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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漁歌子》作者:十五簫聲【完結+番外】

第 46 章

  斯內普想,他知道他目睹的究竟是什麼了。

  跟在索菲亞的後面,斯內普輕易地穿過了普林斯莊園的圍牆,就像是一個游魂,悄無聲息的看著過往的發生的故事。

  普林斯最後一任家主,約瑟夫.普林斯在客廳接待了一大一小兩位邁爾德。

  這也是斯內普第一次見到除了他父母外的親人,他的外祖父,果然如費麗娜女士描述的一樣,有著陰郁的表情,巨大的鼻子,約瑟夫眉頭緊鎖著,臉上有著深深的皺紋。他看起來真的很老了,即使他努力的挺直後背,即使他仍舊不怒自威,可瀕臨死亡的蒼老之氣仍舊從每一個毛孔,由內而外的滲透出來。

  雙方都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很快,他們就進入了主題。交易的內容斯內普早就知道了,約瑟夫以擁有幾百年曆史的普林斯莊園為代價,交換家學的傳承,並且為了以防萬一,還要走了邁爾德的魔藥天賦。

  斯內普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女孩。她梳著乖巧的辮子,末端綁著小小的粉色蝴蝶結,此刻喬正用手指玩弄著發尾,一臉事不關己的無聊神態。

  很明顯,她對這個交易沒什麼興趣。

  而約瑟夫還在不遺餘力的說服索菲亞,他似乎以為,索菲亞能夠替喬做主,所以完全忽略了旁邊的這個看起來乖順靦腆的小姑娘。

  坐在喬身邊的索菲亞比與斯內普一同站在牆角的索菲亞要年輕一些,她十分溫和有禮,就像是修道院裡走出來的最虔誠的修女一般,聖潔且善解人意。她耐心的聽著約瑟夫用低啞的聲音誇讚普林斯莊園的歷史,從背後代表的榮耀到莊園本身積累的古老的魔法,然後約瑟夫又一條一條的闡明交易的細節,哪怕是最狡猾的魔法部官員,也無法從他這裡抓到漏洞。

  喬始終在玩弄著自己的頭髮,而索菲亞的表情也並沒有變過。

  斯內普知道,約瑟夫並沒有說服她們——準確的說,他沒有說服喬。

  這時,站在斯內普身邊的索菲亞衣袖動了一下,下一秒,坐在喬身邊的索菲亞臉色也變了。

  斯內普急忙順著年輕的索菲亞的目光看過去,想知道發生了什麼。

  約瑟夫的後面是一大面展示櫃,上面琳琅滿目的擺著各式各樣的收藏品。斯內普知道,那都是普林斯家歷代的珍藏。

  索菲亞看著的是一枚戒指,放在深藍色天鵝絨的底座上,金色的指環上面,鑲嵌著一顆方形的祖母綠寶石,下面圍繞著一圈鑽石,黃金的底托將它們融為一體,反射著神秘迷人的光。

  應該是某位普林斯夫人的婚戒吧……斯內普暗自想著。

  還未等他回過神,就聽見年輕一些的索菲亞對約瑟夫說道「我們需要考慮一下,兩天后給您答覆可以麼?」

  喬疑惑的看向索菲亞,很明顯,她對於姑媽的答覆很意外。

  而約瑟夫則二話不說答應了下來,即使他臉上仍就掛著陰沉的表情,但斯內普能夠感受到,他似乎松了口氣。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兩位邁爾德女士在依拉的帶領下離開了客廳,前往客房,而另一位索菲亞則拉了拉斯內普的衣袖。

  此刻,約瑟夫仍坐在寬大的沙發椅上,沉思著家族的未來。他絲毫沒有意識到有兩個人走到了他的身後,站在距離他不過一步之遙的展示櫃前面。

  索菲亞用手指點了點櫃子上的那枚戒指,看看斯內普,然後又點了點那枚戒指。

  她不能說話,只是那雙深紫色的眼眸中,似乎暗藏著千言萬語,斯內普不知道索菲亞究竟想要說什麼,但是他懂得這枚戒指很重要。

  忽然,窗簾扇動了起來,一陣旋風捲入了房間,眼前的畫面開始變得模糊,斯內普知道,夢境要結束了。

  而同樣意識到這一切的索菲亞再次拉住了斯內普的袖子,另一隻手則堅持的做出噤聲的手勢,她在向斯內普請求什麼,但是因為不能說話,所以神色十分焦急。

  「我不會告訴她」,斯內普說道。

  聽到斯內普的保證後,索菲亞終於微笑起來,她的手鬆開了,再次轉頭痴痴地看向櫃子裡的那枚戒指,仿佛那是璀璨的希望——

  畫面結束了。斯內普從夢境中醒了過來,此刻,他還躺在普林斯莊園內的那張大床上。

  他二話不說翻身下床,甚至顧不得披一件衣服就衝出了臥室。

  此刻已是深夜,喬已經睡下,普林斯莊園內一片寂靜。

  一串匆忙的腳步聲從樓上轉到樓下,目標明確的進入了荒廢已久但仍舊乾淨整潔、與過去別無二致的客廳內。

  那枚精緻的戒指仍安靜的陳放在展示櫃中間偏右的位置,一個不算重要但也絕不會被忽略的位置。

  「依拉」,斯內普大聲呼喚著家養小精靈,並不在乎現在的時間。

  『砰』,下一刻,隨叫隨到的小精靈就出現在斯內普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彎著腰,腦袋上還帶著那朵惡趣味的粉紅色蝴蝶結。

  「先生,有何吩咐?」——在斯內普的要求下,依拉不能叫他小主人,只能改口稱呼他為先生。

  「告訴我你知道的關於這枚戒指的一切」,斯內普指著祖母綠戒指說道。

  依拉看了一眼,就恭順流利的回答道「這是普林斯家族的傳家寶之一,歷代普林斯夫人的婚戒,您的外祖母就曾經佩戴過這枚戒指。」

  短暫又漫長的暑假終於結束了,小巫師們坐上霍格沃茲特快,返回傳授給他們豐富知識的學校。

  新的學生經歷膽戰心驚的分院儀式後進入了各個學院,霍格沃茲長桌上,晚餐仍舊那麼豐富,喬的身邊坐著差點沒頭的尼克,她和這位鬼魂先生聊得很愉快,而其他人則對他們敬而遠之。

  劫掠者們坐在喬對面遠一些的位置,四個人挨在一起,詹姆正努力和莉莉搭話,而莉莉正專注於晚餐,偶爾答應他兩句。西里斯則咧著嘴看著自己的好兄弟犯傻,臉上一直都是看好戲的表情。盧平胸口掛著級長的徽章,品學兼優的他終於在五年級的時候當上了格蘭芬多的級長,既算得上是眾望所歸,也提升了他的自信。而坐在盧平和西里斯中間的,那個矮個子的男孩子……

  喬的目光冷凝下來,彼得.佩迪魯。

  年輕,瘦小,看起來溫順無害又怯懦。

  在對方察覺到自己的注視前,喬轉移了目光。

  她知道很多事情,可是她什麼都不能說。

  喬再一次來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的怪獸移開,順著台階,走入房間,四周的書架上擺滿了書,金色的相框裡,歷代校長的肖像都在用好奇或疑惑的目光看著她。而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正坐在他最常坐的椅子上,寬大的咖啡色長袍上有著精緻的金色花紋,雪白的頭髮上,戴著一頂與長袍同色的巫師帽。

  鄧布利多雙手十指交叉,托著下巴,溫和的目光透過圓形的鏡片,落在喬的身上。

  「校長先生,很抱歉這麼晚來打擾您」,喬在鄧布利多的示意下,再次坐在了他的對面,在她的面前,擺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蔓越莓紅茶。

  福克斯站在專屬於它的架子上,梳理著自己火紅的羽毛。

  「老年人的覺總是少一些,更何況現在也不算晚,邁爾德小姐」,鄧布利多寬容的說到。

  「我來這裡,是想和您做一個交易」,喬開誠布公,直面主題。

  鄧布利多有點吃驚,不過他還是耐心的問道「邁爾德的交易麼?我倒是略有耳聞……只不過不知道邁爾德小姐想要和我交換些什麼呢?」

  「校長先生,我對一些問題很感興趣,並且可能只能從您這裡找到答案……」

  「為學生解答疑惑,是每一個老師的責任」

  「不……這些問題……」

  房間內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不過牆上畫像的表情卻一個比一個驚悚,甚至有幾個直接縮回了畫裡,拒絕再聽下去。

  「……所以,只要主魂是強大的,那麼如果分裂出去的靈魂受損,主魂立刻就能感受得到」,喬問道。

  「是的,哪怕被分割出去,他們之間還是存在著緊密的聯繫,主魂不僅能立刻感受到分裂出去的靈魂碎片的損毀,還能分辨出……究竟是哪一片」,鄧布利多神色凝重的回答道。

  「我知道了……」,喬亮灰色的眼睛與鄧布利多藍色的眼眸對視了兩秒鐘,雙方都懂得了對方的意思。

  「這是謝禮,校長先生」,喬將一個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這個東西,哪怕是放在我這裡,都不安全。我只相信您」。

  鄧布利多疑惑的打開盒子,隨即瞪大了眼睛「這是……」

  一隻小巧的金杯端正地放在盒子中央,每一個熟悉霍格沃茲歷史的人都能認出來這是什麼。牆上的壁畫也發出了抽氣的聲音。

  「校長先生,別忘了我們剛才說過的話……」,喬出聲提醒到。

  鄧布利多深深的注視了喬一眼「喬,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房間裡寂靜了一剎那,除了福克斯羽毛窸窣的聲響,聽不見別的響動。兩個人都知道,今天的對話該結束了。

  喬站起身,對著鄧布利多乖巧的微笑了一下「因為我答應了一個人,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做到」

  「我們隨時歡迎你的加入」,鄧布利多在喬離開前說道。

  「……很抱歉,我無法加入,校長先生。邁爾德……只能做交易」,說完,喬離開了校長室。她的腳步很輕盈,但是鄧布利多卻知道,她肩上的擔子很沉重。

  「魂器!阿不思!他製造了魂器,還不止一個!」,牆上一位老校長尖聲對鄧布利多喊道。

  「是的……」,鄧布利多深深的嘆氣,面色凝重,情況比他預料的還要糟糕。

  「這個女孩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她為什麼不願意告訴你?」,另外一個女校長問道,她灰白色的頭髮上還帶著一頂可笑的睡帽,應該是被從睡夢中吵醒的,只不過她現在看起來十分憤怒,一點困意都沒有。

  「因為她不能說吧……我讓阿不福思查看過瑪麗.蘇小姐的記憶了,缺失了很多東西,還有很多東西冥想盆根本讀取不出來……」,鄧布利多一早就知道瑪麗.蘇是個有秘密的女孩,在她一年級的時候,這個學生就曾經偷偷的溜去看厄里斯魔鏡,而她對著鏡子混亂的自言自語,將魂器這種可怕的存在呈現在鄧布利多的面前。

  從此,霍格沃茲的校長就開始探查伏地魔是否真的在製造魂器。可是調查的困難重重,即使他是鄧布利多,進展的也非常困難。

  然後是喬的占卜,通過一張撲克牌,喬告訴鄧布利多,他在擔心的東西確實開始了,只是還沒有完成。

  鄧布利多沒有懷疑喬,也沒有理由懷疑她。邁爾德家族向來中立,不在乎正邪是非,只在乎交易的公平和對未來的探知。只要給出了他們想要的,那麼他們給你的,也絕對是真實的。

  更何況,當時喬的態度……鄧布利多經歷了太多的事,見過了太多的人,不會僅僅憑藉百科全書上的記錄來判斷。書,可以相信,但不能全信。這是一個老人最基本的智慧。

  可是鄧布利多沒想到,喬口中的未完成,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樣,伏地魔還沒有製作完一個魂器,而是他已經製作了一個,兩個,甚至更多,只是還沒有達成他最終目標的數量。

  情況比他想象的要複雜太多了。

  伏地魔想要製造幾個?他現在完成了麼?他製造的那些魂器都在哪裡?

  鄧布利多看著桌子上的金杯,上面附著著一片可怕的靈魂……也許喬.邁爾德知道,一定是她拿走了瑪麗.蘇的記憶,而且可能也只有她能夠看懂那些記憶……不過那些記憶裡究竟是些什麼呢?是寫滿了這個世界的未來麼?

  鄧布利多伸手合上了紙盒的蓋子,福克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老夥計,這是個聰明的姑娘呢」,鄧布利多扭頭對漂亮的鳳凰笑道「她不能說,可是卻在盡可能的告訴我更多的訊息」

  鳳凰飛了過來,落在鄧布利多的肩頭,鄧布利多伸手,撫摸兩下它柔順的羽毛。

  「……她變了呢,我說過……她骨子裡還是一個格蘭芬多啊……」

作者有話要說:

  瑪麗.蘇小姐雖然下線了,但江湖裡仍流傳著她的傳說~

  這是困成SB碼出來的一章,中午犯困比早上起早還難過。

  還有,男女主互動的糖可能全被我扔到西笑吟那篇去了,斯內普教授,我對不起你。


第 47 章

  對於西里斯.布萊克來說,除了貝拉特裡克斯以外,他最不喜歡見到的女性應該就是喬.邁爾德。

  雖說以前他們的接觸並不多,但每一次的體驗都不算良好。西里斯對自己的聰明非常自信,但是喬總給人一種『她什麼都知道』的感覺,這對於一個驕傲的聰明人來說,不是什麼好的體驗。

  特別是在他絞盡腦汁,也沒有想明白她究竟知道些什麼的情況下。

  最近,已經五年級的西里斯漸漸意識到,以前自己對邁爾德的討厭算不上什麼,因為他現在煩透她了!

  「呵,這是什麼?」,英俊、高傲的男孩嫌棄的用兩根手指拎著一本書,那骯髒的封面和泛黃的書頁間似乎隨時都抖出蛀蟲。

  「嗯……用麻瓜的學科分類來說,這東西可以歸屬於心理學範疇」,喬笑眯眯的對西里斯說道。

  此刻兩個人正在黑湖旁的杉樹下,因為臨近禁林,又有樹枝陰翳掩蓋,很少有人能發現他們。

  「心理學?」,西里斯重複了一遍對他十分陌生的詞彙後不耐煩的問道「你找我來究竟做什麼?」

  「你答應過我的,要為我做事」,喬攤攤手「現在到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所以你讓我做的就是學會這本書?」,西里斯疑惑的指了指書頁。

  「當然不止」,喬搖了搖頭「布萊克,那可是兩條人命呢,你覺得我會只讓你做這點小事麼?」

  「我就知道」,西里斯冷冷的說道,此刻他已經接受了現實,告訴自己,無論邁爾德讓他做什麼,就照做好了,早做完早完事。

  而且……

  西里斯暗暗希望,喬能夠讓他多做一些事情,這樣就意味著,分擔在剩下兩個人身上的擔子就會輕得多。

  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只有他自己來承擔這份『代價』。

  「首先,布萊克,我希望你能保證,我讓你做的任何事,除非我的允許,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哪怕是詹姆、萊姆斯還有彼得.佩迪魯他們三個,都不可以知道」,喬正色道。

  「為什麼……」

  「以後我會告訴你的,現在我只需要你答應我」,喬打斷了西里斯的問話。

  西里斯深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喬「那你要保證,我做的事情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的傷害」

  「哪怕我不給保證,你不一樣要去做麼?承諾反噬的下場你們都承受不起」,喬輕笑了一下,隨即說道「不過我可以說,我讓你做的任何事,都不會傷害你最忠實的朋友,這樣可以麼?」

  最終,本來因為喬前半句話而差點被激怒的西里斯接受了她的安排。

  「這是一種很有趣的魔法,你不要小看它」,喬席地而坐「若不是我得到了堪比拉文克勞的圖書收藏,可能還找不到這本書」。

  西里斯低下頭,看著封皮上近乎被磨光的字體「咒符學?」

  「對」,喬點點頭「你學習過古代魔文吧,所以學起它來也不會太難」。

  「你讓我學這東西做什麼?」,西里斯問道。

  「因為……我想讓你做我的監聽者」,喬的眼中閃過幽深的光芒。

  只是學一本書,對天才的西里斯來說並非難事,即使這東西和古代魔文比起來,難了十倍不止。特別是西里斯發現,這本書竟然慘雜著許多黑魔法的內容——這對一個生長在布萊克家族,並且被當做繼承人培養長大的人來說,簡直是熟門熟路。

  即使這種嫻熟並不會讓他高興。

  如果西里斯想要保守一個秘密,那麼絕對不會有人能從他的嘴裡聽聞一字一句。所以即使西里斯不甘不願的開始被喬『奴役』的生活,他的好朋友們也沒有發現。

  在西里斯忙著學咒符學的同時,盧平也見到了喬。

  他們之間的對話則友好的多。當然,如果忽略掉旁邊陰沉著臉,隨時準備噴射毒液的斯萊特林小蝙蝠的話。

  他們三個見面是在喬與斯內普經常見面的那個教室裡,盧平推開門發現斯內普也在裡面,他只是最初驚訝了一下,隨即就恢復了正常。

  斯內普用大鼻子『哼』了一聲。

  喬沒理他,拿出蜂蜜公爵新出的草莓白巧克力請盧平吃。

  兩個人就甜品的問題熱切的聊了很久,直到斯內普不耐煩的打斷他們,才回歸正題。

  喬請盧平做改良狼毒劑的第一個嘗試者。

  「所以你們一直在研究改良版狼毒劑?」,盧平震驚的說道。他一直不清楚喬和斯內普為何都要他的血,只是喬不說,他也就沒有問。

  「沒有我,只是西弗勒斯在做」,喬笑眯眯的糾正道。

  斯內普瞥了盧平一眼,用一種滑膩又陰冷的腔調說道「以前從來沒有人嘗試過這個配方,所以……」,他冷笑,故意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我可不保證你喝下去後還能活著」。

  盧平沒有被斯內普的話嚇到,反而是很痛快的答應了下來。

  「如果你的魔藥水平遜色到把我毒死」,盧平笑著反擊道「斯內普,那你還有什麼資格再繼續碰坩堝?盡早找個地方把所有的魔藥工具都埋了吧」。

  後來的事實證明,斯內普的魔藥並沒有把溫柔腹黑的小狼人毒死,但是那古怪的味道,差點把他噁心死。

  某個月圓之夜過後的第二天,盧平找到斯內普,做例行檢查。斯內普要通過他的各項表現,判斷藥劑的成效如何。

  「和我預料的一樣」,斯內普粗魯的檢查後,埋頭在羊皮紙上做下記錄「原來的狼毒劑只能讓你在變成狼人後保持清醒,卻並不能遏制你變成一個渾身是毛的野獸」,即使手上忙碌不停,他也不忘刻薄的嘲諷「不過把一些材料的處理方式加以變化,再替換掉中間的催化物質,就延遲了你變身的時間」。

  「下次我會加大藥劑量,看看能不能將你變身的時間繼續縮短,又或者,看看會不會乾脆讓你死在髒兮兮的尖叫棚屋裡」,斯內普抬頭,眼睛裡是不加掩飾的厭惡。

  盧平並不在意斯內普的惡意,相反,他甚至覺得很有趣。

  「讓你失望了,喬並不想讓我死」,盧平故意說道「所以你也很難做吧,畢竟他們都說我們是情敵的關係」

  「你們格蘭芬多的人都喜歡自作多情麼?還是說愚蠢的獅子的大腦想不出什麼好的消遣?」,斯內普回擊道。

  「至少比口是心非的毒蛇好得多」盧平放下輓起的袖子「什麼話都憋在心裡,難道你要憋一輩子麼?」

  盧平也從別人那裡聽到了不少關於邁爾德的傳聞,不過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盧平一直有隱隱的不安,特別是在這個學期,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他總覺得喬要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而即使看斯萊特林不會順眼,盧平還是憑藉著直覺,希望這條陰森森滑膩膩的毒蛇能夠把喬拉住。

  綠意似乎轉瞬即逝,霍格沃茲再次被大雪覆蓋。

  莉莉從圖書館回到格蘭芬多休息室的時候,只有喬一個人坐在最靠近爐火的扶手椅上,手裡拿著一個銀叉子,正在烤蘑菇。

  想起忽然轉學的辛西婭和柯拉還有似乎在霍格沃茲不見了蹤影的瑪麗.蘇,莉莉猶豫了一下,終於上前坐在了喬的旁邊。

  「想要嘗嘗看麼?」,喬注意到莉莉,就順勢舉了舉手裡的食物「我姑媽教我的,我姑媽雖然魔法不怎麼樣,可是廚藝卻很好。不過她說,這是以前我爸爸帶著她離家出走時,兩個人獨立研究出來的」

  莉莉勇敢的嘗試了一下,出乎意料,味道還不錯。

  「我剛才收到了一封來自法國的信」,喬看著壁爐,信紙已經在裡面化成了灰燼「雖然不是親筆寫的……但是知道朋友平安的消息,還挺高興的」。

  莉莉注意到,喬耳朵上戴著的還是自己送給她的小兔子與胡蘿蔔的耳環,心裡變得又軟又暖。

  「喬,你真是一個很好的朋友」,莉莉說道。

  喬頓住了一下,隨即眼角緩緩地浮上溫柔的笑意,但是她還是很直接的說「這可不一定,說不定哪天邁爾德就要利用你了呢,莉莉」

  莉莉笑了起來,臉龐光彩照人,顯然沒把喬的話放在心上。

  「只是可惜……」,喬換了個話題「以後艾普麗就少了個朋友去看它了」

  「喬……柯拉她……」

  莉莉的話沒有說完,就因為喬臉上的表情停頓住了。

  「莉莉,西弗勒斯應該和你說過,想要從我這裡知道消息,都要付出代價吧」,喬傾身湊近了莉莉。

  「是……」,莉莉點了點頭,卻沒有感覺到一絲恐懼。

  「她在德姆斯特朗,會過得很好」,喬一勾脣,迅速的在莉莉的臉頰親了一下,低低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莉莉的耳邊響起「這就是報酬」。

  莉莉抬頭,看見詹姆剛剛從畫像的洞口爬進來,一臉扭曲的看著她們。

  (詹姆:我的情敵似乎是個女的,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不管詹姆是怎樣的抓狂,調戲完莉莉的喬心情是很不錯,甚至還分神想著,若是讓西弗勒斯知道她親了莉莉,會是怎樣的反應?

