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心靈雞湯
森靜羽照顧人的經驗, 是零。
畢竟她兩輩子的年紀都不大, 家庭美滿，家人身體健康, 並沒有誰需要她看顧。
所以即便留下來，為了梅菲斯特好, 她一開始也是打算把照顧的工作交給經驗豐富的惡魔女僕。
一直努力想讓自己活久一點的艾米察覺到她的想法，第一時間找上森靜羽, 把準備好的心靈雞（迷）湯給她灌下去——陛下是為了在世界意識下保護殿下您, 才不得不動用超越身體負荷的魔力, 感恩的話, 有些事必須親自做才有意義，對吧？您也不想愧疚一輩子的吧殿下？
有點道理。
儘管心底醞釀著怪怪的情緒, 但森靜羽是那種「自己的鍋一定要自己背起來」的認真性子。思及梅菲斯特蒼白的模樣, 手心裡仿佛還殘留著他微涼的體溫，此刻再被艾米一說，感覺自己連照顧他一下都做不好的話，簡直是渣。
於是, 森靜羽讓阿爾法琳負責在一旁指導, 她親力親為給梅菲斯特端藥喂水。
不說梅菲斯特根本沒事，就算真的病了，勞累的也不會是他的心上人。當然, 在森靜羽面前還是要稍微做做樣子。
所以真正在忙的還是艾米。不僅要幫他家陛下掩飾，還要兼顧好森靜羽的心理狀態，務必做到讓雙方都覺得滿意。
最難辦的一點, 是要隨時準備著一碗心靈雞（迷）湯，在森靜羽有所懷疑的時候提醒她自家陛下的「犧牲」，糊弄住她的同時也不能令她產生被夾恩圖報的厭煩情緒。幸好他不是一個人，和他同一戰線的還有貼身照顧殿下順帶直面陛下森然威壓的阿爾法琳，看到更加悲催的小夥伴，哥忽然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下去。
一天的絕大多數時間裡，森靜羽只負責陪在梅菲斯特的床前，吃著鬼精靈不停補充的各種甜點，聽梅菲斯特給她說故事。
梅菲斯特本是惡魔中學識最為淵博的，又深諳人心和語言的藝術，極其擅長引導人的思想。
不同國家的習俗，不同時代的風情，他都能娓娓道來，或驚險、或浪漫、或神秘、或壯闊，一步步牽動人的喜怒哀樂。「正虛弱」的他聲音裡缺乏表達情緒的活力，卻一點也不影響他將引人入勝的故事鋪展開來。
儘管森靜羽覺得病人需要多休息，但梅菲斯特一開口，她總會不由自主地被他生動故事中跌宕起伏的情節所吸引，甚至忘記時間的流逝。多虧阿爾法琳定時提醒她用餐和給梅菲斯特喂藥，以及睡眠時間。
與其說她在照顧梅菲斯特，不如說被照顧的是她。
然而，不管是甜食還是故事，她真的沒辦法抗拒。
期間梅菲斯特深情的眼神，夾雜在故事中充滿暗示的愛語，偶爾落下的輕吻，屢屢撩得她臉紅心跳。
有心羞惱，可看著他無力臥床的模樣……好吧，自己的鍋，跪著也要背完，姑娘不跟病患一般見識。雖然她有時候真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病了，該不會是裝病借機吃豆腐吧？
唔，這樣的想法似乎太沒良心了點。不管怎麼說梅菲斯特現在的模樣是她的責任，身上有鍋完全沒了質疑的底氣。
再說了，扮可憐博同情什麼的，和梅菲斯特一貫的形象不符。院長大人從來只要負責貌美如花，自然有無數腦殘粉把全世界捧到他的腳下，根本沒必要對誰示弱。再說這棟宅邸裡除了她就是他的手下，貌似沒誰值得他如此放低姿態去圖謀？
（艾米掩面：殿下您心真寬，我仿佛看見您的直覺君它哭了，都已經明目張膽地幫您作弊，您卻總是無視它努力傳遞的小紙條，還把唯一的正確選項給剔除掉了……）
於是，森靜羽再次為自己對梅菲斯特的惡意猜測默默懺悔。
解決一個黑森林蛋糕，意猶未盡的森靜羽咬著餐叉，琢磨這幾天生活品質實在太好，有點「死於安樂」的前兆：「梅菲斯特，我覺得自己一定忘記了什麼事。」
「請放心，不管是森家、學校、公司，還是地獄，我都讓艾米去解釋過了。」梅菲斯特背靠著枕頭坐起來，拿走森靜羽手裡的餐叉，伸手接過鬼精靈遞上來的餐巾，替她擦掉沾在嘴角的巧克力碎。「或者，留下來陪我令你感到無趣？想離開嗎？」
「不是，我沒那樣想。」
隨著一抹淺淺的苦笑在他唇邊泛開，凝視著她的金褐色眼眸緩緩染上愁緒，沒多少血色的面容仿佛又蒼白了幾分：「在我面前你永遠不需要勉強的，阿靜。我現在這副模樣確實無法替你分憂，你若有其它事要離開，隨時可以叫艾米安排。抱歉，讓你看到我這弱小無用的難看模樣。」
「絕對沒有這回事！」他突然的消沉讓森靜羽嚇了一跳，她才想起惡魔是一個實力為尊的種族。梅菲斯特以前是秒天秒地的魔王陛下，如今卻披上人類的皮囊抑制自己的魔力，又為她傷成這樣，心態上肯定很難適應。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直接放棄皮囊回西方魔界去，還每天強打起精神來給她講故事解悶。
這些天被艾米、阿爾法琳和路過的僕人甲乙丙丁輪流灌心靈（毒）雞湯，幫她把腦洞開到最大，大有種停不下來的趨勢。而今看梅菲斯特如此憂傷，那份越積越多的感動更是化作森森的內疚。
「你聽我說，你很好很好，一點也不難看，我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真的。」急於為自己辯解，森靜羽反而感到嘴拙，竟找不到適合安慰他的話。意識到越急越口不擇言，她深吸幾口氣，才說：「我不是說喜歡你這樣……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這樣都是因為我，我由衷地欣喜並愛著的……也不對，我不是在幸災樂禍，我是說……」
