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打印

[轉貼] 《(神夏)奧朵拉的祝福》作者:卷兮【完結】短篇。

《(神夏)奧朵拉的祝福》作者:卷兮【完結】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982個瀏覽者
文案:

你本應是個快樂的光之精靈。

然而,你自己親手撕碎了這一切。
【……才怪。】

「夏洛克『大叔』,你為什麼每次推理的時候都要說的那麼快?」我會無法追上你的步伐啊。

「年齡不是問題,海拔不是差距~」我會好好長大,然後,微笑著祝福你——在彼得潘先生的夢不落帝國上。

作者的話:這個坑(沒錯就是個坑)完全是看到晉江裡一位親寫的神夏同人的文有感而發。這個故事的主要基調其實不是愛情,關於脫線腹黑妹子小奧朵拉和傲嬌偵探,忠犬醫生的同居生活?是類似於小溫馨小悲傷的親情向(咦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來了- -)
·結局已確定是BE
·背景為BBC的《神探夏洛克》
·偽BG
·中篇(已改)

內容標籤: 英美劇 悵然若失 歡喜冤家 情有獨鍾
搜索關鍵字:主角:奧朵拉·雷克 ┃ 配角:夏洛克·福爾摩斯,約翰·H·華生 ┃ 其它:

TOP

Chapter.1

  夏洛克·福爾摩斯,這位以破案為生的年輕偵探想起和小奧朵拉相遇的場景,仍會十分不給面子地冷哼,冷笑,然後是一個勉強稱之為懷念和惆悵的表情。的他們說好聽點叫緣分,說得不好聽叫「純屬意外。」
  
  事件的起因源于一宗說難也不難,其實就是非常麻煩的綁架案。
  
  解開密碼的過程從所未有的快。但是令人頭疼的是同夥太多,而且還十分狡猾的把人質分批綁架。問題的關鍵還在於人質都是八九歲的小學生們,情緒極不穩定,情況很不理想。夏洛克覺得接這個案子無疑就是替自己溫習溫習學生時代被體育老師魔鬼訓練的——田徑課程。
  
  以雷斯垂德警官為首的員警們加上一個怪胎偵探和忠犬助手,在被狂奔折磨的不知幾次對天豎中指後,終於將幾名妄想掙扎的罪犯緝拿歸案。十一月份的倫敦夜晚充滿了「滴嘟滴嘟」的交響樂。
  
  幾名一看就是女神小天使的女警分別用溫柔的嗓音細心安慰著或哭鬧或嚇的失禁或是快要昏倒嗝屁的人質們。當然,我們傲嬌的偵探和他的好基友也步入這個隊伍。
  
  不管怎麼樣。孩子都是脆弱而無辜的啊。
  
  夏洛克快,准,狠地幫一個哭得驚天動地的小男孩鬆綁,正準備安慰安慰這個可憐的孩子時,天生敏感的洞察力使他注意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跟著自己。猛地一扭頭,皺了皺高聳的鷹鉤鼻。
  
  是一個有著黑色短髮的小孩,有幾根髮絲調皮的外翹。在歐洲,這個年齡階段的孩子就沒有幾個長得不漂亮的。沒錯,漂亮的甚至難以辨別性別。她正眨巴著湖藍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打量著夏洛克,欲想張嘴說什麼。
  
  夏洛克只以為她是驚嚇過度,便放緩了動作,把那個哭神安頓好後微沉那雙淺綠色雙眸說:「沒事了,你現在很安全。」
  
  小孩歪頭,低頭沉思著什麼。待溫柔的女警替她鬆綁,摸摸她毛絨絨的頭後,碧池般清澈的眼睛閃過一絲白光,看起來既明亮卻又有一絲……詭異。
  
  偵探先生習慣地為警官講解這起案件的後續,助手先生也習慣地倚在前者身旁。兩人完全沒發現一坨毛茸茸的生物悄然接近。
  
  夜晚的風有些許淒涼。卻也略顯輕浮的掠過。、
  
  「福爾摩斯先生?」清脆的嗓音跌入耳際。夏洛克微偏頭,之間那個不男不女的小孩子正扯著自己毛呢大衣的一角,她唇邊的微笑不著痕跡,卻甜得像兒時愛吃的軟糖,「呐,大叔,那個綁匪其實笨的可以耶。」
  
  大……叔?
  
  「噗——」約翰率先出聲,緊接著是一陣陣強憋的扭曲笑聲。夏洛克深呼吸,閉上眼,他感到自己的額上貌似有一根跳躍的青筋。
  
  「哦要我教你麼小傢伙大叔從絕對意義上來講是指三十到五十歲的成年男子而我,夏洛克·福爾摩斯今年只有二十七歲沒錯就是二十七歲。」
  
  夏洛克很少一口氣說出與推理沒什麼關係的話。這也讓他感到有些困擾,畢竟對方只是個小孩而已,其實用不著這麼認真……吧。「大叔,我說的沒錯啊,那個綁匪本來就很笨嘛。」委屈的癟癟嘴,八字眉既滑稽又有一種憨厚的萌感。不過很顯然,這孩子自動忽略了夏洛克自認為很華麗的一番說辭。福爾摩斯覺得那根青筋跳得更劇烈了
  
  常常被夏洛克異于常人的思維給Shock到憋屈的約翰醫生好像出了口惡氣,彎下腰親切地問這個一本正經的小娃娃:「為什麼說那些綁匪很笨呢?」「因為因為,他們把我們捆綁的時候綁得一點也不緊紮呀。」小女孩搖頭晃腦地說,在場的人心下一驚。雷斯垂德快步上前,搖晃著那有些單薄的身影:「既然綁得不緊紮,為什麼不想辦法求救?」「這位爺爺你好奇怪耶。」天真爛漫的話卻再次引發誰的怒火。
  
  莎莉表示已經捶胸不能,在場的人都以一種詭異的笑意捂嘴偷笑。
  
  「如果我想辦法求救的話不是會引起那些蠢貨的注意麼?我覺得還是要想方設法安慰他們的情緒嘛。畢竟那些人也挺膽小的。」鼓起包子臉,女孩突然踮腳指了指難得緘默不語的夏洛克。
  