  回到宿舍,喬從行李箱的底下翻出一個廉價的銀色掛墜盒,打開後,裡面是一張女人微笑的照片。

  若是讓其他巫師看到,可能會覺得奇怪,為什麼照片裡的人是靜止不動的。

  「姑媽……」,喬細白的手指拂過掛墜盒心形的邊框「外祖父教導過我,如果得到了好處,卻不付報酬,那麼拖欠的時間越久,最後要付出的代價越高」

  「如果找不到別的方法,我只能按照原計劃,利用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的好酸爽……

  感覺作為朋友,盧平和莉莉都比辛西婭要好多了。


第 48 章

  西弗勒斯.斯內普是一個很消瘦的少年,他個子長得很快,可是卻不像那些健康、陽光的十五歲男孩一樣,有著結實的肌肉和青澀乾淨的光澤。他的皮膚是整日見不到陽光的蒼白,寬大的校服掛在麻桿一樣的身子上,當他急匆匆的、邁著大步伐走過霍格沃茲的長廊時,被風帶起的衣擺讓他越來越像一隻蝙蝠。令人沮喪的是,他同樣沒有遺傳到什麼相貌上的優點,五官上最突出的莫過於那個鷹鉤鼻,黑色的暗沉沉的眼眸,總是緊抿著的嘴脣,讓他的臉上缺乏青年人該有的討喜的特點。

  最近他陰郁又灰暗的氣質與日俱增,也多虧他平日裡性格多不合群,又喜怒不定,才沒讓人驚詫為何他的黑眼圈是越來越重。

  他確實是睡不好覺。

  一方面是為喬私下裡的行動困擾,另一方面,接連不斷的夢境也嚴重的影響了他的睡眠質量。

  夢的內容很複雜,從出現的人物判斷,有的是指向過去,有的卻似乎昭示著未來。

  不過每一次做夢,他都會看見索菲亞.邁爾德,她總是帶著溫和、期待又略有傷感的笑意領著他穿過一場又一場戲劇般的虛幻,她不能言語,但是每一次都不忘提醒他,這些事情不能告訴喬。

  今日他夢到了一個熟悉的場景,一個他曾經夢到過的場景。

  雖然他把那個夢境的內容告訴了喬,但是那段記憶並沒有被取走,還是存留在他的腦海中。只是這一次比上一次要更加清晰。

  還是漫天的大霧,陰森的樹林,眾人的擁簇之下,一個黑袍男巫與一個高挑的女巫出現在視線之中,巨大古怪的坩堝裡,深紫色的藥液翻滾,所有人的目光都焦灼在女巫的身上。

  女巫看起來有些狼狽,深灰色的長袍上粘了些泥土和樹葉,可是她的腰背依舊挺直,憔悴與灰塵無損她的驕傲。

  畫面如同斯內普記憶中的那般繼續著,女巫走到坩堝前,每一步邁的又穩又堅決,就像是赴一場必須履行的約會。她看起來自信又冷靜,哪怕黑袍男巫的魔杖分毫不移的指著她的後背,她也沒有任何被脅迫的恐懼。她表現的就像是自願做著一切。

  斯內普的心裡升騰起濃濃的不安,上次他就是看到這裡——

  這次沒有人阻擋他的視線,可是夢境還是飛快的結束了,在畫面結束之前,他只來得及看見泛著涼意的銀光和女巫脣邊勾起的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的頭劇烈的痛了起來,就像是在排斥入侵者,似乎有一雙隱形的大手想要將他的頭顱碾碎,擠壓與窒息般的疼痛,然後是火辣辣的感覺從他的後背傳來,一股很大的力迅速的將他從這個空間抽離,天旋地轉後,痛苦的力道消失了,除了神經隱隱的抽痛,剛才那擠壓的痛苦和後背灼燒般的感覺都不見了。

  可是斯內普發現,他還停留在夢境中,這個夢沒有結束。

  索菲亞.邁爾德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斯內普卻想不起來剛才那個場景中她在哪裡。

  「那些人都是誰?」,斯內普問道。

  索菲亞張了張嘴,可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很想告訴斯內普,可是因為某些原因,她做不到。於是隻能藉著一段又一段零散的夢境,達到她的目的。

  焦躁的火氣從斯內普的胸膛燃起,他想要大聲的叱問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頭部的抽痛簡直讓他無法思考。他痛恨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你——」

  聲音被半空中炸裂開的聲響打斷。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剛剛幻影移形,一頭栽倒在地。

  「文森特!」年輕的銀發女人尖叫著撲了上去,斯內普定睛一看,發現這也是索菲亞,卻是比上一次的夢境中要更加年輕的索菲亞。

  「……她們在哪裡?」,男人大口的喘著氣,拼盡力氣問道。

  索菲亞渾身顫抖了一下「我把喬接到了……」

  「安娜死了是麼?」,男人打斷了索菲亞的話,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是任誰都能感受到平靜背後的悲痛和絕望。

  「是……我去求過他,可是他、他……」

  「呵,娶一個麻瓜,對我們的父親來說,是邁爾德家族不可容忍的污點……索菲亞,就是他告訴的他們,安娜她們的位置……」,文森特諷刺的冷笑著,越來越多的血從他的身上和口中冒了出來。

  「文森特,求求你,告訴我,我該怎樣救你,求求你……」,索菲亞是一個魔力極弱的女巫,她對於自己兄長嚴重的傷勢束手無策。

  「索菲亞,別費力氣了」,文森特抓住自己妹妹的手腕,就像是小時候每一個她做惡夢的夜晚一般安撫她,只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絕望「喬就託付給你了,她還小,應該什麼都不知道……」

  斯內普看著這個男人在年輕的索菲亞的懷裡沒了呼吸,然後畫面扭曲,場景飛快地移動到一面湖邊,還是索菲亞,她穿著黑色的裙子,面目蕭然,她緩緩地打開手上托著的紅木盒子的蓋子,然後掏出魔杖,在空氣中劃了一下,一股旋風平地而起,將盒子裡的骨灰捲入空中,或落入水中,或隨風飄散而逝。

  索菲亞痴痴地看著湖面,「父親,現在你滿意了麼?文森特死了,安娜死了,你們都想要得到的魔法陣的秘密,也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了……」

  「安娜是個麻瓜啊,可是他們卻拿不可饒恕咒對付她,她怎麼可能知道什麼呢……」

  「文森特本來不用死的,可是他和魔鬼做了交易,才將那些人斬草除根……父親,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兒子……」

  索菲亞扔掉了盒子,毅然轉身,離開了已然恢復平靜的湖畔。

  她要去接回自己的小侄女,從今天開始,喬將會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你打算這樣參加考試麼?」,喬在斯內普的眼前打了個響指,將他的思緒引了回來。

  「雖說你的基礎很不錯,可是考前還是要專心一點吧」

  斯內普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說起來,你好像很久沒有和詹姆打過架了」,喬歪著頭,費解的看著他「真奇怪,我以為你們會一直打個沒完的」

  斯內普聽到詹姆.波特的名字就厭惡的皺起了眉,他涼颼颼的說道「邁爾德小姐以為那個空長了腦袋裡面卻全是鼻涕蟲粘液的蠢貨憑什麼占據我那麼多時間?」

  喬微笑而淡定的接受斯內普花樣百出的修辭「看來你仍舊那麼不喜歡詹姆啊」

  當然不喜歡!不僅是不喜歡,是非常討厭!總纏著莉莉的不自量力的跟屁蟲!自大又狂妄的蠢獅子!

  「他根本配不上莉莉」,斯內普衝口而出——他已經發現,莉莉對波特的態度在發生轉變,她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用厭煩的口吻抱怨詹姆.波特了。

  喬聳聳肩,腦海里又不受控制的想著一個黑頭髮、綠眼睛、帶著圓框眼鏡的小男孩的形象。

  斯內普隨意喬放飛思維,自己又悶頭復習起來。

  「你明天中午考完,就來這裡找我吧」,喬忽的敲敲桌子,提議道。

  「為什麼?」,斯內普不耐煩的問道「有什麼交易不能等我考完再說麼?中午的時間我想用來復習」

  「你明天下午考變形術哎,缺乏想象力一向是你的短板吧」,喬笑眯眯的歪歪頭。所以斯內普就是學不會阿尼馬格斯。

  「難道邁爾德小姐大發好心,想要幫我考試作弊麼?」,斯內普冷笑道。

  「算是我突發善心,想要做點好事吧」,喬肯定的點點頭,「作為報酬……」,她好奇的湊近了斯內普「讓我看看你的守護神可以嗎?」

  斯內普喉結微不可見的一動,急忙的錯開視線,半低著頭,眼睛死死地盯著桌面上的書本「你看那個做什麼?」

  「我有著旺盛的好奇心——多划算的交易啊,西弗勒斯」,喬的嗓音柔柔的,卻帶著淡淡的蠱惑的味道。

  「……好」,斯內普暗地裡握了一下拳,鬼使神差的答應了下來。

  於是結束完上午的考試,劫掠者幾人去了黑湖邊,因為詹姆搞到了一個金色飛賊,想要和莉莉炫耀。

  而斯內普則如約回到了廢棄的空教室,由『好心的』邁爾德小姐指點一下他『缺乏想象力的腦子』。

  後來斯內普發現,變形術的考試根本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困難。不過看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萊克走出考場時那一臉輕鬆的模樣,還是讓人很不爽。

  既然答應了喬,斯內普就要履行諾言,兩個人約好在有求必應屋見面。

  因為與斯拉格霍恩教授聊了聊關於他未來進醫療翼的魔藥研究所的事情(斯內普其實並不太感興趣),所以耽誤了不少的時間,當他在畫像前轉完圈,成功的找到入口進入後,他發現自己像是置身於一片星海中。

  屋子裡漆黑一片,無數閃亮的光點懸浮著,一直蔓延到無盡的上空。

  喬盤腿坐在地上,背對著他,正無聊的揮動著魔杖,一縷銀光從她的魔杖尖衝出,變化出一隻熊的形狀,溫順的蜷伏在她的身邊。

  「你的守護神……」,斯內普驚呆了,下意識的脫口問出。

  「嗯?你來了」,喬轉過身,俏皮的對他打了個招呼「怎麼樣,是北極熊哦」

  斯內普此刻卻只想從這個房間逃出去。

  「給我看看你的守護神吧,我好奇很久了」,喬期待的看著他。

  黑髮男孩——或許應該說是少年,站在原地呆愣了許久,屋內的黑暗很好的掩蓋住了他臉上的掙扎與慌亂,終於,在喬連聲的催促下,他無奈的抽出魔杖,硬著頭皮,用著異常低沉嘶啞的聲音說道「呼神護衛——」

  一隻銀色的動物衝出斯內普的魔杖,向著上面無盡頭的星空衝去,而趴在少女身邊屬於她的守護神則好奇的抬起了頭——

  「也是北極熊?」,喬瞪大了眼睛,裡面充斥著出乎意料的驚詫。

  「……是……我……」,斯內普放下魔杖,手緊緊地攥著,雖然他仍舊繃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可黑色的眼眸中卻閃過一絲忐忑。

  房間裡忽的安靜下來。

  喬一直盯著在半空中奔跑、徘徊最終消失不見的屬於斯內普的守護神,她臉上很少出現如此鮮活又真實的表情,可是漸漸地,她似乎接受了這個事實,再看向斯內普時,臉上又恢復了淺淺的笑容。

  而斯內普的心,也隨著喬臉上表情的變化一點一點的沉寂,當他看見那熟悉的淺笑時,他的心也徹底的沉入了谷底,冷寂了下去。

  「我還以為會是鹿……」,喬若有所思的說著「不過也說得通……那就是我的守護神模仿你的嘍」,她似乎對自己的解釋很滿意。

  「邁爾德小姐」,斯內普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喬的思路。

  「嗯?」,喬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何忽然變得那麼生氣。

  「多謝你的幫助,對我這個嚴重缺乏想象力的人,非常重要!」,最後幾個字,斯內普仿佛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北極熊,也還好吧……我想不到什麼合適的動物,腦子裡只蹦出來它。

  拿守護神出來溜溜哈。

  哎,教授好可憐……不知道這章大家看懂了沒有。如果沒看懂……(捂臉)等我後面再解釋。


第 49 章

  「西弗勒斯,有你的信」。

  斯內普剛剛回到寢室,艾弗裡指著窗口等著不耐煩的貓頭鷹,一臉意味深長的表情。

  取下信件,果然是來自盧修斯.馬爾福的。作為一個食死徒,他還沒有那麼明目張膽的用自家的金雕往霍格沃茲送信。畢竟霍格沃茲還被鄧布利多把控的牢牢的,哪怕他想要發展食死徒的勢力,也要在暗中進行。

  同樣,哪怕斯萊特林的學生想要加入食死徒,或者家庭已經投靠了伏地魔,他們大多也不敢在畢業之前就將黑魔標記打在胳膊上。

  斯內普的室友之一,穆爾塞伯就是一個還沒有正式加入的食死徒,而艾弗裡則態度曖昧,還在猶豫之中。

  要知道,加入食死徒的原因可是有許多種,有的人,比如說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她就是血統論的瘋狂擁戴者,將伏地魔視為信仰。而有的人是崇拜力量與權力,天生嚮往依附強者。有的人是出於恐懼,害怕不順服就會死在屠戮之下。還有一些人,他們是為了利益,怎樣能為自己的家族贏得最大的利益,他們就會怎樣選擇。

  馬爾福家族就是這樣的一群人。盧修斯.馬爾福天生就是一個投機者,他的世界裡不存在所謂的忠誠,為了利益他可以投靠伏地魔,同樣的為了利益,他也可以暗地裡做很多別的事情。

  比如說對伏地魔隱瞞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身份。

  斯內普一目十行瀏覽完信的內容,對盧修斯提出的要求並不意外。盧修斯總以為他很了解斯內普,斯內普又何嘗不了解他。所以他知道該用怎樣的手段說服盧修斯不在伏地魔的面前過早的提出他的名字。不過是在魔藥方面提供給馬爾福家一些幫助,雖然見不得光,但並不算困難且利益不少。

  在外人的眼中,西弗勒斯.斯內普不過是一個有些魔藥天賦的家境貧寒的學生,略得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青睞,所以獲得了些還算不錯的機會。這樣一個而初出茅廬的年輕人,與魔藥界的大師相比,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更何況斯內普還是一個混血,就更難入純血統世家的眼。

  偏偏盧修斯.馬爾福不一樣,他擁有馬爾福家與生俱來對利益的敏銳,再加上他在霍格沃茲的時候就和斯內普相處甚多,所以很多人忽略的東西卻被他發現了。

  比如說斯內普超乎常人的魔藥天賦,再比如說,斯內普和邁爾德的關係。

  斯內普的名聲或許不顯,但是邁爾德卻是讓很多巫師忌憚的姓氏。即使他們明面上很少會提及這個名字,但是私下裡都會暗暗留心。有著強大的情報網的馬爾福家,自然漸漸的發現了些蛛絲馬跡。

  根據來自魔法部內部的消息,邁爾德家登記在冊的繼承人只有喬.邁爾德一個了,而盧修斯也從納西莎的口中聽到過,喬在魔藥課上炸坩堝的頻率有多麼頻繁。

  雖說不易,但盧修斯最終還是慢慢的搜集到了一些與邁爾德做過的交易內容。

  魔藥,而且是高階水平的魔藥。出現的頻率極高,涉及的種類、效用極廣。

  這些線索串在一起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簡單的回答兩句,應付完來自艾弗裡的追問,斯內普離開了宿舍,在喬經常去的天文塔樓找到了她。

  此刻喬正舉著黃銅望遠鏡,觀察星象。她的手邊放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書籍和羊皮紙。

  「盧修斯的來信,他說那個人似乎對你很感興趣」,斯內普把信扔過去。

  因為落下的距離有點遠,喬又不願意動,她歪著身子,努力伸長了手臂,費了半天的力氣,手指間才勉勉強強搭上信封的邊緣,一下一下往自己的方向蹭。

  斯內普看不過去,只能無奈的蹲下去,想把信撿起來。少年的手指捏在信封的一端,喬的手按在另外一端,斯內普抬起手腕的一瞬間,兩個人手指指背輕輕的碰觸了一下,然後迅速的分開。

  喬的睫毛一顫,抬眸,對著斯內普笑了一下,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

  斯內普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錯開目光,快速的把信撿起來,遞給喬。

  喬似乎有點困惑的挑挑眉,一隻手接過信封,一隻手不自覺的撫上自己的臉頰。

  「很正常啊,我做過那位先生的生意」,喬看過信上的內容後點點頭,轉瞬就把剛才奇怪的感覺忘掉了。

  斯內普聽到她的話,皺了皺眉「他知道你只是一個學生麼?」

  「不一定,不過哪怕之前不知道,現在也快知道了吧」,喬無所謂的回答道。

  「你究竟幫黑魔王做了些什麼?」

  「嘖嘖,這是秘密」,喬對著臉色很差的斯內普晃了晃手指。

  斯內普暗地裡攥緊了拳頭,低沉的氣壓從他身上散髮開來。喬卻不理睬他,隨意的把信還給斯內普,然後歪著頭認真的問道「所以,馬爾福很看好你呢,西弗勒斯」

  「那有什麼關係」斯內普冷冰冰的問道。

  喬聳聳肩膀「我還以為你會很高興」

  斯內普抿抿嘴,如果是以前,他確實會很高興。但是他早就改變了主意。

  「你的態度很曖昧,你究竟想要做什麼?」斯內普逼問道。

  喬嘆了口氣「我也不能說……」

  「好吧」,斯內普在喬的身旁坐下「我知道你不能說,但是總有些別的辦法」,他今天一定要問明白「辛西婭讓你保護那個敖羅的親人……」

  提到辛西婭的名字,喬的表情變了一下,但是立即恢復正常。只是這瞬間的變化已經讓斯內普捕捉到了。

  「你答應她了,就一定會做到」,斯內普篤定的說道「但是只有這樣麼?還是你有什麼別的打算」

  喬垂下眼睛,沉默了半晌「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你,西弗勒斯」

  喬聽見對面的少年呼吸聲變得沉重,然後他似乎將全部的怒氣克制在喉嚨裡,壓製而低沉著說「喬.邁爾德,你能夠信任盧平,信任布萊克,甚至信任波特那個傻瓜,但是就是不能信任我?」

  冰涼的手指卡住喬的下巴,少年逼近她,喬可以清晰的看見他黑眸中逐漸燃燒起的怒火。

  「我……」,喬頓了一下,眉眼鬆動,在這一刻,斯內普看見了一種讓他意外的情緒——恐懼。

  「西弗勒斯,你回答我……」,喬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氣,猶豫的問道「你還想……加入他們麼?」

  斯內普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那要看你,邁爾德小姐」

  「可是……不應該是這樣……」喬的表情很複雜,她似乎松了口氣,又似乎有失去掌控的慌張。

  斯內普可以確定,喬一定占卜到了與他有關的內容,他努力忽略掉心臟下沉的墜落感,維持著一貫冷漠平靜的語氣「你還記得你以前說過些什麼嗎?知曉未來的人生是無趣的。以前的你,從未依賴過占卜得來的未來,為什麼現在你就緊緊握著那莫名其妙的預言不放手?」

