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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惡吻)筱之以情》作者:慕臣【完結+番外】短篇。

《(惡吻)筱之以情》作者:慕臣【完結+番外】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7433個瀏覽者
文案:

沒有你的世界
就像寒冬沒有春天依偎
少了你陪在身邊
我的四季只剩下冬天
悲傷喜悅回憶不斷重演
靜下來的世界
有我的思念
也有你的空虛無邊
你有沒有聽見
寂寞的聲音悄悄在蔓延
它住進我們之間
守候著我和你的永遠
你有沒有聽見
思念的呼喚傳遍每條街
就算你走的再遠
累了回頭我就在你的身邊

搜索關鍵字:主角:袁湘筱江直樹┃配角:惡吻角色┃其它:情有獨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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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 到來

  她睜開眼睛,亮光刺痛她的雙眼,耳邊的嘈雜聲讓她無法思考,只能迷茫的看著周圍。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刺鼻的藥水味,還有兩個趴在床邊的人頭……

  「啊……這是……哪裡?」太長的時間沒有發聲,聲音嘶啞,喉嚨癢癢的,她忍不住咳了兩聲。她想,這裡是醫院吧。

  「小妹,你醒啦,爸爸真是感謝老天爺厚……」一個有著八字鬍的男人抹著淚,旁邊坐著圓臉女孩,高興地看著她。她迷糊地眨眼。

  「阿妹,還好你沒事,爸都急死了!」圓臉女孩上前握著她的手,但是軟軟的,小小的手覆上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向後縮。

  看著陌生的兩人,她想,難道,是穿越了?

  她低下頭,迷茫的眨著眼,她沒有勇氣問出「你們是誰?」「這裡是哪裡?」「我是誰?」等問題,「更無法當場說我失憶了」這一類的話。

  她的腦袋開始不好使了,好像有一團一團的毛線,揪著,扯著,拉著。

  她只記得,事情的起因是一場,車禍。

  她無措的眼神讓床邊的父女慌張起來,「小妹,你怎麼了,阿妹,你快去叫醫生來。」女孩「哦」了一聲,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直到醫生來的時候,她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這裡帶給她的是一片迷茫,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不知道自己扮演著什麼角色,更不知道未來如何,沒有前進的方向,也沒有指引的路標。

  她有點慌,有點怕,不知所措。

  「身體上沒什麼大問題,有可能是患者心理問題,可能受到了驚嚇,需要家屬多開導。」父女倆聽著醫生的話,齊齊擔憂的看著床上的女孩。

  見她仍是不抬頭。男人重重歎了口氣。

  窗外秋葉零落,涼風一陣一陣,她就一直看著窗外落葉,坐在病床上,發呆。

  男人很擔心,坐在床邊陪她說話,她不應,也不知該應些什麼。

  然而幸運的是,這種情況只維持了一天。

  在男人喊了一聲「湘琴」之後,她抬起了頭,用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圓臉女孩。然後用嘶啞的聲音顫抖的問「她叫什麼。」

  然後她知道了這個男人叫袁有才,是她現在的父親,而那個圓臉女孩叫袁湘琴,是她現在的姐姐時,她的心,不禁安定了許多。

  因為他們是惡作劇之吻的角色,這部青春偶像劇,她看了很多次,這讓她對這個未知的世界多了一份信任,儘管,她——袁湘筱,這個角色之前不存在。



☆、第二夜 相見

  看著門牌上的「江」字,美麗的別墅,她至今還是有點晃神。

  至少,就在昨天,她終於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在那個她活了十八年的世界,她出了車禍,只是一場意外,當她醒來時,她已經穿越到惡吻的世界,她成為袁有才的小女兒,袁湘琴的妹妹,袁湘筱,而且據說她和袁湘琴是雙胞胎。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醒來不久,她就照過了鏡子,鏡子中的面孔和自己本來面目毫無差別,而她,和袁湘琴似乎毫無相似之處。她想了想便把這個疑惑拋到了腦後,畢竟,她的存在本來就是一個疑惑,完全無道理可循。

  不過劇情還在進行時。

  袁湘筱回頭看了看姐姐袁湘琴,低頭眨眨眼。袁湘琴看著偌大的「江」字,正在自我催眠,口中喃喃自語,袁湘筱覺得,待會兒江直樹出現,正好這時有一陣寒風刮過,她也許會被刮碎,散落滿地。

  事實上,這也不無可能。

  袁有才還在不斷地嘮叨著「高中的男生」「小心」什麼的時候,江爸爸就挺著啤酒肚出來了。

  「阿才!」

  「阿利!」兩個男人的熊抱儀式。

  「好可愛的孩子。」一個女人夾雜著興奮的聲音。這應該就是江媽媽了,袁湘筱想。

  江媽媽撲向湘琴,湘琴不知所措的看著袁有才,袁湘筱自動後退一步,她看著江媽媽,四十多歲的女人,可保養得很不錯,身上也充滿了活力,她覺得是個很親切的人,也是,想想他後來為江直樹和袁湘琴創造機會,不僅親切,而且可愛,這麼想著,她的嘴角彎了彎。

  江媽媽的雷達眼像是看見了什麼寶物一樣,朝著袁湘筱撲了過去,口中大喊「好可愛,好可愛~~~~」

  袁湘筱猝不及防,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伯母……」

  「這是我小女兒,叫湘筱,那個是湘琴。」袁有才說。

  江萬里拍了拍有才的肩膀,「你這兩個女兒都很漂亮,阿才,你有福啊。」

  「呵呵。」袁有才有些許羞澀。「阿利,我們家湘琴和湘筱,是我的寶貝,是最優秀的。」

  袁湘筱聽得一清二楚,她不知道湘琴是什麼反應,她自己卻是愣住了,然後心裡是一股暖意。

  江媽媽笑笑,「湘琴,湘筱,伯母會把你們當女兒來看的,真是好可愛~」

  「阿才,先搬東西進去吧。我叫直樹幫你。」江萬利拍了拍肚子,笑笑說。

  「對對,先搬行李。」袁有才撓了撓頭。

  「叔叔你好,我是大兒子江直樹。」



☆、第三夜 相識

  「袁叔叔,你好,我是老大江直樹。」高大帥氣的男生出現的那一刹那,袁湘琴仿佛被雷擊中,石化中。

  離開江媽媽的懷抱,湘筱看到江直樹,進入了「發呆」事業,果然是個帥哥,這麼想著,她眨眨眼,移開了視線。

  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湘筱之所以不安,是因為不認識周圍的人,在這個世界中的人,走著惡作劇之吻的劇情,但是人物的面孔卻和電視劇中的角色不同,所以一開始,她根本就無法相信這裡就是惡吻的世界。

  江直樹的出現,大概能讓她更安心。儘管面孔不同,至少還是有相似之處的。比如湘琴的圓臉,江媽媽的熱情,還有江直樹的帥氣。

  「帥哥啊。」袁爸爸感歎。

  湘筱看看躲在車旁無地自容的姐姐,對江直樹點了點頭。畢竟是寄人籬下,還是禮貌點好。

  不過江直樹也不像電視中的那樣冷漠,他微微點點頭,還算是有禮貌,不過依舊面無表情。

  江媽媽捂嘴偷笑,然後一手抓著袁湘琴,一手拉著湘筱沖進客廳裡,接著從廚房拿出一個大蛋糕,「筱筱,湘琴,這是伯母為你們準備的,來,伯母給您切一個。」

  「謝謝伯母」

  「謝謝伯母」

  「不客氣,不客氣。」江媽媽笑著說。「裕樹不可以。」江媽媽突然大喊。湘筱低頭看,一個圓圓胖胖的小男孩正趴在桌子旁邊,試圖染指美味的蛋糕,伸出的小手被江媽媽抓個正著,兩人正進行大眼瞪小眼的活動。

  湘筱有種想要捏裕樹小臉的衝動。

  「阿才,這是我小兒子裕樹。」江爸爸和袁爸爸一起走了進來。

  「袁叔叔好,我叫江裕樹,小學三年級。」

  「小帥哥啊,裕樹你好。」袁爸爸說:「裕樹長大一定很帥氣,阿利,看到他們厚,我就好像多了兩個兒子一樣。」兩個男人哈哈大笑,江媽媽也笑嘻嘻的。

  袁湘筱看著江直樹把東西抬進門,然後坐到裕樹旁邊,又看了看袁湘琴,正臉紅的偷看江直樹,有燒起來的趨勢,而且湘琴開始傻笑,可能又做夢了,她內心有種想扶額歎氣的衝動。

  「湘琴,筱筱,聽說你們和哥哥一個學校。」江媽媽奸笑的問。

  「額……」袁湘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很尷尬。據說湘筱和湘琴在同一個班級,但當事人畢竟不是原主,所以毫無印象,袁家父女只當她是驚嚇過度,很多事情想不起來。

  「雖然我們班級離得遠,但是我們最近還是蠻熟的,是不是啊,袁同學?」帶著促狹的笑容,江直樹笑著說。

  「真的嗎?太好了!」不用懷疑,這絕壁是江媽媽。袁湘筱抬頭看了看江直樹,又看了看江媽媽,內心扶額,這就是劇情進行時啊。

  不過,表面上,她依舊安靜的想一直不安的小貓。事實上,最近她一直是這個狀態。

  「裕樹,這是你的蛋糕,你好,我叫袁湘琴。」為了打破尷尬,湘琴主動和裕樹聊天。

  但是,湘筱覺得這可能會讓她更尷尬。

  「湘琴姐姐,我正在寫作業。你可以教我『黔驢技窮』的解釋和造句嗎?」

  「啊……『黔驢技窮』啊……才三年級就要學這麼難的成語啊。」

  「湘琴姐姐,你不會嗎?」

  「會……應該是一直很有錢的驢子……」

  「多用來形容一個人用盡了全部的力量,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湘筱打斷了袁湘琴的話,「是吧,姐?」

  湘琴趕緊點了點頭。

  江直樹冷笑,開口,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袁湘筱看著自己,眼神略帶請求,又見她迷糊的眨眨眼,快速地低下了頭,本來嘲笑的話語就在嘴裡溜了個彎,最後變成了「裕樹,自己造句。」又瞄了兩眼低頭眨著眼的某人,心裡頭像被小貓撓了兩爪,癢癢的。

  袁湘筱想,江直樹,還蠻好的……



☆、第四夜 入住

  「天天和你這種白癡住在一起,我會變笨的啦。」不管怎麼樣,劇情仍在發展。裕樹朝湘琴大喊之後跑上樓。

  「裕樹,你什麼態度!」江爸爸生氣地說。

  「沒事沒事,小孩子而已。」袁爸爸笑笑說。

  湘筱看湘琴快要哭了,心裡有點慌,把她拉到身邊,用手拍著她的背。

  「我沒事啦,小妹。」湘琴笑著說,「不過,小妹你好聰明,你怎麼知道的,我記得你和我一樣笨,啊……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湘琴拍拍自己的腦袋,湘筱笑了笑,搖了搖頭,表示不在意。

  湘琴這兩天已經習慣她的沉默,也就沒有再說下去了。

  「筱筱,湘琴,來,伯母帶你們去看你們的房間。」江媽媽一手一個,拖著她們上了二樓。路過江直樹的時候,江媽媽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一臉無奈的跟上。

  與湘筱想像中的粉紅色地獄不同,是一片白色蕾絲組成的窗簾,被子,枕頭,到處堆滿了洋娃娃,門牌上寫著大大的「城堡」兩個字。至少在湘筱上一世,她從來沒住過這麼夢幻有漂亮的房子,所以她呆住了。

  「伯母……」湘琴驚訝的說:「太漂亮了……」湘筱看著江媽媽點點頭,表示贊同。真的,太漂亮了。

  「湘琴,筱筱,伯母真的很高興,其實我一直想有個女兒,然後把她房間佈置成到處都是蕾絲窗簾和布娃娃,我啊,真的很感謝你們,讓我可以把所有的蕾絲都拿出來用。」江媽媽興奮的說。

  「伯母……」湘琴很感動,湘筱依舊在發呆。

  江媽媽把兩人拉到床上,「看,我把床都換了,是不是很軟,你們一定可以睡個好覺。」

  湘琴點頭,表示她的感動。湘筱依舊在發呆。

  「這間房間本來是裕樹的,因為你們要來,所以他只能和我睡。」江直樹一臉不爽的斜靠在門口,「托你們的福,我的睡眠品質更差了。」

  湘琴不安的看著江直樹,湘筱看著不爽的男生,突然發覺,他的聲音挺好聽,很有磁性。(慕:這不是重點!!!)

  江媽媽瞪了江直樹兩眼,「湘琴,筱筱,你們先收拾,我先下樓,哥哥,幫湘琴,筱筱收拾東西。」說完就走了。

  江直樹無奈的看著房內坐著的兩人,開口:「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沒有,我自己來就好了。」湘琴諾諾的說著。

  住在別人家裡,對別人來說,已經是一種麻煩,湘筱想,這樣的話,還是儘量不要麻煩別人,所以她搖了搖頭,小聲地說「我們自己來就好。」

  江直樹聽了,冷笑一聲,「也對,你本來就不需要我幫忙,你在不在這裡,不關我事。」江直樹走到袁湘琴身邊,「所以,你不要來打攪我的生活。」然後他看了一眼,湘琴身邊的湘筱,逕自走掉。

  樓下傳來江爸爸和袁爸爸的大笑聲,湘琴躺在床上,一副快要虛脫了的樣子。

  「我好像來了一個不該來的地方……」湘琴難過地說。

  湘筱想了想,說:「姐,你先去洗澡,我來收拾,你洗完了,來幫忙。」這是她兩天來說的最長的話。湘琴想了想,點點頭,那著江媽媽給的睡衣出了房間。

  湘筱想,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家庭借住,還不受喜歡的人待見,湘琴應該真的很疲憊。

  湘筱打開行李,開始收拾,但過了一會兒,她聽到一個腳步聲靠近,然後一雙大手從她手上搶走行李箱,幫她把東西安置好。那雙手五指修長,骨節分明,溫溫的,暖暖的,擦過她的手時,停頓了一下。

  她嚇了一跳,抬頭看,是江直樹。

  他不是走了嗎?

  來不及問,江直樹認真的幫她整理著,沒有施捨給她一個眼神。

  房間裡很安靜,江直樹認真的收拾著,她卻一直在發呆,等她回過神時,東西已經在它們該在的位置上。

  江直樹看看行李中只剩下女生內衣褲,想了想,放下行李,準備走人。

  「那個……」在踏出房門的時候,湘筱叫住了他,他乖乖的停下,背對著女生。「謝謝……」聽著她靦腆羞澀的聲音,他已經能想像湘筱是個什麼樣子,定是眨著眼,時不時偷瞄自己,臉紅紅的張著小嘴,想到這裡,他的心情有些激動,有些喜悅。他「嗯」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湘筱想,江直樹是個好人,冷酷,應該是面冷心熱吧,湘筱坐在床上發呆,直到湘琴回來。

  不得不說,這床真的很舒服……江家似乎很好……這是湘筱住在江家的第一天晚上,她的感想。



☆、第五夜 上學路漫漫

  興許是不習慣和別人睡一張床,湘筱早早的醒了過來,穿越前,她一直是一個人睡,來到這裡之後,因為在醫院,所以她依舊是一個人一張床。

  「早上好,伯母。」江媽媽早早地就在做早餐。很溫馨的感覺啊。

  「筱筱啊,怎麼這麼早起來啦,不去睡多一會兒。睡不習慣嗎?」大早上的,江媽媽依舊那麼熱情啊。

  「睡得很好,伯母。」想了想,她又問:「有什麼要幫忙的嗎?」

  「哦呵呵,筱筱真貼心。」江媽媽笑著說。「筱筱坐著就好,伯母給你拿早餐。」江媽媽笑眯眯地看著她,把她按在凳子上,摸摸她的頭。

  ——————————————————————————————————

  「筱筱,伯母給你個雞蛋。」

  「謝謝,伯母。」

  「湘琴,來,雞蛋。」

  一直發呆看著直樹的湘琴終於反應過來了,「謝謝伯母。」

  「湘琴,你昨晚睡不好啊?」看著報紙的江爸爸發現湘琴的不對勁,湘筱瞄了兩眼搖著頭,說自己睡得還不錯的湘琴,又瞄了瞄對面認真看報紙的江直樹,眨眨眼,低頭吃早餐。她沒有看到,就在她低頭的時候,江直樹的嘴角彎了彎。

  「我昨晚還睡不好呢!」裕樹生氣的說。但是江爸爸沒有理會,

  「弟弟,吃個雞蛋……」

  「媽媽,我不要啦」

  「對身體好,一人一個,來,盤子給媽媽。」裕樹交出盤子。

  江直樹放下筷子,拿起書包,「媽,我吃完了,上學去了。」

  「媽媽,我也吃完了,哥哥等等我。」江裕樹拿起書包快步的跟上去。

  修長的腿快速的從湘筱身邊路過時,湘筱突然想起,這裡的劇情好像是江媽媽讓江直樹帶湘琴去學校,然後……然後什麼,她記不清。

  江媽媽的眼珠溜溜轉了兩圈,然後拉起正在吃早餐的湘琴和發呆的湘筱,拖到門口。

  「哥哥,湘琴和湘筱不認識去學校的路,哥哥你帶她們去。」江媽媽揪起跟在直樹身後的裕樹,「弟弟,早餐還沒吃完,不准走。」

  江直樹出門,湘琴拖著湘筱跟上去,出門時,湘筱還能聽到身後傳來裕樹的叫喊聲。

  「媽媽,我吃飽了,我要和哥哥一起……」

  江直樹逕自走著,他人高腿長,也好似打定了主意不理會身後人,越走越快,袁湘琴看他越走越快,只能扯著筱筱小跑前進,她心裡面想著事兒,早知道住在他家,就不要把信拿給他。

  湘筱的手被湘琴無意識的攥住,她想掙開,但湘琴一邊走神一邊前進,哪裡管得了她,力度也沒注意控制,她想,她的手應該發紅了。不過女生的力氣能有多大,她也就沒注意。

  湘琴向前跑的時候,沒注意,撞上了江直樹。

  「喂!」江直樹生氣的回頭。

  「抱,抱歉,我只是在想事情。」湘琴揉了揉發紅的鼻子,看著發火的江直樹,不安的低下頭。湘筱看了看江直樹,想到湘琴紅彤彤的鼻子,她突然有點擔心,也不知道江直樹被撞了,有沒有怎麼樣。

  「四個重點,第一,不要打到我或撞到我,我的身體是肉和骨頭做的,不是水泥灌的,麻煩跟我保持距離以策安全」江直樹逼近袁湘琴,湘琴下意識抓緊湘筱的手。

  「我的鼻子也很痛啊。」湘琴弱弱地說。

  「第二,上學的路我只帶你走一遍,不管你是要撒麵包屑還是沿路撒石頭做記號,隨便你,不要再來問我。」

  湘琴點頭。

  「第三,你住在我們家的事情最好不要說出去,我不希望因為你的關係又跑出什麼謠言出來。」

  「第四,到了學校之後絕對不要和我說話。」

  說完,江直樹看了眼湘筱,又盯著她們緊握的雙手,一臉不善。

  湘琴有些害怕的說:「我,我知道啦!」

  「是你走太快……」

  看著湘琴這幅模樣,湘筱也不知哪裡來的用勇氣,小聲的說。

  雖然聲音很小,但她想,江直樹會聽見的。沒有什麼根據,這是她的直覺。

  江直樹盯著那個自打說完話就低頭眨眼的女生,半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

  然後,湘琴很高興,這是直樹對著她說話說最多的一次,更讓她開心的是,直樹還是很關心她,因為他發現直樹放慢了腳步,領著她們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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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夜 救美

  上了公車之後,江直樹走到公車後面,抓好把手,也不回頭看。湘琴嘟著嘴,拉著湘筱站到後門,湘筱笑笑地扯著湘琴的臉頰,然後回頭瞄了眼獨自站在後面的江直樹。

  公車很擠,湘筱時不時被撞到,她和湘琴的身高差不多,雖然這樣,她還是往湘琴身邊靠了靠。

  可是司機開車的技術實在讓她不敢恭維,時不時來個急刹車,讓她左搖右晃,她有個不大不小的毛病,只要一上車,不管是長途車,亦或是每天都坐的公車,但凡是車類,她都會暈車,嚴重一點會吐,但通常都是長時間的暈眩,當然,自行車除外。

  她已經感覺有點暈暈的,再來幾個急刹車,她想,她可能要吐了。

  她靠向湘琴,可是湘琴也不安分,左扭扭,右扭扭,她疑惑的側頭,湘琴的臉頰發紅,表情像是要哭了一般,臉皺成一團,兩雙大眼睛越過她,直直的盯著後面的江直樹,眼裡是盡是求救的信號。

  湘筱很迷惑。

  「姐……唔……」就在她想問清楚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一雙粗糙的大手趴上了她的屁股,瞪大了眼睛,無法組織語言。

  也許,也許是不小心碰到的……

  但是下一秒,她就無法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她急了,不斷的扭著腿,試圖甩開那骯髒的手,她現在是知道湘琴怎麼了,但是她也是自身難保,又能怎麼樣呢?

  她真的被嚇壞了,之前的她,作為一個高中生,生活平平穩穩,雖然無聊,但也沒什麼大危險,這樣的她,更是沒有能夠應付危險的能力,也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總而言之,她弱爆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擺脫,她的頭越來越暈乎,只能緊咬下唇,止不住地眨著眼(眨眼是一項技能),試圖找到解決的方法。

  可是該怎麼辦……好噁心的感覺……她真心快要哭了……

  「以社會秩序維護法地八十三條第三款之規定,以猥褻之言語舉動或其他方法調戲異性者,得處新臺幣六千元以下之罰緩。」就在她絕望之際,一個有著男性磁性的聲音響起,沉厚有力。

  這個聲音,從今日起,被她牢牢的記在心裡。

  落在她身上的鹹豬手彈開了,她回頭,見到江直樹正緊緊地抓著那個猥瑣湘琴的男人的手。

  「直樹……」湘琴不可思議的感歎,還帶著點喜悅。湘筱的心裡有著一股莫名的失望,但隨即被她拋諸腦後。

  「喂,我,我又沒做什麼!」那男人死不承認。

  「這位先生,你年紀也不小了,你想想看,如果你有一個這麼大的女兒,在外面被人欺負,你作何感想?」江直樹盯著那個男人,嚴肅的說。

  「還有你。」

  「你!」江直樹回頭看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學生,男學生躲躲閃閃,不敢直視江直樹的聲音高了一倍,語氣更加糟糕,「你書讀到哪裡去了?你媽沒教你嗎?」這個男學生就是猥瑣湘筱的人。

  看著江直樹發火,湘筱剛剛逐漸安定下來的心,開始加速跳動。她捂著胸口,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她也只能低頭默默眨著眼睛。

  「湘筱,我們走。」直樹帶著湘筱走到公車前面,當然,不能把湘琴忘了。江直樹站在她的身後,憑藉高大的身軀為她(她們)劃下安全的範圍,保證她們不受騷擾。

  這是第一次,有一個男生保護著她,讓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動著,卻又是那麼安定。她不是不知道情愛的傻瓜,她聽過,也看過,但是她從未實踐過,也許,她曾經渴望過戀愛,但是這個傻孩子從來沒有付諸行動。

  好吧,就是她沒談過戀愛,什麼都不懂!