  「反正,問問夏洛克大叔也知道啊。電話裡面的聲音也是有些顫抖吧?」
  
  的確。眾人沉默。也許罪犯也意識到這個愚蠢的暴露行為而狡猾到不停更換地點吧。
  
  黑夜一波波吞沒皓月,本來哭泣,受到驚嚇的孩子在回到父母身邊後都抵不住睡意睡著了。「那麼,夏洛克,我們也回去了?」約翰挑眉,偏頭問。夏洛克點頭,倒是又回頭望瞭望還站在警車邊上的小丫頭。
  
  啊,這種不爽的感覺從何而來啊。
  
  「她沒有父母接麼?」莎莉皺眉,不知是否是喃喃自語。夏洛克雙手插兜,呼了口氣,沖那個被陰影包裹的瘦小身影喊:「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半邊黑暗打在那白皙的面孔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雙手背後,揚起眉毛,像個精靈似的做了個鬼臉。
  
  「奧朵拉·雷克。你好啊,大叔。」
  
  口袋裡的手指赫然一緊,他突然有種揍人的抽動。


Chapter.2

  微弱的陽光準時敲響貝克街221B的大門。薑黃色與新綠色交匯的盆栽撚著一身的微涼搖晃著。
  
  琴弓一抬,一個愉快的音摩擦出聲。窗邊的小卷毛懶散卻高貴的像只黑豹——這種天氣,還不錯。不至於會影響思維。
  
  當然,這個念頭在隨著赫德森太太牽著一個裹的跟球兒似的東西走進來時,赫然撲街。
  
  「赫德森太太早上好……」約翰嚼著麵包停下手中敲鍵盤的活兒,看到那個球之後疑惑卻不確定地問,「這個……這不是那個綁架案的……」毒舌小天使?
  
  之所以不確定,著實是因為之前的小毒舌頭發亂糟糟的,顯得一身狼狽。今天卻打扮的格外精緻。如果忽略那裡三層外三層的裝束。
  
  那個有種老不羞感覺的老者樂呵呵地回答:「這是我小表妹的孩子,因為她父母有事,這段日子就暫時和我一塊兒住。她叫奧朵拉·雷克。噢,你和夏洛克那天救了她的吧。來,奧朵拉,打個招呼吧。」「你好,約翰醫生。」女孩乖巧的彎腰,但作為老好人加退役軍醫的約翰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狡黠的目光。
  
  這種被算計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啊喂。
  
  低沉的琴聲訴說著什麼不滿,赫德森見那只令人頭疼的小卷毛絲毫沒有打招呼的意向,無奈的叉腰:「夏洛克?」
  
  話音剛落,一老一好便目睹了令人驚愕的一幕——奧朵拉的動作準確迅猛,「一滾」滾到了夏洛克的身邊。喂小傢伙,你確定你沒有看見那張寫滿嫌棄的臉?這種黑暗氣息你真的可以自動忽略麼?!
  
  「又見面了耶。」奧朵拉嬉皮笑臉的抓了抓男人西服的下擺。啊,這種面料,摸上去都這麼有手感。夏洛克瞥了她一眼,依舊若無其事地拉琴。詭異沉悶的氣氛久久彌漫在房間內,最後,某人似乎是在忍不了了。「不好意思,你的動作和體味嚴重影響了我的思考。」他鼻子裡發出一個單音節,閉眼道。
  
  赫德森太太和約翰同時捂臉——她還只是個孩子這沒錯,但是夏洛克你真的不需要為了應和她說出這種孩子氣的話!
  
  「原來如此!」奧朵拉並沒有過多糾結,反而一副「我懂得不解釋」的表情,雙手叩擊。
  
  「大叔,你是傲嬌嗎?」
  
  「嘎——」手一個不穩,尖銳的聲音劃過心臟。赫德森太太以一種孩兒他媽的姿態圍觀,約翰已是無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他覺得有一種「惡氣一出,我擦好爽」這種不仗義的想法。偏偏作俑者依然眼不紅心不跳地追問:「難道不是嗎?還是說大叔你沒聽清楚我說的單詞?Tsundere——傲嬌,懂嗎?」
  
  「首先。」夏洛克覺得自己再不說話真的就被當做軟柿子拿捏了,「你是赫德森太太小表妹家的女兒,又因為我稱呼赫德森為『太太』這說明她是高我一輩的長者而你要稱呼赫德森太太為姨媽這也說明你和我其實質上是一輩的,所以原諒我最後一次說——請不要叫我大叔小姐。」
  
  此時的氛圍已經不是詭異能夠形容的了。
  
  「但是,夏洛克大叔,這和傲嬌有什麼關係麼?」小鼻子一皺,她鼓起了包子臉,「你這種行為已經是傲嬌了哦。」
  
  ……
  
  於是,我們自信孤傲的偵探明智的選擇了轉身,離開。
  
  他是有著高功能反社會症的存在,不需要和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孩子一般見識。
  
  當然他也清楚,自己的什麼東西是徹底在好基友約翰的心中破滅了。
  
  「那麼,奧朵拉,把你的東西搬過來吧……你就住二樓?額,夏洛克的隔壁?」赫德森太太有意無意地拔高音量。夏洛克腳步一頓,依然瀟灑的邁大步。
  
  「好的,姨媽。」小孩子的聲音顯得稚嫩而乖巧。
  
  「我會和夏洛克大叔好好相處的。」
  
  夏洛克·福爾摩斯,覺得自己引以為豪的孤傲,在這一天被一個瘋子打破了。


Chapter.3

  太陽很快升上樹梢頭。
  
  在一陣歡樂的搬家和大掃除結束後,耳根子終於得以清淨的夏洛克立刻「啪啪啪」貼上尼古丁貼片,愜意的躺在床上思考。
  
  對他而言,只有調動腦中的「邏輯之網」進行思考,才能證明他存在的價值吧。
  
  「看這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還有三秒……」他抿了抿泛白的嘴唇,眼中有種濃烈的興奮感——迎接即將到來的案件?「夏洛克!」門被極不優雅地踹開,抱著電腦的約翰眉宇間盡是顯見的戲謔,並夾雜著一絲無奈,「快看博客上寫的。」
  
  偵探懶散的起身,接過電腦,目光對上螢幕時眉頭驀然緊皺。
  
  粉紅色的三號字體,以一種誇張的形式寫著:「GIVE YOU THE MOST LOYAL LOVE(給予您最忠實的愛意) 」
  
  ……告白?
  