  喬一點一點掰開斯內普卡在她下巴上的手指「因為我不能任性了,事情絕對不能失控,失控的代價太大,我輸不起……不過我還要謝謝你,至少你……對我來說,是件好事」

  喬把書本塞進書包,站起身,想要離開天文塔樓,卻被斯內普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去看過厄里斯魔鏡吧」,少年說道「對著那面鏡子,沒有人可以說謊」

  寂靜的迴廊中,一前一後兩個人影向放在走廊盡頭的那面魔鏡走去。

  喬跟在甩著袖子,繃著臉,面無表情的黑髮少年後面,腦海里重複著剛才斯內普與她說的話——

  「那就讓邁爾德小姐看看,我的願望裡……究竟還有沒有讓你害怕的東西存在」

  厄里斯魔鏡,能夠看透人心,照出最純粹的渴望。喬曾經照過這面鏡子,當時她想要確認一件事情,並且用冥想盆給鄧布利多看了她在鏡子中看到的內容,請他為自己解惑。

  如今斯內普想要用同樣的方法,讓喬看到他內心深處的渴望。喬的攝魂取念術比他厲害的多,所以不用擔心他會在記憶上做手腳。這是斯內普能夠想到的,最直接的取信於她的方法。

  明明氣候已經步入夏季,霍格沃茲球場上綠草如茵,晚風也是和煦溫暖,可是走在迴廊裡,兩個人都覺得身上有點冷。

  他們很順利的踏入被稱作禁區的走廊,站在厄里斯魔鏡面前。

  喬發現這一次,她在鏡子中看到的影像與上一次不同了。

  她記得很清楚,上一次在鏡子裡,除了她,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男人大概三十多歲,有著一頭油膩膩的黑髮,巨大的鷹鉤鼻,蠟黃的臉,一身黑袍,看起來冰冷陰郁,不好接近。還有一個是她的姑媽,一頭銀發,帶著慈愛溫和的笑容。

  鏡子裡的她先是看向索菲亞,得到索菲亞一個肯定的點頭,然後走向那個男人,不顧那個男人抗拒的表情,摟住了他的脖子,帶著甜美幸福的笑容,滿足的吻上了男人的嘴脣。

  可是這一次,她在鏡子裡看到的東西大為不同。她看見了一場盛大、熱鬧的畢業典禮,霍格沃茲四個學院的畢業生齊聚一堂,同樣在那裡的還有他們的父母們、朋友們和教授過他們知識的老師們。

  喬的視線從他們的臉龐上一一滑過,在一個帶著圓框眼鏡的少年臉上停留了半晌,最終落在教師席中一個老師的身上。這個老師,長了一張和斯內普一模一樣的臉。喬微笑著注視著那張青年的臉慢慢地變成中年人的面孔,她沒有在鏡子中看見自己。

  不算意外的答案。喬收回目光,發現斯內普也沒有在看鏡子,反而是在注視著她。

  「認真檢查一下吧」,斯內普冷笑了一聲「看看我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喬沒有優柔寡斷,在斯內普配合的向她靠近的同時,她舉起了魔杖——

  她不在乎斯內普怎樣想她,如果能夠守護住她想要守護的東西,那麼什麼損失她都能接受。

  就在喬的魔杖尖就要抵到斯內普太陽穴的前一秒,喬帶在身上的雙面鏡忽然響了起來——

  「邁爾德,我發現彼得身上有黑魔標記!」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章打的啞謎太多了,我都寫煩了。當初為什麼要搞這麼複雜的設定啊啊啊!!!寫都寫不完!!!

  為了加快進度,我讓小矮星彼得提前黑化了。

  嚶嚶嚶,最近新迷了一個韓劇,所以……你喜歡梅西麼?


第 50 章

  西里斯.布萊克學習的咒符學是一門以多種學科為基礎的複雜魔法。在識別黑魔法異動與魔法標記方面極為有用。

  本來西里斯也不清楚,喬為何要讓他掌握這門魔法技巧,但是當他無聊時拿周圍的人做實驗時,他發現有些斯萊特林學生的袖子下有強烈的魔力波動。

  不用太費力氣,他就能夠搞清楚那強烈的黑魔法波動代表著什麼。

  果然斯萊特林的傢伙……

  西里斯輕蔑的冷笑,一群邪惡、狡猾又卑劣的混蛋。

  從此以後,哪怕是在學校裡,西里斯也時時刻刻提高警惕。出於對喬的承諾,他不能將原委告訴給詹姆他們,但是他會在暗中觀察,以自己的方式保護他的朋友們。

  其實西里斯也驗證過斯內普,他可不像莉莉,那麼信任這個斯萊特林鼻涕精,不過還好,這個傢伙現在還算老實,至少沒有明目張膽的投靠食死徒。

  想到喬和斯內普走的也很近,西里斯暗自想著,連邁爾德都沒有看出鼻涕精不對,那應該不會出大差錯吧。不過總還是要提醒她一聲。

  畢竟斯萊特林的傢伙都是什麼樣……他再清楚不過了。

  想著在走廊裡與他擦肩而過的雷古勒斯,西里斯的神色微頓,隨即轉成故作出的輕鬆。

  但是出乎西里斯意料的是,他竟然在格蘭芬多塔樓裡感受到了熟悉的黑魔法波動!

  究竟是誰?竟然格蘭芬多內部也有食死徒麼?

  一向對自己學院十分自信的西里斯大為震驚,幾周內,他都在格蘭芬多學生聚集的地方打轉,悄悄地試探每一個人的手臂,都沒有查到黑魔標記的主人究竟是誰。

  當把格蘭芬多學院的學生一個個從名單上排除,西里斯的心愈來愈沉,因為目標範圍已經縮小到了那幾個他不願懷疑的朋友身上。

  不可能是莉莉,她是麻瓜出身,食死徒不會接受她。

  會不會是盧平?他是狼人。

  西里斯想要試探一下他,於是在吃飯的時候,故意打翻了南瓜汁,趁著為盧平擦袖子的片刻,握住了他的手臂。

  不是,感受不到魔力波動。也不是他。

  那會是誰?

  ……

  西里斯走在最後面,沉默的看著前面,詹姆正在熱烈的邀請盧平和彼得暑假的時候到他家玩,並且提議說戈德裡克山谷後面有一大片樹林,他們可以在裡面試飛他爸爸給他買的最新款的飛天掃帚,絕對不會有人發現。

  盧平微笑著看著詹姆眉飛色舞的樣子,同時幫著詹姆勸說莉莉,也接受他的邀請。而彼得則仰著頭——他個子長得非常慢,站在幾個帥氣高大的男孩子中間,顯得矮小又懦弱——就和平時一樣,一臉羡慕與渴望的看著詹姆。

  西里斯吞掉手上最後一口吐司,快走兩步,鑽到詹姆和彼得中間,伸長手臂,搭上兩個人的肩膀。他勾著與往日一樣散漫的笑容說道「尖頭叉子,就你家的那片小破地方,我早就玩夠了,就不能換個有點新意的?」

  詹姆炸毛「什麼小破地方!你在我家不也住的挺好麼?」

  西里斯向後一仰,躲開詹姆揮過來的拳頭,同時鬆開搭在兩個少年身上的手臂,然後他吹了聲口哨「我還有事,你們先走」

  「你去哪?喂!不是說要一起去飛一圈麼?」,詹姆不滿的在他身後叫道。

  而西里斯只留給他一個後腦勺,他隨意的擺了兩下手臂,就向著和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彼得他加入了食死徒……我沒想到,他明明懦弱又膽小,怎麼會……」,西里斯煩躁的抓著頭髮,原地踏步。

  這裡是有求必應屋,西里斯對這裡並不陌生——或者說,他和詹姆對霍格沃茲近乎所有的地方都不陌生。

  他們劫掠者四個人甚至畫了一張活點地圖,上面標注了所有他們發現的密道和密室。

  喬放下手中的水晶球,並不在乎上面又多出了一道雪白的裂痕,她抬起頭,看向仍舊沉浸在憤怒之中的西里斯.布萊克,平靜的說道「糾結這些沒什麼用,關鍵是知道他是食死徒後,應該怎麼做」

  「怎麼做?我要殺了那隻老鼠!不能讓他繼續在霍格沃茲待下去!」,西里斯咆哮道。他以一種疾言厲色的姿態,掩蓋住內心的無措與徘徊。

  「他只是加入了食死徒而已,霍格沃茲裡有不少人都加入了食死徒,可是他們還什麼都沒做呢,你都要殺了他們麼?」,喬的語氣中甚至帶了點誘惑性。

  「呵,都加入了食死徒,還能是什麼好東西?我太了解他們了,哪怕他們現在沒做什麼——那是他們還在霍格沃茲,還在鄧布利多的眼皮下,他們沒法做,不敢做,等離開霍格沃茲,他們就會和外面那些殺人屠戮的食死徒沒什麼兩樣!」,西里斯厭惡的說道,他想起了他叛逃的家庭,想起了差點害死柯拉父母的貝拉特裡克斯。

  喬微微努嘴,就像是一個撒嬌耍賴的小女孩,帶著兩分可愛「雖說我不同意你的說法……不是所有加入食死徒的人都無藥可救……不過我同意你對彼得.佩迪魯的處置,我也不想輓救他,我們除掉他吧」

  少女的尾音上揚,因為達成目的,聽起來頗為愉快。她,喬.邁爾德就是一個三觀不正、任性自私又隨心所欲的人啊,哪怕只是少年時期,還沒犯過什麼錯的彼得.佩迪魯,她也一點也不想原諒,不想給機會,不想輓救呢。

  西里斯此刻卻忽然冷靜了下來,用一種審視的目光,嚴肅的看著喬「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彼得會叛變?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喬將食指壓在嘴脣山,勾起了一個笑容「西里斯,這不可說」。

  少女眼中那幽深的光芒,讓西里斯明白了些什麼,他沒有再追問,反而是換了個話題——「如果是那個鼻涕精,你也會除了他麼?」

  「當然不會」,喬笑眯眯的回答道。

  「為什麼?」,西里斯不滿的皺眉。鼻涕精現在沒有加入食死徒,不代表他以後不會。在他看來,西弗勒斯.斯內普加入食死徒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因為我喜歡他呀」,喬揚著眉,坦蕩蕩的說道「無論他是什麼身份,我都會讓他好好活下去的」。

  西里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你說什麼!」,他的耳朵是不是聾了?他一定是在做夢對不對!還是噩夢!太荒謬了!

  「喜歡一個人,就要對他好,這不是應該的麼?」,喬無辜的看著西里斯,一點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西里斯覺得,真正應該死一死的是他自己。

  「如果是詹姆,你會想要除掉他麼」,喬好奇的問道。

  西里斯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詹姆不會的」。

  他信任詹姆,就如同信任他自己一樣。

  「我很高興我們就除掉彼得這件事上達成了一致,不過現在是在霍格沃茲,我們不能做什麼超出學生本分的事情」

  西里斯不屑的哼了一聲。別說他了,就邁爾德做的這些事,哪些是一個正常的學生會做的?

  喬沒理他,繼續用輕快地語氣說道「所以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盯緊他。別說你們了,我相信,就連鄧布利多都不會想到,彼得會是個食死徒。所以……」,她晃了晃手指「彼得會有大用途,現在我們不能動他」。

  西里斯抿了抿嘴,不知道是為喬阻止他現在動手而不滿,還是為此松了口氣。

  「……就當是出於你和蟲尾巴的朋友情誼,給他個機會吧」,喬笑眯眯的說「看看他會不會悔過?發揮你們友情的感召力,試試看吧」

  西里斯因為喬肉麻的措辭,瞪了她一眼。

  「我還要瞞著詹姆他們麼?」,西里斯問道。

  「恐怕是的」,喬點點頭「不過不會一直瞞下去的」

  「他們一定也在替你做別的事情……」,西里斯目光炯炯的盯著喬「不過你也不會告訴我是什麼……真巧啊,邁爾德,當初答應了你的交易的只有我們三個人,那時候就沒有蟲尾巴……」

  喬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我能夠看出來,盧平很信任你」,西里斯若有所思「所以你是站在鄧布利多這一邊的對不對?」

  「不能這麼說……」,喬微笑著否認道「邁爾德只信仰魔鬼,我們連梅林都不信的。所以和我們打交道,只能是交易」。

  說完,她向西里斯伸出手「懂了麼,合作夥伴?」

  西里斯沉默半晌,終於也伸出了手,握住了喬那隻白皙柔軟的右手。

  又一學年的生活結束了,西里斯無視雷古勒斯複雜的目光,毅然的跟著詹姆回到位於戈德裡克山谷的波特的家。

  「你最好老實點」,兩兄弟擦肩而過的時候,西里斯停了一下,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別讓我知道你加入了那群傢伙」,他的目光瞥過不遠處兩個剛剛離開的斯萊特林學生,他們是雷古勒斯的朋友,西里斯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黑魔標記的波動。

  「爸媽不覺得我和他們交往有什麼不好」,雷古勒斯平板的聲音回覆道「至少比波特或者什麼混血、泥巴種強」

  西里斯冷哼一聲「你隨意,聽話的布萊克少爺」,說完,他邁開腳步,去追趕等在前面的波特一家人。

  雷古勒斯望著他的背影,握緊了拳頭。

  同時,喬和斯內普也發生了一點小爭執。

  「你自己回去吧」,喬說道「胸針帶著吧?依拉一定准備了一桌子菜在等著你」。

  「你要去哪?」,斯內普飛速的問道。

  那天厄里斯魔鏡的事情不了了之,斯內普不知道,喬如今的態度如何。

  他討厭不被她信任的感覺。

  「要找點東西」,喬低頭理了理上衣的領口,隨意的回答道「畢竟看了鄧布利多那麼多書,我總要實踐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

  喬抬頭,疑惑的看了斯內普一眼「可是……西弗勒斯,我要找的東西和魔藥沒什麼關係,你不是要準備魔藥等級證書的考試麼?」

  「你認為一個沒什麼難度的中級資格考試,需要花費我多少精力和時間準備?」,斯內普挑著眉,高傲的問道「邁爾德小姐是還沒睡醒以至於連親自教導出來的合作夥伴的魔藥水準都搞不清楚了?」

  喬欣慰的意識到,斯內普沒有用什麼鼻涕蟲、巨怪之類的形容詞,可見對她真是嘴下留情了。

  「既然這樣……那好吧」,喬笑著答應下來「不過西弗勒斯,這樣我們就要先回一次普林斯莊園了」

  「為什麼?」,斯內普下意識問了一句。

  「因為我只帶了單人的睡袋啊」,少女無辜的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呼,終於正經八本的引出『三觀不正』這四個字了(雖然喬之前已經不正很久了,但估計你們沒怎麼看出來)。

  我實在是不樂意饒恕小矮星彼得,所以在自己的文裡,就讓我任性一回吧。

  關於小天狼星,我很喜歡這個角色,但是說實話,我對他性格的了解不算多,因為第五部我實在沒勇氣重複的看,所以如果把狗狗教父寫崩了,全是我的鍋。

  你們說我前面鋪墊了這麼多,高/潮部分要寫多少才能不虎頭蛇尾啊,想想就……想哭,讓我手欠!讓我手欠!!

  收藏過300了,好快啊,最近我的文是吃了仙丹麼?為什麼會這麼快?一個小透明表示受寵若驚呢。飛吻送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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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斯內普沒想到喬是要出國。

  所以他們回普林斯莊園不僅僅是為了拿行李,更重要的是要為斯內普辦出國的手續。

  什麼?你說乘一把飛天掃帚或者幻影移形直接就跨過英吉利海峽?

  別逗了,我們是文明社會,是有秩序和國別的好麼。

  你說的那個叫做偷渡!喬可一直覺得自己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呢。

  「嘖嘖」,喬看著一隻橘黃色的貓頭鷹剛剛送來的回信,感慨的說到「魔法部裡有熟人,辦事就是方便」,說完,她把新出爐的護照扔到了斯內普的懷裡。

  「我們走吧,西弗勒斯,就當出國度假」,喬點著腳尖,仿佛一個芭蕾舞者,優雅靈活的轉了個圈,然後扯著想象中的裙擺,施了個禮「叫它蜜月旅行怎麼樣?」

  喬以為斯內普會如同以前一樣,惱羞成怒,摔門而走,沒想到少年只是大力的咳速了一聲,埋頭檢查新到手的護照,仿佛裡面藏著什麼驚天的寶藏一般。

  斯內普無比感謝他半長的黑髮,成功遮蓋住了通紅的耳尖。

  黃沙漫天。這是斯內普對這個地方的第一印象。

  喬用一條紫色的絲巾把臉包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淺灰色的眼睛,笑眯眯的看著斯內普「你要不要試試?我還買了一條粉色的」。

  結果當然是被小蝙蝠無情的拒絕了。

  「我小時候來過這裡,騎駱駝還挺有趣的」,喬滔滔不絕的與斯內普講述她兒時的經歷,她對麻瓜的出行方式十分熟悉,因為她的姑媽帶她全世界漂泊的時候,就是和麻瓜們待在一起的。

  斯內普一邊聽著喬的敘述,一邊分神想著,索菲亞選擇這種方式,是因為她的魔法真的很差勁,還是因為她痛恨魔法世界的生活?亦或者說,她痛恨來自邁爾德家族的一切,竭力想要撇清所有痕跡?

  湊巧,喬給出了答案「姑媽說,我的父母還有她,都很喜歡麻瓜的生活,他們都覺得沒有魔法的生活也可以過得多姿多彩」,喬遠眺著前方的風景,語氣輕快的說道「所以哪怕他們出身邁爾德,也不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她歪歪頭「我們頂多就是異類吧」,說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來喬的心情很不錯。

  斯內普抿了抿嘴,又想起了他曾經在夢裡看到過的場景,心裡暗自疑惑:喬知不知道她的母親也是個麻瓜?

  雖說兩人體驗了一會在沙漠中跋涉的感覺,但為了節省時間,後面還是喬拉著斯內普幻影移形了。

  兩個人來到了一座隱藏在沙漠中的古老建築前。古老的廟宇修建在黃色的岩壁之中,六根圓柱撐在入口處,上面是古老精美的雕刻與模糊了面孔的石像。

  「迷人的東方遺跡」,喬仰起頭感慨道,下午時分充足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仿若給她鑲上了一圈金色的光邊「走吧,這裡有我要找的東西」。

  斯內普對這些東西知之甚少,他只對魔藥感興趣。如果能讓他抓到兩隻火蜥蜴,他也許還能對這地方印象好一點。

  走進殿內,撲面而來的潮濕與陰涼瞬間緩解了太陽炙烤帶來的燥熱。陰森森的大殿內,近乎於空無一物,灰突突的牆壁,斑駁的地面,無一不在陳述著它被遺棄多年的事實。

  「你有沒有覺得,這裡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喬背著手,在大殿裡轉來轉去,時不時的拿著魔杖東敲敲,西探探。

  「水」,斯內普沉默片刻回答道「這裡應該有水」。

  「答對了」,喬讚許的點點頭,她似乎找到了什麼,站在西側牆壁的中間,點亮了魔杖。

  少女白皙的手指撫過牆壁上凹凸不平的紋路,嘴角帶起一絲笑意,她扭過頭,看向站在身後的斯內普「你見過魔法陣麼?」

  斯內普的心猛地抽動了一下,幸好大殿內光線昏暗,才沒有讓喬發現他的異常「沒有」

  「是啊,在英國,乃至於整個歐洲,大家還是習慣使用魔咒,就連魔文都不太常見了」

  喬把自己的魔杖塞到斯內普的手裡,低下頭在隨身的小包裡翻找著什麼。斯內普看了看手裡還帶著少女手心溫度的魔杖,還是在點亮了自己的二手魔杖後,將喬的魔杖塞到了她的口袋裡,「巫師的魔杖應該片刻不離身,這是常識」他裝作很不耐煩的說道。

  喬對他咧嘴笑了笑,沒有接話,右手則成功的從小包裡掏出了一塊紅色的石頭。

  「漂亮麼?」,喬把石頭在斯內普的鼻子底下晃了晃。

  斯內普不屑的哼了一聲。

  喬輕聲嘀咕著「好吧好吧,知道你不喜歡紅顏色……」,轉頭用石頭在牆壁上畫了起來。

  「有人覺得魔法陣這東西很雞肋,繪製的時間長,消耗的魔力大,而且還容易出差錯」,喬專注著看著牆壁,藉著斯內普魔杖發出的微弱的光,一點一點的繪出複雜的紋路,「可是這東西用好了,可是有想象不到的效果的。別看那些巫師提起魔法陣就嗤之以鼻,等到真的出現強大的陣法,他們打個頭破血流也不會放過的」

  紅色的石頭繪出的圖案也帶著瑩瑩的暗光,一筆一畫似乎都帶著魔力。

  「好了」,喬滿意的在牆上畫完最後一筆「來試驗一下,我畫的對不對吧」,說完,她用魔杖指著圖案的最中間,輕聲的念出一串複雜的咒語。

  斯內普的耳朵中充斥著尖銳的耳鳴聲,天和地似乎顛倒了一般,世界旋轉成了一團,他勉強穩住身形,才沒有摔倒在地。

  同時,牆上得紅色的魔法陣也開始飛速的旋轉起來,暗紅色的光芒愈來愈明烈,最後逐漸燃燒成激烈的火焰的光芒——

  火蛇燃燒到地面的一剎那,傾盆大雨從天而降,澆滅了火焰,積水漫漲,一點一點的淹沒殿內的一切。

  雨水伴著狂風越來越多,逐漸的漫過他們的腰部,雨滴狠狠地砸在他們的身上,迷糊了視線。濕漉漉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明明是夏天,明明他們在沙漠,可是此刻斯內普只感覺到陣陣冷意。

  「接下來要怎麼辦?」,斯內普不得不大聲呼喊,才能穿破雨簾的聲響。

  「等著」,喬也揚聲回答道。

  等著?等著被淹死麼?