  所以現在,儘管她的心臟告訴她,她好像開始有點喜歡江直樹了,但是,她的大腦還是一片空白,至少,她現在還是沒有意識到。

  江直樹,乾巴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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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車,剛剛那個讓她安定的江直樹開始令她不安了。

  「你是笨蛋嗎!」他還是第一次對她這麼凶,她低頭。

  「不會向周圍人求助嗎,再笨你也可也在車上喊救命,你就那麼傻傻的站著?」關鍵是,我可以保護你啊!江直樹在心中呐喊

  「有可能是不小心碰到……」她的話語在他的瞪眼中慢慢消失。

  江直樹好似快要氣死了,深呼吸,撂下一句「不要跟我。」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袁湘琴想叫住江直樹,但是想起他的「四個重點」,閉了嘴。反正到這裡,她也認路,只是……

  看著跟在身後的袁湘筱,想想剛才她和直樹的互動,心裡有些嫉妒。

  呀!袁湘琴,你怎麼可以對阿妹有這樣的想法!她苦惱拍的著自己的頭。

  「姐,你沒事吧?」

  「沒,沒事。」



☆、第七夜 宣戰

  「Good afternoon,大家一定聽過勤能補拙這句成語吧,Peter今天聽說學校裡有個F班的學生,決定挑戰這句成語的最高極限,發誓要成為第一個擠進百名榜的學生哦~這位同學大家應該不陌生,她的辛酸血淚史實在令人不得不為她一鞠同情之淚,先是向本校的超級天才江直樹表白被拒,跟著才搬進新家,就被二級地震震倒,雖然,她的人生有這麼多的痛苦,但她還是努力的力爭上游,究竟F班的袁湘琴同學,能不能創造歷史呢,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呢,各位同學,就讓我們為她真心的祝福,默默為她加油吧!!」午餐時間,廣播中傳來娘娘腔的聲音。

  「湘琴,你的魚丸掉了。」純美搖了搖石化的湘琴

  「姐,沒事吧?」湘筱擔心的問。

  「阿妹,純美,我是不是做了一件錯事。」

  留農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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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顧早上:

  湘筱到了F班,一坐下,一堆人圍上來,關心她,看來,原來的湘筱人緣還不錯。很快,她讓自己融入了湘琴的朋友圈。儘管她只是笑笑,很少開口,大家只當她是在那次地震受傷,還沒緩過來。

  湘琴則一直沉浸在公車色狼的事件中。

  「湘琴,沒事啦,要不我們考試之後組織一個抓狼大會,然後把那個色狼抓到,狠狠揍他一頓。」純美安慰的說。

  「考試,對哦,期中考試快到了,不行,我要好好學習,超過他。」湘琴翻開書本,問:「國文考哪裡?」

  「不是吧,湘琴,這麼猛?」阿金拍了拍湘琴的頭,湘琴嘟著嘴,拍開了阿金的手。阿金也不在意,轉頭對湘筱傻笑,「湘筱,你沒事了厚,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被打倒的。」說完用手拍了拍湘筱的肩膀,湘筱尷尬的笑笑,沒回答。阿金被無視習慣了,回頭又貼在湘琴身邊。

  「阿金,你不要煩啦。」

  「湘琴,不要不理我啦。」

  留農純美對阿金翻了個白眼。

  「湘筱,你們現在住在哪裡?」留農問。

  「怎麼樣,你們過的好嗎。」純美擔心的問。

  湘筱搖搖頭,笑笑:「我爸的一個朋友家,還好。」想了想「江直樹」的四個重點,湘筱還是覺得要守口如瓶。

  留農還想繼續問下去,上課鈴響了。

  「同學們,其實只要你們好好聽我講課,考試真的不難。」楊老師淚流滿面,湘筱汗顏。

  「老師,不要開玩笑啦,怎麼可能不難。」阿金大喊,同學們大笑。

  「都怪老師無能,沒能把你們教好。」

  「老師,你不要自責啦,都是我們沒有努力。」純美安慰的說

  「努力又有什麼用,我上次也很拼啊,還不是一樣。」留農無奈地說。

  湘筱翻開書本,一頁一頁的掃視。

  「哎,有些事情果然只有熱情是不行的。」楊老師趴在黑板上,洩氣的說,「要不然為什麼我從事這麼熱情,卻是這個下場。」

  湘筱一邊看書,一邊點頭。

  「老師,只要有熱情,再加上努力,一定可以成功的。」袁湘琴慢慢站了起來,「老師,為了證明我說的話是對的,這一次考試,我一定會考贏江直樹。」

  瞬間,全班哄堂大笑。

  「湘琴,你的笑話很贊誒。」

  「湘琴,我今天才發現你很會講笑話。」

  ……

  雖然袁湘琴一直強調她是認真,但是,會相信她的,只有兩個人,一則淚流滿面的楊老師,二則湘筱。她雖然有點忘記劇情,但是這一段,還是有印象的。說也奇怪,惡吻她看了不下十遍,但是現在,她卻在慢慢忘記。

  看看手中的書本,她本就是高中生,雖然不是江直樹那樣的天才,但是作為家長眼中的乖乖女,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她的成績一直是中上,看著書本上熟悉的知識,她想,如果是百名榜的話,她應該在50名左右吧,但是湘琴……

  她扶額……

  然後她抬頭,看到的是湘琴勵志的眼神:妹,我們一起加油



☆、第八夜 開戰

  湘筱趴在桌子上,溫暖的橙黃色的燈光照耀著她的側臉,多了份恬靜,多了份神秘。比往日多了三分魅力。

  就像美麗的城堡躺著可愛的精靈,讓人恍若身處神秘的童話世界……前提是大家能夠忽略趴在她身邊,捧著書,皺著臉,快要哭了的女孩。

  「姐,怎麼樣……」用手戳了戳湘琴鼓起的臉頰,湘筱擔心的問。

  「為什麼這麼難,我都看不懂……」湘琴扁了嘴唇,「妹,你呢?你看得懂嗎?」

  「我,還好。」

  是啦,阿妹那麼聰明,連什麼「黔驢技窮」都會,湘琴難過的想,難道我真的是笨蛋?

  「不行,我一定要超過江直樹。」湘琴突然很有鬥志的站了起來,湘筱嚇得往後縮了縮。

  江媽媽推門進來,手上端著宵夜。「這麼晚了還在學習啊。」

  「是啊,伯母。」湘琴無力的應答。

  「來,伯母為你們準備了愛心宵夜,趁熱吃,吃完了再學習。」

  湘筱拿起江媽媽放在桌子上的麵條,開吃。惡吻中,湘筱印象最深的,不是江直樹和袁湘琴的愛情,而是江媽媽的手藝,在電視上看著的時候,她想,那手藝,可以媲美國際廚師吧,事實上,當她吃的時候,她私心裡覺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想,在這種溫馨的場景下,能吃到這樣美味的宵夜也是一種幸福,至少之前她一直沒受過這種待遇。

  「還有這麼多書要讀啊。」

  「是啊,我都看不懂。」湘琴咬斷面條,皺著小臉,像是尋求安慰一般看著江媽媽。

  江媽媽看著兩人,看著湘筱默默無聲賣力的吃著宵夜,她幸福的感歎:「終於有做媽媽的感覺了。」

  「嗯」湘筱抬頭。

  「你們知道嗎,像這樣的氛圍,我嚮往了好久。」頓了頓,她又說:「直樹他從來不讀書的,我根本沒有機會幫他做宵夜。」

  「從來不讀書?可是他是全校第一,全科滿分誒?」湘琴驚訝的問。

  「厲害有什麼用,一點都不可愛,他十點鐘準時睡覺,無聊吧。」江媽媽說,「湘琴,筱筱,我看你們還是休息一下吧。」看著湘琴蒼白的小臉,江媽媽有點心疼。

  江直樹天才,這一點毋庸置疑,袁湘筱也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但聽到他這麼悠閒,心裡還有點小小的不舒服。我們姐妹兩在這裡熬夜苦戰,你卻在隔壁睡大覺。

  如果現在江直樹在場,看到某人低頭眨著眼睛,他的嘴角應該會彎了起來。

  「啊,我想到了,我有樣東西給你們看,你們一定會很精神的。」江媽媽突然拍了拍手掌,然後快速的沖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拿回來了一個相冊。

  這個應該是江直樹的童年相冊吧?湘筱的內心有點小小的激動。

  江媽媽訴說完直樹的童年故事時,看著驚訝的趴在相冊上的湘琴,和在一旁發呆,幻想著小直樹長什麼樣的湘筱,偷笑兩聲。然後從中拿出兩張照片,塞到兩人手中。

  湘筱驚訝的看著手中的照片。

  「一人一張,這是我們的秘密哦。」

  這樣做導致的後果,第二天早上,江直樹坐在餐桌上,看著盯著他怪笑的姐妹倆,不覺抖了抖。「媽,我吃飽了,我先走了。」匆匆逃走。

  雖然湘筱笑著看他,他感覺很開心,很溫馨,但那笑容實在是……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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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時間

  「江直樹,你現在來找湘琴,來不及了啦。」阿金看著門口的江直樹,生氣的說

  「我也不想來得及。」江直樹沒好氣的說。「袁湘筱,袁湘琴,麻煩你們把書包拿出來一下。」

  兩人乖乖的拿著書跟著他出教室,走到小樹林裡。

  「什麼東西啊?」湘琴問

  「我媽好像把我們的便當裝錯了,我的便當在誰哪裡?」

  湘琴翻了翻自己的書包,江直樹的是深藍色的,她的是粉紅色的,湘筱的是天藍色的,恩,她自己的還在書包裡,那……

  她抬頭,看到湘筱從包裡拿出一個深藍色的便當,扁了扁嘴。

  「你們來我們家已經夠麻煩了,偏偏還要跟你們同個學校。」江直樹不爽的說。

  湘筱不開心,低頭眨眨眼,湘琴嘟著嘴,回頭背對著江直樹,「是啊,說不定還會穿錯制服。」

  「制服怎麼可能會穿錯。」我又不是白癡,江直樹想。

  「你小時候好可愛。」湘琴拿出直樹的女裝照,奸笑的說。

  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湘筱還是忍不住在一旁偷笑,並且見證了直樹被威脅的整個過程。想要拿回照片,就得做補習老師。

  江直樹離開的時候狠狠的瞪了那個低頭眨眼偷笑的女生,面上覆了一層紅砂一般,不曉得是被氣的,還是羞得……



☆、第九夜 作戰

  是夜,江直樹雙手交叉胸前,直直的坐著。左邊,笨蛋湘琴,右邊,迷糊的筱筱。儘管左右美女相伴,但是他的心情不見的很好。

  他一臉不善的盯著翻書的袁湘琴。「你哪裡不會?」

  「恩……」

  「算了,你哪裡會?」

  「額……」

  「好了,你不用說了,總之你就是連自己哪裡不會都不知道。」江直樹無力了。

  「直樹,你好厲害,連這個都知道,果然是IQ200的天才。」袁湘琴感歎

  笨蛋!江直樹撅起嘴角,不看她一眼。

  「你呢?」江直樹看著發呆的袁湘筱,低下頭問。剛洗過澡的湘筱只著一件睡裙,微濕的頭髮貼著臉頰,身上傳來熟悉的沐浴乳的香味,白嫩的臉蛋,一張雙烏黑的大眼睛茫然的望著前方,睫毛輕顫,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弧,也好似掃過了江直樹的心臟,一陣酥麻。

  喉結上下滾動,江直樹無意識的吞咽口水,雙頰升起熱氣,臉不禁紅了大半。

  「喂……」知道她又在發呆,江直樹狠狠的彈了她的腦門。

  「好疼……」充滿水霧的雙眸望向江直樹,臉上寫滿了大大的「控訴」兩個字。

  「你哪裡不會?」看著女孩委屈的樣子,江直樹的心軟了軟,語氣也輕柔了一些。

  「我…我……」她低頭眨眼,好半響才反應過來。「我自己來就好了。」

  「哼!」聽到她的答覆,他生氣的回過頭。「袁湘琴,把書都拿過來。」湘琴呆了一下,慌亂的把書本堆過去。

  江直樹拿著書本劃著重點。他願意幫忙,她竟然不樂意接受,他才不會承認他在生氣。湘琴看著黑著臉的江直樹,害怕的縮了縮肩膀,不過直樹還是關心她的吧,雖然,一開始是她用照片威脅他,但是,能和直樹兩個人一起度過一個美好的晚上……

  袁湘琴盯著江直樹的側臉傻笑。

  湘筱覺得江直樹很莫名其妙,以她的成績,雖算不上最好,但是不差,她也沒有考第一的野心,隨便應付就好,所以這次補習,於她而言,可有可無。

  但是,一來,她畢竟是湘琴的妹妹,幫助湘琴是應該的,儘管天才江直樹在這裡,二來,湘琴不去睡覺,燈光亮著,時不時再傳來湘琴的念書聲,她想,她也是無法安靜的睡覺。所以,她早就決定陪湘琴挑燈夜讀。

  江直樹似乎想向她伸出援助之手,她想想,還是自己來就好了,江直樹生氣了,但是他偶爾撇兩眼她看的書,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實在無力承受。

  「百名榜向來都是A班和B班的人包辦,你們F班的人想要進百名榜,簡直就是奇跡。」江直樹涼涼的說。一邊幫著湘琴劃重點,一邊瞄著看著國文書的袁湘筱。

  「我知道啊,所以才要你來教嘛。」湘琴小小聲的說。

  江直樹瞪了袁湘琴一眼,她閉嘴了。

  「圓錐的公式,證明,這些都是要記的,我劃了重點符號的都是要記住的,你先看,我再出幾個題目給你們做。」

  兩分鐘後,湘琴看了看直樹放在她和湘筱面前密密麻麻的試題,感歎:「你的腦袋到底裝著什麼東西?」

  「顯然是和你不一樣的東西。」嚴肅認真的話語,湘琴無力反駁。

  湘筱看了看眼前的試題,眨眨眼,好歹是天才江直樹出的題,做了也沒壞處,況且,她數學是個各科中最弱的。

  看著湘筱毫不猶豫的拿起筆做題,江直樹才不會承認,他受傷的心有些平衡了。

  令江直樹很意外的是,湘筱的正確率很高,湘琴的錯誤率也很高,不,不是很高,是百分之百。

  對於左邊的湘琴,他很想拿把刀,剖開她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對於右邊的湘筱,想到第一天發生的事情,他也只是覺得有些疑惑,她不笨,怎麼會處在笨蛋堆(F班)裡呢?

  之後,城堡裡一直響著江直樹的怒駡聲,袁湘琴的認錯的聲音,以及袁湘筱虛心的求教的聲音。



☆、第十夜 兩處情思

  經過一個星期的熬夜補習,江直樹已經習慣了這樣突然安靜的氛圍。他在出題的時候,袁湘琴偷瞄他,不敢打攪。而右邊的湘筱,大概是又在發呆了。

  這樣想著,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可是當他回頭的時候,他怒了。

  袁湘琴這個笨蛋,他浪費自己寶貴的睡眠時間,替她補習,她居然在睡覺,江直樹衝動地想罵醒她。

  但他並沒有這樣做,他的餘光瞄到了某個趴在桌子上撅著小嘴,熟睡的女孩,他制止了自己。

  看著少女粉嫩的唇瓣,他禁不住把頭俯下,品嘗少女的唇,濃濃的滿足感瞬間襲擊了他的心臟,唇上是專屬於少女的甜香柔軟,他亂了心神,迷了心智,只想永遠停駐在她的身邊。

  「哢嚓……」快門聲喚回了江直樹的理智,他猛的抬頭,果然,是他那個麻煩的媽媽。

  「媽,你又在幹嘛?」江直樹壓低不爽地聲音問,有惱羞成怒的嫌疑,懊惱有之,尷尬有之,當然還有些許失望。

  「呵呵……媽媽只是覺得剛剛那一幕很溫馨啊,就忍不住想要記錄下來啊……」看著江直樹越來越黑的臉,江媽媽識相地收住了話。

  想了想,江媽媽又開始偷笑,雙手合十放在胸口,一副嚮往的樣子:「直樹啊,要是有一天你們能結婚,那該有多好啊……」

  「媽,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

  「呵呵……我只是來送宵夜的,現在看來好像不需要啦……」江媽媽奸笑的走掉。他家哥哥的媳婦有著落了。

  看著袁湘筱,還是沒有良心的熟睡著,他想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結婚?!怎麼可能,他才不會和呆女人結婚。

  江直樹抱起袁湘筱,把她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他只是看不爽她趴在桌子的樣子,實在是太醜了,沒錯,只是如此而已。然後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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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晚上,湘筱做了一個夢,夢中,她仿佛回到了她原來的世界,她茫然地站在馬路上,一輛轎車沖著她急速駛來,她看到車上坐著一個黑衣男子,無奈她動彈不得。

  車子撞向她的那一刻,她只覺眼前一黑,再睜眼時,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地方,窗外秋葉零落,涼風過,她像是這個世界的第三者一般,清楚的看到自己坐在病床上,旁邊站著的,是江直樹。

  「湘筱,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直樹。」她看見江直樹抱著那個自己,表情傷痛。

  「我不認識你。」那個湘筱說。

  忽然江直樹猛地回頭,看著她,慢慢地走進,口中喃喃:「你怎麼捨得忘記我……」她本能地後退,但後面憑空出現一道牆,她退不得。

  當她醒來時,低頭眨眼,她輕喃:「好真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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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夜 發現

  期中考試的結果比想像中的要好,不管是湘琴,還是湘筱。

  湘筱被湘琴拖著前往百名榜,「不知道直樹考得怎麼樣,會不會因為教我們被累壞。」湘琴擔心的說,她聽說直樹在考試的時候,不但睡著了,而且還是最後一個交卷。

  「姐,他是天才……」

  提到江直樹,湘筱有一絲不自然。自從那晚之後,她和江直樹便再無一句話,只要看到江直樹,她總會不自覺想起那晚的夢,然後面對著江直樹,她就更不自在了。而江直樹對她的態度,在她眼裡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面無表情。

  「太好了,直樹還是第一名。」湘琴高興的大喊,猛地抱住湘筱。

  果然天才無懈可擊。湘筱被抱得喘不過氣,推開興奮的袁湘琴,向後走去。

  袁湘筱,袁湘筱……

  湘筱在百名榜上搜尋自己的名字。

  「啊……有了……」她喃喃。

  第十名,袁湘筱。比她想像的好太多了,「大概……是因為江直樹吧……」她想。

  「哇塞,F班的竟然考上百名榜,還考那麼好……」不可思議的語氣。

  「我居然被擠掉了兩名,可惡,那個F班的一定是作弊的。」

  「怎麼可能,要是作弊的,早被監考老師抓住啦,而且,上百名榜的後面還有一個F班的。」

  「是啊是啊,好像是那個袁……袁什麼的,追江直樹的那個女的。」

  「她們太厲害了,開創了F班進百名榜的先例……」

  ……

  袁湘筱向後望,嗯……湘琴應該排在百名榜的尾巴吧,她想了想,第幾名來著?咬咬唇,她用手拍了拍腦袋,怎麼就想不起來了呢?

  算了,找找看吧。她盯著百名榜,逐個逐個向後看。

  七十……八十……九十……

  她皺了皺眉。

  啊……原來在這裡……一百名,袁湘琴。

  她微笑,想回頭去找湘琴。周圍人太多,站在她前面的男生在她回頭時向後退,她被撞個正著,身體向後傾倒。

  「小心……」身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當她回過神智來,一雙有力大手攬住的她的腰,阻止了她下倒的趨勢。

  她抬頭,望著逆光的面孔,她眯了眯眼,啊啊……真是帥到人神公憤的地步。她想。

  江直樹快速把她扶正,雙手插著口袋,卻不看她,也許是想起了什麼,他的表情裡夾雜著心虛。

  她偷偷的瞄了他一眼,抿著唇,若有所思。

  一瞬間,兩人無話。

  前面傳來各種驚訝。「不會吧,F班的竟然考上了百名榜……」

  「這不是廣播裡的女生嗎……真讓她做到了……」

  ……

  「那個……」

  「喂……」

  兩人轉頭,同時開口。視線對上之際,一個迅速的低頭,另一個頭把頭甩到另一個方向。兩張青澀的臉頰都浮上了紅霧。

  秋風夾雜著芳香從他們身旁滑過,吹起了她的長髮,吹亂了他的思緒。

  「恭喜……」他說。

  「謝謝……」小小的呢喃,她低頭眨眼。

  隨後又是一片安靜。

  他們就這樣站在百名榜的尾端,不相望,也不交談,直到袁湘琴出現,江直樹拽過湘琴手中的底片,「今天早點回家,媽說要給你們慶祝。」冷冷的腔調,掉頭直走,聽著身後袁湘琴大喊「謝謝。」想起那句小聲的呢喃,江直樹的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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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金,這樣不好啦,要是讓湘琴知道我們跟蹤她,她一定會生氣的啦。」純美擔心地說。

  「是啦,阿金,我們都知道你很喜歡湘琴,但是,你也不用這樣吧……好像變態哦。」留農說。

  阿金撓撓頭,激動地說:「難道你們不想知道湘琴和湘筱過得怎麼樣嗎,湘琴最近真是太奇怪了,那麼努力讀書,還考得那麼好……」

  「湘筱也考得很好啊,有人說她是是F班的江直樹。」留農說。

  「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房子塌了的時候,被砸的,砸開竅了。」純美好奇的說。

  「白癡啊你,怎麼可能,要是這樣,我也去砸砸看……」留農翻了個白眼。

  「誒,你們聽我說話好不好,說不定湘琴在新家了欺負,不敢和我們說……」阿金陷入湘琴被欺負的幻想中。「哦不,湘琴,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看湘琴住在哪裡。」說完阿金背著書包跟了上去。



☆、第十二夜 慶祝

  「姐,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人跟著我們?」湘筱不安地問,摸了摸口袋的江媽媽給的護身符,她還沒拆開,湘琴的也還沒有打開,這樣的話,留農純美他們應該暫時還不知道她們就住在江直樹家,可是……

  看著後面一排的人頭,她有扶額的衝動。

  「有嗎?沒有吧……」湘琴望瞭望後面,又轉身拉著湘筱走。「我們快走吧,直樹快要回家了。」

  反正遲早都會發現,湘筱想了想,跟上了袁湘琴。

  看著湘琴和湘筱進入一幢美麗的別墅,留農純美擔心的看著阿金。

  「不會的,不會的這麼巧的啦,全臺灣好多人姓江,不一定就是江直樹。」看著眼前大大的「江」字,阿金安慰著自己。

  「是啦,不會這麼巧的啦。」純美安慰的說。

  「是啦,不會這麼巧。」阿金又充滿了信心。

  「可是……阿金,純美,你們看……」留農不可置信的說。

  阿金,純美回頭。

  「江直樹!」

  「江直樹!」

  江直樹不耐煩的看著堵在門口的三人,那個笨蛋袁湘琴,還有那個呆呆的女人,一定是被人跟蹤,卻沒發覺。果然是笨蛋。他平靜的生活啊!

  「請讓路。」江直樹越過三人進門。

  純美擔心的搖了搖石化的阿金「阿金,你還好吧……」

  「阿金,你振作點。」留農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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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年年有魚,大家開動吧。」

  「好棒啊,果然不愧是大廚師。」江媽媽感歎。

  「為了感謝阿利和嫂子對我們家湘琴和湘筱的幫助,我當然要盡全力厚。」袁爸爸笑著說。

  「阿才,不要這麼客氣啦。」江爸爸笑。

  「哪裡的話。」

  「啊!」袁爸爸拍拍腦袋,「這麼重要的日子,我竟然忘了買啤酒,湘琴,你和湘筱去幫爸爸買一打啤酒。」頓了頓,看著裕樹,他又說:「再加兩瓶果汁。」

  「好的。」湘琴點點頭。

  「哥哥,啤酒這麼重,你去陪湘琴和筱筱。」江媽媽說。

  「我也要去!」裕樹大聲的說。

  「不可以!」江媽媽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堆著笑臉對裕樹說:「飲料這麼重,你又提不動,別過去添麻煩。」

  裕樹嘟著小嘴,湘筱表示真的很想捏捏他的小臉。

  「嫂子,不用這麼麻煩,湘琴她們自己去就可以了。」袁爸爸說。

  「要的,要的,哥哥快去。」

  湘琴看了看直樹,「那伯母,我先和直樹去買飲料。」

  「好,路上小心。」

  出了門口,江直樹停下腳步,緊隨著他的袁湘琴撞上他的背後,他看著揉著額頭的袁湘琴,又看著發呆的湘筱,「你們帶錢了嗎?」

  「誒?沒……沒有。」意料之中的回答。

  江直樹走回去拿錢,兩個女生緊隨其後。

  剛走到客廳,江直樹就聽到江媽媽的奸笑聲,江直樹停下腳步,並對身後人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阿才啊,你和湘琴筱筱相依為命的,可是如果湘筱,還有湘琴,嫁了一個你認識又熟悉的人,那不是很棒嗎?。」江媽媽笑著說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家筱筱……或者湘琴嫁給我們家直樹。那不就太完美了嗎?」

  「如果是這樣,好像也不錯啦……」袁爸爸開心的說。

  「不行,我不同意。」江裕樹小朋友義正言辭的反對,江媽媽瞪眼。

  這時候湘琴沖了出來,「爸爸,你們怎麼這樣擅自決定呢。」

  江直樹和他身後的湘筱也慢慢的走了出來。

  江媽媽訕訕地笑:「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

  「哥哥又不一定喜歡笨蛋湘琴,我才不要這個笨蛋做我的嫂嫂。」裕樹偷瞄了一眼站在江直樹後面的袁湘筱,對著袁湘琴做了個鬼臉,站起來說。

  「我哪有那麼笨,我有進過百名榜誒。」袁湘琴反駁。

  兩人大眼瞪小眼,吵了起來。

  湘筱有點受不了的堵住耳朵,實在是有點吵。

  江直樹看著身後沒有反應的袁湘筱,心中一股莫名的怒氣,這女人,好歹也給點反應,他江直樹怎麼說也是天才,難道她不應該害羞一下。還有那個笨蛋湘琴,江直樹想起前幾天幫她補習時,不小心看到的情書,明明這麼喜歡他,偏偏還要做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江直樹想,袁湘琴現在心裡,應該是蠻喜悅的吧。

  「不要因為自己的方便就隨意安排別人的人生。」江直樹語氣中有著明顯的怒氣。

  「可是,哥哥,我真的覺得你和筱筱很配啊……」聽到湘筱的名字,江直樹愣了一下,隨後側頭哼了一聲,不管是和誰,這都不是他自己的意願,都是別人的安排,這樣的人生有什麼意義,突然,他又自嘲的想,他的人生,原本就沒有它的意義。

  他討厭被安排。

  湘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和江直樹連在一起,她的第一反應是去看湘琴的表情,但是她站在湘琴的身後,她不知道湘琴的心情到底如何,而她自己,則覺得很尷尬,可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低頭眨眼。

  湘琴很沮喪,她很喜歡江直樹,至少她覺得,喜歡到快要死了的感覺,江直樹知道的話,也許只會嗤笑一聲。聽著湘筱和直樹的名字放在一起,她無可抑制的湧起一絲嫉妒,然後是對江直樹的遷怒。

  「誰喜歡和你這種人在一起。」湘琴口不擇言,走到江直樹身邊,等著他。

  「是嗎?」江直樹冷笑。

  「當然啦。」當然不是啊……

  「那有樣東西應該不是你寫的啦,江同學你好,我是F班的袁湘琴,我想你應該不認識我,但是我卻對你很瞭解,自從在開學儀式見到你,我的眼光就不知道怎麼離開你,不管是上臺致辭的你,還是和旁人聊天的你,或者落寞不說話的你,我總能在第一時間確定你的位置……」

  「啊!你不要講了……」惱羞成怒的袁湘琴甩手拍打著江直樹,想要阻止情書下文的出現。

  「你幹嘛打人啊……」不爽的江直樹。

  「你幹嘛偷看我的情書。」袁湘琴臉紅的問。

  湘筱看著兩人這般打打鬧鬧,心裡突然有些許不舒服。她無意識的咬唇,是啦,湘琴喜歡江直樹,江直樹最後也會和湘琴在一起,這般場景只不過是他們感情的催化劑而已,但是她心裡為什麼會有悶悶的感覺了,她揉著胸口,低頭眨眼,想不通……

  「看了情書,也不用把它背下來吧?」她只是想要幫湘琴譴責一下江直樹這不道德的行為,但是,這酸酸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聽著身後人開口,江直樹突然有些心虛,「我有什麼辦法,我看一遍就能背下來啊。」江直樹快速的回頭,著急的解釋。呀!江直樹,你緊張什麼!