  「約翰。你應該知道我討厭這種無聊的人。」那張顴骨突出的臉烏雲密佈。約翰像是故意似的挑眉:「怎麼?聰明絕頂的偵探先生?我還以為你會從這種詭異開放的告白中讀取出什麼呢……」「沒有句號,而且全是大寫符號。看來是在趕時間或者是收到了什麼,威脅。」
  
  夏洛克一臉不屑地把筆記本丟回約翰的懷裡。後者略加思考了會兒,輕聲問:「沒有句號……也許是一種習慣?」「如果這個人當真想表達他的『愛意』。」最後倆字就像硬生生從牙關裡擠出來的,「你覺得他還會這樣敷衍似的打字嗎?」
  
  倒也是……「不過約翰。」夏洛克雙手合十,眯起眼,「你這顆小腦袋似乎變得敏感起來了啊。」
  
  醫生聞言,無力捂臉。那也不想想到底是誰的影響力啊!
  
  短暫的沉默後,夏洛克突然「噗噗」的動作惹來約翰的好奇。不等他問,小卷毛已經迫不及待開始解釋了:「嗯——牛奶味和蜂蜜味加上化學混合物的味道,還混夾著汗臭味剛才好像一直就有水聲吧加上那個令人頭疼的小麻煩出乎意料的消失了至少兩個小時……嗯?」
  
  只是一瞬間,那張白皙的臉立刻赤橙黃綠青藍紫走了一圈:「約翰!我的浴室!」
  
  「砰!」門像是被什麼重物強制撞開,於是兩個人再次目睹了奇葩的一幕。尤其是夏洛克,臉上的褶子已經達到走火入魔的境界。
  
  「不好意思。」類似於喵星人的奧朵拉甩甩濕漉漉的短髮,寬大的男士襯衫裹在身上,很不湊巧地露出了一大截肩膀,看起來可以COS希臘女神。問題的關鍵是那張臉和腳丫子還不均勻地分佈著一坨一坨的白色泡沫。於是,帶著泡沫,一個明媚狗腿的笑容綻放開來,「停水了。」
  
  那件襯衫……「我覺得一個好媽媽不會教自己的女兒穿別人家的衣服。」夏洛克的臉逐漸扭曲,很顯然那件襯衫就是他的了。老好人一如既往地圓場,雖然他也覺得這副打扮已經不能用奇葩來形容了:「夏洛克……她還只是個孩子……」好吧這樣做他也覺得有些過火了。
  
  「你們不能怪我。」完全利用自身「蘿莉」這個優點的作俑者無辜的撇嘴,「誰叫赫德森姨媽給我脫衣服的時候把我的衣服甩到了最上層呢?而且大叔你的襯衫剛好丟在洗衣機上嘛……」
  
  赫德森太太你絕對是故意的!
  
  憤怒的小卷毛已經沒法矯正稱呼問題了,他雙手抱胸,對上約翰的目光:「我覺得你有必要作為一個『兒童醫生』給這個『孩子』講一講亂穿衣服的下場。」
  
  約翰身子一抖,心中卻是樂開了花。潛臺詞大概是——哈哈,夏洛克,你也有今天!
  
  「我知道啦。」帶著濃濃的鼻音,小女孩抽搭了兩下,竟然……哭了!
  
  約翰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而夏洛克一看到那皺巴巴的表情,臉上嫌棄的表情更明顯了。
  
  「不要哭了。」這樣嚴重影響我的思考啊。嬌滴滴的小姑娘壓根不領情,反而拉高了音量。
  「不要挑戰我的底線!」男人極力控制自己,聲音沙啞得厲害。奧朵拉微頓了一下,像是做出了什麼巨大的決定,索性一閉眼,鬼哭狼嚎起來。
  
  「夏洛克?你在幹什麼?」小女孩的姨媽桑終於不慌不忙地踩著點走進房間。奧朵拉立刻撲進前者的懷裡:「姨媽……夏洛克大叔他欺負我,嫌棄我穿他的衣服……」
  
  傲嬌偵探此刻只有傲沒有嬌——到底是誰欺負誰啊!
  
  聽著那斷斷續續的「控訴」,老者有些為難的扶額。這個小侄女的脾氣在她之前就已經見識過了:千萬不要被外表所騙,這貨完全就是個腹黑!曾經可是為了一顆糖,搬出的大道理能把在場的大人給弄得暈頭轉向。
  
  但是……狡黠地偷笑了兩下,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傢伙說不定能治治那個熊孩子一樣的夏洛克呢。
  如你所想,潛臺詞便是——哈哈,熊孩子,叫你不理解平時媽媽桑的教誨!
  
  「咳咳。」赫德森太太故作嚴肅地清清嗓子,「奧朵拉,不要淘氣了。停水了的話……你先去我那裡吧……但是夏洛克!」鋒芒一轉,剛剛欣慰地鬆口氣的夏洛克立刻有種想殺人的衝動,「你也是個大人了,奧朵拉她還小,不要一般計較了嘛。好了好了,我也不打擾你『思考』了~」
  
  話外之音也就是:熊孩子,小心老娘把你那個頭骨先生掃出大門!
  
  窗外的好天氣與屋內的低氣壓形成鮮明對比。約翰冷戰一下,同情的拍拍夏洛克的肩。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當夏洛克頭一番想要和某個弟控喝杯咖啡時,那對閃閃發光的藍寶石映入眼簾,戲謔的童聲卻是濃濃的腹黑氣息:
  
  「所以說,大叔,不要歧視矮子喲。」


Chapter.4

  莫莉·琥珀今兒真的被shock到了。『
  
  本來是精心別致地給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想要給那個自己一見鍾情的男人一個驚喜——雖然對於一個情商不知為何物的那個男人而言,這種情況發生的幾率絕對會被一番嚴謹流利的推理給抹掉,但是哪個少女不懷春?允許她在奔三的進程中還保留的少女心吧!
  