  水越來越多,但是當它終於浸沒牆上的圖案時,變化再次發生了,魔法陣就像是一塊巨大的海綿,將大殿內所有的積水向牆壁的方向吸過去。雨水涌向牆壁,仿若海邊波濤洶涌的巨浪,帶來極大的衝擊力。

  「抓住我!」,眼看著喬要摔倒,斯內普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讓喬藉著自己的力量,在水中站穩。

  喬頓了一下,還是乖順的順著斯內普的力道,由著他將自己帶到他的正前方,斯內普的後背朝向水衝來的方向,替她擋住了水流的衝擊。大雨滂沱中,喬小心翼翼的抬頭,看著少年凍得發青的下巴,抿了抿脣,聽憑內心模糊又陌生的心意,勇敢的伸出手臂,摟住了他的腰背。

  少女軟軟的身子貼在他的身上,一半是溫熱的體溫,一半是冰冷的雨水,他似乎能感覺到淺淺的呼吸噴散在他的胸口。斯內普暗自收緊了攬著喬的手臂。

  大雨下了很久,兩個人勉強立於雨中,看著魔法陣在牆壁上飛快的旋轉、暗光飛濺。

  終於,風停雨歇,波浪衝擊的勢力也愈發減弱,斯內普在恰當的時刻,鬆開了手臂,就在他力道松懈的同時,喬恍若大夢初醒般,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也立刻鬆開了自己的手臂,轉身退回到斯內普的身邊。

  一時間,空盪蕩的大殿內,只能聽見水流的聲響。

  當最後的一滴水也被魔法陣吸收乾淨,牆上的複雜的圖案,從最中間開始,裂出一條縫隙,並且越來越大,帶動正面牆體都震動起來。

  「接下來又是什麼?砸死我們麼?」,斯內普忍不住吼道。

  「那倒不至於,頂多是……」,喬的話沒有說完,大殿就轟然倒塌,數以千萬計的岩石碎塊從四面八方坍塌下來,斯內普只來得及把喬護在懷裡,就被無數的碎石塊掩埋。

  斯內普覺得,如果自己被石塊砸死,將會是最窩囊的一種死法——死在對邁爾德的輕信之下。

  滿肚子懊惱的他花了幾秒鐘才意識到,他又深陷在索菲亞.邁爾德營造的夢境裡。

  這次索菲亞似乎非常著急,她急切的拉著斯內普向普林斯莊園跑去,兩側牆壁上的油畫和裝飾品一晃而過,被他們遠遠的甩在身後。

  這裡的時間已是深夜。

  他們衝進了一間房間,斯內普注意到,這就是喬居住的那一間。

  床榻上,一個小女孩正沉沉的睡著,她現在畢竟還是個孩子,體力比不得成年人。

  年輕的索菲亞為小女孩整了一下被子,滿目慈愛的看了她半晌,才緩緩地站起身,放下帷帳,向房間另一側的扶手椅走去。

  扶手椅前放著一張小巧的茶几,上面擺著一個斯內普非常熟悉的水晶球,還有一枚祖母綠戒指——就是上次他看見的那一枚,屬於普林斯夫人的婚戒。

  另斯內普驚訝的是,索菲亞竟然掏出了魔杖,圍繞著水晶球和戒指,在茶几上憑空繪製了起來。隨著她魔杖的移動,淡金色的線條出現在桌面上,逐漸拼湊成一個複雜的圖形。

  索菲亞也在畫魔法陣!

  而且竟然和喬在牆壁上繪製的魔法陣的風格有幾分相似!

  當魔法陣繪製完成,索菲亞放下魔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將雙手按在了水晶球上。

  在索菲亞的手下,水晶球發出的光芒與在喬的手下完全不同,顏色更深,但是光芒也更弱。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水晶球的光滿愈來愈盛,就像是深海的一角,藍的發黑。索菲亞的臉色也更加蒼白,其中有大量消耗魔力的原因,還有就是……

  斯內普在她的眼中看見了恐懼與震驚。

  似乎心神俱裂的絕望與痛苦,索菲亞在水晶球中看見了什麼?

  索菲亞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著,她滄桑但仍顯年輕的面孔上竟然平添了幾絲皺紋,銀色的發絲也在悄悄的從發根開始,變得雪白。

  就在天際綻放出第一縷曙光的時候,她終於停止了占卜。

  她站起身,期間踉蹌了兩步,才終於走到沉睡的小女孩的身邊。她輕輕地拂過女孩凌亂的發絲,以一種孤注一擲的口吻說道「喬,答應普林斯先生的交易吧」。

  「我沒想到,你還會記得」。

  斯內普是在帳篷裡醒過來的,他睜開眼睛,就看到篷頂掛著的用粉色的紗巾打成的蝴蝶結——來自邁爾德的詭異的愛好。

  他坐起身,環顧四周,簡單舒適的布置,談不上豪華,但是生活用具一應俱全。這裡明顯是一個單人生活空間,加上他睡覺的位置,就有些擁擠了。

  就在斯內普活動手腕的時候,喬從外面走了進來。

  「睡得可好?」,她衝他擺了擺手。

  「什麼時候了」,斯內普問道。

  「八點,上午八點」,喬重複道,「現在是第二天了」。

  斯內普點點頭,從睡袋中鑽了出來,隨即他意識到了些不對勁。

  「哦,你的長袍上全是灰,我就給你脫掉了」,喬輕鬆的說道「總不能髒兮兮的睡覺吧,會把睡袋也弄髒的」。

  斯內普冷冰冰的注視她——你就不會用清潔咒麼?

  喬笑意盈盈的看著他,臉上似乎就掛著『你在害羞麼?』幾個大字,斯內普只能惱火的從包裡翻出另一件長袍套上,遮住他消瘦蒼白的胳膊和腿。

  「你要找的東西,找到了麼?」

  「嗯,找到了」,喬滿意的點點頭,若有所思。

  兩個人沉默下來,各有各的心事。

  「你昨天畫的魔法陣是和鄧布利多學的麼?」,終於,斯內普先開口,旁敲側擊的問道。

  「不是,我只是向他借了很多資料。老實說,普林斯家的藏書雖然豐富,但是與魔法陣相關的東西太少」,喬嫌棄的說道「我研究了很久,才把這個圖案補充完整」。

  「補充?」

  「對啊,這是我爸爸繪製的魔法陣,只是我當時沒有記清楚」。

  斯內普近乎從未聽喬提起過她的父親,但是他卻真真切切的在夢境中見過喬的父親。

  「邁爾德家有東方血統麼?你說過,英國很少有巫師會這種東西了」

  喬搖搖頭「應該是沒有,要不然……」,她聳聳肩膀「祖父早就教我該怎樣使用魔法陣了,哪裡需要我費這麼多周折,自己研究」。

  所以也就是說,文森特.邁爾德繪製的魔法陣,不是家族傳承,而是他自己新掌握的魔法。

  「你姑媽會麼?」

  喬愣了一下「當然不會,我姑媽怎麼可能會這種東西呢?」

  不對,索菲亞明明是懂如何畫魔法陣的。

  她對喬隱瞞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知道萬年單身狗的痛苦麼?……教授,我已經盡力了!我真不知道該讓你怎樣泡妹子啊!

  翻了一下以前寫的大綱,猛地覺得自己埋得伏筆還……不算太多哈,可喜可賀!不過還是沒有想好,和伏地魔有關的高/潮部分的節奏應該怎麼寫(肯定會寫大戰的情節的,這點你們沒有疑問吧~所以不算劇透吼)

  我昨天終於把作者頭像給搞出來了,好開心~

  每發一章,都會有讀者親親給我留言,讓我特別幸福!為了看大家的留言,都想快點更新呢(但是卡文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


第 52 章

  達成了目的,兩人很快又返回了英國。

  其實喬還是很想在這裡玩一玩的,不過鑒於斯內普與麻瓜實在是格格不入,她也不好太勉強他——不過是多停留了十天就回去了?(?? ?)?

  陪著喬東奔西跑,甚至『有幸』體驗了一把麻瓜旅行團後,斯內普才搞明白,原來帶著喬來過這裡的,不是她的姑媽,而是……

  「我父母度蜜月就是選的這個地方,後來他們每到結婚紀念日,就會回來轉一轉」,喬蹲在一片清澈的湖水邊,伸手玩弄水中的鵝卵石「這是我姑媽告訴我的」。

  「你……還記得你父母的樣子麼?」,斯內普問道。

  「不太記得」,喬無所謂的回答道「我也不在乎」。

  她是真的不在乎。

  「我的家人只有姑媽而已」,喬疑惑的抬頭,看向斯內普「會不會很奇怪?我看有的人,哪怕他還沒有記憶,父母便已經去世,他還是能很愛他們,可是我卻做不到」。

  「祖父說的是對的,邁爾德家的人,天生對感情涼薄」

  斯內普低著頭,沉默的看著蹲在地上玩水的少女,許久終於伸出手,說道「起來吧,該回家了」。

  喬睫毛顫動了一下,接著抿嘴露出一個靦腆的微笑,把手遞給他「是啊,是該回英國了」。

  斯內普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他們回到普林斯莊園的那天,外面下著大雨,把馬爾福家的金雕淋成了落湯雞。

  注意到喬瞥向那隻偏要待在客廳裡的『落湯雞』的玩味的眼神,斯內普難得窘迫的為自己的好友解釋了一句「盧修斯也不是每次都用這麼招搖的鳥送信的」。

  喬微笑著點了點頭「和她挺配的——我是說納西莎,都要挑最符合他們『高貴的』身份的地方才肯落腳」

  「盧修斯的未婚妻?」

  「嗯,她可比馬爾福聰明多了」,喬嘗試著給自己的頭髮施烘乾咒「只是眼光不怎麼樣」。

  斯內普抽動了一下嘴角,決定忽略掉喬對盧修斯的嘲諷。

  於是斯內普低頭看信,喬則在客廳裡轉來轉去,依拉則很有眼力的送上了熱騰騰的姜茶與餅乾。

  喬很少來這間客廳,準確的說,自從她住進普林斯莊園,成為這裡的新主人,除了斯內普,這裡就沒有來過別人,自然也就用不到客廳。她的目光從展櫃上精美的古董盤子轉到鑲嵌著某位很有成就的普林斯成員名字的金杯,從裝飾著寶石的佩劍到美麗的祖母綠戒指。

  許久沒有喬的動靜,斯內普抬眼看了一下,發現她正興味盎然的盯著櫃子上的戒指,眼睛裡是少女天真喜悅的光芒。

  「盧修斯說,那個人透漏出做占卜生意的邁爾德很感興趣」並且再次暗示他加入食死徒——斯內普說道。只要喬的身份被伏地魔知道,那麼斯內普的身份暴露也是早晚的事。斯內普相信,哪怕別人查不出來,盧修斯也會在合適的時候,親自告訴伏地魔知曉。

  畢竟與脆弱的友誼相比,對馬爾福來說,還是利益更重要。斯內普眼睛中劃過一抹複雜——他身邊的那個食死徒,恐怕也是聽令於盧修斯的吧。畢竟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角色,能夠攀上馬爾福家這棵大樹,可是難得的好機會。

  喬思考了一下「眾人皆知,邁爾德家族是沒有立場的,所以哪怕那個人知道替我做魔藥的人是你,也沒有什麼危險。反而以你展現出來的魔藥水準,無論你加不加入食死徒,他們都不會輕易動你的,畢竟一個天才的魔藥師可遇不可求,更何況你不僅能夠得到邁爾德家族的信賴,還會那麼多絕無僅有的魔藥配方」,說完,她還安撫性的對斯內普眨了眨眼睛。

  「邁爾德小姐有沒有搞清楚情況」,斯內普被激怒了「你幫柯拉.克裡特的時候,不僅得罪了食死徒,還會招致黑魔王的忌憚!更別說辛西婭.海維拉那件事了!她偷了萊斯特蘭奇家的東西對不對?如果露出了什麼馬腳,讓他們查到了你的身上……」

  斯內普的聲音,在喬平靜的目光的注視下,越來越小。最終,他只能冷著一張臉,憤怒又無力的瞪著喬。

  「謝謝你,西弗勒斯」,喬溫和的微笑了一下,順手給他潮濕的頭髮施了個力道正好的烘乾咒「不過,這些我都不在乎」。

  她不在乎,因為從她接下伏地魔提出的第一個交易開始,就做好了日後被他忌憚的準備。

  不,他從一開始就在忌憚她。黑魔王的疑心啊,果然不可小覷。每一次收到黑魔王的來信,喬都會用魔法追蹤信的來源,只是每一次都會遭到強烈的黑魔法的反噬。可見伏地魔一方面想利用她,一方面又不能信任她。

  恐怕這世上,除了伏地魔自己,他不會信任任何人。

  斯內普看起來非常憤怒,他無法理解喬無所謂的態度,他發現自己對這種一知半解的狀態產生了無與倫比的厭惡,而這種厭惡,不單單是因為喬對他半遮半掩的話語和信任不明的態度,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個更為觸目驚心的猜想,那就是喬根本就沒把她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邁爾德家族的人對性命向來輕視,喬雖說是他們家族的異類,但她還是以一種畸形古怪的方式延續了很多邁爾德的特質,比如說她輕視玩笑看待的,僅僅是她自己的性命。

  為了什麼?就為了對辛西婭的那個約定麼?

  該死的,你要是不放心那個敖羅的家人,隨便送到哪裡,法國、德國、西班牙、葡萄牙……哪怕是送去更北或者更東的地方不就可以了!

  該死的格蘭芬多!自己之前真是瞎了眼,這個狡猾、陰險、自以為是的邁爾德哪裡像個斯萊特林了?她就是個蠢的離譜的蠢獅子!

  接下來的暑假時光,斯內普基本全都貢獻給了魔藥和大腦封閉術,當然,他也從普林斯的藏書中,學習到了不少黑魔法的魔咒。

  不過有件事情出乎斯內普的預料。喬的魔咒學的一直不錯,但也不過是正常學生的水準而已,但是當斯內普板著臉,非讓她試一試殺傷力更大的黑魔法的時候,他發現,喬掌握這些魔咒的速度竟然比一般的魔咒要快上許多。

  「可能是因為我們天生是和魔鬼做交易的吧」,喬興致勃勃的對著一個西瓜使用『神鋒無影』,看的斯內普神經直跳,「畢竟身上沾染著黑暗元素的人,接受黑魔法會更快一些」。

  說完,喬把一個削乾淨了皮,只剩整個紅紅的瓤的西瓜捧到斯內普的面前,斯內普磨了磨牙,還是決定不要理會她的惡趣味比較好。

  反正魔咒她已經會了,她愛怎麼用就怎麼用吧。

  小蝙蝠才不會承認,他此刻的態度有多麼縱容。

  「狼毒劑只剩收尾的部分了,下個月可以拿那隻狼人試驗一下」,開學的前一天,斯內普對喬說道。

  「西弗利斯,你比我預料的要快上很多」,喬笑眯眯的說道「果然是我教出來的最傑出的學生」。

  「一個動不動就炸坩堝的老師」,斯內普涼涼的說「我還真是榮幸之至」。

  霍格沃茲的學生主席都是由六年級生擔任的,詹姆.波特和莉莉.伊萬斯分別成為了男女主席。

  「詹姆已經捧回幾次魁地奇獎盃了?」

  在給盧平喝剛剛改良好的狼毒劑前,斯內普在根據他的體質,做最後的調整。而喬則坐在桌子上,與盧平閒聊。

  「從詹姆加入球隊,一次都沒有丟過」,盧平自豪的回答道。

  斯內普的臉色很不好,雖然他不太關注魁地奇比賽,但是他也知道,有好幾次格蘭芬多是直接從斯萊特林的手裡把獎盃搶過去的。

  「真是好男孩」,喬讚賞道,不理會斯內普的冷哼。

  兩個格蘭芬多聊得熱火朝天,從魁地奇比賽聊到獨角獸艾普麗的近況,從校養小精靈做的哪種甜點最好吃到麥格教授新換的帽子。

  直到黑頭髮少年粗魯的把一杯魔藥塞給盧平,僵硬的說道「喝掉」。

  盧平忍不住輕笑出聲,瞥了斯內普一眼,又看了喬一眼,乖乖的把魔藥喝了下去。

  當他把杯子放下,發現斯內普臉上掛著『怎麼沒毒死你』的表情時,盧平不懷好意的咧咧嘴,似乎在說『有喬在,我知道你不敢毒死我』。

  接下來,就要看萊姆斯.腹黑狼人.小白鼠.盧平的反應如何了。

  月圓之夜,喬是不準備觀摩改良藥劑的成果的,相反,她早早地回到了寢室,並且在窗口看見了一只有點迷糊的貓頭鷹。

  喬眯著眼睛盯著這隻貓頭鷹看了半天,忽的笑道「你是叫埃羅爾麼?」

  「關心兄長的好妹妹,真令人羡慕」,喬看完信,一手撫摸著貓頭鷹的羽毛,一面自言自語,她的腦子轉的很快,迅速的在繁雜的記憶中調出兩個名字。

  「這位女士擔心她的哥哥們會在接下來的行動中遇到危險,果然是女人的直覺啊」,放下水晶球,喬從抽屜裡翻出羊皮紙、羽毛筆,筆尖沾了沾墨水,又停了下來。她歪著頭,徵詢貓頭鷹的意見「你說我要點什麼報酬好呢?……嗯,手錶怎麼樣?」

  貓頭鷹正吃草莓餅吃得開心,隨意的叫了一聲,喬卻開心的點了點頭「好的,就這樣,就要手錶,畢竟……可是那個孩子會帶的手錶呢」

  吃飽喝足的貓頭鷹帶著回信飛了回去,喬趴在窗前,看著高懸天上的圓月,覺得自己的心情非常好。

  若說最近學校裡有什麼激動人心的八卦新聞,莫過於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隊長,男生主席,詹姆.波特終於成功的追到了他苦苦追求N年之久的莉莉.伊萬斯。

  詹姆那露出八顆牙齒的傻笑已經讓西里斯忍不住揍了他兩次了。

  同樣,西弗勒斯.斯內普也對那個傻瓜非常之不滿,於是兩個人在學校走廊裡,發生了一場械鬥。雖說兩人已經很久沒有交過手,可是一動手就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差點把霍格沃茲走廊裡的棚頂給拆了,畫像紛紛抱頭逃竄,皮皮鬼聞訊而來,在旁邊一個勁的吹口哨,添油加火。最後還是麥格教授與斯拉格霍恩教授同時趕來,把各自的學生領走,算是結束了這場惡劣鬥毆事件。

  一時間詹姆、莉莉與西弗勒斯的三角戀又在學校裡瘋傳。

  所以喬最近最大的樂趣,就是自己捧著水晶球,窩在三樓的教室裡,偷窺學生們口耳相傳的以他們三人為主角的各種版本的八卦故事,並且邊聽邊樂不可支。

  「你看看就算了,還記錄下來?什麼惡趣味?」,西里斯忍不住吐槽道。

  喬把一個記錄著『八卦故事』的小水晶球托在手掌上,著迷的盯著裡面晃呀晃的狗尾草,說道「我喜歡聽這種故事,因為有一種『終於回歸正軌』的感覺,所以松了口氣」。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西里斯擺擺手,也沒心思計較,他已經發現了,如果想和邁爾德相處的輕鬆點,腦子就要自動過濾掉那些聽不懂的話。

  「說吧,你找我來幹什麼?」,西里斯隨意的挑了一張椅子坐下,懶洋洋的舒展長腿,不羈又帥氣的樣子,不知道能夠引起多少女孩子的尖叫。

  「你長得真好看」,喬卻忽然來了這麼一句,嚇得西里斯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什麼?」