  看著江直樹這般,湘筱不爭氣的臉紅了,與之相反的是失落的袁湘琴,聽到湘筱的問題,她心裡頭在竊喜,但此刻,失落已經覆蓋了她心裡的每個角落。

  「這麼說,湘琴是一直喜歡我們家哥哥的咯。」江媽媽問,湘琴猶豫了一下,臉紅的點了點頭。

  江媽媽很苦惱,湘琴喜歡哥哥,那筱筱怎麼辦,而且哥哥看起來也是喜歡筱筱的吧,她突然想,不知道筱筱有沒有打開她給的護身符。

  突然一群人從門口竄進來。

  「我都聽到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第十三夜 鬧劇

  這一切就像是一個鬧劇,在湘筱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阿金沖進屋子裡,揪著江直樹的領子破口大駡。

  「江直樹,你怎麼亂來啊你。」

  「阿金,你怎麼來了?」

  「喂喂,不好意思啊,你是誰啊。」

  夾雜著江媽媽和湘琴的喊叫聲,留農和純美一人抓住一隻胳膊,把阿金拉開。阿金甩開兩人的手,跑到湘琴身前,握住她的肩膀,「湘琴,我是來保護你的,別擔心,有我在,江直樹是不敢傷害你的。」

  「阿金,你在亂說什麼啦。」湘琴慌亂的瞥了兩眼江直樹。

  阿金懊惱的撓了撓頭,然後抓起了湘琴的手「不行,湘琴你跟我走。」

  「阿金,你要幹什麼啦。」湘琴拍打著壯實的手臂,卻難以掙脫,求助的眼神投向江直樹,卻沒有受到半點回應,順著直樹的眼神望去,見他專注的看著自己的身後湘筱,一抹陰暗在心裡滋長,她咬了咬唇,指甲刺痛著手心,她試圖抹去眼底的一絲不甘,手臂沒有抵抗力的被拽著。

  「你到底是誰,你要到我們家湘琴去哪裡。」

  「是啊,你要把我女兒帶到哪裡去。」

  江媽媽上前一把撣開阿金放在湘琴手腕上的手,阿金後退了一步,怎麼說都是長輩,阿金是個憨厚老實的人,就算再怎麼不愛學習,脾氣再怎麼壞,對待長輩還是很禮貌的,怎麼也算是個新世紀好男人吧。雖然和江直樹這樣天才沒有什麼可比性。

  「伯母你好,我叫金元豐,我是湘琴的同學,我和湘琴在一起,是班上最配的一對,請大家多多支持。」

  「幹嘛啦,阿金你在胡說什麼。」湘琴想要捂住他的嘴,無奈身高不夠。

  「伯母啊,現在老是有人想破壞我和湘琴的關係,還自以為可以和湘琴在一起,江直樹,你不會這麼瘋吧?」說完還用眼角瞥了江直樹一眼,得意洋洋的笑。但是這幅表情在江直樹眼裡,就如同一個傻瓜一般,手裡捧著一個不怎麼好的甚至還有點爛的西瓜,像得了寶貝一樣的沾沾自喜。江直樹完全沒有回答他的欲望。

  前一秒是這麼想的,但是下一刻,從他冷薄的唇吐出「這可說不定」這句話,所有人都望著他,眼裡皆是不可置信,除了袁湘筱。但這無疑令他更生氣。他是不想理會那一群笨蛋的,要不是袁湘筱那個呆丫頭一直盯著阿金那個笨蛋看著不停,他也不會一時賭氣,想氣一氣那個笨蛋。真不知道那個笨蛋有哪裡好看,好說歹說,自己也是外人眼裡的天才吧。平時被他不甚看重的天才名號,今日似乎顯得特別重要。感到袁湘筱對自己的話半點反應都沒有,他一陣挫敗。

  在湘筱心裡,江直樹會說這樣的話是註定的,沒有任何反應這也是正常的,但是要真的說一絲反應也無,那也是不可能的,於江直樹而言,他是幸運的,至少湘筱的心裡還有著一絲絲的失落。

  「江直樹,你在說什麼啊,為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阿金呐喊。

  「這很正常,人的心意總是會改變。今天不喜歡,明天也許就喜歡了。」江直樹淡淡的說

  阿金嚎叫:「江直樹,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打湘琴的主意。」

  他轉而對湘琴說:「湘琴,天才總會有變成禽獸的時候,你快跟我走,跟這個混蛋住在一起,很危險誒。」說完之後,他抬頭,好像想起了什麼,走到身後抓起湘筱的手。「湘筱,你也和我們走,江直樹這個禽獸說不定也會對你出手。」湘筱一陣迷糊,就被人往前拖去,手腕被人握得發疼。

  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另一隻手抓住了阿金的手。

  「放開。」湘筱抬頭,看見的是江直樹發紅的眼。

  「江直樹,應該是你放開才對吧。我今天一定要帶著湘琴逃離你的魔爪。」

  江直樹怒了,你要帶那個笨蛋走,抓她幹嘛,還拉著她的手……很好,很好!

  江直樹怒極反笑:「你怎麼知道袁湘琴一定會跟你走,據我所知,和你比起來,她可是更喜歡我。」

  「江直樹你在胡說什麼。」

  「湘琴,你說是不是?」江直樹問。

  阿金放開湘筱的手,沖到湘琴前面,「湘琴,快說你不喜歡江直樹,讓那個混蛋死心啊。」

  「阿金,你再亂說些什麼啦。」

  「湘琴……」袁湘琴嘴角掩不住的笑意,讓阿金傷心,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無助的念著她的名字。而湘琴卻依然沉浸在江直樹的話語中,心中掩飾不住的歡喜。

  「我們去買東西。」

  想快點離開這出鬧劇,江直樹拉著湘筱的手,快速的出門,湘筱感受著輕握在手腕上的大手,以及手腕上搓揉著她發紅皮膚的大拇指,臉上一陣發燙。

  「直樹,等等我。」等到湘琴追出去的時候,已經看不見兩人的身影了。

  一切都很混亂,湘筱的腦子也很混亂,所以她被江直樹趁著混亂的時候混亂的被拖走了。



☆、第十四夜 獨處

  從廚房裡溢出的奶香氣息,像是一雙纖細的手,正引誘著裕樹前進,裕樹趴在廚房門口,聽著裡面傳來的歡笑聲,聳了聳鼻子。

  「湘琴,筱筱,伯母真的好開心,能夠這樣一起做蛋糕,母女談談心,好棒哦。」江媽媽握著湘琴沾滿奶油的手,一臉的幸福。

  裕樹嫌棄的看了看湘琴的蛋糕,呀,好像大便!完全沒有想吃的欲望,又看了一邊發呆一邊做蛋糕的湘筱,還是呆丫頭做的蛋糕好看一點,至少比笨蛋湘琴好一點,這麼想著,他彎下身子,躡手躡腳的前進。

  呆丫頭這個稱呼其實源於江直樹,某天晚上裕樹在客廳看電視,江直樹哥哥就坐在自己旁邊,袁湘筱在一旁發呆,以至於哥哥叫了她半天也回不過神來,哥哥一氣之下狠狠的敲了她的額頭,「呆丫頭」的外號就從江直樹嘴裡溜了出來。據呆丫頭事後迷迷糊的說,她是在思考一道數學題,但是,在裕樹心裡,她呆呆的本質已經被確認了。想道數學題也要發呆,果然是笨蛋湘琴的妹妹,雖然是比笨蛋湘琴好一點啦,但是江裕樹才不會承認,他對她還是有一點點的好感,沒錯,絕對不會承認的。

  只能說,江裕樹和江直樹果然是兩兄弟啊。

  「裕樹,不可以~不能偷吃。」江媽媽不知何時竄到了湘筱的身邊,抓住了裕樹的小手。

  「伯母,沒關係啦。」湘筱笑著說,然後用沾滿奶油的雙手,捏了捏裕樹的小臉,呀,果然感覺和想像中一摸一樣,好嫩啊~裕樹真可愛。

  裕樹甩開她的手,臉上泛起了紅暈,但嘴上仍是惡狠狠的說:「呆丫頭別碰我,你的手上全是奶油。」

  「裕樹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

  「我不是呆丫頭。」

  江媽媽和湘筱同時發聲。

  「就是呆丫頭。」然後抹了一塊奶油在湘筱的臉上,快速的跑掉。

  「沒事哈,可惡的裕樹啊,來,伯母給你擦擦。」

  「謝謝伯母。」江媽媽心想,呆呆的湘筱真是可愛啊,要是哥哥能快點追到筱筱就好,然後把婚禮辦一辦,呀,光是想想就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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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媽媽帶著湘琴和湘筱出了廚房,就聽到袁爸爸和江爸爸在說關於同學會的事情,同學會啊,江媽媽想了想,然後偷偷笑了笑,此時坐在房間裡看書的江直樹背脊發涼,抖了抖。

  「吃蛋糕啦~」江媽媽問,「爸爸,你們要開同學會啊。」

  「呵呵,是啊,不過媽媽你放心,我想了想還是不去好了。」江爸爸以為江媽媽在吃醋,趕緊解釋。誰知江媽媽笑了笑,大方地說,「沒關係啊,地點不是度假村嗎,爸爸你們還可以在那裡住上兩天啊。」

  隨後,江爸爸和袁爸爸就被莫名其妙的推上往同學會前進的道路。

  爸爸們走了之後,江媽媽突然哭喪著臉。「湘琴湘筱,剛剛奶奶打電話來,說養了十八年的小黃死了,我怕奶奶一個人在家,太傷心了,所以我決定和裕樹一起回去看奶奶,你們和哥哥這兩天可以吧。」

  「媽媽,我才不要過去……唔……」裕樹話還沒講完,就被江媽媽捂住了嘴。

  「伯母不用擔心,我們可以的。」湘琴自告奮勇的說。剛下樓的江直樹聽到他的話,嗤笑了一聲。

  江媽媽也不多話拉著裕樹出門。

  湘琴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意,可以和直樹單獨在一起了,顯然她自動忽略了筱筱的存在。

  當然,再江媽媽心中,筱筱是她認定的准兒媳,既然要為她和江直樹創造機會,又怎麼會留下湘琴做電燈泡呢,更何況湘琴還是喜歡著直樹的,所以湘琴的快樂沒有持續很久,湘琴在接了留農和純美的電話之後,依依不捨得出了門。

  諾大的家只剩了兩人,兩人卻一語不發,一個在發呆,另一個大概也是沉默慣了,竟也是一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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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農,江媽媽為什麼要我們把湘琴叫出來,還不讓她回家。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應該不會啦,江媽媽這麼疼湘琴,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啦,而且我們答應了她,不守信是不對的。」

  看了看身上江媽媽送的漂亮的包包,兩個人一致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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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我不要啦。」

  「裕樹乖啊,待會你就可以看到小黃啦,還是活蹦亂跳的呢。」

  「什麼……」裕樹驚訝,「媽媽你是在陷害哥哥,讓他和那兩個笨蛋在一起。」

  「小孩子,你懂什麼,這不是陷害,我是為了哥哥好,你難道不想哥哥和筱筱姐姐在一起嗎。」

  裕樹猶豫了一下,他才不想呢,誰……誰要那個呆丫頭做嫂嫂,「可是笨蛋湘琴還在啊。」他小小聲的說。

  「放心,媽媽自然有辦法啊。」車上傳來將媽媽的奸笑。



☆、第十五夜 相伴

  夜幕低垂,偌大的屋子裡靜悄悄的,只剩偶爾電視機傳來的笑鬧聲。

  湘筱看著屋外的天色,揉了揉肚子,雖然有點尷尬,但她實在忍受不了餓肚子的痛苦,所以,還是去求江直樹吧。

  伯母,筱筱想你了。

  湘筱敲了敲江直樹的房門,看著潔白的房門,她還沒進過江直樹的房間呢,不知道他的房間是怎麼樣的呢?湘筱想,應該是簡單明亮的吧,沒有太多的色彩卻大氣,而且,應該有很多藏書吧,是啦,江直樹好像很喜歡看書呢。

  突然她的額頭被人敲了一下,抬頭看,原來江直樹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門,站在她的面前。她用手揉著額頭,睜大雙眼,不知覺的嘟起嘴巴,委屈中帶點控訴的說:「痛……」江直樹掩飾的咳嗽了兩聲,臉頰發紅,然後雙手插著口袋,裝作不耐煩的問「什麼事。」

  江直樹打開門的時候,這個呆丫頭一如既往的在發呆,她的腦海好似有源源不斷的事情需要思考,上一秒和你在說話,下一秒就會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江直樹早已經習慣用暴力帶回她的思緒。

  「我餓了……」湘筱抬頭,嘟嘴,努力的睜大雙眼,哀求的看著江直樹,試圖用雙眼感動江直樹,至少,在以前,她的朋友們總是這幅樣子去請求別人,尤其是男生,我們可以稱之為「賣萌」。而且,湘筱真的很餓,吃飯大過天。

  「你這樣很醜。」江直樹按捺不住雙手,用力的捏了捏她鼓起的臉頰,面無表情的說。呀西,呆丫頭這個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痛……」看著像小泛著水霧的大眼睛,江直樹心裡一陣酥麻。鬆開手,感受著手上殘留的溫度以及那暖暖的觸感,嘴角忍不住上揚。隨後雙手插到口,越過湘筱下樓。

  「不餓了嗎?」走到半路,看著還在原地發呆的湘筱,江直樹好笑的問。

  「誒……」湘筱過了好大一會才反應過來,隨後急匆匆的下樓。

  「你要做飯嗎?」湘筱期待地問。

  「不然呢,你會嗎。」江直樹走到廚房,拿出食譜,開始做飯。

  湘筱搖了搖頭,便乖乖的等在一旁,不到一會兒,廚房就彌漫著一股飯菜的香氣,湘筱咽了咽口水。她想,果然是天才,看著食譜就能做出美味佳餚,「天才」果然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技能。

  「好好吃。」二十分鐘後,湘筱沒有形象的吃著飯,幸福的眯起了眼睛,果然是伯母的兒子,做飯好好吃。她毫不客氣的揚起一大大的笑臉送給江直樹,「你好厲害,好好吃。」

  「恩」江直樹一愣,隨後低頭面無表情的吃著,但他的心裡卻是泛起了一陣陣的漣漪,他的喜悅隱藏在心裡,湘筱幸福的樣子讓他得到了很大的滿足。作為無所不能的天才,什麼事情對他來說,都是輕而易舉,這麼一來,在他的生活中,並沒有能夠讓他有興趣的事物以及人,而那種夾雜著溫暖的滿足感,他更是很難體會到。

  但是今天,他第一次感謝自己是個天才,僅僅是看著她的笑臉,那種滿足感就狠狠地撞擊著他的心臟,他突然有了一種想法,要是能在靠近一點點,今後能夠一直站在她的背後,守候著她不經意的笑容,這樣的他,會很幸福吧。

  「直樹,怎麼了?」聽著她軟軟的聲線,江直樹一愣,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他的情商無法理解,他的智商卻處於一片混亂之中,這難道就是人們所說的,戀愛中的人會變成笨蛋?

  「我沒事。」江直樹搖了搖頭。

  餐桌上又是一片寧靜。

  過了一會兒,湘筱突然說:「直樹,我……晚上可以去你房間嗎?」

  「為什麼?」江直樹心中一緊。

  「沒什麼,就是……」湘筱猶豫的說看,「你的房間的有很多書,我能看看嗎?」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說,不過她是真的很想找幾本書看,是的,是這樣沒錯。

  「恩。」江直樹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拒絕。

  他們之間的距離正在一步步拉近,不由自主的,兩個人都在向對方靠近,渴望能和對方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只是她們尚未意識到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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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 相擁

  湘筱跟著江直樹進入房間,她的第一感覺的是簡潔,落地窗上是一條又一條的數學公式。一台電腦,一張床,深藍色的被子就像江直樹這個人一樣的沉默睿智,書架上擺滿了書,三分之一的書都是外語書,湘筱想,凡是江直樹看過的書,他應該都倒背如流的,那麼他的書櫃裡的書是不是每個月都換一次呢,書櫃的旁邊是一張藍色大沙發,湘筱忍不住坐了下來,舒服的窩在沙發裡。

  「這裡的書你隨便看,不要弄壞。」江直樹拿了一本書,逕自坐在床沿邊。

  湘筱起身,往書櫃走去,突然看到書櫃中的一本素描本,這個應該是裕樹的。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拿起本子,坐回沙發。

  「笨蛋湘琴和呆丫頭的每日觀察記。」好長的名字。她翻開一頁一頁看,忍不住笑了笑,裕樹真是太可愛了。把湘琴和自己畫得像惡魔一樣,而且每天的事情都有記錄。她抬頭看著坐在床沿看書的江直樹,裕樹很像直樹,是不是意味著其實直樹也會做這些事情,呀,不會吧,這麼幼稚的事,直樹還小的時候應該有可能,但是現在這麼大了,估計也是寫日記吧。雖然這麼想,但是腦海裡浮現出江直樹晚上奮筆疾書畫畫的樣子,她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麼了。」江直樹不明的問,她捂著嘴,搖了搖頭。

  湘筱把素描本放回書櫃,又從書櫃上選了本書,便窩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的看起了書。

  橘黃色的燈光柔和的灑在她的臉上,臉上掛著恬靜的笑容,讓一直偷偷看著她的江直樹更是移不開眼,房裡靜悄悄的,這般的寧靜,這般的美好,江直樹不言不語,絲毫不想破壞。

  時間慢慢的流逝,和她共處一室,江直樹不見半點局促,他本也不是容易緊張的人,於是他慢慢的把注意力放在書上,然後時不時回頭看看湘筱。最後在他終於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的時候,他發現湘筱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他看了看表,十點了,是該睡覺了。

  他放下書,走到她面前,蹲下來好笑的看著她的睡顏,他突然想起補習的那個夜晚,那時候的她也是如此,沒有任何防備的睡在自己的面前,是因為對自己很信任嗎?真不知這樣是好還是壞。江直樹把她抱到床上,輕輕俯下頭,薄唇貼著少女的唇瓣,很快就離開,江直樹,玩了玩嘴角,「晚安……」

  江直樹躺在她的身邊,把她輕輕的擁入懷,也許是夢中的她也有感覺,她往著江直樹溫暖的身體靠了靠,感受著她的嬌軀,江直樹笑著蹭了蹭她的臉頰,微笑入眠。

  江直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把她送回房間,而是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但是如果每天都能看到她在自己的懷中入睡,在自己的懷中醒來,這無疑是最美好的事情。這夜的江直樹似乎慢慢摸清了自己的感情,雖然還不知道這就是人們所說的戀愛,但是他漸漸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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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剛睜開眼睛的湘筱,迷迷濛濛的看著身邊的人,無意識的用手摸了摸他的臉,然後眨眨眼,無神的看著前方,感受腰間的大手,她的思緒慢慢的回籠。

  這是江直樹?這裡是江直樹的房間?她怎麼會他在床上?他們是相擁而眠嗎?

