚已經把矮子吃得差不多,不繼續吃下去,矮子也不可能存活。所以我合上盜賊極意,「密室游魚」能力解除,念魚便隨之消失。

  在「密室游魚」能力發動期間,矮子無論被念魚吃掉多少身體組織,都沒有死亡跡象。而能力解除後,矮子眼中的神采就消散了。

  毫無真實感的,矮子就這樣默默地死去了。

  與此同時,我,不,作為庫洛洛的我,流下了眼淚。

  為什麼!

  為什麼要流淚?!

  是庫洛洛嗎?庫洛洛會這樣做嗎?!

  冷血無情,殺人不眨眼的強盜頭子,在被他們殘殺者眼中與魔鬼無異的人,也會為手下的死而流淚嗎?

  想想旅團平日犯下的無數罪行。

  這樣做未免也太虛偽了吧!

  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啊!

  「灰姑娘時間」的完全模仿能力這麼危險,我卻還有四個小時需要遵循庫洛洛本人的言行來進行行動。

  這感覺太恐怖了。

  我失去繼續殺死旅團成員的熱情,更是擔心作為庫洛洛的自己可能會下不了手。

  怎麼辦?

  去找旅團成員復仇已經不可能了,小哥哥那邊因為我貿然行動打亂計劃,不知道正在作出怎樣的打算。

  對了,小哥哥他們為了抓捕旅團成員的計劃,再加上有《薔薇姬》強制沉睡能力的保證,沒有在假kila那裡留人看守。這是個絕好的機會。

  我預感到只要有刺蝟頭在,我想做什麼他都會礙手礙腳,所以我回到了假kila這裡,打算把假kila帶走,再從長計議。

  強制沉睡能力可以提前解除這一點,我沒有告訴小哥哥他們,因為就是這解除方法讓我有了不愉快的回憶。畢竟我不像庫洛洛,可以為了解除能力,毫不猶豫地去親他完全不認識的巴特拉的情人。

  沒想到今天還得親自解除一次強制沉睡能力。

  沒關係。

  雖然是假kila,身體卻是貨真價實的真kila。

  用一種自戀的說法,我只是在親我自己罷了。

  彎下腰,小心地湊近,輕碰嘴唇,強制沉睡能力就解除了。

  我正要站直身體……

  即使臉頰還殘留著高燒造成的紅暈,假kila卻悠然睜開了雙眼,與我四目相對,「這裡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啊。」

  「……」看到我自己以完全不同的氣質講話,這份異樣感,讓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要殺了我嗎,吉娜小姐?」假kila向我露出了微笑,毫無疑問是庫洛洛式的冰冷笑容。

  「你一直都醒著嗎?」完全模仿能力還在起效期間,於是我也對答得格外平靜,就好像真正的庫洛洛一樣,「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從你來到這裡,打算殺我開始。」假kila誠實地回答,或者說假kila覺得沒有說謊的必要。

  「那還真是不簡單,一般來說應該會昏迷更長時間吧。」沉重的誓約和全身骨折的狀況下,不是可以單純依靠意志來保持清醒的。

  「其實繼續昏迷下去會更加輕鬆。沒想到飛坦下手會這麼重,這疼痛讓我沒法繼續昏迷呢。」假kila打趣似的,輕鬆地說道,「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你大概自始至終都一聲不吭吧?」

  「你不是也裝作沒事的樣子在和我講話嗎?」

  「呵。」假kila輕笑道,「有那麼一點相似之處呢。」

  我不知道假kila想表達什麼。

  但現在不是繼續聽假kila講廢話的時候。

  於是我強行弄暈了假kila,藉著目前使用的庫洛洛的身體之便,以二十六歲的成年男子體型,很容易就抱起只有十二歲的小孩身體,離開了這個只屬於小哥哥他們的據點。

作者有話要說:

  說實話,最開始設定kila妹妹念能力的時候,只是覺得這樣很有意思,我自己都沒想過《薔薇姬》的能力可以這麼帶感……強制沉(索)睡(吻)什麼的

  而且現在變成庫洛洛X庫洛洛,或者說kilaXkila的狀況了,感覺還不錯嘛∼

  P.S.順便求飛坦被殺時的心理陰影面積


☆、傳說中命運的邂逅

  假kila很輕。

  那是當然的,因為是只有十二歲的身體。

  顧慮到隨意搬動可能會讓昏過去的假kila骨頭再次錯位而疼醒,我不得不像捧著塊玻璃似的小心翼翼。

  應該去哪裡呢?

  我想著,心緒卻搖擺不定。

  「灰姑娘時間」的完全模倣傚力不結束,我做的決定就可能是以庫洛洛的角度做的決定了,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後果。

  此時已是深夜,愛過夜生活的人正在居所裡忘情狂歡,不過夜生活的人早就入睡。

  街道上沒有人,我毫無目的地漫步,完全不擔心會受任何打擾。

  可惡,距離「灰姑娘時間」解除還有三個小時。

  時間啊,請走得更快一些吧!

  「團長!」這次是從背後傳來的呼喊聲。

  又是旅團成員。

  這是完全模仿庫洛洛之後的必然嗎?

  我已經不感到驚訝了。

  轉過身,來人是冰山美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飛坦也失去聯絡了,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哦呀∼」變態男子西索跟在冰山美人身後,難掩臉上的興奮,當然我知道那興奮是衝著原版庫洛洛來的。

  順便一提,正是由於變態男子西索給我下了套,我才會不知情地逃跑,所以變態男子西索是我旅團中最想要殺的人排行版第二名。

  那第一名呢?

  當然就是一切事故的罪魁禍首庫洛洛了。

  「西索。」追上來的還有一個窮酸武士打扮的人,他對西索的口氣並不客氣,應該也是旅團成員,「在團長面前,你給我收斂點!」

  「現在不是起爭執的時候,信長。」跟著窮酸武士一起來的則是性感OL派克諾坦,「先聽聽團長怎麼說吧。」

  不好,派克諾坦是小哥哥他們的目標,既然派克諾坦出現在這裡,小哥哥他們在附近的幾率非常高。

  出現在我面前的四名旅團成員,除了西索以外,都以多少懷有依賴的眼神看著作為庫洛洛的我,等待我下決定,或者做出解釋。

  要怎麼回答呢?

  該怎麼回答呢?

  我不想做出庫洛洛的回答,我不要成為庫洛洛的影子。

  「這孩子……」性感OL派克諾坦把注意放到我抱著的假kila身上來。

  「現在還不能讓她死。」不知是靈機一動,或者鬼使神差,我把假kila交給了冰山美人,「瑪奇,你幫忙把她送到醫院。至於剩下的人……保持警戒,鎖鏈手就在附近。」

  鎖鏈手的話題一出,所有人便暫時沒有糾纏在庫洛洛無故失蹤一天多的緣由上面,窮酸武士更是像打了雞血一樣地恨不得立馬把鎖鏈手找出來大卸八塊。

  還好庫洛洛喜歡裝深沉,崇尚神秘主義,所以他的手下對於他身上的疑問,大多不會追問到底。

  除了變態男子西索,「嗯哼∼團長之前獨自去做了什麼事情呢∼我很好奇∼」

  真討厭啊!

  沒想到變態男子西索這麼惹人煩!

  這可是你們團長庫洛洛,你也要使絆子嗎?!

  「和你無關。」我冷淡地回答。

  沒錯,這就是原版庫洛洛該說的話。

  「鎖鏈混蛋不知道躲在哪裡!飛坦恐怕也……」窮酸武士一臉的急躁,「不能就這麼回基地,必須把鎖鏈混蛋引出來才行!應該怎麼做,團長?!」

  我哪知道該怎麼做啊。

  說鎖鏈手在附近也是我瞎猜的。

  別一有問題就全指望團長啊!

  冰山美人為了送假kila去醫院已經離開,餘下的三名旅團成員跟在作為庫洛洛的我身後,對四周的警戒度提升到了最高值。

  在這個劍拔弩張的時點,我要是做出稍微可疑的舉動,會十分危險。

  不,「灰姑娘時間」完全模仿能力的強制效力,應該能防止我做出不像真正庫洛洛的行為。

  「當然是引鎖鏈手出來。」在這強制力的作用下,我毫不猶豫地回答,「到了該分出結果的時候了。」

  其實我根本不知道這話裡的自信來自於哪裡,我越來越不像我自己了。就算小哥哥這時再見到我,恐怕也難以分辨我是不是真正的庫洛洛。

  距離「灰姑娘時間」解除還有兩個小時。

  我帶領著旅團成員,看似腳步堅定,實則內心沒底地往前走,不知道究竟會走向哪裡。

  如樹林般密集的大樓間投下的陰影,將我們所有人臉上的神情,都變得陰晴難定。

  毫無預兆的。

  突如其來的崩塌。

  身周的大樓倒塌了。

  有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捉住了我,只感覺全身猛然一輕,有飛到空中的失重感,然後重重地落地。

  首先意識到的,是牢牢將我捆住的鎖鏈,這鎖鏈是用念能力操縱的,一旦被纏住,不僅動彈不得,念也無法使用。不過我還是能夠發覺鎖鏈上所寄宿的意念,是壓倒性的強大,堪稱執念。

  啊,鎖鏈,這就是鎖鏈手嗎?這就是鎖鏈手的能力嗎?

  口鼻皆被鎖鏈封住,不能講話,我坐在地上,顧不得重摔後的疼痛,昂起頭,引入眼簾的是如火的紅色雙目。

  雖然我是個一向孤陋寡聞的家裡蹲,但我看到那雙眼睛的瞬間,便想起這正是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紅眼。

  這是某個少數民族才有的眼睛,他們在心情激動的時候,眼睛的顏色會變得緋紅。網上描寫這種紅色,如熊熊燃燒的火焰,又如汩汩流出的鮮血,燦爛奪目。

  然而在真正見到,並被它所震懾到之後,我才明白這些形容和真貨比起來毫不誇張,甚至顯得蒼白無力,不愧是世界七大美色之一。

  明明是極美的色彩,擁有這雙眼睛的金髮少年,眼中卻只有純粹的憤怒與仇恨,「你就是旅團首領嗎?!」

  我……我想要……我想要在這美麗褪色之前,把這雙眼睛從眼眶裡挖出來。

  這是我自己的想法呢?還是庫洛洛才會有的想法呢?

  我不知道。

  ……可以一人制服旅團成員。

  鎖鏈手殺死了野人。

  ……肯定會找旅團復仇。

  鎖鏈手的目標就是復仇。

  鎖鏈手究竟是誰,答案呼之欲出。

  「酷拉皮卡,我們的目標不是他。」鎖鏈手身旁的矮小女性輕聲說,「你的心音完全變亂了。」

  「不要管我,旋律!」鎖鏈手,不,酷拉皮卡大睜著幾乎要滴出血的眼睛,咬牙切齒道,「只要首領死了,那麼旅團也就……」

  他也想要消滅旅團。

  這就是與我志同道合的人嗎?

  和Gal Game裡面的序章一樣,從天而降出現在主人公面前的有著稀世雙眸的美少年。

  難道是傳說中,命運的邂逅嗎?

  為了最後確認我旅團首領的身份,酷拉皮卡鬆開了勒住我下半張臉的鎖鏈,「說!你是不是旅團首領!」

  如果是命運的話,被殺了也無妨,反正這確實是旅團首領庫洛洛的身體,「對,我就是旅團首領。」

  「只是殺了首領是不夠的。」我的願望才不止這個,至少也得把我最想殺的旅團成員排行版前三名中還剩下的西索殺掉,「想要徹底消滅旅團的話,要殺就得殺全部呢。」

  「……你!」酷拉皮卡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你說什麼?!」

  「他說的是實話。」旋律說,「他講話的時候,心音毫無變化。而且……」

  旋律的臉色是蒼白的,「這現狀令他很高興。」

  「你做不到嗎?殺掉旅團的所有人。」在白白被當作旅團首領處決前,我倒是挺願意幫忙的。

  唉,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交換身體的對象不是這個該死的庫洛洛,而是堪稱命運般邂逅的酷拉皮卡。

  因為有悲慘的過去,精緻面容上往往總是有一絲倔強和憂鬱。

  這種設定的角色在遊戲裡屢見不鮮,也很受歡迎。

  怎麼回事?

  感覺快要分不清遊戲和現實了。

  「閉嘴!你這混蛋!」

  「……」這回答令我稍微有點,心碎。

  然後被酷拉皮卡給揍了。

  以直擊面部的直拳。

  因此我,不,庫洛洛的身體鼻血長流。

  哦,對了。

  剛剛的話用庫洛洛的身份說出來,在酷拉皮卡看起來顯然是挑釁。

  不過我相信酷拉皮卡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雖然我不知道他仇恨旅團的理由,但鎖鏈上不就是有這樣相應的覺悟嗎?

  讓我看看你消滅旅團的決心吧!

  為此我就算是被牽連而死的,也值了。

  復仇的題材不都是這樣嗎?

  為此身死可是經典結局。

  「……」酷拉皮卡全身都在顫抖著,彷彿正與內心的什麼做著鬥爭。

  已經殺死了野人的你,難道還在害怕雙手會沾上更多鮮血嗎?

  能夠殺死野人的你,難道還在擔憂不能殺死全部旅團成員嗎?

  我會幫你的,讓我來幫你殺死。

  「想殺便殺啊。」所以你還在猶豫著什麼呢,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舉起綁縛著鎖鏈的右手,臉上憤恨而悲苦的神色更加濃重了。

  「夠了!夠了!我不要再聽了!」旋律摀住耳朵大叫道,聲音裡又是恐懼,又是厭惡,「不論是你的心音,還是他的心音,都讓我再也聽不下去了!」

  「很樂意去死的聲音。」

  「怎麼會有這種聲音!」

  「不!我不能再聽了!」

  「再聽下去我就要瘋掉了!」旋律如同被惡鬼追趕,慌忙邁出步子,「對不起,酷拉皮卡,我要走了!」

  「好啊,讓我一個人呆著也好。」酷拉皮卡沒有阻攔,他的聲音裡徹底失去了溫度,眼中的緋紅色宛若凝固一般。

  我以為酷拉皮卡會直接使用鎖鏈結束我的性命。

  出人意料的是,酷拉皮卡另外拿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架在我脖子上,「你不是覺得死也無所謂嗎?!那我就成全你!」

  啊哈哈哈,殺吧殺吧。

  殺了旅團首領之後,再殺了旅團全員吧。

  請不要讓我失望啊,親愛的酷拉皮卡。

作者有話要說:

  戀愛只是一種錯覺∼

  「灰姑娘時間」還未結束,對酷拉皮卡的好感度說不定來自庫洛洛呢~

  嘛,最近看團酷的同人漫鼻血ing

  P.S.今天還有附送的一章小番外,別漏掉了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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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殘念的優點

  (此番外是接著第54章的上帝視角劇情,有關家族內部對kila妹妹的評價啥的∼kila妹妹連續暴走了幾章,簡直無人可擋,該到了立flag的時候了∼這個番外作為一部分的隱藏劇情進行補完吧∼)

  原本提出休息的桀諾走了回來,「kila走了嗎?」

  站在飛艇窗邊,揍敵客現任家主席巴望著那個遠去的背影,「是啊,說是在一切問題解決以前,不會再回來了。」

  「那孩子只要是說過能做到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桀諾闔起眼,「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但是不計任何代價和後果的行動力有多可怕,在以前的遊戲裡就可以看出來了吧,老爸。」席巴說道,「在別的意義上已經算得上是心想事成了。」

  「不過kila不是很殘念嗎?」桀諾笑著說道,「要不然誰也無法阻止。」

  「嗯。」窗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幕之中,席巴轉過身來,「雖然會因此吃上不少苦頭,那殘念也可以說是優點了。

作者有話要說:

  kila妹妹身上的即死flag多得快溢出來了耶~


☆、魔法止於午夜時分

  我正在體會脖頸上刀刃的冰涼感時,有人一邊向這裡衝過來,一邊叫道,「住手啊!酷拉皮卡!」

  「叫我住手?!」然而酷拉皮卡的神經已緊繃得容不下任何干擾,「怎麼可能住手!」

  另外一個人緊緊握住了酷拉皮卡舉著匕首的手,搖頭道,「停下吧,酷拉皮卡。」

  「小傑被旅團抓住了!」跑在後面的那一個人是小哥哥,懊悔不已的表情很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小傑……」酷拉皮卡的表情僵住了,「怎麼……」

  「為了幫你製造出足夠大的混亂,才來不及脫身啊!」抓住酷拉皮卡匕首的是外表看似大叔,實際才十九歲的雷歐力,「你突然改變目標,也不提前打一聲招呼!我知道你是為了復仇,但是你……」

  「住嘴!」酷拉皮卡握緊拳頭,長長的劉海擋住了他的雙眼,「我活著就是為了這一天!只要想起族人們被他們挖掉的眼睛,我就無法入眠!」

  「那你就要為此拋棄小傑嗎?!」雷歐力扳過他的肩膀,「說啊!如果是那樣的話!我絕對要阻止你!然後揍你一頓!讓你好好清醒!」

  真是討厭的刺蝟頭,被抓走了都還要礙我的事。

  「……」小哥哥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由於「灰姑娘時間」的完全模仿能力,我猜他這時肯定分辨不出我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庫洛洛。

  「你絕對不能殺了他,酷拉皮卡!」小哥哥也選擇了阻攔,「要救小傑,只有交換人質了。」

  怎麼能交換人質呢?!

  那不是一切都白費了嗎?!

  還好酷拉皮卡因為打算殺我,所以我臉上鬆開的鎖鏈並沒有重新捆上,「根本就沒有談判的餘地,他們不會接受的,我沒有當人質的價值。」

  「你不是首領嗎?!」酷拉皮卡將捆住我身軀的鎖鏈拉得更緊了,幾乎要陷入皮肉,「我才不信!」

  「他說的是真的。」旋律還是回來了,臉上滿是擔憂。

  「之前被旅團的人抓走的時候,我看到他們為死去的同伴哭了。」小哥哥說,「他們和我們一樣,也是有感情的!所以這個交易是可以成立的!」

  「真的嗎?說不定你們的同伴已經死了。」要是刺蝟頭真死了才好呢。

  「你……」小哥哥混亂了,「你是庫洛洛嗎?!」

  「不是我,難道還能是別人嗎?」起碼從身體的角度,我可是實實在在的庫洛洛呢。

  「這句話是謊話。」旋律說。

  啊?

  這個叫旋律的人測謊能力這麼強嗎?!

  難道說這就是她的念能力?

  我之前表演庫洛洛不是表演得滴水不漏嗎?

  居然在這個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話!

  這種殘念的感覺,難道「灰姑娘時間」快要結束了嗎?!

  要早不早,要晚不晚的,偏偏是在這個時候!

  正如《灰姑娘》故事書中所說的,午夜十二點就會準時解除的魔法。在魔法解除之後,舞會上光彩照人的漂亮公主立刻就會變回無人理睬的潦倒灰姑娘。

  而我則是從殺人不眨眼的強盜頭子變回殘念無比的殺手世家一員——好像沒什麼可比性。

  「我就知道還是你!」小哥哥衝過來拉扯我的臉,「不全滅旅團,你就不會停手是吧,kila?!」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強裝深沉道。

  「這也是謊話。」旋律立刻揭穿了。

  「別裝了!已經過了五個小時了!」小哥哥給我最後一擊道,「別想利用酷拉皮卡幫你消滅旅團!」

  「利用我?消滅旅團?」酷拉皮卡眼中的緋紅褪去了,變成訝異的茶色雙眸,連他也看出我的氣質已經截然不同了,「剛剛為什麼還想要我殺你?你到底是誰?!」

  「唉,其實你殺了我也差不多。」眼見大勢已去,我只好說,「因為這個身體確實是旅團團長庫洛洛的。」

  「沒錯,這傢伙和庫洛洛交換了身體。」小哥哥補充道,「本來不想讓事情變得複雜才沒有說,沒想到……」

  小哥哥先給了我頭上一記爆栗才繼續說,「別幫忙幫到一半就自己胡亂行動!早知道就不和你合作了!」

  「交換身體?」雷歐力的嘴都張得合不攏了,「你是小閃(kira)?!」

  「雷歐力也認識嗎?」酷拉皮卡的心情已經完全平復。

  雷歐力回答道,「之前見過一面,是奇犽的妹妹。」

  「奇犽的妹妹?」酷拉皮卡喃喃道。

  「是啊,可惜非常殘念。」小哥哥說。

  「別說我殘念!我又不是自願變成這樣的!」我勸說酷拉皮卡道,「交換身體的能力是庫洛洛發動的,不知道有沒有時限,也不清楚怎麼解除。為了斬草除根,只有把我和庫洛洛都殺了才能解決問題。」

  「不要聽她的!」小哥哥攔在酷拉皮卡跟前,「這種方法是錯誤的!」

  「錯誤?」我說,「友情,努力,勝利,這可是漫畫裡成功的三要素啊。」

  「你的做法跟這三要素都沾不上邊吧?!」小哥哥叫道。

  「不,已經『努力』地『勝利』殺死旅團的一人了。」我否定道,「雖然是在背後偷襲的,還用了du藥。」

  雷歐力忍不住說,「這做法……」

  我打斷他的話,「卑鄙嗎?不過對於獲勝策略來說,不存在卑鄙不卑鄙,只存在成功或者不成功。我們是殺手,又不是武鬥家,堂堂正正的方法殺不了的話,就要用其他方法。」

  「家裡規定之一就是禁止無謂的復仇行為。」我又對小哥哥說,「但是我已經得到父親大人的許可了。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吧?接下來我的所有言行都與家族無關,家族不會出手干預,一切後果由我自己承擔。」

  「這不是死了也沒人收屍嗎?!」雷歐力鼻樑上的眼鏡都快掉下來了。

  「意思差不多,但是收屍還是會收的。你把我們家想像得也太無情了吧,雷歐力先生?」我停頓了一下,「只是不會幫我報仇而已。仇恨的連鎖一旦開始,就會沒完沒了,這條規定就是為了避免這一點。所以我已經做出了相應的覺悟。」

  「你……」

  「如果我不自救的話,也許早就被旅團殺了。你也見過吧,我真正的身體其實是差點就要死去的狀態。」

  「……」

  「折斷全身的骨頭真的很痛呢,痛得簡直快要死了。被當成玩具,一點一點地弄壞的時候,我只顧得上極力忍耐。現在想起來,我依然無法忘記那種感覺,不能忘記那種感覺。」

  「……」

  「雖然家族原則上是不允許的,但要是我死了,你願意為我復仇嗎?」

  「……」

  「放心吧,我知道這是個無理的要求。目前的哥哥在理論上是無法做到的,所以我也不建議這樣做。那麼我想當一個只為自己而戰的孤高戰士,有什麼錯嗎?」

  「從被害者變成加害者,這樣你和旅團那些人有什麼區別!」說出反駁話語的竟是一直要向旅團復仇的酷拉皮卡。

  「管什麼區別啊,有仇必報就是了。」我懶得和他分辯,「人質交換我是不會去的。之前想被當做庫洛洛殺掉,是為了全滅旅團所必要的犧牲,我才會願意去死。但是小傑是哥哥的朋友,不是我的,我為什麼要為他去送死。或者說,比起小傑死,哥哥還是寧願死的人是我吧?」

  「那是……」小哥哥咬緊嘴唇。

  「我知道呢。哥哥和父親大人約定好了,絕對不可以背叛朋友。為了實現這個約定,我被當作棄子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不是!」小哥哥失聲叫道,「我不會背叛朋友,也沒有想過讓你去死!」

  「……那是當然的,家規裡說了不能殺家人呢。」我說,「不過這條規則不是有很明顯的漏洞嗎?哥哥你要是下不了手,叫其他人來也可以呢。破壞心臟也好,切斷氣管也好,割開動脈也好,家裡教過的殺人方法不是很多嗎?想做到不是很容易嗎?」

  「你在說什麼混賬話?!」雷歐力舉起拳頭,「奇犽不會按你說的做的!繼續恐嚇也是沒用的!」

  「不,kila是認真的。」小哥哥往前踏了一步,由於身高差異的變化,他揚起了下巴,抬頭望著我,「聽好了,我不會強迫你去做人質交換。但是小傑我也會去救的,就算是捨棄這條性命也無所謂。」

  「可行性暫且不提。」我感到小哥哥的決意,反而更加平靜,「小傑……你確定小傑現在還活著嗎?派克諾坦就在那裡,恐怕在被搜索完記憶以後,小傑就被殺掉了呢。」

  「住嘴!」小哥哥的瞳孔縮了一縮,「在確定之前,不准說小傑死了!」

  「根據派克諾坦從小傑那裡獲得的情報,不僅可以確定鎖鏈手的身份,而且還能得知我和庫洛洛交換身體的事情,主動權會落在他們手上。至少,我和酷拉皮卡馬上就要被旅團逼上絕路了呢。」越分析形勢,越覺得消極,「不管是被迫或者主動,與旅團一戰是難免的。你明白了嗎,哥哥?」

  「……」小哥哥的眼神幾乎要陷入瘋狂了。

  什麼啊?

  刺蝟頭的事情,就這麼重要嗎?

  我還想開口,長笛的樂曲忽然響起,如微風拂面般,舒緩而溫暖。眼前的景色也瞬間變化成亮麗的花田,粉色花瓣隨風在空中飄舞著,儘是寧靜而祥和的氣氛。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得癡了。

  「原野之花。」吹奏長笛的人是旋律,她溫聲說道,「這個曲子可以讓人心緒平和……大家冷靜下來了嗎?」

  「酷拉皮卡,你忘記了嗎?在抓走旅團首領,然後失去理智前,你不是給旅團留下了信息嗎?」旋律放下長笛,「如果他們看到那條信息,並且有意交換人質的話,會主動聯繫我們,情報也不會洩露。」

  「可是到現在還沒有……」酷拉皮卡耷拉著腦袋說道。

  但他還沒說完,他手機的屏幕就亮了起來,「是小傑的電話!」

  除了被捆得結實的我,其他人都湊上去,彷彿抓到最後的救命稻草。

  酷拉皮卡以眼神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靜,便按下了接聽鍵,「……是派克諾坦嗎?首先,你得保證接聽電話的只有你一人,移動到遠一點的地方。」

  「我知道你擁有探查別人記憶的能力,不過我這邊也有人能夠檢測你是否在說謊。接下來我有幾個問題需要問你。」酷拉皮卡問道,「人質怎麼樣了?」

  他打開了擴音器,所以在旁邊的人都能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回答,「人質沒事。」

  這句話一出,他們臉上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然後聽得派克諾坦說道,「既然我們手裡各有一個人質,你也願意和我交涉。那你的條件是什麼?」

  酷拉皮卡臉上的神情一凜,我想他也察覺到了,派克諾坦還不知道交換身體的事情,以為在酷拉皮卡手上的就是他們團長。

  畢竟一個人十幾年來全部的記憶量是很龐大的,要最有效率地發揮探查記憶的能力,必須要有針對性。所以在抓到刺蝟頭以後,她應該只探查了最想要知道的鎖鏈手的情報,才會用刺蝟頭的手機直接打給酷拉皮卡。由於這一盲點,交換身體的事情並沒有敗露。

  「接下來,禁止和同伴的一切溝通,對話當然不可以,眼神、動作、筆記、暗號,還有其他的一切,都不允許。之後我會指明交換人質的地點,你要獨自前來。如果違反以上任何一條,你們團長就要死。明白了嗎?」酷拉皮卡又說,「再換個人來聽電話。」

  「換人了啦!」這次電話裡傳出的是窮酸武士的聲音。

  「之後我會單獨和派克諾坦見面,你們旅團其餘所有人,以及人質,都回到基地去。這個手機交還給人質,我會進行不定期聯絡。派克諾坦要另外使用一個手機和我聯繫。」酷拉皮卡說,「不定期聯絡的時候,我會向人質確認你們有沒有到齊,如果少一個人,你們團長也要死。」

  酷拉皮卡所提的要求,對方全部予以默認,沒有提出異議。

  掛掉電話以後,酷拉皮卡對我說,「既然人質交換可以成立。我已經想出辦法了,既可以讓小傑脫身,也不讓你喪命的辦法。」

  「啊哈哈哈,不會喪命嗎?」現狀已然變化,我不得不打消之前的想法,再做新的打算,「可是在你的電話裡面,我身為團長,這樣會死,那樣也會死,死了好多次呢。」

  吶,酷拉皮卡。

  你真的覺得旅團的那些人,會乖乖遵守你定下的條約嗎?

  這話說出來可能會被揍,所以我留在了心裡。

作者有話要說:

  即使kila妹妹有時會無視家規,但終究還是脫離不了揍敵客的定義

  所以說逐漸顯露本性的kila妹妹會不會讓這文掉收藏呢,不僅與家族決裂,還差點和小哥哥反目,嚶嚶嚶……

  不過kila妹妹奮不顧身飛蛾撲火自尋死路的覺悟真的好帥(喂!),而且因為刺蝟頭的存在而病嬌度MAX中

  P.S.有沒有發現最近幾個章節的份量都很足哦,諸位看得是不是很爽呀,啊哈哈哈哈~


☆、我一向都很自重

  「這個小指的審判鎖鏈,可以強制令對方遵守我定下的誓約。」酷拉皮卡為了說明他的方案,抬起右手,把小指的指環上連接著的鎖鏈給我看,鎖鏈末端是一柄小小的十字匕首,「立下誓約之後,這個鎖鏈的念刃就會刺在心臟上,一旦破壞誓約,念刃便會直接刺破心臟。」

  「我會在派克諾坦面前,讓團長身份的你立下兩個誓約。一是不能使用任何念能力,二是禁止和旅團成員的一切接觸。那樣你不必和旅團成員見面,就能直接離開。至於派克諾坦,就讓她不准洩露任何關於我的情報,以及保證人質交換成功。」酷拉皮卡補充說,「加在你身上的誓約最後可以由我解除,所以你不用擔心。」

  「這個方案一點也不好。」我略感失望地說,「結果只是讓派克諾坦封口就結束了嗎?如果派克諾坦不惜捨棄生命,一樣可以無視誓約把她所知道的情報傳達給旅團的人。所以說,交換人質結束後,讓她變成屍體才是最安全的。」

  「從團長被抓走,而派克諾坦過了相當一段時間才進行聯繫來看,旅團內部對於要不要進行人質交換的意見並不統一。」我認為這一點可以加以利用,「倘若我們交換人質以後再毀約,就可以讓他們為此重新分成兩派進行內鬥,那時候全滅旅團就容易多啦。」

  「毀約?」雷歐力明明一副大叔樣,行為卻是十足的熱血青年,「酷拉皮卡不會做這種下作的事情!」

  「其實這樣做最有效率,而且保險。」既然刺蝟頭的安全多少得到了保障,小哥哥倒是頗為中肯地進行起評價,「要怎麼做,酷拉皮卡?」

  「我只想先救回小傑。」酷拉皮卡咬緊牙關,過了半天才繼續說,「旅團首領對旅團來說沒那麼重要,殺掉首領也不能讓旅團潰散。我還要找回族人們的眼睛,不能孤注一擲。除此以外,有解決的辦法嗎?有嗎?!我,我找不到!」

  「不用孤注一擲啊,只要使用一點手段。」我覺得酷拉皮卡在顧慮著其他的東西,但我又無法推測出那是什麼,「你不是要向旅團復仇嗎?不做徹底一點,多殺一個是一個,你覺得以後難道還會有更好的機會嗎?」

  他在顧慮著什麼呢?

  不是手段。

  不是結果。

  不是犧牲。

  是某種我不知道的東西。

  「不對!」酷拉皮卡低著頭,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期望的復仇不是這樣!旅團,和我想像得有點不一樣……」

  「殺掉也還不夠嗎?」真是無法理解啊。

  小哥哥阻止我道,「別說了,kila!」

  看酷拉皮卡陷入矛盾的狀態,我也知道多說無益,便沒有再開口。

  事情的主導權基本都在酷拉皮卡身上,被鎖鏈捆得無法動彈的我只得配合人質交換。因為酷拉皮卡同時用鎖鏈封住了我的口,所以和派克諾坦見面,並且提出人質交換具體事項的時候,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全力裝深沉和無動於衷。

  然而派克諾坦接受完小指審判鎖鏈的誓約,按照要求帶刺蝟頭去搭飛艇趕往人質交換地點時,身為旅團成員之一的變態男西索居然離開基地,跟了過來,還聲稱不讓他一起走的話,就殺了刺蝟頭。

  要殺刺蝟頭就殺啊!

  啊哈哈,我巴不得他殺了刺蝟頭呢!

  那樣小哥哥就可以和我站在統一戰線一起去殺旅團成員了。

  不過酷拉皮卡為了刺蝟頭活命而不得不進行了讓步。

  唉。

  無論對方是誰,變態男子西索都要使絆子嗎?!

  這人究竟有多討厭啊!

  派克諾坦走後,不用勉強裝出庫洛洛式深沉的我,一放鬆下來,全身都有些無力,「這算是毀約吧?」

  「西索說過,他加入旅團的目的是為了和庫洛洛決鬥。」酷拉皮卡給我解釋道,「其實旅團成員的信息還是他提供給我的,和我姑且算是合作關係。」

  「呃,那他不就是內奸嗎?」居然玩潛伏,變態男子西索對庫洛洛的執著所用的手法比我還卑鄙,「要是讓他過來,難道要我以庫洛洛的身份和他打一場,來滿足他嗎?算了吧!我沒法跟他正面對決!現在的狀態只會單方面被殺啊!」

  「有『禁止和旅團成員的一切接觸』這一誓約在,你可以不必理他。不過他應該會宣稱退團,再和庫洛洛決鬥。」酷拉皮卡說道,「那時候你就實話告訴他,因為小指審判鎖鏈的『不能使用任何念能力』的誓約,不能使用念能力。他就會放棄決鬥了。」

  「這麼容易嗎?」

  「像他那種戰鬥狂,對念能力都不能使用的對手是沒有興趣的。」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但我還是緊張啊。」我見過變態男子西索在天空競技場和刺蝟頭的戰鬥,全程都出乎我意料,換句話說,我完全無法理解變態男子西索的思維方式,「要是那個變態沒像你說的那麼做怎麼辦?」

  「你怎麼又變得這麼殘念了?剛剛不是還要全滅旅團嗎?」小哥哥在一旁吐槽道,「突然害怕起來算什麼啊?」

  「我對變態很苦手的。」順便一提,第二苦手的是操作系能力者。

  說是這麼說,人質交換之後,我不得不硬著頭皮面對和變態男子西索獨處的狀況。派克諾坦知道庫洛洛身上有禁止和旅團成員接觸的誓約,始終沒有和我對上眼神,更別說對話了,直接回到了飛艇上。

  而變態男子西索正如酷拉皮卡所說,脫掉上衣,撕下了背上紋有蜘蛛紋身的一塊皮……不,那是用念能力偽裝的皮膚。後來我才從酷拉皮卡那裡得知,幻影旅團成員身上都有寫了團員號碼的蜘蛛紋身,所以旅團有個別稱叫做「蜘蛛」。

  「哼~我等這一刻很久了,庫洛洛~」變態男子西索笑得樂不可支,「我已經退出旅團,所以這不算旅團內鬥~來盡情打一場吧~」

  「既然你不是旅團成員,那我就可以和你講話了。」我說出酷拉皮卡幫我提前準備好的應對台詞,「我不能和你戰鬥,或者說,沒有和你戰鬥的價值。鎖鏈手在我心臟上插上『小指審判鎖鏈』作為誓約,現在我不能使用任何念能力。」

  這恐怕是變態男子西索難得的被人耍的經歷。

  「不能使用任何念能力」的回答,令變態男子西索的整個人彷彿都褪色了,「……」

  就像被霜打過的茄子,他氣場全無,沉默著撿起方才扔在地上的上衣,乾脆地走開,進了派克諾坦坐著的飛艇。

  演戲就要演到底。

  我作為庫洛洛,當然沒有飛艇給我搭,只能一個人呆在這個荒山野嶺,無人理睬。

  酷拉皮卡說明天一早就會回來接我,順便解除誓約。

  我索性坐了下來,仰望兩艘飛艇沒入雲中的影子。

  唉,說到底,酷拉皮卡對旅團的復仇心也只是半吊子而已。

  為什麼不在刺蝟頭安全後,趁機殺了派克諾坦呢?

  我和他們實在格格不入,和別人接觸得越多,意識到的他人思想裡不可理解的部分越多。

  我所欠缺的地方,到底在哪裡呢?