  「我是說,你長得這麼好看,放在麻瓜世界,都可以做電影明星了」,喬托著腮若有所思,「就是不知道,你演戲如何呢?」

  「演戲?」,西里斯困惑不解的重複道。

  「對,演戲」,喬露出一個半是羞澀半是靦腆的笑容——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不是什麼好預兆——甜甜的說道「陪我演場戲,順便處理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手錶那裡,是借用豆瓣上一個考據帝的帖子。我需要這樣一個小插曲,正好就用它了。

  下一章狗狗教父的戲份會比較多,對不起教授,你這個男主恐怕又要下線了。

  女主用神鋒無影切西瓜……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這樣用啦,不過最近就是忍不住想搞惡趣味(捂臉)

  恐怕沒法在開學前寫完了,畢竟……我要寫論文……sad……


第 53 章

  彼得.佩迪魯,純血,懦弱,膽小,矮個子。

  任何人都會有秘密,即使是他這樣不起眼的存在,也不例外。

  比如說,他是一個阿尼馬格斯,形態是一隻老鼠。

  比如說,他的室友之一是一個狼人。

  比如說,他恨永遠出盡風頭,在魁地奇球場上所向披靡的詹姆.波特。

  比如說……他是一個食死徒。

  是的,他是一個食死徒,他的室友們都不知道這個秘密。這讓他非常得意。你們這群不自量力的自大狂,還妄想與黑魔王對抗,簡直是自尋死路。

  只有追隨黑魔王,才能夠擁有權力、地位、名望、力量。

  那是彼得夢寐以求的一切。

  他習慣於依附於強者,以得到他渴望的東西。無論是進入霍格沃茲,依附於詹姆和西里斯,還是後來選擇投奔伏地魔,成為一名食死徒。他從來學不會依靠自己強大起來。

  只是加入了食死徒後,彼得發現他並沒有得到他渴望的東西。

  哪怕他潛藏在霍格沃茲,身處格蘭芬多,依然不能得到黑魔王的重視。在黑魔王的眼裡,他還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名字不值得一提。

  彼得不甘心這樣。

  同樣不甘心的還有斯萊特林的穆爾塞伯,他從進入霍格沃茲就頻頻向馬爾福家示好,可是盧修斯.馬爾福從來沒有重視過他,甚至在他加入食死徒後,也沒有給予他和他的家族更多地好處。明明他們兩個家族有著不少合作關係,穆爾塞伯家算是依附於馬爾福家存在。

  相反的是,與他同一個宿舍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一個卑賤的、骯髒的混血,卻能夠屢次得到馬爾福的重視,不僅僅盧修斯在霍格沃茲時,對他態度不一般,在盧修斯離開學校後,也經常與斯內普通信。

  穆爾塞伯認識那隻耀眼的金雕。

  哪怕他們是室友,哪怕他們經常在一起活動,穆爾塞伯還是從心裡看不起斯內普的。而這種暗暗的鄙視在因遭遇馬爾福不同對待後,發酵成為了更加惡劣的情緒。

  兩個不甘平凡的小人物就這樣走到一起,準備密謀一件大事。

  他們準備向黑魔王奉上一樣珍貴的東西。

  「詹姆有一件隱形衣」

  「隱形衣雖然珍貴,但也談不上獨一無二」

  「不是,這件隱形衣和別的不一樣,相信我,黑魔王一定會喜歡的」

  彼得要和穆爾塞伯合作,將隱形衣偷出來貢獻給黑魔王,希望這份禮物能夠博得黑魔王的歡喜。可憐的蟲尾巴拿出了他平生最佳口才,終於說服了穆爾塞伯。因為作為劫掠者之一,他有很多機會接觸隱形衣,自然能夠發現,這件波特家祖傳的隱形衣竟然在歷經了那麼長的時間後,仍舊光亮如新,魔力不減。這和一般的隱形衣絕不一樣。直覺告訴蟲尾巴,詹姆擁有的這件隱形衣,絕對是不一般的東西。

  「你保證會原物歸還?」,與此同時,西里斯也在質問喬。

  「我保證」,喬煞有其事的舉起右手宣誓,嘴角卻帶著笑意「我不信梅林,向他發誓也沒用」。

  「我不明白,詹姆的隱形衣有什麼好偷的」,西里斯交疊著長腿,抱著手臂,百思不得其解。

  喬也不理他,從書包裡翻出來本書看。

  西里斯隨意的瞥了一眼「《希臘神話故事》?這是什麼?」

  「麻瓜的故事,還挺有趣的。想看看麼?」

  「算了……」,西里斯將擋在額前的一縷頭髮撥走「不喜歡看故事書」。

  「所以……你小時候,布萊剋夫人都是給你念些甚麼呢?我猜肯定不是什麼《詩翁彼豆故事集》吧」

  西里斯惡劣的笑了「當然不是那麼柔軟的東西啦,邁爾德,我們是聽著黑魔法與純血統守則長大的」。

  喬挑挑眉「所以純血統守則教導你們,要把嚼過的泡泡糖粘在課桌的下面?」

  「什麼?」

  「別否認了,昨天你和詹姆上魔咒課的時候就是這麼幹的吧」

  西里斯覺得,認識一個無所不知的占卜師,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喬則表示,她才不會告訴西里斯,他的那塊口香糖正好粘在了接下來在那裡上課的,他的弟弟的褲子上。

  那個男孩噁心的,臉都變成青色了。

  想起雷古勒斯,喬用手指卷著頭髮,又默默地盤算起來。

  今年的魁地奇比賽,詹姆.波特仍舊是場上最引人注目的明星,特別是在他成功追到女神莉莉後,愈加意氣風發。

  即使他的隊友們都暗暗祈禱,他們的隊長大人不要在比賽的過程中忽然看向觀眾席,這會讓他出現時間長短不定的犯傻行為。

  「你要去哪?」,盧平疑惑的看向準備離開的西里斯,按他對大腳板的了解,他不會錯過詹姆的任何一場比賽。

  「咳……他們說雷古勒斯病了,我去看看他」,西里斯面色不改心不跳的拿自家弟弟當擋箭牌。

  ——窩在宿舍看書的雷古勒斯打了個噴嚏。

  「最近的感冒很嚴重啊,彼得也生病了」,盧平狐疑的說道「他也很少錯過魁地奇比賽」。

  「所以要離那傢伙遠一點」,西里斯裝模作樣的拍拍盧平的肩膀「小心被傳染」。

  盧平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給西里斯讓開了路,倒是沒有提給他弟弟問好之類的話。

  「我現在就過去」,西里斯避開人群,掏出雙面鏡說道。

  「彼得拿著隱形衣去了禁林,他們應該是在那裡匯合,霍格沃茲裡面不允許幻影移形,但是禁林裡可以做的事情就多出許多了」,喬的聲音從另一方傳來,除此以外,還能聽見她的腳步聲與衣料摩擦的聲響,恐怕她一直跟在彼得的後面。

  「幸好我把活點地圖收起來了,要不然你肯定會被蟲尾巴發現」,西里斯急匆匆的往禁林趕去,嘴上還不忘諷刺喬兩句。

  「你要一個人對付穆爾塞伯,加油哦」,喬輕飄飄的說。

  「知道了」,西里斯哼了一聲,不甘不願的當喬的打手。

  這也是喬選擇西里斯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布萊克家族的長子,比詹姆或者盧平更習慣於對抗黑魔法。

  禁林裡,穆爾塞伯不耐煩的在一棵樹前徘徊,只要他拿到了隱形衣,就會立刻離開這裡,什麼霍格沃茲,不念也罷。

  而且這也是他和彼得商量好的,彼得會做出寢室被外人入侵的假象,將眾人懷疑的對象轉移到他的身上,以此來隱瞞彼得的身份。

  希望那個蠢貨不要把事情辦砸了。

  又等了一會,蟲尾巴抱著一團東西,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他臉上混雜著焦慮與興奮的神色,一邊炫耀著手中的隱形衣,一邊又不安的說「不知道有沒有馬人看見我」。

  「看見又怎麼樣,膽小鬼,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霍格沃茲」,穆爾塞伯冷笑道。

  「……我、我……我留在這裡會很有用的,主人這麼吩咐我的」,彼得懦弱的說道。

  穆爾塞伯冷哼一聲,要看彼得手中的隱形衣「這就是波特家的傳家寶?看起來是挺不錯的」

  「那是當然,我說過,這件隱形衣和其他的不一樣」,彼得抓著衣服不放。

  「知道了,知道了,快點給我,我要在別人發現前趕到那座山對面去」,穆爾塞伯應付兩句,就要搶彼得手裡的東西。

  「你別忘了和主人說,這是我們兩個人搞到的,你不要想一個人獨占功勞……」,彼得還是不信任穆爾塞伯,遲遲不鬆手。

  「行啦,你還囉嗦什麼,不要耽誤我的時間,蠢貨……」,穆爾塞伯手下一使勁,把彼得拽了個踉蹌。

  「放開他!」,一個聲音響起,同時伴隨著的是一道利落的魔咒。

  穆爾塞伯及時躲了過去,魔咒擦著他的胳膊劃出一條傷口。

  西里斯舉著魔杖,警惕的指著穆爾塞伯,臉上神色不明,他的口袋裡插著活點地圖。

  穆爾塞伯與彼得迅速的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意外的神色,彼得尤甚,他害怕西里斯認出了他的身份。

  「穆爾塞伯,鄧布利多很快就能過來,趕緊放開蟲尾巴」,西里斯說道。

  看來西里斯是以為彼得是為了搶回隱形衣,才追著穆爾塞伯到了禁林。他並沒有懷疑彼得的身份。

  穆爾塞伯想到這裡,配合的抓緊了彼得的胳膊,將他帶到自己的身前,似乎想要以彼得為盾牌,擋住西里斯的攻擊,而彼得則做出瑟瑟發抖的樣子,可憐兮兮的看著西里斯。

  演的真好。西里斯想著,臉上卻擺出既憤怒又擔心的表情,魔杖尖指著穆爾塞伯的方向,可是卻像是因為顧慮彼得,沒有再出手。

  「你太天真了」,穆爾塞伯舔了舔嘴脣「這裡是禁林,哪怕是鄧布利多,想要找到這裡都要費一番功夫,我就是殺了你們再逃走,也來得及」

  「你以為我沒想到麼」,西里斯鄙夷的說道「你選擇今天這個時間點是很聰明,格蘭芬多與拉文克勞的比賽,幾乎所有的格蘭芬多都去了球場,可是我運氣好,發現寢室被闖入,彼得不見了後,我本來還猶豫是來找你們還是通知鄧布利多,卻沒想到出門就碰見了喬.邁爾德,她可以說是格蘭芬多中唯一一個可能不會去看魁地奇比賽的人了」

  聽見喬的名字,穆爾塞伯的臉色一變「你和她做交易?」

  「又不是第一次了」,西里斯裝似無所謂的說道「她那個水晶球,用來找人還是挺方便的,你們食死徒的蹤跡不也是她找到的麼」

  穆爾塞伯和蟲尾巴心裡都在疑惑,西里斯說的是哪件事?

  就在他們愣神的剎那,西里斯抓住時機,從一個刁鑽的角度向穆爾塞伯發動攻擊,一下子擊中穆爾塞伯挾持著蟲尾巴的手腕,穆爾塞伯吃痛的叫了一聲,放開彼得回擊。

  魔咒的火光四濺,彼得抱著隱形衣,縮著腦袋藏的遠遠的。

  西里斯憑藉著高超的魔咒水準與格鬥技巧漸漸占據了優勢,穆爾塞伯邊打邊退,他一邊手忙腳亂的應對西里斯的攻擊,一邊在心裡暗罵膽小的彼得不敢出手相助。

  「該死,鄧布利多怎麼還沒有來」,西里斯罵道。

  「因為校長先生出了趟遠門,回來需要時間」,一個女孩子從樹後轉了出來,她看起來輕鬆又隨意,絲毫沒有插手的意願。

  「你收了我的報酬了!」,西里斯咬牙說道,他側身躲在樹後,避開一道黑魔法的襲擊。

  「對呀,所以我用貓頭鷹給校長先生去信了」,喬笑眯眯的說道。

  「你就不能叫其他的教授來麼,麥格教授,弗立維教授,都可以」

  「這可不在承諾的協議之內」

  「幫我!我要離開這裡,你要什麼都行!」,穆爾塞伯靈光一閃,衝著喬喊道。

  「不行!別忘了你救了柯拉,已經得罪了食死徒,你再怎麼幫他們都沒有用」,西里斯急忙說道。

  「對呀,這樣可不好,他們倆會告密的」,喬指了指西里斯和彼得,攤了攤手。

  「我可以向你保證,主人他不會找你的麻煩」

  「我不需要,再說,黑魔王也曾經給過我類似的承諾了」,喬無動於衷。

  「我……」

  「除了你的一半的靈魂,我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喬興致勃勃的看著穆爾塞伯被西里斯打的節節敗退,傷痕累累。

  「你不想幫忙就別在這裡廢話!」,西里斯吼道。

  「好吧」,喬退後兩步,轉到大樹後面,卻在西里斯看不到的位置,對著穆爾塞伯眨了眨眼睛。

  穆爾塞伯左手捂著流血的小腹,右手舉著魔杖,他捕捉到了喬的眼神,他猶豫了一下,終於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喬勾脣輕笑,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

  於是穆爾塞伯轉身跳進了身後的河中,西里斯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他會選擇不知深淺的河流,這個時節水流湍急,禁林中的河流裡又不止潛藏著什麼奇怪的生物。

  西里斯快步追上去,可是急速奔流的河流中已經不見了穆爾塞伯的身影。

  在他跳入水中的下一刻,就被一個光陣包圍,穆爾塞伯急忙掏出隨身的門鑰匙,在這個魔法陣的幫助下,成功的離開了禁林。

  這件事以一種詭異而低調的方式結束了,鄧布利多回來,聽過西里斯和彼得的陳述,也沒有做出過多的表示,只是感謝兩人為霍格沃茲清除了一個食死徒。

  隱形衣又完好無損的回到了詹姆的手裡。

  而在一棟富麗堂皇的宅院中,坐在上位的一個黑袍巫師眯起了他血紅色的眼睛。

  他剛剛聽完了從霍格沃茲逃脫的下屬的匯報。一條大蛇吐著信子纏繞在他的腳邊。

  「納吉尼,真令人意外,一直與我做交易的邁爾德,竟然還是個未成年的學生……還真是有趣的發現」

作者有話要說:

  詐屍一下,論文讓我欲生欲死啊,特別忐忑,覺得會被導師嫌棄死。

  所以喬也在作死啦,哈哈。

  看過我其他文的親愛的們,猜一猜我寫文的套路是什麼呀~因為我後面會大灑狗血的,提前知會大家一聲做好心理準備。


第 54 章

  「你是怎麼讓他離開的?」,西里斯跟在喬的後面,鍥而不捨的追問。

  「這是客戶的秘密」,喬聳聳肩膀,她懷裡抱著一摞書,是剛剛從某個海象教授的手裡騙來的資料。

  「別開玩笑了,明明這是我們設下的騙局」

  「那也是交易」

  「我看見了,河裡面有淺金色的光圈,和魔文、咒符有些相似,但又不太一樣」

  「好吧,那是魔法陣」,喬在胖婦人的畫像前停下,無奈的說道。

  「魔法陣?那玩意……」,西里斯苦思冥想,應該屬於古魔法的範疇,沒幾個巫師會用了吧。

  「也就是在禁林,還可以用用,若是在校園裡面,他就逃不掉了……怪裡怪氣」,喬對著胖婦人說完口令,就率先爬了進去。

  等西里斯也進入休息室,發現詹姆正在和盧平玩巫師棋,而彼得在旁邊觀戰,西里斯強壓下一口氣,努力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向自己的朋友們走去。

  喬回到宿舍,把斯拉格霍恩教授借給她的資料堆在床上,論狡猾的程度,她不會比當年的湯姆.裡德爾遜色,更何況,和一個貧窮但上進優秀的學生相比,邁爾德的名聲明顯要響亮出許多。所以她只要稍微使用點小技巧,就可以從肥胖的斯萊特林院長的手中得到更多的東西。

  更何況,她還有來自白鬍子校長的暗中相助。

  算是她提醒鄧布利多關於彼得身份問題的報償吧。

  即使有來自瑪麗.蘇的記憶相助,她也有很多問題需要解決。有了她的參與,有很多事情會發生變化,她要杜絕遺漏的可能性。

  比如說……那個掛墜盒,會改換到什麼地方?

  喬有點後悔以前給黑魔王的建議了。不過既然是她推動的事情的變化,她就要負責將它找出來。

  於是,水晶球中冰藍色的光芒再度亮起,一層一層的裂紋在內部綻開……

  經過幾個月的測試,斯內普終於可以確定,改良版的狼毒劑取得了成功。素來嚴謹的他將反應的過程、改良的方案、還有被測試對象萊姆斯.盧平每個月的反應都整理清楚,檢查無誤後,才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喬。

  「恭喜你,西弗勒斯,有了這份成果,聖芒戈的大門已經向你敞開了」,喬淺灰色的眼睛裡閃動著欣慰的笑意,她真心的為斯內普高興。

  一個六年級生就完成了對狼毒劑的改良——天才的魔藥師,這種身份,哪怕是在亂世,也可以保證他的安全,沒有人會輕易對一個厲害的魔藥師下手的。

  斯內普的嘴角也淺淺的勾起,若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不過現在的他對聖芒戈沒多大興趣。

  「你覺得我適合在聖芒戈工作?」

  「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是建議你畢業了去那裡求職麼?你不喜歡?」

  「以前覺得還不錯,現在卻覺得沒多大意思」,斯內普坦言。

  「那你有什麼打算?不會真的回霍格沃茲當老師吧」,喬開玩笑道。

  一想到要教一群腦子堪比鼻涕蟲的小不點的畫面,斯內普就厭惡的皺起了眉頭。

  喬攤手,看吧,她就知道西弗勒斯不喜歡教書。

  接下來是練習大腦封閉術的時間。

  「我來檢驗下成果,看看你能抵抗我的魔法多久」,喬揮了揮魔杖,對斯內普說道。

  「不要亂看」,斯內普沉默了片刻,補充道。

  「好吧,我盡量」,喬點點頭。

  對記憶的操控,不單單是不讓別人看自己的記憶,還包括對已有記憶的修改。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上防範他人通過攝魂取念,獲取自身的秘密。

  喬對斯內普的成果很滿意。記憶的修改近乎天衣無縫,他甚至大規模的修改了暑假的記憶,他們去的不再是漫天黃沙的沙漠,而是陽光明媚的海岸,海浪衝刷著陡峭的礁石,攀上高聳的懸崖,可以收集到珍貴的魔藥材料……

  好吧,就知道他腦子裡只能想到這些。

  再往深處探索,喬小心翼翼的不要弄痛斯內普,可即使這樣,少年還是因為記憶收到侵犯而皺起了眉,他集中精神,抵抗來自外力的入侵。

  兩股力量互不相讓,對峙了半晌,還是喬占據上風,衝破了斯內普設下的屏障。

  虛妄的記憶被打碎,真實的內容在一點一點的顯現,喬一邊繼續,一邊提醒斯內普「專心,只有欺騙自己,才能欺騙別人」

  很快,虛構的影像再次出現,比上一次的更加真實,更不容易被識破。

  喬徘徊了很久,才找到了破綻,可就在她衝破破綻的同時,斯內普大吼一聲「不……」

  喬未來得及反應,大量真實的記憶內容涌現,即使斯內普急忙的收回了他的記憶,還是被喬看到了不少。

  年輕的索菲亞,璀璨的祖母綠戒指,瀕死的文森特……

  破碎的片段,穿不成完整的故事,卻足夠讓喬震驚的了。一時之間,她只能看著斯內普,說不出話來。

  「和你告訴我的夢是一樣的,對麼?」,房屋裡寂靜了半天,喬才緩緩的問道。

  「是」,斯內普困難的點了點頭。索菲亞不讓他把那些事情告訴喬……也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多少……

  「為什麼會這樣……」,喬焦慮的抓上斯內普的胳膊,「發生過很多次麼?」

  斯內普發現喬的臉上沒有隱私被侵犯的憤怒,反而滿滿是不加掩飾的擔心。

  「沒有……」,斯內普下意識的柔和了語氣,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喬皺眉思索著「你給我的那些記憶我研究了很久,可是一無所獲,我本以為那是更改了……造成的偶然,沒想到會接連發生……」

  「這沒有什麼關係」,斯內普乾巴巴的安慰她「搞不明白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喬低頭想了一會,抓著斯內普胳膊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斯內普蹭了蹭手指,然後握了握拳,終於將自己的右手搭在了喬的手腕上,溫涼的指尖輕輕碰觸著少女露出的一小節皮膚,學著喬以前的說過的話,彆扭又乾澀的說道「謝謝你擔心我……我很高興」

  喬仿若觸電一般的抬起頭,眼睛直勾勾的看進斯內普漆黑的眼眸中,她無措又困惑的抿了抿嘴脣,想要抬起手,摸一摸自己的臉,卻又在中途停了下來。她茫然的看了看自己舉在半空中的手掌,然後鬆開了抓著斯內普胳膊的另一隻手。

  「我……我會搞明白的……」,女孩最終尷尬的說道。

  斯內普的心情有點好。

  莉莉約著喬去看艾普麗,三條腿的獨角獸的個頭已經長得與一般的成年獨角獸無二致,見到兩個女孩很開心。

  海格牽著他的大狗出去巡邏,特別是要把發誓效仿劫掠者搗蛋行徑的小鬼們趕出禁林。

  喬掛著淺淺的笑,看著莉莉和艾普麗在一起玩的愉快。莉莉已經愈發像一個大姑娘了,紅髮碧眼,笑容燦爛,難怪會把詹姆迷得暈頭轉向。

  「真是個有個性的小傢伙」,喬拿著蘋果給艾普麗吃。這個被人類養大的獨角獸一點也不挑食,除了屬於獨角獸的正常菜單外,它還喜歡吃一些人類的食物,特別是海格的岩皮餅。這讓莉莉非常驚恐,甚至一段時間內擔心艾普麗的牙齒。

  可能是因為喬救了艾普麗的緣故,所以這隻小獨角獸對喬的態度非常親昵,這對於喬來說,是一個頗為新奇的體驗。

  要知道,獨角獸這種崇尚光明與純潔的動物,對黑暗的力量特別敏感,自然也會排斥邁爾德的血統。

  從這點來說,艾普麗仍是一個異類。

  「喬,我意外的目睹過一場車禍,在那之後,就能看到夜琪了——我從書本上看到,只有目睹過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夜琪。我們救下艾普麗那天,你看到的夜琪也是學校裡飼養的麼?」,莉莉問道。

  喬想了想,才回答道「你說的是克瑞麼?它不是霍格沃茲用來拉車的成員之一,而是在禁林裡面不受約束又愛胡作非為的傢伙,我猜海格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它現在還在禁林裡面麼?」

  「不知道,也許吧,畢竟能見到這麼多的同類,也是很不容易的」

  莉莉遲疑了一下,終究是沒有問出口,喬在二年級的時候就能看到夜琪,那麼她是在幾歲的時候,就目睹了死亡呢?