令人迷醉的容顏綻放出絢爛的笑顏，梅菲斯特一用力將她拉進懷裡，緊緊擁著：「我懂，阿靜，我懂，你不必再說了。」過了好一會他才放輕了力道，臉上的笑依然美得炫目：「你對我說愛，我非常高興。」
「都說不是那個意思了……」森靜羽根本不敢抬頭，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服，只用很小很小的聲音抗議。不過仔細想想，雖然是她先告白的，但唯獨「愛」這個字眼讓她羞於啟齒，下意識用「喜歡」來代替。「我是想說，你現在依舊，不，你在我心裡一直都，呃，都……無人可比……閉嘴！你現在不許說話！」
以前的Dr.梅菲斯特就如同腦殘粉們所認為的那樣，仿佛高立於神壇之上，是被仰望、可望不可即的存在，他的美貌，他的優雅，他的無所不能，完美地劃下一道天塹。
直到看到他臥病在床的樣子，才使她意識到，原來他也有血有肉，會受傷，會疲憊，會像個人一般有情緒。那道天塹只是她的幻想，他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為她遮風擋雨，將她呵護在手心裡。
她把耳朵貼在梅菲斯特的心口上，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聽到裡面鼓動的聲音。不管惡魔有什麼樣的冷血黑心腸，起碼梅菲斯特沒有在任何時候放棄過她。
如何能不感動呢？
如何能不愛呢？
許諾一生一世又何妨？
過了好一會，調整好自己的心跳，森靜羽才把捂住梅菲斯特的手放下來，紅著臉說：「總之，我和你在一起，從來不是圖什麼。」
「我信你。我不曾忘記，你最初決定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知曉我的身份、我的能力，可是你選擇了我。」既然你先靠近，我決不允許你再離開。恐懼也好，感動也罷，只要你認為那是愛，就請務必永遠地、長長久久地，愛下去，我的心上人。
「……所以你不要再轉移話題，快幫我想想我到底忘記了什麼事。」森靜羽用目光刮了全程貼在牆角裝壁畫圍觀她窘狀的阿爾法琳和艾米一眼：「你們兩個，對，就是你們倆，別在那裡杵著，也來幫忙想！」
哎呀，殿下居然發現陛下的意圖了，我等那麼多心靈雞（迷）湯全都白煲啦！好像已經看見陛下嫌棄廢物的冷厲眼神……嚶嚶嚶，寶寶心裡苦，寶寶向來兢兢業業完成任務的，無奈殿下她的防火牆版本太高，寶寶攻不下啊！——阿爾法琳顫巍巍抱住很小很小的自己，悄無聲息又萬分迅速地縮到艾米背後，黑鍋我背，送死你去。
還以為殿下和直覺君的友誼小狗已經死了，萬萬沒想到還有起死回生梗！腫麼辦？這是一個「升級或死亡」的危險競爭，陛下的演技在升級，直覺君也隨時更新防火牆，只有吾輩的生命指數在不停下降啊！陛下饒命！——艾米表示這房間裡沒有比他更高更大的惡魔能替他承受陛下危險的關注，太悲催了！
早知道就不該那麼勤快給殿下送補充的茶點過來，不止刷存在感，這是個連跑龍套都有可能被炮灰的危險區域啊有木有！！領悟得太遲！！夭壽啦！！！
第122章 苦逼了
忘記了什麼？
忘了常世神辣個小婊砸了啊！
一回來注意力就被「病弱」的梅菲斯特轉移, 森靜羽暫時把作天作地的小婊砸遺忘了。如今她覺得梅菲斯特大概沒什麼大礙, 心頭的火又燒了起來。
鬼修不比其他修士有肉身能抵擋一部分損耗，靈體是鬼修僅有的唯一, 故而修行所獲的靈力基本全部與靈體融合，也因此, 一旦掉修為即便沒有魂飛魄散也會直接損傷根基，沒有機緣或靈丹妙藥, 甚至過個百八十萬年都無法重新恢復, 簡直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就算因禍得福把聖杯弄到手, 道行有如飛一般飆漲, 也不能安慰姐飽受驚嚇的心靈！姐一定要去跟常世神好好聊聊人生！當然，要等梅菲斯特痊癒之後才能離開, 幾天的時間姐等得起！
灌了那麼多的心靈雞（迷）湯總算沒有浪費, 至少森靜羽還是挺在意梅菲斯特目前的狀態。
雖然她覺得梅菲斯特肯定有辦法在避開森雪羽的情況下讓小婊砸生不如死，畢竟大惡魔的專業就是各種讓人絕望。但考慮到小婊砸自帶的復活技能確實棘手，她剛為了聖杯欠下一個大人情，現在的梅菲斯特也不是全盛時期的魔王陛下, 且「有傷在身」臉色白得不健康, 再提要求姑娘會有欺負病患的負罪感……
「反正常世神跑不了，阿爾法琳，你讓鬼精靈盯著她。」森靜羽看了一眼被梅菲斯特握住的手, 沒有抽開，輕歎著對他說：「只要她這段時間別再跑出來造孽，我不急於這一兩天。現在你比較重要, 要快點好起來呀。」說不擔心梅菲斯特的狀態肯定是假的。小婊砸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且讓丫的再蹦躂幾天！
喜悅從梅菲斯特金褐色眼眸中暈染開，病態蒼白的臉頰透出了一抹生機，美得驚人。
見此，阿爾法琳和艾米深感劫後餘生的欣慰，眼淚差點掉下來。
小婊砸日常作死，但這次的鍋真不是她的，儘管陛下肯定已經擺平了背鍋俠，不怕殿下找常世神對質……關鍵是，幸好殿下沒有丟下「病弱中」的陛下！不然陛下他分分鐘會對我們這些連雞湯都煲不好的無能下屬黑化，超級恐怖的啊啊啊啊啊！！！