  我找不到答案。

  這份空虛感,這份茫然感,讓我對旅團的復仇心暫時減淡了,頭腦中一片空白。

  然而第二天到來的飛艇上,並沒有酷拉皮卡,聽小哥哥說,酷拉皮卡這幾天為了對付旅團,一直承受著發動念能力的誓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現在還在發燒,正在由雷歐力和旋律照顧。

  是嗎?

  獲得能夠制服旅團成員的強大能力,果然需要相應的沉重誓約。

  這一點倒是和我一樣。

  那他為什麼不索性做到底?

  我還是沒法理解。

  「派克諾坦回去後應該把團長身上的誓約轉告給了其他旅團成員,誓約沒有解除,你暫時也不能和他們見面。」小哥哥說,「現在唯一要解決的事情就是,你把真的庫洛洛藏到哪裡去了?!」

  「別扯我的臉啊!很痛哎!」等小哥哥鬆手以後,我才得以好好講話,「殺了那個旅團成員以後,我帶著假kila轉移的過程中碰到了其他旅團成員,所以只好吩咐一個旅團成員把假kila先送到醫院。放心吧,以我的手法,假kila目前應該還醒不了。有電腦嗎?我可以查一下是哪家醫院。」

  到達酷拉皮卡他們的暫居地之後,小哥哥借來了雷歐力的筆記本電腦。

  「你們要小心點啊!這還是我新買的!」雷歐力一臉心痛。

  我接過來放在桌上,「要是弄壞了我會賠個新的給你……你究竟有多窮啊?」

  「kila有一百億資產呢。」小哥哥壞笑著拍了拍雷歐力的肩膀,「所以說不用擔心,雷歐力。」

  「一,一百億!」雷歐力立刻彎腰,做出「請」的姿勢,「請儘管使用,壞了也沒有關係!」

  「不過現在花得只有八十億了。」我打開電腦,「只是調查一下資料,怎麼可能會把電腦弄壞。」

  友克鑫各醫院的系統,我在前天就侵入調查過,這次當然輕車熟路,兩分鐘內就找出假kila在哪家醫院。

  「呵!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嘛,kila。」小哥哥感歎道,「難怪你和那胖子關係不一般。」

  「什麼不一般啊?不要用這種容易令人誤解的說法。」我歎了口氣,「只是你和二哥的關係特別不好而已。你弄壞他手辦的仇,現在他還記著呢。」

  「嘁——」小哥哥瞟了電腦屏幕一眼,「你所謂的手法就是把自己原先的身體弄到了重症監護室嗎?下手一如既往地狠啊……這何止是醒不了,要是永遠都醒不來了怎麼辦?啊,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站在一旁的刺蝟頭倒是有話想說的樣子,「……」

  「怎麼了,小傑?」小哥哥也察覺到他表情的異常了。

  「身為女孩子,killer一點也不愛惜自己。」刺蝟頭說。

  刺蝟頭這話的可誤解度相當高,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哎?」

  「呃。」被刺蝟頭點名指責的我,不得不當眾開口道,「你覺得……我不自重?」

  我哪裡不自重了?!

  刺蝟頭憑什麼指責我不自重啊?!

  就是因為你說的話,小哥哥看我的眼神都變了好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刺蝟頭這才意識到自己選錯了用詞,連忙擺手道,「在醫院的是killer本來的身體吧?為什麼要那樣對待自己的身體?killer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安危,實在是太異常了!這是不對的!」

  「啊,這不是及時送往醫院了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換回來。」提起交換身體的事情,我心情變得低落起來,「如果換不回來的話,那就不算是我的身體了。」

  「沒關係,一定會有辦法的!」刺蝟頭眼神明亮。

  「你是哪裡來的自信啊……」

  「總之一定會有辦法的!」刺蝟頭鼓勵道。

  「說起這個……遊戲的事情,你不是說有秘策嗎?現在可以說了吧?」小哥哥問刺蝟頭,「今天的拍賣會就有那個遊戲啊。」

  他們討論一番之後,就趕往拍賣會了,留下我、雷歐力和旋律一起照看高燒昏迷的酷拉皮卡。

  「看到變成這樣的酷拉皮卡,你也知道復仇的代價有多嚴重了吧?」雷歐力似乎有意勸說我,「如果你還想繼續教唆酷拉皮卡和你一起向旅團復仇的話,不管你是誰,我也饒不了你。」

  「啊哈哈哈,饒不了我嗎?安心吧,沒有下次了。」我看著雷歐力的雙眼說道,「我不會再和酷拉皮卡合作了,因為他的復仇心只有半吊子,總是在考慮自己有什麼絕不可以失去的東西。以那種心態來復仇,就算他沒有病倒,接下來也會成為累贅。」

  「你難道沒有嗎?絕對不可以失去的東西?!」雷歐力不可置信地提高了音調。

  「大概是性命?畢竟人死了,一切就結束了。」我回答道,「不過視情況來定,不得不放棄性命的時候也有呢。」

  「……」

  「你覺得是缺陷嗎?」

  「……」

  「束縛自己的東西太多的話,想邁出自己的步子,會變得困難吧?」

  「……」

  「啊,這就是我欠缺的地方嗎?」這就是我的殘念之處嗎?

  「連一點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也沒有。」一直沒有講話的旋律低聲說道,「你不會覺得空虛嗎?」

  「……」我再次無法理解了,「這,很奇怪嗎?」

  然而他們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怪物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持續躺屍的庫洛洛傷勢更加嚴重了,身為團蜜,人家好擔心呢_(:」∠)_


☆、再一次潛入

  到了下午四點左右,小哥哥和刺蝟頭就從拍賣會回來了。

  他們以劫後餘生的表情告訴我們,在拍賣會場碰到了旅團成員。

  「不過他們說死者的念反而更加強大,為了團長的安全,他們不會再找鎖鏈手的麻煩,準備再次分散。」刺蝟頭有些黯然地說,「派克諾坦已經死了。」

  唉,估計是無視誓約,把鎖鏈手的情報都說出來了吧。

  酷拉皮卡以後想對付旅團,會更加困難呢。

  「酷拉皮卡還沒有醒嗎?」刺蝟頭問道。

  「是啊,燒完全沒有退,連我的笛子也沒有效。」旋律皺著眉頭說,「這不是單純由疲勞或者疾病引起的燒啊。」

  「這樣不是很危險嗎?」雷歐力帶來的幫手是和他年齡相仿的,一個叫做仙派的男子,他身上同樣有種缺錢用的味道,「既然對方不打算報復,如果明天還不退燒,最好是送到醫院。」

  「其實我覺得酷拉皮卡的燒就這樣不退也不錯……」刺蝟頭突然說。

  這種惡毒的話真不像刺蝟頭的風格。

  「嚇!你說得也太過分了吧!」雷歐力都忍不住回道。

  「旅團成員還沒有全部離開友克鑫,要是酷拉皮卡再碰到旅團成員,肯定會起衝突的。」刺蝟頭說,「假如拍賣會就此完結,就不用和旅團再戰鬥下去了。」

  對啊,旅團成員都四散而逃,我哪知道他們會到哪裡去呢?

  身上的誓約還需要等酷拉皮卡恢復了才能解除,我這時什麼也做不了。

  出於無所事事,我問道,「你們去了一趟拍賣會,遊戲的事情怎麼樣了呢?」

  「因為目的只是進入遊戲,所以我們想要通過遊戲玩家招募的審查。」小哥哥露出不甘的神情,「雖然我們見到了審查的負責人,但是我們給他展示『練』了以後,他居然說完全不行,參加遊戲等於送死。」

  「審查會就在四天以後。」刺蝟頭煩惱地捂著頭,「可惡,被說得一文不值!我一定要入選,讓那個傢伙無話可說!」

  啊哈哈哈,看刺蝟頭不高興的樣子,我覺得真爽快啊。

  「不過,那個鬍子大叔說的話也有道理,我們目前為止一直只在練習『念』最基礎的部分。」小哥哥拿出一根棒棒糖,剝開糖紙,舔了一下,「師傅教過的吧。念的下一階段就是『發』,也就是必殺技。要根據自己的念系和個人情況,來開發適合自己的念能力。」

  小哥哥耐心地給刺蝟頭講解了一大堆,刺蝟頭卻還是不得要領,無法決定自己想要擁有什麼樣的念能力,「唔……反正就是很強的能力吧?」

  「完全不行嘛。」我都聽不下去了,「啊哈哈哈,為什麼不請教一下我呢?」

  「……」刺蝟頭表情複雜地看了我一眼。

  小哥哥則是給了我腦門「咚」地一拳,「你的念能力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頂多算是反面教材!」

  「嗚……怎麼這樣說啊。」輔助系的念能力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小傑你屬於強化系,如果有強化東西的能力就好了。這樣的話,那你想要強化哪一方面?」小哥哥開導刺蝟頭道。

  刺蝟頭想也不想就說道,「那當然最好強化自己啦!」

  然後也被揍了一拳。

  小哥哥自稱已有了必殺技的眉目,激了刺蝟頭幾句,便說去秘密特訓必殺技了。

  以小哥哥的天資和頭腦,四天內想練成個必殺技當然不是問題。

  而思想走入死胡同的刺蝟頭終於還是耐不住性子,問我,「那killer的念能力是怎麼……」

  「別問了!我是反面教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死馬當活馬醫!

  「……」

  旋律和仙派都有事離開,剩下的人除我之外,就是只會『念』基礎的雷歐力,刺蝟頭無人可問,悻悻地跑到單獨的房間去一人煩惱去了。

  衷心祝願刺蝟頭這廝鑽研必殺技失敗啊。

  老是粘著小哥哥,看了就煩人!

  要是他能就此意識到差距,自動離開,倒是不錯啊。

  啊哈哈哈哈。

  到了第二天下午,酷拉皮卡終於退燒,神志一清醒,就想起身活動。

  雷歐力和旋律勸阻一番,旋律特別說明僱傭她和酷拉皮卡的老闆已經沒有新的命令,他才肯躺下休息到了傍晚。

  「意外的安靜啊。」酷拉皮卡對我說道,嗓音裡還殘留著無盡疲憊,「沒有去復仇嗎?」

  「啊哈哈哈,平時我都很安靜的,因為是家裡蹲嘛。」我放下手機,「有不能使用念能力和不能接觸旅團成員的兩條誓約在,我不是會白白送死的傻子,你覺得我能做什麼呢?」

  「真正的庫洛洛還在醫院嗎?」

  「根據網上查到的記錄,最近一次身體檢查的各項數值依舊偏低呢。」我說,「估計不久會醒來了吧?要去『探病』嗎?」

  「沒來由的推論嗎?」酷拉皮卡取下額頭上的毛巾,擦了擦高燒時留下的汗水。

  「那本來就是我的身體,我當然心中有數。」我把一瓶水遞給酷拉皮卡,「雷歐力先生說過你需要多喝水,現在要喝嗎?」

  「起碼順便把瓶蓋扭開一下吧。」酷拉皮卡接過來說道,「謝謝,不用了,我自己來也可以。」

  「……」我只好訕訕地縮回了手。

  「你從來沒有照顧過別人嗎?」

  「當然沒有啊。」我搖搖頭,「除了殺人和協助調查情報,什麼家務活我都沒做過呢。」

  「咳……」正在喝水的酷拉皮卡稍微有點被嗆到了,「差點忘了你是奇犽的妹妹。」

  「忘記了嗎?」我現在使用的是庫洛洛的身體,會被誤解身份也是理所應當。

  「不如說和奇犽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是嗎?這應該算是誇獎呢。」不一樣才好呢。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酷拉皮卡說,「為什麼要找旅團復仇?」

  「這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因為他們真心實意地虐待我啊。」我反而有更多問題想要問酷拉皮卡,「你的念能力明明是為復仇而生的,為什麼最後要放棄呢?你還有什麼不能失去的東西呢?」

  「做到那種地步,就為了這個理由嗎?」酷拉皮卡睜大了眼睛,「……要說我還有什麼不能失去的東西,就只有同伴了吧。」

  「唔,和動畫裡一樣的台詞呢。」

  「理解不了嗎?」

  「嗯?」

  「你真可憐。」

  「……」全族人都被旅團殺掉的人有資格這麼說我嗎?!

  事不宜遲,酷拉皮卡沒有再多話,換好衣服,打算和我一起去醫院「看望」真正的庫洛洛。刺蝟頭和小哥哥此刻都在各自的房間內全心全意地鑽研必殺技,我和酷拉皮卡的離開可謂神不知鬼不覺。

  雖然身體虛弱,酷拉皮卡勉強發動念能力,幫我先解除了「不能使用念能力」的誓約,我得以使用「灰姑娘時間」變身成為其他人——這樣出現在公共場合比較安全。

  發動「灰姑娘時間」需要知道模仿對象的相貌和名字,還得和模仿對像進行過一句以上的交談。想來想去,我選擇了雷歐力。

  雷歐力是個十足的普通人,完全模仿一下,應該不會和模仿庫洛洛一樣,產生什麼副作用吧。

  不過雷歐力身高比二十六歲的庫洛洛還要高。

  視線再度變高,真不習慣啊。

  雷歐力真的只有十九歲嗎?!

  照這樣發展下去,就別當醫生,乾脆去打籃球算了!

  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原則上是禁止探望的,所以我和酷拉皮卡選擇了直接潛入。我披上從值班室順來的白大褂,雙手插兜,大步走在醫院走廊,頗有醫生的感覺。

  「雷歐力的理想就是當醫生。」酷拉皮卡對著我,不,變成雷歐力的我說,「看來他真的挺合適的。」

  「要是對著本人說一遍,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我失言了。」酷拉皮卡把頭偏到一邊,「你用了這個能力之後,連舉止都和雷歐力一模一樣啊。」

  「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

  「這就是完全模仿能力。」我按下重症監護室所在的樓層,「不過也是最大的缺陷,我不想模仿的地方也會模仿。」

  上一波巡視的時間是五分鐘前,我們毫無阻礙地到達了重症監護室,找到被重重醫療儀器包圍著的假kila,也就是真正的庫洛洛。

  「是不是來早了?」酷拉皮卡看著假kila幾乎是將死之人的慘白臉色,擔憂地問道。

  要是我的話,就直接把呼吸器摘了,然後把假kila強行弄醒。不過我現在處於「灰姑娘時間」,作為雷歐力的我沒有那麼爽快。於是我湊近了,在假kila耳邊說道,「醒著嗎,庫洛洛?」

  假kila沒有反應。

  我不死心地再叫了一遍,「庫洛洛•魯西魯!」

  「你……有點……」假kila終於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說,「吵啊。」

  「怎麼樣,難得看見旅團團長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向酷拉皮卡讓出一個身位說道。

  「我沒有感想,畢竟那不是他本人的臉。」酷拉皮卡走近一步,「雖然狀況很糟,簡單回答問題還是能夠做到吧,庫洛洛?!」

  「不要試圖說謊。」酷拉皮卡抬起右手,這次使用的是無名指上的鎖鏈,末端墜著一個金屬圓球,「五年前旅團屠殺火紅眼的窟盧塔族的時候,你已經是團長了嗎?」

  原來酷拉皮卡在糾結這個問題。

  復仇目標有必要定得這麼精確嗎?

  啊哈哈哈哈,要是我的話,把旅團全滅就完事了。

  「這就是……」假kila喘了口氣,說出的話也連貫起來,「殺死窩金的鎖鏈嗎?」

  「回答我的問題!」

  「窩金……」假kila完全無視酷拉皮卡的問話,「最後說了什麼?」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再考慮回答你的。」酷拉皮卡有點沉不住氣。

  「我明白你的心情。」假kila說,「所以我也一樣,什麼話也不想對你說。」

  「……」酷拉皮卡被假kila惹得情緒激動,眼睛變成火紅色了。

  「那我來另外問一個問題吧,庫洛洛。」我想假kila並不知道我殺了他的手下,對我的態度應該稍微比酷拉皮卡會好一點,「你為什麼要和我交換身體呢?」

作者有話要說:

  kila妹妹身為家裡蹲真的單純呢,所以才有種天真的殘忍嗎?


☆、當不成團長就成了混蛋

  「和你交換身體?你是?」面對我的問題,假kila花了三秒左右來思考,「因為使用了《灰姑娘》的能力吧,吉娜小姐?」

  以假kila不認識的雷歐力的外表貿然提問,確實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假kila理解得這麼快,省去了我從頭開始解釋的工夫,「是的。你的回答呢?」

  「為了扭轉命運的齒輪。」

  「我很榮幸你能配合,但是你說得這麼中二我實在聽不懂啊。」

  「中二是什麼意思?」

  「高深莫測的意思。」

  「哦。」假kila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

  「……所以說你能淺顯易懂地解釋一下嗎?」

  「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靠,這傢伙居然拽上天了!

  果然應該先二話不說揍上一頓啊!

  不管是不是我原來的身體都好想要揍一頓!

  難怪酷拉皮卡都沉不住氣,這傢伙在別的意義上比變態男子西索還討厭啊!

  「冷靜點,kila。」酷拉皮卡壓抑住雙眼的緋紅色,看來心情終於平靜下來了,「還得多謝你讓我意識到最重要的問題。」

  「因為團長的缺席,所有團員都四散了,我的復仇也暫時無法進行下去。如果這就是你想要改變的事情,那麼你現在應該要打算把身體交換回來了吧?」酷拉皮卡穩穩地舉著無名指墜下的鎖鏈,「或者說,你無法交換回身體嗎,庫洛洛?」

  「猜對了一半。」假kila有些讚賞地說,「那我就告訴你,我不能肯定能不能換回身體。因為我還不知道方法。」

  「不知道?!這明明是你發動的能力啊!」我叫道。

  「他說的是真話。」酷拉皮卡盯著毫無變化的鎖鏈,「要不然,只有試著再發動一次能力看看。」

  「沒用的。發動這個能力除了需要四目相對以外,對方必須沒有任何戒心。」假kila主動制止道,「吉娜小姐讀過那個故事了吧?如果交換身體對任何人都能夠起作用,為什麼要特意選擇最好的朋友呢?」

  我那時沒有心懷戒備嗎?

  好像是沒有。

  我只顧著忍耐全身的疼痛,一心都撲在怎麼殺庫洛洛的心思上面。

  「呃,那你就稍微放下戒備。」

  「做不到,我不可能違背本能。」假kila言辭鑿鑿地說,「不如說,一般人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都會對其他人多少懷有戒備。」

  「你的本能就是戒備所有人也太悲哀了吧!」

  「我倒認為心無戒備的人死得最快。」

  好想……好想揍上去!

  「以前和你講話的時候,怎麼沒覺得你這人這麼欠揍啊?」我咬牙切齒地問假kila,「你是在全力激怒我嗎?你以為我對我原來的身體,就下不了手嗎?」

  「是嗎?因為我現在已經不是團長了,只是庫洛洛吧。」假kila閉起眼睛,可能是一口氣說了太多話感到有點累,頓了一會才說,「會被激怒是你太過敏感了。」

  「不是團長?」酷拉皮卡驚異道,「什麼意思?」

  「如果身體換不回來,旅團就不需要我這樣子的人了。」假kila睜開眼睛,眼裡是異樣的神采,「旅團很快會選出新的團長,而我就只用作為庫洛洛活下去……這也許有點意思。」

  一點意思也沒有!

  要是身體換不回來,我就得作為一個已經二十六的老男人活下去了!

  這不是平白無故地老了十四歲啊,十四歲!

  「絕對不行!」我內心幾乎是崩潰的,「肯定有換回來的辦法!庫洛洛,你知道你手臂上有個只能用『凝』看到的印記嗎?那就是線索啊!第四個故事也是和那個有關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而且我也知道印記上面的人名是charlotte。」假kila平淡地說,「然後呢?」

  既然假kila能發現我手機裡存的圖畫與第四個故事的關係,並以一己之力完成第四個故事,能夠推論出這些觀點不是不可能的。

  假kila難道是名偵探嗎?不,假kila更適合做一個襯托主角的大反派啊!是在故事結尾一定會被主角為了正義徹底幹掉的那種!

  「夏洛特確有其人,她的念能力就是和別人交換身體。」我手裡有的情報其實也不多,「第四個故事原本就和她有關,如果能找到她的話……」

  「你這是在拜託我的口氣嗎?」假kila打斷我的話。

  仔細一想,不換回身體,對於假kila來說,只是當不成盜賊團伙的團長,反而年輕了十四歲,開始不同性別的嶄新人生。

  為什麼要換回來呢?

  我無法給出值得信服的理由。

  整個旅團加起來,都沒有庫洛洛一人值得令我憤恨。

  就算是「灰姑娘時間」完全模仿能力的強制效力在,我也非常想做各種雷歐力應該不會做的事情。

  「拜託你?拜託你這個混蛋?!」我覺得我這輩子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殺了庫洛洛,滅不滅旅團都無所謂了,「你不打算換回來了是吧?那我就把你的四肢都砍掉,毀了喉嚨,挖去眼睛,然後讓你繼續活下去,直到老死,怎麼樣?」

  「真是殘忍呢。」假kila無動於衷地說,「撕破蝴蝶的翅膀,然後看它在地面爬行,你做這種事情的時候,只會覺得很有趣吧。」

  「別說那麼噁心的事情,我討厭蟲子。」鬼知道假kila在扯什麼文字遊戲,反正無視掉就行了,「當然你比一萬隻蟲子加起來都還令人討厭。你到底有沒有換回身體的打算,庫洛洛?!」

  「嗯,我知道你說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假kila笑得很開心,「我當然不想變成那樣。」

  這算是答應了嗎?

  我不太想考慮這個問題。

  只覺得快被庫洛洛氣得要吐血了。

  對於一個不怕死,也不懼虐待的人。

  就像試圖打開沒有一絲縫隙的盒子,根本無從下手。

  「怎,怎麼辦,酷拉皮卡?」我只有求助於最後的希望了,「你要是覺得可以話,我想殺了這混蛋啊!」

  「庫洛洛說的都是真話。也就是說,他沒有完全不想換回身體的想法。」酷拉皮卡總結道,「你被他牽著鼻子走呢。」

  「……那你早點提醒我不行嗎?」

  「我看你和庫洛洛對話這麼流暢,所以決定先觀察一下比較好。」

  哪裡流暢了?!

  我和其他人對話難道就不流暢嗎?!

  庫洛洛的思維和我完全不在同一個方向上好嗎?

  我好想一個手滑,把假kila的脖子擰斷呀。

  啊哈哈哈哈哈。

  「就算我求你了,身為男人你能爽快一點回答『是』或者『不是』嗎?」我姑且忍住了手滑的衝動,「你願意和我一起找換回身體的辦法嗎,庫洛洛?不然我就只能和你同歸於盡了。」

  「看來沒有拒絕的餘地呢。」假kila這次終於沒有耍我了,「我會幫忙的。」

  不過假kila這麼爽快的主要原因是體力差不多到了極限,假kila講完這句話就昏睡過去了。

  靠!

  人都快不行了還有心思捉弄我嗎?!

  你還不如省點力氣,養好精神再和我大戰三百回合啊!

  來啊!

  來戰啊!

  你這混蛋!

  「該走了,kila。」要不是酷拉皮卡強行把我拖出去,我恐怕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假kila弄醒了再揍一頓。

  憋著一肚子氣回去以後,我要求酷拉皮卡把剩下的「禁止和旅團成員的一切接觸」的誓約給解除掉,卻被果斷拒絕了。

  「我不能這樣做。」酷拉皮卡搖頭道,「在人質交換完的時候,奇犽也拜託過我,說不想你再和旅團繼續扯上關係。」

  「我也不想那樣啊!可是你看庫洛洛多可惡啊!我已經決定把畢生的事業都放在消滅旅團上了啊!」

  「在我看來你只是在任性而已……我不知道你家裡為什麼會放任你這樣做。」酷拉皮卡歎了口氣,「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會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吧。我建議你,先把換回身體作為最優先的事情。不換回身體,對庫洛洛其實也沒什麼好處,不如選擇合作。」

  「真,真的嗎?」能換回身體的誘惑力還是挺大的。

  酷拉皮卡頷首。

  「那你可以把你的電話或者郵件地址給我嗎?」

  「沒什麼不行,但你想要做什麼?」

  「要是我失敗的話,可以在臨死前通知你一聲啊。」我調出手機通訊錄,「啊哈哈哈,那就是遺書了?死後文?」

  「不用說那麼沉重的話題。」酷拉皮卡把郵件地址發給了我,「殺人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方法,就算是復仇也是如此……你聽不懂嗎?」

  「嗯?」雖然從來沒存過別人的郵件地址,點這裡應該可以吧,「當然聽得懂啊,我的理解力沒那麼差。不殺的話,有點難呢……啊哈哈哈,因為我只會殺人呢。」

  「……」

  「其實這件事情我也做得不太好呢。」

  「……」

  「要是沒有碰到旅團的話,我應該早就回家了。」

  「……」

  「我……」

  酷拉皮卡蹙起眉頭,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厭惡的表情,「你沒有必要和我說這些話。」

  「嗯,我不說了。」郵件地址終於存好了,「可能是你看起來很可靠的樣子吧,連西索那種變態你都能對付,我很佩服你……我會聽你的建議的。」

  「你……」酷拉皮卡站起身,「我也不能保證我說的都是對的,你今後還是小心庫洛洛為上吧。」

  我看酷拉皮卡開始收拾行李,「你要走了嗎?」

  「嗯,不用打擾奇犽和小傑。」酷拉皮卡難得地微笑了,「請你告訴他們,後會有期。」

  也許我還想問什麼,話語卻阻塞在喉嚨中,讓我一言不發地看著酷拉皮卡離開了這裡。

  想問什麼來著?

  想不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團長庫洛洛把全旅團的仇恨值都攬到身上來啦~

  明明可以做kila妹妹精神導師的酷拉皮卡走啦……走啦……你特麼就真的走了啊!

  家裡蹲VS前團長庫洛洛,真的有勝算嗎?

  話說勝算是什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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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接受這種設定

  酷拉皮卡離開的第二天,也正是小哥哥他們臨時抱佛腳鑽研必殺技的第四天,這時他們才意識到,「酷拉皮卡走了?!」

  「是啊,說不打擾你們修行,後會有期之類的。」我一頁一頁地查看從醫院裡拿回的賬單,漫不經心地回答著。

  「那個是?」小哥哥問我手中拿著的賬單。

  「我決定先想辦法把身體換回來,在那之前,得把我原本的身體治好吧。」賬單上的價目都在可接受範圍內,我摞起來,放到一邊,「現在沒多餘的精力復仇。」

  「態度轉變得真大啊。」小哥哥頗感稀奇,「不過你這副像被渣男玩弄感情,然後被毫不留情地甩掉一樣的頹廢樣是怎麼回事?」

  「啊哈哈哈哈……渣男嗎?」我抬手撐著額頭,雙肩都笑得抖動起來,「何止是渣,簡直就是個混蛋。多少次呢?七次吧?啊哈哈哈哈……」

  「被甩掉的次數嗎?」刺蝟頭小心地問道,「但是killer現在不是庫洛洛的外表嗎?」

  「是想殺了庫洛洛的次數,啊哈哈哈哈……」

  「……」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呢,感覺他每次講話都是在挑釁我呢……」

  「……」

  「可是我已經決定要換回身體了,我怎麼能半途而廢呢,啊哈哈哈哈……」

  刺蝟頭大驚失色,「killer,killer壞掉了……」

  「沒事的,kila。」小哥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用太勉強自己,就算你以後只能用現在這個樣子生活,我也始終會當你還是我妹妹的。」

  「我不能接受啊!」我握緊拳頭,「想到每天不僅要忍受庫洛洛那個混蛋的所作所為,還要努力適應這個身體,我簡直要崩潰了!」

  「呃……」小哥哥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我。

  「遊戲!」刺蝟頭說,「一般來說,現實中怎麼會有交換身體的事情呢?你就把這當成遊戲吧?」

  小哥哥說,「但是這不就是現實嗎?!」

  「對,這不是現實。」再不找到一點能讓我支撐下去的理由,我真得和庫洛洛同歸於盡了,「說得好啊,刺蝟頭!想一想這只是遊戲的話,我倒是感覺稍微好受一點了。我玩過這種題材的Gal Game呢,雖然主角的性別和我相反……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也能夠玩下去了嘛……啊哈哈哈哈……」

  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在笑還是在哭了。

  反正肯定都很難看。

  要不是刺蝟頭的遊戲理論,我恐怕再也無法在庫洛洛面前撐過一秒鐘了。

  直到小哥哥他們通過遊戲玩家審查,並且決定去遊戲的前一個小時,小哥哥還對我有點不放心,「今天怎麼沒聽見你抱怨啊,去過醫院了嗎?」

  「嗯,想到只是遊戲,我承受住了挑釁……」

  「別努力過頭了啊,kila。」

  又交代完幾句,他們就走了。

  聽說他們要玩的遊戲《貪婪之島》,十多年無一人通關,短期內當然無法結束遊戲。那我這回就是完完全全的一個人了,一個人面對庫洛洛那混蛋。

  不,一個人反而更好。

  醫院屬於公共場合,我偽造的身份是病人的哥哥,名字懶得想,就直接用了「庫洛洛」。因為庫洛洛是流星街出生的人,沒有身份證明,憑空偽造出的身份若是只用於醫院這類普通機關,不用太過擔心會被拆穿。

  啊哈哈哈哈。

  一個月。

  等夠一個月,假kila就可以出院,單獨相處的時候,我想動用私刑就容易多了嘛。

  宛如遊戲日常打卡,我又是早上八點準時到達了醫院前台,「早上好。」

  前台值班的護士已經和我面熟了,沒等我開口,便微笑道,「早上好啊,庫洛洛先生。又來看望妹妹了啊,有這樣的哥哥可真好呢。」

  對方過於熱情,我不知道怎樣回復才好,只能含糊地應道,「嗯。」

  右拐,上樓,再走過三個病房,就是假kila的病房了。

  快要走到的時候,聽得裡面有人對假kila說道,「你不喜歡吃麵包嗎,kila?」

  「挑食對身體不好呢,妹妹。」我推門,大跨步地進了病房,對護士說道,「真是麻煩你了,讓我來勸她吧。」

  「不,沒這回事。」護士從床邊站起,轉頭對假kila道,「要好好吃飯,才能好得快呢。」

  「是——我知道啦。」假kila閉起眼睛,撒嬌似的拖長了音調。

  護士關上門的一瞬間,病房內的氣氛就改變了。

  「啊哈哈哈哈,親愛的妹妹?我也學著你,扮成一個好哥哥了呢。」我走到病床前,拿起餐盤上的麵包,「要不然,怎麼會有和你單——獨——相——處的機會?啊,命名成『兄妹的時間』怎麼樣?」

  為了扭轉醫院裡護士們一開始對我的「討厭妹妹」的極差印象,花了我不少時間呢。

  光對著鏡子不停練習笑容,就快把臉弄僵了。

  「你那種程度的假笑,也只有配上我的臉,才會有這種效果。」假kila卸去公式化的笑容,臉上雖然還在笑,與之前的天真卻完全不同,是一種漠視他人的微笑。

  「啊哈哈哈哈,你個自戀狂。」我把麵包從中間掰開,遞到假kila嘴邊,「怎麼啦?幻影旅團前團長庫洛洛居然還挑食嗎?」

  「我就是不喜歡麵包。」假kila充滿拒絕意味地笑著說,「既然『挑食』這種說法屬於主觀論點,那個人喜好同樣可以作為理論依據。」

  「啊?我才不管呢。」我咬下一口麵包,「嗯?味道也不差啊。你挑食的時候,知道世界上的某個角落裡有多少人還餓著肚子嗎?」

  「那些人和我沒有關係,我為什麼要在意。」

  「其實我也不在意,是看到電視上經常這麼說呢……總之你就吃嘛。」我一手托著假kila的後腦勺,一手把麵包塞到了假kila的嘴裡,「啊哈哈哈哈,我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呢。這只是一半,剩下的也要好好嚥下去呢。」

  假kila因為窒息而閉緊眼睛,出於求生本能,不得不把所有的麵包都吞了下去。我再接再厲,拿起同麵包一起配備的牛奶,給假kila一陣猛灌。

  不過我缺乏經驗,灌得太快,假kila猛烈地咳嗽起來,讓牛奶灑得到處都是。

  我只好拿來餐巾紙給假kila擦臉和上衣。

  「咳……咳。」假kila咳得臉頰發紅,唯一沒有打上石膏的右手主動把餐巾紙拿過來擦臉,「才勸了一兩句就直接動手,真是野蠻。或者說,小孩子的耐心總是比成人有限得多。」

  「啊哈哈哈,耐心這種東西沒必要對你使用呢。」我把牛奶瓶放回原位,「你還有什麼不喜歡吃的東西嗎?讓我以後一樣一樣地餵給你吃呀。」

  「那就不必了。」假kila擦完臉,便伸手出去拿枕邊放著的一本書,「我不喜歡吃的東西也不多。」

  我瞥見那本書的書名,正是我看過的故事,「好興致呢,庫洛洛。你知道嗎?那本書的主角最後還是選擇了自殺。」

  「……」假kila合上了書。

  「啊,對了。至於另一本書,是利用了視角轉換的敘述方式的盲點,主角和反派其實是同一人。」

  「你以前都看過嗎?」

  「只要是故事類的書我大多看過呢。」因為其他種類的書我基本都不看,「啊哈哈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嗎?要我給你詳細地解釋清楚嗎?劇情也好,角色關係也好,都可以講出來喲。」

  「嗯,我不難想像你的念能力為什麼是具現化故事書了。」假kila抽出了第四本書,「但是這世上不是故事書的書本還有很多呢。」

  假kila拿出的書竟然是……

  「為,為為為為什麼?你借這種書做什麼?!」

  「我說過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換回身體,那在最低限度,我希望以後可以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人,不行嗎?」假kila摸索了一會,翻到其中一頁。

  「什麼想要成為的人啊?!」我把假kila手中的書搶過來,「你看這種書能成為什麼人啊?!」

  「既然變為女性,當然按照普遍觀念,希望成為胸部大的那一種,做各種事的便利會多得多。」假kila吮了一口食指,「書上說牛奶也是促進身體發育的一種食物,剛剛被你灑掉這麼多,太可惜了。」

  「什麼便利啊?!胸部大有什麼好的嗎?!多了兩大塊脂肪,活動起來多不方便啊!你……」我真想把這本《豐胸秘籍》給撕了,「你想要用我的身體做什麼?想要成為碧池嗎?!我絕對不會允許的!」

  「碧池這種說法,大多是同性表示嫉妒時使用的,對於異性來說,反而會用『魅力』來形容。目前的社會以男性為主導,所以迎合弱者有什麼意義嗎?」假kila舔了舔嘴唇,「你現在多少歲?」

  「二十六……不,十二。」

  「那還來得及。」假kila點頭道。

  「什麼來得及啊!不要對我的身體做奇怪的事情!」我丟下手裡的書,「可惡啊!我明白了!你交換身體的真正原因就是為了這種事情嗎?!」

  「不,我只是在試圖改善現狀。」

  「哪裡改善了!我很好!不需要你改善!」

  「我的身體確實不需要你改善。」假kila拉起被子,「你每天記得練習『纏』和『練』就可以了。」

  突然轉變為正經八百的話題,我半天才反應過來,「……練習個鬼啊!」

  「如果要捉到那個夏洛特,就得以目前的狀態進行戰鬥,你難道不想提高勝算嗎?」假kila重新躺下,「你現在的實力充其量就是我八歲的水平。」

  「八,八歲?!」尚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我還以為假kila會損我說只有三歲呢。

  「和你差不多同歲的哥哥,就比你強得多。」假kila回憶道,「同樣的父母,同樣的環境下成長的人,居然出現如此差異,我一直覺得個體間的不同很奇妙。從長相來看,你們是雙胞胎吧?」

  「奇妙個鬼啊!是雙胞胎又怎麼樣?!這世上不可能會有完全一模一樣的人!」我感覺我被當成觀察材料了,「要是真的有,你覺得有意思嗎?!」

  「這很難說,實現不可能的事情本身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假kila盯著天花板說道,「雖然說你也是揍敵客,不過照你這樣子下去,最後頂多也只是一個二流殺手。不如說,我一開始就沒在你身上看出揍敵客的感覺。」

  「因為殺手只是我的副業。」

  「還存在主業和副業之分嗎?」

  「主業是家裡蹲。」

  「這是通稱的逃避現實方式的一種。」假kila移動視線,「我只在書上見過描述,沒想到還真的存在。那麼,你想逃避哪種現實?」

  這次我終於用上了假kila曾經用來噁心我的話,「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不明白嗎?的確不明白。為什麼會那樣選擇呢?」假kila自言自語道,「明明和他們說過解決的最好方案,最後的答案卻是其他。人真的這麼容易被個人感情所左右嗎?如果肯仔細思考的話,孰優孰劣其實相當明顯吧。所以說是愚蠢嗎?但是這樣形容也不恰當……」

  呃,又接收到了來自宇宙中某個電波嗎?