  「卡啦。」
  
  門開了,小卷毛一身萬年不變的毛呢風衣大踏步走進實驗室。莫莉正想打招呼,但忽覺這氣氛有些怪異——為什麼那張顴骨突出的臉烏雲密佈啊?為什麼感覺這位元年輕的偵探先生明顯不在狀態——OMG!那個裹得跟球似的小圓臉是誰?!
  
  「早安?」她疑惑地開口。夏洛克嗯的一聲,像是要掩飾什麼一樣恩哼了幾聲,「嗯,那天送來的屍檢報告如何?嘛——反正一定也像是我說的那樣,那個蠢貨一定是被某個手腳不乾淨的傢伙注射了致命的肉毒桿菌。真是無聊啊,倫敦流行謀殺麼。」「大叔,霍桑不是蠢貨。」小圓臉突然冒了出來,鼓起腮幫子很不滿的抗議,「人家可是牛津大學的高材生!」
  
  莫莉被這無厘頭的對話攪得一頭霧水,夏洛克只是嘲諷地笑笑,脫下外衣還不忘繼續說道:「我想牛津可不需要書呆子——連有人要謀害自己都不知道的蠢貨。啊,真是又蠢又笨的小可憐。還有,要不是你認識這個人,你覺得我還會讓你進來而且還會讓你在這裡爭論?」
  
  「那個,夏洛克,這孩子是?」可憐的金髮女郎終於有機會插上一句,,莫不是……女兒!(我擦這也太恐怖了)
  
  「你好,漂亮姐姐~」奧朵拉突然收起受氣包的模樣,轉身,一個大大的笑容在臉上綻放,「我是寄住在福爾摩斯先生家的奧朵拉·雷克,勞煩照顧了~」「是赫德森太太家。」夏洛克涼涼地說,像是害怕誤會什麼一樣。
  
  作為一個正常的英國妹子,有萌物情結是難免的,更何況一個軟萌軟萌的小姑娘就這樣直戳戳地送到你面前……一種被棉花糖絲溫柔纏繞的感覺從莫莉心中油然而生。「你好,奧朵拉。」她笑眯眯地彎腰,「我是莫莉,莫莉·琥珀。額……」腦中搜索關鍵字,「是,夏洛克的同事喲。」
  
  「我知道了。」小蘿莉乖巧的點頭,余光瞥向那個直接選擇無視自己的高大身影,突然正色道,「 莫莉姐姐,男孩子都喜歡咖啡,很苦的那種,克雷斯特說這樣會很帥氣!但是我不知道大叔是不是呢……因為大叔畢竟是大叔嘛。」
  
  清咖啡,兩顆糖。
  
  這就是大叔的養生之道。
  
  莫莉笑了,夏洛克的臉黑了。
  
  「奧朵拉不能……這樣說吧。你既然叫我姐姐,還是應該叫夏洛克……哥哥?」她自己都微微惡寒了一下,哥哥這個詞,總覺得和傲嬌不怎麼匹配呢~「莫莉,你還是不要用血紅色的口紅,一般比較嬰兒肥的臉還是適合裸色的唇彩。」夏洛克放下最後一根試管,十分「好脾氣」地敘述,真的像是敘述一個客觀的事實。
  
  好像有什麼東西,隨著一個個音節的蹦出,慢慢淡化,掩藏在最陰暗的地方,被人小心翼翼地珍惜,但又不得不暫時放下。
  
  奧朵拉作為一個偽蘿莉,很清楚地從莫莉臉上看出了這種情感的跌幅。
  
  「額,我去要杯咖啡。」莫莉有些尷尬的撓撓頭,那個做實驗的男人挑高一邊的眉,極其富有英國紳士風度地回應:「那麼,清咖啡,兩顆糖,老樣子,謝謝。」
  
  關門聲很快響起,有種悲傷的氣息不安的湧動。
  
  啊,還真是沒事可做了。
  
  奧朵拉·雷克,說白了就是個隱腹黑。以調戲癡情妹子為樂趣。外加一個傲嬌的大叔。她躡手躡腳地搬來一個凳子,十分自知地度量了一下安全距離,坐下,抱著膝蓋注視著小卷毛。
  
  對於年輕人來說,夏洛克的確有些年長了。但是天生精緻的五官,加上歲月和睿智的思考磨練出來的獨特氣質使得這個男人更有成熟味。一種不僅是女人,連女孩都會忍不住回頭一望的獨特魅力。
  
  她從下往上,挺拔的身姿,天鵝脖頸一般優雅的弧線,高聳的鷹鉤鼻,然後是淺綠色的眼睛。
  
  只容得下理論的眼睛嗎?
  
  「大叔。」她忍不住喊道。夏洛克微微一瞥,眼神示意她可以說廢話了。
  
  「大叔。」奧朵拉老氣橫秋地搖搖頭,「你真是個不解風情的老男人。」


Chapter.5

  「哢。」
  
  瓷杯與桌面微微碰撞的聲音和著窗外的雪堆從錯綜複雜的樹丫上傾瀉而下的聲音,格外搭調。
  
  約翰下意識抿了下嘴,停下快樂的敲鍵盤工作:「又和奧朵拉說了什麼嗎?」不是他的知覺太准,而是這種調戲與被調戲的劇情足足拖了四章啊!
  
  夏洛克一反常態竟拿起了一片麵包,機械地咀嚼。神情嚴肅地像是對待多難的案件一般。醫生有些幸災樂禍地說:「啊,沒想到聰明的福爾摩斯先生除了對天文學頭疼,也不擅長于對付小孩子啊~」「閉嘴,約翰!」有些惱怒地呼出聲來,「從我的思維殿堂中出去!」
  
  OK,又傲嬌了吧……
  
  無奈的歎口氣,關上筆記本:「好吧,那我就陪奧朵拉去商店了。」「等等!」還沒邁出一步,就被攆了回來。灰黑色的卷毛以□□一般的強勢彈勁形成一個驚悚的問號,「這麼晚了去商店幹什麼?」
  
  好像終於找到氣出了,老好人忍不住眯起了眼:「夏洛克,你覺得一個孩子看到冰箱裡不是冷凍牛排而是冷凍人排她會怎麼想?我們已經放棄了午飯哦~」意思就是別讓我再放棄晚餐!
  