梅菲斯特執起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說：「阿靜，你大可不必把常世神放在心上。我理解你想親自解氣的想法，不過，照顧我的心上人，是我的權利和義務。唯有這一點，希望你不要拒絕，別讓我因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慚愧痛心。」
沉默半晌，森靜羽歎了一聲。
報仇這種事，她始終覺得親自動手，拳拳到肉才夠爽。自從辭了地府的工作，平日裡的壓力和鬱氣都沒處發洩，小婊砸還在這當口火上澆油，心頭那股火再累積下去，不是黑化就是變態。
可是，經過剛才的對話，將脆弱擺到她面前的梅菲斯特又讓她說不出拒絕。儘管心知梅菲斯特身為元老級惡魔，經歷的大風大浪鐵定比她吃過的鹽還多，心臟之堅固賽過金剛石，才不會那麼容易就自暴自棄，但……不是姐意志不堅，是他的顏太具有欺騙性！
說真的，這般蒼白病弱的梅菲斯特，她真的好不習慣。明明應該是運籌帷幄無所不能的大惡魔，卻變成不勝雨露的嬌花，好似一點的風雨就會使之黯然凋零。
鍋，是她的。
敗了。
（艾米＆阿爾法琳：殿下好天真，陛下若是在意皮囊的強弱，就不會成為Dr.梅菲斯特。憑依在馬甲上的魔靈跟魔王陛下的真身比起來，何止天壤之別？不管是真病弱或假病弱，對陛下來說差別只是裝蚍蜉還是裝螻蟻罷了。）
憋了好一會，森靜羽才無奈地點頭，說：「你別太勉強，等身體好了再慢慢料理她也不遲。常世神會不停複生這點最麻煩了。前兩天晚上我去了一趟地府，聽伊邪那美女神說月夜見尊也轉世到人間了，讓他對付常世神會更方便吧。」
本來打算放素盞鳴尊和奇稻田姬給常世神來個夫妻混合雙打，但考慮到素盞鳴尊瘋起來和阿斯塔羅特一樣喜歡搞無差別攻擊，在人間動手難保不會傷及無辜，比如她未滿周歲的小外甥，比如朱門家周遭的普通人等等。
月夜見尊就是月讀命，月光有解除一切虛幻的神力，簡直是愛好使用幻術的常世神的剋星。至於從來沒被小婊砸暗算過的月夜見尊願不願意出手，呵呵噠，據可靠消息稱，這位元高天原的高冷精英ＣＥＯ是個姐控癌晚期，今次轉世就是被不勝其擾的天照大神給踢下來的，手刃得罪天照大神的小婊砸絕對比誰都積極！
如果有辦法把小婊砸從森雪羽身上弄出來，不用素盞鳴尊動手，姐非常樂意親自追到地獄從砍死丫的一萬遍啊一萬遍！砍完再通知素盞鳴尊和奇稻田姬有關小婊砸的前科，讓丫死無全屍！！
梅菲斯特眼眸微斂，按住了她的手：「我有辦法永絕後患。阿靜，你所厭惡的一切，我必定將之肅清。你不信任我，不放心由我去動手嗎？因為我現在的模樣？」
森靜羽驟然頭皮一麻：「唔，剛才好像有一股惡意……是我神經過敏了嗎？算了。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你沒必要如此，我從來沒有看輕你的意思。只是覺得既然月夜見尊和素盞鳴尊他們剛好轉世到人間，不用白不用罷了。抱歉，我無意干涉你的做法。請務必當我沒說過。」不拉月夜見尊和素盞鳴尊下水了，不知為何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們。「還是照你的方式做吧。最近我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老是無端地會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是不是這幾天累到了？瑣事讓下屬去做，你多注意休息。」梅菲斯特淡定地順著她的意轉移話題，並且完全無視身心俱疲的艾米和阿爾法琳。
（艾米＆阿爾法琳ＱＡＱ：陛下您快別睜眼說瞎話！殿下她每天就坐著吃點心聽故事，不眠不休忙裡忙外還要抽空煲雞湯的是我們！是我們啊！寶寶心裡苦，寶寶委屈，但是……陛下他一點也不擔心失去寶寶，後面還有大把同行等著競爭上崗。生活如此苦逼，寶寶並不想死回魔界去，所以寶寶只能把淚水往回吞。）
此時此刻，被惦記著的常世神也很抓狂。
別看她熱愛搞事作死，自從被判定為邪神流放至黃泉之後，失去諸多信徒供養的她實力被大幅度削弱，她的復活外掛是有限制條件的。
首先需要忽悠一個傻逼把將死之軀貢獻出來，與她的神魂半融合。這種半融合有諸多不便之處，比如她能發揮出多少力量，全看身體原主有多大能耐，比如同時保留她與身體原主的記憶，以及原主至死不能放下的執念，比如一旦遇上精神力強大的原主與她的神魂進行博弈，則可能反過來壓制她等等。
歷來她選擇棲身的宿主，多是執念纏身的普通人。儘管普通人的身體限制了她的神力發揮，但普通人的精神更方便她佔據主導地位，不然像寄宿在第９９代日巫子身上，以為從此天下無敵，結果卻陰溝裡翻船被死而復生的日巫子支配，敗的太冤。
吸取以上教訓，她選擇森雪羽的時候完全確定這個女人身上纏繞著諸多的怨恨和詛咒，本身卻是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
誰來告訴她，為什麼這個有兒萬事足的普通女人突然變異了啊啊啊啊？！！！
對！就是突然變異！毫無徵兆地從普通人變成另一種存在！
真要說起來以森雪羽身上濃重的怨恨和詛咒早該妖化了，這也是森雪羽吸引她附身的原因。可是早前森雪羽壓根不受影響，沒理由突然就變異，還以她猝不及防的方式直接吸取她的神力進行轉化！這蛋疼的感覺，簡直比被第９９代日巫子倒打一耙時更酸爽！！！
從來只有她各種作，把人和神當做傻子耍，以至於包括她自己在內都忘記了，半融合是雙向的。只不過她憑著神明的身份，往往能夠佔據上風，縱然一時失手，人類短暫的壽命也註定他們不能笑到最後。