  每次假kila開始念叨,就會沒完沒了。

  我逃避現實嗎?

  但假kila也未必全然正常。

  從假kila決定搶劫友克鑫的拍賣會開始,我就覺得假kila的腦筋在某些方面有點問題。

  於是我沒有逗留,索性退出了病房。

作者有話要說:

  強制餵食PLAY之後,我想kila妹妹以後該不會覺醒S屬性……┐( ̄  ̄)┌

  P.S.今晚八點還會更新一章~


☆、出發時可往東去

  「庫洛洛,才一個月就帶妹妹出院嗎?」幫我辦理出院手續的護士說道,「傷勢才剛剛穩定,起碼再住兩個月的院也好啊。」

  「醫生那邊已經同意,基本上在家好好休養就夠了。」我臉上掛著堪稱面癱式的笑容,已經足足有一個月,真累人。

  「之後還要記得回醫院進行複查啊。」護士叮囑道。

  「嗯,不過我要離開這個城市了。」我把簽完的文件遞給她。

  「啊?」她險些把文件掉在地上,「這麼急嗎?」

  「是呢,妹妹這些日子麻煩你照顧了。」

  花了十多分鐘,我才擺脫護士的極力挽留,把假kila抱到輪椅上,推出了醫院。

  我哀歎道,「唉,沒想到護士這麼纏人。」

  「見誰都笑的話,當然容易引起誤會。」假kila說,「人與人之間保持適當的距離,才是理想狀態。」

  「那我只需要和你保持距離就符合理想了。」我拿出假kila還是團長的時候用的記事本,「你說這上面的詩是預言詩?都過了一個月,太陽可每天都是新的。前面的內容就不追究,詩的最後一句『出發時可往東去,一定會遇到等待你的人』什麼的,你確定現在還有用嗎?」

  「那個女孩的預言能力是百分之百準確,沒有頭緒的情況下,只能先如此了。」假kila喃喃道,「明明完成了第四個故事,卻還是不能偷念能力,真是可惜。」

  「還想著偷啊,你得先把身體換回來再說啊。」我把指南針交給假kila,「往東方去?你看著辦吧。步行去嗎?東遊記嗎?」

  「以遇見人為目的,當然盡量選擇步行。」假kila指著前方,「走吧,吉娜小姐。」

  我以為假kila身為幻影旅團前團長能有什麼高見,結果就是這樣?走著去幹嘛?取經嗎?證明地球是圓的嗎?什麼鬼啊?

  需要走路的人也只有我啊。

  你坐著輪椅倒是挺舒服的嘛。

  以東方這個模糊的概念進行行走,雖然大部分障礙物可以稍微繞過去,但不出半小時,就走入了死胡同,「怎麼辦呢,庫洛洛?」

  「那就翻過去,你做得到吧?」

  「呃。」還真的直線前進啊!

  不過也不是做不到。

  我一手拿著輪椅,另一手攬住假kila,輕鬆跳上牆頭。

  前面根本沒有路,全是雜亂無章的建築物,之間勉強有些供人通過的小徑。

  真是巨大的誤算。

  「出發時可往東去」聽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就沒那麼容易。

  「看來輪椅完全是累贅啊。」我雙手抱起假kila,「這是你自找的,要是顛得你全身疼……你就忍著吧。」

  假kila的心思卻不在這裡,假kila轉過頭,望著另外一個方向。

  那方向上有個人影正在快速地接近。

  「我忘記這件事了。」假kila低聲說道。

  忘記什麼了?

  仇人嗎?

  你的仇人還真多啊!

  還沒準備好應對策略,那人已經到了我跟前,抬起一隻手,做打招呼狀,「kila?」

  毫無疑問是在向我確認,「呃?」

  「果然如此,我從家裡聽說交換身體的事情了。」來人是很久不見的大哥,「根據規定,我不會插手你復仇,我要找的人是庫洛洛。」

  「酬金我會補上的,因為拖欠要追加的費用是多少?」假kila主動說道。

  「本金的雙倍。」

  「那就現付吧。」假kila豪氣沖天地應道,然後對我說了聲「手機借我一下」,下一秒就直接拿在手上了。

  啊?假kila只有右手可以用啊!

  這,這這這這這神偷啊?!

  不僅能夠偷念能力,偷手機的技術也這麼高超嗎?!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假kila單手操作手機,半分鐘內,就轉賬完畢。

  好快的打字速度。

  Shinning Finger,閃光的指壓師嗎?

  我不由得懷疑假kila在發短信的時候會不會有另一個人格。

  「還給你。」假kila把手機揮過我眼前,五指一鬆,手機就順勢落入了我外套的口袋。

  手機晃過我眼前的速度算不上慢,但我剛好可以看到屏幕停留在發出郵件的界面,上面有一行字——有危險,快走。

  這是什麼意思?!

  假kila向我發出警告嗎?

  假kila不能行走,也無法戰鬥,確實只能求助於我。

  雖然有點好奇是什麼危險,但現在不是冒任何風險的時候,我見大哥已確認完假kila還清了欠款,便立馬與大哥告別了。

  全力奔跑了一個多小時,假kila才說可以緩下步子。

  「剛剛有什麼危險嗎?」我問道。

  「……骨頭都快散架了。」假kila擦著臉上冒出的汗,看來疼得不輕,「你看不出來嗎?」

  「嗯?你居然連我大哥的錢都敢欠。」我還從沒聽說過委託我們家殺人還不按時給錢的事件,「難道還有更厲害的債主要向你追債嗎?」

  「這算是意外,畢竟之後就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情有可原的欠債也還是欠債呢。」這時終於回到了大馬路上,寬敞的道路走起來就是舒服,「不過你有必要委託別人幫你殺人嗎?你殺不掉嗎?」

  「由我出手沒那麼便利。」假kila坦白道,「因為我委託的暗殺目標是十老頭。」

  「哇,你究竟多有錢啊,一次性殺十個人啊。」有這麼大的手筆,難怪大哥可以忍受假kila拖欠一個月的酬金。

  假kila笑著說,「沒錢可以去搶。」

  不愧是A級盜賊團伙的前團長,強盜本性暴露無遺,「既然不是欠錢的話,還有什麼危險的?」

  「伊路米有殺我的打算。」

  「這不是很好嘛。我大哥一般都不做白工的,你能被他殺應該感到榮幸。」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溜走,讓我有點後悔聽從假kila的話。

  不,不行。

  我還不能殺了假kila。

  換回身體才是正事。

  為了轉移殺意,我又問道,「你要是真能從我大哥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企圖,那你知道他是準備兩人一起殺,還是只殺其中哪一個呢?」

  「到那個地步就是讀心術了。」假kila呼出一口氣,「這只是瞬間的感覺,伊路米會不會動手我也不確定。」

  結果是沒來由的感覺?

  就為了這個落荒而逃嗎?

  那我們現在的情形還真是慘啊。

  「今天不能再繼續趕路了。」假kila說。

  「為什麼?」我走上石階,「啊哈哈哈,我覺得至少再走六個小時也沒問題呢。」

  「那也行啊,如果你覺得終身殘廢也無所謂的話。」

  「……」

  在附件找了個旅館把假kila安置下來以後,假kila告訴我說,左腿的夾板需要重新綁。其實假kila不說也看得出來,因為左腿的繃帶已經滲出血跡了。

  情況比我想像得還遭啊,真麻煩。

  難怪假kila不得不逆來順受。

  幫假kila把骨頭重新復位,我打開醫療箱,取出了新的繃帶。

  假kila坐在床邊,彷彿不知疼痛地讓我把歪掉的骨頭都正了一遍。不過我覺得假kila這麼坐著的樣子,對比上我跪坐在地上的姿勢——好像我就是一介下僕。

  好不爽啊!

  冷靜,這是遊戲,這是遊戲!

  不是玩過一次嗎?

  類似的養成遊戲。

  把十歲小女孩養到十八歲,根據培養出的屬性可以迎來不同結局之類的。

  不過假kila的初始年齡十二歲,少了兩年的提升屬性時間,雖然金錢達到了999999的上限,用不著擔心打工會扣除疲勞度的問題,但假kila初始道德屬性是-999,以後絕對會走入碧池結局啊。

  什麼鬼遊戲啊!

  存檔太爛了!

  只能玩二代了吧?!

  「你是不是忘了什麼?」遊戲中認領的女兒(假kila)居高臨下地說。

  「我忘了什麼?陷入異常狀態的時候收益減半嗎?」

  「為了防止感染,重新綁之前,要先把血擦乾淨了,再消毒。」假kila右手撐著下巴,「而且你綁得太緊了,血流不暢,腿會壞死的。」

  「那你就早說啊!」

  「這應該是常識吧。」

  「好像是呢。」不管怎麼說,白忙活一趟了,「那我先找塊毛巾。」

  等我拿來毛巾,假kila又說,「干的不行,要加熱水。」

  「要求怎麼這麼多啊!」我把毛巾扔到假kila頭上,「你自己來啊!」

  假kila頭頂毛巾,慢吞吞地彎腰,右手撐著床沿,伏到地上,開始用右手手肘挪動著前進。

  真的自己來啊!

  即使對方是假kila,畢竟還是我原來的身體,看到我自己在地上爬,感覺真不是滋味。

  我走過去,想要把假kila從地上拉起來,「……還是我來吧。」

  假kila默然地看了我一眼,以手背拍開了我的手,自顧自地繼續匍匐。

  待假kila匍匐了距我兩步左右的距離,我感到了假kila似乎是在生氣?

  不,假kila生氣的時候不像這樣,應該會變得更加令我討厭。

  那是什麼情緒?

  我不明白呢。

  總之我沒有憤怒的感覺,也不太想嘲笑現在的假kila,於是我追上去,雙手放在假kila腋下,把假kila舉了起來。

  假kila仰起臉望著我,那眼神令我心裡□的慌。

  不,我不是對這個眼神感到害怕。

  而是這個眼神太熟悉,熟悉到我一時沒有想起來。

  「啊哈哈哈,賭氣嗎?你是小孩子嗎?」我把假kila放到浴缸裡,「像你這樣爬,衣服都弄髒了呢。啊哈哈哈,讓我來幫你洗吧。」

  ……

  由於假kila沒有配合的緣故,最後姑且把血跡都洗淨了,我全身在這過程中也濕了個透。

  「有你這樣的嗎?是不喜歡洗澡的小貓還是小狗啊?!一點都不可愛!」我一邊抹臉,一邊把另一條浴巾扔給假kila,「不就是水溫低了點嗎?!下手重了點嗎?讓你溺水而死的想法我好不容易才打消呢。我告訴你啊,庫洛洛!我可從來沒幫別人洗過澡!啊,這次也算是幫我自己洗吧。」

  為防止弄濕床單,被我扔在沙發上的假kila吐出兩個簡短的文字,「……衣服?」

  「嗯?啊。」我忘記假kila只有一套衣服了,事實上,今天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對付護士和辦出院手續這兩件事上面,我自己的衣服也就只有身上穿的這套。

  難道只有和假kila各自裹上被子等衣服幹嗎?

  不,那種場景好像有點詭異。

  買衣服的時候說是不小心掉到泳池不就行了嗎?

  「啊哈哈哈,那我出去買衣服啦,你不要亂跑啊。」泡足水的鞋子踩在地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沒關係吧?

  對,我是不小心掉到泳池了呢。

  啊哈哈哈,動作快點的話,還可以順著腳印回來呢。

  目送我出門的假kila,似乎在我背後發出一聲歎息。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第二更~

  別管道德度-999的庫洛洛了,還是先給kila妹妹點上999根蠟燭吧……


☆、打開方式錯誤

  和假kila一起踏上東方之旅,其中只有遇到危險的時候,或者需要商討尋找夏洛特的策略的時候,才暫且隱藏起水火不容的帷幕。

  我不知道假kila真正的打算是什麼,但我已經習慣討厭假kila了,沒少忍著想殺掉假kila的衝動。不如說,能殺掉假kila的機會將越來越少,我從心底感到擔憂。

  「從你發動最低限度的能力『並不需要具現化故事書』這一點來看,『具現化故事書』是你所有念能力的共同制約。」假kila致力於改善現狀的時候,還是挺有用的,「但是接下來你至少犯了四個錯誤。」

  「第一,選擇太通俗故事進行具現,會容易被人根據故事內容推測出念能力的詳細情況。」

  「第二,沒有考慮過具現化故事的上限,目前還不能使用『念』所以無法確認,但最壞的情況是上限已經達到了。」

  「第三,念能力的效果和制約都受到故事內容所限,那就更加應該謹慎挑選要具現的故事。」

  「第四,念能力的漏洞這麼多,你確定你真的是具現化系嗎?」

  好,好有條理!

  我幾乎想給假kila鼓掌了,「我當然是具現化系,這個用水見式測試過了的。」

  「那你念能力的各種漏洞就無法解釋了。」假kila托著下巴,「明明可以設定成更好的能力,卻在關鍵的地方出錯,怎麼回事?」

  「雖然由我說有點那個……」

  「你有頭緒嗎?」

  我吞吞吐吐地說,「因為我有點殘念吧?」

  「是嗎?」假kila恍然道,「這個詞的確很貼切。也就是說,你一直在浪費才能。」

  「啊哈哈哈哈……關你屁事。」我把盜賊秘籍具現化出來,「不過你告訴我說具現出來的東西和頭腦中的想像有關以後,我想到第四個故事的問題在哪裡了。」

  之前我打開盜賊秘籍,上面的內容只有念能力者的照片和相應念能力的名字。實際上,真正的盜賊秘籍上還有念能力的相關描述文字。

  我之所以看不到那些文字,是我頭腦中毫無這個概念。我只想像了盜賊秘籍中最基本的兩個要素,念能力者和念能力名稱,具現出來的盜賊秘籍當然是不完整的。

  或者這麼形容吧——打開方式錯誤。

  「第四個故事是不完整的。」我翻到盜賊秘籍的最後一頁,把第四本故事書具現出來,「像這麼想過之後,這本書在『結局』後增加了空白頁。所以魔女的勝利不是真結局。」

  我的推論還沒說完,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把我嚇了一跳,假kila幫我把手機拿過來,上面是陌生的號碼。

  誰啊?

  我不喜歡接陌生人的電話。

  於是由假kila代勞了,「喂?」

  「kira醬☆」電話裡傳來的是變態男子西索的聲音,「我查到庫洛洛一個月前帶你出了醫院~你知道庫洛洛現在在哪裡嗎~」

  為什麼變態男子西索會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啊?!

  這個變態還對庫洛洛不死心啊!

  不是跟他說過庫洛洛已經不能用念能力了嗎?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向假kila擺手要假kila千萬別說實話。

  「那就交換情報吧。」假kila無視我的手勢說,「你找庫洛洛做什麼?」

  「當然是決鬥~」

  「除這以外的。」假kila不耐煩地說,語氣模仿我模仿得還真像,「我知道庫洛洛已經不能使用念能力了。」

  「哼~」變態男子西索這次才實話實說,「我找到除念師了~」

  除念師?

  是啊,有強制加在別人身上的念,當然也有人能夠去除這種念。

  變態男子西索為了和庫洛洛決鬥,這兩個月以來都在找讓庫洛洛恢復使用念能力的方法,此番執著可歌可泣啊。

  「嗯,我明白了。」假kila說著,就把手機放到我手裡了。

  給我做什麼啊?!

  我才不想和變態通話啊!

  但是假kila已經用kila這個身份惹上了變態男子西索,要是我不配合交換情報,變態男子西索以後可能會報復,「我不會和你決鬥的。」

  「別這麼說嘛,庫洛洛~」變態男子西索就像遇到老情人似的,語氣黏糊糊的,「希望幫你除念的可不止一人呢~成功除念以後,就和我決鬥~這樣的約定不是很公平嗎~」

  那變態的熱情過度讓我噁心得有點想吐了,庫洛洛式的深沉語氣實在是難裝,「地點?」

  「哦~真是爽快~」變態男子西索難得帶上一絲驚訝,他愉快地報出了地址,雀躍地說,「等你喲~不見不散,庫洛洛~」

  不見不散個屁啊!

  記下地址是為了好繞道走,我才不會去呢!

  就讓你等到死吧,你這個變態!

  「……繼續吧。」看來假kila對變態男子西索也完全不感冒,這世上沒人願意被一個變態纏上,「盜賊秘籍裡面,第四個故事書的念能力者的照片,也變成空白的了……所以說這個其實不是你的念能力,而是其他人念能力的一部分。」

  「嗯,既然是交換身體的能力嘛,那多半就是夏洛特的。」我把變態男子西索的號碼放入手機通訊錄的黑名單,「我曾經看過一個關於超能力者的故事,反派殺人未遂,倒是受害者因為那時的傷疤獲得了反派的一部分超能力。」

  「只是印記的話,理由並不充分,因為這印記很可能不止一個。如果會讓能力分散,就不成威脅了。」假kila說,「還有其他的嗎?」

  「嗯?難道是因為夏洛特其中的一幅畫燒掉了?」我遲疑道,「這些畫和夏洛特的念能力有關聯嗎?不是出於愛好?要把剩下的畫也燒掉嗎?會有藏寶圖嗎?」

  「全燒掉只會打草驚蛇。」

  雖然沒能得到太大進展,但我和假kila還是繞了遠路,把我之前收集的四幅畫都取出來卷在一起,方便隨身攜帶。

  也許假kila所得的預言詩存在時效,即使我們確實一直往東方行走,依舊沒有遇到任何等待著假kila的人。

  當假kila開始能夠自己動手洗澡的時候,我才意識到,大半年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在這期間,除了學會幫假kila洗澡穿衣梳頭以外,我竟然對現在的身體感到習以為常。而假kila則學會了碧池的一套做法,和外人相處起來如魚得水。

  太過適應的後果真的有點可怕啊。

  「冰淇淋多放一點巧克力味嘛,大哥哥。」

  「好吧,就額外給你多添一點吧。」

  「謝謝大哥哥。」

  看啊,假kila臉上那「碧池營業中」的笑容!

  一轉過身,假kila就恢復了漠然的表情,拿著冰淇淋坐到輪椅上,「真可惜,長時間活動的負擔還是有點大。」

  「我看不行的應該是越來越『碧池化』的你才對啊!你適應現在的身份也適應得太過頭了吧?!」我把假kila推到人少的地方,然後就勢坐到一邊的長椅上,「你前世就是碧池嗎?!專業得我都歎為觀止啊!」

  「其實任何人都可以做到,唯一需要的是不斷練習。」假kila晃了晃手中的塑料勺子,「在你玩Gal Game的時候,我讀了不下四十本關於禮儀和心理學的書,練習了幾百次適合目前形象的言行舉止,才有現在的效果。」

  「不要在這種莫名其妙的地方付出這麼多心血啊!而且形象不是靠刻意捏造,要發自內心才行吧!」我感覺腦內的某條神經快要斷掉了,「還有!為什麼你會覺得最適合目前形象的設定是『碧池』啊?!喂!」

  假kila抬起左手,穩穩地把冰激凌盒子扔到十米外的垃圾桶,「這次終於找到感覺了,恢復得不錯呢。」

  「聽我說話啊!不要歧視Gal Game!」我踹了假kila一腳,「你不是要成為碧池嗎?!那我就成為一個只買H Game的死宅!」

  「在這之前,你已經買過了吧?」

  「那又怎麼樣!反正只是玩玩而已。」我把假kila頭頂的頭髮故意揉亂掉,「你在一邊看的時候,是不是會感到興奮啊,碧池?」

  「我只是好奇你為什麼會玩這種脫離現實的遊戲。」假kila整理了一下弄皺的衣領,「明明不覺得有意思,還能夠玩到結局,你的堅持真是令人無法理解到值得敬佩的地步。」

  「身為玩家,再爛的遊戲也要玩到結局。」我說,「這可是基本。」

  「這本書我已經看過了。」假kila舉起手中的書,「還有其他的嗎?」

  「沒有了!」這碧池真是自我啊!

  但為了不讓假kila閒下來而變得煩人,我只好給假kila另外買了新的書。

  這個鎮子太小,能買到的書不多,就算是畫冊也好,勉強可以說是新書。

  「唉,你既然博覽全書,老是看些字也沒意思,偶然也鑽研一下繪畫的筆法如何啊?」

  「……」假kila沒有接過來的意思。

  「我這次真的沒有敷衍啊。」我翻開畫冊,「你看看,這星空畫得這麼漂亮,現實中都見不到吧?具現化系需要的就是想像力,你好歹培養培養一下啊……話說你憑著你的碧池之力找到住的地方了嗎?」

  小鎮很小,沒有供外來人住的地方,只能借住在當地居民家。

  我不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不得不拜託假kila去找。

  反正假kila裝什麼都像,騙人之類的,對假kila來說不是難事。

  這不,假kila果然馬到成功。

  用過晚飯之後,我帶著假kila到了屋主人提供給我們的一間雜物房,簡單收拾一下,用來睡一晚完全不是問題。

  收拾房間什麼的。

  假kila當然不會幫忙。

  算了,假kila不給我添亂就相當於做慈善。

  想起開始的幾個月照顧假kila的日子,簡直像噩夢一樣。

  啊啊啊,那麼累的日子我是怎麼堅持過來的?

  反正我再也不想玩養成遊戲了。

  一旦回憶起來,我就覺得身心俱疲。

  「喂,畫冊你就湊合著看吧。」我跟假kila講話都變得有氣無力,「對了,我買書的時候順手買了布丁,也不知道你……」

  唉,頭好沉啊。

  彷彿有人把被子蒙在我頭上,要我快點睡去。

  我有這麼累嗎?

  視線猛然一晃,臉頰便感到地板的冰涼,但是睡意實在太濃,一點也不覺得疼痛。

  啊,忘記了。

  如果是我本來的身體,一般的毒根本不用擔心。

  可是我現在用的是沒有接受過抗毒訓練的庫洛洛的身體呢。

  陷入完全的黑暗之前,我看見假kila面無表情地合上畫冊,走到了我跟前。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嚶,萬萬沒想到的中毒,kila妹妹大危機啊

  話說前車之鑒的飛坦可就是這麼枉死的啊,真可怕呢


☆、那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又冷又硬……

  我睜開眼睛,五感如同潮水一般奔湧而回,讓我意識到我還活著。

  捂著倒下去時撞痛的額頭,我坐起身,只見假kila和我昏過去之前一樣,把畫冊攤在膝蓋上,低頭看著上面的圖案。

  「原來不是你下的毒啊。」單手一撐,我站了起來,「我昏了多久呢?」

  「三分鐘左右。」假kila答道。

  「哎?居然只用了三分鐘,你也挺強的嘛。」不過du藥對庫洛洛的身體還是挺有效果的,以後可以用作殺庫洛洛的參考方式之一呢。

  我轉過頭,看了眼倒在門口的屍體,「其他人你都解決掉了嗎?」

  「只解決了自己送上門來的。」假kila翻了一頁,「現在剩下的已經過來了。」

  「你以為你是某種窩在巢穴等獵物自己送上門的蟲子嗎?傻不拉幾的。」我跨過那兩具曾是屋主的屍體,走廊上需要面對的僅有一人,「小孩子?」

  約莫是八歲的小男孩。

  僵直著身體,注視著我腳邊的屍體。

  對他來說應該是家人的東西。

  「他們死了呢。」我以確信的口吻告訴他。

  「……」他的瞳孔放大了。

  在他驚聲哀叫起來之前,我趕上前摀住他的嘴,「安靜,不要吵到鄰居呢。」

  被徹底扼住的聲音,化作淚水潤濕了我的手,「別害怕呀,既然你不知情,我沒打算連你也殺了。啊,說得好像那兩個人就是我殺的似的。不過那說不準,或許會由我動手也說不定。」

  「所以追究責任者於事無補,就算是我殺掉的吧。」我問他,「接下來你能獨自活下去嗎?會因為今天的事情不斷地做著噩夢嗎?想要復仇嗎?還是忘記呢?」

  「啊哈哈哈,能夠成為慘劇下的倖存者,這可是主人公的待遇啊。」我鬆開摀住他嘴巴的手,有點期待地問道,「你的回答是什麼呢?」

  「……」小男孩眼裡的光芒黯淡了,他甚至連聲音都發不出。

  我得到答案了。

  「沒事啦,看到死人只是噩夢的一種。」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沒睡醒呢。」

  「……恩。」小男孩喉嚨裡擠出這麼一個字,眼睛還是忍不住往我身後望去。

  在他再度看到那些屍體之前,我折斷了他的脖子,「所以還是另外做個好夢吧。」

  不知為何,假kila也出了房間,站在我背後說道,「何必管那麼多。」

  「你還好意思說,就是因為你開了頭,才會變成全滅結局。」我捋了把劉海,為了遮住額頭上超中二氣息的逆十字刺青,想不留劉海都難,好想什麼時候到專門的店舖去洗掉啊,「我聽別人說過,殺人不是解決所有問題的方法。偶爾也想試試……你現在是要準備逃離案發現場嗎?」

  「解決方法得根據場合來決定,這次不過是弱肉強食,獵物和狩獵者的身份互換而已。」假kila心情很好似的笑道,「這本畫冊上所畫的其中一種星空,今晚可以看到呢。」

  之前不是不情願看畫冊嗎?!

  居然變得這麼投入是怎麼回事?

  口嫌體正直嗎?

  如果讓假kila一個人出去,要是假kila突然改變主意,玩起人間蒸發就不妙了,於是我跟著假kila,出門來到街上。

  假kila腳步不停,往小鎮的另一邊走去,不多時就走到周邊最高的山坡上,這裡有座相對華麗的別墅,估計是本鎮最有錢的人住的。

  從假kila殺掉門衛開始,我大概明白假kila想要做什麼了。

  看著別墅內一盞一盞熄滅的燈光,更加令我確信,假kila要得到的是……

  我不太想發表任何感想。

  待整棟別墅陷入死的寂靜只花了一分鐘,我順著血跡走進去,在最上一層的陽台發現假kila的背影。

  「找到了嗎?」我走到假kila的左邊。

  「我想要的東西怎麼會得不到?」假kila把畫冊遞給我,「第三頁。」

  雖然沒有確認的必要,我還是接了過來。對照著畫冊放眼望去,這星空竟然別無二致。

  原來現實中真有圖畫一樣的場景呢。

  不過還是比不過之前親眼見過的火紅眼。

  那當然啦,火紅眼可是世界七大美色之一呢。

  我轉頭一看,假kila低頭在舀布丁吃,「這不是我買的嗎?!」

  「呃,本來也是買來給你的。」我之前對假kila的推測好像有點問題,「雖然不太可能,我想你嘴上說得好聽,其實只是找個由頭,想換個地方吃布丁吧?」

  「說得對。」假kila側臉道,「要我獎勵一個布丁給你嗎?」

  哇,這人好可怕!

  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也算是奇跡啊。

  搞不好假kila可以答對網上流傳的變態殺人狂心理測試題呢。

  「換個獎勵吧。」我對布丁的興趣沒那麼濃厚,「你就回答我一個心理測試題就行了,怎麼樣?」

  「可以。」假kila答應了。

  「有母女三人,在母親的葬禮上,妹妹遇到一名陌生男子,對他一見鍾情,但葬禮後那個男子就離開了,妹妹始終打聽不到那個男子的消息,後來過了一個月,妹妹把姐姐殺了。請問這是為什麼?」

  「答案不是很簡單嗎?」假kila隨手扔掉布丁盒,素質堪憂,「再舉辦一次葬禮的話,就可以見到那個男人了。」

  答對了!

  果,果果果然是變態殺人狂!

  「你還真的相信那種測試題嗎?」假kila拿出第二個布丁,撕開封口,「這個題目我也看過,和心理沒有關係,純粹是忽悠人的問題。不管是題目,還是正確答案的漏洞都很多,完全不合邏輯,最多當個消遣用的話題。」

  「嘁——真沒意思。」白白浪費了一次獎勵機會,「那今天晚上是要在這裡露營看星星嗎?」

  「為什麼要露營?」假kila轉過身,「既然過來一趟,我也有點累了,當然就在這房子裡睡吧。」

  為了換個吃布丁的風景就把一屋子人都殺光了,還得寸進尺地住下嗎?!

  哪裡用得著心理測試題,這傢伙一看就是不折不扣的變態殺人狂啊。

  我叫住假kila,「喂,等等,這裡剛死這麼多人,我一個人睡好害怕呢,還是兩個人一起睡吧。」

  「你要是編不出好點的謊話,還不如實話實說。」假kila嘲諷地笑道,「你既然把我看成變態殺人狂,在擔心我會跑掉之前,不怕我殺了你嗎?」

  「太小看我了吧,庫洛洛?」再怎麼說我也是個殺手啊,「啊哈哈哈哈,睡覺的時候我一直都警醒著呢。這可是基礎技能啊。」

  「那你睡著反倒比醒的時候強。」假kila挪開床邊的屍體,「雖然你暗算別人的手段確實很多,但你也多防備一下別人對你的暗算吧……多餘的想法太多會擾亂思聽,這就是殘念嗎?」

  「輪不到你來說我殘念!」我把枕頭拉過來,「喂,一人一半啊!你別躺中間!啊哈哈哈哈,我踹你喲!反正我也不介意再多親——自——照——顧你一個月。」

  把假kila用被子捲了踹到一邊,想起周圍都是屍體,我神經也沒粗成假kila那樣,能和屍體一起睡覺。

  我是殺手,又不是守靈人,和屍體同一房間睡覺感覺很噁心,簡直獵奇過頭了,而且床單上還濺了假kila殺人時留下的血,這麼髒亂差的環境,我哪裡睡得著啊。

  於是我具現出盜賊秘籍,再具現出第四本故事書,試圖完成故事後續。

  連最好的朋友也能拿來利用的魔女,她的勝利只是故事劇情的中段,

  治好疾病應該是魔女的唯一願望,願望實現以後產生了副作用嗎,或者她後悔了,或者她交換身體的魔法存在時限嗎?

  我想過的這些可能性都無法被故事書承認。

  但是今天我有了新的想法。

  之前我太低估魔女的本質了。

  連最好的朋友也能拿來利用的魔女,不會輕易滿足,想要得到的東西恐怕不止一個。

  但是身體完全痊癒的魔女,還想要得到更多。

  這一句後續,出現在了故事書上面。

  難怪假kila能夠完成第四個故事,這傢伙和故事中的魔女一樣惡劣啊。

  思路一旦理順,接下來的一句同樣順利地具現化在故事書中。

  魔女想要更完美的朋友,也就是更完美的身體。

  然後呢?

  想不出來了。

  完美的身體怎麼找呢?

  結果我心裡的疑問句竟然也是後續的一部分。

  呃,這魔女的心理活動怎麼會和我一致啊?!

  你不是假kila的化身嗎?!

  啊,那我想想假kila會怎麼找?

  往東方去找嗎?

  往東方找了這麼久,根本什麼進展都沒有,我看應該往南方北方西方走才知道啊。

  想抓住完成第四個故事後續的靈感實在太難,我奮鬥了整整一宿,到了中午才把假kila搖醒,「別睡了!我終於有了巨大發現!」

  假kila睜開右眼,看了看我手上的書,睡意未消地說,「第四個故事的後續?」

  「不止啊!喂,不要這副懶樣!你還算是A級盜賊團伙的前團長嗎?!」我扯住假kila身上的被子,像拉捲筒衛生紙一樣,把被子都拉走了。

  「你吵了一晚上,我都沒睡好。」假kila趴在床上,拉長了調子,「睡眠不足是美容的大敵啊。」

  「這麼典型的碧池用語哪裡學的?!算了,不用說了,先聽我念一下新增的故事內容吧。」

  但是身體完全痊癒的魔女,還想要得到更多。

  魔女想要更完美的朋友,也就是更完美的身體。

  完美的身體怎麼找呢?

  於是魔女決定使用她的魔法道具。

  「從書中具現出來的道具是這個。」我攤開的掌心上,是一個水晶吊墜。

  假kila睜開雙眼,「水晶靈擺。」

  「啊哈哈哈哈,你很懂嘛。」我把水晶吊墜舉起來,錐形的水晶緩緩擺動到了東北方向,「正好你也可以勉強走動了,接下來終於要開始反擊,把那個神秘的夏洛特捉到吧!」

作者有話要說:

  強盜和殺手的組合,兩人都……不是什麼善茬_(:」∠)_

  不過和胡作非為的庫洛洛比起來,kila妹妹簡直像是天使啊(然而並不是)~


☆、目標追逐中

  靠著水晶靈擺的指引,不出一個月,我們就找到了第一個目標——一名二十歲左右的女大學生。

  在假kila的指導下,我以「像迷路的傻瓜式的笑容(假kila原話)」胡謅了一個地點,讓她給我帶路,一到人跡罕至的地方,就打暈帶走。

  雖然我「表演得漏洞百出(假kila原話)」,但是「多虧了你這副發自內心的天真樣(假kila原話)」,才能成功。

  「你這混蛋能這麼熟練地講述勾引良家婦女的心得,肯定做過不少壞壞的事情吧!就像現在這樣!」

  女大學生被脫光了,倒地昏迷中的CG畫面,我覺得好有罪惡感啊。

  「這是你極力要我動手的。」假kila走過來,「我不能使用『念』,結果還不是要你自己用『凝』來確認印記,所以你在顧慮什麼?」

  「我現在用的是你的身體,如果我去撕她的衣服,旁人看起來很像是個飢渴的禽獸,好難為情啊。你雖然內心曾經是個男的,但已經『碧池化』,外表用的也是我的,起碼視覺上看起來就不存在有傷風化的問題了。」我使用「凝」往身後的女大學生身上一看,「印記就在她左腰上……喂,你怎麼連別人的內衣都脫了,你這個變態!」

  「這是為了效率,難道你還要一部分一部分地確認嗎?」假kila撿起脫下來的衣服,扔在她身上,「你要是介意,把她叫醒以後,讓她自己把衣服穿好。」

  「一般來說,以全luo的狀態醒來,她會尖叫不止吧,還會認為我是變態。」

  「你冷靜地跟她說『我會負起責任來的』,她就不會叫了。」

  「哪裡來的自信啊?!你,你做過嗎?!」沒想到假kila在其他意義上也「身經百戰」啊。

  「我想起來你衝進拍賣會大樓來殺我的時候,幾乎就是全luo的吧。」假kila問道,「關於傷風敗俗的評判,我一直不明白你在使用什麼標準。」

  「那時候你在我心中是馬上就要抹殺掉的對象,全luo給一個死人看根本就無所謂吧。你知道健全法嗎?畫面需不需要打碼是根據年齡層劃分的,十二歲還是小孩子,所以沒問題!」我反問道,「再說人一出生就是全luo,也沒人說過這樣的出生傷風敗俗吧?」

  假kila作結道,「也就是說,以成年的年齡界限作為劃分嗎?」

  「這不是很正常嗎?」

  「但是就我所知,對未成年有興趣的人也大有人在。」假kila冷笑道,「如果真要追究起來,年齡標準恐怕要改成六歲及以上……」

  「你……你以前經歷過什麼可怕的發展嗎?」為什麼變成這麼黑暗的話題了?!而且年齡層還低到了六歲!

  「想聽嗎?」假kila笑得有種不懷好意的開心。

  「我才不想聽啊!用我的身體,以第一人稱講那種故事,就好像是我本人經歷了什麼不堪的過往吧?雖然我也有,但不是那種方面的不堪好嗎?!」我覺得再講下去,恐怕會出現更不可控制的話題,「好啦,我來給她把衣服穿好,再綁起來問話吧。」

  在我幫女大學生穿衣服的時候,假kila不依不饒地說,「假如我其實對未成年有興趣呢?」

  「你現在這種未成年的狀態,喜歡未成年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吧。我倒是很好奇,你身心都碧池化的話,真的能捨棄二十六年的三觀喜歡上男的嗎?」為了方便,我就不給女大學生穿內衣了,直接把衣服套上去吧,「所以未成年什麼的無所謂了吧?說實話,我的性別觀已經混亂了,雖然不會再走錯廁所,但以現在的狀態,不管是對男的還是女的,都像是同性戀。」

  「啊,想起來真是絕望。」我都懶得幫女大學生把襪子也穿上了,「你別想蠢蠢欲動!只要我活著,不會讓你和別的男人亂搞一通的!至少得在成年後,通過我的同意吧,你這個碧池!」

  「這觀點簡直和教科書一樣正確呢。」假kila倚在牆邊,「然而這世上並不全是正確的事情。說起來,正確與否,都是哪些人確定的呢?領袖嗎?智者嗎?民眾嗎?法律可以是這樣,但正確的事情卻不是這樣。因為規則是可變的,不確定的。」

  「比如說殺人是正確的嗎?不正確嗎?也不盡然。」假kila沉浸在自我哲學世界中,「為了正義而殺人就是正確的,為了私慾而殺人就是不正確的。不過那又怎麼定義正義呢?有誰有資格來定義正義呢?勝者嗎?有時候也有敗者的情況呢。」

  「不好意思打擾你的個人中二系思考時間,我已經把人質穿好衣服,綁得牢牢實實,請決定怎麼問話吧?」

  我以為夏洛特會挑選強大的身體,沒想到會選上普通人,真不知道挑選規則是什麼。難道印記轉移到誰身上,單純是隨機嗎?