  「那為什麼要帶上那個小麻煩?」夏洛克歪著頭,撇著嘴,語氣裡夾雜著微微的……酸意?他華生覺得自己絕對是踏上了某條不歸之路!「而且。」
  
  骨節泛白的手指撩開厚重的窗簾,松了松高挺的鼻子,抬高了一邊的眉毛,男人以淡淡的口吻說:「我看,就沒什麼那傢伙不敢的事情。」
  
  皎潔的月光瀉在一掌的樹葉中,溫柔地為縮成小圓點的女孩籠上一層網。女孩此刻正調皮地把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聰明如夏洛克很容易地看出了那不易察覺的嘴型——
  
  「大叔,再見。」
  
  約翰醫生再次慶倖自家的煙灰缸仍倖存著。
  
  「那麼,約翰醫生,你是心疼煙灰缸呢,還是夏洛克大叔?」
  
  天真的話語使華生腳步一頓,老臉一黑。地點是上面提到的XX商店,這個明明一臉純潔的小女孩卻說著不純潔的話……「奧朵拉。」他直接選擇了跳過話題,「你為什麼老是欺負夏洛克呢?」雖然讓那個一直高高在上的偵探吃癟讓他內心一陣暴爽,但作為室友還是會有所抱不平,吧。
  
  銅鈴樣斷斷續續的笑聲弟弟的傳來。奧朵拉笑得一臉燦爛:「所以,還是在心疼對吧?不過,醫生你認為,什麼叫做欺負,什麼又叫做憐愛與尊重呢?又有誰……能夠去度量他們的距離呢?」
  
  後面的半句話不知怎的,讓他覺得像是有亂沙一樣的東西躺在手心,無力的向下漏出——這樣一般的無奈與哀傷。不會。約翰可笑地搖頭,奧朵拉只是以兒童的視覺去成熟一個簡單的看法罷了。他大概是和夏洛克呆久了,變的敏銳起來了。
  
  「額……棒棒糖,要嗎?」約翰撓撓淡金色的短髮,下意識的覺得要給這個小女孩一點類似于父愛的感覺?不知為什麼,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奧朵拉眼中的一抹陰霾忽的熄滅,由更多的星點代替:「嗚哇!我最喜歡棒棒糖了!謝謝你約翰!」伸出小短手,緊緊地抱住,宛若抱住最後的晨光,害怕的不敢放手。
  
  約翰覺得自己越發文藝了。
  
  「其實啊,如果特意給大叔這種甜食,他會是什麼表情呢?」沉思一樣拖住腮幫,然釋然地聳聳肩,「嘛,反正也是個孩子氣的老男人。」
  
  咳。約翰有些丟臉地捂住嘴。人生頭一遭,被唾沫嗆到了。
  
  黑色的夜一點點染上昏花的天幕。滴滴的刷卡聲在寂靜的商店裡有些突兀。「一共是九十五英鎊。」親切地提示聲。
  
  (穿過這片街道,就是那個人的家了。)
  
  「啊,卡上居然還有錢。」提及到某個人的哭笑不得地聲音。
  (不想去那裡。)
  
  「感謝您的消費,歡迎下次光臨。」布袋裝東西的細碎聲被忽略在一片思考中。
  「走吧,奧朵拉。」
  
  迅速地,一道濃重的黑影閃過來,帶走了角落裡微弱的光。
  
  「奧朵拉?」
  
  約翰見無人響應,奇怪的回頭,卻發現那個嬌小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我,不要去那個地方。)
  
  「奧朵拉?!」他是徹底的驚慌起來。開玩笑可不是這麼開的——他約翰再遲鈍可也知道問題的嚴重。
  
  ——大叔,再見。
  
  這次大概是真的再見了。

TOP

Chapter.6

  月光和蛐蛐組成的奏鳴曲。
  
  高貴如灰狼的男人以保持雙手合適的姿勢很久了。自從約翰慌慌張張地推開門,宣佈道「奧朵拉失蹤了。」他就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那個像個□□團子一樣的傢伙,果然是一刻也不安分!連自己為數不多的興趣——也要來一發嗎?!
  
  如果約翰知道了夏洛克此刻的想法,絕對會用他經典的呆萌表情問:「你……這是表達擔心的一種方式嗎?」
  
  「呵。迷離的黑影?而且還沒有人察覺到?」彎了下嘴角,慢條斯理的坐正。夏洛克動了動嘴唇,「噢……interesting。」
  
  「我還以為你還會破天荒的露出一個擔憂的表情呢。」約翰有些怒極而笑,看著夏洛克頓了一下手指,長籲一聲,「還是和雷斯垂德探長聯繫一下好了。」
  
  沉默了一陣子,然後猛地起身,緘默不語地套上外套,徑直出門。
  
  > >有一個,美麗的世界,卻黯淡無光。
  
  滴答——滴答——
  
  成股的水流串成晶瑩剔透的玉珠,濺落在粗糙的地面上,綻放出一溜溜小水花。
  
  奧朵拉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久的夢。夢裡是一片深邃的幽藍,有成千上萬的星點圍成一個圈,把自己保護在其間。和自己最愛的繪本一樣,童話般美好。
  
  (不想醒來——從這轉瞬即逝的夢境。)
  
  「奧朵拉……我的小奧朵拉……」
  
  猛的,一個沙啞的如同重金屬劃過心臟的聲音從寂靜中傳來。她條件反射的一抖,這才驚覺自己被綁上了眼布,嘴巴也被牢牢地封了起來。手腳雖是自由的,但渾身軟的厲害——標準的綁架姿勢?
  