如今，她視為附身的棋子卻反過來竊奪她的所有。不僅僅是神力，更像是要取代她的存在，成為新的「常世神」！
小婊砸也不想認命啊！她只想當個任性的小公舉作天作地禍害蒼生，從沒想過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真的！在發現情況不對之後也考慮過丟下森雪羽戰略性撤退，天知道為什麼就是離不開？喵喵的，現在她反倒希望第一百代的日巫子趕緊發現她重返人間，然後照老劇本送她回黃泉了！
＃難道我今次附身的姿勢不對？＃
＃新馬甲如此魔性，如何繼續愉快作死？＃
＃以為忽悠到一個傻逼當馬甲，對方居然把我變成了狗糧，怎麼辦？線上等！十萬火急！＃
第123章 無期
把常世神的事交給梅菲斯特之後, 森靜羽就沒有再過問。
除了小婊砸給她找事, 森姑娘表示姐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比如協會和公司的工作，比如即將到來的期中考試。
想想都覺得心累。
抱著沉重的心累, 在梅菲斯特宣佈痊癒的當天，森靜羽戀戀不捨地揮別甜食和故事, 收拾包袱回到森家，開始白天努力工作, 晚上挑燈夜讀的苦逼生活。收入縮水與成績下降, 這種事必須不能有！
等她拿到一份還算滿意的成績單, 梅菲斯特照舊送來慶祝的禮物——關於常世神的十萬種死法。
早說了在森靜羽面前刷太多存在感要完, 當初梅菲斯特給森雪羽塞的魔法產物就是一個坑。本來早在孩子出生時她就該領便當了，因為常世神而得以續命, 講真, 魔王陛下也不高興。
梅菲斯特親手挖的坑當然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跳出來，出生之後，孩子依舊不斷從森雪羽身上汲取生命力。
與常世神融合後的森雪羽能夠感覺到她的寶貝兒子的異常，然而她早把全部愛傾注在兒子身上, 根本不可能拒絕兒子的索取。她完全沒考慮過向專業的靈能力者諮詢, 連常世神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尋常靈能力者多半沒轍。畢竟梅菲斯特並不希望心上人察覺此事，所以那個孩子不管其他人怎麼檢查都只會是完全正常的。
既然如此, 何必暴露出孩子的異樣，讓他承受世人看待異類的目光？
為了寶貝兒子，她願意傾盡所有, 哪怕是自己的命！
人類的生命之火太過孱弱，不夠兒子日益增長的索求怎麼辦？
那就從神明身上奪取！她原本便是為了兒子才與常世神達成協議半融合的，如今正該是常世神派上用場的時候。
半融合不僅常世神能得到她的記憶，森雪羽也同樣能窺視常世神的想法，知道自己身上沾染的凶煞之氣足以妖化……那還等什麼？
若將自己化作妖怪，擁有更強勁的生命力，就可以滿足兒子的需求了吧？她自己怎樣都好，惟願她的小寶貝不要挨餓受苦。
於是，本該和諧共處於一體的森雪羽跟常世神開始撕逼了。
變異後的森雪羽簡直讓常世神蛋疼。不甘坐以待斃的常世神迅速展開反擊，她準備弄死森雪羽的執念源頭。讓這個瘋女人知道小婊砸不好惹。
常世神這招釜底抽薪的做法激怒了森雪羽。沒人能動她的心肝小寶貝，哪怕她自己都不行！
要互相傷害是吧？來呀，Who怕who？
撕起來的小婊砸和瘋女人是沒有理智的，結果動靜鬧大了，引來了第一百代日巫子和須佐之男的神和。人家小倆口堪稱滅常世神的專業戶，業務不能更熟練，當即給常世神和森雪羽一起發了便當盒，標準的「一屍兩命」。
還沒來得及浪一把就被遣送回老家，常世神十分不滿。等她被地獄的獄卒帶著走過審判的十殿，送到伊邪那美命的神殿，直面森然逼人的怨念時，她才發現黃泉之國貌似跟她記憶中的不一樣，向來習慣做個獨行俠的墮落神明們難得齊聚一堂，大門一看是滿眼的瘴氣彌漫刀光劍影。這陣仗，一看就知道要不好了。
諸位同仁磨刀霍霍，分分鐘要開撕，如果只有一個兩個，常世神仗著復活外掛自然不懼，偏偏她的神力失去信仰墮落時流失大半，此時又被森雪羽抽走大半。親，復活也需要消耗的啊！這包括伊邪那美命在內密密麻麻的一大群墮落神明，想也知道不可能只殺一兩次就放過她！
這一刻的常世神是絕望的。
絕望也沒用，在黃泉安家的墮落神明早把自己的同情心給吃了。
聽說這一次小婊砸附身在大權在握的世家女主人身上，雖說沒來得及搞什麼大新聞，但肯定沒少享受豪宅豪車錦衣玉食，小動作也不少，差點坑了森君。
一想到森君英年早逝，從此成為地獄正式工作人員後長期駐紮眾合地獄的畫面……臥槽，頓時有種看破紅塵皈依佛門以求六根清淨的詭異念頭！喵了個雞！我等是墮落神明啊有木有！這畫風根本不對！一定是拿錯劇本了！！
＃被迫和好基友手挽手去西天轉職做和尚之前，吾輩絕對要把偷換劇本的小婊砸壓在背背山下五百萬年！讓丫好生感受背背山的沉重，生革絡首，熱鐵澆身，饑吞鐵丸，渴飲鐵汁！＃
雖說森君跟地獄絕大多數的墮落神明沒什麼交情，可是，她跟以妲己為首的惡女們和漢方藥店常客的諸位天國女神們相當熟啊！
儘管常世神有一張好顏，但在小婊砸犯了眾怒的此刻，為了一隻毒鳳蝶放棄眾合地獄與天國的一大片嬌花美眷，還要跟自家大老闆伊邪那美命杠，４８４傻？智商只有五的逗逼都知道不能夠啊！
不同於男神痛恨小婊砸讓他們想起森君在眾合地獄那段日子被ＥＤ支配的恐懼，九成九墮落後就毀容的女神單純是不爽小婊砸那副妖豔賤貨的美顏，天然的仇恨值。
尤其小婊砸從不知低調收斂為何物，怎樣噁心人怎樣來，看別人不高興她就爽了，作天作地時完全沒考慮過，他們墮落神明的頂頭上司，黃泉之國的大地主，伊邪那美命也是慘遭毀容大部隊的一員。