  假kila的問話結果是,女大學生對於夏洛特或者印記相關的事情都一無所知。

  「一無所獲嗎?」假kila把女大學生的嘴重新堵上,凝神想了半天,「你把那些畫拿出來給她看看。」

  將夏洛特的四幅畫一字排開,放在女大學生面前,她可憐兮兮地望著我們,尤其是盯著騙她過來的我,不住地流淚。

  別那樣看著我啊!要不是因為人多不好下手,我也不想騙人啊。

  於是我只能冷酷地對她說道,「你給我看看這些畫,每一幅都要看,仔仔細細的。」

  在她看到第三幅畫的時候,戰戰兢兢的表情明顯變化,像被懾住魂魄,露出癡迷不已的神情。

  「原來是這樣。」假kila托著下巴,「一幅畫對應一個印記,印記應該總共只有五枚。」

  「那麼確認一下印記和畫之間有沒有其他關聯。」假kila走到女大學生跟前,撩起她的上衣,「我讓她慢點死,你用『凝』看這印記會發生怎樣的變化。」

  「好。」我不敢鬆懈,緊盯著她身上的印記,「你動手吧。」

  話音剛落,假kila用發卡割開了女大學生的手腕。

  用發卡嗎?

  越來越碧池化了。

  我真擔心假kila哪天突然整出一個男友啊,而且還是熱戀中?

  女大學生一開始還拚命掙扎,奈何假kila割的口子足夠深,血流失得非常快,半分鐘後,她就一動不動了。

  「印記是逐漸變淡的,這時已經完全消失了。」我匯報說,「看來發生了轉移?」

  「我也這麼認為。」假kila語氣肯定地說,「下一次找到有印記的人,就試著先把對應的畫燒掉再殺。即使只有四幅畫可以拿來試驗,也不得不冒這個風險了。」

  「啊哈哈哈,挺厲害的嘛,難怪能當團長。領導風範嗎?這不是比碧池化強多了嗎?」收起所有的畫,我撥了撥劉海,「馬上開始找下一個吧。」

  然後我拿出水晶靈擺,屏息靜氣,凝神看著水晶搖晃的方向。

  假kila忽然說道,「你討厭我額頭的刺青嗎?」

  「別跟我說話,你不知道使用靈擺需要集中注意力嗎?」反正已經被打亂心神,我選擇先回答假kila的問題,「你作為強盜頭子,整日忙著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勾引異性,所以沒人有機會告訴你吧。腦門上紋個逆十字真的很中二耶,我都恨不得幫你洗掉。不如你講一講你打算紋逆十字的心路歷程,曲折點也沒關係,讓我可以理解一下。」

  「這裡面沒有任何故事。」假kila簡潔又直白地說,「我很中意,僅此而已。」

  「只是中二沒畢業嗎?」我倍感失望道,「真無聊啊。」

  「中二是貶義詞嗎?」

  「啊哈哈哈,大多數情況都是貶義呢。」我補充道,「當然現在就是貶義的情況——你覺得很中意的東西,在其他人看起來其實難以理解。」

  「難以理解嗎?」

  看假kila的神情,我知道假kila又要開始充滿個人主義的長篇大論,真的很煩,於是提前制止道,「有AT Field在,人和人之間不可能完全理解的,就這樣決定好啦。啊,別問我AT Field是什麼,我說著玩的,不要當真。」

  看來第一個目標純屬遊戲裡新手教學模式用的,第二個目標是念能力者,我只擅長殺人,要我避開要害,手下留情,活捉對方的難度相當高,所以被她跑掉了。

  「啊啊啊啊啊……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捂著頭叫道,「限制太多了,我幾乎無法出手啊!」

  「你還真的除了殺人以外,什麼都不會嗎?」假kila叼著吸管道,「我要重新評估你的殘念度了。」

  「別說我殘念!我怎麼只會殺人了?!你這個白眼狼!知道我以前學會照顧你有多辛苦嗎?!」我在地板上攤開地圖,「不過有水晶靈擺定位,她跑到哪裡我都會把她追回來,有的是機會。」

  「不,還是先等一個星期。」假kila把飲料放到櫃子上,「一年不能使用『念』的誓約,就要到達期限了。那樣我就可以正式幫上忙……你高興嗎?還是害怕呢?」

  「害怕個屁啦。」我才不怕假kila的虛張聲勢,「你也知道我有多弱吧。單論身體的屬性,我這邊可是壓倒性,所以有等級壓制,你懂嗎?說起來,還不知道我的念能力個數上限截止了沒呢,啊哈哈哈哈。」

  無所事事地補了一星期的Gal Game,假kila恢復『念』以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做水見式測念能力系別。

  靠,我早說過我是具現化系,假kila原來不相信啊!

  假kila手中杯子的水裡,和念能力系別測試理論所說的一樣,出現了雜質。

  「看看,標準的具現化系。」想到這麼基本的事情被假kila懷疑,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認為我是什麼系的?」假kila問道。

  「中二系。」我沒好氣地說。

  「我是指念能力的系別。」

  「那當然是具現化系,要不你具現出盜賊秘籍的能力是什麼?製造幻覺的能力嗎?」

  「我能夠偷走念能力的能力是特質系。」假kila說,「具現出盜賊秘籍這一步驟確實屬於具現化系,但這一步只是作為使用特質系能力的媒介。所以我懷疑你的能力是不是一樣的原理。」

  「我才不要和你一樣呢。」我交叉起雙臂,斜著眼睛看假kila,「我一點也不想和任何人相似,我就是我。你還是先琢磨著能夠使用的念能力有多少吧。被你偷走念能力以後,能夠使用的念能力只有用來滅你和旅團的那一個了,啊哈哈哈哈。」

  「說的也是。」假kila沉吟道,「那個能力的制約和誓約太嚴重,其實也用不了。我現在相當於沒有念能力可以用。」

  「你明白就好啦。」我點頭道,「要我告訴你該怎麼具現新的故事書嗎?」

  「暫時不用。」

  「是嗎?真遺憾。」我對假kila笑道,「啊哈哈哈,到時候就等你求我,我再教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如此這番,交換身體滿一週年啦

  kila妹妹因為性別模糊,下限更低了

  其實兩個人的下限都很低,所以交換身體期間也沒什麼別的感覺呢

  P.S.今天下午六點還有一更,晉江有時候會抽風,到下午七點的時候大概就能看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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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能變鈍呢

  雖然假kila能夠使用「念」,但沒有能用的念能力,再加上我依舊只有殺人的技術,第二次追逐目標,把對方打成輕傷後,還是讓對方逃掉了。

  「唯一的收穫是,已經差不多清楚她的念能力了。」假kila說,「這次行動太過倉促,確實是我估計錯誤。」

  「重新制定計劃嗎?」反正可以再追,失敗個一兩次對於我來說算不了什麼。

  「計劃本身沒有問題,有缺陷的地方是我們兩個實力不足。」

  「啊,真是實話實說。」

  作為合作,假kila聲稱會告訴我「除了取人要害以外的打倒敵人的方法」,而我則告訴假kila「連猴子也能明白的具現化故事書的方法」。

  如此交換條件,足足拖拉了兩個月,假kila終於具現出新的故事書,我也稍微明白了使用目前身體的戰鬥方法。

  「具現出故事書的個數限制,是根據潛在氣量來的。」假kila的直覺在某種意義上相當敏銳,「每具現出一本新的故事書,就會永久扣除相應的潛在氣量,並作為獨立的念能力存在,所以我偷走你已經具現出來的故事書,也不影響你繼續具現出新的。只要通過訓練增加潛在氣量的上限,達到能夠具現出故事書的標準,就可以具現出新的故事書。」

  有了假kila的解釋,我姑且是瞭解為什麼我的氣的量很少了,「那你不要隨便具現化故事書啊,要是潛在氣量變得太低了也沒用吧。」

  「具現出這一本就是目前的極限了。」假kila拿著黑色鑲邊的故事書,「能力勉強可以做到攻守兼備。」

  假kila具現出來的故事書,從逆十字的封面看起來就很中二。

  你多喜歡逆十字啊?!刺青也是,皮大衣也是!

  狂熱的邪教分子嗎?!太狂熱了吧?!

  我覺得頭都發脹了,「那是個什麼故事?」

  「故事內容有什麼意義嗎?」假kila興趣缺缺地回上一句,還是先把故事念給我聽了。

  作為神之使者的天使,與惡魔之間產生了愛情。

  但是這種愛是不可能存續的。

  無論天使還是惡魔,每一天都因為這份感情而逐漸衰弱。

  天使決定離開神域,選擇墮落。

  當天使藏起變得污濁的翅膀,去迎接惡魔的時候。

  惡魔做出的選擇卻是要殺死對方。

  廝殺十三日過後,惡魔還是死在了天使的懷中。

  天使拿走惡魔所用的武器,給武器加上詛咒。

  所及之處,鮮血無法止息,血流成河。

  最後由神阻止,告訴天使關於惡魔的真相。

  然而已墮落的天使無法再回到從前。

  所以天使選擇了最終的救贖。

  「在說你中二之前,我想先確認一下,這個不是某個Gal Game的劇情嗎?」我想起來有時我玩Gal Game的時候,假kila會看上幾眼。

  假kila面不改色地說,「沒錯,我很中意故事裡相關的能力。」

  「中意個頭啊!」我從未見過這麼爛的故事總結,「糾結的情感,痛苦的抉擇,深沉的心意……這些原作的重要元素全部被捨棄了。只剩下狗血和中二,這故事簡直爛到極點。而且你還選擇了遊戲裡面的bad ending線,居心何在啊!」

  「不喜歡悲劇嗎?」假kila說,「但是人生因為有美,所以最後一定是悲劇。」

  「你的人生哪裡有美了?!你的人生只有中二吧?!要悲劇你自己去悲劇吧!你想噁心誰啊!」和假kila這種人討論Gal Game的劇情簡直是對原作最大的侮辱,「你……你還是講解一下具現出來的是什麼能力吧。」

  「這個逆十字項鏈就是書中具現出來的道具。」假kila拿起胸前掛著的項鏈,扯了下來,項鏈便變成一把接近兩米高的巨大黑色鐮刀,「項鏈的形態可以隨時變化為武器『詛咒之鐮』,特殊能力是砍到的傷口絕對無法癒合,如果同一人被砍出十三道傷口,會發動隱藏的能力『終末的鐘聲』,效果是必死。」

  好,好中二的能力、造型還有設定。

  中二得我無言以對。

  吐槽的地方太多了反而不知道從何吐起。

  「這個,用起來負擔會很大吧?」光是心理上的負擔就好大啊!

  「嗯,『詛咒之鐮』本身的威力不高,如果要和身體強化度高的強化系戰鬥,必須要使用『周』來強化威力,不然無法造成傷口。而且『終末的鐘聲』發動條件一般不容易達到,或者根本沒必要使用,但總有會派上用場的時候。」

  說著,假kila鬆開鐮刀的把手,鐮刀就變回了胸前的逆十字項鏈,「故事最後提到了『最終的救贖』,就是指在具現出的道具是項鏈的狀態的時候,可以解除『詛咒之鐮』的特殊能力。」

  「哦。」就算再中二,假kila考慮問題也還是挺周到的,「具體怎麼解除?」

  假kila用『詛咒之鐮』劃破食指,給我看了眼血流不止的傷口,然後張口,含住了食指,再抽出來,伸出舌尖上下舔了一個來回。血舔乾淨的同時,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完畢。

  何等下流的舔法。

  簡直是從重口裡番走出來的專業碧池啊!

  我看得目瞪口呆,說不出任何話了。

  「就是這樣解除的。」假kila用紙巾擦了擦食指。

  「……我沒看懂。」我艱難地想要進一步確認,「不,動作我看懂了。我不明白解除的關鍵點在哪裡,舔得足夠下流就可以解除嗎?」

  「關鍵點是把口水充分地塗上去。」假kila扔掉紙巾,「除了可以解除『詛咒之鐮』的能力以外,塗在普通的傷口上也有同等程度的治療效果。」

  「你設定這個能力的時候不覺得噁心嗎?!」我叫道。

  「這個治療能力需要媒介把『念』附到傷口上來起效果,最方便的就是口水,隨時可以取用,對身體也沒有影響。」假kila略帶疑惑地說,「如果都這叫噁心,接吻或者交pei不就更加噁心了嗎?」

  「你這是歪理!根本是兩回事!你這是利用這個能力強行去舔別人吧!這已經超越碧池了!變成別的物種了!你是狗嗎?!」我喘了一口氣,「至少你也不要用那種下流的舔法!拜託了,真要舔的話,請用正常一點的方式。」

  「你覺得不正常?」假kila抬眼道。

  我感到一陣勁風,下意識地抬起胳膊去擋,由於防禦及時,胳膊上劃出的傷口不深,長度約兩厘米左右。

  不愧是隨時變化形態的設定,可以最大限度地收放自如。

  我剛防禦完攻擊,假kila瞬間就收回了『詛咒之鐮』,變化回胸前的逆十字項鏈。

  「哈。」假kila輕笑道,「現在要我幫你解除詛咒嗎?就用剛才的方式。」

  「我才不要。」我壓住傷口,「啊哈哈哈,我說了幾句,你就生氣了嗎?」

  「你以為呢?」假kila走過來,由於我坐著,所以假kila雙手撐在我的膝蓋上,把臉湊近了,「我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很無趣。」

  「即使是再小的傷口,一直不癒合的後果也會變得很嚴重。」假kila臉上平日的碧池風範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壓迫感,「總有一天你還是會不得不請求我幫你解除傷口無法癒合的詛咒,那我現在就把交換條件提前告訴你吧。」

  明明面對的是我原來的臉,我卻感到極度陌生,好像從未見過似的,「什麼條件?」

  「這個身體讓我感到很無聊。」假kila緊緊地貼過來,幾乎要撲到我的懷裡,「感覺到了嗎?十三歲了,胸部還是這麼殘念。」

  「……這是不可抗力吧?」話說有種被雙重性騷擾的微妙感覺是怎麼回事?

  「只是抱怨一下,我該提一提交換條件了。」假kila彎起嘴角,「我想重新紋上逆十字的刺青。」

  我全然沒想過假kila會提這麼一個交換條件,「莫名其妙,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中意的刺青被你用劉海遮住,我中意的耳飾也被你扔掉。」假kila眼裡的笑意褪去了,嘴角卻還是微笑的弧度,「我們不拒絕任何東西,所以別想從我們這裡奪走什麼。我只是想要得到呢。」

  「啊哈哈哈,我的身體有得到的價值嗎?」我深吸一口氣,「你不想要回你原來的身體嗎?」

  「不是這樣。」假kila伸手撥開我的劉海,「是因為你討厭這道刺青,作為一切的代價才算對等……你能開出對等的條件嗎?」

  那話語中百分之百的惡意,令我的心臟都緊縮起來,「好啊,你用我的身體去做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個徹底的碧池我也可以接受,但是刺青……」

  「不行。」假kila沒等我說完就一口回絕,笑得上身都後仰了,「那樣不就更加無趣了嗎?我倒是希望你繼續作為殺人的匕首,渴望著無盡的鮮血……」

  我討厭什麼呢?

  我討厭的東西不算少。

  討厭蟲子。

  討厭疼痛。

  討厭出門。

  討厭被騙。

  討厭被當做小哥哥的影子。

  ……

  以上我都可以忍受,可以遺忘。

  身體上的折磨我也可以盡數忍耐。

  但我最討厭的果然是,對方明明知道我討厭什麼,卻還要用來觸碰我精神的底線。

  我抬起手,假kila後退一步躲開了。

  「這種程度是殺不了我的。」假kila轉過身,「……所以你永遠都不能變鈍呢,吉娜小姐。」

  「……」

  「如果到了那個時候……」假kila背對著我站定了,「就算再次被人說喜新厭舊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第二更~

  與死亡相伴卻很享受的蛇精病庫洛洛,喜新厭舊的老毛病終於發作啦

  說起來到底算是誰先開始作死的呢?

  有病就早治療吧

  P.S.話說今天的兩章,有種給大家先吃了口糖,然後喂X的感覺(喂!)


☆、夏洛特所期望的

  「難得再次見到你這種表情。」假kila摩挲著頭上的繃帶,「快三年了吧,你在拍賣會大樓那裡試圖殺我的時候,令我驚訝的不是你有了新的念能力,而是這種表情。很好的殺意,沒有仇恨,也沒有絕望,相當純粹。我覺得有點意思,才會注視你。」

  「無所謂吧。」我脫掉外套,「注視我只是為了發動交換身體的能力。之所以要使用這個能力,就是你那個所謂的百分百準確的預言詩所說的,旅團有一半人會死,造成那樣事情的是降臨於月下的白色死神。根據結論來看,你個人認為我就是白色死神。」

  「已經過去的事情無法確認,不過我給你的預言不是很準嗎?」假kila把我手臂上的繃帶拆下來,露出潰爛的傷口,「感染到這種程度了嗎?都過了一年,也是理所當然的。」

  「現在你後悔那樣設定能力了吧?」

  「怎麼會?我不做無意義的事情。」假kila雙手握住我的手臂,連一絲嫌惡感都沒有地湊了上去。

  彷彿是在遊樂園開心地舔著甜得發膩的棉花糖。

  自如地,笑著舔舐潰爛的傷口。

  好噁心。

  好討厭。

  討厭得無以復加。

  看著假kila低下頭時露出的脖頸,我瞬間就想像了無數次折斷它的情形。

  「治療完了。」假kila抬起頭,笑意盎然,「你知道嗎?刺青在以前是刑法的一種,現在卻變成單純的裝飾,是不是很有趣呢?」

  「啊哈哈哈。」我放下衣袖,同時收回笑容,「一點也不有趣。」

  「你不想知道我選的是哪種圖案嗎?」

  「下星期拆了繃帶,就算我不想知道也會知道了。」我拿出水晶靈擺,抬起左手,「下一個目標的方向是……」

  「是和我一樣的呢。」

  「……」

  假kila緊接著問道,「下一個目標的所在方向是什麼?」

  冷靜,不冷靜的話,怎麼殺得掉呢?

  我把左手搭在右手上,止住了顫抖,「北方。」

  捉住有夏洛特印記的人,讓其看到對應的畫,再燒掉,印記便無法轉移,人死了就會徹底消失——這就是目前所能確認到的事情。

  從燒掉兩幅畫開始,夏洛特本人終於開始行動,為了填補燒掉的畫,市面上出現了夏洛特新的畫作,但是沒有關係,只要步步緊逼,不斷追逐的話,夏洛特將不得不出面。

  想躲起來,也是沒有用的。

  如果再努力一些的話,我就感覺夏洛特在伸手可及之處。

  無論需要多少時間也無所謂,殺手就是要擅於等待。

  「在解決一切事情之前,我不會回家。」

  我還記得這句話,要實現這句諾言,不知道還需要多少時間呢?

  持續著這樣的追逐,又過了兩年。

  不斷地踩著夏洛特留下的痕跡,殺死各式各樣的擁有印記的人。

  我伸出手,感到簡直可以,摸到夏洛特的肩膀了。

  所以見到在河邊寫生的本人的時候,我一點也不感到陌生,不需提問,就能知道對方是何人。

  「四年。」二十七歲左右的金髮女性,放下了手中的畫筆,「追逐我這麼久,並且到達這裡的,就只有你們兩人。為什麼要找我?」

  「當然是因為你交換身體的能力。」我具現出盜賊秘籍,「把你的能力交給我,就放你一條生路。」

  「如果我說『不』呢?」夏洛特瞇起眼睛。

  「你那樣說,她當然會這麼回答。」假kila扯下逆十字項鏈,將『詛咒之鐮』握在手中,「交涉的餘地都不留嗎?」

  「啊哈哈哈,遊戲的最後,打boss前一定要對話,這是常識。」我翻到盜賊秘籍的其中一頁,「回答是什麼不重要,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身為最終boss,夏洛特確實很強,沒人知道她憑借不斷搶奪別人的身體活了多久,至少她在戰鬥經驗方面,恐怕無人能及。

  只被「詛咒之鐮」砍中一次,她就看穿了假kila的意圖,所以「終末的鐘聲」到了今日還是一次也沒能發動過。這隱藏的奧義真是可悲的存在啊。

  總之,戰鬥開始五分鐘後,我和假kila都打消了活捉夏洛特的想法,否則死的就會是我們兩個。

  假kila使用我的身體,身體實力有限,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使用庫洛洛的身體,身體實力雖強,戰鬥水準及不上原版,無法發揮出全部實力。

  兩人都縛手縛腳地和實力全開的夏洛特戰鬥,陷入苦戰是必然的。

  既然放棄活捉,便按照來之前準備好的計劃之一,使用了盜賊秘籍的四十二種念能力中的五種,才給夏洛特造成了致命傷。

  盜賊秘籍裡的念能力雖多,每一個使用出來都需要消耗「念」,不適合一次使用太多。這次使用了五種,其實是不得已為之。

  「你已經走到盡頭了,夏洛特。」我站在離夏洛特兩步遠的地方,對倒在血泊中的夏洛特說道。

  「呵……呵呵。」夏洛特轉動眼球,向我看了過來,「你沒有發現嗎?我還有最後一個印記可以使用。」

  其他有印記的人都被我和假kila殺死了,我知道她正在看著的,是我手臂上的印記,也就是最後一個印記。

  那是夏洛特最後的,唯一的希望。

  「看來已經結束了。」假kila收起「詛咒之鐮」,好整以暇地看著夏洛特。

  「啊哈哈哈,請使用你最後的印記吧,夏洛特。」我衝著面露狐疑之色的夏洛特笑道,「看看究竟誰的自信才是真正的吧!」

  「……」大概是使用過能力進行確認,夏洛特理解了,「你可以盜走其他人的念能力,所以奪走了印記的一部分能力機制封在那本中了嗎?不,這應該是不可能的!從奪走印記部分能力機制開始,就是不可能做到的!想要盜走念能力,需要滿足的條件至少有四種以上,其中必要的我基本也能猜出來,但是只有印記的話……」

  「啊哈哈哈,因為這過程比較曲折,要聽嗎,夏洛特?」我上前一步。

  假kila也走了過來,「不如說,務必要聽一次呢。」

  四年多以來,通過各種試驗獲得的關於夏洛特的念能力情報,再加上最開始父親大人提供的情報,故事脈絡已經清晰可辨。

  「讓擁有印記的人看到對應的畫,然後再燒掉那幅畫,印記就會固定下來,人死了也不會轉移到其他人身上,而是直接消失。」我說,「機緣巧合之下,我在小時候看到了那幅畫,並且那幅畫很快在我面前被大火波及燒掉了,所以印記在我身上固定了下來。」

  然後便是父親大人提供的情報的第二條——如果有印記的人最終沒有被選為要搶奪身體的對象,身體會開始衰弱,直至死亡。

  這條情報還缺少一條前提,但不難想到是什麼,「身體上的印記被固定下來,卻沒有被夏洛特本人使用的身體,就會自動作為廢棄品,衰弱至死。」

  「我的念能力是直接永久扣除潛在氣量來具現化故事書,那個印記包含的念也被混入其中,所以變成了我不知道的,只有一部分的故事。」我說,「這個印記的能力機制被奪走一部分就是這樣的過程。」

  「具現化故事書?你的念能力明明是盜走其他人的念能力吧?」夏洛特問道。

  「在交換身體以前,確實是那樣。」我垂下眼臉,「然後我的能力被偷走,所以印記轉移到了這個身體,包含印記能力的故事書也被封在這本盜賊秘籍之中,無法被其他人使用。」

  「接著,盜走能力的人使用那本故事書和你交換了身體嗎?!」夏洛特吃驚地望向假kila,「難怪有種違和感,原來那個才是你原來的身體……哼,我明白了,如果我死了,我的能力會在那本盜賊秘籍裡消失吧?」

  夏洛特一死,根據盜賊秘籍的制約條件,相關的念能力必然會從盜賊秘籍裡消失。

  但死者如果有強烈的心願或者怨氣,剩餘的念不僅不會消失,還會纏上死者生前最記掛或者最仇恨的人。

  夏洛特奪走其他人身體的能力,還沒有惡劣到有人願意窮追不捨長達四年多去殺她,所以和夏洛特解釋清楚來龍去脈,就是讓她在某種程度上了結部分遺憾。

  該說的都說了,就看夏洛特要如何選擇。

  畢竟死者的「念」只能作用於一人。

  我或者假kila。

  「天意嗎?沒有從頭到尾解釋過的話,我怎麼也不可能想到我的死因會是這樣。哈哈,真是有意思的故事,拿來寫成小說都足夠了。」夏洛特大聲地笑著,鮮血從嘴裡不斷溢出,「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想好回答了,給你……你們……沒有想到的結局吧!」

  夏洛特歪起嘴角,露出不懷任何善意的笑容,便停止了呼吸。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也是兩更~下午六點會有第二更

  話說由庫洛洛整出來的念能力,我越寫越覺得設定好獵奇,不愧是蛇精病啊

  舔傷口那段本來還可以詳細描寫得更噁心,更獵奇,考慮到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S,我就不噁心大家了,所以寫得比較清淡

  我是不是很善良呀,啊哈哈哈


☆、這是悲喜交加啊

  聽到夏洛特死前的話語,我和假kila面面相覷,很快感到以前交換身體時的眩暈感,待我回過神,我已經下意識抱住了面前即將倒下的身體。

  下一秒,我才理解到我所抱著的身體是庫洛洛的。

  這代表著,身體換回來了。

  夏洛特說的,沒有想到的結局嗎?

  竟然是讓我們換回身體嗎?

  怎麼會是這樣?

  我滿腦子都是這樣的疑問。

  「我的肩膀濕了。」任由我迎面抱著的庫洛洛開口說道,「……你居然哭了嗎?」

  哭了嗎?

  我不是在笑嗎?

  不,我嘴上在笑,眼裡確實都是淚水。

  離開家多久了?

  五年了。

  我不是家裡蹲嗎?

  在外遊蕩這麼長時間,該稱為浪子了吧。

  「這是悲喜交加。」我低聲說道,「你不明白嗎,庫洛洛?」

  因為身高差異的對調,我只看得到庫洛洛的肩膀處,不知道他是怎樣的表情。

  「結局不是還沒到嗎?」庫洛洛說,「應該說現在才是開始。」

  我雙臂一軟,全身不受控制地向後倒去。

  庫洛洛看著我仰面倒下,像是享用下午茶一般,笑容一如往常。

  他坐下來,坐在我旁邊,向我的脖子伸出了手,然後握住,「從這個角度看起來,逆十字刺青確實不太適合你,難怪你覺得討厭。」

  「……」

  「不過我早就好心地作為附帶忠告,告誡過你了吧,吉娜小姐。」庫洛洛加重手上的力道,慢慢收緊,「變鈍的匕首,最容易被折斷。」

  聽到這話,我也露出了笑容,抬起雙手,鉗住庫洛洛的手腕,脖子上的力道因此變松,我終於得以講話,「你以為地上的血全都是夏洛特的嗎?」

  庫洛洛來不及回答,他劇烈地咳嗽著,吐出的鮮血把胸前的一大片都染紅了。

  彎下腰也不足以緩解,他支撐不住,斜臥了下來,臥在我左邊,純黑色的眼睛竟還是微含笑意地看著我。

  「剛換回身體就偷走我帶著的有毒匕首,割傷我讓我中毒麻痺是嗎?那把匕首上的毒,零點一毫克就能讓鯨魚動彈不得,我確實不能完全抵禦那種程度的毒素。」我壓住側腹的傷口,止住快速流失的血液,「使用你的身體期間,我不是被毒放倒過一次嗎?啊哈哈哈,同樣的招數對聖鬥士是沒用的。」

  「咳……迅速擴大傷口讓血流出來降低毒素含量嗎?」庫洛洛吐出嘴裡的血沫,「話又說回來,原來你沒有避開夏洛特的最後一擊。」

  「哼。」我冷笑了一聲,「你剛剛要是少說點廢話,就能先把我殺了。」

  「早就預料到了嗎?」庫洛洛問道。

  「誰知道呢。」我沒有看他,望著天空說道,「啊哈哈哈,你還不知道吧?我就是用那把匕首殺掉了你的同伴飛坦呢。」

  「是嗎。」庫洛洛歎道,「飛坦也死了啊。」

  他躺著說話的樣子就好像和我在進行睡前閒談似的。

  「都過了五年,你也該回去搶回你的團長之位了吧?」我看著天空中最厚的一塊白雲說道,「啊哈哈哈,不知道旅團還有沒有你的位置呢?」

  「我可不是自願當團長的啊。」庫洛洛略帶煩惱地,懷念地說,「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麼?」

  「遊戲結束了。」我閉著眼睛,感受吹過的微風,「家裡蹲當然是要回家去的。」

  「結果是平局嗎?那真可惜。」

  「要是我輸了,就會死吧?」我單手撐地,慢慢地坐起身,「啊哈哈哈,像這種賭命的遊戲,我以前只玩過一次,好不容易才贏呢。」

  「死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庫洛洛頓了一下,「要聽嗎?」

  沒想到使用「最終的救贖」治療起來這麼耗費「念」和精神力,簡直和使用「圓」的時候差不多,勉強治療完最嚴重的傷口我就感覺不行了。

  「我才不想聽,你這個碧池。」我站起來,邁出步子,「發明口水療法真是辛苦你了……我走啦,你就一個人去死吧!」

  兩敗俱傷,苟延殘喘,兩人都沒有餘力結束對方性命的平局。

  如果不是這樣,定然至少會有一人死去。

  這就是夏洛特所期望的結局。

  夏洛特看穿了我和庫洛洛之間互相制約的平衡點在哪裡,所以讓我們換回身體,打破了平衡嗎?

  有如此的洞察力,相當可怕啊。

  我知道我若是靠近庫洛洛,他再不濟也能在臨死前給我致命一擊,當然我對於他來說也是一樣,於是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失血太多,頭有點暈呢。

  得快點去處理剩下的傷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

  kila妹妹如果沒有以命相搏變成平局,就會輸掉

  那輸了會怎麼樣呢?

  喜新厭舊的庫洛洛對於失去興趣的東西會隨意處理。

  簡而言之,就是身心雙重虐待,以精神為主,身體為輔(含少量壓抑向H,kila妹妹已過十六歲不是未成年所以就來一小段H以充實劇情吧,真的紳士應該懂),最後壞掉以後再殺掉呢……(啊,好像無意中說出了可怕的發展,所以kila妹妹才制止了庫洛洛繼續講下文)

  這個dead ending會加上溫馨提示以免心靈純淨的筒子不小心看了造成精神污染,作為(飽含世界惡意的)番外放出來(目前已經寫了3K+),有同好的話,可以使用含蓄的方式在評論中對此情節提出紳士方面的建議(喂!)


☆、家族內部指令

  身體還是原裝的好,之前為了適應庫洛洛的身體花了一個月。而換回身體以後,不出一個星期,我就完全習慣了失而復得的身體。

  與夏洛特最後一戰造成的傷,還有我自己捅出來的傷也好了大半,所以我才得以去做下一件事情——洗掉逆十字刺青。

  無論是去紋身店、美容院還是醫院,各種能想到的地方都去了一遍,得到的竟是大同小異的回答,「這個刺青用的顏料比較特殊,又過了兩年,現在已經洗不掉了。」

  而且不止是洗不掉,這顏料的品質屬於最上乘,完全不會褪色。

  做得真絕啊,庫洛洛那個碧池!

  但是身體已經換回來,以我這些年的經驗,讓我能夠計算目前的我殺掉他的可能性低到什麼程度。

  總之暫時別去想這件事情。

  我重新纏上額頭的繃帶,失魂落魄地從最後一家美容院裡退了出來。

  「你知道嗎?刺青在以前是刑法的一種。」

  腦海裡浮現出庫洛洛剛紋好刺青時說過的話,他當時摩挲著繃帶的情形,仍然歷歷在目。

  現在同樣纏著繃帶的我,不是在重演相同的情形嗎?!

  彷彿全身遭到針刺一般,幾乎是立刻的,我扯下了頭上的繃帶。

  好想去殺掉啊,想去不顧一切的,殺掉庫洛洛。

  就好像一直以來一樣。

  竭盡手段和才能,不斷嘗試著確實殺死他的方法。

  為什麼要回家?

  回家做什麼呢?

  我應該去找到庫洛洛,殺了他才對啊。

  首先,到哪裡去找呢?

  我停住了腳步。

  在陷入迷茫之前,我感到了針對我的目光。

  我知道那道目光來自於誰。

  於是我放棄思考,奮力地開始逃跑。

  跑到全身快要痊癒的傷口差點要重新裂開似的發疼,我才止歇。

  太,太太太太可怕了!

  絕對不想見到的,變態男子西索!

  這四年多,在我和假kila追逐夏洛特期間,也有人在追逐著我們,不,具體來說應該是追逐著庫洛洛。

  那人就是骨灰級的對庫洛洛專業癡漢——變態男子西索。

  自從我以庫洛洛的身份放了變態男子西索的鴿子,沒有去見他特意找到的除念師之後,變態男子西索就開始神出鬼沒地出現在我和假kila視線所及之處。

  我不知道變態男子西索是如何獲悉我和假kila行蹤的,假kila解釋說,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變態男子西索獨有的直覺。

  什麼直覺啊?!

  跟蹤狂特有的直覺嗎?!

  如果不是假kila擁有專業的反跟蹤技能,以及同為骨灰級的對癡漢的直覺,幾次都差點和變態男子西索擦肩而過。

  我本來就不擅長對付變態。

  要是這個變態還有專業的跟蹤技能,那就是我的噩夢了。

  所以我感到變態男子西索的目光針對著我的瞬間,第一個反應就是逃跑。

  只要有庫洛洛的地方,變態男子西索一般就在附近徘徊,我居然忘記這件事情,和他當面撞上了。

  雖然我不是他的目標,但我突然逃跑確實很可疑,希望他不要對我窮追不捨,畢竟他真正的目標是庫洛洛。

  我對庫洛洛的殺意已經被變態男子西索一掃而空,總之只想先離開這座城市,走得越遠越好。

  於是我火速去搭乘速度最快的飛艇。

  在飛艇的窗邊看著變成豆腐塊大的城市,我心安地舒了一口氣,「真是太好了。」

  變態男子西索的身影在我身旁的窗戶上反射出來,正在因為接近我背後而變得清晰,「什麼太好了,kira醬?」

  說時遲那時快,我打碎玻璃,直接跳了下去。

  一般人從這種高度跳下去是必死的,我具現出第五本故事書《The Last Unicorn》,然後具現出故事書中的獨角獸,這才得以不用落地,繼續在空中飛行。

  庫洛洛以為第五本故事書的能力制約和誓約都太嚴重,應該不能再使用的時候,我隱瞞了一部分事實。

  具現出獨角獸進行飛行的能力,制約條件是先具現故事書和消耗「念」。只有發動特殊能力「犧牲與獻祭」的時候,才需要沉重的制約和誓約。所以第五本故事書的基本能力,也就是「具現出念獸」,還是可以使用的。

  由於第一、二、三本故事書被庫洛洛偷走,第四本故事書因為夏洛特的死亡而消失,我手裡可以使用的念能力總共有兩個。一是這第五本故事書,二是交換身體期間,假kila使用的第六本故事書。

  前三本故事書到了今天還是不能具現出來,所以我知道庫洛洛並沒有死。當然,庫洛洛也可以根據這三個能力沒有在他的盜賊秘籍中消失,得知我也活著。

  不死不休,真是討厭的感覺。

  既然我能用具現化的念獸走空中的路線,變態男子西索是變化系的,應該沒有飛行相關的能力,我想這次逃跑一定足夠徹底。

  不過我還是低估了變態男子西索的追蹤能力,沒有假kila的時候,我才意識到變態男子西索實際上有多麼的難纏。只要我在某個地方呆的時間超過八個小時,變態西索男子就會出現。

  並且變態男子西索的追蹤能力隨著不斷追逐我而進步飛速,留給我喘息休憩的時間越來越短。

  太恐怖了,這個變態究竟有多強啊!