  看著還在睡的江直樹,她突然覺得很安心,來到這裡之後,江直樹就像是她的守護神一樣,會然他有時候會很冷酷,有時候又會很毒舌,但是每次當她有麻煩的時候,他總是在自己身邊,似乎只有在他身邊,她才會很安心,才會感到很輕鬆,太深入的問題她不想思考,她是個很懶的人,只要能汲取著他的溫暖就好了,雖然這樣有點自私,但是她的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縮到了他的懷中。

  「醒了?」江直樹慢慢睜開眼,看著她,笑笑地問。

  她趴在她的肩膀處,點了點頭。

  「你今天要出門嗎?」

  她搖了搖頭

  「我今天要出門,和同學去打籃球,你……」

  「我和你一起去。」剛睡醒的她聲音柔軟中帶著點沙啞,摟著她的腰的大手緊了緊。



☆、第十七夜 迷茫

  那天之後,兩個人的距離拉進了不少,湘筱看著江直樹打籃球的英姿,周圍女生對江直樹的呐喊,以及江直樹投籃之後對自己的微笑,就像一個小孩子渴求獎勵一樣,她突然有一種自豪感,這個人對自己是與眾不同的。

  兩個人的獨處時光雖然結束了,但是她們之間多了一些默契和未知的情感。他們渴望相互依偎,渴望牽手,渴望能夠時時刻刻看著對方。

  但是湘琴的生活就不是那麼理想了,從留農純美家裡回來之後,頂著兩個黑眼圈,可憐巴巴的拉著江直樹的衣袖,「直樹,你寒假作業做完了吧,拜託你,借我吧。」雙手合十,淚汪汪的看著江直樹。

  「不要。」江直樹冷酷的回答,沒辦法,她只能寄希望於她的寶貝妹妹了,

  「阿妹……」湘筱無奈地點了點頭。

  「抄襲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你們F班的人都是這樣做的吧。」江直樹不爽的回頭說,「是啊,抄襲別人的成果,對你們來說,是一件很自豪的事,不是嗎?」輕蔑地笑容讓袁湘琴火冒三丈,一氣之下,她沖著江直樹大喊:「江直樹,是天才了不起嗎,我也可以自己做的。」

  「哼。」江直樹冷哼一聲,上樓。不怪他這麼講袁湘琴,只是一想到湘筱的努力,她卻能不費力的抄,心中也是一股火氣。對於湘筱,他的冷靜容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情緒的起伏。

  但很快,他對自己也是一股氣,他怪自己多事了,要是不激怒袁湘琴這麼笨蛋,袁湘琴也就不會想要自力更生,更不會打算一個晚上纏著湘筱教她功課。聽著隔壁穿來的湘筱懶懶的聲音,他認命的走到隔壁,他已經能想到湘筱盯著一雙黑眼圈,淚汪汪的看著自己。

  他的開門讓湘琴是一陣驚愕,也是一陣歡喜。

  之後,湘琴的寒假作業在江直樹的輔導中過了。

  江直樹看了看睡得安穩的袁湘筱,笑笑就出門了,只剩下袁湘琴一個人在傻笑,直樹果然是在意我的。

  所以這個寒假就這麼平穩的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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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能不能成功,有沒有實力,有沒有能力,這都是很重要的,以我們班的實力,我希望你們能夠把國立大學當做第一目標,你們做不做得到。」

  「要記住哦,你們從來都是金字塔的最頂端,所以你們不只是要上大學,而且是要以絕對的高分上大學。」聽著文老師絕美的嗓音,看著手上的大學調查表,江直樹一臉的迷茫。

  考大學有什麼意義嗎?自己就是不上大學,也是可以在這個世界上活著的,有什麼非上不可的理由嗎?江直樹冷笑。更何況,他不想被別人控制著他的人生。

  那她呢,筱筱會選擇上哪所大學呢?她又為什麼上大學呢?江直樹想。

  校門口

  「直樹,你想好了要上哪所大學了嗎?」袁湘琴急急地問。

  「我不是說了,在學校不要找我。」

  「可是我想知道你考哪裡啊,一定是台大吧,你這麼聰明……」

  「我考哪裡是我的事,不關你的事,請你不要再管我的私事,可以嗎!」江直樹回頭生氣的說,邁開腳步離開。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四年啊。」袁湘琴不甘心的朝江直樹的背影喊

  江直樹腳步一頓,隨後加快了腳步。

  江直樹一個人靜靜的蹲在公車站的旁邊,一輛又一輛的車停下,沒有上車。他的帥氣早就引起了周圍的人的注意,他卻不為所動,專心的等著。

  「你怎麼了?」剛到公車站的湘筱擔心的問,他還沒見過這樣的江直樹,雖然面無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隱隱偷著脆弱,她好想摸摸他的頭,和他說,乖,沒事的。但這樣會被瞪的吧。

  「你好慢。」他牽起她的手,和她一起上車,也不顧周圍的人有沒有注意到。

  回家的路上,他牽了她一路,她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後,夕陽的餘暉的包圍著他們十指相扣的手,他們享受著這份寧靜,拋開混亂的思緒,一個靜靜的走著,一個乖乖地跟著。

  湘筱想到今天的大學調查表,她想,她知道他怎麼了,現在她能做的她就是陪著他,一直走……



☆、十八夜 畢業前奏

  是夜,湘筱握著手中的杯子,慢慢的靠近坐在沙發上的江直樹。

  「諾,牛奶。」湘筱奪過江直樹手中的咖啡,遞上手中的牛奶。她微笑的看著江直樹。

  摸著手中的溫熱牛奶,江直樹只覺的心也暖暖的,他笑了笑,淺嘗一口,深深地吸了口氣。

  江直樹慢慢的站起身,走到窗臺(兩人是在二樓的客廳)。夜帶著風刮過他的臉頰,他抿了抿嘴唇,牛奶的香氣在周圍蔓延,這一刻,他清晰的感覺到湘筱乖乖的站在自己身後,但他的心緒卻不像往常一般平靜。

  「你們為什麼拼命要上大學。」他問。

  「我不知道。」出乎意料的答案讓他側頭看著走到他身旁的女孩。他原以為她會說出很多大道理,甚至是大學的好處,她卻偏偏說了不知道。

  江直樹不懂,他忽然覺得他似乎看不懂她的世界,又或者她是真的不知道。

  但是偏頭看到她的笑容,他突然覺得這一切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他只需要她能靜靜地聽,就足夠了。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上大學,那麼努力,那麼拼命,就算前面佈滿荊棘,他們也義無反顧,明知道前面有可能是萬丈深淵,卻也拼死向前。」

  「其實,我不想上大學。」

  「那些,我自己也可以學,那麼上大學又有什麼意義。」

  「努力,那是什麼樣的感覺?」

  ……

  他一直說著,這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袒露他的心聲,也許只有在她身邊,他才能毫無壓力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呵,這就是所謂的天才,做著旁人所不能的,卻只能冷眼看著旁人享受人生最基本的情感,甚至,有誰會相信,他這樣的天才,竟也會有天才的煩惱,竟是連自己,也是厭惡「天才」這兩個字。

  他活著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是夢想吧。」她輕輕的靠近他,他難得顯露出的脆弱令她忍不住從背後抱住他,她讓自己的臉靠在他背上,感受著他身體的寒冷,雙手環在他的腰上,希望能帶給他溫暖。

  「他們那麼努力,是因為有他們有夢想。」

  「我,和你一樣。」她用臉蹭了蹭他的背部,熱量傳遞到他的心臟,她能清楚的聽到他心臟的跳動。

  「我,平平安安的成長,我的生活是寧靜的,小時候,我是乖的,爸媽從來不為我操心,長大之後,我是聰明的,不需要人擔心。我走著人生既定的道路,學習,讀書,沒有人討厭我,因為我是乖孩子。」

  「大學,也是為了需要。為了找好工作,就必須上好大學,他們總是這麼對我說,所以,我應該上大學。」

  「但是,大學於我,有何真正意義?我不知道。」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激動。

  「可是,當我陰差陽錯的來到這裡,我的人生卻變了,那讓我慌亂,每天似乎都在發生著不可想像的事。我的人生被打亂了。」

  「如果這是一個未知的變數,那麼,是不是也意味著以後也會有各種變數。大學,似乎也不會那麼難以忍受。那些有夢想的人為了追求他們的執著,可以義無反顧的前進,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在那裡找到我們生活的意義和歸宿呢,或許還有他們所說的夢想……」

  她感受到了他的沉默。心頭閃過一陣熾熱,她突然很想說:「我想和你一起,一起尋找我們的執著……」

  她說了。

  聽著她軟綿綿的聲線,他的大手覆蓋著她的小手,輕輕地摩挲著。

  「你的出現,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個未知數。」低沉的話語。

  她笑了。

  那番話,她不知道他聽懂了多少,就算他是天才,也不會明白她曾經來自另一個世界,但那不重要,現在的她是袁湘筱,她接受了這個事實,江直樹接受的也一直是她。

  她抱著他,享受著溫溫的暖意。

  這樣就夠了……足夠了……

  「乓啷!」

  清脆的響聲喚回了兩人的神智。

  湘筱回頭看,一地的玻璃渣,還有驚愕的湘琴正看著他們,她不禁鬆開了手。

  「姐……」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她莫名的心虛。

  江直樹看了看兩人,想說些什麼,但還是閉嘴了,他知道這個時候,他什麼都不能說,她會難過……

  想了想,他轉頭離開了。



☆、十九夜 所謂喜歡

  「姐……」湘筱無措的喊著。

  湘琴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彎下腰,想要撿起那破碎的玻璃杯。

  「姐,不要……會紮了手……」湘筱上前握住湘琴的手,湘琴半天回不過神來,腦海中似乎依舊殘留著自家妹妹擁著直樹的場景,恍忽之間,見到湘筱的手覆蓋在自己的手腕上,她才慢慢回了神。

  她抬頭盯著湘筱,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只看的湘筱發慌。

  她不講話,湘筱也不敢講話,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莫名的心虛和愧疚侵蝕湘筱的內心,她不敢想,不敢深想……

  湘筱咬住下唇,低頭,無措的眨著眼。

  就在湘筱以為湘琴會破口大駡的時候,湘琴說話了。

  「阿妹,你是不是不小心摔到直樹身上啦?」

  多麼愚蠢的問題。但是當她抬頭,看著湘琴努力扯著一抹笑,眼裡情緒不明,仿佛只要她說不是,湘琴下一秒就會崩潰。

  她點了點頭。便快速的低下頭。她聽到湘琴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你啊,不要老是發呆,走路要小心點。」湘琴走近,摸著她的頭,就像一個姐姐一樣,一直這麼疼愛著自己的妹妹。

  她卻始終不知所措。

  湘琴自己的腦補很強大。她便把這次的事當做是一次意外,阿妹是不會和自己搶直樹的。恩,沒錯,這一切都是意外……

  至少,湘琴是這麼安慰自己的。她掩下眼中殘餘的一絲複雜。親切的拉起湘筱的手。兩人下樓。

  樓梯口,湘筱看見了江直樹。她的心很亂,也不知如何反應。

  反倒是湘琴,見到江直樹,便快快的跑過去,江直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們便知道,江直樹又要聽牆角了。

  湘筱只聽講江媽媽說「哥哥和湘筱的新房實在是太小了。」便見江直樹怒氣衝衝的沖了出去。

  「什麼叫做哥哥和湘筱的新房。」江直樹質問著三個大人。

  「新、新房,結了婚不就應該住新房嗎。」江爸爸有些慌亂的說。

  湘筱這才明白,原來爸爸和江爸爸,江媽媽在討論新房子,而且是她和江直樹的新房。

  「意思是,你們已經決定我們兩個要結婚了?」

  「可是結婚以後,就可以,可以三代同堂住在一起,這樣不是很好嘛?然後……」

  「我的人生你們就這樣決定了嗎?那我也有可以『說不的權利』吧」江直樹生氣的說,但湘筱知道,他的聲音夾雜著悲傷。

  這時候袁爸爸不高興了,他只覺得湘筱被嫌棄了。

  「直樹啊,我女兒雖笨,但是她也有『說不』的權利啊。她也不一定會接受安排的啊。」

  「對啊。誰說阿妹一定要嫁給你啊。」湘琴搶先回答。

  「那就好。」江直樹乾脆俐落的說,這讓不知所措的湘筱心猛地下沉。

  江直樹轉身,走到湘筱身邊,用僅僅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就算我會喜歡你,我也不要接受他們的安排。」江直樹看了她一眼,她也望著他,只一瞬間,江直樹移開了視線,快速而上樓。

  喜歡……怎麼樣才算喜歡……

  為什麼她明明不知道卻可以感覺到心在痛,為什麼她明明不理解,卻仍能品嘗到一抹苦澀在嘴角蔓延,為什麼她努力不去想,卻總該面對。

  她知道湘琴聽見了,也看到了湘琴嘴角的笑容,她卻不知道情節該如何發展。

  就好像她正一日一日在忘記惡吻的劇情。

  也許有一日,她會不小心忘記了,本該和江直樹廝守一生的是袁湘琴,然後……

  她不敢再想了,許多事情總是讓她無措,慌亂,害怕,逃避。這是安穩的她何曾面對過的。

  她低頭,眨眨眼,逕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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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黃色的燈光灑下點點光輝,湘筱修長的手指撫著照片上的人,這是伯母給的護身符。看著照片上的男生,對於他的行為,很驚訝,但更多的是迷茫。

  「喜歡……」她喃喃著。

  許是這般場景太過寧靜,她趴在桌子上,竟不自覺慢慢進入夢鄉,夢中,她仍喃喃「喜歡……」

  時間的指標不停的轉動,嬌小的身影進入房間,拿起那張江直樹和湘筱的親吻照,白嫩的手指顫抖,隨後她找出打火機,看著這張照片灰飛煙滅。



☆、二十夜 補習

  「同學們,現在事情真的是大條了。」楊老師從口袋裡掏出一堆的扣子。「同學們,這些都是以前無法畢業的學長們的第二顆扣子,你們知道這意味這什麼嗎?」

  阿金搶答:「當然知道啊,男生的第二顆扣子是要在畢業典禮那天,送給自己喜歡的女生的,而我的那顆,早就決定要給湘琴啦。」

  「阿金,人家想要的是江直樹的。」留農毫不留情的打擊阿金。湘琴回頭看看安靜的湘筱,卻是半句話沒說。

  袁湘琴的內心很複雜,但是她自己卻無法理清,沒辦法,她就是個笨蛋,但是江直樹,她是一定不會放棄的。

  「同學們,要是這次畢業考無法通過,男生就無法把自己的第二顆紐扣送給你們自己喜歡的女生,女生也無法收到自己喜歡的男生的紐扣,你們真的想這樣嗎?」楊老師說著,同時回想起自己的過去,哽咽。「想當初,老師就是……」

  「可是怎麼可能畢業嘛,我們這麼差?」純美洩氣地說。

  「喂喂,別這麼快就洩氣啊,我們不是還有F班的江直樹嗎?」阿金提議。

  所有人的視線刷刷朝發呆的湘筱看去,這般熾熱的視線,就算她想無視恐怕也很困難。她試圖低下頭,逃出視線圍困。

  「啊!」留農突然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我們可以讓江直樹幫我們補習啊。」

  某F班的同學說:「江直樹怎麼可能幫我們。」

  「是啊,我才不要那個混蛋幫忙。」阿金賭氣地說。

  「會的啦,江直樹和湘琴住在一起哦,而且湘琴和湘筱都是在江直樹的幫忙下才進的百名榜啊。」留農得意的說。

  「是啊,只要湘琴去求求他,一定可以的。」純美說。

  眾人聽到江直樹和袁湘琴「同居」的消息都驚呆了。當然這個消息在下課之後傳遍了校園,因為除了湘琴之外,湘筱也住了進去,在聯想袁家塌了的屋子,所以同學們很理智地接受了,並且理智地認為,江直樹實在是太善良了,為她們提供住處。

  「那好,袁湘琴同學,就拜託你了。」楊老師說。

  看著同學們懇求的眼神,袁湘琴實在是無法拒絕,只好說「我試試看。」

  湘筱覺得這是一件不錯的事情,F班的同學都很善良活潑,只是沒找對學習方法,沒打好基礎,不然也差不到哪去。她也希望江直樹能夠幫助他們,但是,現在她是無法去求他幫忙的,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更何況,她們之間,還有一個袁湘琴。

  江直樹聽到學校裡傳出的消息(同居事件),他有點頭痛,果然,袁湘琴那個笨蛋就是個麻煩製造器。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很快,他的預感實現了。

  看著家裡擠滿了人,聽著袁湘琴哀求的話語,他實在頭痛,媽媽更是興奮的招待著那群笨蛋。

  還是呆丫頭省事點,乖乖的……

  他突然想起呆丫頭,便在人群中尋找她的身影。

  他沒見著她,他有些洩氣。

  從昨天開始,兩人又回到過去那種狀態,相對無語,呆丫頭看見他,也是快快的躲遠。

  是他說的話太重了嗎?

  可是他只說不願接受爸和媽的安排,他是喜歡她的,雖然不知這樣的喜歡有多深,但至少,他已是確定了自己喜歡她的啊,就在昨天,她抱著他的時候。

  那她呢,她是怎麼想的呢?想想湘筱那個發懵的樣子,他忍不住笑了笑,她大概還是呆呆的,怎麼想也想不明白吧,遲鈍的丫頭啊!

  「江直樹同學,拜託你教我們功課。」F班同學喚回了江直樹的神智。

  最終江直樹還是心軟了,看著他們這麼拼命,江直樹不有自主的想到了了湘筱的話:「我們一起尋找我們的執著……」

  多麼美好的念想啊,但是好像被他不小心打破了,因為他的一句話,筱筱逃避他,自己也不知該怎麼做。

  一個大大的矛盾在自己腦海裡糾纏,他真的好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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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農,阿金呢?」純美看著認真講課的江直樹,小小聲問。

  「不知道,不過我看他還是不能接受吧。」

  純美撓了撓頭,隨即認真的聽課,江直樹講課真是太棒了,果然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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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夜 我想抱你

  晚上,F班回去後,江直樹揉揉太陽穴,坐在沙發上喝咖啡。

  湘筱握緊了手中的杯子,卻只是靜靜的站在江直樹的身後。她想把江直樹手中的咖啡奪過,然後遞上自己手中的熱牛奶,但是她沒有勇氣。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江直樹歎氣,然後看著江直樹一臉無奈的回頭,她嚇了一跳,牛奶溢出,燙了手指。

  江直樹快速放下手中的咖啡,奪過熱牛奶放在桌上,把她拉到沙發上坐著,雙手捏著被燙到的手指,輕輕地吹了吹,確定沒有燙傷之後,他抬頭盯著她。

  他看著她低著頭,眨著眼的慌亂的樣子,一如他們第一次相見,他忍不住笑了。

  「我不回頭,你就一直站著不走?」他含笑問。

  她抬頭瞄了他一眼,撞上他帶笑的雙眸,快速的移開了視線,臉頰卻紅了一大片。「晚上喝咖啡不好,你累了……」她小聲的說。

  「是啊,我累了……」他放開她的手,拿起牛奶,淺嘗。

  她坐在他的旁邊,偶爾偷瞄一下他,只見他喝著牛奶,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有些失落。

  她起身,無言的走開,卻在邁開步伐的時候,手腕被江直樹抓住了。

  江直樹把她拽回沙發上,狠狠的抱住了她。

  她無措,想掙扎,卻被江直樹止住了。江直樹把她往自己的身上壓,下巴靠在她柔軟的髮絲上。

  「別動,我想抱你……」

  他低啞的聲音讓她的心靜了,大腦空白了。

  這一刻,所有的煩惱被擊碎。

  這一刻,所有的無措化為了安定。

  這一刻,她只想在一直他的懷中沉醉。

  誰曾想,昨天之前他們也是這樣相擁,她已經習慣他身上專屬的味道,慢慢的,習慣他的懷抱,然後無法抽離。

  她一直都知道,他們心裡的坎太多,要面對,要選擇,所以她一直不敢深想,只要這樣就好,只要能一直待在他的懷裡就好,那些煩心事,似乎只要她不想,便不會出現。

  她不是不懂情愛的傻瓜,她是不願懂情愛的傻瓜!

  「這樣就好,讓我抱著你,這樣就好……」江直樹喃喃。

  「真的好嗎?」她說。她把頭埋在他的懷裡。

  「足夠了……」江直樹說。

  是啊,這一刻,能在他懷裡,就足夠了……

  是啊,這一刻,只要她還在,就足夠了……

  其他的,隨著時間,總該面對,那便順其自然……

  他撫著她的臉,從眼眸,慢慢下滑,感受著手中柔嫩的肌膚,一寸一寸,不願離開,直至落在她的唇角。他怕嚇壞了她,他慢慢的低頭,將唇落在她的唇角,四目相對,他看到了她眼中泛起水霧,他不禁輕笑。

  他牽起她的手,刻下一吻,笑看她臉紅。

  喜歡你,遇到你,不願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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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筱笑著回到了房間,但在看到袁湘琴之後,笑容消失。

  「我喜歡直樹,我是不會放棄的。」湘琴說完之後,就躺在床上,背對著她。

  湘琴不想讓湘筱見到自己充滿戾氣的雙眼,就在方才,她拿了一杯牛奶,想給直樹,卻看到了他們相擁,這一次,她無法在欺騙自己。

  那一瞬間,各種黑暗的情緒上湧,她甚至想對自己的妹妹……

  但是,她怎麼可以,湘筱是她的妹妹,她唾棄自己,但卻消不去對湘筱的敵意。

  她跑回房間,冷靜了一下,腦海中卻依舊混亂。

  見到歡喜的湘筱,她忍不住生氣,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甚至怕自己會做出……

  至少,現在她不想看見湘筱。

  湘筱也不講話,躺在她身邊,總該面對的。

  湘筱知道,自己喜歡江直樹,恩,是喜歡的,就夠了……



☆、二十二夜 夜晚

  F班的畢業考,出乎意料的好,每個人都很開心,除了阿金。

  湘琴則是在想著要送什麼給江直樹。

  湘琴和湘筱那天晚上開始,進入了冷戰,她們周圍的人也發現了兩人的異常,但是也沒怎麼注意。湘琴不想和湘筱說話,湘筱也無能為力,順其自然。她想,湘琴總有一天會接受她的。當然前提是她放棄江直樹。這個就暫且不提了。

  夜晚,湘筱放學回家,她的身邊沒有江直樹,A班和F班的距離有點遠,她們好像除了早上,一天都沒有見面了。她發現她開始有點想他了呢。

  一個人走在路上,忍不住就甜蜜的笑了。她啊,喜歡他呢。

  走到門口時,她看到路燈下蹲著一個人,燈光拉長了他的影子。湘筱慢慢的走近。

  「阿金,你怎麼在這裡?」她驚訝的問。

  「湘筱,湘琴呢?」

  「我不知道,也許在家裡,我去看看。」

  「不要……」阿金叫住了她。

  「為什麼?」

  「我沒臉見湘琴。」

  「我是要和湘琴過一輩子的,考不上大學,我怎麼讓湘琴幸福,難怪湘琴不喜歡我,我果然就是個笨蛋,所有人都及格了,就只有我……湘琴一定瞧不起我……」他把頭埋進雙腿之間,右手搓著頭髮,聲音哽咽。

  這是湘筱第一次見到頹廢的阿金,他在湘筱的眼裡,從來都是充滿活力的黃金犬,每天圍著湘琴轉悠,不見煩悶。

  現在她感覺好像看到了一隻大型犬頹廢的趴在地上,像是被主人拋棄了。她忍不住蹲了下來,揉了揉他的頭髮。

  「沒關係的。」

  阿金抬頭。

  「湘琴不會在意的,所謂行行出狀元,不是只有上大學才是唯一的出路,阿金喜歡做菜,可以去學習做菜,照樣可以讓心愛的人過上好日子。」

  「真的嗎?」阿金激動的問。

  湘筱真摯的點了點頭,真是容易哄啊。

  「沒錯,上大學不是唯一的出路,我怎麼可以輸給江直樹,那我要趕快行動,去找找怎麼樣才能讓湘琴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阿金快速的站了起來,剛才頹廢的樣子瞬間消失。

  「湘琴,你等著我。」

  「你們在幹嘛?」江直樹帶點怒氣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出現,湘筱回頭撞上了江直樹的胸膛,聳了聳小鼻子。

  「江直樹,我不會把湘琴讓給你的,湘筱,謝謝,對了,你要小心江直樹這個混蛋,我先走了。」

  「喂……」江直樹表示對他口中的「混蛋」感到不滿,但轉眼間人已不見。

  湘筱拽了拽他的手,「走啦。」

  「他在這裡幹嘛。」

  「思考人生吧。」

  「不是和同學吃飯嗎,怎麼這麼快。」

  「是你太慢。這一段路走這麼久。」江直樹好笑的說

  「對了,我剛剛看到那個笨蛋在外面打工。」『那個笨蛋』說的是湘琴。

  「拼了命打工,只有一點工資,然後在一天之內花掉,真不明白你們女生。」

  湘筱想了想,「大概是為了給你買禮物,表達感謝吧。」

  江直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牽著湘筱慢悠悠走進家門。

  幾天之後,他確實收到了禮物——老年按摩器!不過看在袁湘琴打工的辛苦,他還是接受了。

  當然,湘琴高興了很久。



☆、二十三夜 第二顆紐扣

  畢業典禮的這一天,出乎意料,來的這麼早。湘筱想,就算她穿越,她還是完成了她的高中學業。

  而她高中最後一年的回憶,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美好。

  而現在,她看著美好回憶的男主角被江媽媽壓在門上,用紙巾狠狠的擦拭著他的第二顆紐扣。湘筱止不住一臉笑意。

  「媽,你在幹嘛?」江直樹不耐煩的問,然後瞪了眼偷笑的湘筱。

  「哥哥啊,這可是肩負重任的第二顆扣子,要是有女生向你要,你千萬不能給,一定要把它平平安安的交給筱筱,知道嗎?」

  什麼平平安安啊!不就是一顆扣子,真搞不懂,有什麼重要的。江直樹想。

  「媽,我要遲到了。」

  「好好好,路上小心。」江媽媽鬆開江直樹。

  就在江直樹拉起袁湘筱,打算出門的時候,沒想到湘筱被江媽媽攔截住。

  「筱筱啊,你記住哦,今天不要接受別人的扣子,要努力拿到哥哥的扣子,知道嗎?加油!」

  看著充滿鬥志的江媽媽,湘筱愣愣的點了點頭。

  「拜拜,路上小心。」

  她們出門之後,袁湘琴也追了上來。

  今天,高中最後一天了啊。兩個女生內心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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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典禮

  湘琴已經緊張的同手同腳了,湘筱則覺得沒什麼,不管在哪個世界,她的高中生涯總會過去的,總有拿畢業證的這一天,沒什麼可緊張的。

  她凝視江直樹的身影,那個人,身姿挺拔,沉靜睿智,作為新生代表,上臺致辭,他總是表現的那麼從容。兩人偶爾視線凝聚在一起時,她總能在他的眼中尋到笑意,然後,她也忍不住笑了笑。

  自豪感和幸福感在心頭縈繞。

  之後,便是領取畢業證書。

  阿金成功的出演了一出鬧劇,看著湘琴羞赧的模樣,她只覺阿金真是可愛,執著的可愛。

  從江直樹的手裡接到畢業書,兩人相視而笑。

  從江直樹手裡接到畢業書,袁湘琴更多的是緊張。

  畢業典禮一結束,江直樹就不見了。

  袁湘琴很失望。

  湘筱就沒有這個煩惱。

  「湘筱同學,請你接受我的第二顆紐扣吧。」

  「湘筱同學,這是我的紐扣。」

  「湘筱同學,我的我的,這是我的……」

  「湘筱同學什麼要接受你的,應該是我的。」

  「你別自作多情了……」

  ……

  她現在連思考的機會都沒有,看著圍在身邊的男生,她只想突破重圍。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這麼有魅力的。她乾笑兩聲,想拒絕。