  這個問題如果問斯內普,他也許能夠給出答案。

  對大腦封閉術的練習讓斯內普最近很疲倦,坐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椅子上,朦朧的睡意升起,一個短暫的午間小憩。

  他看到了索菲亞的死亡。

  不過斯內普沒有想到,索菲亞是死在了普林斯莊園,那間他再熟悉不過的臥室內。

  床榻四周的帷帳束起,面色疲倦的索菲亞拉著喬的手,眼睛裡是滿滿的不捨和留戀。

  喬靜靜地守在索菲亞的身邊,眼睛通紅,卻仍竭力不讓淚水落下。她看起來和上次斯內普的夢境沒多大變化,難道在那次夢境的事情過去沒多久,索菲亞就離世了?

  「我一直是家族中的廢物,擁有占卜師的血脈但是魔力卻和啞炮相差無幾……」,索菲亞心滿意足的說道「可是我一生做出的唯一的一次占卜,就已經足夠了」

  床榻上的索菲亞欲言又止,她不放心留喬一個人在這世上,可是她又別無選擇。這是與魔鬼交換的代價。

  「喬,你要記得,除了我,還會有很多人愛你,你也要愛自己,好麼……」

  喬的雙手緊緊地攥住索菲亞枯瘦如柴的右手,明明雙目飽含淚光,卻仍舊努力揚起一個笑容,讓索菲亞安心。

  「好,我記得……」

  一個低年級的學弟將斯內普叫醒,遞給他一個請柬。

  「斯拉格霍恩教授準備為俱樂部裡七年級畢業生辦一個小型舞會,慶祝他們畢業」

  畢業……

  斯內普恍然意識到,喬快要離開霍格沃茲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竟然邀請了我,這令人意外」,第二天在走廊裡碰面時,喬對著斯內普晃了晃手中的請柬。

  「你一直是他想要拉攏的學生,只不過之前出於對其他學生心情的考慮,才沒有邀請你參加鼻涕蟲俱樂部。現在你要畢業了,他總要有所表示」,斯內普對自己學院院長的行事風格非常熟悉。

  「這還是我第一次參加舞會呢」,喬還蠻期待的,低著頭不住地翻弄這請柬。

  斯內普垂眸看了她一眼,板著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會參加麼?」,半晌後,喬才想起來什麼,開口問道。

  「出於對院長的尊重,我一般不會拒絕參加鼻涕蟲俱樂部的活動,這對於我未來的人脈也有好處」,斯內普用帶著傲慢的語氣,斯條慢理地說道。

  「那西弗勒斯,你可以當我的舞伴麼?」,喬掛著羞澀的笑容,開口邀請道。

  斯內普用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喬一番,才緩緩的開口道「勉強合格,邁爾德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寫論文忙死了(我覺得不解釋一下自己在做什麼,會被大家挖坑埋了)。每次給導師發郵件都是一種折磨,就怕再被罵……

  喬快要畢業了,大家還有什麼要求趕緊提啊,要不就等著完結了。


第 55 章

  斯拉格霍恩教授認為這次舞會是對喬表達善意的一個好時機,而對於喬來說,這次舞會又何嘗不是一次良機。

  莉莉也是鼻涕蟲俱樂部的成員,她自然也會參加這次舞會。這兩年,隨著伏地魔勢力的擴大,格蘭芬多與斯萊特林的關係愈加水火不容,莉莉與斯內普在很多事情上也有著根本性的分歧,再加上莉莉此時已經有了詹姆這個男友,故兩人總不如小時候那般親密無間了。

  不過當莉莉知道,喬的舞伴是斯內普時,還是迸發出了女性天生對八卦的熱情。

  「喬,西弗竟然開口邀請你了?要知道,他以前參加舞會時,都是在後面做背景板,從來不跳舞的」,莉莉翡翠一般的眼睛裡閃動著好奇的光芒,就差直接說『告訴我告訴我,他是怎麼開口邀請你的?』還有『相信我,西弗絕對對你有意思』了。

  喬困惑的抬起頭「是我邀請的他……所以,莉莉,西弗勒斯是不會跳舞麼?」

  莉莉:……西弗你竟然讓女孩子開口邀請,實在是太遜了。

  而喬還在糾結於斯內普究竟會不會跳舞這個技術性難題上無法自拔。

  「雖然我跳的還可以,但是如果男伴不會的話……」,喬覺得場面會有點糟糕。

  莉莉則大發善心的安慰道「相信我,喬,哪怕西弗之前不會,這次他也會學會的」。

  與莉莉興致勃勃的討論了半天禮服的問題,當喬離開女生宿舍,前往禮堂吃晚餐時,還是保持著良好的精神狀態,絲毫沒有飽受熱愛八卦+服飾的女士摧殘的痕跡。可見她和莉莉的相處還是很和諧的。

  「他們幾個人呢?」,喬來到格蘭芬多長桌前,發現只有盧平一個人在喝湯。

  「詹姆和西里斯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天天跑圖書館,彼得被斯拉格霍恩教授留下來打掃教室——他今天炸了坩堝」

  喬點點頭,覺得斯拉格霍恩教授果然非常寬容,就連彼得.佩迪魯的魔藥水平都能上高級魔藥課。

  不過想想喬又覺得很惆悵,如果當初能少炸兩次坩堝,說不定她也能進高級魔藥課的班級了。

  喬正胡思亂想著,盧平忽然打斷了她的思路「想好畢業要做什麼了嗎?」

  喬因為盧平的問題感到十分開心,她托著腮幫子,一臉嚮往的說「我想去研究古代魔文,這個世界有好多古代遺跡上的文字沒有被破解」

  說到這裡,她又有點惆悵,心裡還是念念不忘當初想當個魔藥學教授的初衷。

  「很適合你,是你會喜歡的職業」,盧平認同的點點頭「所以你準備好求職信了麼?」

  喬似乎有些苦惱「還沒有想好怎麼寫,也許可以找斯拉格霍恩教授幫幫忙」

  「他一定非常願意幫助你」,盧平笑道。

  喬心滿意足的點點頭。

  「你都要畢業了,很難想象霍格沃茲裡沒有你的樣子,我一定會很不習慣」

  喬的眼睛中帶著淺淺的笑意看向盧平,「相信我,萊姆斯,即使我離開了霍格沃茲,我們也不會因此斷了聯繫」。

  盧平從書包裡掏出一個紅寶石髮夾遞給喬「這是詹姆、西里斯和我送你的畢業禮物——那兩個傢伙不好意思,所以由我一個人來送」

  喬發現盧平沒有提到某個人名,睫毛微微一顫,而聽到他的後半句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盧平掛著幾絲狡黠的笑容,說道「我聽詹姆說了,你的舞伴是斯內普。所以舞會那天戴著它好不好?」

  喬挑挑眉,表示願意配合盧平的惡趣味「好的」。

  出於紳士的禮儀,男舞伴至少應該在休息室門口等自己的女伴出來。但是想想小蝙蝠和格蘭芬多有多麼犯衝,就可以知道,喬走出休息室的時候不可能看到一個滿臉驚艷的男伴,用誇張的語氣誇她漂亮了。

  因為舞會舉辦的地點還是選在地窖,所以兩個人相約在樓梯口見面。

  喬遠遠的便看到斯內普的身影,一身黑袍,與他平日裡的穿著沒多大區別,只不過料子上看起來要好上一些。少年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渾身上下散髮著『生人勿近』的氣場,即使是看到喬,也沒有一個好臉色。特別是看到她頭上紅色的髮夾時,下巴更是抽動了一下——他最討厭的顏色。

  如果喬願意,她就很會打扮自己,她穿了一條淺粉色的裙子,長髮輓起,壓著紅色的髮夾。笑容淺淺,睫毛微翹,臉龐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看起來就是個靦腆羞澀的少女該有的模樣。

  不過斯內普知道,這都是表象,喬.邁爾德和羞澀、靦腆這種詞向來靠不上邊。她只是個愛裝模作樣的狡猾的傢伙。

  從一早上開始,他的頭就很痛,還有莫名心悸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這是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從他認識喬開始,這種感覺就在一點點的增強,而那些宛如實質的夢境更是這種感覺的集中體現。並且在喬開始教他大腦封閉術後,感覺愈發強烈。今日更是,無論是讀書還是做魔藥,甚至是吃飯,他都動不動的晃神,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噴涌而出。

  地窖被裝飾的很漂亮,門口掛著精緻的彩帶和繽紛的花朵,拉開門,裡面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喜歡的風格,華麗且溫馨,絲毫沒有往日地窖陰森冷寂的痕跡。看到裡面熱鬧明亮的樣子,斯內普的大鼻子不滿的哼了一聲,喬忍俊不禁。

  海象教授坐在一把舒適的扶手椅上,端著酒杯,和一個棕色頭髮的老頭聊得開心。他十分享受這個過程,藉助自己的名望和人脈,為優秀的學生鋪路,以換取更加豐厚的回報與誠摯的感激,這種坐在幕後掌握他人人生的感覺,真是棒極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一抬頭,就看到了正緩緩走進來的銀發姑娘,她是一個奇妙的存在,非常有潛力且神秘的投資對象。斯拉格霍恩教授對著喬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容,在那慈愛的目光的注視下,都會給被注視者一種自己是他最疼愛的學生的感覺。海象教授很擅長這種感情攻略。

  當他將目光短暫的分給喬身旁的人時,他吃了一驚,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這是誰?黑髮,黑眸,黑袍,蠟黃而無表情的臉,碩大的鼻子,緊抿的嘴脣,陰郁的氣場……他沒有看錯,這是西弗勒斯.斯內普,他的得意門生之一,極富有魔藥天賦的少年。他沒想到自己的得意弟子竟然和喬有交往,甚至可以說……關係熟悉到了可以成為舞伴的程度。

  其他人也很驚詫,在巫師家庭,特別是在有著深厚歷史的純血家庭中,邁爾德家族的名聲十分響亮。而喬.邁爾德作為特殊的存在,無論是她詭異的名聲,還是背後代表的利益,都吸引著舞會現場所有人的目光。

  而她身旁的舞伴也很難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準備好了麼,西弗勒斯」,喬一面對著斯拉格霍恩教授露出溫和靦腆的笑容,一面低聲對斯內普說道「從今天開始,你是邁爾德的魔藥搭檔的身份,將不再是秘密」。

  作為鼻涕蟲俱樂部的畢業舞會,匯集了霍格沃茲優秀的學生,也邀請了斯拉格霍恩教授超強的人脈。

  而這,就是喬的目的。

  將斯內普與她相熟的事實展現在眾人面前,那麼只要是有心人,不難推測出,那些打著邁爾德家族標誌的魔藥,究竟是誰做出來的……

  最傑出的魔藥大師,成功,名望,實力,乃至於延續普林斯家族的輝煌,只要斯內普想要,通往成功的大門,已經向他開啟。一個斯萊特林渴望的一切,對他來說都不再是遙不可及。

  音樂響起,女孩的裙擺旋轉出一朵花,喬的舞姿不差,男伴不用多費力,她便能跳的很優雅。兩個人的距離很近,近的斯內普甚至可以從對方亮灰色的眼睛中看見自己的身影。她絞盡腦汁,費盡心機,不過簡單的一個舞會,都被她利用個徹底。不過此刻她眼睛中純然的快樂卻讓斯內普什麼都不想計較了,就連困擾他一天的頭痛都暫且遠離,讓少年享受這段簡單的時光。

  斯內普摟著的女孩的腰纖細、靈活,而他拉著的那隻手柔軟而溫熱。喬在他的懷裡轉了個圈,飄揚起來的一縷發絲拂過男孩的臉頰,有一點點癢。

  通過余光,斯內普看見經過他們身旁的莉莉對著自己做了個鼓勵的表情,他神色微動,低垂下眼眸,眼神更加幽深起來。

  兩個人漸漸地轉到了舞池的角落,音樂也逐漸走向尾聲。

  「西弗勒斯,我要畢業了」,在斯內普開口前,喬仰起頭,彎起的眉眼看進男孩的眼中,讓他的心驀地沉了一下。

  「普林斯家族關於魔藥的一切知識,我已經全部交給了你。所以……」,女孩頓了一下,脣邊的笑意更盛,就是那種甜美的、甚至帶點羞澀的笑容。斯內普聽著眼前的女孩用溫和的嗓音宣布道「我和老普林斯的交易也該結束了」。

  以普林斯莊園為代價,換取普林斯家族魔藥家學的傳承。喬的責任,已經完成了。

  仿若是冥冥之中的某位神明在同時念出了咒語,一剎那間,紛繁的畫面仿如洪水,涌入了斯內普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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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姑媽,我對普林斯莊園沒興趣,為什麼要接下這宗交易呢?」

  「西弗勒斯,你怎麼了?」

  ——「喬,你不是一直對什麼是愛情非常感興趣麼?水晶球告訴我,你會愛上那個男孩」

  「你還好麼?」

  ——「姑媽,你為什麼能占卜到我的未來?」

  「西弗勒斯?」

  ——「喬,這是邁爾德的祖先們都不知道的,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啊」

  「你……」

  斯內普回過神,緊繃著嘴角,用一種複雜而憤怒的目光看著喬。

  「喬.邁爾德」,他的聲音平滑而陰沉,但是卻壓抑著巨大的憤怒「你為什麼會來到我身邊?」

  喬的眼睛睜大,裡面劃過不可思議的情緒「我……」

  「先是普林斯莊園,後來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預言……」,黑髮少年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嗤笑。

  「我早就感覺到了」,斯內普冰涼的手指一點一點卡上喬的脖頸,就像是一條滑膩的蛇「有真有假,還是全是假的?六年來,你有多少情緒是發自內心的?而不是你臉上那虛偽的笑容一般,只是偽裝的面具?」

  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這是讓人無所遁形的目光。

  舞池裡放起了另一首曲子,其他人或是在歡快的跳舞,或是在高聲的談笑。在這樣偏僻的角落,很少有人將目光落於此處。

  斯內普的左手攥緊了拳,又鬆開,他蒼白的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容「不,或許說,你根本就沒有懂過」,他的右手抬起喬的下巴「你知道愛情究竟是什麼感覺麼?」

  斯內普低頭,喬的眼前一暗,冰涼的柔軟就覆住了她的脣瓣。

  外面一片黑暗,季節卻早就進入了鮮花爛漫、綠草如茵的階段,所以即使是夜晚,也不會讓人感到寒冷。

  就在剛剛,喬推開了那個黑袍少年,並沒有看到孤零零留在原地的他緊攥的雙手和那雙陷入幽深的眼睛。

  火辣辣的感覺,靈魂仿若都被灼傷一般。

  斯內普的吻毫無章法,只懂得橫衝直撞,喬摸上自己的嘴脣,那裡有一個小小的傷口。

  抿了一下,有點腥甜的味道。

  她無意識的在校園裡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她想起了當年發生在普林斯莊園的過往。

  不過是一棟莊園,對於無根無家的邁爾德來說,沒有絲毫的吸引力。哪怕這棟莊園裡藏著豐富的書籍,擁有珍貴的古董,甚至還有古老魔法的守護。這對於她來說都不值得一提。

  偏偏姑媽想讓她接下這樁交易。

  喬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邁爾德的異類,哪怕她能一字不差的複述出當初祖父對她的教導,可她還是對邁爾德家族避之如蛇蝎的東西擁有充沛的好奇心。她天賦過人,可是對預知未來沒有多大的興趣,甚至可以說,她不喜歡依賴預言而活,知曉未來會讓她覺得生活太過無趣。

  越能夠輕易得到的越不會珍惜,人總是渴望著自己難以得到的東西。而對於喬來說,感情就是她好奇、渴望的東西。

  也不知道邁爾德的血脈從哪裡出了差錯,異類一個接一個涌現,從文森特到索菲亞再到喬,變異的因子一個傳一個。

  可偏偏骨子裡的冷漠與缺陷還是難以彌補。

  喬還是很難理解正常人輕易便能懂得的,可以歸類為感情範疇的一切。她只能參考著接觸到的人,一點一滴的模仿,卻很難觸發真心。

  她給自己營造了一個七情六慾充足的外殼,可是內心還是迷惘的。

  就像她跟著索菲亞,學會了親情之愛,可是她卻無法去愛已經去世的、在她記憶中僅存模糊印象的父母。

  辛西婭對喬最大的重要性,也來自於她是喬的第一個朋友,她讓喬明白了,友情該是什麼樣子。

  可是愛情呢?沒有哪個人能親身示範給她看。哪怕她看了再多的書,觀察了再多的人,她也無法親身領會那種感覺。

  索菲亞告訴喬,她會愛上一個叫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男孩,所以出於好奇與渴望,喬接下了老普林斯的交易。

  姑媽告訴她,她會愛上西弗勒斯,那就肯定不會錯。喬就像是一個用功的好學生,模仿著她所能接觸到的一切理論知識,認真的『喜歡』著這個男孩。

  姑媽還告訴她,這個男孩會在未來愛而不得,最終被一條大蛇咬死。喬想著既然她愛西弗勒斯.斯內普,那麼她就不能讓他死。

  只是沒想到,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會接觸到越來越多的東西。特別是來自瑪麗.蘇小姐的記憶,讓喬意識到,作為一個占卜師,她遇到了最為複雜難解的預言。

  最開始喬僅關注斯內普的命運,對於一個邁爾德來說,旁人的未來如何,不是她關心的範疇。她只是在謀劃一盤棋局,以自己為賭注,改變未來的走向,救下她『愛上』的男孩。

  只是她註定是邁爾德家族的反叛者,是一個異類。從她被分院帽選中,進入格蘭芬多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日後的路途。

  最初,只是喬自己都未意識到的惻隱之心,直到後來,辛西婭的事件爆發,才推動喬最終邁出了那一步——就如同鄧布利多所言,她終究是一個格蘭芬多。

  想要保護凱文一家最根本的辦法,不是在他們的周圍設下嚴密的魔法保護,不是時刻關注他們的未來走向,更不是安排他們出國避難,而是徹底營造一個安全的、沒有死亡威脅的大環境。

  這就是喬的選擇,她對辛西婭的承諾已經不僅僅是這小小的一個麻瓜家庭,而是一個更大的範圍。

  所以她不能出錯,她甚至不能完全相信現在的斯內普,因為從瑪麗.蘇小姐的記憶力中可見,那個深愛著莉莉的西弗勒斯,仍舊選擇加入了食死徒。

  對於斯內普的選擇,喬從未想過干涉,她也不覺得自己有那個能力干涉。反正當特裡勞妮那個蠢貨的預言出現,為了莉莉,西弗勒斯.斯內普會選擇一條艱難的路。這條路很難走,很危險,可是他卻活著,活到大難不死的男孩十七歲那一年。

  不過喬害怕變故,辛西婭的事情讓她愈加害怕,所以她乾脆將斯內普的價值推到頂峰,她甚至把邁爾德家族特有的大腦封閉術技巧傾囊相授,就是為了給他多一重保障。

  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喬並沒有多想,只是順著自己的心意就做了。

  直到剛剛,脣齒相依的那一刻,來自心靈深處的戰慄讓喬明白了,她以前對『愛情』認知的淺薄,與她真的早就愛上了這個少年的事實。

  所以,不用什麼理論指導,她就會不假思索的做那麼多事,苦思籌劃著改變未來的棋局,下意識對他的依賴和保護。所有的刻意的背後,其實都是真心,只是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多虧了這個吻。

  喬再一次撫摸上自己的嘴脣。

  姑媽一生唯一的一次預言是對的,卻耗盡了她僅剩的生命力。

  空氣中傳來植物的清新的味道,喬抬起頭,發現自己在無知無覺中,竟然走到了禁林的旁邊。

  暗流涌動,一種不尋常的波動出現在禁林附近。

  怎麼回事?喬下意識的攥緊了魔杖。

  遠遠的,喬聽見了一陣熟悉的嘶吼聲,似乎在傳遞著預警的訊息。

  當喬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一群銀白色的動物衝出了禁林,瘋狂的向喬撞了過去。

  獨角獸暴動!