  在沒有被變態男子西索追上的時候,除了盡量休息恢復體力和精神,我試圖具現出新的故事書。

  但沒有想好有什麼故事能夠具現出對付變態的能力,只具現出一個有專門對付操作系能力的故事書。這種念能力非常重要,除了變態以外,我覺得我最難對付的就是操作系能力者。

  啊,說這話之前,我在這裡呆了差不多三小時,先快點移動吧。

  變態男子西索的變態之力讓他追蹤了我一個多月,我也被迫學會了各種隱藏蹤跡的方法,慢慢地拉大被找到的時間差,最近終於到達了八個小時。

  其實使我最難受的是被持續追趕所帶來的精神壓力,睡眠變得越來越淺,簡直要瘋掉了。

  睡不著了!

  我盯著鏡子裡有著厚重黑眼圈的自己,極力想強迫自己睡去,卻是徒勞。

  決定乾脆不睡之後,我得以靜下來審視自己,重新審視自己額頭上的逆十字刺青。

  哼,洗不掉嗎?

  那只能挖掉了。

  我拿出匕首,用袖子擦了擦。

  不知道第六本故事書中「最終的救贖」的治療能力可以到什麼地步。

  只能讓割裂狀的傷口癒合嗎?

  或者能進一步,讓挖掉的肉塊長回去嗎?

  為了實驗這個能力,我還沒傻到直接挖額頭的肉,選擇挖掉了左手臂上指甲蓋大小的肉,深度剛可以見骨。

  接下來就舔吧。

  舔了四五個來回之後,挖掉的肉重新長好,皮膚也沒有疤痕。

  意外的是個好能力啊。

  額頭無法用舌頭直接舔到,只能用手來抹口水,效率恐怕很低。

  一次性全挖掉不太現實,我只能先從逆十字刺青的最下面的一角開始挖,再開始抹口水。

  對著鏡子做這些舉動,我都覺得我自己像個傻瓜。

  好,第一塊治療完畢。

  先擦一把臉上的血,然後往上面一點挖吧。

  匕首刺入,劃開皮肉,準備挖的時候,我聽到背後突然傳來「哼~」的一聲,差點手抖之下一刀把自己的頭給捅穿了。

  混蛋啊,這匕首很鋒利的。

  反手握刀,我另一手摀住開始流血的額頭,轉身面對不知何時追逐到這裡的變態男子西索,作出戒備的姿態。

  「為什麼這麼緊張~看到我就跑呢~」變態男子西索彎起嘴角,「一個月前看到你的時候,我只是覺得你額頭的刺青很眼熟,才多看了兩眼~」

  「啊,是嗎?」我不敢放鬆。

  「看來不是你自己想要紋的~為什麼是那個圖案~是庫洛洛的……惡趣味?」變態男子西索桀桀地笑起來,「不過是個刺青而已,極力想要去掉,不是更加狼狽嗎~」

  我此時支支吾吾的口氣越發顯得我狼狽,「你,你管得著嗎?!」

  「這個刺青給了你不好的回憶,所以要去掉~這一點就是我覺得你最狼狽的地方~」變態男子西索抹了一把不知道用多少發膠才定型的流線型頭髮,「不應該忘記~應該牢牢地記住~直到……殺掉庫洛洛為止吧?」

  「為什麼你會知道……」

  「我提起庫洛洛你就滿臉殺氣~一看便知~」變態男子西索客套話一結束,提的問題是我意料之中的,「其實追到這裡我只想問你,你最後一次見到庫洛洛是什麼時候~在哪裡~」

  我簡略地告訴他,我最後和庫洛洛兩敗俱傷的地點,以及時間是變態男子西索碰到我一個星期以前的事情。

  關於交換身體和對戰夏洛特之類的事情當然不能說,隱瞞部分事實的謊話比捏造事實有用得多,於是我只說了在那裡沒有成功殺死庫洛洛。

  「原來在那麼近的地方~真遺憾~」變態男子西索似乎習慣追逐失敗的情況了,「不過你能找到庫洛洛,也算是有過人之處~你就期盼我不會在你之前殺了庫洛洛吧~哼哼哼~」

  得到庫洛洛情報而滿足的變態男子西索當然沒有再出現。

  他的一番話也讓我決心不能忘記恥辱,所以沒有繼續挖掉刺青。

  雖然我想殺庫洛洛的心情未曾改變,但連變態男子西索都找不到他,我嘗試之後也發現是徒勞。

  只有等待了,殺手就是要擅於等待。

  總有一天,庫洛洛肯定又會帶領旅團出來大肆搶劫,那便是我要出發的時刻。

  在這之前,我就好好打磨我所擁有的刀刃吧。

  為了能夠殺死庫洛洛。

  於是我回到了久別五年的家。

  搭著還是走著老路線的旅遊車,其他遊客在到達最後景點試煉之門後,逗留了數分鐘就離開了。

  獨留我一人站在試煉之門前,懷念地看著這份景象。

  「啊!」門衛大叔猛然意識到什麼,打開保安室的門,向我奔跑過來,「是kila……大小姐嗎?!」

  「嗯,五年沒有回來過了。」我現在已經可以平視門衛大叔,很容易看到他頭上因歲月增添的白髮,「你還認得出我嗎?」

  「雖然變了很多,但大小姐有些地方並沒有變,所以我勉強能認得出來。」門衛大叔笑著說道,「您喜歡這裡。這一點,並沒有改變。」

  喜歡嗎?

  確實沒有任何外人會喜歡一個殺手世家的居住地。

  根據性別和年齡,在家人裡,使用排除法就能知道是我了。

  但是回家後先遇到的不是陌生人而是熟人真是太好了。

  一旦做回家裡蹲,我第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見到陌生人。

  我對他笑了笑,伸手推開試煉之門,便踏入了闊別已久的家。

  家裡人對我的到來並不驚奇,畢竟我和小哥哥是雙胞胎,就算過了五年,容貌再怎麼變化,也還是和小哥哥相差無幾,所以只是平淡地說「終於回來了」之類的話。

  而我向他們宣佈說,「外面一點意思也沒有,我決定做家裡蹲,再也不想出去了。」

  「kila!你好不容易回家,就說這種任性的話嗎?!你知道現在家裡人手完全不夠嗎?!」母親大人的情緒比以前更加容易激動了。

  母親大人說的話確實沒錯。

  我回來後才知道,小哥哥帶著四弟亞路嘉遠走高飛,柯特加入幻影旅團出去闖世界,二哥勉強願意幫忙,卻不肯接離家遠的委託。兄弟姐妹裡面,唯一在認真辛勤工作的就只有大哥一人。

  難怪身為主要勞動力的大哥,面癱感更加嚴重了。

  沒事吧,大哥?

  不會過勞死吧,大哥?

  我們傳說級殺手世家的輝煌,終於要迎來諸神的黃昏,走向末路了嗎?

  「好吧,隨便什麼委託我都可以幫忙去做。無論是報酬,還是委託的條件我都不介意。」我歎了口氣,「除此以外,我絕對不會出門的。」

  「那可不行,kila。」母親大人的電子眼出現情緒激動才有的波動,「十七歲還沒有結婚對象,你難道不想嫁人了嗎?」

  我願意分擔家務不就行了嗎?

  居然還要考慮嫁人的事情?

  開什麼玩笑!

  「結婚對像?」我的眼神大概和死了沒有區別,「我不需要那種無聊的東西,殺掉就好了嘛,不擇手段地……而且以後也不可能會有的,因為是家裡蹲嘛。」

  「不,家裡蹲算得了什麼?!」二哥突然開口道,「比蘿莉更萌的是幼妻啊!」

  「二哥你還沒睡醒吧?」二哥你還真的敢在大家面前說這種話啊!

  「如果你是認真的話……」拜託先分清一下現實和遊戲吧,「殺了你喲。」

  二哥噤聲了。

  我的殺意是貨真價實的。

  不在這裡及時阻止二哥可不行。

  如果家裡人有一人以上出現意見不合,就會執行討厭的指令,那會變得更加麻煩,「既然只有一人反對……」

  「那麼……」大哥抬手打斷我的話,「我也參加吧?」

  參加什麼啊?!

  不要淌這趟混水啊!

  你以為是在參加家庭互動親子遊戲嗎?!我們殺手家族沒有這種遊戲!有也只可能是以性命為賭注的遊戲。

  「既然一人以上的家人提出反對,所以這個作為inner mission(家族內部指令)來執行。」大哥看了我一眼,對父親大人說道,「這樣就可以了吧,爸爸?」

  意圖被看穿,白白阻止二哥了!

  這是在找我的茬嗎?!絕對是在找茬啊!

  因為小哥哥擅自帶走亞路嘉後再也沒回家,大哥就唯恐天下不亂啊!這是有多無聊啊!

  我想起我身為和小哥哥長相相同的雙胞胎,在小時候有多少次被不自覺地當做小哥哥的替代品,或者遷怒對象。

  不過我現在已經和小哥哥完全不一樣了吧?!

  你看我可是特意留著及腰的長髮以示區別喲!

  「家族內部指令?」別玩了大哥,家族內部指令一旦執行,就相當於所有意見相左的家人正式互相宣戰。

  家裡的業務不是很忙嗎?

  暗殺的委託不是堆積如山嗎?

  那就別管我怎麼樣啊,「我覺得這種小事用不著吧。」

  「kila,你記得家族內部指令的規則嗎?」父親大人問道。

  「可以為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所以說我的事情用得著這麼大動干戈,繼續擴大戰爭嗎?

  父親大人追問道,「還有呢?」

  「我參戰的事實是不會改變的!」二哥在我回答之前,率先發出宣言。

  什麼啊?政敵又增加了。

  我就知道會這樣。

  因為家族內部指令的規則還有另一條,所以二哥才肆無忌憚。

  無端插嘴的二哥被父親大人橫了一眼,「還有一條規則是什麼,kila?」

  「不能殺家人。」我無奈地頂著二哥重新燃起戰意的視線,「啊,既然是遊戲規則,破壞的話,遊戲就不好玩了。」

  反對我的人,除了湊數的大哥,還有母親大人和二哥嗎?

  這三人只是擺在檯面上的政敵而已,或許家裡持有反對意見的人數不止三人。

  好啊,內部全面戰爭是吧?!

  既然開始了,就儘管來吧!

  反正一時半會還殺不了庫洛洛的殺意還在,用此來排解倒也不錯。

  諸君,我喜歡戰爭!

作者有話要說:

  讀作inner mission,寫作家族內部逼婚

  西索作為稱職的配角,一直默默做著專業對庫洛洛的癡漢的工作,真可憐啊

  今天也是雙更,老規矩下午六點第二更~

  這章寫完了居然有5K,想了想還是不分成兩章了,偶爾讓大家看個爽吧


☆、何謂雙贏的策略

  面對一回家就遇到的可能需要單挑全家人的困境,我沒有妥協,而是選擇了戰鬥。

  反正我在外五年,也一直在不斷殺人與防止被殺中度過的。

  這點小事算不了什麼,不過是過去生活的延續。

  只是消遣而已。

  什麼inner mission啊?

  簡直是和爛遊戲一樣的惡質玩笑。

  「剛回家就滿臉殺氣啊。」大哥的眼神往我這邊移動了一下,「那麼,現在實力變得如何了呢?」

  「別小看我啊,哥哥。」我鬆開抬起的右手,大哥說話間發出的四枚釘子便從我掌心落下,「啊哈哈哈,你以為我在外五年,只是在玩,其他什麼也沒做嗎?」

  「確實稍微有點成長啊,kila。」大哥客套般地說著,話語中其實毫無誇獎的意味,「嗯,我明白了。」

  「啊哈哈哈哈。」我全身戒備地望著大哥笑起來。

  「要打出去打。」父親大人說。

  好吧,反正在屋子裡面打起來礙手礙腳的,還免不了各種破壞傢俱和牆壁之類的。我本來就沒什麼錢,到時候還指不定要多少維修費。

  「走吧,哥哥。」我不敢走在大哥前面,於是催促道,「難道你還要在妹妹前面耍花招嗎?」

  「哪裡的話。」大哥輕鬆地邁步過來,齊腰黑髮微微飄舞,「我有必要那麼做嗎,kila?」

  說是這麼說,然而我依舊不敢放鬆對大哥的警惕。

  鬼知道大哥的打算是什麼。

  不多時就到了山下的樹海之中,這裡有大片的空地,離主宅也遠,就算來個世紀大決戰都沒有問題,是個好地方。

  「在開始之前,我要說明一下。」大哥好整以暇地走到我對面十步遠的地方,「首先要禁止使用念能力。」

  「啊哈哈哈,那我就不能和你打了呢。」

  不管怎麼說,大哥比我多活了十多年,吃過的鹽比我吃的飯還多。沒有念能力的輔助,除非我和小哥哥一樣天賦異稟,不然現在的我怎麼可能打得過大哥——大哥和我之間的經驗值差距實在太大了好嗎?

  在外不斷捕捉各式念能力者並將她們殺死的五年過後,我已看得出我和大哥實力的具體差距。本來具現化系的各項能力屬性都不如其他系別,需要靠著具現出擁有特殊能力的道具來取勝,換句話說,如果禁止使用念能力,我能夠打敗大哥的成功率頂多三成。

  「我知道你的想法,kila。」大哥早就料到我會拒絕,「所以我們各讓一步,不僅禁止使用念能力,也禁止使用念,怎麼樣?」

  禁止使用念這一點聽起來倒是不錯,為了具現化故事書而永久扣除的潛在氣量,讓我可以使用的氣比他人更少。

  所以從一開始,我覺得我能夠獲勝的唯一理由,就只有念能力的輔助而已。

  而如果不使用念的話?

  成功率確實提升到了五成左右,算是比較公平的概率。

  恐怕大哥先故意提出不使用念能力的條件,就是衝著這一點來的,那樣我就無法拒絕了。

  「那不如連武器也禁止吧。」我才沒忘記大哥還有釘子當武器呢,「我平時可都是空手的。」

  「想得真周全呢,kila。」大哥擺擺手,說起便宜話,「武器也禁止使用吧,就當我讓你了。」

  這正好。

  大哥若是不讓步,我還真沒太大希望贏過大哥。

  我的念能力基本都是輔助能力,所以戰鬥中極大地需要依仗的是身體能力,這五年就沒有少鍛煉過。而且我曾經接受庫洛洛的指導,在禁止使用念和武器的情況下,就算面對的是大哥,我不覺得我會輕易落入下風。

  成功率呢?果然是五成。

  如此公平的概率,看來大哥準備稍微賭一把了。

  花了近三個小時,我才和大哥結束戰鬥,一起回到父親大人面前。

  從我和大哥的服裝損壞度以及身上的受傷程度來看,其實半斤八兩。

  於是父親大人問道,「結果呢?」

  「結果呢,kila?」大哥把問題拋給我。

  「……」大哥居然全程玩真的,絲毫沒手下留情,把我的肋骨都打斷了,這時痛得要死,頭髮也變得亂糟糟的。虧我一開始還心懷顧慮,沒選擇直接下死手,輸得實在不甘心,但結果擺在那裡,不得不承認,「……我輸了。」

  「那我就當kila的結婚對像好了。」大哥說。

  「這哪跟哪啊?!我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情!」我想大哥不是腦子抽了,就是在耍我,「我可不是為了這種事情才和哥哥互毆好嗎?!」

  話說回來我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和大哥打了一場啊?!

  「但是這次inner mission的內容不就是這個嗎?」

  「……」我竟然無法反駁,不過大哥的話其實有漏洞,「不,這是在……」

  「偷換概念」這個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我便感到一陣異樣。

  不是沒有遇見過的情形。

  這是打算用念控制他人的……操作系的能力。

  「Eloim Essaim Eloim Essaim(註:請聆聽我的請求)。」低聲念出解除控制所需要念的語句,按照能力制約條件,我在一分鐘之內找到大哥剛剛趁我不備的時候插在我肩上的念釘,並且迅速拔掉——這下便完全擺脫了控制。

  這就是我第七本故事書的能力,能力限定為只針對操作系的能力,所以制約條件相對簡單。缺點是這個能力二十四小時之內對同一人的念能力只能起效一次,但如果能夠完成「念出特定語句」的附加條件,便可以無視這條限制。為了防止再遭大哥暗算,我好歹在被控制前的一瞬間及時察覺,並且完成了這條附加條件。

  想到這個能力還可以再使用,我對大哥的忌憚之情多少減輕了一些。

  「有趣的能力呢,kila。」大哥拍手道。

  「這不就是專門用來對付操作系的嘛,哥哥。」真沒想到一回來就能用上,我把念釘狠狠地擲到了地上,「之前是誰說用不著耍花招的啊。」

  大哥這麼一攪合,我方才想說什麼都忘了。

  「不過確實是你輸了吧,kila?」父親大人確認道。

  「沒錯,就是我輸了。那要怎樣呢?!」反正也不能把我怎麼樣吧。想殺我的話,我也不會束手等著被殺啊。

  「說起結婚對象,那就得去辦登記呢。」大哥還在繼續他的個人話題,「因為是我贏了。對吧,爸爸?」

  父親大人居然點頭了。

  「啊?」我覺得我已經跟不上對話的節奏,「什麼登記?!」

  「總之你先換套完整的衣服,和我出門吧,kila。」大哥率先走出幾步,「輸了就要有相應的覺悟呢。」

  我還沒有厚顏到認輸了還耍賴的地步,於是另換了套衣服,整理好頭髮,和大哥一起邁出了家門,「所以說,這次輸了的賭注就只是辦個登記而已吧?!」

  「你說什麼呢,kila。」大哥並肩走在我旁邊,「官方認證可是很重要的。」

  「什麼官方啊,那都是走形式而已。」殺人明明是可以判刑的,但我可從來沒感覺到官方的存在感啊。

  「你完全不明白呢,kila。」大哥解釋道,「巴托奇亞共和國……在這個國家殺人的生意可是合法的,所以我們家的生意都有依法繳稅。」

  「……」那為什麼我和大哥第一次一起出門不是去殺人,而是去辦登記啊。

  太,太超展開了。

  不過登記這種不痛不癢的東西,我完全可以無視,所以才爽快答應的。

  執著於這一點的大哥,算是一大敗筆。

  今天不是什麼特殊的日期,沒有任何紀念價值,登記處的人因此不多,連隊都用不著排。

  大哥把居民身份登記號報給登記處的工作人員,我也不耐地報上自己的,數分鐘後,工作人員居然說,「辦好了,請兩位到那邊合影。」

  啊?!

  辦好什麼了?!

  能夠這麼快辦好的東西應該只有高利貸啊!

  看了一眼始終波瀾不驚的大哥,那副模樣和他平常出門殺人的時候沒有分別。

  我甩掉之前的想法。

  不,我要是當真的話,那不是真的被耍了嗎?

  再說兄妹真的可以……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工作人員,並沒有被大哥用念能力操縱的跡象、

  其實用念能力操縱官方工作人員修改官方資料純屬無濟於事,官方的所有資料是由三台超級電腦互相協同管理,其中有兩台電腦絕對不接入任何網絡,只要有資料出現問題,零點一秒內就會進行恢復和重寫。理論上來說,官方的資料是不可能進行更改的。

  所以說難道是合法的?!

  殺人都能作為合法產業的國家有這種事也不稀奇吧?

  怎麼回事啊,也太自由了吧,這個國家!還沒有滅亡真是奇跡啊!

  「喂,哥哥。」我看著大哥拿了申請表,「難道說這個國家連多個老婆也可以娶嗎?」

  「不要擺出這麼可怕的表情。」大哥幾下填完了申請表,「你在嫉妒嗎,kila?」

  「哪裡哪裡。」我接過大哥遞來的申請表,「我是在考慮哥哥以後找到真正結婚對象的時候,我需不需要辦解約手續。話說,現在的暗殺委託難道還要求婚姻狀況嗎?」

  「把名字寫在這裡。」大哥指了指表格的右下角,「不管怎麼說,你更加願意一個一個地去殺媽媽給你介紹的結婚對象嗎?」

  「呃,所以說哥哥你一把年紀了還沒結婚,難道這五年都沒有被逼著去相親嗎?」

  「……」

  喂!

  大哥你怎麼沉默了?!

  不要突然沉默啊,大哥!

  「嗯,既然不是在家裡,我就直說了。」大哥豎起兩根手指,「現在不就是雙贏的狀況嗎?」

  什麼雙贏啊?!

  從一開始就只是在考慮你自己的問題吧!

  還為此把事件升級成家族內部指令,把我也拖下水啦!

  準備就位的攝影師,小心翼翼地打斷我們的對話,「這麼值得喜悅的時刻,兩位請面對鏡頭笑一笑啊。」

  「說得對呢,你要配合一下工作,kila。」大哥說。

  「我會正面對著鏡頭的。」我往旁邊跨了一步,「不過面無表情的你沒有資格說我吧?!」

  「嗯?」大哥反駁道,「我想要笑的話,也是可以做到的。」

  「不行!你還是不要笑了,絕對不要!」我難以想像大哥的笑容,那笑容一定會很恐怖,像大哥這種冷酷殺手露出的笑容應該只有純粹的殺氣而已,拍出來的照片會成為靈異照片吧,「你這樣就行了,我會拼盡全力地微笑的。」

  攝影師的廢話真多,「這位小姐請笑得稍微自然一點。」

  「你管得著嗎?!」結果大肆露出殺氣的只有我而已,「閉嘴,給我拍就行了!」

  「……」攝影師抖得如同篩糠,「是,是。」

  因為攝影師手抖的緣故,相機中多拍了三張,所以總共是四張照片,每一張照片上的我都殺氣騰騰,「這真是糟糕……」

  「對不起!」攝影師伏在地上,抽泣道,「您想重拍幾張都可以!請,請別殺我!」

  算了吧,再拍也好不到哪裡去。

  勉強從四張照片中挑出一張沒那麼殺氣騰騰的,「不用了,我選好了。」

  「好,任務完成。」我把照片交給大哥,「那我就先回家了。」

  「合作愉快。」大哥在我背後說道,語氣和殺人結束時一樣的公式化,就差加上一句「請準時匯款到相應銀行賬戶」。

  這下得償所願了吧,大哥。

  反正婚姻狀況這種東西對我這個家裡蹲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完全被大哥利用了。

  雙贏?

  就這樣吧。

  家族內部指令已經結束,那樣母親大人也說不了我什麼了。

  唉,就這麼結束了嗎?

  沒有任何激烈和曲折,如此平淡而快速地在一天內草草收場。

  鬥志昂揚,做好全面戰爭準備的我……簡直就像個大傻瓜。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哈哈,這就是以前提過的結婚情節喲~而且還獲得了官方認證(眾:這什麼鬼!簡直是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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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忘記的諾言

  時隔五年回到家中,一回來就踩中了大哥純屬利己主義的陷阱。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要我去殺人倒是沒問題,但要我時時提防被殺以外的危險真的很難,畢竟那些危險毫無預兆,沒有殺氣作為預警。

  看來這五年內,家裡原本就錯綜複雜的形勢有了一些我不知曉的變化。

  要是我想繼續當個安逸的家裡蹲,必須得搞清楚目前的形勢才行呢。

  所以敷衍完大哥的登記任務,回到家後我就坐在房間裡,思考下一步的策略。

  之前以為大哥只是想掀起內部戰爭才來湊數,但今天看來他完全是在利用這個規則為己所用,比以前更加深不可測了,不可小視。

  說曹操,曹操就到。

  當我摒棄輕敵的態度,考慮以後該如何重點對付大哥的時候,大哥敲門進來了。

  「白天的時候,把你的肋骨打斷了吧。」大哥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怎麼樣呢,kila?」

  「不怎麼樣!」足足忍了一天的我沒好氣地回答,「你既然知道,還讓我出去瞎轉了一圈。」

  我看大哥是來炫耀他白天的勝利的。

  這有什麼好炫耀的?!

  哥哥打贏妹妹,又不是什麼稀奇事。

  「你不是也用了全力嗎?」大哥反問道,「雖然我沒有見過,不過你現在的力量足以推開第七扇試煉之門了吧。」

  關你什麼事!

  先抬高我一番,再借此抬高自己嗎?

  「因此我也就放開顧忌……」大哥走了過來,看似關切地抓起我的一隻手說道,「肯定很疼吧。」

  這不是廢話,「唔……」

  事發突然,頭腦瞬間空白了。

  大哥你……

  你……

  聲音發不出來。

  喉嚨彷彿被扼住了。

  全身的每一寸,都動彈不得。

  中毒?

  不,是被控制了。

  就在我頭腦空白的一瞬間,我失去了對大哥的警戒。

  「哈哈。」大哥的臉後退了,鬆開手,露出笑容,露出和惡魔一樣的笑容,「大意了吧?」

  突然冷不防地被親到,怎麼可能不大意?!

  怎麼回事啊?大哥為了達成目的,任何事都做得出啊?!

  我有生以來從來沒有見過面無表情的大哥露出過笑容,這笑容讓我意識到接下來百分之百不會有什麼好事。

  大哥命令道,「把衣服脫了,kila。」

  「……」雖然不知道大哥有何用意,處於被控制狀態的我只能遵命。

  由於大哥一直沒有發出停止的指令。於是我脫掉外套,裙子,鞋襪之後,連內衣都脫掉了。

  被控制的狀態中,不管我內心是否願意,都只能忠實地執行命令。

  果然操作系能力者是我最感棘手的類型。

  啊,怎樣都無所謂了。

  反正大哥就是打算羞辱我一頓吧。

  這種情況我已經習慣了,以前和大哥作對,不是經常被大哥耍嗎?

  「苦著臉可不好呢。」大哥見我因為脫完所有衣服而停下,於是命令道,「笑一個呀,kila。」

  「……」雙手隨著命令抬起來,用食指各拉起兩邊的嘴角,這樣做出的笑容肯定比哭還難看。

  這時大哥才終於說出他想要確認的事情,「果然不能再使用白天那個擺脫控制的能力了呢。」

  「……」原來大哥在白天耍賴式的攻擊,是為了試探出我是否有應對操作系念能力的念能力——在那個時候我就被算計了!

  「操作系能力者控制別人,一般都是直接完全控制,你不可能每次都提前察覺,更不可能在被控制後還保留自我意識,自主發動念能力。雖然你很殘念這一點並沒有變,但我也知道你不會傻到沒有考慮到這種通常情況。所以你的能力肯定有在失去意識時,即時自動擺脫控制的機制。」大哥繼續分析道,「看現在你都還沒有反抗,就能驗證這種自動擺脫控制的機制只適用於完全控制的情況。」

  「不過還有一點解釋不清楚呢。既然是隨時可以發動的念能力,作為保證能力發動的最重要的條件,應該不是你念出的那句話。不然在被完全控制的情況下,能力是不能發動的,這會出現矛盾。」大哥托著下巴,做出思考的姿勢,「你肯定把發動能力所需要的道具提前具現出來,一直隨身攜帶著吧。真是奇怪啊,明明讓你把衣服全部脫掉了,也找不出來呢。」

  「……」原來不是為了貶低我的人格才讓我脫掉衣服嗎?

  「真煩惱啊。」大哥閉起眼睛,一邊的眉毛微微皺起,「機會難得。可是我又不能讓你開口講話,不然你趁機使出其他麻煩的念能力就不好了。」

  「……」做人不要做得太絕啊,大哥。

  「啊,對了!」大哥睜開眼睛,宛如偶然得到天啟一般,但在我眼裡看來他表現有點浮誇,「不管何時何地都能隨身攜帶,也絕不會讓任何人感到在意的,最平常的東西。」

  「……」我的雙手被控制著,慢慢移向腦後。

  然後取下了頭上繫著的黑色髮帶,雙手奉到大哥面前。

  沒錯,這條髮帶滿足了大哥所提到的所有條件。

  並且為了收放自如,我沒有設定髮帶的消失條件,離開我就會消失。

  可惡啊,大哥早就確信了這一點,於是故意控制我,讓我自己雙手奉上。

  大哥接過來,具現化出的髮帶便如曬化的薄冰,開始迅速削減。

  「我猜中了呢。所以願賭服輸,kila。」看著髮帶開始消失殆盡,大哥說,「從前和你玩捉迷藏的時候,我不是好好地履行諾言了嗎?」

  那個以性命為賭注的捉迷藏嗎?

  「願賭服輸」這句話,正是我當時遊戲勝利後用的台詞。

  我只在小哥哥那裡聽到過我遊戲勝利所用的策略,卻沒能得知遊戲勝利後提的要求。

  現在大哥居然說他已經履行了諾言?!

  我還以為他毀約了!

  那我提的要求究竟是什麼?!

  想不起來。

  聲音也被限制,無法開口詢問。

  大哥為什麼特意提起這個遊戲?

  我感覺這可能是時隔十多年之後的報復。

  因為我提的要求,讓大哥一直懷恨在心嗎?

  這麼多年過去,連我自己都忘記了。

  但大哥仍然在尋求報復的機會嗎?!

  我終於感到惶恐了。

  雖然身體不能動彈,我內心的動搖卻可以從眼神中顯而易見,於是大哥再一次露出笑容道,「難道說,你忘記了嗎,kila?」

  糟糕,大哥生氣了。

  被提出要求的人努力履行了不合理的諾言,提出要求的人卻單方面地忘記——這般踐踏諾言的行為,確實令人憎恨。

  如果我不想起來的話。

  如果我不在這時回想起來的話。

  我肯定會很慘很慘。

  除了殺家人,大哥什麼都做得出來!

  想到這一點,我四肢冰冷。

  血液幾乎要倒流了。

  身處屠宰者地位的大哥,好整以暇地笑看著處於砧板上的我,順手把他擋住眼前的長髮撥到耳後。

  ……啊。

  ——啊?!

  頭髮?是頭髮!

  彷彿被閃電猛然擊中一般,我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

  遊戲勝利後所提的要求!

  那個要求是?

  那個要求是……

  ……家裡面只有哥哥,所以我想要一個姐姐呢。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原來是這樣!居然是這樣!

  小時候的我竟然提出這種不可能的要求,目前的我腸子都悔青了!

  不,悔得肝腸寸斷!

  原來大哥為了實現這個無理要求,才被迫留起長髮,讓小時候的我在一段時間內還真以為大哥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姐姐!而且因為我忘記諾言的緣故,大哥還在一直履行著諾言!

  我恨不得立刻跳起來大叫,取消這個要求。

  提出這個無理要求,是我目前為止的一生中,最後悔的事情。

  「啊,想起來了嗎?」大哥彎下腰,毫無波瀾的漆黑雙眼湊近了,彷彿能夠直接看到我心底裡去,「既然你想起來了,我就不繼續追究了。」

  「……」寬宏大量真是太好了啊,大哥。

  「但是遊戲規則不可以違反,既然願賭服輸,手續也辦好了。那麼你從今天起,就成為我的……」大哥頓了一下,「妻子吧。」

  這個生硬的停頓是怎麼回事?

  什麼妻子啊?絕對是想用別的詞吧?!

  只是想把我當成所有物納入管理吧?!

  別開這種低級玩笑了!

  還沒有把我耍夠嗎?!

  我都已經如此狼狽不堪,顏面掃地,徹底舉手投降了,所以請就此停手吧!

  「唉,還是老樣子這麼殘念。你還以為一切真的只是遊戲嗎,kila?」大哥伸手托起我的臉頰,我看到在他眼中倒映出的我,眼裡滿是驚疑不定的不甘神色,「從一開始就不是遊戲,我一直都是認真的呢。」

  啊?

  啊,是嗎?不是遊戲嗎?

  遊戲從一開始就結束了。

  我輸了。

  把一切都輸掉了。

  ……

  在徹底認輸之前,我足足被大哥的操作系能力控制了將近一個月。沒有大哥指令的時候,我只能和斷線的人偶一樣,終日一動不動呆坐在椅子上。有指令的時候,也淨是些不愉快的事情。

  無所謂吧。

  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那時候,我已經連話都忘記該怎麼講了。

  「可以講話了呢,kila。」

  「……」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

  「會講吧?應該是——伊——路——米——這樣叫呢。」

  「i——irumi。」

  「嗯,真乖呀,kila。那我的inner mission終於結束了。」伊路米伸手,誇獎般地摸了摸我的頭,「等下就可以讓你自由活動了。從小你就喜歡和我作對,這次好不容易才讓你聽話,所以先學一下以後要遵守的規則吧。要是違反的話,可是有懲罰的呢。」

  「……」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標題我真的很想寫「輸得胖次都沒了」(嚴肅點,這明明是個被shang的故事,話說只要大哥一出場就能開始各種PLAY呢,呼呼呼呼,我好興奮啊23333)

  其實大哥的flag在前面的章節裡挺多的,然而抖S的作者為了隱藏這一點放了不少煙霧dan呢~

  正文就到此結束啦,省略的監jin三十天會作為番外來寫,所以說接下來的章節都是番外

  其中確定會放出來的番外中,有兩篇還沒想好放出來的順序,一篇是監jin三十天的番外(半吃糖向),另一篇是充滿世界惡意的dead ending(純喂X向),H程度差不多(都很低),所以就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請問大家是想先吃糖呢?還是先吃X呢?這差別可是很大的呢,哦呵呵呵(鬼畜臉)

  P.S.本結局為normal ending,要看true ending請看番外

  再P.S.好不容易走到結局了,今天是三更大放送,中午十二點第二更,下午六點第三更


☆、番外2:起飛前請先看天氣預報

  邁步在全然陌生的走廊上,我內心不住地歎氣。

  唉,沒想到這次委託的執行地點有這麼遠,今天播放的動畫要推到明天才能看了呢。

  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拿出來一看,未記錄過的陌生號碼,格式為公用電話。

  真稀奇呀,誰會給我這個家裡蹲打電話呢?

  不會是推銷吧?