  突然,人群中伸出一隻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出包圍圈。

  這手的觸感……是直樹……

  江直樹拉著她奔跑(逃跑),他握著她的手,給予她安心。

  陽光下的男子,一直帶著她,不鬆手。

  他們跑到了天臺上,這裡應該沒有追兵了。

  「笨蛋,難道還想接受別人的紐扣嗎。」江直樹鬆開手,兩隻手扯著她的臉頰。

  「痛……」

  江直樹鬆開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長髮。

  他抓起她的手,從口袋中拿出一個東西,放在她的手心。

  「紐扣……」她抬頭。

  「我媽說,給你的。」他似是有些害羞。

  湘筱撲在他的懷裡,他把手環在她的腰間。

  「我會好好珍惜的,謝謝……」

  謝謝,你總是保護我;謝謝,你把紐扣給了我;謝謝,你喜歡我。

  「傻瓜,有什麼好謝的……」

  嘈雜的校園,最寧靜的地方,莫過於天臺。他們靜靜的抱在一起,璀璨的陽光在他們身邊灑下點點光輝。

  高中的美好,只在這一瞬。



☆、二十四夜 謝師宴

  「同學們,祝你們找到個歸宿,找不到一個就找兩個,好不好。」

  「好。」

  楊老師已經喝醉了,拿著杯子搖搖晃晃。

  「湘琴,我們一起去唱歌啊。」阿金提議。

  「不要啦,我又沒有點歌。」湘琴推開阿金的手,但還是耐不住阿金的請求,走到點歌台,拿起麥克風唱歌。

  阿金幸福的模樣讓湘筱知道他一定又在幻想和湘琴的未來。

  湘筱感覺到肩膀被人拍了拍,回頭一看,留農正朝她擠眉弄眼。

  「怎麼了。」她好笑的問。

  「你和湘琴怎麼了?」留農小聲的問,回頭瞄了眼認真唱歌的袁湘琴。

  湘筱一愣,隨即搖了搖頭。她沒想到原來她和湘琴表現的這麼明顯,留農也知道她們不和。

  「你還騙我,湘琴那個傢伙一根筋,心裡在想什麼,我,留農,一眼就看出來了。」

  湘筱沒有回答,一個勁的吃著東西。

  「不是因為江直樹吧」

  「誒……」手一抖,叉子掉在地上。

  「你不是也喜歡上江直樹了吧?」

  湘筱不知該怎麼回答,只是低著頭。

  好半晌都沒有聽見留農講話,湘筱抬頭。卻看見留農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

  「湘筱,你真的變了好多。」留農歎氣,回頭看著唱著歌的湘琴。

  「以前你不是這麼安靜的人。」

  「但凡你想做的,你都會義無反顧的去做,不管對錯。就是說,袁湘筱是一個比湘琴還要魯莽的傢伙,可是現在……」

  「留農……」

  「難道你真的是被房子砸成這樣了,還是,你發生了什麼?」留農懷疑道。

  「留農,我是袁湘筱。」現在的我是袁湘筱,她小聲的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真正的袁湘筱去哪了,她不知道,但此刻,在這個身體裡的人,是她。

  「我知道啦,不過你們是親姐妹,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們因為一個江直樹鬧成這樣。」留農爽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苦笑。

  A班大隊人馬到了,湘琴看到江直樹,突然緊張了起來。

  江直樹朝湘筱望了一眼,湘筱笑了笑。

  楊老師突然豪氣的站了起來,身子搖搖晃晃的,好不容易的站穩了,搶過阿金的麥克風。

  「同學們,老師要恭喜你們,你們是老師的驕傲。」

  然後文老師和楊老師開始對持,楊老師一直都在強調「考大學不是唯一的出路」,只是這對A班似乎沒什麼攻擊力。

  湘琴看不過眼,拿出江直樹小時候的照片,沖進A班,得意的說:「這就是可愛的小美少女時期的江直樹。」江直樹突然站起來,想要搶過照片,但是照片已經被人以最快的速度傳閱。

  「袁湘琴!」江直樹的怒吼。

  袁湘琴好似看不見一般,得意的說:「你不知道吧,我把底片給了你,但是我早就洗了好幾張隨身帶著。」

  這個笨蛋!江直樹快速的搶回照片。拽著袁湘琴出門。

  「湘琴!」身後傳來阿金的聲音,這是要被毀屍滅跡的節奏嗎?

  江直樹拉著袁湘琴遠遠的離開謝師宴的場地,然後把他狠狠的摔在牆上,這個男人似乎不懂什麼叫做紳士。

  「我決定要從今天開始,把你忘得乾乾淨淨的,把我喜歡你告訴別人,讓每個人看笑話。」

  「求之不得,但是你有本事把我忘掉嗎。」

  「我一定可以,上了大學,我一定找個比你帥的人,比你好的人,然後徹底把你忘記。」袁湘琴生氣的說。

  「那很好,就請你快點找到,不要再來打攪我的生活了。」

  江直樹說完,想要回頭走掉,這時一雙手架在他的脖子上,把他扯回來,他猝不及防,專屬於女性的柔軟的唇瓣貼了上來。

  他睜大了雙眼,愣了一會,把袁湘琴的手從自己身上拽下來。

  正當他想狠狠的罵袁湘琴的時候,一個哽咽的女聲讓他愣住了。

  「直樹……」湘筱叫著江直樹的名字,卻只是愣愣的站在江直樹的斜對面,他們之間的距離,很遠,但是她卻看的很清楚。

  她的心,就像是被揪住了,險些讓她失去呼吸的能力。

  江直樹狠狠的瞪了袁湘琴一眼,拉著湘筱離開。



☆、二十五夜 心意

  他拉著她的手,路燈拉長了她的影子。

  江直樹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的手可以是這麼冰涼的,他想用雙手握住她的小手,為她哈氣,溫暖她的小手。儘管這個動作,他曾經很鄙夷。但是現在,不管他怎麼想,他必須先有勇氣回頭,回頭望著她帶著淚水的雙眸,回頭看著她慘白的臉頰,甚至是回頭聽著她的小嘴說出令自己心碎的話。

  他沒有勇氣,所以他只能走著,走著……

  兩個人在一起,安靜的時候很多,他不多話,她本性安靜,習慣讓她做在附近,看她微笑。有時候會把她摟在懷裡,和她一起看書,雖然這樣的次數不多,而且還要防著媽媽,但這無疑是幸福。

  可今時今日卻不同,一樣的安靜,卻寂靜的可怕,兩人不言不語,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還是在害怕。

  一個人極度恐懼的時候,全身的血液會流回心臟,保護心臟。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認為,她在害怕。

  他怕,怕她誤會自己,怕自己被拋棄。

  那她呢……

  他突然停下腳步,回頭。

  他想開口,和他解釋,卻被她用唇堵住了。

  他瞪大了雙眼,不相信這樣安靜的她會這樣做,可唇上的溫熱卻讓他不得不相信,甚至內心竊喜。

  往常令他垂涎的雙唇此刻正貼著他的唇,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他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把她嬌嫩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脖頸處,讓她兩隻手環在自己的脖子上,反客為主,薄唇來回摩挲著她的唇。

  這路上,安靜,只剩下一對年輕男女相互擁抱親吻的聲音,暗淡的路燈灑下點點微光,包圍著他們,為他們圈下一片天地,他們就在這片天地裡抱著對方,吻著對方,忘卻前一刻發生了什麼。

  湘筱想,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在大街上和他親吻,儘管沒有人看著。

  看到湘琴和他親吻的那一瞬間,她所感覺到的不是被背叛,而是強烈的恐懼。心裡有個聲音在呐喊:看,他親的是袁湘琴,他喜歡的也應該是袁湘琴。你袁湘筱,本就不該存在。

  她好怕,好怕……

  也許有一天醒來,發現這只是一個夢;也許有一天,她會看到江直樹和袁湘琴一起步入結婚禮堂;也許有一天,江直樹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她,這種種的也許,讓她害怕,她卻無處可逃。

  她只能看他的背影,那個在黑夜裡,依舊挺拔的身影。

  他回頭的時候,她想的不多,就是親了他,不由自主的。

  良久,兩人的唇瓣分開。

  湘筱看著那雙蓄滿了喜悅的眼睛,不禁紅了臉,快速的低下頭碰了她的唇,然後把她摟在自己的懷裡,他親吻她的額頭,念著她的名字,一如所有情人間的呢喃。

  「我……」她紅著臉,掙開。惹得他輕笑。

  「我只是還你而已。」她低頭,小聲的說。

  「什麼?」

  「補習的時候……」

  江直樹明白了,這是在還自己的吻嗎?看著她用手指撫著自己的唇,他低下頭,說:「你還欠我一個。」

  他快速的擒住她的唇。湘筱推開他問:「江直樹,你,是喜歡我的吧?」

  他認真的看著她,又覆上她的唇。

  唇瓣相接的時候,他說:「我愛你。」

  愛啊,該是多麼沉重的承諾啊。湘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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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夜 楊芸

  深藍色的大床上坐著一對人兒,湘筱窩在江直樹的懷裡,毛茸茸的腦袋時不時晃來晃去,江直樹不厭其煩的矯正她亂動的腦袋。湘筱的手上捧著一本書,江直樹就著她的手看書。

  湘筱像是想起了什麼,把書放下。

  江直樹替她挽起耳邊的頭髮,夾到耳後,薄唇靠在她的耳邊,「怎麼了。」

  熱氣鋪灑在臉頰,她縮了縮脖子。

  「你考哪所大學。」湘筱抓著他的手,打量著他的手指,又把自己的小手放入他的手掌中,江直樹順勢握住了柔軟的小手,輕輕地摩挲。

  「不知道,隨便吧。」果然是天才,考大學完全不費力,所以才這麼隨便啊。湘筱撅起小嘴,不滿的回頭瞪了他一樣,卻只換來他的大笑,這般模樣,在江直樹的眼裡,實在是可愛極了。感覺到身後溫熱的胸膛震動,她皺了皺鼻子,想要起身。

  江直樹手一拉,她又跌回他的胸膛,江直樹用手環住她的腰。

  「那你呢。」江直樹把臉貼在她的臉頰上,出其不意的親親她的臉頰,她臉紅。

  「我也不知道,嗯……你去哪,我就去哪。」湘筱側頭,小聲的說。

  「過幾天就要考試了。」湘筱輕輕在江直樹的臉上印上一個吻。

  「恩。」江直樹低沉的聲音讓她耳根發燙。

  「裕樹,你回來啦。」樓下傳來江媽媽的聲音。湘筱紅著臉推開江直樹,江直樹不滿的靠近。

  「裕樹回來了。」她紅著臉抓住他亂動的手。

  「這不是藉口。」他挑眉。

  湘筱像兔子一樣跳出他的懷抱,「裕樹回來了,我去幫伯母做蛋糕。」蹭蹭兩下跑下樓。江直樹慢悠悠的起身,往樓下走去。

  「裕樹,帶同學回來了啊。」江媽媽歡快的說,湘筱下樓的時候,見到一個長相可愛的女孩子靠在湘琴的身邊,兩人笑的好不燦爛,湘琴的眼睛從一開始從她身上飄過,就再沒看她一眼,而裕樹此刻時不時的偷瞄著楊芸,臉頰發紅。

  湘筱想這該不會是裕樹的初戀吧。看著場景,八九不離十。她在心裡為裕樹默哀,然後又忍不住調侃了他。

  「裕樹,你女朋友啊。」

  「才不是啦,同、同學而已。」江裕樹結巴的說。

  「姐姐你好,我是江裕樹的同學,楊芸。」女孩鞠了一躬。湘筱訕訕的笑笑,點點頭。

  「都站著幹什麼,來來,楊芸坐,阿姨去給你做蛋糕。」江媽媽高興的說。

  「謝謝阿姨。」

  「裕樹,帶同學回來。」剛想去幫忙的湘筱聽到江直樹的聲音,內心大喊不妙,回頭看江直樹慢慢走過來,又瞄了兩眼楊芸的傻掉的表情,不由自主的鼓起臉頰,眨眨眼,江直樹=初戀殺手。

  「哥哥,這是楊芸,是我同學,這是我哥哥。」看著裕樹一臉自豪的介紹自己的哥哥,湘筱扶額。快速的跑去廚房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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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

  聽到門鈴,湘琴小跑著去開門。

  「楊芸,你是來找裕樹的嗎?裕樹不在誒。」

  楊芸伸長脖子往屋子裡看,「我不是來找裕樹的,我是來找直樹哥哥的。」說完便匆匆的跑到江直樹的房間,湘琴攔不及,追了上去。

  被打擾的江直樹不爽的抬頭瞪了袁湘琴兩眼,湘琴只能無辜的後退。

  「江直樹哥哥,這是我做的蛋糕。」江直樹接過蛋糕,內心有不好的預感。

  「直樹哥哥,我喜歡你,你現在不用給我答案,我也不想知道。江直樹哥哥,你要等我長大哦。」說完,楊芸走了。

  「裕樹。」湘琴大喊,江直樹回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裕樹和捧著蛋糕的湘筱。江直樹覺得手上的蛋糕重了十斤。

  湘琴抱住裕樹,卻被裕樹狠狠的推開,裕樹大喊:「都是你害的。」湘琴和裕樹相繼跑下樓。

  湘筱走到江直樹的身邊,一臉好笑的看著他無奈的表情。把手上的蛋糕湊過去。「怎麼,小女孩做的蛋糕,好吃一點?」

  江直樹瞪著她,她笑的更歡了。

  「當然是你的好吃。」江直樹放下手中的蛋糕,想拿過她手上的蛋糕,卻被她躲開了。

  這蛋糕不是給他的嗎?!

  「這蛋糕是給裕樹的。」



☆、第二十七夜 醉酒

  當湘筱走到裕樹躲藏的附近的時候,裕樹已經和湘琴一起躲著哭了。湘筱遞過手中的蛋糕,看著兩眼淚汪汪的裕樹接過蛋糕,她忍不住掐了一下裕樹的小臉蛋。

  「會好起來的。」初戀總是悲傷的,裕樹總會遇到他的真命天女的,湘筱這麼想。但是她似乎忘了自己正處於初戀的熱戀期。話不可以亂說啊。

  那天之後,裕樹很快就忘了這件事,畢竟還是小孩子,不至於要死要活,哭個不停,忘性也大。但裕樹在學校如何,湘筱就不得而知了。

  她現在更在意的是即將到來的考試。

  江爸爸一心希望江直樹能考台大,江直樹沒有反駁,湘筱想,既然如此,她便也是要上台大的,於她而言,考哪裡無所謂,和直樹在一間學校也是方便的。她的人生是漫無目的,如果不和江直樹一起,那她該去哪呢?大概也是一個「隨便」吧。

  考試的前一天,一家人齊聚在幸福小館。

  「來,讓我來乾杯,祝直樹順利考上大學。」袁爸爸舉起酒杯乾杯。

  「湘琴,不能喝酒啦。」袁爸爸搶過湘琴的酒杯。

  「沒事啦,幾杯酒沒事的。」江爸爸說。

  「湘琴不能喝酒的。」話是這麼說,但是袁爸爸還是把酒杯還給了湘琴,「湘筱,你也不要多喝。」

  湘筱點點頭,但是嘴巴不停,一口一口嘗著。沒怎麼接觸過酒的孩子總是好奇而又豪氣的,況且她酒量還不高,兩三杯之後,頭便迷迷糊糊的。

  湘琴已經是醉的胡言亂語了。

  「我覺得,臺灣的男生要想有前途就要考台大,還有臺灣的女生要聰明,不用很漂亮……」

  「我都說不要給她喝酒,你看她醉成這麼個樣。」袁爸爸把湘琴扶到一旁休息。

  江直樹擔憂的看著坐在身邊呆呆的女孩,雙眼濕漉漉的,看起來像是清醒著,喝醉的跡象不太明顯,雙頰紅彤彤的,不鬧不叫,就是呆坐著,這真的是正常的表現嗎。

  「沒事吧?」她在桌子下的小手被江直樹握住,她迷迷糊糊的回頭,「沒事啊。」只是有些暈乎

  「我說阿才啊,你還是快點幫湘琴和湘筱找一個夫婿,這樣他們也好繼承這件飯店,你就可以輕鬆一下啊。」袁爸爸說。

  「說得簡單,也要有人要她們才行啊。」

  「誰說沒有,我們家哥哥要啊,是不是啊,哥哥。」江媽媽興奮的說。江直樹自顧自吃著菜,時不時為湘筱剝蝦,湘筱也是呆呆愣愣的吃下,這幅場景看的江媽媽兩眼泛光。

  「直樹啊,你去做廚師好不好,其實媽媽也很喜歡酷酷的廚師,你要是不想考台大也可以啊……」

  「媽媽,你在說什麼啊,我們不是商量好了嗎,直樹要繼承我的公司啊。」江爸爸打斷江媽媽的話,不滿的說。

  「還有裕樹啊。」

  「裕樹還小,我要等多少年……」

  「夠了!」湘琴一聲大喊,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妹妹,你要去哪?」袁爸爸擔心。

  「我和你們說,人家直樹也想要決定自己的未來啊,不管是當廚師還是上台大,你們讓他自己決定啊。」湘琴慢慢的靠近直樹,用手覆上直樹的臉,「直樹,他啊,也是有煩惱的啊。」直樹還來不及反應,湘琴的手就被旁邊的湘筱用力打了下來。

  「不喜歡……不喜歡……」不喜歡他被別人觸碰。她的嘴高高的撅起,雙眼濕漉漉的,江直樹現在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她是醉了。她若是清醒,自然是不會這麼做的。

  江直樹把她抱起來,她自覺的摟著江直樹的脖子,臉頰在他的胸膛磨蹭。

  「她醉了,我先帶她回家。」

  「直樹,待會一起啊。」江爸爸說。

  「不用了。我想先回去。」他想離開這個「熱鬧」的地方。

  「是啊,哥哥你們先回去吧。」江媽媽笑的像偷腥的貓。

  出了幸福小館,湘筱開始搖頭晃腦,涼風吹臉頰,她卻覺得熱熱的。

  她好像看到了阿金,又好像沒看到。但是他看到了江直樹,正抱著她的江直樹。

  她還在發呆的時候,江直樹帶著她坐上了計程車。不一會便到家了。

  江直樹想,醉酒的她還是很安分的。但是進了屋子,他就不這麼認為了。

  「我要下去……下去……」她折騰著要下去,讓抱著她的江直樹慌了,生怕她亂動,摔了下去。

  「乖……筱筱,別亂動。」費了好大功夫,總算把她帶到房間裡,把她放在床上,偏偏她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不管他怎麼弄,仍然纏著不放,他彎著腰,一隻腿跪在床上。「乖……」

  「不要,不喜歡……不喜歡……」她斷斷續續的說著。

  「不喜歡什麼。」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縈繞。

  「不喜歡……碰你,不喜歡……瞭解……」不喜歡別人觸碰你,不喜歡別人比自己瞭解你,「本來就該在一起。」本來,你和她就該在一起。她突然委屈地說。

  「什麼?」抬頭,發現她已經睡著了,見到她甜美的睡顏,真是毫不設防啊,拉下她搭在他身上的手,為她蓋上被子,輕輕在她的唇角留下一個淺吻。

  他淺笑。

  「呆丫頭……」



☆、第二十八夜 台大甄試

  第二天起床後,湘筱感到微微頭痛,雖然和湘琴一樣和的酒醉,不過湘琴就嚴重多了。

  希望昨晚不要發生什麼丟人的事情。

  她起床,洗了個澡,下樓的時候,全家人都已經坐在飯桌上了。

  「筱筱,醒了啊,有沒有什麼不舒服?」江媽媽問。

  「我沒事,謝謝伯母」

  江直樹一如既往的看著報紙,但那雙眼睛時不時往湘筱身上瞄,一想到昨天晚上,他就忍不住耳根發紅,全身發熱。他掩飾的咳嗽兩聲。

  「哥哥,你怎麼了?怎麼咳得這麼厲害?」江媽媽擔心。

  「恩……可能有點感冒。」

  「那怎麼辦,直樹你今天考試……啊,我這裡有藥。」湘琴很緊張。

  「不需要。」直樹淡淡的說。

  江直樹拉起還在吃麵包的湘筱,「媽,我們走了。」

  「恩,要加油哦,筱筱,加油。」

  湘筱點點頭,跟著江直樹前進。

  走了一小段路之後,湘筱發現袁湘琴一直在跟著他們,「你還要跟到什麼時候。」江直樹停下,往身後瞄了瞄,袁湘琴乖乖站到直樹的前面,「我擔心你……」她的話還沒說完,江直樹就抓著湘筱離開,當然,湘琴的依舊很有毅力的跟在兩人身後。

  這條路不見得很長,但是江直樹走的很慢,他牽著湘筱的手,一步一步走著,不貪快,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錯過考試的時間,湘筱我進了他的手,十指相扣,送他一個微笑,他自然也回她一個微笑。至於湘琴就……

  就在兩人進入考場的時候,湘琴發病了。江直樹快速的把她送到醫院。

  江直樹牽起湘筱的手,他說:「我們走。」

  「去哪?姐她……」

  「媽很快會來的。」江直樹把她拉出醫院,兩個人坐上公車去最繁華的地方。

  儘管是早上,人依舊很多。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逛街。」他想,她是女生,自然是逛街的。

  「你帶錢了嗎?」

  「恩。」湘筱斷定,預謀已久。

  但是實際上兩人都不是逛街的料,他們手把手,走過一條又一條街,江直樹見到模型店總會停下腳步,看兩眼,然後默默的走開,湘筱則是漫無目地的遊逛。沒多久,湘筱就搖搖江直樹的手,「我們回去吧。」

  江直樹沒有說話,又拉著她再次坐上公車。

  當湘筱看見眼前的遊樂園,她盯著江直樹看了很久,直到江直樹臉紅。

  「你……」

  「進去吧。」江直樹不給予他反駁的機會,便拽著她進去。

  「要玩什麼。」江直樹面無表情的問,湘筱想了想,指了指不遠處的摩天輪,電視上都有演,摩天輪是情侶們的專門座機,那現在,她和江直樹也算的上是情侶,是不是也要按程式上一次摩天輪?

  江直樹話不多,只是帶著她上了摩天輪。

  比起坐在她對面,江直樹更喜歡坐在她旁邊,摩天輪緩慢上升,他攬著她的腰,把她推向自己的胸膛。

  「直樹,這是我們的約會嗎?」她輕輕柔柔的問。

  「恩。」

  「直樹,你是第一次坐摩天輪嗎?」

  「不是,小時候有過一次。」

  「直樹,你不會是在害怕吧。」湘筱瞄了他兩眼,他沉默。摩天輪裡寂靜無聲。

  「我只是在想,該怎麼面對他們。」那不就是害怕嗎?湘筱想。

  「我不想走他們既定的人生,反正台大於我而言可有可無,但是我要往哪裡走,我自己卻也不知道。」

  「我不想回去,再任由他們支配我的人生。」

  她抱著他,「伯母伯父會尊重你的選擇的,他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你是有做主的權力的。只是伯父,也是希望你好的。」

  他蹭蹭她的髮絲,摩挲著她的手。

  「台大於我而言,可有可無,你還有我……」

  摩天輪緩慢的上升,上升,但乘客們卻不覺得它在動,人們感覺自己不曾移動,卻在緩慢地步入雲端,在它達到最高點的時候,袁湘筱用兩隻手捧起江直樹的臉,狠狠的親了下去,然後快速的離開。

  江直樹呆愣的看著眼前的人兒,然後又是一陣好笑,他這個被襲擊者還沒有臉紅,反觀她已經紅到脖子了。這個呆丫頭,不管親吻幾次,還是這麼害羞,不過主動獻吻,恩……還真是少有的事。

  「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看他笑的這麼痛快,她就想用手捂著他的嘴,她的手捂上他的嘴,她突然感到手心一陣濕濡,連忙抽開了手,軟舌在自己手心的觸感長久消不去,她只能乖乖坐著,全身上下發紅。

  「流氓。」她狠狠瞪了他一眼,雙頰依舊通紅,這是害羞,還是被氣得?