＃我等也曾美美噠，定居黃泉被迫毀容，憑什麼小婊砸風騷依舊！＃
＃大家都是墮落神明，誰比誰高貴？＃
懟她！
懟死她！！
懟給她死！！！
以前等級低的單刷她有難度，礙於不死屬性，等級高的刷她嫌手酸。今天大家表示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組隊刷！就算刷不死也絕不讓丫好活，不出完以前受的氣誓不甘休！
一萬遍太少，先死十萬遍！尚在人間或天國的石長姬、花耶姬、稻荷大神、大口真神、冰雪神、阿貝馬其神……小婊砸作的不是一次兩次，總之給所有能想得起名字來的神都發一份邀請，歡迎他們熱情參與懟小婊砸的活動，有仇報仇，沒仇的與親友組團湊熱鬧。
最後由遠在高天原的天照大神發跨界短信提議，諸多被常世神坑過的神明親友團的強烈要求下，鬼燈代表閻魔大王特批，由高天原和墮落神明出資在伊邪那美命的神殿前新增一處景觀，弄一台大石磨將常世神丟進去，永遠不停地碾壓她。
＃大神分分鐘用強權和公款直接開個項目來報私仇！＃
＃有死刑豁免你很棒棒哦，知道無期徒刑嗎？＃
＃讓你作，做肉餅去吧！＃
整個事件中，仿佛沒有一絲梅菲斯特的痕跡，用的都是森靜羽早前做下的鋪墊。魔王陛下總是不想讓自己的手段嚇到心上人，便迂回地把鍋全甩給別人。
所以，看到常世神的下場比自己預期的更慘，森靜羽覺得解氣的同時，也暗自疑惑梅菲斯特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
要真相信他什麼都沒做就靜靜看著，呵呵，這是把智商當點心吃掉的節奏。森靜羽認為甜食控的自己不至於如此饑不擇食。
「想知道，直接問出來就好了呀。」Lady.莉莉絲水嫩的手指撫上森靜羽的臉頰，嫵媚地說：「雖然不一定會把實話告訴你喲。」
「……明知聽不到實話，再去問，有什麼意義？」好歹交往了那麼久，梅菲斯特有意隱瞞的話，肯定是問不出實情的。
「嗯哼，可以聽聽他會編出多精彩的謊言呀。」莉莉絲表示真相不重要，可以把謊言當故事聽，想必會很精彩。絕大多數智商線上的惡魔都有點滿技能「舌粲蓮花」，何況這一位是以「欺騙」聞名的元老級大惡魔。
森靜羽無言地避開莉莉絲不安分的手，深感自己不是很懂惡魔的心思。愛說不說，有必要搞得那麼複雜嗎？日常考驗智商什麼的，神煩。
前段時間她已經聽梅菲斯特說了許多故事，對莉莉絲提的梗不感興趣。
今次她是看完了梅菲斯特給的《關於常世神的十萬種死法》，特地來地獄圍觀現場版，最好能讓她也上去揍幾下。遺憾的是由於資金到位，有高天原文書特批，地府在眾多受害神明的強烈要求下效率奇高，已經把專程為小婊砸而造的大石磨用上了。
她到伊邪那美命的神殿前，只看見石磨裡的一灘不停自我修復又反復被碾碎的肉醬，要不是在地獄之門前聽了牛頭馬面八卦，她真沒法辨識出那就是作天作地的小婊砸。據說在她之前趕到的素盞鳴尊夫婦都沒有動手的機會，跑去推石磨這種事太丟份了，倒是芥子小姐的辣椒醬和鬼燈特製的天罰鍋被搶購一空，全倒進石磨裡了。
來遲一步的森靜羽遠遠看著，一群神明跟搶購超市打折品一樣搶購辣椒醬和天罰鍋，頓時明白分開之前梅菲斯特送她滿滿一個空間袋的魔藥的意圖，再次為自家未婚夫的貼心點上三十二個贊。
＃第一次收禮收的如此心甘情願心滿意足沒有絲毫抗拒心理＃
＃並不想追究梅菲斯特用了什麼手段，只期待小婊砸還能不能更慘烈＃
莉莉絲眨動長長的眼睫毛，捧著臉看森靜羽氣勢洶洶擠入石磨上的復仇隊伍，一瓶一瓶往石磨裡倒魔藥，讓那團看不出原型的肉醬產生各種激烈的反應。
嘛，森君站在一群墮落神明裡也完全沒有違和感，看到常世神如今的慘狀，也不浪費半點同情心呢。
「果然是個惡女。」莉莉絲肯定地說。
「沒想到森君居然相信常世神已經森雪羽分開，森雪羽會復活這種設定。」妲己抬袖掩唇，似蹙非蹙的眉眼風情萬種，笑道：「刷夠了好感後給予的信任意外的高喲，森君真是可愛。」同樣是黑惡勢力的代表，推己及人，她可不認為惡魔會對心上人之外的多餘存在揮霍善意。
「大概，留在人間的『森雪羽』根本是梅菲斯特製造的傀儡，她的靈魂其實早跟常世神融為一體了。」和妲己相視一笑，莉莉絲說：「不過，處理的真好，一點兒痕跡都沒有呢。」
荼吉尼天對惡魔不太瞭解，卻知道魔王陛下肯定不是良善之輩。只有森君才會相信惡魔的善意，嘛，對森君本人確實是善意，只對她一人而已。「要把你們的猜測告訴森君嗎？那是她的姐姐吧，儘管好像沒多少感情。」
「哦呀，不可以喲。」莉莉絲將食指抵在豔色的唇上，笑靨嫵媚又邪惡，說：「對罪惡保持沉默，是魔女的美德。」
第124章 異類
人心都是偏的。
在森雪羽和梅菲斯特之間, 森靜羽毫無疑問偏向後者。因此, 即便隱約察覺到梅菲斯特對她有所隱瞞，但只要「朱門太太」確實活著, 她便沒打算細究。
其中也有常世神的大半功勞，作天作地的小婊砸給森姑娘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哪怕目前的「朱門太太」體內已經沒有毛毛蟲大軍駐紮，她依然非常堅持與森雪羽保持半徑至少一公里的距離, 能不見面最好永世不要見面。
正如鵺野鳴介無法隔著海報和寫真集判斷他每天舔舔舔的泳裝美女是妖怪, 森靜羽也無法僅憑森媽媽的言語和幾張照片, 去懷疑她的大姐已經被梅菲斯特偷樑換柱。依梅菲斯特做戲做全的細緻, 如今的「朱門太太」從性格記憶到ＤＮＡ都與正主的別無二致，除非直接把她的靈魂拉出來觀察。顯然森靜羽不可能這麼做。