  喬急忙躲開帶頭的獨角獸的攻擊,轉身想要向外跑去,可是幾頭白色的動物已經將她嚴密的包圍起來,它們都用前蹄大力的刨動著土地,鋒利的角一致對著中間的喬。

  喬苦笑了一下,她不知道為何獨角獸忽然發生暴動,但是這群生物最厭惡的就是黑暗的氣息,而她身上邁爾德的血脈,註定讓她在劫難逃。

  努力的避開連續不斷的獨角獸的攻擊,因為殺死獨角獸會遭到詛咒,所以喬不敢對它們下殺手,行動上也就受到了太多的束縛。而獨角獸尖利的角與龐大體格帶來的衝撞力,讓她應付的狼狽不堪。一道又一道的魔咒從魔杖尖射出,可是對數量龐大的動物來說,收效甚微。

  「別殺它!」,感覺到外側的人影晃動,喬急忙大喊一聲。

  於是射向一頭獨角獸的綠色的魔咒微微偏離了方向,僅僅是打中了這頭動物的後腿。

  鮮血四濺。

  被打中的獨角獸哀鳴了一聲,摔倒在一旁。被激怒的獨角獸選擇對來人發動攻擊,一時間獨角獸憤怒的嘶鳴聲與魔杖發出魔咒的聲響交錯成一團,而來人也越來越近,喬從他發出的第一道咒語就知道那是誰。

  「你怎麼招惹的這個大/麻煩」,斯內普憤怒的叱問道。

  「我也不知道,它們不太對勁」

  一男一女互相抵著對方的後背,警惕的用魔杖指著圍攻他們的獨角獸。

  獨角獸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喬甚至懷疑,整座禁林裡的獨角獸都在這裡。偏偏霍格沃茲裡面不能使用幻影移形,想要不殺害它們,並衝出這群動物的包圍,離開這裡,簡直是不可能的。

  躲閃不及,喬的肋骨被獨角獸頂了一下,渾身都像是要散架一般的疼,她急忙的施了一個障礙咒,才阻止另外一頭獨角獸的角戳到自己的身上。

  斯內普的處境也沒好到哪裡,他差點被一頭慌亂的獨角獸踩在腳下,所幸他滾到了一旁,並且回身就是一個狠辣的魔咒,將獨角獸打倒在地。

  很快,兩個人就有些體力不支了。

  風吹得更緊了些,斯內普陰冷的眸子掃過仍舊頑強的動物,下顎抽動了一下,氣急敗壞的問道「霍格沃茲的教授們都是聾子麼?還有那個鑰匙保管員,他睡成豬才聽不到這麼大的響動!」

  喬揮動魔杖,再次嘗試著往天空發射信號,但是他們的上空就像是被一層透明的屏障覆蓋,所有發射出的魔咒都被吸收掉了,外面的人當然看不到、聽不到裡面的情況。

  「是獨角獸動的手腳,它們是打定主意要對付我」,喬微微眯著眼睛,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大。

  這時從禁林深處刮起一陣旋風,一個龐然大物從天而降。

  「克瑞!」,喬驚喜的叫道。

  夜琪的翅膀扇動,將最近的兩頭獨角獸撞開,一邊嘶鳴著,一邊將它光滑的背脊朝向喬。

  「我們快上去!」,喬拉了斯內普一把。

  夜琪的脊背非常光滑,摸起來更是涼嗖嗖的,喬踉蹌著爬上了克瑞的脊背,斯內普也立刻跳了上去,與此同時,克瑞的尾巴一甩,把糾纏不放的兩頭獨角獸甩了出去。

  劇烈的晃動差點讓喬從上面摔下去,她急忙一手摟緊了克瑞的長脖子,不顧三七二十一,側身拽過斯內普的手臂,讓他摟緊自己的腰,「坐穩了」喬喊道。

  克瑞煽動翅膀,在獨角獸憤怒而絕望的吼叫聲中,騰空而上。揚起的風呼嘯著砸在喬的臉上,刮得生疼。喬舉高魔杖,衝著他們頭頂上方發射魔咒,淺金色的光束撞擊著透明的屏障,終於在克瑞撞上之前,為他們打開了一個缺口。

  終於擺脫獨角獸了!

  喬一口氣剛剛松下,卻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

  她剛剛拉過斯內普的那隻手,手心裡是溫熱黏膩,血腥味撲鼻而來,而扶著她腰間的那雙手,卻涼的驚人。

  「西弗勒斯,你哪裡受傷了?」,喬扭過頭,焦急的問坐在她身後的少年,聲音不自覺的顫抖著。

  斯內普的臉色慘白,他痛苦的皺著眉,身體微傾,靠在喬的身上,他用著從未有過的虛弱的語氣說道「後背……被撞了一下……」

  禁林到霍格沃茲城堡,距離並不算遠,可是在那一刻,喬卻覺得這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從夜琪盤旋降落,到鄧布利多他們匆匆趕來,再到已經疼昏過去的黑髮少年被安置在醫療翼白色的床鋪上,龐弗雷夫人撕開他的長袍,露出那不住地涌出鮮血的深的嚇人的傷口……喬的記憶都是有點恍惚的。

  只有那縈繞不散的血腥味深深地刺激著她的心臟。

  斯內普的後背被獨角獸的角豁開一個大口子,險要傷及要害,因為流了太多的血,他陷入了深深地沉睡。

  而喬則靜靜的坐在他的身旁,看著月光下斯內普蒼白的臉頰。

  她的手畔,放著一個水晶球。

  深夜,一切都歸於平靜。

  「愛情,果然是邁爾德的禁忌」,喬忽然輕聲低語,即使是在寂靜的醫療翼裡,聲音也僅是依稀可辨「今天的暴動,就是對我的懲罰」。

  她淺淺的笑了一下,笑容清澈哀切。

  窗子外,不知是何種昆蟲,兀自叫個不停。今夜的月亮很美,銀白色的月光灑落進來,幾乎與少女已經披散開的長髮融為一體。

  喬俯下身,抬手將滑落的頭髮勾到耳側,她近距離的打量著少年,兩個人挨得這麼近,近的似乎都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跳。

  喬輕輕地吻了他一下。

  「我該走了,西弗勒斯,祝你好運」。

  粉色的身影站起身,大步離開了醫療翼,再也沒有回頭。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有親親抱抱飛高高。

  本章有關於邁爾德的二次揭秘。

  本章有……好多狗血。大家做好準備,接下來還有很多狗血呢。

  另,我說過的,喬和小天狼星有相像之處。

  本文即將開啟最後一part,所以我可不可以厚臉皮請求大家送我個長評作為完結禮物?


第 57 章

  1978年6月西弗勒斯.斯內普通過N.E.W.Ts考試,從霍格沃茲畢業。

  1980年1月。

  一連陰沉了好幾天,大雪終於飄落下來。紛紛揚揚的雪花凌亂了人們的視線,除了滿天的蒼白,再也看不到其他。

  積雪為出行也帶來了困難。

  路上的人少得可憐,大多數人還是選擇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天氣裡,縮在自家溫暖的壁爐前,度過一個安詳的週末。

  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戈德裡克山谷的街道上,他大步走向一棟二層小屋,門口的標牌上寫著『波特家』。

  他在門前站定,將拎著的包裹挪到了左手,然後抬起空閒出來的右手,拍了拍門板。

  他看起來十分帥氣,哪怕是一個漫不經心的動作,看起來都優雅而充滿魅力,一頭有點凌亂的黑髮被雪花打濕,可是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形象,反而讓他多了兩分性感。總之,他走到哪裡,都是人群中矚目的焦點。

  門被打開了,裡面探出來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的腦袋,他咧著嘴大笑著招呼門口的男人「我們正在說你呢,大腳板,來的真是時候!」

  西里斯走進屋子,在門廳拍了拍身上的雪,揚著嘴角說道「不過半個月不見,尖頭叉子,你就如此急不可耐的想念我了?」

  說完,他抬了抬手,示意手中的包裹「這是給我教子的禮物,你可別給我玩壞了」

  「西里斯,孩子才三個月大,你已經給他買了一堆玩具了」,莉莉好笑又無奈的說道。

  「這算什麼,我已經學習過教父手則了,身為一個合格的教父,就應該給足孩子滿滿的關愛,才能讓他健康的成長」,西里斯義正言辭的反駁,「你們做了什麼好吃的,這麼香?」

  詹姆笑嘻嘻的勾過西里斯的脖子「新的嘗試!蘋果派!快點來嘗嘗,我從三把掃帚買的蜂蜜酒也到了。月亮臉說他被大雪堵在半路上了,今天趕不過來,我還以為你也過不來了呢」。

  西里斯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詹姆的胸口「太小看我了,這點雪能難得住我?更何況我又不像月亮臉,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兩個年輕男人說說笑笑、勾肩搭背的往餐廳走去,徒留下莉莉微笑著嘀咕著「教父手則?我怎麼沒聽過這種東西?」

  西里斯是波特家的常客,只要有空,就會來蹭吃蹭喝。他和詹姆的關係好的令人嫉妒,所以在莉莉宣布懷孕的消息時,不得不面對兩個笑成白痴的傻瓜。

  ……要不是莉莉堅信自己的人品,她都要懷疑這孩子究竟是誰的了?

  「我們援救麥金農夫婦非常及時,除了弗蘭克傷了根手指頭,其他人並沒有什麼損傷」,西里斯和詹姆討論著前幾天的行動,莉莉坐在一旁,想要削一個蘋果,卻被眼疾手快的詹姆搶了過來「這種事交給我來做,想吃蘋果是麼?親愛的,除了蘋果,再來個獼猴桃怎麼樣?」

  西里斯表示,這種肉麻的恩愛秀他已經麻木了。

  詹姆.波特是個寵妻狂魔,這點誰都知道。

  「幸虧鄧布利多消息得到的及時,要不然那麼多食死徒……光是麥金農他們兩個人,肯定對付不了」,詹姆一邊揮動著魔杖,讓蘋果皮自動的與果肉分離,一邊說道。

  「說的沒錯,畢竟之前我們都沒有想到,食死徒會想要攻擊他們家……」,西里斯沉默了一下,瞥了一眼詹姆——他正笑眯眯的把蘋果切成四瓣,送到莉莉的手上——還是咽下了到嘴邊的話。

  「西里斯,你有你弟弟的消息了麼?」,聊了半天,莉莉忽然開口問道,詹姆也將視線轉向了自己的好友。眾所周知,雷古勒斯在念書期間就與食死徒們走得很近,更是在畢業後,就旗幟鮮明的歸入了食死徒陣營。西里斯與布萊克家族可算是完全站在了對立面。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西里斯就再也聽不到雷古勒斯的消息了。最開始,他以為雷古勒斯被伏地魔派去執行更加隱秘的任務,但是時間久了,他就覺察出不對勁了,哪怕他們分屬兩個陣營,雷古勒斯也不應該消失的這樣無影無蹤。

  他會不會是……死了?

  這個可怕的念頭不止一次占據西里斯的腦海。

  他是食死徒!

  可他是雷古勒斯!

  那他也是食死徒!你別忘了他是站在誰那邊的?他跪在地上親吻著的是誰的袍子!

  可他……還是雷古勒斯……

  看著好友恍然的表情,詹姆知道,西里斯還是沒有收到任何與雷古勒斯下落有關的消息。

  窗外的雪花還在簌簌的落下,車馬行人留下的印記很快就被新的積雪填滿,然後了無蹤跡。

  今天也是斯內普和鄧布利多見面的日子。

  屋內壁爐裡燃著熊熊爐火,木柴■啪作響。緊挨著壁爐,是兩張舒適的扶手椅,中間放著一張奶油色的小桌,上面擺著一隻茶壺和配套的兩隻茶杯。

  鄧布利多坐在左側臨近窗戶的扶手椅上,雙手交叉,似乎在神遊天外。

  當屋門被打開,鄧布利多才從深思中回轉過來,對著站在門口的青年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坐下來喝杯熱茶吧,西弗勒斯,這樣冷的天氣,出門就是一種折磨」

  西弗勒斯面無表情的在鄧布利多校長的對面坐下,碰都沒有碰面前的茶杯。

  「上次行動失敗,萊斯特蘭奇被黑魔王狠狠地責罰了一頓,但是卻並沒有因此失去他的信任——他們開始懷疑有內鬼了」

  「他懷疑你了麼?」

  「目前還沒有……不過黑魔王不會真正的相信任何人」

  「只要沒有明顯的證據指向你,伏地魔是不會輕易動你的」,鄧布利多半月形的鏡片下閃過銳利的光芒。

  聽到『伏地魔』三個字,斯內普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不過他還是很快恢復了正常,冷冰冰的說道「他們缺少頂尖的魔藥師,而我剛好非常有用」

  「你可以把懷疑的對象指向特拉弗斯,在是唯一一個在圍攻麥金農一家時沒有受傷的食死徒」

  「證據太少,沒有說服力」,斯內普提出質疑。

  「證據會借由盧克伍德的手交到伏地魔的眼前,這樣比你直接提出來更容易取信於人」

  斯內普愣了一下,隨即面色更加難看「在魔法部工作的奧古斯特.盧克伍德?他是黑魔王的人?」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

  斯內普沒有再多問,他的視線空虛的落在鄧布利多身旁的扶手上,似乎在等待鄧布利多開啟下一個話題。

  「我之前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麼樣?霍拉斯已經第三次和我提出想要退休了,霍格沃茲需要一個新的魔藥課教師」

  「我不適合教師,鄧布利多,你知道,教導一群頭腦和鼻涕蟲沒什麼兩樣的小怪物,比去和山怪相愛還要讓人難以忍受」,斯內普無情的拒絕「而且黑魔王也不會同意我這麼做的」。

  「別這麼肯定,西弗勒斯,說不定哪天他就改主意了呢」,鄧布利多微笑著打斷斯內普。

  斯內普對此不置可否。

  兩個人又商量了一會接下來的計劃,因為斯內普不能在這裡久留,所以談完事,他就要馬上離開。

  「我和你一起走吧,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站起身,目光還戀戀不捨的停留在茶壺中仍舊散髮著氤氳甜香的蜂蜜檸檬茶上。

  斯內普意外的挑了挑眉,剛才誰說這樣冷的天氣出門是一種折磨?

  更何況能讓鄧布利多放棄甜食的誘惑,可是不容易。斯內普對自己曾經的校長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我收到了一位女士的求職信,所以總要去面試一下應聘教師的資格」,鄧布利多說著,將一件深藍色的斗篷披在身上,拉高帽子,用來擋住外面的風雪。

  「看來霍格沃茲最近很缺老師」,斯內普冷淡地說道。

  「學校是需要新鮮血脈的,無論是學生,還是老師」,鄧布利多拉開門,先向前買了一步,隨即停下來,轉頭對站在身後的斯內普說「今天是1月9日,西弗勒斯——生日快樂」。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一個遲遲出場的女占卜師在豬頭酒吧裡對著白鬍子校長做出了一段預言,而這段預言的內容,剛剛好又被藏在門外的一個矮個子男巫偷聽到了。因為被酒吧的侍者發現,男巫落荒而逃,並且他會將占卜的內容告訴他侍奉的主人。

  當那個矮個子的偷聽者逃跑之後,酒吧侍者從樓梯走入了房間,他對著仍舊安坐在椅子上的鄧布利多冷哼一聲「你知道那是誰麼?」

  鄧布利多溫和的笑了笑,沒有答話。

  「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人來偷聽?」,看到鄧布利多悠閑的樣子,侍者的心情更糟糕了,語氣也變得愈加衝勁十足。

  「阿不福思,你還是這樣一個急性子」,鄧布利多出言安撫自己的弟弟「我只是做了一個小小的推測,並且不出意外的成真了」。

  酒吧侍者——也就是阿不福思冷哼了一聲「我都懷疑你們是串通好的——她真的不是在為你做事麼?」

  鄧布利多攤了攤手「你覺得我看起來像麼?」

  阿不福思用近乎冒犯的目光上下掃了鄧布利多兩眼,心不甘情不願的同意他的這位哥哥看起來真是健康得很,什麼東西都沒少。

  這時,一直處在半昏睡狀態的西比爾.特裡勞妮醒了過來,她詫異且迷茫的看著鄧布利多和與他十分相似的阿不福思,並不清楚剛才發生了些什麼。

  「西比爾」,鄧布利多親切的對這位帶著寬大的眼鏡、脖子上帶滿了珠串的女占卜師說「恭喜你,你得到了這份工作,請今年九月準時到霍格沃茲報道」。

  萊斯特蘭奇莊園。

  坐在上首的黑袍男巫垂著眼睛,視線若有似無的落在跪在他面前的一個矮個子男巫的身上,矮個子身上裹著厚厚的深色斗篷,如果將帽子拉起來,將很難看清他的臉。

  此刻,這個矮個子男巫正在黑袍男巫宛如實質的目光的注視下,害怕的渾身發抖。

  「七月末出生的男孩是麼……」,伏地魔一手勾著自己的魔杖,一手撫摸著納吉尼光滑冰涼的蛇身。

  「你說你只聽見了預言的一半,彼得?」

  跪在下面的彼得聽見自己的名字,全身的血液都僵了一瞬,他竭力控制住顫抖的聲音,恭敬而卑微的回答道「非常抱歉,主人,我剛剛聽見一半,就被豬頭酒吧的侍者發現……啊……」

  凄厲的慘叫於房間內突兀的響起,彼得蜷縮在地板上,面色慘白,額頭上掛滿了冷汗。伏地魔隨意的收回魔杖「這是一個小小的教訓,懲罰你的辦事不利」

  「是,主人,謝謝主人」,彼得拼命的掙扎爬起,繼續以虔誠的姿態跪在伏地魔的身前。

  「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還有,既然他們沒有看到你的臉,你就繼續在他們那裡潛伏著,我不允許下一個差錯,明白了麼」

  彼得的身子伏的更低了。

  「預言麼?」,伏地魔猩紅的眼睛看向盤在他椅子腳下的大蛇「我們好久沒有和那個人聯繫了,納吉尼」。

作者有話要說:

  講真,我這種更新速度,很容易掉粉的。其實我想虐一虐的,但是發現自己確實不會寫虐文,就放棄了,還是按照自己的行文方式來好了……看過我其他文的朋友應該知道,我真的不擅長寫虐的。

  另,一直忘記說,我在兩個朋友的HP文推薦裡發現了本篇漁歌子,心情特別開心(我還暗戳戳的去留了言呢,你們看到了沒哈哈)。

  去看了美女與野獸,艾瑪真是太美了。


第 58 章

  因為特裡勞妮的預言,有兩個家庭被鳳凰社的成員嚴密的保護了起來。

  隆巴頓夫婦和波特夫婦。

  他們都曾經三次從伏地魔的手中逃生,而且他們的孩子都於七月末出生。

  「你是詹姆和莉莉的保密人,他們肯定會盡全力對付你」,盧平對西里斯說道。

  此刻他們正在倫敦一所不起眼的小公寓裡,這裡是西里斯臨時的住所。

  「我知道,月亮臉」,西里斯正在暢飲盧平帶來的黃油啤酒——他已經半個多月沒有出過門了,該死的想念這個味道。

  「哪怕我死,我也不會背叛詹姆和莉莉的」

  盧平看著西里斯那玩世不恭的表情下不容忽視的堅定,沉默了一下,隨即他換了個話題「阿拉斯托可能會在今晚來拜訪你」。

  西里斯露出一個受不了的表情「算了吧,肯定又是那一套,隨時保持警惕,魔杖不能離手,要反覆證明對方的身份……」

  「虛心接受他的建議吧,他也是為了你好」,盧平知道西里斯最是厭煩那些長篇大論,幸災樂禍的說道。

  「好哇——我們在畢業前送你的禮物是什麼?」

  盧平愣了一下,隨即無奈的回答道「一件斗篷,用金線繡了的名字,說是給我求職用的」

  西里斯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這個問題太簡單了」,盧平自己開起一瓶黃油啤酒「如果故意想知道的話……」

  「西弗勒斯.斯內普那個鼻涕精的情敵是誰?」,西里斯打斷盧平的話,迅速的拋出下一個問題。

  盧平這是真的迷惑了,他遲疑了一下,問道「是……詹姆?……斯內普有情敵麼?」

  西里斯恨鐵不成鋼的拍了拍自己好兄弟的肩膀「答案是萊姆斯.盧平啊,夥計,你是真的麼?我需不需要用魔杖對著你?」

  盧平哭笑不得「大腳板,你這是什麼問題……」

  西里斯.布萊克雖然出身純血統世家,家中更是有勤勤懇懇工作的家養小精靈操持一切家務,但是他對食物基本上沒有什麼挑剔。

  只要有肉,一切好說。

  可偏偏這麼低的要求,在這樣惡劣的形勢下,他也很難達到。因為他自己的廚藝簡直是差的可以。

  於是『大發善心』來拜訪好友的萊姆斯.盧平只能輓著袖子進了廚房,對著裡面光可鑒人的鍋子和髒兮兮的碗碟嘀咕大腳板這段時間是怎麼活下來的?