  反正我也很閒。

  戴上耳機,我按下通話鍵,「喂?」

  「kila?是kila嗎?」

  「是呀。」聽到久違的聲音,我不禁露出微笑,「兩個月前的明信片,你終於收到了呢。」

  「我偶然翻開的書裡面怎麼會有你的明信片?又是你什麼奇怪的念能力嗎?不,最奇怪的是裡面的內容啊!」對方提高了音調,「有沒有搞錯?!你和大哥結……結婚了?!」

  「確實是我的念能力呢,寫好僅限一句話的明信片夾在書裡面,就一定會在收件人打開任意一本書的時候收到。沒想到你從來不看書,拖了這麼久,我都快忘記這件事了。」我笑起來,「啊哈哈哈,結婚的事是真的呢,奇犽。」

  「稱呼都變了是怎麼回事啊?!」奇犽還是難以置信,「你現在在哪裡?」

  「嗯?難得的在外工作中。」我推開下一扇門,閃身進去,用手刀結果了屋內的四人,「你不是老不回家嘛,我也不得不幫忙做家務呢。」

  「所以說結婚是怎麼回事啊?!」

  「因為比試輸了嘛。」

  「對上大哥你確實沒勝算,但是為什麼會是大哥出手啊?!」奇犽吸了口氣,「那個胖子沒事吧?」

  「你提糜稽做什麼啊?伊路米說我要和他保持距離呢。」我回憶了一番,「啊,糜稽的話,他哭著說『現實就已經是NTR了』,然後把所有NTR題材的動畫和遊戲都刪掉了。不過我當時受到了很大打擊,沒空關心其他的事情,這些也是我聽管家說的。」

  「……你沒事吧?」

  「還好吧,就是要遵守門禁之類的。」

  「門禁?」奇犽問道,「我們家現在有這種東西嗎?」

  「啊哈哈哈,你不用擔心,這個門禁是只針對我的。」

  「……」

  「這一條規則很奇怪是吧?我明明是家裡蹲耶,除了有時候心血來潮會多玩一會,哪裡願意在外面逗留太久啊。」沒武器真麻煩,我拿起桌上擺放的武shi刀,單手揮舞了幾下,手感不錯,「只要稍微遲了一點,伊路米就……我還是不說了。」

  「我也……不太想聽具體內容。」

  這把刀意外地鋒利呢,「在外面過得高興嗎,奇犽?」

  「很自由。」奇犽感慨般地說著,「kila,你沒有什麼想法嗎?」

  「想法嗎?」這時走到了拐角,我停下腳步,考慮著先走左邊,還是右邊,「那個,第一次真的有點痛啊,不過還是肋骨斷了比較痛。」

  「……沒問你那種方面的感想!」

  「其他的嗎?」先走右邊吧,「每天醒的時候,就看到伊路米同時睜開眼睛盯著我,好恐怖呢。簡直像是……」

  「嗯?」右邊的解決完畢,「殺了伊路米,再改嫁,從此過上全新的家裡蹲生活……這種可能性也有呢。」

  「哪裡全新了!不還是家裡蹲嗎?!」奇犽提高了嗓門,讓我不得不把耳機的音量調小。

  「啊哈哈哈,不一樣啦。換個地方做家裡蹲,感覺應該不一樣吧?」其他的房間全部清理完畢,這裡就是最後的房間了,「消遣時間差不多要結束了,可以掛電話了呢。」

  「我只是消遣嗎?!」

  「當然是消遣啦。以你這種程度的通信偽裝,就算是我,只要通話三分鐘以上,就可以完全找出你現在的位置呢。」我甩掉刀刃上的血跡,被走廊上鋪設的厚地毯迅速吸收掉了。

  「嘖。」奇犽的語氣很快沉靜下來,「好吧,我掛電話了。」

  「嗯。」

  我取下耳機,把手機拍照的功能調出來,對準房間內部。

  手機屏幕裡的畫面黑乎乎的。

  光線不太好呢。

  在我開燈的下一秒,房內的人從床上跳起來,「你是什麼人?!殺手嗎?」

  「殺手只是副業,主業是家裡蹲呢。」我飛身過去,一腳把他踢到地板上,「叫破喉嚨也沒有用哦,這裡的活人就剩我和你了。」

  「不用害怕,馬上你就要變成他們的一員了。」我把武shi刀舉在他鼻尖之上,「那麼,我就放手了咯。」

  「……!」刀尖擦著他的鬢角,沒入地板。

  卡擦。

  好,照片拍好了。

  「不好意思,開玩笑的。」我把手機屏幕翻過來給他看拍好的照片,「其實我沒想這麼捉弄你。身為家裡蹲,要我主動和陌生人打招呼有點不自在呢。誰叫這是委託人的附加條件,要看到你這副慘樣。」

  「……」

  「以後不要給自己樹立這麼惡趣味的敵人啦。」

  「……」

  「啊,不過沒有以後了。」

  我扔掉武shi刀,避開地板上逐漸蔓延著的鮮血,走到陽台,交叉雙手,伏在有著精緻雕花的圍欄之上。

  今晚沒有月亮,所以星星格外繁密。

  這裡的視野意外地好呢,連星河都看得這麼清楚,就像那個畫冊一樣。

  偶爾出門,能看到這種景色,倒也值了。

  啊,發呆的時間有點長。

  門禁嗎?

  才不是問題呢。

  啊哈哈哈,這時就得使用便利的念能力呢。

  我具現出了第五本故事書中的帶有翅膀的白馬。

  雖然犧牲與獻祭的能力再也不能發動,但用作移動手段的飛行能力還是有的,不如說這個能力足夠方便,只需要這個能力就行啦。

  不過啊……

  「現在距離這次的門禁時間還早吧。」我望向樓下的來人,「伊路米?」

  「又隨便撿了不熟悉的武器來用吧?血都濺到臉上了。」伊路米從樓下躍了上來,「明明是具現化系,你沒有別的武器可以用嗎?」

  「武器其實也不是沒有……」不過那是和庫洛洛交換身體期間,由庫洛洛開發的念能力,具現出的武器造型異常中二,拿起來就像個傻子一樣,需要莫大的勇氣。一般情況下,我絕對不想用。

  「……平時都不適合用呢。」我拉起袖子,想要擦掉臉上的血跡。

  「不要動,用袖子擦掉也會有血腥氣。」伊路米扳住我的下巴,說道。

  然後他湊上來,舔掉了。

  舔……舔?

  舔掉了?!

  「……」這,這這這算是新式羞恥PLAY嗎?

  不太妙的感覺呢。

  幸好四周都沒人。

  啊哈哈哈,是嘛,都已經被我殺了呢。

  「會變成這樣,是心不在焉的緣故吧?」伊路米攬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說道,「嗯?好像你在執行委託途中打電話吧?來自奇犽的。是吧,kila?」

  果然是向我發難的預兆嘛。

  一開始就沒有防範的必要,想想也知道會被監聽嘛。

  ……以伊路米一貫的作風來看。

  「啊哈哈哈,既然所有內容你都知道,還有什麼想問的呢?」我可沒有講過任何機密事項呢,「如果是關於念能力的制約……那個是單向的,收件人會不會回信得看個人意願,所以是『投在書海中的漂流瓶』這種感覺。」

  「不是這件事情。」伊路米拉起掠過我耳邊的一縷頭髮,「學會裝傻可不好啊,kila。」

  「嗯?」硬要是說的話,用語不當的地方是哪裡呢,「打算殺了你的那件事嗎?」

  「在那之後的。」

  「改嫁嗎?」改嫁事件的嚴重度原來比殺人事件的高啊,「啊哈哈哈,這個是玩笑呢。你相信了嗎?我早說了那通電話是個消遣啊。」

  伊路米不置可否,「是嗎?」

  「還有其他事情嗎?」不然我就直接回家了呢。

  「接下來的委託需要你做幫手。」問話結束,伊路米終於放開了我,「有我隨同,這次門禁你可以不用理會,明白了嗎?」

  「好。」說得事不關己,反正門禁時間還不是你自己定的。

  為了不浪費具現化飛馬所消耗的念,我提出乘坐飛馬去目的地,「……代價已經付過了,就賞個臉吧,伊路米。」

  「以前聽你說,乘坐期間不能使用其他任何念能力。」

  「嗯,最大飛行高度有一萬米呢,是不是很刺激?」我單手一撐,跨上馬背,「而且不用花錢呢。」

  於是伊路米勉強因為不用花錢而同意了。

  話說我怎麼一直都是飾演王子類的角色啊?!

  使用《薔薇姬》的能力也是,這次也是。

  為什麼?為什麼啊?!

  「有點奇怪。」背後的公主(伊路米)說道。

  「嗯?」

  「你的能力不是具現化獨角獸嗎?為什麼沒有角。」

  「真敏銳啊,公主殿下。」空中氣流較強,我閉著眼睛說道,「因為這不是獨角獸,只是普通的飛馬。現在已經不能具現出獨角獸了,根據神話所說,獨角獸喜歡的是……」

  「有電話。」伊路米打斷了我的話。

  我感到他稍微側過身,好擋住呼嘯的風,以免聽不清電話。

  空中狀況不佳,今晚確實有點不適合飛行啊,暫時也沒有能夠降落的好地方。

  伊路米講了幾句,抬手把手機挨到我耳邊說道,「另一個委託,情報提供。」

  情報提供?

  在空中飛得下不來的時候,能提供什麼情報啊?!

  風向的情報嗎?還是星座的情報?

  「嗯哼~原來kira醬是情報提供者呀~」手機裡傳來的是變態男子西索的聲音,「庫洛洛還活著嗎?」

  為什麼你會和伊路米有生意往來啊?!

  變態男子西索想殺誰都可以自己動手吧?

  何必浪費錢請別人來殺啊?

  看在這是委託的份上,我公式化地回答道,「還活著。」

  「啊~真不錯~」變態男子西索音調和遊戲裡常見的變態一樣扭曲起來,不,他原本就是變態,「我還一直擔心kira醬找到機會把庫洛洛殺了呢~」

  「……」

  「kira醬☆」變態男子西索拉長了音調說,「最近好無聊,又總是找不到庫洛洛,有點想委託kira醬來殺我呀~kira醬在我心中可是有七十五分呢~」

  「這個不高不低的微妙分數是怎麼回事呀?啊哈哈哈哈,那正好啊。」反正我看西索不爽很久了,這機會求之不得,「就算你只付一戒尼,我也……唔……」

  話沒說完就被伊路米從後面摀住了嘴。

  「這個暗殺委託不算數。」伊路米已經快速把手機拿了回去,「委託人和暗殺目標是同一人的委託,我們是不接的。那麼,情報提供完畢,把錢匯到指定賬號吧。」

  由於首次進行長距離移動,再加上沒有看天氣預報。

  心血來潮的星空下的飛行,沒有Gal Game裡的半絲浪漫,高空的風比預想中大,吹久了連我都覺得全身發冷。

  但是這種移動方式是我自己提的,硬著頭皮也得撐下去。

  確定款項收到之後,伊路米問道,「你想殺了西索?」

  「是啊,六年前就想過了。」我說,「這個變態每次出現都……啊……嚏……」

  「你冷嗎?」

  「我不冷……你用不著勒我。」

  六小時後,目的地終於到了。

  我覺得我的靈魂都快被夜風給吹走了。

  大概我的臉色相當難看,伊路米下來後,主動向我伸出手來,「你不肯聽我的話才會變成這樣。」

  都逞強了六個小時,現在沒精力繼續逞強,我就勢把手搭了上去。

  身體一輕,回過神來,我就被伊路米拉起來,抱在懷中了。

  驚!

  公主抱耶!

  這可是值得出遊戲CG的畫面呢。

  然後伊路米發表感想道,「你變重了。」

  「……」好不容易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請不要在公主抱的時候說這種話啊,「我沒覺得我胖。」

  「那換個說法,要考慮起名字的問題了。」

  「哎?!哎——!」

  怎麼辦呢?

  該怎麼辦呢?

  要殺嗎?不要殺嗎?

  「不可以殺。」伊路米低下頭,看著我說道,「不要有奇怪的想法,kila。」

  「啊哈哈,不會殺的啦。」

  所以說……可以放我下來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此番外的時間線很明顯是結(騙)婚半年多以後的後續劇情

  雖然奇犽算是三觀相對正的,但獵人世界裡本來就不存在通常意義的三觀,所以才是魅力所在吧

  下一篇番外的劇情是緊接著這一篇來的,也就是大哥所說的需要kila妹妹做幫手的暗殺委託

  有輕微獵奇的傾向,請承受力低的筒子做好心理準備


☆、番外3:我絕對不會被你殺掉

  被伊路米放下來之後,雙腳踩在堅實的地面,讓我有種久違的安全感。

  「這次的委託為什麼要接啊?去殺僅次於我們家的第二殺手家族有什麼好。同行互殺什麼的,被有錢人當做娛樂工具真令人不爽啊。就算是免費,我也想去殺那群無聊的人呢。」

  「本來不想理會。」伊路米說,「不過這次委託屬於聯名委託,酬金確實很高,我們的目標也接下了相同的委託。」

  「惡性競爭嗎?」我環顧四周,「話說我種不好的預感,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幫手嗎?」

  「沒有。」伊路米偏過頭,「兩人就夠了。」

  「啊哈哈哈,開玩笑嗎?太小看對手會被反殺是經典橋段啊。」我們現在就站在敵人的大本營附近呢,「都凌晨兩點了,我好睏,想回家睡覺呢。」

  「這次是雙向委託,回家和在這裡都是一樣的。」伊路米沉吟了一會,「要是你肯努力的話,今天發言不當的責任我就不追究了。」

  「早說嘛!」難得有這麼好的條件,就算具現出那把中二武器我也不覺得難為情了,「啊哈哈哈,成交啦。戰術呢,伊路米?」

  「你不是很冷嗎?那先殺進去作為熱身運動,我十五分鐘以後再進來支援,最後在中心區域集合。」

  「……好吧。」

  什麼熱身運動啊,明明就是當誘餌吸引仇恨啊!

  我就知道要等價交換這麼好的免責條件肯定很難,但這何止是肯努力的程度,就算說是努力過頭也不過分啊。

  既然是當誘餌,我具現出中二武器「詛咒之鐮」,直接從正門衝了進去。

  誘餌就是要當得足夠明顯,敵人對我下手的時候才會有所顧忌。

  話說這武器名字說出來都覺得羞恥啊,詛咒之鐮什麼的。

  一路上對付各種敵人和陷阱,大約花費一個多小時後,我到達了伊路米所說的集合地點。那裡的戰鬥看來處於後半階段,敵人只有一人,伊路米控制的人也都死光了,由於沒人可以給他控制,只能他自己親自上陣。

  見到我出現,伊路米和敵人暫時拉開了距離,「有點慢啊,真的有在努力嗎,kila?」

  「真的很努力了。」要是被否定了努力,免責條件就得泡湯啦,「這裡我是第一次來嘛,一個個破壞陷阱,還逛了一個迷宮,好麻煩的呢。」

  「從正門來的……居然到了這裡嗎?」敵人彷彿想向我確認什麼。

  「是啊,我努力過頭,都快虛脫了啊,大叔。」多肯定一點我啊,讓我可以免責啦,「迷宮真的好難,我又不擅長解謎……哈……嚏!等等,我先找一下紙巾。」

  真倒霉。

  吹過六小時夜風,不得不感冒啊。

  等我擦完鼻子,大叔居然還在等我的下文。

  我想他也是打累了,以等我為借口倒是可以休息一下吧。

  「所以呢,我已經把周圍全部掃蕩完畢。就差大叔你一人,這裡就全滅啦。」我吸了吸鼻子,「啊哈哈哈,最後之戰,請放手一搏吧,大叔。」

  「到此為止了嗎?」大叔歎道。

  伊路米盯著準備最後一戰的大叔,沒空往我這邊看,但話還是對著我說的,「……你給我過來,kila。」

  「啊哈哈哈,你那邊這麼危險,我才不過來呢。」我扶著鐮刀的把手,擺手道,「上次做幫手就是你控制我和別人打,被打得好痛啊,想起來還心有餘悸呢。」

  於是這次我僅作為支援,最後靠著「詛咒之鐮」的特殊能力「終末的鐘聲」才結果了背水一戰的大叔。

  沒想到這隱藏奧義頭一次能派上用場呢。

  雖然為此也付出不少代價,光是站立就覺得極累。

  我不得不在滿是血和斷肢以及碎石的地面坐下。

  伊路米接通了家裡的專線,「嗯,這邊的家主已經解決了……今天就可以回來。」

  「呃,那大叔原來是家主嗎?」難怪那麼厲害,早知道就不撩撥了。

  伊路米掛掉電話,「你看不出來嗎?」

  「你又沒說!我以為只是普通的boss而已啊。」哪知道是終極boss啊。

  儘管是慘勝,既然終極boss也死了,委託就算結束了吧?

  「啊哈哈哈,砍中十三次真不容易呢。」我鬆開「詛咒之鐮」的把手,「詛咒之鐮」便變回了掛在我胸前的逆十字項鏈,「有兩次沒法避開你呢,來來來,我幫你解除詛咒就是了。」

  坐靠在一邊的伊路米向我抬起手臂。

  我手足並用挪了過去,捧起他的手臂,開始……呃,舔舔舔舔……

  「其他的傷差不多也是你造成的呢,kila。」伊路米幽幽地說道,「如果你沒有在最後說出多餘的話……」

  「啊哈哈哈,不是說好了可以免責嗎?」我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一抬頭就對上伊路米的雙眼,「這第六本故事書能力的重點又不是治療,只能治好外傷。使用起來耗費的精神力不比『圓』少啊。剩下的傷你自己可以處理吧,伊路米?」

  「免責嗎?」伊路米的手還搭在我肩膀上,「嗯,沒錯。不過今天是今天的,昨天的呢?」

  昨天?!

  讓我冷靜一下!

  因為是連夜趕來做第二個委託,忙暈了頭,忘記第一個委託是昨天的事情了。

  「啊哈哈哈,又跟我玩文字遊戲嗎?」我回望過去,「那就直說吧,想要我做什麼?」

  「嗯?」伊路米思考了一下,「把剩下的外傷都治好吧。」

  「別開玩笑了啦。今天消耗的念已經很多了,就算我心理上可以做到,實際上做不到啊。」血一點也不好喝,又鹹又腥的,我舔起來壓力很大,「所以換一個吧……啊?你別自顧自地把衣服脫了啊!喂!好深的傷口!骨頭都看到了,我才不要舔啊!」

  「你也這麼覺得吧。」伊路米把頭髮往耳後捋了一把,「再不治療我就要死在這裡了,眼前都發黑了啊,kila。」

  「那只是失血過多!別玩了,包紮一下就行了。」我把袖子撕下來,打算用作止血帶。

  伊路米朝我伸出手,我以為他打算自己動手,沒想到他抓住我拿著袖子的手,把我拉近了,另一手則按住我的背脊,我就這樣被按在他全是血的懷裡——又濕又腥。

  「真是無情啊,kila。」伊路米摸著我的頭髮說道。

  「是先你把我的能力當成玩具吧?」

  別摸了,你手裡都是血啊。

  啊,越抹越多了。

  「你又變得不聽話了。」

  「不合理的要求會被拒絕是當然的吧。」

  「其實想過把kila做成完全的傀儡。」

  「你不說出來我也知道。」我昂起頭,「操作系的強迫症要早點治療啊,伊路米。」

  「哈哈,要是我移開目光,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會不顧一切地離開。」伊路米稍微揚起嘴角,「你留著額頭上的刺青……還等著有朝一日去殺庫洛洛的機會嗎?」

  「我是家裡蹲啊,這不還是回來了嗎?」我把頭低下去,好讓劉海擋住那道刺青,「不想我去殺嗎?那就作為這次的條件吧?我以前試過,這刺青雖然洗不掉,但還是可以挖掉呢。」

  「講得這麼嚴肅,你只是不想舔吧?」

  「能說這麼多話還不帶喘氣,我看你身體也倍兒棒啊。」

  「算了,我盡力而為吧。」我俯身下去,「我不想舔主要是因為……你不會是把我當狗在看吧?」

  「老樣子殘念的想法啊。」伊路米捏住我的下巴,「狗是最聽話的動物,倒是比你可愛多了。你乖的話,我等下就抱你回家怎麼樣?」

  ……

  做夢嗎?!

  我睜開眼睛,一如平常的看到伊路米黑色無光的眼睛正盯著我,「清醒了?」

  全身無力,頭也像裂開一樣的疼痛。

  我一旦念能力使用過度就會這樣。

  「今天你就休息吧。」伊路米說。

  「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我閉起眼睛,「你今天沒有工作嗎?」

  「我今天也休息。」

  不是吧?

  我沒有聽錯吧?!

  全年無休的伊路米居然也會休息?

  見我像看到世界奇觀似的表情,伊路米解釋道,「因為前天你沒治療完就昏過去了。」

  「這不能怪我啊!剩下的傷你就用現代醫學手段去治啊!」我拉起被子擋住臉,「念能力使用過度了,我可不能再……再……再舔了啊。」

  「不,我還沒那種想法。」伊路米否定道。

  我哼了一聲,「你也知道我用那個念能力有多辛苦吧……」

  抱怨的話語被伊路米中途打斷,「你睡不著嗎?」

  「……」

  大白天的本來就不容易入睡。

  而且你還睡在旁邊,我好緊張啊。

  「你在怕什麼?」伊路米拉起我的右手,貼在他胸口,「我絕對不會被你殺掉。」

  那心跳平穩得和他眼裡的神情一樣。

  我倒是希望你作為殺人的匕首,渴望著無盡的鮮血,所以你永遠都不能變鈍呢。

  這樣擾亂我心靈的話,似乎一瞬間遠去了。

  「不會殺的啦。」我說著,感到睡意席捲而來。

  再度醒來的時候,還能看到同樣的雙眼吧。

  所以,睡吧。

  在夢醒之前。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這裡的筒子們,恭喜你們,雖然是番外,但此處就是true ending喲

  因為庫洛洛毒害了kila妹妹快五年,時時提醒著kila妹妹作為殺人的匕首永遠不能變鈍,kila妹妹覺得自己說不定連大哥也會真的殺掉呢

  求你了大哥,你既然知道這事,直接插針屏蔽那種毒電波不就完事了嗎?

  你不是有插針的愛好嗎?真是找虐啊……

  P.S.我也想舔大哥(癡漢臉)


☆、番外4:kila的採訪時間

  記者A:啊,kila小姐,我是記者A,你可以接受我的採訪嗎?

  kila:你為什麼認識我呢?

  記者A:因為這是我的念能力,你有時間接受採訪嗎?

  kila:反正委託已經完成了,讓我想想……給你半個小時吧,我還有門禁呢。

  記者A:謝謝你的合作!那麼第一個問題,你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

  kila:啊哈哈哈,真是普通的問題呢。我最喜歡的當然是Gal Game。

  記者A:最討厭的呢?

  kila:骨折吧,不僅很痛,還會讓我想起各種不愉快的經歷。

  記者A:喜歡吃的東西?

  kila:沒有特別喜歡吃的,也沒有特別不喜歡吃的,我不挑食。

  記者A;如果有下輩子,最想成為的職業是什麼?

  kila:家裡蹲……

  記者A:……家裡蹲以外的職業。

  kila:魔法少女?

  記者A:呃,那最喜歡的人呢?

  kila:恩?喜歡這種感覺太曖昧了很難說明,討厭的感覺倒是因為很強烈所以容易察覺呢。

  記者A:那你最討厭的人是誰?

  kila:我最討厭的人當然是西索。

  記者A:毫不猶豫地回答了呢,為什麼討厭他?

  kila:因為他是變態啊,每次出現都沒好事,我最不擅長對付這個人種了。

  記者A:那庫洛洛呢?你不是也很討厭他嗎?

  kila:算是討厭吧,不過再怎麼討厭他也殺不了,不要提這件事了,我覺得很煩耶。

  記者A:那你對庫洛洛的評價是?

  kila:作為旅團團長的時候喜歡裝深沉,交換身體期間,是個十足的碧池。

  記者A:你被庫洛洛偷走的三個能力最後怎麼樣了?

  kila:這你也知道啊……不怎麼樣!只要庫洛洛沒死,就拿不回來!那三個能力就當白送了!

  記者A:關於二哥糜稽,你是怎麼看待的?

  kila:提他做什麼啊?我們只是普通的宅友!

  記者A:真的只是普通的宅友嗎?沒有考慮在一起嗎?

  kila:咳……你腦子有問題嗎?!我已經和他保持距離了,不要說這種危險的話!想被伊路米聽到嗎?!

  記者A:好的,換個問題。大哥伊路米在你心中的定位是什麼呢?

  kila:安心與信賴(笑)的新手村長老。

  記者A:……為什麼?話說村裡的長老是什麼意思?

  kila:你不玩RPG嗎?村裡的長老就是負責新手指導和發佈委託的啦。

  記者A:……

  kila:沒問題了嗎?

  記者A:你所有的委託都是從長老,不,你大哥那裡接的嗎?

  kila:是啊,所以他才可以根據難度來定門禁時間啊。

  記者A:委託的酬勞怎麼算呢?

  kila:因為不是我直接接受委託,所以是三七分成。

  記者A:剋扣得這麼嚴重?!只有三成嗎?不覺得虧嗎?

  kila:不,我得的是七成呢。本來家裡蹲不需要這麼多錢,但如果酬勞定得太低,我就得每天出門了,所以才定成這個標準。

  記者A:時隔多年,一回家就閃電結婚是個什麼感覺?

  kila(生無可戀臉):被安心與信賴(笑)的長老潛規則的感覺……話說當時怎麼連個阻止的人都沒有……啊,就因為是長老嗎……

  記者A:孩子的名字準備取什麼呢?

  kila:啊哈哈哈,男孩取名叫真嗣,女孩取名叫麗……唉,還是交給伊路米吧,感覺很麻煩的樣子呢。

  記者A:長老,不,你大哥監jin你三十天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麼呢?

  kila:為什麼問這個?!你,你是深夜節目嗎?!

  記者A(認真):是的,所以請毫無顧忌地回答這個問題吧!其實大家對前面的問題都不感興趣,只想知道這個呢。

  kila:也……也就是控制我做一些會讓我感到不愉快的事情來打擊我啊。

  記者A:請形容一下,不,請舉個例子。

  kila:就是……就是……一定要回答嗎?

  記者A:是的,請務必回答,這就是採訪啊。

  kila:是,是嗎?既然已經答應了接受採訪……其實沒什麼……猜也猜得出來吧……就是和H Game一樣的發展……

  記者A(抽出紙巾):還,還有呢?!

  kila:唔……唔……其中我最無法忍受的……就是……

  記者A(擦鼻血中):就是?

  kila:……讓我主動投懷送抱……那時候……內心最崩潰了……

  記者A:呼……呼呼呼,還有呢?

  (突然現身的伊路米向記者A甩出一排釘子)

  伊路米:不要這麼老實地回答陌生人的問題,kila。

  kila:啊?可這是採訪呢。

  記者A(滿臉釘子):是,是的,這真的只是採訪。

  伊路米:恩?原來是採訪嗎?有酬金的嗎?

  kila:為什麼要酬金啊?

  伊路米:kila,我告訴過你吧,不要隨便做白工。

  kila:沒關係吧,又不是暗殺委託,這不是舉手之勞嗎?

  伊路米:那在你心中我只是村裡的長老嗎?

  kila:啊?啊哈哈哈,那個是玩笑啦。你在我心中可是至高無上的伊路米主人啊。

  伊路米:是嗎?那你以後就這樣叫我吧。

  kila:哎——!又不是Gal Game!那樣叫起來也太難為情了吧!

  伊路米:恩?這種程度你就會覺得難為情嗎?

  kila(捂臉):好,我明白了,不用繼續說了!

  伊路米:那回家吧,kila。

  kila:……是,是的,主人。

作者有話要說:

  無下限但是又有純情的地方才是kila妹妹的反差萌所在啊!(癡漢臉)

  關於純情與下限的程度,會在(飽含世界惡意的)番外dead ending中進行超詳細描寫

  P.S.這麼輕鬆的番外還要鞭二哥的屍,我真的沒有歧視死肥宅呢

  再P.S.根據評論裡的回復情況,今天下午六點第二更,會放出大多數筒子表示想要先吃的純喂X向dead ending,自己選擇的X,跪著也要吃完,所以壯士們請儘管乾了這碗熱X吧(生無可戀臉)


☆、番外5:dead ending

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聲明,我確實是團長粉,我心中的團長就是這樣惡得純粹,單純為了滿足好奇心和求知慾可以虐死別人,而且毫無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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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番外是73章所提到的,以kila妹妹輸給庫洛洛為前提的假想分支結局,是名副其實的虐心向dead ending(虐身完全不是重點)

  前半部分其實寫得很開心(真人渣!),後半部分一邊寫得無比順暢,一邊被自己虐哭(真自虐!),字數一統計我特麼寫了6K+(真陰暗!)

  最虐的地方是從kila妹妹回想起大哥25章給的flag開始的(大哥真是flag專業戶,或者說大哥其實是家裡最瞭解kila妹妹的人)

  寫完之後我真想剁手,請大家自覺組隊寄刀片給我,以告慰kila妹妹的亡靈

  「……變鈍了,就不行了。」庫洛洛微笑著講完這句話,握住我脖子的五指慢慢地,更加有力地合攏。

  比起脖子幾乎要被捏斷的疼痛,更令我難受的是瀕臨死亡的窒息感。

  眼睛無力睜開,雙耳充斥著轟鳴聲,聽不清任何聲音,感覺快要消耗完身體裡最後一絲氧氣的時候,脖子上的力道突然鬆懈,出於求生本能,我大口地,不住地呼吸,空氣大量灌入,帶走喉嚨裡的水份,令嗓子更加乾燥和疼痛。

  「你覺得我會這麼捏斷你的脖子,殺了你嗎?」庫洛洛俯身,在距離我十多厘米的地方停下,就像化作陰影一般,擋住了我上身能夠被陽光照射到的部分,「你知道死亡其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嗎?」

  折磨人,讓人求死不能的方法。

  被人折磨,盡可能忍受下來的方法。

  我當然都知道。

  作為殺手,這些訓練只是基礎之一。

  不過前者我雖然清楚,但我一般不想使用,因為我沒有虐待別人的喜好,也不想有朝一日被別人拿來使用在我身上。

  說起來,矮子折磨我的那一次,還有著不能喪命的前提。而這一次,庫洛洛是確確實實地要致我於死地。

  交換身體期間,讓我對盜賊秘籍中的四十二種念能力都了熟於心,還使用過其中接近一半的念能力。除了不知道偷走念能力的制約條件,恐怕世上沒有其他人比我更加瞭解庫洛洛所擁有的念能力。

  光憑這一點,我就是庫洛洛絕對需要消滅的隱患。

  我不知道庫洛洛還有什麼打算。

  但要是換了我,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立即殺死對方。

  死亡嗎?

  那種冰冷又虛無的感覺。

  想起這個,我的心情隨之下沉。

  死亡並不值得過於害怕。

  根據庫洛洛所說的話,我想我之後恐怕會渴望著能夠直接死去吧。

  其實在意識到輸在庫洛洛手上的時刻,我就想到了自裁,庫洛洛應該是早就預料到這件事情,所以選擇用毒吧。

  別說是活動任何一根手指,我連舌頭都麻痺了。

  四年多的相處,我想我至少瞭解到了庫洛洛的一部分。

  反過來說,庫洛洛也是如此,以他的洞察力,可能程度更深。

  「如果你真的任何事物都能夠捨棄,我能做的只有直接殺了你。很可惜你還是有那麼一點微小的缺憾。」庫洛洛說道,「不過我不會說你殘念,因為那種缺憾幾乎人人都有。」

  又開始了。

  無視他人觀點,純屬庫洛洛個人主義情懷的論調。

  要是平常的話,我大多都會阻止,但我現在無法講話,只能被迫聽他繼續說,「……你也有無法捨棄的自尊。」

  「真是奇怪。」庫洛洛陷入思考,自言自語道,「你為什麼也捨棄不了呢?自尊這種東西,只有被破壞的時候才能體現出趣味。應該說是趣味嗎?不過人本來就是動物的一種,殘酷的本性從開始就存在,看看未受教育洗腦的孩童對比他們弱小的事物做出的舉動就知道了。給強者強加上保護弱者的價值觀,一味注重總體數量,真的對人類社會的存續有積極作用嗎?」

  「……我認為這世界正是因為有毫無偽裝的殘酷才美麗。殘酷嗎?自然規律怎麼能稱之為殘酷?用主觀詞語形容客觀事物明明是不合邏輯的。無論看多少書,我也不能理解呢。」庫洛洛講完,便看向我這個唯一的聽眾。

  我臉上應該是足夠令他理解的,徹底無視他演講的神情,所以我的意識很快模糊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所處的地點已經變更,從目前房間的面積和陳設來看,這裡是一棟很久無人打理,不知何故閒置下來的別墅。

  別墅嗎?

  哼,不出所料的地點啊。

  別墅這種建築,往往單獨建造,將自身與其他建築間隔開來,一是為了營造獨有的風景不受影響,二是製造出物理和心理上的隔離感。這種特意製造出的獨處狀態,容易令人放下任何顧慮。

  不受人打擾的地盤,不存在不適合做的事情。

  不知道被帶到這裡多久了,身體正在適應著毒素,雖然緩慢,中毒的麻痺感確實在減輕。

  庫洛洛給我套上了精神病患才會穿的拘束衣,用堅實的布料包裹住全身,上面還有數量足夠的皮帶將人的四肢盡數捆在一起使人無法反抗。我的雙手以最彆扭的姿勢反綁在背後,既感到宛如即將脫臼的疼痛,又難以使上掙脫的力氣。

  好手段啊,堪稱專業級,連我都不禁要讚歎了。

  不過到底誰才是精神不正常的一方?

  我抬起目光,庫洛洛剛剛合上書,走了過來。

  由於我躺在地上,主要看到的是黑色鞋子踏過來的腳步。

  靠近的鞋尖抵住我的下顎,把我的頭撥得面向天花板的方向,我也得以看到庫洛洛居高臨下的嘴臉。

  當然,我沒有任何想看到那張臉的想法。

  庫洛洛臉上沒有處於高位而優越的笑容,因為我是他口中所謂失去趣味的事物,變鈍的失責匕首,所以連笑容都會省略掉,取而代之的是感到索然無味的失望。

  「praxeology,你知道這是怎樣的學科嗎?是研究人類行為的學科。」庫洛洛自問自答道,「人的動機、行為模式和性格特徵之間互相影響,早就決定了一個人每一步的選擇會是什麼。我曾經想通過這些來預測他人的行動,有時候成功,失敗的時候也不少。為什麼失敗?我得出的結論是,人會因為感情而失去對自我的控制,缺乏理智的行為沒有邏輯,就無法進行預測。」

  「失去自我是什麼感覺,我不能理解。」庫洛洛看向我,「你能體會嗎?你在某種程度上和我有點相似,所以我想,在你身上或許可以找到部分答案。」

  他抓起我的頭髮,輕鬆地將我提了起來,另一隻手拿出銀質餐刀,冰涼的刀刃壓在我臉頰,稍一划動,就拉出一道狹長的傷口。傷口很細,所以流出來的血不過兩三滴。

  「一點也不意外的表情啊。你就是這樣面對飛坦的嗎?」庫洛洛隨手扔掉了餐刀,「拷問方面,我不及飛坦,所以我也沒必要使用相同的手段,那對你的效率太低了。既然你訓練有素,難道還不能開口講話嗎?我看得出來,身體的僵硬度可是改變了呢。」

  「隱藏這點,想追求一線生機嗎?這是件好事,卻不一定正確。」庫洛洛微微睜大眼睛,「雖然你就算毫髮無損也不可能從我手裡逃走,但你要是百般尋死來獲得解脫,我還沒有和死神比賽的絕對把握。你以殺人為職業,拿走性命的方法應該比我想像中多得多吧。」

  又是這種自以為是的正確。

  我更加不想開口了。

  「你一點也不想聽我講話嗎?那還是轉入正題吧。」庫洛洛原先用來握餐刀的手上,拿著另一個事物,他將那個事物套在我的脖子上,便把我放開了。

  我迎面摔回地面之後,才看到面前地板上蜿蜒著金屬的鎖鏈,一端向上延伸到了庫洛洛手上,另一端則是連在我的脖子處的——項圈?

  下巴蹭在項圈上面,我可以清楚地感到它皮的材質以及上面堅硬的搭扣。

  庫洛洛拉起鎖鏈,但他似乎並不想把我再度提起來,所以一腳踩在我頭上,這樣做讓我的脖子很快給項圈所勒緊。

  我做好窒息的準備,不過我想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因為這與之前直接用手掐我的脖子重複了,是無意義的舉動。

  「這和你玩過的遊戲是不是很像啊?」庫洛洛語帶嘲諷地說道,「不過你把遊戲和現實分得太清楚,所以沒有任何感覺吧。我以前問過你為什麼要逃避現實,你不肯回答,我也尚未得到答案。現在看來你逃離現實的本領的確值得令我佩服,只要當作是遊戲,你就能作為單純的故事情節看待,無論什麼都能忍受。這裡就是你的弱點,無法忍受現實中的一些東西。」

  「所以我先聲明一下,這不是遊戲,是貨真價實的現實,吉娜小姐。」庫洛洛移動腳踝,碾壓著我的頭,將我的臉都埋入地面堆積的塵土中,嗆得我不由得咳嗽起來。

  「如果說之前玩的是交換身體的遊戲,那個遊戲已經分出勝負,結局是你的失敗。」庫洛洛抬起腳,「遊戲結束以後,歡迎你……回到現實。」

  「既然要先搞清楚你在逃避什麼,就從最基本的開始嘗試吧。」庫洛洛說,「有心理學家提出了人類需求分為五個層次的理論,從低到高,分別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實現需求。生理需求,即是水和食物,用來維持生命的基本需求。以你的狀態再支撐一周以上不是問題,所以跳過這一層。」

  「安全需求,你看得很低,沒有必要提及。社交需求,你選擇逃避現實,就代表捨棄了這一層。根據排除法,那就只剩下尊重和自我實現。」庫洛洛玩味地笑道,「……完全注重最高精神層面嗎?真是純粹呢。幸好我沒有直接殺掉你,否則稍微有點可惜。」

  「按照順序,先是尊重。怎樣才算不尊重你呢?用語言的話,一定會被無視。那就像這樣把你當狗一樣踩在腳下嗎?」庫洛洛彎曲膝蓋,左腳踹在我的腹部,緊接著往我身軀踩上幾腳,然後重重地踩在我臉頰上。

  如此類似的行為重複了一分鐘左右。

  真無聊啊,和小混混打架的等級差不多。

  他以為是在玩腳踩氣球的遊戲嗎?