唯有製造一屍兩命凶案現場的第一百代日巫子黃金原宇宙, 偶然看到電視新聞上的「朱門太太」之後心存疑惑, 差點以為打不死的小婊砸又捲土重來。後來她帶著素盞鳴尊的神和日嗣在暗處偷偷觀察了幾天，又找了個機會接觸，發現「朱門太太」身上完全沒有小婊砸的痕跡，連那天死過一次的事也忘記了。
對此, 黃金原宇宙百思不得其解, 特地去諮詢其他認識的神職人員，同樣無解。
最後有人提起森靜羽，這一位是圈子裡的名人, 天知道她是不是又從百寶袋裡掏出了什麼逆天道具讓亡者複生，畢竟是連厄珍都甘拜下風的人形多啦Ａ夢……
神官巫女們眾口一詞阻止黃金原宇宙去找森靜羽求證。
業內無人不知，鐵公雞協會實在坑！比月球表面更坑！臨時入職的第一百代日巫子是出身小康家庭的中學生, 談個話分分鐘有可能被天價諮詢費搞破產——絕對不能期望心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鐵公雞會因為黃金原宇宙年紀小又是日巫子就手下留情，如果會，那肯定是為了養肥再狠狠殺！
更何況，自古以來有不少高深的靈能力者研發亡者複生的術，成功的例子也有，流傳下來的術卻基本都被歸為禁忌。所以，森靜羽做了也未必會承認。
既然確定常世神沒有復活，「朱門太太」是個人類，那就別計較太多啦。大家都是神秘側，不興科學求證那套哦親。
日巫子保持沉默，神道方面不追究，「朱門太太」死而復生一事便被隱了下來。
鍋，默認是森靜羽的。
森靜羽本人壓根不知道自己默默替梅菲斯特背了一回鍋，她正在一家咖啡廳裡對著剛接到的一份緊急委託發懵，對面沙發坐著的委託人名字叫「森圓」。
在森圓自我介紹之前她真沒想起這位遠房表姐，更想不到森圓居然隸屬英國心靈現象調查協會，而且工作了不短的時間。
＃堂姐你從事這麼另類的工作，伯伯和伯母知道嗎？＃
＃起碼我打著藝人的名義偷偷做兼職，完全放飛自我的堂姐才是真英雄！＃
森圓幾個月前從那魯那裡聽說森靜羽的事蹟時也十分驚訝。以前她單單以為森靜羽只是出演靈能力節目的藝人罷了，萬萬沒想到森家的么女居然是貨真價實的靈能力者。
＃堂妹你借工作的名義賺外快，叔叔和阿姨知道嗎？＃
＃好歹我做的是文職在後方寫寫報告，衝鋒在最前線的堂妹簡直非人類！＃
＃原來森家的異類不是只有我一個啊！＃
把同類的森靜羽拉進自己所在的研究機構的想法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森圓甩到腦後。沒人會放著大好生活不要去做小白鼠，更不用說有真本事的靈能力者，隨隨便便接個單就夠安逸好幾年。
今次她找上森靜羽，是為了那魯的事。
森靜羽看完委託的內容之後，又對森圓重複一遍確認：「林先生通知你大衛斯博士被附身，你要我去幫大衛斯博士除靈？難道你們研究協會是用這種方式收集素材的？大衛斯博士為科學獻身？」
「不不，你誤會了，沒有那種事。」森圓表示她的工作單位絕對沒有這麼喪心病狂，大衛斯博士也不是科學怪人自虐狂。「是那魯在除靈時出了意外，被惡靈附體了。你們見過的，幾個月前，前首相以『大橋先生』的名義委託調查長野縣市美山官邸。聽說最後是你完成了大橋先生的除靈委託。」
「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不過我印象中好像沒有叫『那魯』的人，而且『大衛斯博士』似乎是個冒牌貨？他又換地方招搖撞騙了？」
「我們這邊的是真貨。」當時就是為了戳穿假的大衛斯博士，那魯才會接下那個任務的，畢竟他本人就是「傳說中」的大衛斯博士。「那魯來日本調查一些事情，他現在是涉谷心靈現象調查所的所長，雖然冷著臉，但是一個好孩子……」
「你慢著。」森靜羽打斷她的話，手指抵著額角想了一下，說：「我記得那個叫涉穀一也的年輕人蠻健談的，歷史學得不錯。」
「不對不對。那次是請安原同學做他的替身，他是安原同學身邊的助理。那魯暫時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他就是大衛斯博士，希望你去幫他除靈時也能保密，拜託拜託。」
喂喂！你們有沒有搞錯？接委託去除靈，反過來被附身就算了，人有失手，誰沒個除靈失敗的時候，大家理解。可丫的一群人自稱有和尚、巫女、陰陽師，卻連將靈驅逐出來都搞不定？看看人家阿鳴老師，靠幾個沒靈力的小學生和一把妖刀，能把附在自己靈魂上的成熟的妖怪人面瘡恁死！
好吧，阿鳴老師有鬼手開掛，不能拿來做範例。姑娘自己是鬼修，除靈失敗被附身的話，大不了切靈體模式ＰＫ，也不適合一般單幹靈能力者參考。
可話說回來，你們又不是單幹啊親！大衛斯博士躺倒了，難道不該輪到隊友發揮作用嗎？除靈最基本的就是幫旁人驅除附身的惡靈，撇開陰陽師不算，這是和尚和巫女的基礎技能。你們隊有和尚也有巫女，卻趕不走附身的惡靈，該不會是無照上崗的吧？組隊意義何在？！
（森圓：小堂妹你真相了。隊裡真·靠譜陰陽師·林興徐沒有兼修雜科，而本該點亮驅靈技能的和尚和巫女恰是無照經營，和尚是初級菜鳥，巫女壓根沒get到技能書，悲了個催！）
森靜羽對森圓投以懷疑的眼神：「你們沒有對此類情況準備應對方針嗎？業內的人都曉得除靈是個危險活，沒有真正的靈能力者在旁支援的話，好歹給現場的工作人員準備個護符呀。」連這點東西都省，你確定能支付我的酬勞？咱不打欠條的！