  面若桃花,她害羞的時候總有一番風味,惹得他不住的想品嘗,但是現在還不行,太過著急會嚇著她。

  他抱著她,他說:「我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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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擔心啦,直樹還有時間去考試的,湘琴你好好休息。」江直樹和湘筱站在病房的門口,裡面傳來江媽媽的聲音。

  他握緊了她的手,然後拉著她走了進去。

  「直樹,你考完試了。結果怎麼樣?」江媽媽著急的問。江爸爸和袁爸爸也很緊張的看著江直樹,病床上的湘琴叫著直樹的名字。

  「我沒有去考試。」

  「什麼?直樹你在說什麼?」江爸爸不可置信的說。

  「我沒有去考試。」說完便拖著湘筱走人。



☆、二十九夜 放開

  電視中的足球比賽發出呐喊,客廳卻寂靜的令人心慌,兩個女孩都不在,江直樹靠在沙發上,表情凝結,做好了被罵的準備,事已至此,無論做什麼也是無法改變的。

  「阿利,你打我吧,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女兒,直樹也……」袁爸爸沖出來跪在江爸爸的腳邊,江萬利趕緊把他拉起,「阿才,你這是做什麼,不關你的事。」

  「是我,都是我們家湘琴害了直樹,你不要怪直樹。」袁爸爸急切說。

  江爸爸把袁爸爸拉起來,「阿才,不要這樣,這不關湘琴的事,直樹是有時間回去考試的,我一直都知道,他是因為不想上台大,湘琴只是他的藉口。倒是直樹不但自己不考試,還帶著湘筱出去亂跑,誤了考試時間,這麼說應該是我們家直樹害了湘筱。」

  「不,不是,我女兒我自己知道,她是不可能考上台大的,而且她考哪裡我都無所謂。總之,阿利都是我的錯」

  「好啦!都不是誰的錯,不考台大也沒什麼啊,而且,這樣以後直樹也就可以和湘筱一起手把手上大學啊,還可以照顧湘琴啊。」江媽媽討好的說。江爸爸歎氣。

  江直樹一語不發,起身,往樓上走。

  二樓陽臺

  袁湘琴蹲在角落,夜風吹起她的髮絲,吹不乾她的淚痕。

  忽然一個黑影籠罩著她,她抬頭,她的妹妹袁湘筱正站在她的面前。湘筱慢慢蹲下身子,湘筱看到湘琴向後靠了靠,她的心好像被人狠狠咬了一口,什麼時候,她們姐妹變成了這個樣子。

  袁湘琴她在這個世界見到的第一個人,袁爸爸讓她很感動,袁湘琴則是會護著她,儘管她總是笨笨,但是她的心也是善意的。只是她太貪心了,喜歡上江直樹,甚至於無視自家姐姐的對江直樹的心意。兩人之間,有了一個江直樹,就再也鮮少說話了。她豈是無情之人,她真心把她們當家人,她亦是慶倖,在她醒來時能夠見到他們……

  她總是想,也許湘琴發現了她不是自己的親妹妹,所以湘琴對她不似親妹妹般好,可她也知曉,她是不可能發現,沒有江直樹的時候,她也是個好姐姐。

  她不相信江直樹是她們姐妹之情的終結者。

  儘管她們都很喜歡他。

  「姐……」她輕輕的喊著,她看著湘琴顫抖的身體,越多的眼淚在湘琴的臉上聚集,她的眼前漸漸起了一層薄霧,她慢慢的靠近,抱著袁湘琴。

  最終,袁湘琴在她的懷中哭泣,她用手撫著她的頭髮,貝齒咬著下唇,不讓眼淚溢出,可是她的嘴角亦是不住的往上翹。她總是說「這樣就夠了。」但其實她是個貪心的人。

  「小妹,對不起。」

  「如果不是我,直樹和你就不會因為我考不上台大。」湘琴斷斷續續抽泣著說。

  「沒事的,你不用在自責,這是我和直樹自己的選擇。我知道,姐,很……很喜歡直樹。」她停了停,「你希望直樹能夠有自己選擇,不管是上台大,還是其他的什麼。我,也是這樣想。我們是有時間去考試的,再送你去醫院的時候,也就是那個時候,直樹做了決定。」

  「姐,其實,我很嫉妒你呢。」湘筱笑了笑。

  「小妹……」袁湘琴呆呆的看著她。就算是嫉妒,也是她這個姐姐嫉妒妹妹吧。

  「直樹他啊,雖然是個天才,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姐你一直在後面推著他走,讓他被迫前進,然後慢慢發現自己該做什麼,想做什麼,而我能做的,就只是在他的面前和他說『去吧』或者『我在……』這樣的我,力量太單薄了。」

  「可是直樹他,他喜歡你。」湘琴的聲音很小很小。

  所以她才更加害怕,害怕他的冷眼相對,害怕他面無表情的從她身邊經過,害怕有一天他溫暖的懷抱不再屬於她。

  她果然是個貪心的人!

  一陣沉默之後,湘琴突然豪氣的眼淚。

  「雖然我很喜歡直樹,但是直樹喜歡你,我,我……我還是不能放開他。」她抱緊湘筱,「但我們還是姐妹,如果直樹還是喜歡你,姐一定不會像之前那樣對你的。你還是我妹妹。」不管如何,和湘筱的姐妹情不是假的,雖然還是很喜歡很喜歡江直樹,至少不要因為江直樹而傷害自己的妹妹,這點,她想,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城市的夜晚的最少的是星星,少了星星的熱光,夜晚總是比白晝寒冷些,但她們抱在一起,很暖很暖。

  江直樹喝著熱牛奶,輕輕地從窗前離開。



☆、1.裴子瑜

  大學的第一天如期到來,湘筱感覺今天的空氣格外不同,不知道大學是什麼模樣,她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她看著湘琴穿著粉紅色套裝,忍不住笑了。

  「笑,笑什麼啦?很奇怪嗎?」湘琴看著鏡中的自己,無措道。

  湘筱穿上白色的連衣裙,站在湘琴身邊,「伯母的眼光很獨特。」想了想,湘筱委婉的說。同時她更慶倖,自己的衣服還算正常。她勸湘琴換一件,湘琴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維持這樣的打扮,怎麼說也是伯母的一片心意。

  她們手把手下樓吃早餐,江直樹看著一身潔白的袁湘筱,長長的黑髮如墨般鋪灑在腰際,嘴角掛著甜甜的笑容,梨渦淺淺,眉眼彎彎,美極了,看得他一陣發愣。直到裕樹的大笑拉回了他的神智。也許是發現直樹呆愣愣的看著自己,湘筱的臉也是一片發熱。

  「你這樣穿好像電梯小姐。」裕樹不客氣的嘲笑著袁湘琴。「你好,請問你要到第幾樓。」

  「麻煩十二樓兒童世界。」江直樹接上,氣的袁湘琴對著江裕樹揮了揮拳頭。湘筱笑著拉湘琴坐下。

  「筱筱和湘琴今天很漂亮啊。」江媽媽從廚房裡出來,瞬間雙眼閃起了小星星,又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江媽媽不開心的看著江直樹,「哥哥,為什麼不穿媽媽為你準備的白色西裝呢。」

  「我才不要。」江直樹拿著報紙,淡淡的駁回母親的埋怨。江直樹只著一條牛仔褲和一件白襯衫,簡單,他本人就是帥極了的,這般簡簡單單,洋溢著大男孩的純淨氣息,湘筱想,直樹果然是個帥哥。當然更令她注意的是直樹的頭髮,那頭短直發在假期裡變成了小卷毛,總是讓她忍不住的伸出魔爪。

  「那可是媽媽特地為你和筱筱準備的情侶裝啊。」江媽媽埋怨的說。

  上學路上,江直樹和湘筱並肩走著,湘琴仍是在旁邊追著。

  湘琴執著的跟著江直樹,即使到了學校也是寸步不離。忍無可忍,江直樹停下腳步,「你要跟到什麼時候。」

  「我……」

  「姐,我和直樹是讀分子與生物細胞學系的,你……」湘筱搶在直樹開口前說話。

  「哦。」湘琴不甘不願的停下腳步。

  江直樹拽著湘筱的手快速的離開。真是不爽啊,一路上一直有個電燈泡跟著,想牽牽手都不能,但是他更懊惱自己,即便是有人在又怎麼樣,即便是那個笨蛋是她姐姐又怎麼樣,他怎麼連個手都不敢牽,但是想到那天晚上相互擁抱的姐妹倆,他不由的歎了口氣。

  「怎麼了?」她問。

  「沒什麼。」他握著他的手緊了緊,回頭笑笑,「走吧。」

  理工學院裡總是男生居多,男生見了女生自然個個成狼,而江直樹是出了名的天才,自然引人注目,所以當兩人出現在教室的時候,所有的視線幾乎都凝聚在他們身上。湘筱不自然的往江直樹的身後縮了縮。

  這時,一個女生站起來揮了揮手,「直樹,這裡。」長卷髮的漂亮女生,是裴子瑜,湘筱抬頭看了江直樹一眼,江直樹逕自拽著她的手,帶她做坐到裴子瑜的身邊。

  「直樹,好久不見。」很很惡俗的開頭,裴子瑜笑著對直樹說。江直樹點了點頭,沒有回應。

  「直樹,這是你的女朋友嗎?」裴子瑜看袁湘筱,問江直樹。江直樹依然沒回答。湘筱心中劃過一絲遺憾,但是她也知道,直樹就是這般的人,他是不會回答的。

  但裴子瑜不會這麼想,沒有江直樹的回答,她得意地笑了笑。

  「直樹,我們中午一起吃飯吧,我還有一些問題要問你。」

  「看情況吧,我中午還有事。」江直樹冷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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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方攜

  湘琴和留農,純美拉著湘筱不放,雖然本意是偷偷跑去理工科偷看江直樹,不過最後卻是齊齊無視了江直樹的黑臉,硬是拽走了湘筱。

  「湘筱,你該不會和江直樹在一起了吧。」純美問。湘筱乾笑兩聲,她是喜歡直樹,直樹也是喜歡她的,但是他們是在一起了吧?是吧?。

  留農趕緊堵住純美的嘴巴,看了眼袁湘琴,倒是湘琴好似沒什麼一般,爽快地說:「沒事啦,我們是姐妹啊,我不會因為江直樹對小妹怎麼樣的。」

  「可是湘琴,你不是喜歡江直樹,你可以……」放下嗎?留農小心翼翼地說。

  「我喜歡直樹,所以我會和小妹公平競爭。」袁湘琴做出了一個加油的姿勢。

  「好啦好啦,我們不聊這個話題啦,你們打算參加什麼社團?」留農抓著她們的手,往前跑,前面社團都在招生,做宣傳。到底是單純的人,不到一會兒湘琴和純美就沖了進去,玩的忘乎所以。留農拉著湘筱走進人群中,很快留農在也停下腳步,獨留湘筱一人閒逛。

  就在湘筱走走停停,她不知道該參加那個社團,或者說,她從沒想過,是不是江直樹參加哪個社團,她就參加哪個社團,是啦,她大概從來都是這麼想的。

  網球社啊,雖然不會,也可以試試吧。

  就在她發呆的時候,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身前,她險些撞上去。她抬頭,是個帥氣的男生,正笑笑的看著她。

  「抱歉……」

  「不礙事,是我要道歉才對,突然出現,你沒被我嚇著吧。」高高的男生低頭,睜大了雙眼,眨巴著賣萌,她一時愣愣,向後退了一步,臉也不禁紅了。

  「我有這麼可怕嗎。」他嘟起嘴,雙眼泛起了淚光,看得她一時不忍,「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突然咧開嘴笑了,「我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方攜,我是話劇社的社長,你有興趣參加話劇社嗎?」看著她發呆,他笨拙的撓了撓頭,「我看你一便發呆,一邊走,我想你應該還沒有想好參加什麼社團吧,我覺得你很適合演話劇呢。」

  「我……」

  「啊,我知道我有些突兀,不過沒關係,你可以慢慢想……我是法律系大一的學生,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做朋友吧?」

  他的一大串話讓她反應不過來,只能呆愣愣的站著,然後他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像個小孩,傻傻的。

  「方攜,你女朋友啊?不錯啊,你小子,挺標緻的。」一個男生搭上方攜的肩膀。

  「不是……剛認識的。」方攜紅了臉,偷瞄著她,她也是臉微紅的,不知所措,那個男生似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尷尬的撓了撓頭。

  「我說話就是這樣口無遮攔,別介意啊,我叫劉東,很高興認識你啊。和這個傢伙是一個系的。」這也是法律系的男生啊。

  她笑笑,搖了搖頭,想說「沒事。」卻猛地感覺到一股拉力,手被握住,她向後倒去,撞上了身後人的胸膛,她側頭,「直樹……你怎麼會來。」

  「我來找你。」江直樹一手摟住她的腰,低低的在她的耳邊說話。

  「我們一起去吃午飯。」湘筱這才發現,原來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吃飯」方攜意味不明的看著江直樹,然後笑著問湘筱。

  湘筱抬頭看著江直樹,江直樹抓著緊了袁湘筱的手,從頭到尾竟是一眼也不曾給過方攜,江直樹抓著湘筱的手快速的離開人潮。

  方攜站在原地,直直地看著湘筱遠去的背影,呆呆不動。

  「小子,名花有主啦。你可真可憐。」劉東打趣著,笑著搭上方攜的肩膀。

  「忘了問她叫什麼。」方攜扁了扁嘴,懊惱的走開,全然不理劉東。

  這小子,真是討厭,劉東想。

  江直樹逕自走著,湘筱跟在他的身後,江直樹生氣了,是因為她嗎?她只是靜靜的走著,不說話,江直樹終是歎了口氣,牽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3.網球社

  江直樹帶著湘筱到飯堂的時候,就聽見阿金對湘琴呐喊著他的宣言,「湘琴,我現在在伯父的餐廳裡打工,白天在學校餐廳做兼職,我一定會很努力打工,早日成家,給你一個好生活的。」

  「哼,那個笨蛋的人生惟一的目標就是一個女人。」江直樹的語氣不屑。湘筱抬頭看他,沒有說話。

  裴子瑜招手,江直樹拿著飯帶著袁湘筱走過去。

  裴子瑜的前面坐著兩個學長。其中一個滿臉鬍子的男人的見到江直樹,就開笑,江直樹領著湘筱坐了過去。

  「直樹,你來啦。這是你女朋友啊。」

  「這是我高中的學長。」江直樹和湘筱說話,對其他人不理不睬,但是陸皓謙已經習慣了江直樹的無視,仍是笑呵呵的。陸皓謙對旁邊的學長說,「這就是江直樹,直樹要是參加我們社團,我們社團在全國比賽裡拿冠軍都不是問題啊。直樹你說是不是啊?」

  江直樹抬頭瞄了一眼,又低下頭吃飯。

  「直樹,我好歹也幫了你那麼多,難道你忘了高一的時候是誰給你看成人錄影帶的。」陸皓謙起身靠近江直樹,說話很小聲,但袁湘筱緊靠在江直樹身邊,說聽不見也是不可能的,她被嚇了一跳,猛地咳嗽。江直樹猛地捂住陸皓謙的嘴,「你亂說什麼。」江直樹咬牙切齒的對著陸皓謙,雙眼不時往旁邊亂瞄,看到湘筱紅了臉,他不禁也紅了臉,陸皓謙卻沒眼色的接著說,「直樹,你忘了,是誰高二的時候教你打麻將的。要不這樣,我讓你的女朋友一起加入網球社,怎麼樣?」江直樹無奈,只好點了點頭。陸皓謙這下總算是滿意了,「那直樹,下午見哦。」端起盤子走人,臨走時還是靠在江直樹的身邊,猥瑣的說:「我這裡還有好幾部片子,日本的哦。無碼的哦。」說完,看著湘筱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湘筱這下臉蛋紅的發燙,只敢低頭吃著飯,不敢抬頭看人。

  「直樹,真巧,沒想到我們不但在同一班,還在同一個社團。」裴子瑜覺得氣氛越來越不對了,她要開口拉近她和直樹的距離,雖然他們中間還夾雜著一個袁湘筱。不過袁湘筱哪裡比得上她呢,聽說她和她的姐姐都是F班出來的,哼,直樹怎麼會喜歡笨蛋呢?加入網球社,她會讓她自慚形穢的。

  本來想著江直樹會回她兩三句的裴子瑜瞬間被打擊了,好像除了一開始發現她坐在這裡之外,直樹其餘的時間都在無視她。

  看著江直樹慢慢拉起湘筱,然後離開,她一陣氣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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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直樹牽著她的手,在校園裡閒逛,經過這一天,校園裡都傳遍了,江直樹有了女朋友,而且這個女孩還是F班的袁湘筱,畢竟這所大學裡不少的學生的直升上來的,經過百名榜一戰,和袁湘琴的告白,大家對於她們姐妹倆當然不陌生。姐妹同時喜歡江直樹,江直樹的女朋友是袁湘筱,這在校園裡自然引起不小的波瀾,更何況,江直樹可是眾人的焦點。

  「我忘了問你,學長說你可以參加網球社,你覺得呢?」江直樹問,似是帶著些許忐忑。

  「我不會打網球,但好像也沒有想參加的社團。」

  「我教你。」

  「好。」

  過了一會兒,湘筱耐不住的問:「你,和裴子瑜很熟?」江直樹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唇角帶笑,彎下腰靠近她。她側臉,雙眼躲閃。

  「你吃醋了?」帶笑的聲音。

  「我沒有……」她心虛的小聲說。

  「聽說她是他們學校連續三屆的校花,成績貌似是全國第五,的確是個聰明又漂亮的女生。」江直樹逗弄著她。她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看上她了?」

  他忍俊不禁,趁她不注意,偷偷親親她的小嘴,「還說不是吃醋。」

  江直樹摟著她的腰,她躲了躲,江直樹便又靠近些。

  「我不喜歡她,我喜歡……」你……

  「什麼?」

  「呆丫頭。」



☆、4.陸皓謙

  下午,網球社新生開會,湘琴不知怎麼知道江直樹在網球社,急衝衝的沖進網球社,申請加入。

  「學妹,你不符合資格。」陸皓謙不留情的打擊。網球社入社標準,女生至少165以上,湘琴沒有,智商100以上,湘琴沒有,身材……

  湘琴沒有……

  「可是我們學生手冊有寫啊,學生可以參加所有學校裡面正式登記的社團啊。」湘琴是打定主意的死纏爛打,一定要進入網球社。

  陸皓謙沒辦法,最後只能扶著額,以資深隊員的名義推舉袁湘琴。袁湘琴開心地隨便找了個位置坐。江直樹握住湘筱的手,頭靠在她的耳邊,問:「你告訴她的?」湘筱搖了搖頭,「她沒問我,該不是跟著你來的吧?」

  「她要是跟著我,你不知道,我難道也和你一樣呆?」他笑笑。湘筱輕輕踩了他一腳,聳聳鼻子,側頭不看他,這孩子氣的動作到引得他失笑。

  晚上回到家中,神通廣大的江媽媽不知從哪裡得知,湘筱湘琴兩人加入了網球社,為她們早早準備了兩副網球拍,還有兩套美美的網球裝,湘琴迫不及待的上樓試裝,江直樹笑著搖搖湘筱的小手,「你也去換啊。」湘筱瞪了他一眼,終究是上了樓。

  湘筱穿著淺粉色的上衣以及淺色的短裙,白皙的大腿筆直,雖然她的身高不高,但是身材不錯,總歸是該凸的凸,該翹的翹,五官不算突出,卻也是算得上精緻,在江直樹的眼裡,這個丫頭最大的缺點就是呆了點,身材什麼的,還是有料的。湘筱看了鏡子中的自己,想起了江媽媽的看著自己的異樣的眼神,以及嘴角的奸笑,她突然有點害羞,要是直樹看到了……

  這時候湘琴走了出來,藍色的運動服襯得她可愛至極,她抓起網球拍,對著湘筱說:「山普拉斯,來吧,讓我們決一死戰吧?」然後揮起了網球拍,假作發球。湘筱一時之間被逗笑了,也是玩心大發。

  「來吧,我可是很厲害的哦,你就做好失敗的覺悟吧。」然後也揮起了球拍,兩個人一邊笑著,一邊揮著球拍轉圈,嘴裡也是不停說這話。

  「沒想到你這麼就沒打,還是很厲害。」

  「你也不錯啊!我可是不會輸得。」

  。。。。。。

  轉著轉著,湘筱漸漸有些頭暈,搖搖晃晃的後退,這時候,湘琴的手控制不住的球拍的方向,胡亂間,球拍幾乎砸向湘筱的額頭。

  這時,一雙手摟過湘筱,把她往後拖。湘琴的球拍落了空,她有點暈乎,抬頭看,大驚,她整個人被江直樹摟在懷裡,溫度在兩個人的身上傳遞,江直樹還很惡意的將手放在她的胸口,她的臉紅了一大片。

  「你……你們怎麼在這裡?」袁湘琴覺得很丟臉,江直樹站在湘筱的身後,裕樹靠在門邊。

  「我是來叫你們吃飯的,誰知道你們在這裡演戲啊。」裕樹無奈的說。

  湘筱也很羞澀,不但被江直樹看到了自己的糗樣,而且,江直樹他還在裕樹和湘琴面前……

  「直樹!」湘筱紅著臉拍了拍江直樹的手,

  「我沒事啦。」她瞄了湘琴一眼,害羞的說。她用力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江直樹這才不甘不願的鬆手。

  裕樹在一旁很有自戳雙目的感覺,哥哥啊,秀恩愛也就算了,調戲什麼的還是在關起門窗吧,弟弟還小,傷不起啊,看著袁湘琴一臉無知覺,裕樹裝作一副大人的模樣扶額深思。

  江直樹看著她的小短裙,挑挑眉,什麼也沒有說,看得她倒是有些小小的失望,怎麼說,她也是很漂亮的,這個流氓怎麼就不誇誇她呢!