  這只是換了個方式的疼痛,和拷問訓練裡沒什麼不同。

  「猜錯了嗎?已經踢得你吐血都還不夠嗎?方式有問題嗎?」庫洛洛收回腳,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對了,我還缺乏一樣最重要的前提——你沒有可以被拿來用作威脅你的東西。如果知道你在逃避現實中的什麼就好了,但這不是因果逆轉了嗎?兩邊都沒有頭緒,真是煩惱啊。雖然很老套,但也只能使用一般女性都覺得是侮辱的經典方式吧?」

  「你既然沒有經歷過的話,實際體驗一下,也許會有點觸動?」庫洛洛放開項圈連著的鎖鏈,將拘束衣腿部的皮帶解開,一隻手從衣擺下探了進去,從我膝蓋緩慢地向上摸索著,撫過大腿內側,故意多徘徊遊走了一陣,才撥開內衣的布料,以手指伸入深處,「沒有……感覺嗎?」

  他觀察著我的表情,索性一次加上了兩根手指,在內撥弄起來,「真冷淡啊。我覺得我的技術也不至於這麼差勁吧?」

  說話間,又加上了一根手指,我不由得「唔」地漏出一聲歎息。

  「這樣啊,我放心了。基礎的生理反應還是有的,不然就是浪費時間。」庫洛洛見我很快忍耐住了,抽回手,在我腿上抹出一道水漬,「你不是說我四處勾搭異性嗎?這種技巧可是很有必要的。」

  「像你這種反應特別冷淡的人,我也不是沒有見過。哈哈,應該說你是因為討厭我,只想過殺我,所以冷淡是必然的吧。」庫洛洛撕開拘束衣的下擺,「正面嗎?還是背面?你既然討厭我,那還是看著我的臉才會覺得受辱吧。」

  接著就是講究效率的,正面的侵犯。

  嫻熟又精準,絲毫不拖泥帶水,簡直如同教科書。

  他面帶最能令我厭惡的那種游刃有餘的笑意,給予我疼痛,有時又施以歡愉,和做實驗一樣,揣摩著我神色的變化,傾聽著我的喘息,試探著我精神的底限,尋找著那根我最脆弱的神經。

  百般計算之下,體現出的這份難得的認真,反而令我感到好笑。

  我竭盡全力去殺他的時候,他也沒有如此認真的對待過我。

  結果暗殺失敗,被當成實驗材料——我真的不適合做殺手啊。

  「為什麼?」庫洛洛固定住我的下巴,就像醫生查看病人的瞳孔有沒有因為死亡而放大一般,「明明身體接收了足夠的刺激,為什麼精神沒有受到一點影響?是方式太普通了嗎?我可能錯估了你的承受能力,果然還是應該跳到更激烈的方式。」

  庫洛洛把我的雙手另外綁住,掛在橫樑吊下的掛鉤之上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笑起來,「啊哈哈哈,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犯蠢,真是好笑。」

  反正之前被侵犯得出聲shen吟了不知多少次,我恢復講話能力的事情早就用不著掩瞞了。

  「終於肯講話了。」庫洛洛知道我不是在虛張聲勢,於是問道,「有什麼好笑的?」

  「當然是你的自以為是。」

  「……」庫洛洛沉下肩膀,等著我的下文。

  「侵犯對於我來說只是換了疼痛部位的拷問的一種,跟你的技術沒有關係,誰來都是一樣的。從你打算侵犯我開始,我就想笑了。因為你信奉個人主義,我要是說出來,你肯定半信半疑,所以我才忍著爆笑的衝動,讓你完全地侵犯一次,看你自己證明自己的失誤。」

  庫洛洛還想說什麼,我打斷了他開口的意圖,「你繼續做這些堪稱弱智的事情,降低你的智商,就是在貶低曾經努力殺掉你的我,所以我就一併說了吧。」

  「就算沒有親身經歷,我也知道做這類事情的準備、過程和結果。你一個人怎麼夠呢?花樣有限,實在過激不到哪裡去。你不如叫上更多人來啊,拿來各種道具,擺上鏡子,讓我看到自己被玩弄得裡外都亂七八糟的樣子。啊,或者你也牽來動物怎麼樣?也有這種PLAY呢……」我問庫洛洛,「要試試看我說的話是否正確嗎?」

  「不用了,看來我的方向弄反了。要是那樣過激的做法,你更加會覺得脫離現實,感到無所謂吧。」庫洛洛微微低著頭,好像想到什麼可笑的事情,肩膀抖動了幾下,「原來是反過來嗎?我怎麼沒有想到呢。我剛剛的確是在犯蠢,你說的沒錯。完全注重最高精神層面,生為殺手一直在經歷各種殘酷的事情,所以你喜歡的是最普通的東西吧。」

  ……普通的東西。

  我記得大哥在念我小時候寫的公主王子故事刺激我的時候告誡我說,「喜歡普通人的東西,就是你的缺點。」

  但是我當時完全沒有聽進去,還和大哥爭辯一番,惹惱了大哥。

  「按照統計學,你這個年齡層的普通女孩子最喜歡的東西……」庫洛洛展現出了,他作為假kila時期,在我面前展現過的,專門向普通人使用的,極具欺騙力的演技,「我一直以來,都喜歡著你呢,kila。」

  沒有叫我「吉娜小姐」,而是直呼我的真名。

  真誠的語氣,忐忑的目光,期待的眼神,典型的告白。

  簡直如同長著獠牙的惡魔披上了良善人類的外皮,無人能夠認出那是一個殺人無數的強盜頭子。

  但我還是沒有忘記他確實是庫洛洛。

  也知道他是以試探為目的,說出這樣表示溫情的話語。

  為此,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心靈上的侮辱——既作嘔又惱怒。

  我想我的表情應該在一瞬間凝固了。

  比我更早確認到這一點的庫洛洛,維持著這樣的演技,越發溫柔地說,「從見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移不開目光了,kila。」

  刻意溫柔的話語,猶如毒蛇露出尖牙,滴下劇毒的汁液,腐蝕著我的神經。

  「沒有人對你溫柔過吧?」庫洛洛用上充滿憐惜的口吻,「明明經歷了這麼多殘酷的事情,卻還是沒有忘記笑容的你,我想起來就覺得你格外惹人憐愛啊,kila。」

  契合我的身份背景,編織出一邊揭開傷口,一邊表示愛慕的話語。

  要不是全身的麻痺還未解除,我肯定會因為憤怒而不住顫抖起來。

  「你生氣了嗎,kila?」

  「但是我太喜歡你了,kila。」

  「所以我可以吻你嗎,kila?」

  庫洛洛撫著我的臉頰,就好像是第一次接吻,眼裡略帶怕被拒絕似的緊張,將臉緩緩地湊近。

  身體被怎樣地侵犯也沒有關係。

  但我絕對,絕對不想要這樣虛情假意的親吻!

  「夠了!你這個……」

  即將說出的下文被緊挨上來的嘴唇堵住了,雙唇被其中探出的舌尖潤濕,接著輕易地滑入,追逐著企圖避開的舌頭,與之交纏起來。

  我連反抗都不想去思考,只感到無比的悲哀。

  我原來期待著溫柔嗎?

  而那份溫柔竟然是由我明知是使用演技的人假意給予的嗎?

  實在是莫大的屈辱與諷刺。

  如果說我的內心是幾乎一無所有的荒漠,那種只有惡意的溫柔,就像是在肆意rou躪著荒漠裡唯一的,最後的花。

  而且踩爛之後,還要無情地碾進沙土裡。

  「感到悲傷了嗎,kila?」庫洛洛臉上停留著溫柔的笑意,體貼地幫我拭去不斷流下的淚水,「快五年了,我還從來沒有見你這麼傷心地哭過呢,kila。」

  強壓的嗚咽聲終於變成怒吼,「……不要再叫我kila!」

  「名字有什麼問題嗎?」庫洛洛有點訝異地說,「比起溫柔,還有更加在意的東西嗎?就是名字嗎?」

  「名字是自我的證明……應該屬於最高一層的需求——自我實現。名字會讓你意識到自我實現方面的問題嗎?」

  「我記得你說過不想和別人相同。有與你相同的事物存在嗎?」

  「……最容易出現相似的,兄弟姐妹。」

  「原來如此,我見過的,和你長相相似的,是叫奇犽吧……killua。」庫洛洛念出名字每一個音節,「kila不就是去掉其中兩個字母的名字嗎?優秀的,長相相同的兄弟,你從小就被拿來和他比較吧?」

  「所以你隱藏最深的弱點,就是感到殘缺的自卑嗎?」庫洛洛遺憾地說,「比我想像中還要脆弱……你無法作為我本身的參考呢。」

  他接下來說了什麼?

  我已經無法得知了。

  被徹底看透內心的我,被完全踐踏心靈的我,絕望地咬斷了舌頭。

  咬舌自盡的死因無非是窒息或者失血過多,並不能即死,如果庫洛洛想阻止我死去,當然有充分的時間做到。

  但是我知道他不會阻止,因為我對他來說,已經徹底無用了。

  所以我如願迎來了永遠的結束。

  死亡並不可怕,它時常伴隨在我身側。

  死亡反而很親切,它能夠幫我脫離一切。

  多好啊,死亡。

  因為死亡,所以我再也……不會感到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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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6:遊戲需要自由度

  (本番外劇情接續76章normal ending,也就是當時省略的監jin三十天的內容……)

  「做我妻子的責任,你知道要怎樣做嗎,kila?」大哥說道,「首先,就是要聽話。」

  「……」

  「啊,我忘了你還在被我控制著呢。」大哥握拳放在另一隻手的手心,「反正我也要從頭開始教你,就算你一無所知,或者忘記之前的一切也沒有關係。因為你從小就是我教導的,只可惜沒能繼續教下去,讓你變得殘念了。這一點,我一直覺得很遺憾。」

  「……」說的是被我惹惱之後,想要強行把我矯正成內心鬼畜的冷面殺手的那一次嗎?相當的記仇啊。

  「你不聽我的話,也是常有的事情了。但你為了無意義的復仇和家族決裂,當時我真覺得傷心,感覺教你的工夫都白費了,差點想殺了你呢。」

  「……」找假kila討債的那次是想殺了我嗎?不是殺庫洛洛嗎?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嗎?

  「你相信了?我是開玩笑的,家人是不能殺的。」

  「……」你面無表情地開玩笑,簡直和真的一樣啊,大哥。

  「不過你還是回來了,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大哥的視線停留在我的額頭上,那裡有我放棄完全去除的,不完整的逆十字刺青,「你沒能殺了庫洛洛,反而被侮辱了嗎?」

  「……」某種意義上確實是被侮辱了,但大哥你也不用說得這麼直白吧。

  「現在還想去殺?」大哥鬆了鬆肩膀,「不管什麼時候都不知道吸取教訓,真是殘念啊,kila。」

  「……」我覺得我有時還是挺會吸取教訓的,要不然最後就輸在庫洛洛手裡,再也回不來了。

  「今天難得有勝率公平的比試,為什麼不竭盡全力,kila?」大哥歎出一口氣,「我應該只教過你直接取人性命的方法,但你卻避開要害,選擇普通的戰鬥方法,我實在看不下去,打算放水的心情都沒有了,是你讓我非贏不可。」

  「……」我,是我錯了嗎?

  「我說過了吧,你過於溫柔了。」

  「……」我不覺得殺了快三位數的人的我很溫柔啊。

  「需要修正的地方真是太多了,短時間內也教不完,只能把你徹底放在我身邊,從基礎開始教你了。」大哥一臉強迫症即將爆發的神情,有些扭曲地笑道,「最基礎的就是要聽話。」

  「……」這個,前面已經說過一遍了。

  「雖然很想先幫你複習一遍殺人的方法,但還是按部就班地讓你習慣身份的轉換吧。我知道文書的證明對你來說就是一張白紙,必須要讓你本人完完本本地承認成為我妻子的事實才行。」

  「……」承認事實嗎?反正就是老一套的手法吧。

  「無所謂嗎?真是不可愛啊。」大哥看出我眼裡的不屑,「不過我讓你全luo著聽我說教了這麼久,確實毫無相應的氣氛。」

  「……」你還知道何為氣氛啊?真令我驚訝。

  「作為夫妻間坦誠相待的證明,只讓你脫掉衣服,我不脫就不好了。」

  「……」這只是字面上的坦誠相待吧?哪裡坦誠了?!內心完全沒有坦誠啊!起碼我正被你控制著,沒法坦誠內心想法啊!

  大哥剛解掉他上衣的一顆扣子,便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嗯?我記得這應該是妻子的義務吧。你來幫我脫好了,kila。」

  「……」我來脫嗎?!你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殘廢,憑什麼要讓我來動手啊!

  被念能力控制的我還是不能違背命令,乖乖地伸出手去執行。雖然我在和庫洛洛交換身體期間,不得不看過異性的luo體,但那時是形勢所迫,現在只是完全的被迫好嗎?

  我先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再去脫大哥的,聽起來就是我單方面在對自己的大哥耍流氓好嗎?

  「脫完了嗎?」大哥彷彿點餐一般,命令道,「那你過來抱我吧。」

  「……」即使家裡蹲不存在名聲,但我覺得我luo著抱住大哥的時候,所有的名聲都掃地了。

  要造成既定事實不就是直接OX嗎?

  為什麼現在反而是像在玩羞恥度爆表的家家酒啊?!這是搞毛啊?!

  啊哈哈哈,其實抱久了就和抱著柱子差不多嘛。

  多了溫度而已,這不算什麼!

  「只是抱住嗎?」大哥疑惑地說,「你殘念到用念能力讓你執行命令都會出問題嗎?」

  「……」不是好好的在執行嗎?都抱了超過一分鐘了!還要怎樣啊!難道要我蹭一蹭嗎?!

  「我說得太含蓄,所以你沒聽懂嗎?我說的是『抱我』,不是『抱住我』,這裡面的區別你應該知道吧。」

  「……」我這時確實知道了!但是這個詞一般是女方才用的吧?!你內心原來也變成大姐了嗎?!拜託考慮一下我的感受啊!我又不是男的!

  縱使我內心有萬般想法,被控制中的我卻無法開口,幾乎要抓狂了。

  「該變的地方還是沒變啊。」大哥略帶煩惱地說道,「不用抱了,跟著我往後退。」

  根據指令,我放下手臂,大哥就推著我的肩膀,讓我退到了床邊。

  再加上「躺下」的指令,我便躺了下來,大哥靠過來,雙手撐著上身,極近的距離之下,一部分長長的黑髮垂到了我的脖子和胸前。

  話說大哥你的髮質比我還好,我都自卑了啊。

  我錯了,不該跟大哥一樣留長髮,簡直是班門弄斧,解除控制以後,我一定立馬去剪短。

  當然不能太短,不然又得和小哥哥的形象重複了。

  那就,剪到齊肩的長度吧。

  「怎麼說你好呢,這種時候都在走神嗎,kila?」大哥的雙眼在背光的情況下並不是黯淡無光的,反而有平時看不到的,如同黑曜石一樣特別的神采,「那我還是不跟你繼續開玩笑了。」

  說著,連前戲都沒有,就直接進入了。

  「……」同眾多故事寫得一樣確實疼痛,但是真正最痛的地方是白天被打斷的肋骨,我覺得要是動作再大一點,肋骨不會徹底斷了,然後戳進內臟吧?!

  「痛嗎?不過你很快就會習慣了。」

  「……」不,不,我痛的地方其實是肋骨!要是真的造成內出血,是不容易看出來的,我說不定會死啊!

  所以說我習慣個什麼鬼啊!

  大概我眼裡的神情真的很驚恐,大哥思考了一下,便低下頭吻我。

  「……」我需要的不是這個啊!我需要的是醫學方面的治療!

  懷著隨時可能喪命的崩潰感,做完一次以後,大哥才說,「因為你肋骨斷了,下次再繼續。」

  「……」你明明記得卻還要做嗎?以後再來就不行嗎?!我是家裡蹲,一直都在家,又不會隨便亂跑,什麼時候想來找我都行吧?我還以為我真的要莫名其妙地死了!

  而且還有下次!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弄髒的地方,你自己清理吧。」

  「……」這不是單純的動作指令,哪知道具體是要我怎麼做啊。

  和之前一樣的文字遊戲嗎?

  根據我自己頭腦裡給出的解釋,控制著我的念能力轉換為實際動作,讓我先坐起來,伸手扶住大哥的手臂,然後湊了過去。

  快要到達的時候,大哥的手托起我的下巴,打斷了指令的執行,「沒想到你的想法挺糟糕的,kila。」

  「……」剛剛對我做完更糟糕的事情的你沒有資格說我吧!使用含糊不清的指令,我怎麼知道你的想法是什麼啊。

  「那我更改指令——你去洗澡吧。」

  「……」這條指令多言簡意賅啊!請你一開始就這樣說啊!絕對是故意的啊。

  有了指令,我得以奔向我房間自帶的個人浴室。

  在我回到家的時點,管家便立刻得到訊息,所以在白天的時候,早就把我的房間全都整理好了。

  我蹲下身,查看放在一邊的洗浴用品。

  操作系的念能力在操縱人類的時候,根據不同念能力者的能力設定,操縱的情況有所不同。

  大哥的念能力主要耗費在操縱人類的方面,所以指令的種類會因為操縱的程度進行變化。操縱的程度越深,發出的指令就必須越簡單明瞭越好,因為操縱的程度越深,被控制的人的自我思考能力越低,無法分析解讀複雜的指令。

  這次大哥對我使用的操縱能力程度較低,我可以自己思考,無論發出多麼複雜的指令,我都能執行。但在執行動作不明確的指令的時候,具體會執行哪些動作將由我自己進行決定。

  所以,指令只有「去洗澡」這麼一句話的情況下,我想怎麼洗,洗多久,都由我自己決定。

  哎,這種微妙的自由感是怎麼回事?

  有這種遊戲吧?

  雖然不能脫離遊戲的基本規則,但在遊戲裡任何想得到的事情都可以做,不用遵循既定的遊戲套路。

  目前最不自由的就是不能講話。

  在配有聊天功能的遊戲裡面,只有我一個人被禁言,這算什麼鬼遊戲啊!

  我悶悶不樂地舉起花灑,一邊心裡不住嘀咕,一邊把溫水往身上淋。

  吱的一聲,浴室門被誰打開了。

  我轉過身去,走進來的人是大哥。

  呃,這裡本來面積就不大,你一進來就會變得有點擠啊。

  話說你為什麼還沒把衣服穿上?

  難道要一起洗嗎?

  啊哈哈哈,不過我已經洗完了呢。

  我正要抬手關掉熱水開關,大哥對我說,「過來幫我洗頭。」

  靠,這個指令比「一起洗」之類的過分多了。

  洗頭這種事情你自己動手啊!

  小心我手抖之下把你那頭比我還柔順的頭髮扯掉哦。

  當然我也只敢這麼想想而已,規規矩矩地拿來香波,在掌心稍微揉出泡沫,再抹到大哥的頭髮上,雙手並用,指尖在發間輕輕摩挲。

  坐在我前面的大哥彷彿歎息一般地說道,「你以前並不會做這些事情,為什麼現在會如此熟練啊?」

  「……」我也不想這麼熟練啊!

  要是你也照顧一個只有右手能動的人長達大半年試試,任誰都會有這種技能了。

  「你的雙手應該是專門用來殺人才對。」

  「……」

  大哥你……

  你真的好熱愛殺手這個職業啊。堪稱愛崗敬業的模範啊!

  雖然話是那麼說,大哥卻還是支使我完成了護髮、吹乾以及梳頭的一條龍服務。

  喂,你把我當美發店嗎?

  美發店還需要給錢呢!

  我不僅什麼都沒有,還被你做了糟糕的事情啊!這算什麼啊!賣藝又賣身嗎?

  「嗯,看來可以做個好妻子呢,kila。」大哥離開我房間之前說道,「你明天就搬到我房間來住。」

  什麼好妻子啊!

  難道下次還要幫你做飯嗎?

  這我可不會啊,我都是直接買現成的來吃的。

  請讓我只用這雙手來殺人吧。

  不要跟我說,你當時只是在發表感慨啊?!

  第二天醒來,我就被念能力驅使著開始考慮搬到大哥房間去住的事情。

  雖然這是我的房間,但我五年都沒有住過,其實沒什麼特別需要拿走的東西。

  於是我只抱著枕頭就出了房門。

  走廊上似乎遇見了二哥?

  我不太清楚,反正我只是遵循著指令,心無旁騖,逕直向前,一聲不吭地抱著枕頭到了大哥門前。右手下意識地按在掌紋掃瞄處,門馬上就自動開了。

  我走進去,就算完成了昨天的指令。因為沒有新的指令,我就抱著枕頭隨便坐在一張椅子上,開始等待下一個指令的到來。

  啊,沒有指令的話,完全不能動呢。

  遊戲的自由度突然降得好低。

  然後就這樣被完全放置PLAY了。

  不過基本的生理層面的活動不需要指令就能自動執行,我不用擔心被渴死餓死憋死。

  只是行動起來像個失了魂魄的人,機械而單調,又不能講話,資歷稍微年輕點的管家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這樣幾乎是一直干坐在大哥房間,房間還普通得沒什麼特色,我連在內心默默吐槽的機會也沒有——我覺得我身心都快要機械化了。

  十分的。

  相當的。

  非常的。

  超級的。

  ……難熬啊。

  感到難熬的時候,時間也變得特別的緩慢,無論白天黑夜都一樣漫長。

  無限靜止著的我,幾乎要在全身落滿積塵,變成廢棄物了。

  再沒人和我講話,我覺得我就快要熬死了。

  請,請出現啊。

  請出現一個人和我講話啊。

  請出現一個人來管我啊。

  嗚……

  我被丟棄了嗎?

  我被遺忘了嗎?

  不要啊。

  我會聽話的。

  我什麼都可以做。

  不要把我獨自放在這裡啊。

  忘記了時間。

  忘記了意義。

  忘記了自我。

  我簡直要瘋狂了。

  重複看著相同的景色,大腦已經因為自我保護機制,屏蔽了這種不斷重複的視覺刺激,所以我眼中雖然能映出影像,腦海裡卻無法進行認知了。

  「可以講話了呢,kila。」

  「……」我只能聽到彷彿過了一個世紀才出現的人聲,可惜我的思考和身體一起靜止了太久,竟分辨不出那是誰的聲音。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聲音的意義也不能理解,感覺像是一堆雜音。

  「會講吧?應該是——伊——路——米——這樣叫呢。」

  「i——irumi。」機械地模仿著雜音中最清晰可辨的音節。

  「嗯,真乖呀,kila。那我的inner mission終於結束了。」有人伸手,誇獎般地摸了摸我的頭,「等下就可以讓你自由活動了。從小你就喜歡和我作對,這次好不容易才讓你聽話,所以先學一下以後要遵守的規則吧。要是違反的話,可是有懲罰的呢。」

  「……」這段雜音,好長啊。

作者有話要說:

  寫完dead ending的X,再寫大哥,我覺得大哥就是天使,大哥的懷中就是天堂啊

  你們以為監jin三十天就全是各種糟糕的事情嗎?

  啊哈哈哈,too young∼

  我們的kila妹妹完全不介意被怎樣的OX呢(這點在番外dead ending裡體現得更加明顯)

  你看大哥稍微試探了一下,kila妹妹就差點主動口那個啥了(雖然描寫得很含蓄,但你們不要說沒看出來啊喂)

  所以大哥專屬的kila妹妹攻略法是,利用念能力,採取終極放置PLAY

  一個月不能動,也不能講話,又無人理會,kila妹妹沒有瘋掉真是奇跡(不會瘋啦,過了一段時間就恢復了,會玩的大哥表示心裡有數)

  這才是高端紳士的玩法

  P.S.大哥太適合PLAY向劇情了,今天第二更是中午十二點,是更帶感的PLAY,要問有多帶感,我建議大家早點來看,因為說不定會由於大人的原因在以後看不到了_(:」∠)_


☆、番外7:那是不適合我的衣服

  (本番外劇情直接接續番外6的內容)

  我沒有想過自己居然被放置PLAY了一個月有餘,當然這一點是在我恢復正常認知能力之後,才知道的。

  恢復期間似乎被灌輸了一些什麼,能夠認知的時候,我對伊路米已經直呼其名了。

  啊,連內心活動裡的稱呼都變了是怎麼一回事啊?

  還是不追究這些事情了,可能有什麼我不太想知道的nei幕。

  不久我就從伊路米那裡得到了幾個委託。

  根據這些委託的情況,伊路米給我限定了完成委託的時限,在時限到達前,必須完成委託回到家中,別名為「門禁」,其實就是伊路米定下的眾多規則之一。

  被放置PLAY一個月,精神的損傷可以自然恢復,身體的懈怠不可避免,我的直覺沒有剛開始那麼敏銳,做到第三個委託,遇上我一直感到棘手的操作系能力者,就反被控制住了。

  雖說是操作系,這個操作系能力者專注的是操縱動物,對人體的操縱能力弱得多,僅僅只能讓我無法活動而已。

  所以他不得不採取通常的拷問方式,想要從我口中問出委託人是誰。

  但拷問水平太一般了,單純的毆打與威脅,實在不痛不癢。

  於是我平靜的態度終於惹惱了他。

  「既然撬不開上面的嘴,那下面的嘴呢?」他用刀比著我的脖子,「你要是不合作,會怎樣對待你就難說了。」

  「啊哈哈哈,以前的話,我應該說『完全無所謂』,不過現在我得潔身自好一點,因為……」我笑道,「我的門禁時間快到了,如果我不按時回去的話,可是很危險的呢。」

  開始,讀秒吧。

  上衣連著皮膚被劃開了。

  五十五秒。

  下裙連著皮膚被劃開了。

  五十秒。

  內衣連著皮膚被劃開了。

  四十秒。

  鉗住下巴的手掠過脖子。

  三十秒。

  撫過胸口。

  二十秒。

  繞過腰肢。

  五秒。

  摸上大腿。

  「時間到了呢。」我低下頭望著他,「灰姑娘的魔法,會在午夜十二點結束。你的性命,當然也不例外。」

  他警覺的神情還凝固在臉上。

  作為死後的表情,永遠不會變化了。

  伊路米從他背後遠處的陰影裡走出來,「潔身自好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啊,kila。」

  「你禁止我在你面前使用第七本故事書的能力,要不然我早就用了。我只有那一個念能力是專門應付操作系的,你知道的吧。」控制我的念能力者一死,我自然擺脫了控制,把破開的衣服用手拉起來,避免繼續有傷風化,「所以說,旁觀到時間截止才出手,不是你的問題嗎,伊路米?」

  「你就這樣看著我被拷問,然後差點被別人侵犯嗎?」我伸手去脫面前屍體的外套,「這喜好太惡劣了吧。」

  「聽從命令方面確實合格了。」伊路米盯著我穿上外套,「但是你真的有打算潔身自好?」

  「是啊,我不是好好地奉勸別人,那樣做很危險嗎?」

  「一點抵抗的意思都沒有。」

  「被控制中的我怎麼抵抗啊?!而且抵抗只會讓對方更加高興,覺得選對了方法吧!」外套足夠遮到大腿處,我就不扒屍體的褲子來穿了,「所以我的反應不是很正確嗎?有哪裡錯了嗎?」

  伊路米微微抬高下巴,「那你準備這樣子回家嗎?」

  「……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我跨過屍體,「我去找一下可以換的衣服。」

  我知道這座宅子的衣帽間在哪,不過我來的時候那裡沒有人在,就沒進去過。

  走進去之後,我先用第六本故事書的能力簡單治療了一下身上被劃出來的傷口,也就是處理到基本不會繼續流血的程度。

  處理完傷口我才有機會看這裡的全貌,發現裡面衣服的比我想像中要多。

  喜歡華麗服飾的女主人,擺放的大多數都是洋裝,繁複的花紋,層層疊疊的荷葉邊,毫不吝惜地大量點綴的綢帶和蕾絲,讓我不由得看呆了。

  原來還有和母親大人有類似愛好的人啊。

  但是已經被我殺死了。

  所以就在這遺物當中挑一件相對普通點的衣服吧。

  平時為了方便,我穿的都是樣式異常簡單的衣服,要是突然換成這種惹眼的類型,感覺肯定很怪。

  這件嗎?

  顏色太鮮艷了。

  這件嗎?

  領口開得太低了。

  這件嗎?

  裙擺太長了。

  這件嗎?

  真是難選啊。

  「還沒挑完嗎?」伊路米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看來我實在耽擱得太久,伊路米感到不耐煩就過來了吧。

  居然為了這點小事浪費時間,由於理虧,我底氣都變得不足了,「……馬上就看完啦。」

  「選一件便於行動的不就可以了嗎?」伊路米的手舉過我頭頂,拿下其中一件,「這件的長度就很合適。」

  我看了一眼就立馬否定道,「不合適啦。」

  「哪裡不合適?」

  我知道要是不給出答案,恐怕我就得穿這件衣服了,「這個……這個是女僕才會穿的制服啊。」

  「這個是制服?」伊路米質疑道,「根據職業來看,應該注重實用,這種樣式只有裝飾的作用。」

  沒錯,傳統的女僕是不會穿裙子長度不到膝蓋,特意露出手臂和鎖骨的,身體覆蓋率較低的服裝。

  這是我在Gal Game裡見過的,純粹觀賞用的女僕制度樣式。

  居然連這種洋裝都有,不知道這裡的女主人背後有怎樣的故事啊。

  「呃,我不需要這種裝飾。」我避開了,去找別的衣服。

  「你一點也不想穿這件嗎?」伊路米問道。

  「我才不想穿呢。」我隨便拿了件衣服,脫下外套,打算開始穿,「我就穿這件也一樣啦。」

  「是嗎?」伊路米走過來,把女僕制服舉到我跟前,「那你必須要穿這一件。」

  「……」終於找到整我的機會了嗎?!

  既然是不容拒絕的命令句式,我只好識相地穿了,連同這套制服附帶的腕帶,頸環,頭飾以及吊帶襪。

  話說這裝備究竟是有多齊全啊?!

  由於我太過熟練,結果引起了伊路米的懷疑,「明明不願意穿,為什麼會知道怎麼穿的?」

  「遊戲裡面見過穿好的效果。」我實話實說,「我已經穿好了,那就回家吧。」

  「你還隱瞞了什麼吧,kila?」伊路米擋在我跟前,「表情,不自然呢。」

  「哪裡,哪裡不自然了?」我心虛地移開目光之後,才意識到這種舉動相當於不打自招,太失敗了!

  伊路米緊盯著我,看來不究根問底,弄個清楚,我就不可能離開這裡。

  想到這一層,我有點兒發抖了。

  「遊戲……嗎?」伊路米用手抬起我的下巴,便於將我臉上的神情一覽無遺,「嗯?你叫我『主人』試試,kila。」

  「還玩啊……以前叫了一個多星期還不夠嗎?!我……」眼見伊路米身上的壓迫感陡然變強,我只好改口道,「……伊路米……主人。」

  伊路米有點驚訝地說,「你的臉變紅了。」

  「哪裡變紅了?!」我抬手摀住臉頰,可以感到臉上的熱度確實比平時高一些,「才沒有!這裡太悶了!有點熱!」

  「那你把剛剛對我的稱呼再念一次。」

  「……」臉上的熱度不可遏止地再度上升了。

  「原來你喜歡這樣嗎?」伊路米知道沒有再讓我重複那句話的必要了,因為他已經抓到了他需要的重點,「明明不穿衣服也不會有任何顧慮……反而這樣穿戴整齊的時候,你才會感到難為情嗎?」

  「……」我不敢看伊路米的眼神。

  「知道我在一邊,就用自己來試探我,覺得很好玩?喜好惡劣的是你才對,kila。」伊路米抓住我的手腕,讓我沒法繼續摀住發紅的臉,「就讓你穿著這件衣服,在這裡做吧。」

  我驚愕地望著他,「這個回去以後也可以……」

  「不行。」伊路米雙手握著我的手腕,於是湊過來用臉挨著我的臉頰說道,「你臉上的熱度居然和發燒差不多了,真是難得。這應該叫做害羞吧,kila?」

  「不,不是啦。」我試圖掙脫伊路米雙手的禁錮,「啊哈,啊哈哈哈,發燒了,回去睡一覺就好了嘛。」

  結果手腕上的力道加強,幾乎變成要捏斷的強力了。

  「為什麼這時你會選擇反抗呢?」伊路米貼得更近了,逼迫我不住後退,直到後背抵到牆,不能再退下去了,「之前不論做多少次,怎麼做,你都主動配合,一點也不害羞呢。」

  「這不是忠實地履行妻子的義務嗎?」

  「要是換成剛剛那個男人,你也會那樣做嗎?」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不會配合的,我又不是碧池,不至於飢渴成那樣吧!」我真是冤啊,「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原來是碧池嗎?!平時配合你做也錯了嗎?!聽話也不行,不聽話也不行,到底要我怎麼樣啊?!」

  「就像現在這樣。」伊路米把我的雙手按在牆上,「完全沒有情緒在內的話,就好像我已經把你做成傀儡似的,有點分不清呢。」

  「大多數情況也差不多了吧?」我把自己禁錮在家裡,又被伊路米加上新的禁錮,如果再給我的關節加上絲線,就可以表演人偶戲了呢。

  「哈哈,你還不明白這其中的差別嗎?」伊路米覆上我的嘴唇,伸入舌頭,格外侵略性的,懲罰式的,在我口中粗暴地掠奪。

  直到我眼前發黑,即將窒息,才讓我繼續呼吸。

  我腿都軟了,於是伊路米用一隻手把我雙手手腕固定在我頭部的上方,騰出另一隻手扶住了我的腰。

  扶在腰上的並未停留,而是向上,摸到了我的鎖骨附近。

  我以為衣服要被解開的時候,伊路米突然慶幸地說道,「啊,好險,這不對。」

  我一邊大口呼吸補充體內缺乏的氧氣,一邊半睜著眼睛,聽伊路米繼續說,「要是脫掉的話,又得和以前一樣了。我說過了,要讓你穿著這件衣服來做呢。」

  「……」好執著!還在想這件事嗎?

  「已經冷靜下來了嗎?」伊路米歎了口氣,「再叫一遍主人,不然你每天都要穿這種類型的衣服。」

  「……」

  「不願意叫嗎?」伊路米垂下原先打算解開我衣服的那隻手,把我右邊的大腿抬高,欺身壓了過來,「身為女僕,也不聽主人的話嗎?」

  「主,主人。」我想我還是更不願意成天穿這種類型的衣服。

  反正就是要OX嘛,拜託快點啊。

  「還不夠啊。」伊路米低頭,用他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你還沒有請求過我吧?用你現在的身份。」

  請,請求?

  還需要請求嗎?

  說什麼呢?應該說什麼呢?用現在的身份?

  「那個……」我忐忑不安,說出口的話也變得很小聲,「請,請主人……對我做……想做的事情?」

  「什麼,事情?」伊路米追問道。

  「就,就是糟糕的事情啊。」為什麼這時候說這些話感到好羞恥啊!平時不覺得這麼羞恥啊?!

  伊路米還是沒有動作,彷彿有無限耐心一般,問我,「具體是什麼?」

  「啊?」我還要形容出來嗎?!

  不要吧!行動就可以了吧!

  為什麼要讓我說出來啊?!

  「具體,是什麼?」伊路米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你想一直保持這樣嗎?」

  當然不想啊!

  我剛在這裡殺完人,應該早點離開現場才對啊!

  但要我馬上具體形容出來,我不知道要具體到什麼地步,一時之間,我只覺得臉上燙得如火燒一樣。

  「形容不出來嗎?」伊路米催促道,「這可不行呢,kila。」

  「沒,沒什麼好形容的啊。」我結結巴巴地說,「就是,就是……請……請普通的……正面上……我啊。」

  「嗯,這樣嗎?」伊路米終於肯做了。

  我不知道是應該為了完成答案而欣喜,還是應該為了百般請求伊路米對自己做糟糕的事情的自己而感到羞恥,心情太過複雜,不知道變成怎樣的神情,「嗚……」

  「你變得有點苦惱呢。」伊路米說,然後更加深入了,身體貼得很緊,隔著衣服也能清楚感到互相的體溫,以及心跳。

  他的鼻尖蹭在我臉側,他的吐息就在我耳邊,我覺得我的心跳好像比他的更快一些。

  熱度不止停留在臉上,我全身也開始冒汗了。

  「啊……你這樣做……」我感到有點支撐不住,「我……變得……恩……有點奇怪。」

  「不行……啊……我這樣……」腦袋有點發暈,「哈……我……不能變鈍……必須要……保持……理智……」

  「如果……嗚……」我咬緊嘴唇,想控制住自己發抖的聲音,「不那樣的話……我……」

  「如果不那樣的話?」伊路米沒有停下動作。

  「唔……會殺不了……會被殺……」我皺起眉頭,想要和平時一樣滿不在乎地微笑,「啊,啊哈哈……今天,今天請……到此為止啊……我真的……不能這樣……絕對……不能……對不起……我……錯了……以後……會聽話……所以,請……」

  我……絕對不能沉浸在任何可能會忘記職(殺)責(人)的情緒裡。

  伊路米退了出來,卻沒有結束,而是讓我背過身,開始了第二次,就算我哭著請求他停下,他也沒有聽從。

  道歉的話語,祈求的話語,解釋的話語,夾雜著喘息,變得愈加斷斷續續。

  不!