「這次真的是意外，那邊也已經請了擅長解除附身的約翰神父趕過去。可是那魯的情況等不起！他天生擁有強大的『天賦』，倘若放任，惡靈一旦掌握了他的能力就太危險了。意志力強的人，被附身反而難以驅除。我們不能冒險。」森圓嚴肅地看著她，說：「靜羽，我拜託你。」
森靜羽喝完杯裡的咖啡，應下她的委託：「最近我正好把工作都忙完了，去一趟也無妨。車費住宿費你報銷，不算在酬勞裡。」
真摳！
自家親戚，好歹給個親情價呀！
這種時候森靜羽會明確告訴她，咱們不熟。真的不熟，幾年見不到一次面的遠房親戚，談錢多傷感情。
要不要，一口價！
森圓無奈點頭。幸好他們的研究經費是由幾個大財團贊助的，咱不怕花錢，只怕花錢請到的是坑貨，前例太多已成陰影。不過既然那魯的那些夥伴都推薦森靜羽，她的遠房小堂妹還持有正式的靈能力者執照，持證上崗總比無照營業值得信賴。
「事不宜遲，你快點去吧。能否除靈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保證那魯的安全。」不能除靈的話薪酬要扣掉一半。
「是，是。」
森靜羽第二天就啟程往石川縣，路上遇到同樣被急呼來的原真砂子和約翰神父。他們按照森圓提供的地址找到吉見家。一檢查，森靜羽才發現自己太甜了。
見到那魯的第一眼，森靜羽就知道附在他身上的是一個浮游靈。
這很異常。
浮游靈是最普遍，也最沒危險性的靈，其中有一些甚至沒有自我意識，不會主動攻擊人。但同時，它們也是最容易被「使用」的靈，只需要很少的靈力，便可把浮游靈當炮灰使，而浮游靈也會沾染上使用者的力量。
吉見家到處都是浮游靈，數量未免太多了。附在那魯身上的浮游靈正是被某種力量驅使並隱去了真實形態，在場其他人看不明白，經常在地獄接觸各類鬼神的森靜羽卻很容易分辨出那是和神靈類似的氣息。
一般靈能力者都不願意與神為敵，吃力不討好，神官方面更不用說，他們是從侍奉的神明處獲取力量的。
驅逐惡靈和退神完全是兩個慨念！
關鍵是任務的收費標準不同！虧了虧了！回頭一定要申請補差價！！
麻衣看她站著不動，忍不住憂心地問：「森小姐也不行嗎？那魯的情況……」
誰「不行」了！就算不是男人，姐對這個詞也喜歡不起來！
「除靈當然沒問題。在那之前，我想先瞭解一下吉見家的情況和你們今次的委託內容。可以的話，請告訴我吉見家的先祖究竟得罪了哪路神靈。」森靜羽眼底交替著憂慮和喜悅，手緩緩撫摸裝訂成冊的一遝符紙。
看情況不像是太厲害的神，假如是沒有名氣沒有地位沒有後臺的小神，姐不介意強制挖一下牆角。
這麼多浮游靈，今年地府的業績不用愁了。
第125章 神靈
負責接待眾人的吉見彰文聽到森靜羽的問題, 很認真地回答, 吉見家從來沒有得罪神明的記錄，而且自從鄉下搬到這個地方開店後, 他們家的人代代都會看護旁邊的那座小神社，因為神社沒有神主, 連打掃的工作都是他們家做的。
森靜羽對他的回答並不意外，委託人總會隱瞞一些家族不欲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又或者是他們無意識中令某位神靈不滿, 從而降下懲戒。
當然, 也有不少以神為名的神經病, 典型案例參考常世神，吉見家可能是倒楣被盯上了。
不過, 真想究竟如何森靜羽並不十分在意, 如果吉見家身負罪孽，自有地獄審判，倘若無辜受罪，靈魂也會得到補償。那些, 不是她該管的, 她現在只需要完成委託，順便把這個家的靈都收集起來送往地獄化作業績表上的輝煌一筆。
「那個……」麻衣接過吉見彰文送來的茶水，小聲對他詢問：「關於下面的洞穴……」
「怎麼了？」
「洞穴的旁邊, 是不是有通道向洞口的？那種沿著石壁開鑿的道路……道是由石階組成，並且一直攀升到餐館的旁邊……」
吉見彰文驚訝地問：「你去過了？」
「那個洞穴是彎曲成『く』字型的吧，然後伸出還有一個祠堂, 對不對？」
「你下去了嗎？怎麼能這樣啊，哪裡的石階很危險的！」吉見彰文大聲告誡麻衣。那條石階是很久以前開鑿的，旁邊沒有護欄，現在使用的是另一條通路。
吉見彰文的聲音大家都聽見了，正和林興徐一起看著螢幕的和尚轉過頭來看著麻衣問：「怎麼了，大小姐？」
「我好像……又出竅了。」
「出竅？靈魂又脫離身體了嗎？」
聽了他們的對話，森靜羽也來了興趣，用新奇的目光打量了麻衣好一陣：「你經常靈魂出竅嗎？」
麻衣羞澀地撓了撓臉，回答：「貌似是這樣的……」然後和大家說起她做的夢，夢裡似乎有對此次事件的一些提示。
「不僅靈魂出竅，還有預知？這可真了不起。」森靜羽讚歎了一句。
原本她看麻衣身上並沒有特別驚豔的靈力。照麻衣的說法，是不久前才發現的能力，能做到這份上確實很不錯了。
須知一般靈能力在幼年時期最容易開發，然後靈能力者可以通過修行提升，放任不管的話，大多數都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消失。所以說，長大之後才激發出能力的是少數，麻衣這種還有很大提升空間的情況太少見了。
靈魂出竅對多數靈能力者來說都是相對難掌握的高等靈術，預知則更加神秘，即便麻衣看到的只有過去沒有未來，難保以後不會技能進化……關鍵是麻衣的心性能夠經得住考驗。
「沒有啦……」麻衣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其實她是有點怕森靜羽的，儘管過了好幾個月，美山鉦信的下場依然歷歷在目。被這樣的森小姐誇獎，她覺得好方……
完全不明白伊有什麼好方的。森靜羽果斷把目光轉向吉見彰文：「那麼，現在方便帶我去神社和那個祠堂看看嗎？」