  江直樹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看到她又發起了呆,便屈起手指,敲敲她的額頭,拉起她的手,「走啦,下去吃飯。」末了,又忍不住調侃一句,「不過我看你打球打得那麼興奮,應該沒心情吃飯。」湘筱被他這麼一說,臉紅著瞪了他一眼,快速的下樓。



☆、5.再遇方攜

  網球場

  陸皓謙拿起網球拍,瞬間變成另一個人,湘琴害怕的往後退了退。

  「為什麼學長的拿了球拍的樣子和之前不一樣。」湘琴不安地問。

  「陸皓謙,號稱魔鬼殺手,平時是好好先生,一拿起球拍,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很多新生就是因為他才不敢加入網球社。」江直樹好心的給袁湘琴講解,與此同時,一個女生倒下。江直樹對著袁湘筱囑咐道:「他叫你,你不要過去。」

  「誒?」

  「本來就夠呆了,要是給他打傻了,我到哪裡哭去。」

  他總是損她,湘筱真想狠狠的咬死他。

  「下一個,江直樹。」

  江直樹帥氣地走上前,陸皓謙挑釁道:「全國冠軍。」江直樹話不多說,速戰速決,發球迅速有力,陸皓謙接不到,面子受損,信心受打擊,一個勁地喊「再來」,最後他實在是無奈了,揮了揮手,表示結束了。江直樹單手插在口袋,往回走。

  「下一個,袁湘筱。」陸皓謙火大的喊。

  湘筱一驚,無措的眨了眼,後退幾步,周圍的人對她很是同情,陸皓謙被江直樹打擊了,下一個和陸皓謙的打球的純粹就是給他用來發洩怒氣的。她握緊了球拍。

  「她不行。」江直樹的腳步頓住,回頭眼神淩厲的盯著陸皓謙,陸皓謙被嚇了一跳,看多了江直樹面癱的模樣,這般生氣,隨時要拼命的樣子真是少見。他咽了咽口水,挺起胸膛,「她也是今年的新生,新生就應該參加測試。」

  「她不會打網球。」

  「不參加訓練,就退社好啦。」

  江直樹聽了,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拉著湘筱,打算離開。陸皓謙一看,江直樹這是要退社?這下不得了,好不容易才把人請來了,這要是走了,可就得不償失。他剛跑上前,「直樹,不要這樣,大家同學一場,好啦,學妹乖乖坐著就好啦,就不用測試了。」江直樹似是不想理會他,半天不見的看他一眼。陸皓謙只能對著湘筱使眼色,湘筱扯了扯江直樹的手,江直樹便拉著她到一旁坐下,陸皓謙松了口氣,繼續回到球場。

  湘琴也算是幸運,沒受傷,球都躲過了。

  之後,江直樹因為還有個實驗要做,便留在學校,讓湘筱一個人回家,親親她的額頭,笑著回了實驗室。

  湘琴和留農純美出去玩了,她和江直樹在一起沒趕上她們的三人小組,直樹又要做實驗,所以現下只剩她一個人回家。

  她倒不是害怕一個人回家,只是沒了直樹的相伴,沒有他的溫暖的大手包裹著自己的小手,她突然有些寂寞。

  走了一段路,她感覺到背脊發涼,回頭一看,什麼人都沒有,聳聳肩,繼續往前走,但她總感覺到一陣不安。

  她感覺好像有一雙眼睛盯著她,有人在跟著她,她不僅加快了腳步。

  身後的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越快,他越快,一雙手突地搭在她的肩上。她一抖,想跑開,卻被攔住了。

  「湘筱,是我!」

  她愣住了。

  「是你,方……方攜?」

  「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叫什麼,不過現在還不是開心的時候。」他笑著說,她卻愣愣的。「我是看到有人跟著你,才跟上來的。」他小聲的說,拉上她的手,快速地前進,她快速的回頭瞄了一眼,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方攜問她,「認識嗎?」她搖了搖頭,小臉緊繃,害怕的樣子。

  「沒事的,有我在。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湘筱指了指方向,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叫什麼?」

  他朝她吐了吐舌,「我在學校問江直樹的女朋友是誰?答案自然就出來了。」她臉紅。

  「你和江直樹……」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你和江直樹真的是男女朋友?」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方攜也不沮喪。只是問:「他對你不好嗎?」

  「誒?怎、怎麼這麼想?直樹對我很好。」想起江直樹,她不禁勾起一抹笑。

  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好像不開心。」

  她笑了笑,不說話,他也不好意思再開口。

  大抵是太安靜了,方攜有點不自在,又開口說了些話,兩人走得也是慢了些。

  當湘筱到達江家的時候,她抬頭,她和剛到家的江直樹不期而遇,眼神碰撞,她看到了江直樹身邊的裴子瑜,江直樹也是盯著她身邊的方攜看,尤其是兩人相握的手,湘筱快速的把手抽出來,方攜也是心急,路上有人跟著她,擔心她,便牽著她,被她快速的掙脫,他也有些羞赧。

  「直樹……」她叫著他,他卻黑了臉,直接進門,裴子瑜對她點了點頭,緊跟其後。她看了看身邊的方攜,「抱歉。」

  「沒事,應該是我說對不起,你們……那我先走了,明天見。」

  「拜拜。」她朝方攜揮揮手,便進了門。

  剛一進門,她便聽到江媽媽的哭聲。

  「阿才,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走?」



☆、6.搬家

  江直樹和裴子瑜站在沙發後面,江媽媽含著眼淚勸說袁爸爸,湘筱站在門口,咬緊下唇,盯著江直樹的背影。

  「嫂子啊,我們家湘琴和湘筱讓你們照顧了這麼久,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已經在外面買了間公寓,很快就可以搬過去啦。」

  「我不要,我不要湘琴和筱筱離開,阿才,如果是因為我們家哥哥的話,我可以和哥哥說啊。」江媽媽哭著說,江爸爸靠在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膀。

  「嫂子,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歡湘琴和筱筱,但是感情是勉強不來的,湘琴她……算了,就不說湘琴,湘筱這丫頭也是喜歡直樹,但是直樹他……」

  「哥哥很喜歡筱筱,孩子是我生的,我當然最瞭解他。」江媽媽打斷袁爸爸的話,著急的說。

  袁有才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和阿利都很照顧這兩個丫頭,直樹如果是真的喜歡湘筱,至少讓我們知道,上次直樹也說過,他是不會和我們家筱筱在一起的,他們是沒有希望的。」

  「怎麼會沒有希望……」

  「我回來了。」江直樹冷冷的語調讓兩人回頭。裴子瑜也禮貌的問好,袁有才黑了臉,不說話,江媽媽也頓時無話可說。

  江直樹越過兩人,直接上樓,裴子瑜自然緊隨其後。

  湘筱慢慢走進去,「我回來了。」她失落的說。

  「湘筱……」

  「筱筱……」

  「我沒事,先上樓了。」她低了低頭,疾步上樓。

  湘琴坐在房內疊衣服,臉上盡是淚痕,「爸說,他在外面買了間舊公寓,我們要搬走了。」

  她沒有說話,雙手不自覺緊握。

  「我真的好捨不得伯父伯母,還有直樹,裕樹。」湘琴直接撲在床上哭了起來。

  湘筱深呼吸一口氣,慢慢走出房門。

  江直樹的房裡傳來裴子瑜的笑聲,她的心裡酸澀的發麻。

  她打開江直樹的房門,笑聲戛然而止。

  「我……我是來道別的,我爸買了間舊公寓,我要走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不敢再開口,似是開口,悲傷的哭聲就會不由自主的溢出。江直樹背對著她,不說話。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的生活總算可以平靜了。」他的聲調冷冷,和平常一樣,她只覺得她的心在慢慢下沉,乃至於窒息,她咬緊了下唇,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是啊,再見。」她立刻回頭,自己也不知道怎麼會有勇氣和他說再見呢,她不明白,為什麼之前還可以對自己很親密的人,現下,只剩無情的話語。

  她一步一步的走著,腳步沉重無力,臉頰被淚水浸濕,一滴一滴的滑落。

  第二天,她們和江家告別了,湘琴哭的稀裡嘩啦,她雙眼無神,半句話都沒講。

  她們坐上了離開的卡車,她便不住的流淚,袁爸爸很擔心,卻不知怎麼開口。

  淚水是抹不乾淨的,一片一片滑落,她抹去,又滴落一片。

  她的腦海的不斷浮現著和江直樹在一起的場景。

  江直樹抱著她,江直樹吻著她,江直樹用手指彈她的腦門,笑笑地在她耳邊,親密的喚她呆丫頭,耳邊仍是縈繞著他的「我喜歡」,手上還在回味他們雙手相觸的感覺……

  可是,這些都消失了……

  他的不在意,仿佛將她推到了懸崖邊緣,而離開江家的那一瞬間,她恍惚間,離開了有他的世界,身邊沒了他,就像過著一個又一個的冬季,一個人安靜的下來時候,才會知道寂寞的苦澀,卻逃不開這一段束縛。

  她和江直樹,之間總有一道阻礙,儘管他們很親密,但是她總是不安。

  她們現在這般,是不是早就註定了。

  卡車很快的離開了江家,湘筱看著新房子,沒什麼不好的,不過是個住的地方罷了。

  裕樹很擔心,自從筱筱姐姐離開的那一刹那,江直樹就一直站在落地窗前,車走了,他依然站著。

  江直樹的手放在身側,握緊了拳頭。

  筱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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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比賽

  「哥哥,爸說家務要一起分擔。你負責拖地。」江裕樹拿著本書慢悠悠的走進江直樹的房間,直直的躺在床上。

  「哦。」江直樹回過頭,翻著桌上的碟片,「你洗澡了嗎?」他抬頭問。

  「還沒。」

  「還沒,還沒你就躺在我床上?」想了想他又說,「你不是有自己的房間了嗎?為什麼跑我床上。」

  「習慣了啊。」

  江直樹看著他,不說話,回過頭看電腦。

  「哥哥,筱筱姐姐和笨蛋湘琴為什麼要走?」江直樹沒有回答。「是因為哥哥吧,因為哥哥沒有留住筱筱姐姐,所以她才要走,對不對。」江裕樹悶悶的說。

  江直樹沒有回答,江裕樹坐了起來,「哥哥為什麼不留下筱筱姐姐,筱筱姐姐不是要做我的嫂子……」

  「出去!」江直樹冰冷的語氣讓裕樹愣住了,這是哥哥第一次對自己這般的凶。

  「我討厭哥哥!」勝過討厭笨蛋湘琴!江裕樹拿著書生氣地跑出去,徒留江直樹一人安靜的對著電腦,他自己何嘗不是討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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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筱和湘琴到學校的時候,不少人盯著她看,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食堂的今日特餐很特殊。

  「恭喜江直樹和湘琴分居。」

  「阿金,你在做什麼?要是讓江直樹看見了怎麼辦。」湘琴氣急敗壞的說,又忍不住回頭看著湘筱,欲言又止。

  「江直樹早就看過啦,他那個臉黑的跟塊碳一樣!」阿金得意的說。

  袁湘琴狠狠的拍了阿金的頭,拽著湘筱離開。

  「阿妹……我……」猶豫片刻,湘琴說:「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因為我喜歡直樹,爸也是為了我……」抬眼看湘筱,見她面無表情,湘琴說:「雖然我喜歡直樹,但是我知道,直樹他……喜歡你,如果不是我……」

  「不關你的事,這是我和直樹之間的矛盾,姐,真的不關你的事。」只是直樹真的喜歡自己嗎?本來,他就不是我的,也許,他真正喜歡的,還是姐姐。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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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琴約好了和留農純美一起去逛街,算是為了搬新家抒發一下傷感的情緒,當然她們也邀請了湘筱,但是她拒絕了,她去了網球社,就算知道他不一定會去,她還是想去,她想見到他

  網球社裡充滿了學長的呐喊聲,她蹲在地上,慢慢的撿球。「那天和你在一起的男生是誰?你該不會背著直樹和他在一起吧,你和直樹,真的分手了?」裴子瑜第一次對她說這麼多話。

  「只是朋友。」

  「手拉著手的朋友?」裴子瑜問。她剛想反駁,裴子瑜已經快速的離開她的身邊,帶著興奮的語氣,對著不常來的江直樹說話。

  「直樹,沒想到你會來?」裴子瑜興奮的問,江直樹只是回了個音節。她愣了一下,隨即乖乖的撿球,不抬頭。

  江直樹的腳步是沉重的,邁不出一步。他想走到她的面前,把她扶起來,替她撿球,甚至是抱著她,和她說,自己有多麼想她。

  可是他暫時做不到。徑直穿過她,走到網前。

  「我們賽一場吧。」江直樹冷冷的對著陸皓謙說。陸皓謙自然應戰,兩人立下賭注,江直樹贏了陸皓謙包了他的午餐,若是陸皓謙贏了,江直樹就必須參加青春夏日集訓。江直樹毫不猶豫的答應,陸皓謙突然奸詐的笑了,「我說的可是雙打,我和子瑜一隊,你呢,就和她一對好了!」陸皓謙指著正在撿球的袁湘筱。

  「我……」湘筱愣住。

  「開什麼玩笑!她根本就不會打網球。」

  「怎麼,不敢啊?你可以棄權啊。」

  江直樹等著陸皓謙,無奈的拿起球拍,把球拍丟給湘筱。

  「你乖乖站著,不要揮拍,不要亂跑,更重要的是……」

  「我不會阻礙你的。」湘筱低著頭,打斷江直樹的話語,不滿的說。

  江直樹看著她,良久,他開口:「照顧好自己。」



☆、8.集訓

  湘筱不會打球,自然是乖乖待在後方,江直樹一個人接球,但畢竟對手是兩個人,即便是天才,也是力不從心。不論如何,他一直都擋在湘筱的身前,為她擋球。

  結果還是輸了。

  江直樹自然不服,兩人約定好集訓的最後一天在比一場,只要湘筱打中一球,就算江直樹贏,湘筱覺得贏的希望渺茫。如果江直樹輸了,穿著女裝繞操場一圈,江直樹答應了。

  更衣室

  江直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中湘筱的背影。

  「你不是認真的吧?還是棄權吧。」湘筱小聲的說。

  江直樹回頭,拽過她的身子,狠狠的吻上她的唇,牙齒咬著她的唇瓣,卻不忍用力,舌尖在她的口中橫掃,雙手摟緊了她的腰,把她壓向自己的身體。湘筱愣愣的,軟在他的懷裡,反應不過來。

  良久,江直樹放開了她,「臨陣脫逃是你的風格嗎?你怎麼就不相信你會贏呢?」她呆呆的,突然推開江直樹,她低下頭。江直樹用手固定她的頭,讓她看著自己。「我會很嚴厲的,我們一定要贏,我會很嚴厲的。」說完,便走了。

  湘筱卻半天回不過神,只是用食指撫著唇,發著呆。

  去集訓的路上,陸皓謙不斷唱著歌表達對裴子瑜的深情愛戀,湘筱暈暈乎乎的,靠著江直樹的肩膀睡著了。江直樹望著窗外,一動不動,生怕把她吵醒了。湘筱醒來的時候,已經到達目的地了,可江直樹已經下車了。她快快的下車,接過日程表。

  「湘筱,你的日程怎麼和我們不一樣。」靠在她身邊的女生問。

  她還要負責做晚餐,算一算,這裡總共有25個人,這麼一來她必須做25份晚餐,如果這樣,她怕是沒有時間參加訓練。

  「這是什麼?她一個人怎麼做得來這麼多晚餐?更何況她還要參加訓練。」江直樹扯過她手中的日程表,不滿的問。陸皓謙聳聳肩,「既然這樣,就不要參加訓練啊,學妹,有人會幫你買菜,你只要煮飯就好,你乖乖聽學長的話。」陸皓謙攬過她的肩膀,江直樹狠狠拍開攬著湘筱的手。

  「輕點,直樹,時間是要靠自己創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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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訓練的營地廚房還算是挺大的,湘筱深呼吸,拿起菜刀,切菜。這些日子,在江媽媽的教育之下,她也是會做一下家常小菜的,不過數量實在是太多,這個工程很大,她一個生手怎麼做得來。

  要是伯母在的話就好了,想到江媽媽,她不禁有點感傷,也不知道伯母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好想念伯母做的飯菜啊,好想念和伯母一起做蛋糕的時候,想念裕樹偷吃蛋糕的場景,好想念江伯伯,好想念江家,好想念……直樹……

  突然一雙手抽過手上的刀,她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直樹……」

  「做菜也能發呆。」要是不小心傷到自己怎麼辦?江直樹拿起菜刀繼續她的工作。

  「還在發呆?過來幫忙。」

  她回過神,幫忙。江直樹的手藝她是嘗過的,這個場景,似曾相識。那時候她也是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做菜,認真的他有一種專屬於男人的魅力,讓她忍不住依靠,忍不住沉淪。

  他們相處的時候,大多數都是安靜的,就像現在這樣,江直樹做菜,她安靜的陪伴,好像,好像……又回到了他們相互依偎的時候。

  不多時,兩人的合作下,晚飯是做好了,湘筱把菜都端上桌,大家自然是讚不絕口,就是陸皓謙也覺得不可思議,這當然在湘筱的意料之中,江直樹的飯菜,是極好的!

  「學妹,這真的是你做的嗎?好棒哦!」

  「是啊,真的好好吃,學妹,你教我吧!」

  ……

  「學妹,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做的嗎?」陸皓謙問。

  「直樹有幫我。」湘筱是個誠實的孩子。

  「真的?沒想直樹的手藝這麼好?」

  「不愧是天才,連做菜也這麼棒!!」

  「直樹,可以喔!」

  直樹沒有回話,只是不停地吃著。

  「直樹為什麼要幫湘筱,你們不是分手了嗎?」裴子瑜酸酸的說,但全場在她說完這話之後安靜了下來,直樹的臉黑了,湘筱也只是埋頭吃著飯,發覺自己說錯了話,裴子瑜不安的叫著直樹。江直樹沒有理會,猛地站起身,拽起湘筱,「練球!」

  江直樹不斷地發著球,球很大力,她想打回去,打不中不說,球彈到身上,很痛。她躲著,但球速很快,也是沒躲過幾個。

  她被江直樹的打中,摔在了地上,她的臉埋在陰影裡,肩膀一聳一聳。江直樹一看,快速的扔下球拍,跑到她的身邊,蹲下,捧起她的臉。她側開臉頰,臉上濕了一片,淚水蹭在江直樹的手心,竟是發燙的狠。他摟她入懷,她掙扎,他便摟得更緊,這幾天,他恨不得每時每刻都這般摟著她。

  也許知道掙不開,也許是太懷念這個懷抱,她的臉埋在他的胸口,她不斷啜泣著,眼淚濕了他的胸口,浸透了他的心。

  「你……討厭你!」她斷斷續續的說著,感覺到他放在腰間的手緊了緊,她抬起覆滿淚痕的臉,「我在你心裡……不重要對嗎?我……算什麼?」為什麼你可以對我很好,又可以突然對我冷漠……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江直樹低下頭親吻著她的臉,不甘地說:「雖然很生氣那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混蛋,但是我更氣的是你!」

  她愣住了,他卻一臉兇狠的看著她,又溫柔的輕吻著她。

  「我就這麼不能讓你信任嗎?為什麼你總是覺得我會和別的人在一起,裴子瑜,又或者是哪個笨蛋湘琴。」她瞪大了眼睛。江直樹接著說:「你的心思,總是放在臉上,根本不用我猜,所以,我很生氣。」江直樹歎氣,「不管說了多少『我喜歡你』,你始終不相信我是你的,那麼我,在你心裡算什麼?」

  她的眼淚流得很凶,江直樹說的對,在她的心裡,他根本不屬於她,可是她能怎麼辦?這樣的想法,從他出現在她身邊的時候,就一直伴隨著她,她太沒有安全感了,太害怕了。

  「算了,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你不夠好,所以讓你患得患失。」

  是你對我的太好了,所以我才患得患失……

  她流著淚,說不出話。

  「對不起,我太用力了,痛嗎?」

  「痛……」她哽咽。

  「筱筱,我愛你……」



☆、9.再賽

  江直樹先聲奪人,讓她忘了自己本來對江直樹的控訴,只是忍不住撲在江直樹的懷裡撒嬌。她甚至很鴕鳥的想,只要江直樹還在就好。

  她是萬萬想不到的,江直樹知道她心中的恐懼,並因此而生氣。那她是不可是可以認為江直樹不會離開她呢?她忍不住在心裡狠狠的嘲笑了自己一番,本來就是她自己的不夠信任他們的愛情,本來就是她自己杞人憂天,但這也不能全怪她,陷入愛情的女人的基本特點,大抵就是患得患失。

  這麼想著,她忍不住輕輕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江直樹抱著她,兩人坐在網球場上,江直樹把下巴輕輕靠在她的頭上,涼夜帶來的風帶起了她的一縷頭髮,從江直樹的臉上劃過,他的臉上癢癢的,這一場景好不溫馨,江直樹俯下頭輕吻她的臉頰,忍不住輕笑。

  「笑什麼!」她有些羞赧。

  「我只是高興。」看著她疑惑的眼神和微微發紅的臉頰,他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臉頰,結果自然是換回了她的怒視。他真的高興,因為她還在。他懷念她窩在他懷裡的模樣,儘管他們不過鬧了幾天彆扭。

  似乎是因為和好了,她的嘴角掛起了彎彎的笑,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她眨了下眼睛,猶豫地問:「江直樹同學,請問你,喜歡袁湘筱同學什麼呢?」她鼓著氣,說著話,開玩笑一般,心裡卻有些忐忑。抬頭看見江直樹的笑,她索性直起身子,雙手圈在江直樹的頸項上,質問道:「你當初,怎麼看上我的啊?」

  他裝作認真的思考,久久不開口,看著她憋了一張小臉,最後皺起了眉頭,才用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邊訴說。

  「一見鍾情,看見你的時候,這裡在跳。」他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面上淺淺微笑,眼神專注的盯著他的摯愛,他為她許下承諾:「這裡會一直為你跳動,這輩子,江直樹愛袁湘筱,只愛筱筱。」他知道,一時半刻她是無法安心,但是他們有一輩子,他願用這一輩子,讓她安心的待在自己的身邊。

  一輩子啊,湘筱紅了眼,卻抑制不住的笑意。

  女生就是這麼一種特殊的動物,悲傷和歡樂的交替只在一瞬之間,眼淚的笑容可以同時閃現在臉頰上,然而這未嘗不是世間絕美的容顏。

  湘筱摟著江直樹,親吻著他的唇,只是唇瓣的緊貼,她卻感受到洶湧的熱潮,是不是他們的愛情也是如此,澎湃的溫熱,洶湧的滾燙。

  網球場上,他們相擁,相知,相愛……

  不遠處,一個男生輕輕拍著女生的肩膀,「子瑜,你看……要不我們走吧?」

  「走開啦。」裴子瑜抖開陸皓謙的手,轉身離開,她裴子瑜喜歡江直樹,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江直樹配得上他,袁湘筱不過是一個F班出來的笨蛋,憑什麼可以得到江直樹的喜歡,但是江直樹喜歡袁湘筱是事實,驕傲如她,怎麼願意自取其辱。

  裴子瑜深呼吸,她等,江直樹總有一天會發現他們是同樣的人,只有她才是他的正確選擇,她等他們分開的那一天。

  身後傳來陸皓謙的呼喊以及告白,裴子瑜嫌惡的加快腳步走開。



☆、10.跟蹤

  青春夏日訓練營期間,江直樹每天晚上趁著訓練湘筱偷吃點豆腐,沒有閒雜人等的妨礙,江直樹只覺得這幾日幸福的很。

  自然,美好時光易逝,當夏日訓練結束之時,比賽開始了。

  江直樹摟著她,帶她走到球場上,「好好待著。」他這麼囑咐她。

  「我可以的。」她抬眸,不滿的說。江直樹只是笑笑,走到她的左前方,整裝待發。

  網球場周圍鋪滿了人,大部分都是女生,圍堵在球場周圍,不斷地為江直樹呐喊加油,這場比賽看來是她們期盼已久的。當然也不乏一些男生,例如方攜。

  湘筱是沒見著他的,人群很龐大,更何況她的全部身心都在左前方的男生的背影,她彎下腰,握緊了球拍。至於江直樹,他是早就看到了方攜,除了不爽的眯眼之外,便沒多注意他。

  比賽開始,江直樹動起了身子。裴子瑜和陸皓謙使著勁的把球往湘筱那邊打,江直樹一人對付兩人自然是力不從心。湘筱想,然是該出力的。看著球往自己的眼前飛過來,她後退了一步,揮拍,江直樹來不及阻止,她嚇得閉上了眼睛,手上動作卻不停。球擊打到拍子的那一瞬間,她感到自己的雙手一震,卻還是用力的把球打了回去。

  球拍從手上掉落,她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

  「怎麼樣,沒事吧?」江直樹快速的跑過來,想要扶她起來,卻觸及她皺起的小臉,又把她放在了地上。江直樹按上她的腳踝,她縮了縮腿,輕輕地吸氣。

  江直樹蹲在她的面前,「上來,我帶你回家。」感受到她的小手圈在自己的頸項上,他一個用力,站了起來,他背著她,離開球場。

  「喂,直樹,還沒比完呢?」

  江直樹腳步沒有停頓。「她已經打回你一個球了,我們贏了。」他邊走邊說,快速的掠過從剛才就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的方攜,一個眼神也是不願施捨給他的。湘筱卻是沒有注意到,也沒有機會。

  他帶著穿過一條有一條小巷,她趴在他背上,笑語盈盈。

  「我不是叫你乖乖待著嗎?亂動什麼。自己幾斤幾兩還不知道,逞什麼強。」

  「我知道了,你都說了一路了。」她摟緊了他,「我要是不打回去,怎麼贏,再說有你的指導,我可以的。」

  「是嗎?」江直樹懷疑的瞄了一下她受傷的腳踝。她弱弱的反駁,「失手而已。」

  他也沒有再駁回她,只是不住的偷笑。

  背著她,就像背著世界,他很小心,也很珍惜。

  不多時,江直樹走到了一間公寓前,「是這裡嗎?」她點了點頭。

  江直樹把她放下來,敲門,很快門開了,出來的卻是一個陌生人。湘筱睜大了眼睛,掩不住的驚訝。「你是?」

  「我是房產公司的,你們是?」

  「房產公司?那這裡原來的住戶呢?」江直樹扶著她。

  「你們是袁先生的朋友嗎?他已經搬走了。」

  「搬去了哪裡?」袁湘筱著急的問,換來的卻是一陣搖頭。她不禁有些沮喪。

  江直樹蹲在她的面前,「上來吧,先去我家。」她悶悶的趴上他的背。

  回去的路上,心情沮喪的她好久才注意到江直樹不斷地繞著路,走的路彎彎繞繞,她不禁有些疑惑。

  「直樹,怎麼了?」

  江直樹回頭看著她,不漏痕跡的往後瞄了一眼,「有人跟著我們。」開始的時候,他只以為是巧合,但很明顯,後面的西裝男已經跟了他們一路了。

  湘筱聞言抱緊了他,她突然有個猜測。「是不是穿著西裝的男人。」

  「你認識?」

  她搖了搖頭。趴在他的耳邊說:「上次他跟著我,被方攜看到了,也許是因為方攜在,他沒有做什麼。」江直樹加快了腳步,眼神變的擔憂起來,原來真的不是巧合,不管如何,筱筱的安全最重要。這樣一想,他倒是有些感謝方攜。