  「奧朵拉……我親愛的小天使啊。」那聲音依舊存在,且帶著一絲變態的興奮,愈發接近。奧朵拉最是熟悉不過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拼命抑制自己內心不斷擴大的恐懼。她顫抖著嗚呼出聲。「呀,瞧,看你這孩子笑的。」那聲音似是慈愛地再哄自己的孩子,「你可是我可愛的甜心呀……來自……黑暗的光。」
  
  話鋒突然變得尖銳。病態的笑聲夾雜著憤怒從空中席捲而來:「是啊,吞沒了陽光的黑暗之光!」
  
  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奧朵拉靜靜聆聽自己打鼓一樣的心跳。她忽然想到了什麼:
  (原來,霍桑就是被他……)
  
  「咻——!」
  刀叉相互碰撞的摩擦聲終結了最後一絲寂寥。
  
  「不、不要這麼隨便的下定義啊。」女孩的聲音變得越發虛弱,「不要說我聽不懂的話……我求求你看清楚……」
  
  「嘶。」由於身材高大,下的士的時候難免會撞到車框。約翰無奈的笑笑:「小心點。你看吧,身材矮小不也有優勢麼……」
  
  驀然,兩個人都沉默了。腦海中幾乎同時浮現起一個的笑意盎然的黑髮女孩,用稚氣的嗓音喊著:「大叔,不要歧視矮子喲~」
  
  有時候,它存在的時候厭惡著它的迂。可當它消失了,竟有些懷念耳邊曾經的聒噪。
  
  (迷離的黑影,沒有任何人察覺的?)
  
  夏洛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自信地揚起嘴角。
  
  「約翰,這是連環案。」風帶起衣角,淡淡的聲音顯得格外動聽。「而且,和那個牛津高材生有極大的關聯。」
  
  「呼。呼。」
  
  生的氣息愈來愈淡。帶著恐懼和絕望的喘息突兀地回蕩在狹小的空間內。
  
  「我,不是光啊。」
  
  我連自己都無法照亮,怎麼可能還去拯救世界?


Chapter.7

  頭髮一團亂,混濁的眼珠佈滿了血絲,灰色的西服已盡是塵埃。
  
  這個男人,正被拷在獨椅上,保持緘默。
  
  「你現在連做一名罪人的資格都沒有了。」挺立在警官一旁的偵探斜睨著,將目光落到鐵欄後的那個身影上,面無表情:
  
  「你只是一直可憐的螻蟻罷了——可憐的亡者。」
  
  > > 媽媽說,人生無非就是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塊是什麼。
  
  譬如她現在,小小的身子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像只猙獰的惡魔張牙舞爪地囚禁著自己。那個人大概是用水果刀在她的後背上比劃了一下——她這麼樂觀而滑稽的形容道。透過牆上的小鏡子,奧朵拉努力踮起腳,撩起衣服。霎時,一個已經快結痂的血色倒三角圖形在拋光的鏡面中,和玫瑰一樣絢爛的開放。
  
  (第一條線,平緩而有力的——我深愛著你。)
  奧朵拉覺得莫名的悲哀,癟癟嘴。
  
  (第二條線,尖銳粗糙的轉角——扭曲的恨意。)
  她舔了下乾裂的唇瓣,順便擦了擦眼淚。
  
  「居然給我鬆綁了嗎?」慢一拍的奧朵拉有些驚訝,「什麼呀,就不怕我逃出去嗎?還是說什麼『你一定不會逃的』之類的話。」
  
  她有些鄙夷地盯著地板,看著一隻螞蟻奮力地背著類似麵包屑的東西,在地上劃出一道弧。然後——她彎了彎手指,把螞蟻連帶著前者好不容易找來的食物一起彈向黑暗的角落。
  
  如果想要繼續活,就再次站起來吧。
  
  帶著本能般的恐懼與某種必下的決心,堅定的心聲在小小的胸腔內回蕩:
  
  「不跑?那可是小狗幹的事。」
  
  「我說,你們連這一點都不明白,簡直就和小狗一樣天真!」年輕的偵探快被氣笑了,地點是警察局,氣氛依然有些嚴肅有些歡脫。「霍桑希爾,這名牛津高材生死于肉毒桿菌感染。被發現於廢棄的停車場內。」
  
  夏洛克霸道的奪走安德森手中的檔案表,無視一對衛生球朗聲道:「但是,據朋友的口供可以得知,他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是貝克街的某個商店裡面而至此以後,就再也不見蹤影。」微微緩口氣,他抬起了頭,「那個商店,也是奧朵拉雷克失蹤的地方。」
  
  「等等,夏洛克。」雷斯垂德連連打住,「也許這只是巧合而已?」「巧合?OK,霍桑希爾被送回來時只穿著一件單薄的衛衣而且錢包和零錢卻分開放在褲兜裡所以不難推測出——這個做事有條不穩的理工男在商場購物的過程中接到找零後突然遇見了一件事情使他匆匆忙忙把錢塞進口袋裡但是很不幸的是從此以後就杳無音訊了,而且從調出的監控錄影來看『看似』並未找到任何破綻這恰好也是和小奧朵拉失蹤的相同之處——沒有任何目擊者有質疑的想法,而是十分自然的讓事件進展下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巧合也太巧了。」
  
  夏洛克稍稍抬眸,雷斯垂德愣了幾拍,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你為什麼不早說?」正在粗魯翻看家屬檔案的男人無辜的聳了聳肩,無辜的歪頭:「是嗎?我以為你們已經推測出來了而且你們也沒人問我。」那種語氣像極了某種軟萌乖巧的小動物。
  
  莎莉低低的咒駡了一句「怪胎」,約翰有些尷尬的杵在原地,試探著詢問:「那麼,為什麼奧朵拉的父母沒有來過?」就和上次的綁架案一樣。與此同時,蹬蹬的鞋跟摩擦聲突兀地響起,裹著大衣的赫德森太太臉上添了不少的擔憂,嘴角還有不均勻的口紅,一看就是匆匆忙忙的趕來:「夏洛克——」
  
  「總之……這個犯人百分之八十是奧朵拉和霍桑兩個人的熟人,根據上次在停車場測得的可以腳印得出的犯人的身高是一米七五左右,拇指腳印較重說明犯人還屬於七零後或是八零後之類的,停車場還有一些殘餘的剃須泡沫。為什麼要用剃鬚刀?也許在場有女性或者就是奧朵拉的媽媽或是什麼……雷斯垂德,請先把有一米七五左右身高三十歲左右的親屬給我找出來……」
  