和尚等人也表示想去看看。現在那魯被靈附身，不得不讓他強制昏睡，調查的任務只能由他們這些人來做了。
吉見彰文同意了他們的請求，看了看手錶，說：「距離潮水退去還有一段時間……那邊的石階很危險，所以只能等退潮了，從另一邊進去。」
「順便也想看看那些石階啊。」
「那樣的話，我就帶大家四處轉轉吧，之後再去，潮水便退了吧。」
除了林興徐留下守著器材和那魯，其餘人都跟著吉見彰文出了餐館來到海灣附近的庭院，庭院深處有石階，那裡已經開始坍塌。
瞭解了石階年代久遠，一行人又去茶室、雄岩和雌岩、神社和三六塚看過，算著時間差不多退潮了，又回到店前面的庭院，穿過庭院另一端低矮的籬笆，有可以下到洞口的水泥石台，旁邊安放鋼鐵的欄杆。沿著斷崖的崖壁走下去，崖底是用石子排成的小路，沿著小路繞崖轉一圈，很輕鬆就來到洞窟的入口。
其他人是什麼想法森靜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在這裡看到了豐厚的年終獎。
好·多·靈·啊！
這裡分明是一個靈場！
浮游靈只要用最便宜的符紙就可以了，目測一下這裡浮游靈的數量，她有點擔心自己帶的便宜符紙不太夠。畢竟除靈的話總是要用貴的，但不管多貴，一張靈符只能封印一個靈。
要朝浮游靈撒高級靈符，心痛到無以復加……
不過，和尚一句話讓森靜羽激動澎湃的心瞬間冷卻：「你說……惠比壽？這裡的神是惠比壽？七福神之一的惠比壽什麼時候兼職開靈場了？」不談地位和神力，惠比壽可是掌管財富的神，為了一次委託斷了日後財路這種事，堅決不能幹啊！！「我現在推掉委託行嗎？你們自求多福，再見。」
「慢著慢著，你弄錯了。惠比壽是指漂浮物。」和尚趕緊攔下她，那魯現在還沒醒，可不能再放走這個高端戰鬥力。他揉了揉頭髮，跟她解釋地方風俗：「沿著海岸漂流過來珍貴的東西。大海中的石頭和屍體，鮫啊鯨啊。總之是在海岸邊很難見到的東西，對於漁村，會覺得是豐富值得高興的預兆。就把這些漂浮物稱作惠比壽。特別是形狀特殊的石頭，難得一見形狀的流木，都會被認為是吉祥的先兆而被鄭重地祭祀起來。」
旁聽的眾人都一臉「漲姿勢了」的表情，若非現在情況不明朗，和尚會很有成就感。
「哦，和付喪神差不多嘛。」知道對方不是七福神那個高大上的惠比壽，森靜羽頓時沒壓力了。她走到祠堂前打量被供奉在裡面的木棒。因為遠遠看去像個人，被人長期供奉，已經有了神靈的氣息。
在這個國度，神靈的產生和消亡幾乎都是因為人類的信仰。對有益於人的神靈，人們向其祈求吉兆，對惡神，人們祈求其不要禍害。也因為這種好壞都要祈求一番的信仰，使得神靈和精怪的界限非常模糊。
不過，世上大多數人都不是Ｍ，自然更加嚮往美好，所以主管吉祥的神總有信徒供奉，而惡神則隨著時間漸漸被人類遺忘。失去信仰的下場，要麼消失，要麼墮落，找伊邪那美命購置黃泉房地產。
眼前這根木棒，雖然因為信仰生出了神格，但似乎尚未產生出完整的意識，購置黃泉房地產是不可能的，求生本能卻十分強烈。
「因為地方偏僻，加上現代的都市開發，這個祠堂已經沒有村名來進行祭祀供奉了，所以才對吉見家出手嗎？」想想黃泉那一眾面目全非的墮落神明，森靜羽不由感慨：「這年頭，做神也不容易呀。」讓姑娘想起某個和阿鳴老師一樣窮的五元神，話說那是什麼神來著？嘛，想不起來了，反正是個可以為五元錢上刀山下油鍋的打雜神，比雇浮游靈辦事更省，至少浮游靈是按時間收靈力的計時工。
「別開玩笑了！就因為那種理由，那種理由……」吉見家發生的那麼多慘案，竟是這樣的因由！吉見彰文表示現實就跟日了狗一樣殘酷，他們是吉見家的分支，本家死光了才搬過來，搬來時神社和祠堂早就沒人供奉了啊！這鍋背的太冤了！
再說，加害者可憐的話，受害人還有沒有人權了？！
森靜羽在小包裡翻找出一枚五元硬幣：「臨時想起那個五元神，幸好有備零錢。你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電話那頭的聲音隨即出現在身邊：「感謝您的來電，我就是省錢快速又讓人安心的配送神明夜鬥！」
可以表示那一長串臺詞根本沒記住嗎？森靜羽想了一下，說：「五元神……」
「是夜鬥大人啊！為什麼你每次都叫錯？！」夜鬥覺得這個真的不能忍，在沒有阿爾法琳之前，森靜羽隔三差五召喚他跑腿打雜修剪庭院，對此他沒有不滿，畢竟是信徒的願望，但她這個不稱職的信徒為什麼要給他起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稱呼？！！
＃誰是你的信徒了？＃
＃呵呵，本來就只當你是多才多藝的廉價雇打雜工。＃
＃腦補是病，得治＃
「那些不重要。」森靜羽連白眼都懶得給他，直接丟出一枚五元硬幣，又塞給他一張金卡：「幫我去厄珍堂買最便宜的靈符，全部存貨都要了，馬上給我送過來。」
在五元硬幣的魔力之下，夜鬥表示雇主大人說的對，一切都不重要。丟下一句「汝為有緣人」他立刻瞬移前往厄珍堂。
唉，誰讓這丫頭是他最大的主顧——雖然現在一群鬼精靈搶了他的飯碗，但夜鬥大人是不會屈服的！一定要把飯碗，啊不，要把信徒搶回來！
＃都說姑娘不是五元打雜神的信徒了＃
＃阿爾法琳比你便宜，她是全免費全天候全方位服務的＃
不過，便宜神明也有比鬼精靈出色之處，比如他的砍價功力深不可測，跑腿買東西這種事找他最划算。就算是一元一張的最便宜靈符，相信夜鬥依舊能砍出最低折扣讓厄珍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