  這不正確。

  不應該道歉。

  不應該祈求。

  不應該解釋。

  更不應該哭泣。

  這些都是近乎喪失理智的行為。

  理智要是完全融化,一定會很危險。

  殺人的匕首,如果變鈍,就容易被折斷。

  現在雙手並沒有被禁錮,我抬起手肘,擊向身後的伊路米的下巴。

  結果被伊路米攔下,並且把我手臂反扭在我背後,「動作太慢了。」

  他另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探入我口中,壓住我的舌頭,讓我能說出口的話語更加模糊。

  之前我從未反抗,一味配合,當然沒體驗過何為真正的粗暴。

  而現在就是……

  無視我一切感受的,似乎只是用我來發洩的,純粹的,無情的入侵。

  身上簡單治療過的傷口重新裂開,開始流血,把衣服都潤濕了。

  疼痛算不了什麼,我只覺得迷茫。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反抗或者順從都不對。

  難道還有第三種選擇嗎?

  我只能等待動靜停止,那時候我全身混雜著汗水,血液以及其他的液體,完全地濕透了。

  伊路米一鬆手,我就脫力地坐下來,靠著牆壁喘氣,「我……請告訴我哪裡做錯了。」

  「你害怕我殺了你嗎?」

  「不是。」我垂著頭,「好像這已經是習慣了。我既然是殺人的匕首,就不能變鈍,是吧?」

  「誰告訴你的?」

  「庫洛洛。」我回答說,「過去五年,我一直在殺他,卻沒有成功,是不是很可笑啊。」

  「我沒見過,不能給你評價。」伊路米蹲下來,摸著我的頭說,「不過你難得哭著求我,一時興起就忍不住這樣對待你了。」

  「……」

  「然後,你要把學會試探我這種事情給忘掉。」

  「……」

  「那麼,還有下次嗎?」

  「嗯,沒有下次了。」我抬起頭,「那衣服還穿這件嗎?」

  伊路米看著我,看了半晌,才說,「另外找一件吧。」

  「……」這件事有這麼難決定嗎?!

  還好以後沒有再讓我穿這種類型的衣服。

  這一點,值得慶幸啊。

作者有話要說:

  平時的OX就是普通的實用向和消遣向,畢竟殺手完全失去理智不是什麼好事

  要不是kila妹妹作大死,難得有這麼帶感的PLAY

  話說一般都不會哭的kila妹妹哭著請求停下的話,殺傷力貌似很大?

  本來只是鬼畜一下的大哥後來有點失控呢(我究竟在說什麼,捂臉)

  所以這種PLAY,只有偶爾為之才有趣味啊(紳士臉)

  P.S.大哥不怎麼玩遊戲,主人梗是從番外4里面來的


☆、番外8:大哥的失利

  (本番外是75章,kila在比試中沒有輸給大哥的分支結局)

  和大哥的勝率為五成的戰鬥,一旦打響,由於勢均力敵,就難以結束,六小時下來,仍然無法分出勝負,只得以平手收場了。

  儘管僅達成平手我就竭盡了全力,傷痕纍纍。但作為和家裡人的初戰,而且還是和大哥的,已經算是極好的結果,應該值得欣喜。

  接下來我又拒絕了二哥說要實現我五年前離家時,對他說的「出了BD再一起看」的邀請。畢竟我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二哥這個舉動完全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但我唯一無法直接拒絕的,是母親大人在第二天就準備好的相親。

  ……因為我實在忍受不了母親大人的嘮叨。

  看來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於是在聲明「除做委託以外絕不出門」的第二天,就自毀信譽,不得不為了相親而出門了。

  本來打算直接放鴿子,但轉念一想,母親大人要是得知這件事情,肯定要絮叨得更加厲害,不如去一趟,再讓所謂的相親對像主動放棄,不放棄的那就直接殺掉吧。

  不是很簡單嗎?沒什麼……好緊張的。

  這樣想著,我還是不自覺地咬起了大拇指的指甲。

  話說我為什麼要緊張啊?!

  不就是個相親嗎?!

  我……要去見陌生人,還要和陌生人以結婚為前提來搭話嗎?!

  對於家裡蹲來說,難度好高!

  而且相親究竟是要怎麼做啊?!

  不論是Gal Game、動畫還有看過的故事書裡面都沒有這類故事情節啊!

  趁著到達相親地點之前,我用手機狠狠惡補了一下網上關於相親的各種知識。

  首先,第一印象很重要。

  淑女的形象,準時地赴約,欲言又止地,有涵養地談話。

  淑,淑女?!

  啊,我隨便穿了件衣服就出來了耶。

  不會被瞧不起吧?!

  於是我在下一站就下了車,找了家看起來裝修精緻的時裝店就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店員迎上來問道,「請問您想要買什麼類型的衣服呢?」

  「想買……看起來淑女的衣服。」我四處張望著,說道。

  「淑女類型的衣服嗎?請跟著我往這邊走。」店員一邊幫我指引道路,一邊問道,「是打算去約會穿的嗎?」

  「約,約會?!」這種只有Gal Game才有的東西,我怎麼可能會有啊,「……是相親啦。」

  「想要留下個好的第一印象嗎?」店員從衣架上拿下一件白色連衣裙,「您的皮膚很白,我想這件衣服應該很適合您。」

  白色露肩的,輕飄飄的連衣裙,配上胸前繫著的黑色綢帶,所以不失一絲沉穩。

  穿上這件連衣裙,在試衣間的鏡子裡看著自己,感覺果然有點不一樣。

  啊,要更好地配合這件衣服,鞋子也得換呢。

  最後的效果似乎和Gal Game裡的約會時的立繪差不多了。

  反正約會和相親的最終目的是一樣的,我這樣也能湊合一下吧。

  因為我耽擱了一些時間,趕到作為相親地點的餐廳未免有點匆忙,推門進去後,正要整理奔跑時弄亂的頭髮,我一眼就看到了整個餐廳中最惹人注目的人物。

  然後倒吸一口冷氣。

  ……變態男子西索?!

  不,不不不會吧?

  為什麼這個變態在這裡?!

  他不是應該在追逐庫洛洛嗎?!

  變態男子西索一手放在桌上,另一手抬起來,向我這個方向表示打招呼。

  別跟我說,我的相親對象是這個變態啊?!

  絕對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啊!

  我幾乎要暈厥了。

  本能地,我選擇了後退。

  因為我站在門口附近,打算退第二步的時候,我後背就撞到了新進來的人,「啊,對不起。」

  轉身去看對方的反應,映入眼簾的人……能說是人嗎?

  一臉的釘子那是什麼玩意啊?!

  已經超越非主流和殺馬特,變成全新的物種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釘子怪發出「卡嗒卡嗒」的聲音,走到變態男子西索跟前的桌子,然後拉開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面。

  好險,原來變態男子西索是在和釘子怪打招呼。

  變態男子西索的小丑打扮就足夠讓人注目,再加上新來的釘子怪,場景實在太奇特。恐怕每個餐廳裡的人,都會忍不住向他們那邊望上一眼。

  真沒想到除了庫洛洛,還能有人的裝扮和變態男子西索一樣奇葩,這回大開眼界啊。

  冷靜下來以後,我不多時就找到了母親大人說的,提前預約好的十二號桌,那裡已經坐著一名戴著眼鏡的黑髮男子,普通的外貌,普通的襯衫,普通的長褲,普通的招呼,「你是來相親的嗎?」

  「啊?我?是的。」我問道,「你也是來相親的嗎?」

  「是啊。」男子點頭道,「網上預約的。」

  「嗯。」我應了一聲,坐了下來。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雲古。」男子主動開口道,「請問你的名字是?」

  「kila。」

  這麼互相報上名字之後,似乎就無話可說了。

  可以從無關的話題引入,比如天氣的話題。

  我回憶著來的路上,用手機查到的推薦話題,想要緩解一下氣氛,「那個……」

  雲古幾乎是和我同時開口,「今天……」

  看來我講話的時機不對,「你先……」

  「不,既然是你先……」

  推讓之間,帶著疏遠感的客氣,使氣氛更加尷尬了。

  母親大人說的那個網站究竟靠不靠譜啊?!

  只需要填上性別和年齡,完成一份心理測試題,系統就會從登記過的資料中,篩選出適合你的對象。

  這種篩選方式不提及照片,名字和身份背景,可以說是極大程度避免了相親欺詐,又給相親的人一種莫名的期待感和神秘感。

  以上就是網站介紹的一部分。

  沒想到網站測試出來的結果,就是我適合這麼一個普通的男人嗎?

  倒也不反感。

  是個正常人就行了。

  不管怎麼說,總比變態男子西索強吧?

  「那個……」本來就是我率先開的口,由我先繼續說應該合情合理,「今天天氣很好啊,啊哈哈哈哈。」

  「是啊。」雲古說,「我也想說這個。」

  可以適當地讚賞對方,從而引出聊天的話題。

  「沒想到你這麼普通,我看了覺得超安心呢,啊哈哈哈。」

  「普通啊。」雲古有點不自然地笑起來。

  糟糕,我剛才那句話好像的確沒什麼讚賞的意味。

  雲古又說,「我覺得kila小姐非常活潑。」

  這是對我的誇獎嗎?

  活潑這個詞。

  對淑女來說,感覺有點微妙啊。

  可以談論一些美好的記憶,從而瞭解對方。

  回想一下,我最近幾年的記憶全都是不斷殺人和防止被殺,一點美好的記憶都沒有啊!

  不,硬要是說的話,也還是有一件事可以說出來。

  「其實這次相親是母親大人逼我來的。」我斟酌著語句,「家裡大部分人都希望我結婚,我昨天好不容易才和我大哥打成平手呢,啊哈哈哈。」

  「和家裡人大打出手嗎?」雲古有點驚訝地問道,「雙方都沒有受傷吧?」

  「沒受傷就不能結束吧。」我舉杯喝了口水,「你一提起這件事,我就覺得渾身又開始疼了。」

  「要不要早點回去休息?」雲古表示出想提前結束相親的意願。

  那正好啊!

  沒想到雲古這麼體貼。

  既然是他提出來早點結束相親,那我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回家應付母親大人啦。

  我正要答應,雲古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起來查看了一下信息,神色變得微妙起來,「不過,只是坐著聊天的話,應該沒什麼負擔吧?可以再和我聊一會嗎?」

  態度突然轉變是怎麼一回事啊?!

  你究竟是收到了什麼信息啊?!

  「難道你也是被逼婚嗎?」我忍不住問道。

  「被發現了嗎?」

  「挺明顯的。」

  「哈哈,既然被看出來,那也沒辦法了。」雲古反而如釋重負地笑道,「你說的沒錯。」

  「你爸媽嗎?」

  「不,是我的師傅。」

  「你師傅管得還真寬啊。」

  恐怕雲古的師傅就在附近盯梢,我不禁好奇地環顧四周,想要找出可能是雲古師傅的人。

  我看得出雲古也是念能力者,所以在餐廳內找一下有念能力的人,其中應該就有他的師傅。

  但整個餐廳裡的念能力者,除了變態男子西索和釘子怪,就只有一個金髮蘿莉。

  再怎麼說,一個蘿莉怎麼可能是雲古的師傅。

  看來雲古的師傅躲在餐廳之外,或者實力相當高超,用普通的方式難以找到吧?

  「聊一下別的話題吧。」雲古看了眼手機,「kila小姐平時的愛好是什麼?」

  「Gal……就是玩玩普通的遊戲,啊哈哈哈。」畢竟Gal Game多數是男性向的,我說出來肯定很奇怪,「你呢?」

  「其實沒什麼特別。」雲古沉吟了一會,「我比較喜歡教導別人,能夠看到別人的成長,我就覺得很滿足了。」

  「你是做老師的嗎?」普通職業啊。

  「嗯,我是心源流派的。」

  「啊?心源流派?不是教書的啊。」對啊,普通老師怎麼可能是念能力者啊。

  「kila小姐看起來很年輕,目前還在學校唸書嗎?」

  「啊?我沒上過學。」這聽起來好像我不學無術,於是我補充道,「我是在家學的,有人會教我。」

  「在家裡學也是一樣的。」雲谷問道,「以後有什麼打算呢?準備做什麼工作?」

  以後的打算?

  殺了庫洛洛,再把逆十字刺青挖掉啊。

  準備做什麼工作?

  做家裡蹲,然後順便做殺手啊。

  雖然心中的答案很明確,但我當然不可能直接說出來。

  因為我想起了利科那張充滿恐懼的臉。

  殺人這件事,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

  要是欺騙別人,也不是我想做的事情,不如乾脆實話說出來,讓雲古對我退避三舍,結束相親,「我沒什麼打算,只要遵循家裡的傳統,做個殺手就行了。」

  我以為雲古會不相信,或者大驚失色,或者厭惡不已。

  但雲古和顏悅色地說,「是做殺手的啊。遵循傳統……你自己的意願呢?沒有其他想做的事情嗎?或者喜歡做的事情?」

  「我……」由於雲古的反應出乎我的意料,他的三個問題,令我腦袋一片空白,「我不知道。」

  不少人問過我問題,當我表示困惑的時候,他們對我的評價無非是「你不覺得空虛嗎」「你真可憐」之類的。

  這次應該也是類似的,無法令我理解的回復吧。

  「既然你覺得迷茫,那做一個殺手對你來說不會有任何意義。你還很年輕,為什麼不試著尋找自己的想法呢?」雲古循循善誘道,「這世界上的無數職業中,一定會有你真正想要做的。你可以從中獲得意義,也能找到真正的快樂。」

  「啊?可是我唯一擅長的就只有殺人啊。」

  「沒有人一開始什麼都會,通過學習就可以了。」雲古說,「kila小姐看起來也不是很笨的人,想要學會做一件事情,應該不是難事。」

  「不過大家都說我殘念……」

  「每個人都有缺點,沒什麼好自卑的。」雲古笑道,「到目前為止,我也沒覺得你殘念。你不用太在意其他人的看法,應該自信一點啊。」

  「……」

  頭一次見到這麼耐心,不用言語打擊我的人啊。

  這種格外溫暖人心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大概是我表情有些異樣,雲古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身體不舒服嗎?」

  「還沒有人和我說過這樣的話呢。」我垂下頭,「要怎麼尋找自己的想法啊?沒有明確的目標的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行動啊。」

  「未來本來就應該是不確定的,這代表了無限的可能性,並不應該為此感到恐慌。人生要怎樣度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雲古平和地說,「我認為人活在世上,就是應該努力去實現自己的可能性,享受人生啊。」

  「享受人生?」我的人生基本都是在不斷忍耐各種疼痛中度過的,實在沒怎麼覺得享受。要是真覺得享受,那我恐怕心理有問題。

  「你的笑容有過練習吧。」雲古歎了口氣,「笑容不是只能用來掩飾自己的工具。你有沒有因為快樂而真心露出笑容?」

  「……」快樂的情況嗎?

  我用笑容來表示親切。

  我用笑容來表示嘲諷。

  我用笑容來表示威脅。

  我用笑容來表示滿不在乎。

  我用笑容來表示穩操勝券。

  但是我從未因為快樂而露出笑容。

  殺人其實沒有讓我感到太多快樂,玩Gal Game的時候於其說是快樂,不如說是純粹沉醉於故事情節中人物的情感而已。

  「我……」我想起五年前也有人說話的感覺和雲古很像,「真像啊……以前有人告訴我說,『殺人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方法,就算是復仇也是如此』,他和你有點像。」

  那是有著世界七大美色之一的火紅眼,眼神堅毅的酷拉皮卡。

  即使面對復仇的對象,想法也和我截然不同。

  我當時想要問他什麼呢?

  已經想不起來了。

  也許是因為他蹙起眉頭,跟我說「你沒有必要和我說這些話」,所以我就放棄了吧。

  雖然我有他的郵件地址,但那只是用來傳遞關於庫洛洛結局時才會使用的地址。

  自從和他分別之後,我便再也沒有和他有過任何關聯。

  人生的,可能性嗎?

  如果我這一次也選擇放棄的話,是否再也不會有同樣的機會了呢?

  不應該犯同樣的錯誤。

  我靠著這一點,沒有輸給庫洛洛,打成了平手。

  那麼,這一次呢?

  「如果你願意教導我的話……」我伸出手,覆在雲古放在桌上的手的手背上,「請告訴我吧,尋找可能性的方法。」

  雲古格外吃驚地看著我,不知道是應該收回自己的手,還是把我的手拿開,「……kila小姐?」

  「我想要得到答案,但我還是什麼頭緒都沒有,就像五年前一樣。」

  「如果這一次再度放棄,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

  「所以……可以嗎,雲古先生?」

  大概是我眼裡的執著打動了雲古,他猶豫了一會,「我不能保證幫你找到答案,只能做出引導。」

  「沒關係。」哪怕只是跨出一步也好,可能會看到不一樣的風景吧,「不嘗試一回,怎麼知道自己沒有其他的可能性呢?」

  一旦確定目標,我才可以為之努力。

  怎樣的努力都可以付出,絕不中途放棄,這是我唯一的優點吧。

  所以即使雲古答應我的時候,露出了懊惱的神情,我也無法停止。

  「kila小姐回家要走哪條路線呢?」臨走的時候雲古問我,「你身上有傷吧,我送你一程。」

  「為什麼要回家?」我站起來,抓住了雲古的胳膊,「你不是說會教導我嗎?我當然要跟著你走啊。」

  「這可以之後再聯繫……」

  「我不會拖累你,也不用麻煩你照料。之前五年我一直和別人結伴,無論是防止被殺,還是照顧人的方法我也不是不會。」我抬起另一隻手,變成雙手抓住了雲古的胳膊,「請讓我呆在你身邊就行了,你不想被人打擾的時候,我會自動走開的……這樣,也不行嗎?」

  「……」雲古掙脫也不是,不掙脫也不是,就這樣乾站著。他微低著頭,眼鏡鏡片的反光遮住了他的眼神。

  啊,是我強人所難了嗎?

  我變得膽怯起來,手上的力道不由得鬆懈了,只要雲古想的話,一動就可以掙脫。

  我,等著他的決定。

  良久,雲古轉頭望向我,「唉,你這樣,我怎麼拒絕啊。」

  「你要是覺得困擾的話……」我鬆開手。

  「我會教導你。」雲古打斷了我的話,神情變得認真起來,「我可能有點嚴厲,請你做好覺悟。」

  「啊哈哈哈哈,覺悟有的是呢。」

  接下來的半年,我都跟著雲古,學習我從未見過的事物。

  明明是同樣的世界,在雲古給我的解釋之下,我才意識到這世界我其實並未真正瞭解。

  大部分對我來說都是未知,所以我有時不能理解別人的話語。

  流血、疼痛、黑暗與死亡,這些只是世界極小的一個角落。

  雲古沒有告訴我太複雜的東西。

  淨是,微小的事情。

  學會體會花的香味。

  學會感受風的輕拂。

  學會接收人的好意。

  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有什麼意義在內,但時間一長,我心中未知的不安好像逐漸淡去了。

  「就算是同樣的夕陽,換個地方看,也是不一樣的吧。」雲古走過來,站在我身邊,「這世界有趣的事情,永遠也看不完。」

  「啊哈哈哈,關於這座橋的故事,我很久以前看過呢。」我彎下腰,趴在扶欄上,「信守承諾的人,為了等待約好的人,在這橋被漲起來的河水淹沒之時,也沒有離開,所以他死去了。」

  「這個故事有點……」

  「不過我喜歡那樣的人。」我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可以為了諾言而執著地等待不知道會不會來的人,這樣的精神,很令人敬佩。恐怕我也難以做到吧?」

  「即使被等待的人沒有來,也沒有關係嗎?」雲古問道。

  「沒有關係。因為他已經實現了自己心中的諾言。」我偏過頭看他,「所以我也想給你承諾……」

  「我可以忘記殺人的方法。」

  「我可以放下手中的匕首。」

  「我可以放棄家族的傳統。」

  「我可以……繼續留在你身邊嗎?」

  「我可以照顧你。」

  「我可以幫助你。」

  「我可以陪伴你。」

  「我可以……獲得你的認可嗎?」

  「這……」雲古瞪大眼睛,不知所措起來,「你這是……」

  「啊……」因為氣氛才說出這樣的話,我感到臉上發燙,馬上扭過頭去,「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也許,有點……」

  「怎麼說呢?」雲古笑起來,「這種話居然被女孩子先說出來,我覺得有點奇怪啊。」

  「覺得奇怪你也別說出來啊!」

  「所以還是讓我來說吧。」雲古站直身,「當時看你本性還是單純的,我才選擇教導你。雖然一直都以教導者自居,但我其實笨手笨腳,容易衝動,有時候還丟三落四……我覺得你應該再多一些時間考慮,盡量不要做出會令自己後悔的選擇。」

  「不會輕易後悔啦。」我轉身,看他襯衫的衣角果然又忘了好好地扎進褲子,不禁微笑起來,「你說的那些,我一點也不介意。」

  「是嗎?」雲古揉著頭髮,有點煩惱地說,「那試著從約會開始吧?」

  「明天怎麼樣呢?」

  「當然可以。」

  「地點你來決定,那就說定了?」

  「嗯,就這麼說定了。」

  ……

  「就是這樣,你以後得叫我師母了,奇犽。」

  「我不會叫的!」奇犽在電話裡大聲反駁道,「憑什麼你一結婚,輩分就比我高了這麼多啊?!」

  「啊哈哈哈,隨便你叫啦。」我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額發,在確定結婚的前一天,我就徹底挖掉了上面的逆十字刺青,放棄再去殺庫洛洛了,「……接下來我們會去旅行呢。」

  在我掛掉電話以後,雲古抱著一捧鮮花走到我跟前。我接過來,和他一起站立於五年前為利科建造的墳墓前,輕輕放下了花束,「希望你能夠得到真正的安眠。」

  「對不起,利科。」

  「雖然遲了,但我現在才明白你的感受。」

  「所以我再也不會殺人了,我保證。」

  而且我再也不可能回家了,因為我走入了雲古所在的世界,和他們已經變得格格不入,所以我捨棄了姓氏。

  現在,我只是kila,我就是kila。

  「走吧,kila。」雲古攬過我的肩,「差不多可以出發了。」

  「嗯。」

  這次旅行,一定也很有意思吧。

作者有話要說:

  kila妹妹喜歡普通東西的flag本次又用上了~

  之前在評論裡腦洞過相親對象是雲古的筒子們,還有腦洞大哥比試沒有勝利的筒子,我終於完成了這一分支結局23333

  76章的大哥結局

  80章的dead ending

  再加上這一次雲古結局,kila徹底揮別過去,選擇了普通的幸福

  哪個結局是大家心中真正的結局,就見仁見智了吧(不過我還是真愛大哥的結局)

  感覺越寫越像Gal Game了……

  P.S.開頭時的釘子怪確實是大哥,打成平手後的大哥想來視察情況,他的打算,也許是想阻止相親成功,也許是想讓相親成功,那就不得而知了


☆、後記

  kila妹妹是我耗費了所有心血,一心一意,全力塑造出來的人物。

  先一口氣完結其他老坑,了結有坑必須填完的強迫症,就是為了只寫這一篇,專注這一篇,所以才保證了日更呢。

  寫完正文之後,本來只準備了三個後續番外,但越寫越多,連最開始沒打算寫的分支結局也寫了,不僅是為了填補腦洞,也是因為不捨吧。好不容易培養出一個血肉豐滿的角色,當然想要看到更多的後續發展。

  但是機緣巧合,看到評論而腦洞大發寫下的雲古結局,讓我放下了這份不捨,不,應該說是遺憾吧。看到大家對於雲古結局的評論,我才明白我這份不捨主要是因為kila妹妹還不夠幸福。

  雖然為了個人私慾(真愛大哥嘛)讓大哥永遠將kila妹妹留在身邊作為正文結局,但kila妹妹本人並沒有得到極其普通的,卻對於生在殺手世家的kila妹妹最難以得到的平淡幸福。

  止於平凡,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不能輸給庫洛洛,更不能輸給大哥,這樣一步也不能走錯,才可能迎來普通的幸福。

  本來雲古結局不一定是雲古結局,寫之前,我還在YY大哥攜著西索大肆破壞相親,再次把kila妹妹攬入懷中,向大家表示「啊哈哈哈,大哥可是kila妹妹命運之人,走分支結局也還是大哥結局23333」,結果我先被自己寫的雲古所說的人生的可能性給淨化心靈了。

  寫dead ending的時候也是被自己虐哭,簡直是自攻自受啊。

  雲古和梧桐一樣,都是原著出場不多,卻給人深刻印象的……龍套。

  我覺得雲古作為一個優秀的老師,最大的優點就是心緒平和,又有強化系的直率,他是三觀很正的正常人,心智成熟,不會輕易動搖,確實是個再好不過的正面的引導者。庫洛洛則是負面意義的極致引導者,這點之後再說。

  kila妹妹自我封閉式的家裡蹲生活,讓kila妹妹停止心靈的成長,保持了單純,原先這點是僅作為萌點來寫的,但我寫到雲古這裡,才想到,這正是kila妹妹唯一的,能讓人覺得可以出手救贖的資格。

  光有資格並不夠,兩人對於相親都是不認同的,恐怕連正題還沒觸及到,相親就無疾而終了吧。

  還好有比斯姬的阻止,讓雲古將話題進行下去,順理成章問到普通的職業的問題。

  之前寫利科,並讓他變成炮灰,除了完成大哥給的flag,就是讓kila妹妹明白普通人和自己之間不可跨越的界限,所以kila妹妹選擇了回家。然而被庫洛洛半途攪黃了,是福也是禍啊。

  與利科不同的是,雲古無論是心靈還是身體,都不是那麼脆弱的普通人,他不會聽到殺手這個職業而喪失判斷力,反而可以察覺kila妹妹回答中的迷茫,提出中肯又善意的建議。

  於是我被雲古在其中提到的人生的可能性給淨化了。

  要讓kila妹妹一直迷茫下去嗎?因為迷茫,只要給kila妹妹理由,kila妹妹就能去殺人,什麼人都可以殺。

  早在第一次執行暗殺任務的時候,小哥哥就問過kila妹妹類似的問題,十幾年過去,仍然對此感到迷茫的kila妹妹不是毫無成長嗎?這樣真的好嗎?

  我,我也想給kila妹妹除了殺手以外的可能性。

  酷拉皮卡的離開我當時就覺得很可惜,他明明可以給出足夠令kila妹妹感到觸動的答案,但好感度太低了,所以他選擇閉口不談。

  這次不僅是我,還是kila妹妹都知道雲古是第二個,也可能是最後一個能給出kila妹妹想要的答案的人了吧。

  五年在外的經歷,不管好壞,我覺得kila妹妹已經稍微成長到,擁有足夠堅強的心靈去主動抓住這根稻草,所以讓kila妹妹伸出了手,執著地尋求曾經擦肩而過的答案——沒有人會無緣無故主動給予救贖,必須要自己爭取,表達自己想要救贖的意願才行。

  不過kila妹妹這是第一次向陌生人表達自己的意願,提出索求,終究還是缺乏勇氣,眼見對方不情願,就放開了手。

  這裡就是前面提到的資格起了作用。

  否則雲古不會選擇真的出手救贖。

  這是如同走鋼絲一樣,絲毫不能偏差,才能得到的救贖。

  所以這不像其他的番外,可以盡情寫各種PLAY,我始終寫得小心翼翼,只為能夠觸及到這份我從未想過的,近乎虛無縹緲的救贖。

  那麼,kila妹妹需要的是怎樣的救贖?

  救贖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太容易的救贖只會顯得廉價和膚淺。

  動機不純,一心奔著大哥的我在寫這篇番外之前並沒有想過,我只是單純覺得做殺手本來就是這樣又悲哀又酷的職業啊(你這個中二),自卑其實也沒什麼,每個人都有心理陰影這很正常吧(你這個人渣)。

  我想起dead ending裡被庫洛洛惡意挖掘出來,並且特意放大到可以令kila妹妹感到絕望的,kila妹妹所需要的東西和脆弱的東西。

  就是這麼簡單的東西,原來我自己早就寫出來了,不是嗎?

  沒有很快想到這一點,是因為我提及這一點的時候,只是在考慮庫洛洛會如何摧毀kila妹妹的心靈,才思考出來的答案,並不是為了救贖。

  毀滅與救贖,僅僅一紙之隔。

  所以前面說,庫洛洛是負面的極致引導者。

  那麼,能夠救贖kila妹妹的,就是以正常人的角度重新感受這個世界原本就存在的美好吧。

  順便一提,像大哥那樣作為真正完成品的職業殺手,是瞭解正常人角度的世界的,只是大哥是憑自己的思考,選擇安於黑暗世界一方,所以沒人能改變大哥的三觀。

  而kila妹妹是因為無知,從開始就只有唯一選項,所以才能被改變。

  雲古並不是一個主動的人,要不是kila妹妹強拉著不放,執意追隨,順應氣氛無意中說出近似求婚的話語,這兩人最後絕對不會有啥結果呢。

  沒有馬上拒絕kila妹妹,還直言自己的缺點,給出建議,這樣認真直率又溫柔的角色簡直讓吾哭暈在廁所。

  獵人裡面有雲古這樣的暖男在真是太好用了,不,太好了。這特麼簡直是為拯救kila妹妹而生的啊。

  至於kila妹妹對小哥哥全程偏高的好感度,其實最開始幾章就能看出來,大部分屬於殘缺品對於完品的憧憬,在21章小哥哥給的家人卡就是徹底的死旗,於是這對cp我後來就放棄了。

  畢竟kila妹妹真的只適合和比較成熟的人到一起——比蘿莉更萌的是幼妻,二哥很懂啊(誤!)。

  說回大哥這一邊,大哥之所以選擇和kila妹妹結婚的部分原因,在精華評裡面進行過解讀,就不重複說了。

  那就說一下另一部分原因吧。也就是大哥在26章沒說完的結婚對像審查標準。大哥當時是針對kila妹妹的情況說的,所以是「能被kila殺掉的就不行」,對於大哥來說,只要實力達到他可以認可的水平就夠了,然後就是要聽話和有益於工作。

  五年後回到家中的kila妹妹已經被庫洛洛持續的惡意打磨成真正鋒利的殺人匕首,除了不夠聽話,其實相當符合大哥的標準。然而kila妹妹能夠成長到這個地步,是以永遠揮不去的陰影和完全無法安睡來作為代價的。而大哥內心卻是認同這種教導方式的,如果當年沒有爺爺的阻止,大哥親自教(養)導(成)的下場恐怕差不了多少,算是殊途同歸。

  庫洛洛給的陰影是把雙刃劍,能讓kila妹妹保持鋒利,也能時不時NTR一下大哥(誤!),不,是割傷大哥自己的手。

  也只有庫洛洛那種喜歡體驗被人殺的刺激的蛇精病,或者大哥這樣藝高人膽大的人,才敢跟kila妹妹平靜地說「我絕對不會被你殺掉」之類的話。

  番外3的委託裡面,kila妹妹不僅給敵方加buff,支援的時候也是無差別攻擊,大哥最後看起來很淡定,還用上半開玩笑的口吻,其實真的差點掛了呢(好,好可怕的真相)。所以大哥摸著kila妹妹的頭髮,像是擦拭著匕首,說「真是無情啊」的時候,也是有點自嘲的意味吧。

  看過番外裡披露的PLAY,有筒子擔心kila妹妹會不會以後被大哥玩壞。

  如今kila妹妹體質很好(實力在番外裡被西索估價七十五分喲),只要不觸及脆弱處,很難被玩壞。況且大哥是腹黑鬼畜,又不是變態,玩壞kila妹妹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好處,所以大哥從未想過真的把kila妹妹玩壞。

  大哥唯一需要自我克制的,是不能把沒有徹底聽話的kila妹妹做成完全的傀儡。

  那是大哥能給予kila妹妹的,最大的溫柔,唯一的放任。

  kila妹妹知道這份溫柔,才會感到擔憂,想到自己未來會由於某個理由,真的殺掉大哥吧。

  ……這兩人對於對方來說,都挺危險的啊。

  關於kila妹妹念能力的設定,是根據念能力體現了人的願望這一點來的。獵人的故事背景設定真的是好,自由度很高,太適合拿來寫同人了。

  所以在遇見庫洛洛之前,kila妹妹的三本故事書,代表了最初的三個願望。

  如果說庫洛洛是因為想要「得到」而擁有盜走他人念能力的能力,那麼kila妹妹是覺得自己「一無所有」才擁有具現複數念能力的能力。

  第一本故事《薔薇姬》,故事的前半段被荊棘包圍住的城堡正是kila妹妹的內心寫照,故事的後半段是憧憬著能夠被人從中拯救出來,沒想到這個能力沒帶來啥太好的回憶,做王子的永遠是kila妹妹自己(累愛)。

  第二本故事《灰姑娘》,就是想變得完美嘛,結果只用來變成自己、庫洛洛和雷歐力,這都是什麼鬼啊。

  第三本故事《說謊的小人》,是經常被大哥耍,所以希望能夠不再被騙吧,可惜一次也沒用上。

  啊,真是殘念。

  所以說庫洛洛偷走這三個能力,算是kila妹妹暫別心中的象牙塔,開始在外漂泊的,各種意義上的重大轉折點啊。

  可謂是kila妹妹人生中留下不可忘懷的重大一筆的人物。

  庫洛洛留下的逆十字刺青的隱患,在大哥結局裡並未解決,那之後會如何呢?

  庫洛洛肯定還會帶領旅團重出江湖,到時候kila妹妹還會捨棄一切地去殺他嗎?大哥會阻止嗎?大哥能夠阻止嗎?或者大哥會幫忙?或者大哥會被殺掉?西索會出來插一腳嗎?酷拉皮卡也會出場嗎?

  太多的可能性,搖擺不定的未來,正是魅力所在。

  月滿則虧,為了保留無限的可能性,在將滿之時戛然而止,不失為最好的選擇。

  富堅明智地選擇把幽游白書完結在最精彩的部分,就是這個原因吧。

  即使我的筆已經停下,以kila妹妹為主角的世界的故事,也依然在那個世界繼續著。

  所以故事,永遠不會因為「從此他們幸福地生活到了一起」而真的結束呢。

  ———————

  想說的話還有很多,不過比起完全解讀角色,還是讓大家保留心中所想才好吧。實在是太不捨了,所以囉嗦了這麼久,這裡就放上最後的彩蛋:

  大哥線提到了kila妹妹有小孩的事情了嘛。

  生的是個女孩,和伊路米長得一樣,換句話說,相當於永久獲得讓伊路米穿裙子的機會,kila妹妹對此感到超愉悅∼

  所以說請不要試圖作死,難道還想要來個什麼鬼畜的PLAY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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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呼
看完後記突然發現作者在下好大一盤棋
完全沒發現有這些伏筆
寫文時作者超用心的<3
原本以為這篇是揍敵客家的熊孩子的故事,結果不是(?
想想雙胞胎一個總想跑出門一個總想當家裡蹲就覺得好有趣XDD
作者還說對Kila來說大哥是令人信賴(笑)的新手村長老hhhhh
跟新手村長老結婚什麼感覺啊Kila哈哈哈哈
而且這個新手村長老還懂很多Play有沒有買一送二的划算感(並沒有
本來以為Cp是庫洛洛了,結果被最初的「兄妹不能結婚嗎?」的flag打倒了,給力點啊庫洛洛我看好你欸
換了身體就碧池的庫洛洛好好笑,所以豐胸真的成功了嗎hhhh
番外很棒,各種分支結局
雲古突然殺出來抱走了幼妻,給雲古一個全場最佳(

越想越覺得作者你太棒了過來Mua一個
然後給突然就被發便當的飛坦點個辣………
這篇文後勁好足好過癮
感謝作者感謝樓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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