  「夏洛克——!」尖銳的聲音有些顫抖。約翰也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沉醉在自己世界裡的男人。後者終於停了下來,眉宇間盡是不耐與交際。顴骨突出的臉上寫滿了「我很著急請不要打擾」幾個字。而「罪魁禍首」赫德森太太索性喊了出來:
  
  「夏洛克,奧朵拉沒有媽媽——她媽媽在她四歲的時候為了保護她被貨車活生生的壓死了!」
  大腦有一瞬的短路,當然驕傲如他絕不會承認,這種嗡嗡作響的卡帶之感會從他腦中產生。
  
  「而且,奧朵拉的爸爸自從那以後精神上就有些恍惚。這次奧朵拉出事後,他也不見了……」
  
  探長踩著拍子小跑著遞過一張紙,略有不解地盯著此時詭異的場面。夏洛克,像是想到了什麼,緩緩地,緩緩地接過。
  
  派克威爾雷克。
  與失蹤者關係:父親。


Chapter.8

  左邊?右邊?
  
  小小的身影徘徊在一片灰暗連成的城池中,迷茫的左顧右盼。原諒她只是個年齡只有個位數的孩子,在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的出逃計畫中……很不幸的迷路了。
  
  嘛,看來那個人的確恨她恨到極點呀。奧朵拉這麼想著,有些失落的低下了頭。
  
  於是,在一片寂靜籠罩的空間內,她慢慢地蹲下,儘量蜷縮著,用指甲摳著地上的泥土。有沒有這樣一種感覺?小孩子都喜歡把大地當做畫板,用木棍一類的東西在上面寫下一撇一捺?
  
  奧朵拉眯著眼睛,看著地上凹凸分明的曲線,突然頓住了。
  
  「Mom。」
  
  她想起那個溫暖的臂彎,想起在午後晴空下,自己偎在那個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做著美麗的夢。她也當然記得,自己纏著要去遊樂園的時候,不顧那個人的皺眉,依舊溫柔的臉……以及,當一輛卡車急匆匆的刷來,自己肩膀上最後的溫度,以及濺在自己臉上的點點溫熱。
  
  然後,她就失去了母親。
  
  奧朵拉把頭埋在兩腿間,一動不動。即使她注意到了周圍突然的黑暗。
  
  「你得贖罪。」
  
  那個人低低地說,帶著隱隱的憤怒。似乎是抑制了許久的怒火呢。奧朵拉努力用自己貧乏的詞彙形容著,糯糯地喊道:「daddy……」「不要這樣叫我!」
  
  派克威爾怒目圓瞪,突然像是想要抑制什麼,痛苦地撓頭,這著實下了奧朵拉一跳。「現在還要逃嗎……」
  
  她呆呆的想,一時無法決定。原諒她吧,選擇困難症真的不是她的錯。
  
  從葉間縫隙裡瀉下的燈光牛乳般潔白,光打在男人的半邊臉上,顯得愈發猙獰。「奧朵拉……走……」一直帶著壞人面具的男人突然用盡全力朝奧朵拉一吼,但是這種狀態只持續了幾秒鐘,派克威爾又恢復了之前的猙獰,「哼,你以為她還會聽你話嗎?!在你那個寶貝女兒的心中,你已經是一個危險分子了!」
  
  「人格分裂症,目前我們是這樣認為的。」雷斯垂德用手指著那張報告單,屈著指頭敲了敲。約翰愣了一下,「那也就是說,對奧朵拉實施綁架的是派克威爾·雷克的另一個人格?」這樣的話,大概就說得通了。
  
  很難得的是,一向以毒舌吐槽為樂的夏洛克並未參與到這個討論中來。他抿著泛白的嘴唇,雙手插兜,淺綠色的眼中竟有著孩子氣的無措。「哎呀呀,那孩子從那件事後一直住在她堂姐家裡,和她爸爸也只有電話的交流,怎麼最後竟成了這樣……」赫德森太太歎息著搖頭,蒼老的手捂住了嘴,無法再說下去。
  
  「大叔,你真是個不解風情的老男人。」記憶著中那個小傢伙這麼對他炫耀過,「你和我daddy比起來差遠啦~我daddy對我Mom好得來讓年輕人都五體投拜BALABALA……」然後他記得他還涼涼的繞開話題「啊原來你還會說成語。」
  
  噗,這麼想著果然好得讓人五體投拜。夏洛克嘴邊出現了一個細小的弧度,但轉而替代的是一臉的嚴肅。
  
  「約翰,」他轉身,一如既往地自信,奧朵拉這個小插曲也好,任何人也好,都無法改變。
  
  「走吧,開始收網了。」
  
  對於他而言,這種案子簡直小菜一碟。雖然過程麻煩了點,線索零碎了些,依舊難不倒這顆可以當做藝術品展出的頭腦。當他們來到線索提示的游泳池時,很是順利的找到了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小奧朵拉。
  
  穿著裡三層外三層的小屁孩顯然也看到了站在一群員警邊上的夏洛克,沒心沒肺地打起招呼來:「嘿嘿~!大叔,好久不見呀~!」
  
  這種時候,虧她還笑得出來。當然,除去「笑得比哭還難看」,「涕泗橫流」這類形容詞以外,奧朵拉的確比同齡小孩子冷靜得多。
  
  「雷克先生,我們知道你的情況!所以請放下你手中的槍支!」雷斯垂德大吼,同時用眼神暗示旁邊的手下不要輕舉妄動。派克威爾陰陰地冷哼,用黑漆漆的槍口按住懷裡不安分的小身體,慢條斯理的開口:「哦?那麼閣下也請把這些人打發走吧。這是我和我女兒的私事。」
  
  私事?私密得都拿出槍口抵著了!雷斯垂德的額上蹦出一個十字。
  
  「狙擊手!」
  
  倒是夏洛克突然吼出聲來,臉上的褶子立體的可怕。人們這才發現,那個前一秒還享受這種貓捉老鼠遊戲的男人,忽得推開懷中的女孩,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看來是主人格開始反抗了。」年輕的偵探沉思道,有些敬佩地說,「父親就是父親。不論發生什麼,對女兒的愛是永遠不變的麼。」
  