  等到兩人快到家的時候,江直樹回頭看,後面的人已經消失了。他算是松了口氣。不過背上的女生倒是一點危機感都沒有,竟然趴在她的背上睡著了。

  突然門前湧出了許多人,劈裡啪啦的鞭炮聲把兩人都嚇了一跳,她揉了揉眼睛,迷蒙的看著前面。

  直樹吧湘筱放下,一個小小的身影便朝湘筱撲了過來,江直樹半路攔截,「裕樹,筱筱的腳扭到了。」

  「筱筱,伯母好想你,你的腳怎麼了?」江媽媽抱著湘筱,湘琴也站在門口,帶著一絲苦澀的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種輕鬆的感覺。

  「媽,怎麼回事?」

  「當然是歡迎筱筱和哥哥再次同居啊?」



☆、11.放下

  筱筱看著一臉傻笑的袁爸爸和江媽媽,呆呆的腦子實在是轉不過彎,倒是江直樹,很快接受了這不正常的情況。

  興許是念著湘筱腳上的傷,江直樹面無表情的把筱筱帶回裕樹的房間,當然,此刻可能已經恢復成袁家姐妹的城堡。

  意外的,袁湘琴正在整理姐妹倆的衣服,看到江直樹進門,她無措的站了起來,很快冷靜下來,深深地看了江直樹一眼,再深呼吸一口氣,才幫著江直樹把湘筱扶下來。

  江直樹把湘筱放在床上,溫柔地囑咐她,「乖乖的,別亂動。」看到湘筱點點頭,江直樹放心的離開。

  靜謐一瞬間溢滿整個房間,兩人相顧無言。

  「姐,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搬了回來?」湘筱開口。

  袁湘琴垂下眼眸,然後握緊拳頭給自己做了個加油打氣的動作。湘琴握住湘筱的手,嚴肅的說:「妹,我想清楚了,雖然我很笨,但是我也知道直樹是喜歡你,我感覺得到的。我也知道,我一直是都在你和直樹中間,我以為,我可以和你公平競爭,可是,在我們離開直樹的時候,我才明白,我根本就沒有競爭的機會……」

  「姐,不是的……」

  「妹,不要打斷我,你讓我說,不然我怕我再沒有勇氣說。」

  湘筱點頭。

  「是我讓爸搬回來的,我和爸說,我不喜歡直樹了,我也和爸說了,直樹是真的喜歡你的。離開江家的時候,直樹給我的感覺就像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那麼的優秀,卻又那麼的寂寞,這大概是我對直樹一見鍾情的原因,但我很心痛,因為我無法改變他,而能讓直樹不寂寞的人,是你。妹,我決定放手了,直樹不適合我,我也不適合他。我會好好忘記直樹的。」袁湘琴一抹臉上的淚水。袁湘筱卻只是呆呆的望著她。

  半晌,她終於開口。

  「姐……你變聰明了!」

  「誒?」袁湘琴很驚訝。

  「姐,你背這一段,應該背了很久吧?」

  「也不是很久啦,就是留農純美幫我寫的,我們一起背的。」

  袁湘筱扶額,又突然無力的笑了出來。

  「傻姐姐!」湘筱突然抱住了她,「姐,我明白的,你真的很疼我,我愛直樹,我也愛姐姐。」

  「恩恩。。。。。。」湘琴也用力的抱著湘筱。

  站在門外的江直樹扯了扯嘴角,看著抱著自己的大腿的裕樹,忍不住笑著摸了他的頭,江裕樹小朋友在獲得哥哥的同意下,沖進房門,快速的撲向筱筱的懷抱,房內傳來一陣笑聲,江直樹微笑著慢步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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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身世

  第二天江直樹拿了兩張聽電影票邀請湘筱看電影,湘筱故作嬌羞的問她,是約會嗎?江直樹一臉自然的回答,「當然。」

  約會的那天,江直樹穿這牛仔酷和一件格子衫,湘筱則是簡單的穿了一件白色雪紡連衣裙,紮了高高的馬尾,江直樹忍不住扯了一下她的馬尾,被她狠狠的瞪了一下。

  消息靈通的江媽媽知道他們要去約會,不知從哪裡拿出她準備已久的高跟鞋,並真心表示,希望筱筱能穿上。雖然沒怎麼穿過高跟鞋,但想想,自己已經是大學生了,不再是個小女生了,穿高跟鞋什麼的是應該的呢。她的想法,江直樹一清二楚且毫無意義,就是不知道她是否駕馭得住所謂的女人必穿的高跟鞋。

  果然,一路上兩人是跌跌撞撞,筱筱是不斷跌倒,江直樹是不斷地被撞,雖然他很享受這種投懷送抱的感覺,但就算他能忍受無數次撞擊,她的額頭也承受不起。

  幸運的是,沒多久湘筱就不得不脫下腳上的高跟鞋。

  兩個人剛到電影院,不久他們的身前出現了一個黑衣人,這個人與之前跟蹤湘筱的是同一個人,出於危機意識,湘筱只能脫了高跟鞋,和江直樹開始逃跑。

  江直樹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人跟蹤她,但是安全起見,還是帶她離開。但很快他發現黑衣人還有同伴,還不只一個。江直樹想了想,停下腳步,電影院處於鬧市中心,如果那群人真的有惡意,也不會選擇在這裡出手,而他更好奇的是,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們跟著身邊的女孩,看著少女眼眸中帶著點恐懼,他摸了摸她的頭,對著她微笑,表示安撫。

  也許是看出兩人的戒備,領頭的人並不靠近他們,對他們鞠了一躬,「我們老闆想見你們,嚇到你們,我們很抱歉。」他們已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不少人看著他們。江直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她的手緊緊的握著他,也許這樣才能安心。

  他們被帶到一間西餐廳的包間內。出乎湘筱預料,她所見到的不是什麼窮兇惡極的人物,而是一個穿著白色西裝的溫和的老男人,以她的年紀,也許稱爺爺也不為過。相比之下,江直樹很淡定,為她拉開凳子,坐在她的身邊。

  老人對江直樹笑了笑,表示讚賞,然後便是看著湘筱,那雙帶著歲月痕跡的雙眼微微凹陷,沉重的眼皮下塌,眼眶濕潤,帶著懷念,也很激動,老人無意識地伸出手,然後停頓了一下,最後顫顫巍巍的收了回來。他歎了口氣,叫人拿了一杯果汁放在湘筱的面前,幾番想開口,又是欲言又止。湘筱不明所以,偶爾回頭看著江直樹,卻發現江直樹一語不發,便也安靜的坐著。

  江直樹不開口,老人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他也只能擠出一句話:「孩子,你過的好嗎?」

  筱筱微微張開嘴巴,有些驚訝,有些不解。這劇情的發展讓她覺得有些不妙。

  也許是開了頭,老人漸漸開始說起了一個故事,故事很簡單,老人姓白,是個成功人士,他曾經有個兒子,兒子的愛人為他生了個孩子,卻因為老人一直不滿意兒子和女人在一起,女人把孩子留在了醫院,兩個人打算離開這個國家,然後意外地飛機失事,兒子和女人死了,孩子也不見了。

  湘筱不明白為什麼女人要將孩子留在醫院,但很明顯,那個孩子,可能就是自己。這種奇妙的劇情讓她有種逃跑的衝動,難道這就是偶像劇?!

  「所以呢?」江直樹冷冷的開口。

  「我老了,只想找回她,看看她是不是平安。」

  江直樹沒有多話,而是帶著仍在發呆的湘筱離開。



☆、13.小可愛

  江直樹牽著她的手,安靜的走著,走著,她搖了搖兩人相牽的手,讓江直樹停下腳步。

  江直樹抖了抖手上的電影票,對著湘筱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這一天美好的約會被打攪了,江直樹本也就有些氣悶,可想到身邊的丫頭剛受到打擊,指不定多脆弱呢,便也沉默著,握緊了她的手。

  湘筱想的不多,只是心情有些低落。

  她本也就不是原來的袁湘筱,是不是袁有才親生的,於她而言,不重要。只是父女情誼在這些日子早已深厚,一時之間還緩不過來。

  「叔叔應該知道。」

  「我知道,我也不是擔心這個,只是太突然了……」湘筱停下腳步,「抱歉,直樹。」這次約會泡湯了呢!

  確認她真的無事,江直樹雙手插到口袋,彎下腰,慢慢靠近白皙的臉龐,「錯過了一場電影,浪費我的心意,我要補償。」說完江直樹閉上了眼睛,湘筱紅了臉,看了看周圍,回家的路上,沒什麼人,她不禁想到她和江直樹第一次接吻也是在一條寂靜無人的小路。

  只是那時她心裡一股子火,腦子亂糟糟的,又是黑夜,比不得現在,正大光明的親熱,她心裡羞得緊。

  「快點。」江直樹閉著眼睛催促。她想直接走掉,可是又鬼使神差的慢慢靠近江直樹。

  鼻間縈繞著屬於女子的芳香,隨著少女的接近,身邊的溫度慢慢升高,就在江直樹覺得快要的到少女的親吻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東西跑進兩人的之間,蹭著他鞋子。

  當他睜開眼睛時,湘筱早已紅著臉跳離他身旁,他挑眉看著搗亂她們親熱的罪魁禍首,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歎了一聲,對著一臉茫然,正在他腳邊亂竄的小狗齜牙咧嘴。

  這般孩子氣的江直樹讓湘筱忍俊不禁。

  「過來。」江直樹挑眉,湘筱乖乖的走過去,抱起他腳邊的小狗。

  江直樹突然抱著她,堅實的胸膛壓得小狗嚶嚶直叫,她也被嚇了一跳。江直樹用手捧著她的臉頰,輕輕在她的額頭刻下一個吻。她狠狠瞪他了一眼,他忍不住挑起嘴角。看著這個呆丫頭的心情不似方才那般沮喪,他的心情也是好了不少。

  「直樹,伯母怕不怕小狗?」

  「你見過我媽養寵物嗎?」江直樹好笑的看著她,見她一臉沮喪的放下小狗,十分不舍。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換來她一個哀怨的表情。江直樹抱起在地上轉圈圈的小狗。小狗呆呆的甩了甩尾巴,然後趴在江直樹的懷裡,蹭了蹭,像足了某個閑著沒事老是發呆的人。

  「帶他回去,媽應該會很開心的。」江直樹把狗放在她的懷裡,牽起她的手,回家。她還有些呆愣愣的,好久才反應過來,看著江直樹的與他相牽的大手,她晃了晃手,江直樹疑惑的回頭。

  「直樹,今天的事,不要和爸說。」

  「我知道。」

  她忍不住笑了,笑容晃花她的眼,他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直樹,我們給它起個名字吧。」

  「恩。」

  「叫什麼好呢?」

  「你喜歡。」

  「這麼可愛,就叫她小可愛吧?」

  「恩」

  「伯母會喜歡它的。」

  「恩……」



☆、14.子瑜來訪

  「湘琴做的很好啊。」江媽媽說。

  「真的嗎?可是我怎麼覺得有點怪怪的。」

  「不會啦,姐有很大的進步了。」湘筱說。

  江媽媽看著靠在一起做蛋糕的姐妹倆,一臉幸福的表情,「伯母真是太幸福了,有可愛的湘琴和筱筱陪著做蛋糕,而且啊,哥哥也和湘筱在一起了……」

  「伯母……」這是臉紅的筱筱。

  「啊,既然哥哥和筱筱都在一起了,不如我們把婚禮辦了吧?我去和阿才商量一個好日子。」說著,江媽媽就要往外跑,湘筱用沾滿奶油的手抓住江媽媽的手臂,「伯母,太,太快了……」

  「不快,不快,額……伯母的意思是,你都已經和哥哥在一起這麼久了,結婚是遲早的事。」

  「媽,你太著急啦,哥哥不會答應的。」小包子臉裕樹躲在廚房門口,雙手交叉,一臉冷酷的說。江媽媽用沾滿奶油的雙手捏著裕樹的臉頰。「全是奶油,不要碰我啦。」「你怎麼知道哥哥不著急,我看哥哥不知有多著急,你不要在這裡礙事啦。」「我沒有礙事,我要吃蛋糕。」「不可以,你都這麼胖了,不能再吃了……」

  「伯母,裕樹……」湘琴愣愣的看著一大一小吵嘴,手足無措。

  這時客廳傳來門鈴聲。

  「媽媽,有客人。」江爸爸朝廚房喊。

  「我去開門。」湘筱用水洗了洗手,沖出廚房。

  「爸爸,你自己去開門。」

  「嫂子沒事的,小妹去開門了。」

  打開門的一刹那,湘筱愣住了。

  「不請我進去坐坐。」裴子瑜往裡望了一眼,微笑的問。

  湘筱點點頭,側身,裴子瑜徑直走了進去。

  啊,這是她第二次來江家了,可惡的江直樹。鼓起了臉頰,聳了聳鼻子。

  江媽媽從客廳走了出來,看見一身紅色上衣和短裙的裴子瑜,立刻扯出一張笑臉,「這位同學啊,來來,坐。」

  「伯母你好,我是直樹的同學,裴子瑜,不好意思突然來拜訪。」江直樹坐在客廳,對於裴子瑜點點頭。看見走在裴子瑜身後的湘筱一臉生氣的表情,心裡偷偷的笑了笑,這樣的筱筱啊,可愛~

  「哦,同班嗎?」

  「是。」

  「這樣啊,爸爸,有客人了,快出來。」

  這時袁有才和江爸爸一同走出來,坐在沙發上。

  「我是江直樹的爸爸,我姓江。」

  「我是袁湘琴的爸爸,我姓江。」

  兩人傻傻的笑,惹得江媽媽一陣怒瞪。

  「爸,你姓袁啦。」湘筱小聲的在袁爸爸耳邊說。

  「哦,對對,我姓袁,這位同學你這麼漂亮,在學校一定有不少人追,你說是不是啊,阿利。」

  「對。」

  江媽媽怒瞪,江直樹偷笑,朝湘筱招招手,示意她坐在她身邊。

  「就像媽媽一樣。」

  「是啊,嫂子以前也是有很多人追的。呵呵~」

  這還差不多,江媽媽想。

  「這是什麼啊。」江媽媽指著裴子瑜帶來的東西。

  「這個啊,是我自己烤的蛋糕,帶來給大家嘗嘗。」

  「蛋糕啊,說到蛋糕,你可要請教我了。剛好,我剛教湘琴做了一個蛋糕,湘琴,拿出來給大家嘗嘗。」

  在廚房的湘琴扶額,這種東西怎麼好拿出去呢?丟死人了!

  「湘琴快點。」

  無奈江媽媽催得緊,湘琴只好硬著頭皮端著蛋糕出去。

  慘不忍睹,面容模糊的蛋糕和裴子瑜的草莓蛋糕形成了對比,裴子瑜露出勝利的笑容,袁湘琴的蛋糕都做成這個樣子,想來袁湘筱做的蛋糕也好不到哪去。

  「我要吃蛋糕。」裕樹像風一樣跑過來。

  「我幫你切。」裴子瑜說。

  「直樹你要不要吃這個蛋糕。」江媽媽問,江直樹搖頭。

  湘筱攔住直樹想要伸出去切蛋糕的手,「不可以。」

  江直樹挑眉,袁湘筱靠在他身上,江直樹低下頭,袁湘筱在他耳邊恨恨的說:「你敢吃試試看」側頭一看,某女正嘟著嘴,不開心的瞪著他。但這只會讓他一陣好笑。袁湘筱切了湘琴的蛋糕,用叉子弄了一塊放在他的嘴邊,「吃。」有人親手餵食,江直樹自然很享受,但他還是躲開了,看著她生氣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她生氣的樣子很可愛,讓人忍不住想吻她。

  湘筱生氣了,自己吃著蛋糕的時候,江直樹卻又把嘴巴湊上來,「我要。」

  「哼。」

  江媽媽看著兩人在旁邊鬧的開心,又挑釁的看了一眼裴子瑜,不出意外看到她僵硬的表情。

  裕樹看了一眼偷笑的媽媽和打情罵俏二人組,江裕樹低下頭乖乖吃蛋糕。江裕樹認真吃蛋糕。



☆、15

  「我是說,現在也應該想想將來的事,如果要重考的話,現在也開始準備啦。」

  「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直樹,如果你要念的不是這個大學,而是台大的話,爸爸也不必白費唇舌。」

  「我沒有念台大的打算。」江直樹說。

  「你如果不念台大的話,那你……」江爸爸的話被江媽媽打斷。「爸爸,都什麼時候,你還提這個事情。」「媽媽,我是怕他有煩惱沒人幫他解決。我是在為他的將來著想。」「你只會為你公司的將來著想,找繼承人。」「小孩子有小孩子的權利,你不要干涉他們。」

  ……

  江直樹面無表情的起身離開,江爸爸和江媽媽還在客廳說著,但他們的聲音只會讓他更加煩悶。

  他見到了穿著睡衣站在樓梯口的湘筱,腳步一頓。

  「直樹。」

  他摸著她的長髮,微微低下頭,「乖,早點睡。」說完便走上樓梯。

  學校

  「所以,江伯父的意思是要江直樹重考台大?」留農問。

  「看樣子是這樣的,不過直樹他……」

  「重考台大對江直樹來說很簡單啦,不過他竟然不願意,你說他該不會是因為……」純美用肩膀撞了一下湘筱,意味深長的笑。「我也覺得是。」留農說。湘筱紅了臉,「怎麼可能……」

  「我也覺得不是啊,直樹大概本來就不想考台大吧?」湘琴說。

  「對,對啊,才不是因為我呢……」不知為什麼湘筱有點失落。

  「大家過來看。」

  「這是什麼……」

  「哇……」

  ……

  「那裡怎麼了?」湘筱疑惑,想要走過去看,卻被留農拉住了。

  「沒什麼,沒什麼,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吃飯。」說著,留農對著純美打眼色,「對,湘琴,湘筱,我們吃飯,好餓~」湘筱有些疑惑,但還是乖乖被拖著走了。

  不久,她們各自打了飯,找了座位,湘筱心中始終牽掛著江直樹,有些悶悶的,不見得吃得下飯,拿著筷子發呆。留農看不過眼,拍了拍她的手,「好啦,知道你關心他,可飯還是要吃的啊,他不是天才嗎?天才有什麼解決不了的,我看你是白擔心。」

  「話是這麼說,雖然也覺得他心早就打好主意的,可是總是有點擔心,其實伯父說的也對,讀台大總是要比在這裡好。」她自顧自地說,「很想幫上點什麼,可是……很無力啊……」

  「湘筱,你不要想這麼多啦。」純美說。

  「介意我坐這裡嗎?」。一陣男聲突兀的插入,四人皆是一愣。

  湘筱點點頭。

  「是你啊。」湘筱對她們說,「他叫方攜,也是大一的。」

  「你們好啊。」

  三人紛紛介紹了自己,因多了一個不甚熟悉的人,也就沒什麼話好說,便靜了下來。

  方攜看了她兩眼,終是忍不住開了話匣,「那天沒給你惹禍吧?」

  湘筱想了想,也知道他是在說他送她回家的那天,雖然後來和江直樹鬧彆扭的了,總歸不是他的錯,她搖了搖頭,「沒,我還要謝謝你呢。」

  「不用客氣。」他紅著臉撓了撓頭,「不過那個跟蹤狂還有出現嗎?」

  「跟蹤狂?」純美留農。

  「小妹你沒事吧?」湘琴擔心的問。

  「我沒事,恩……那個應該是被員警抓了,我沒再見著了。」

  「你怎麼不早說?要是我在遇到,一定要狠狠把他打一頓。」湘琴憤憤的說。

  「呵呵,我沒事啦,怕你跟爸擔心,就沒說。」湘筱乾笑兩聲。

  這時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也不只是誰喊了一聲,「江直樹和動漫社的人打起來了」,湘筱快速的站了起來,往外跑了出去。



☆、16

  江直樹的在學校食堂的外面把好幾個男生都摔在了地上,周圍是圍觀的大學生。地上是一張海報的碎片,當湘筱到達現場的時候,江直樹依舊沒有停手,也沒有人敢攔住他。

  湘筱沖上去,雙手抱住他的手臂,「直樹,你冷靜點。」江直樹看了她一眼,喘著粗氣,安靜下來,湘筱看見幾個倒在地上的男生乘機爬了起來,向後跑開。她莫名的看了一樣黑著臉的江直樹,疑惑的看著周圍的人,終於,她的視線停留在地上的海報,雖然已殘缺不全,但是她還是能清楚的看見海報上的面容,她走了幾步,走出人群。

  果然啊,她是有多遲鈍才看不到這麼多貼在牆上的海報。

  海報上的女生和她很像,只穿著一套粉色的比基尼,手上揮動著網球拍,藍色的天空,她的汗水在空中飛灑,這大概是動漫社的傑作吧,她想。只是她從未參加過動漫社,怎麼就,怎麼就會被選中呢?是因為網球比賽嗎?雖然有些膈應,但她還是更關心江直樹。

  「直樹,沒事吧。」

  江直樹搖搖頭,牽起她的手就走。她卻更加不安,即使知道他心中的煩悶,自己果然還是沒辦法,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他吧。身後是留農純美和湘琴的呼喊。

  他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走到這裡,可是想想看,他似乎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的,離了學校,出了家門,就像流浪漢一樣,沒有歸屬。

  「直樹……」她好像很擔心他,卻不知說什麼,只能無助地叫著他的名字,他抱著她,微笑著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我沒事。」

  「直樹,小妹,你,你們不是在上學嗎,怎麼,怎麼會在這裡,快進來,不要擋在門口。」袁有才向兩人招招手,轉身又進店去。

  「才叔。」

  「爸。」

  「誒,來來,坐這兒。直樹要吃什麼,才叔給你做。」說著,他又朝裡面喊,「丸子,動作快點。」

  「爸,我去幫忙吧,你休息。」湘筱起身。

  「好,你去,哦對了,給我拿兩瓶啤酒。我和直樹聊聊天。」袁有才坐在江直樹對面,拿出兩個杯子。

  「才叔,我不能喝酒。」

  「沒事,我一個人喝也一樣。阿金每天中午都在學校打工,我這裡就有點忙不過來,真是不認老不行啊。」

  「才叔,你想多了。」江直樹輕笑。「應該是這裡生意好,客人多了。」

  「這肯定是其中一個原因,不是我吹啊,直樹,你也是見過才叔的手藝的,那是……」

  「大師級別。」

  「對對,大廚師!」說完,袁有才喝了一口酒,歎了口氣,然後又笑笑說:「想我年輕的時候,就一直夢想著有自己的小店,現在也算是實現了。還有啊利,他以前也說過想要創業,你看,他的公司也有了現在這麼大。」他又灌了一杯酒,「現在想想,我們的夢想都實現了,所以說啊,直樹,年輕人最重要的就是有夢想,這樣才有活下去的鬥志。」

  江直樹點點頭,不搭話。

  「不過,你爸也有一件事一直實現不了。」看著江直樹疑惑的眼神,袁有才笑笑的說:「就是他那個身材,十足的矮冬瓜,幾十年的矮冬瓜,一直沒有變,還是嫂子好,看人看內在美,還好你長得像嫂子,不然啊……」說著他便說不下去,使著勁的憋著笑,江直樹也忍住笑了起來。

  袁有才又喝了好幾杯酒,突然很認真的看著江直樹,「直樹啊,才叔我現在沒有別的什麼願望啊,夢想,我就是希望的兩個女兒能過得幸福,湘琴是笨了點,可是她性子像我,很倔,死不放棄,我就希望她能找個疼她的人,最好能繼承我的店,小妹呢,說實話,自從地震那次受傷之後,她變了很多,乖了,懂事了,可是我也很擔心,雖然她不是我親生,可也是才叔辛辛苦苦拉扯大的……」見到江直樹驚訝的眼神,袁有才做手勢止住江直樹開口的話語。

  「你讓才叔把話講完。我們家湘筱,很沒有安全感,太依賴你了,這是我不想看到的,直樹,我相信你是個好孩子。」他停頓了一下,歎了口氣,「可是我就是擔心她會受傷,所以我才想著搬出去。唉~」

  「才叔,她爺爺是不是找過你了。」江直樹問。

  「嗯,我本來想,這事就一輩子不說,那時候她就小小的一個,和湘琴差不多大,湘琴的媽媽不忍心。這件事她遲早也得知道。」

  「那個人,才叔你瞭解嗎?」

  袁有才搖搖頭,「應該是個有錢人,他也只說找過你們,他沒說把小妹要回去我就謝天謝地了。」

  「直樹,我們家筱筱,就交給你啦!」袁有才拍了拍江直樹的肩膀,又灌下杯酒。走進廚房。

  江直樹在外邊聽見他對筱筱說:「去去,去外邊坐著,爸做好吃給你吃,這裡我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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