  切,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有些觸動了呢。自己頭上可是有個隨時會為了國家把自己出賣的哥哥。
  
  但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本應該處於安全之地的奧朵拉突然沖上去,用一種與自身完全不相符的力量努力扳著自己爸爸的手,想要阻止這場悲傷地自殺。約翰驚呼:「她瘋了!要是第二人格再次蘇醒,第一個死的就是她!」說罷,醫生急匆匆地想要掏出□□。
  
  「我知道的喲。」
  
  奧朵拉的聲音忽而輕飄飄地飄過來。
  
  她低著頭,語調卻輕緩不已:
  
  「無論發生什麼,爸爸就是爸爸。這一點是永遠不變的。」
  
  隨著子彈擦過耳際的呼嘯聲,夏洛克這才從長久的寂靜中緩過神來。
  
  那個小小的身影緩緩地,緩緩地倒下。而倒下前,眼睛異常的閃亮,嘴邊卻依舊帶著欠扁的微笑,如同他們初次對弈。
  
  「你看——大叔,我還是比你更成熟吧。」
  
  咚——
  
  最後的花悠悠落地,唱著亙古不變的離歌。


Chapter·9

  「噢——夏洛克!放下你手中的煙灰缸這真的不是什麼好值得研究的東西!」
  
  221B仍然充滿著快活的氣息。年輕的偵探蹙眉,一臉無辜地聳肩:「唔,我只是想研究一下這個東西到底是怎樣藏住一個紙條的。」「好吧,」醫生無奈的攤手,「不過你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去研究研究那個女童失蹤案呢。」
  
  手指停頓了一下。男人的眼中有了一絲凝重的色彩,複雜地塗抹開來。
  
  「……約翰。」夏洛克放下手中的研究品,扭頭,「今天幾號?」「呃?今天的話……十二月十……」
  
  還算溫潤的涼風拂過臉,卻有一種令人顫慄的衝動。約翰若有所思:「的確呢。小奧朵拉離世一年紀念日?」說罷,還偷偷盯了眼夏洛克。後者卻並沒什麼反應,反而半帶諷刺回道:「約翰,看來你把黑色幽默詮釋地如此完美啊。」
  
  穿上大衣,理理衣襟。在醫生疑惑的目光中,徑直抓起桌上才買不久的白玫瑰。
  
  「你……」「掃墓的話,我想還是不要給那傢伙帶糖了。」
  
  夏洛克按下門把手,忽的回頭,補了一句。
  
  黑色的墓碑,淺灰的字體,乳白的花束。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緘默不語。
  
  「So……這次沒帶糖來,畢竟你不是嚷嚷著比我還成熟了嗎。」夏洛克垂著眼簾,面無表情的臉上卻活脫脫地帶了些喜感。清咖啡,兩顆糖?約翰莫名的想起了這個獨特的口味,忍不住撲哧出聲。
  
  「又長大了一歲吧。」約翰彎了下嘴角,「好像今年忘了說生日快樂?」夏洛克斜睨了他一眼,癟癟嘴。
  
  什麼東西在空氣中湧動了一下,頓時,淺淺的花香撲鼻而來。一隻黑色的傘柄映入眼簾。
  
  「沒想到啊,我親愛的弟弟。」來者掛著一個看戲的笑容,「沒想到,你還沒忘記生命中的那只小小金魚。」「麥考夫。」夏洛克收起小孩子的表情,一本正經道,「為了大英政府的形象著想,我建議你換個理髮師。」「……」
  
  指針哢的一跳,越過一格。
  
  「這就是人生啊,夏洛克。你總會以為你掌控了大部分秘密,其實,這只是一個小把戲。戲弄你的小把戲。即使是一隻金魚,也會改變你的軌道。雖然,這一切並不算太壞。」
  
  所謂兄長的良言還沒有被蒸發完全。偵探雙手插兜,忽的喃喃自語:「我……並沒有說過我掌握了大部分。」「嗯?」已經目送著麥考夫遠去的約翰不瞭解地疑惑出聲。夏洛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低低咳了一聲,注視著面前這雙眼眸。
  
  「……忠犬。」
  
  良久,臉上已掛彩的偵探加上所謂忠犬的醫生,再次鄭重的站回小奧朵拉墓碑前。夏洛克邊擦臉上的血跡,邊對墓碑說:「這些花草之類的,看來對你情有獨鍾啊。即使換了一個空間,你的光芒還是不減不是麼?嗯,但是不要得意洋洋了……好吧,我承認一點。」
  
  深吸一口氣,吐出。
  
  「你是個最頭痛的小麻煩,但是回想起來也不賴。總之,最後還是謝謝你。」
  
  錯愕,錯愕。醫生無法掩飾自己的表情了。這個坦率的生物真的是夏洛克嗎!難道真的沒掉包嗎嗎嗎嗎嗎嗎嗎嗎!「感謝你的光芒。你瞧——萬物美好,你在中央。所以,不要卑微,小女孩。」
  
  微笑,勾起唇角。一系列動作簡單卻又溫暖人心。
  
  所以,當後來墓碑上的名字變成了「sherlock Holmes」時,醫生很像學偵探以前那般瀟灑一把,但是喉嚨被什麼堵住了,哽咽到無法出聲。
  
  遙遠的天邊,仿佛傳來了稚嫩的歌聲。
  
  「I wish you well, even in heaven.」
  
  -END-

TOP

奧朵拉真的讓人心疼QQ
在成熟的地方表現出獨屬於孩子的任性
在不成熟的時刻又有著大人的冷酷
最後為了袒護爸爸而甘願死於爸爸的槍下瞬間眼淚就掉下來惹
我想夏利在那一瞬間是錯愕的
他總是視所有的生物為金魚
將所有的難題看做一道道遊戲
輕視並不屑理解金魚們所重視的情感為何物
但奧朵拉的死讓夏利想嘗試了解金魚們的情感
雖然覺得這條路十分漫長就是了→→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 悠于 現金 +6 2018-8-20 19:20
我本是說書人,又怎能入戲太深,篡改離分。

TOP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3-28 17:28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039032 秒, 數據庫查詢 7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