  「雖然這麼說可能不太好,但是我確實曾經懷疑過,你是否合適保密人這個角色」,盧平攪動著湯勺,剛剛扔進去的土豆迅速的裹上了湯汁的顏色。

  「哦?」,西里斯抱著雙臂依靠在廚房的門欄上,揚了揚眉毛。

  「我總覺得與鄧布利多相比,你太年輕,也太毛躁了些」,盧平坦白的說,不過隨即他又自嘲的笑了一下「我也沒資格說你,畢竟我的身份更加……」

  沒等西里斯反駁,盧平接著說道「但是我想起來很久以前一個朋友對我的勸告……她讓我相信你……」

  說著,盧平轉過身子,正對著有些吃驚的西里斯「所以,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彼得是不是有問題?」

  霍格沃茲校長室,白鬍子校長剛剛處理完新生入學的事情,站在銀質的架子前,逗弄火紅色的鳳凰。

  新來的占卜老師剛剛上任,就占據了一側的塔樓,特裡勞妮教授酷愛軟墊和香料,但是鄧布利多也不知道她想讓學生們從茶葉渣裡看出什麼。

  鄧布利多坦誠,他不是一個有占卜天賦的人。

  不過人無完人嘛,校長先生很想得開。

  這時,■啪作響的壁爐提醒他,有客人來訪。

  一抬頭,詹姆.波特從裡面鑽了出來。

  「詹姆?哈利和莉莉還好麼?」,鄧布利多問候道。

  「很好,莉莉剛剛將哈利哄睡著,家裡有一個小怪獸,真不是一件容易事」,詹姆拍了拍衣服上的爐灰「校長,您的壁爐該清理一下了」。

  「可能是最近魔法部的人來的沒有以前頻繁了,所以才積了不少的灰」,鄧布利多隨意的回答道,「你是為什麼來的,詹姆?」

  「是這樣,您應該還記得,當年柯拉.克裡特的父母被食死徒綁架的事情」,詹姆順著鄧布利多的指示坐在了軟椅上,而校長也回到了屬於他的高背椅坐下。

  「記憶猶新,幸虧我們的人到的及時,才將克裡特夫婦救了出來」

  「那個時候為了說服邁爾德占卜柯拉父母的位置,我、萊姆斯和西里斯三個人答應了邁爾德的交易」,詹姆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遞給鄧布利多「這麼多年,我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她從來沒有向我提過要求,直到我今天收到了這封信」。

  「唔?」,鄧布利多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他接過信封,銳利的藍眼睛迅速的掃過信紙上的內容。

  「這很冒險,詹姆。雖然我們都清楚除掉伏地魔的意義,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需要你們一家做出這樣大的犧牲」,鄧布利多坦白道。

  「我和莉莉商量過,莉莉莫名很信任她。但是為了哈利,我還是想來問問您,這幾年……邁爾德是不是在為您做事?」

  鄧布利多向後退了退身子,將後背靠在高背椅上「幾個月前,我的弟弟阿不福思也問過我這個問題。我雖然是個老人家,但是你們都能看出來,我的狀態非常好,一點也不像是付出任何重要代價的樣子不是麼?」

  若是想要讓堅持公平交換的占卜師幫忙,對付如此厲害的黑魔王,鄧布利多不可能這麼健康完好。

  詹姆猶豫且疑惑的看著鄧布利多,他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果然接下來鄧布利多繼續說道「所以其實並不是喬在為我做事……我們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互相利用?」,詹姆被這個說法搞得更糊塗了。

  「是的,相互利用」,鄧布利多肯定的重複了一下「她……真是一個好女孩」。

  時鐘上的分針在表盤上轉了一圈半,福克斯把腦袋藏在翅膀下面昏昏欲睡,詹姆一口飲盡杯子裡的茶水,下定決心對鄧布利多說道「既然如此,我會寫信給邁爾德,同意她的要求」

  「謝謝你,詹姆」,鄧布利多溫和而感激的目光落在青年帥氣的面孔上——他知道,詹姆同意邁爾德的提議,並不僅僅因為他相信喬,更重要的是詹姆相信他,阿不思.鄧布利多。

  詹姆咧嘴笑了一下「別這麼說,校長,我們都希望事情能夠快點結束——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那麼無論是我還是莉莉,甚至是哈利,都只會感激」。

  「事情已經在變好了,詹姆」,鄧布利多站起身,引著這個年輕人將視線轉移到一旁的櫃子上,在放置著格蘭芬多的寶劍和分院帽的那一層,詹姆看見了幾個陌生的東西。

  「這個金杯是我最先收到的禮物,然後是得到了喬的提醒,在一個我都沒想到的地方找到了那頂冠冕」,鄧布利多摩挲著自己的長鬍子,所有所思的說道「當然,都是有交換的。不過這種代價對我來說……」

  鄧布利多的視線放在了分院帽旁邊的一個小盒子上,這個盒子緊緊地合著,詹姆看不見裡面放著什麼東西。

  「其實還有一個筆記本」,鄧布利多的語氣變得輕快了,「不過我覺得那東西太髒又很醜,既然已經沒什麼用,就被我扔掉了」。

  詹姆:校長在說什麼,我一頭霧水啥都沒聽懂。如果我開口細問,會不會顯得我很蠢?

  ……那我還是保持沉默好了……詹姆默默地閉上了嘴。

  待詹姆走了,鄧布利多仍舊沒有上床睡覺,他安詳的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耐心的等待下一個客人的光臨。

  過了一會,壁爐裡發出熟悉的響聲,鄧布利多微笑了一下,看著另一個年輕的男人從壁爐裡鑽了出來。

  他同樣厭惡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燼,隨即抬頭看見了正在衝著自己微笑的校長先生。

  青年的臉緊繃了一下,由剛剛明顯的厭惡變成了毫無表情,他矜持的揚了揚下巴,用純血統世家才能培育出來的詠嘆強調對著鄧布利多問了聲好「讓您久等了,鄧布利多先生」。

  鄧布利多對青年的說話風格已經見怪不怪,甚至覺得有幾分趣味「你很準時。只是希望下次約得時間能夠早一點,早睡早起,是一個好習慣」。

  「我們剛剛從海邊回來,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想找一個安全的壁爐,並不是件容易的事」,青年沒什麼誠意的解釋道。

  「看你的樣子,事情進展的很不錯?」,鄧布利多不在意青年的語氣,了然的問道。

  「為了我的個人利益,我也不會讓這次行動失敗」,青年走到桌子前,也沒心情坐下,就從衣兜裡掏出一樣東西,扔到了鄧布利多的面前「交易的內容你已經知道了,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要負責洗刷乾淨我的名譽,我可不想進阿茲卡班」。

  鄧布利多修長的手指挑起桌面上長長的金屬細鏈子,鏈子的兩端拴在一個精緻的掛墜盒上,只可惜,這個掛墜盒被什麼東西穿刺出了一個黑黝黝的大洞。

  「這東西還挺有用的」,鄧布利多點點頭「多掌握一種語言,總是有用的」。

  「只是一兩句而已,當初聽黑魔王對著納吉尼說過,才記住了」,青年的話音剛落,他就對上了鄧布利多帶著笑意的眼睛,隨即他似乎是覺得自己話說多了,暗暗地生起了氣。

  「總之,東西交給你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青年色厲內荏的又揚了揚下巴「我該走了」。

  「冒昧的問一句,你的居所足夠安全麼?據我所知,現在可有不少人在找你」,鄧布利多出言問道。

  「現在他們可沒那麼多心思找我」,青年說著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都去找那個傢伙了……保密人,哼,感情可真是好」。

  「說到這……你還是不想讓西里斯知道你的下落麼?他也找了你很久」

  聽到鄧布利多這句話,青年的臉色奇跡般的緩和了下來,甚至在一瞬間出現了一種可稱之為『愉快』的情緒,雖說轉瞬即逝,但鄧布利多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不過他還是斷然拒絕了「算了,沒什麼可說的,再說也不太方便」。

  青年說完這些就離開了,他還需要趁著夜色的遮掩,快寫到達他居住的地方隱藏起來。

  畢竟有很多巫師都能認出他這張臉,特別是食死徒。

  他就是消失許久,了無音訊的布萊克家次子,雷古勒斯.布萊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寫的都沒什麼激情了,只求早日把本文結束。

  文案處有我新註冊的微博,歡迎大家來勾搭。

  我最近超級喜歡白敬亭~


第 59 章

  詹姆回到家的時候,莉莉還沒有睡。

  「怎麼樣?鄧布利多怎麼說?」

  「邁爾德和鄧布利多是合作的關係」詹姆摘下眼鏡,似乎想用襯衫下擺擦一擦,莉莉瞪了他一眼,伸手給拍掉了。詹姆討好的笑了笑,轉而用魔杖施了個小小的清潔咒。

  「合作?也就是說,這幾年喬確實一直和鄧布利多有聯繫?」

  「似乎是這樣的,而且……」,詹姆想起在校長室聽到的那些故事,決定還是原原本本的告訴莉莉。

  「……也就是說,彼得會背叛,而我和你……都會死?」,莉莉的第一反應就是她和詹姆都死了,哈利該怎麼辦?他還那麼小,別人能照顧好他麼?

  「鄧布利多猜測的是這樣」,詹姆的語氣也沉重起來「畢竟邁爾德不能直接告訴他真相」。

  莉莉了解的點點頭「我明白……怪不得我一直覺得喬的話總是別有深意,原來她……早就知道了麼?」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這次她提出的合作……莉莉,我不想拒絕,可是我擔心你和哈利」

  「詹姆,從我最開始認識喬,就被不斷地告知,她的手下進行的,都是最公平的交易」,莉莉微笑起來,綠色的眼睛閃動著動人的光芒「光是從這點來講,你覺得,你向喬索要的東西,值得我們全家三口的性命作為報償麼?」

  「更何況,我一直是相信她的。你們可能會覺得我的信任毫無來由,但是我就是相信她的,她明明是可以置身事外的占卜師,可是卻涉足到當今最殘酷的鬥爭中,我們誰都不知道她為此付出了什麼,我只知道,她違背了她行事的準則,反而在用本該屬於她的利益,想要除掉伏地魔」

  「我相信喬也好,鄧布利多也好,都能保護好我們的——更何況,如果按照原本的軌跡,我們就是要死的,那麼如果僥倖我們活了下來,那就是我們的幸運,我們應該感激」,莉莉拉著詹姆的手,溫和的聲音裡有著堅韌的力量。

  「我們都會沒事的,我會保護好你和哈利的」,詹姆看著自己溫柔的妻子,堅定地保證道。

  普林斯莊園,魔藥實驗室。

  黑袍男巫抿著嘴,沉著臉,將一種種魔藥材料按照次序扔進坩堝裡,坩堝的上方升騰起淺色的煙霧。

  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嘗試了,可是無論失敗了多少次,認真而嚴肅的魔藥師還在一絲不苟的進行操作,沒有絲毫不耐煩。

  他擁有的線索少得可憐,只言片語的資料,夢境中模糊不清的圖像和縈繞在鼻間的一股味道。

  所幸,他能從某個熱愛甜食的老人那裡得到些啟發與幫助。

  ……又失敗了。

  坩堝裡的藥液呈現出一種粘稠狀的紫紅色,卻不是他想要的清澈的深紫色液體。

  斯內普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揮了一下魔杖,就把失敗品清理一空。

  他大步走到窗前,推開了窗扇,讓外面清新的空氣卷走屋內渾濁的氣味——最好是還能帶走他內心的焦躁。

  臨近窗台的儲物架上,整齊地擺放著一盒子用磨砂玻璃瓶盛裝的魔藥,這是黑魔王布置給他的任務。

  黑魔王不愧是當今最強大的黑巫師,他能夠找到許多邪惡而力量強大的魔藥材料,而斯內普就要按照黑魔王的要求,配製出種種藥效奇特的魔藥。

  這麼珍惜的材料,如此廣闊的研究前景,還有追隨黑魔王所能帶來的強大的力量……斯內普毫不懷疑,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他將毫不猶豫的成為衷心的食死徒的一員。

  但是如今這些來自黑暗的魔藥材料卻成為斯內普研究的助力。斯內普很自信自己的魔藥水平要高過伏地魔,所以他可以暗中動些手腳,而不被他的『主人』所察覺。

  當然,除了完成『主人』給他的任務,他和一些『老朋友』還有暗地的交易。

  比如說盧修斯.馬爾福,斯內普從未見過比他更會鑽營的投機者了,無論是當初在黑魔王面前幫助他掩藏身份,還是後來他的身份曝光後,幫助他在一眾純血中取得微妙的平衡關係,盧修斯都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他知道該怎樣做才能從斯內普那裡得到好處。

  不過自從馬爾福家的下一代,一個取名叫德拉科的小鬼降生後,斯內普的日常生活中除了要忍耐盧修斯做作的詠嘆調和生意經外,還要聽他沒完沒了的暗自炫耀他的兒子是怎樣可愛漂亮的小天使。

  明明每次提起德拉科,你的嘴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還故作不在意的樣子,有意思沒意思啊。

  對此斯內普只能翻無數個白眼給他。

  不過一個姓馬爾福的小鬼……

  斯內普暗暗地想了一下,總比一個姓波特的小鬼要討喜一點。他見過莉莉寄給他的照片,他只能說,詹姆.波特的兒子遺傳了他身上所有不討喜的缺點,除了眼睛好看點,其他地方簡直一無是處!

  斯內普的間諜身份十分危險,即使是鳳凰社內部成員,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屈指可數,甚至他只是和鄧布利多單線聯絡,就是為了以防暴露身份。

  莉莉自然是不知情的。

  想到此,斯內普心中一暖,即使當初在霍格沃茲,他們為很多涉及黑魔法的問題發生過爭執,甚至一度關係疏遠,可是終究莉莉願意相信他這個朋友。

  是的,莉莉打心裡沒有相信斯內普會成為真正的食死徒。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好朋友一直想要的是什麼。

  就這點來說,莉莉.波特真是一個聰明的女巫,比喬.邁爾德還要聰明,因為不用什麼占卜術,不用什麼厄里斯魔鏡,她就能看透斯內普內心的渴望。

  可能是因為……她是一個懂得愛的女人吧。

  7月末出生的孩子,兩個只能活一個。

  特裡勞妮的預言成為橫亙在伏地魔心上的一個炸彈,荒謬且危險。

  最終,伏地魔親手選擇了自己的命運,他推動了預言的齒輪向前運轉。

  他捨棄了純血的納威.隆巴頓,選擇了和他一樣是混血的哈利.波特。

  1981年夏季,斯內普收到了來自黑魔王的命令,讓他到霍格沃茲求職,成為食死徒打入鄧布利多陣營的一個間諜。

  斯內普收到這個命令的時候,除了微微的驚詫,更多地是感到一種荒誕的可笑。

  間諜?又是間諜。

  不過鄧布利多還真是說準了,他不得不收拾東西,向那個笑眯眯的老傢伙討一個職位了。

  想到這裡,斯內普的動作微微一頓。

  片刻,他抬起頭,將目光落在不遠處書桌上一個璀璨奪目的小物件上。這個東西和房間內紛繁的魔藥工具、材料、水晶瓶與坩堝格格不入,黃金的底座,在一圈小小的鑽石的包圍下,一顆巨大的方形祖母綠反射著神秘的光。

  在斯內普反應過來前,他已經大步走到了桌子前,拿起了這枚珍貴的戒指。

  他似乎是發了會呆,隨即抿了抿嘴脣,利落的將戒指揣到了衣兜裡。

  1981年9月,斯內普成為了霍格沃茲最年輕的教授,此時距離他畢業剛剛三年的時間。

  如他所料,他不喜歡教書,又或者說,他不喜歡面對一群又蠢又魯莽的小孩子。

  無論是格蘭芬多還是斯萊特林,他都不喜歡。

  但是出於自身的原則,斯內普還是耐心的備課,爭取用最『淺顯易懂』的方式教給這群腦子和鼻涕蟲差不多的學生一些『連巨怪都能聽懂』的知識。

  該死的!怎麼會有人這麼蠢?當初他一上手,就知道該怎樣處理魔藥材料。這些小鬼在做什麼?他們以為自己是在切土豆麼?

  能不能閉上嘴!霍格沃茲裡的低年級生,無論是男是女,怎麼都聒噪的像是夏天發情的短翅蟬!真想給他們每人來一個靜音咒!

  梅林!看看這群蠢獅子又在走廊裡亂跑亂跳,胡作非為了!他們都和劫掠者那幫人一樣,全是沒長腦子的自大狂!做事不經思考的魯莽分子!

  「格蘭芬多,扣十分!」

  新來的魔藥學教授冷漠又陰滑的聲音在走廊裡響起,幾個低年級生嚇得差點摔倒。

  幽黑的眼眸瞥過格蘭芬多計分器裡明顯下去一大截的紅寶石,斯內普滿意的點點頭。他表示在霍格沃茲,能讓他稍微開心點的事情,也就這麼一件了。

  但是很快,斯內普就開心不起來了。

  「黑魔王選中了波特!」,斯內普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膽戰心驚,他不知道自己花費了多大的自製力才沒有在眾人面前露餡。

  當他衝回霍格沃茲,面對著鄧布利多時,他從對方毫無波瀾的面孔上意識到鄧布利多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

  「你們……會保護好她的,對麼」,斯內普艱難的問道。

  鄧布利多反問「是她,還是他們?」

  「這有區別麼?」,斯內普暴躁的瞪著鄧布利多「該死的,他們就是抱團在一起,誰也離不開誰!」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斯內普稍微冷靜了一下,他兀自在校長室裡徘徊,嘴裡念念有詞「從黑魔王知道了那個預言開始,你們就分派了不少人手保護波特和隆巴頓,現在知道了他選擇的目標,你們就可以集中力量……」

  「隆巴頓家我們也不會放鬆,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他的選擇是什麼」,鄧布利多出言打斷道。

  斯內普不耐煩的瞪了鄧布利多一眼,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可是他還是忍不住為好朋友擔心。

  畢竟莉莉算得上是他人生第一個,也是最重要的朋友了。

  「保密人是布萊克……雖說他莽撞又愚蠢,但是對波特絕對忠誠,能力也不差,可是萬一他被抓到了……」

  斯內普抬頭問鄧布利多「布萊克那傢伙現在還安全麼?」

  鄧布利多笑道「沒想到有一天,會從西弗勒斯你的嘴裡聽到對西里斯和詹姆的關心,想來他們也會很意外的」

  斯內普暗自磨了磨牙。

  「不過這一次……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忠誠,還有背叛」,鄧布利多半月形的眼鏡下,目光銳利無比。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詹姆的生日哎!尖頭叉子生日快樂!

  收藏過500撒花。

  上次說對漁歌子沒激情好像把大家嚇到了,其實是因為我是一個特別容易移情別戀的人,花痴的對象特別多,而最近喜歡誰,就想寫誰的文。不過我會堅持把文寫完的,畢竟都寫到這裡快完結了。


第 60 章

  黃昏。

  烏壓壓的雲朵由西方成片的卷來,蕭瑟的風卷起樹枝上已經枯萎的葉子,又將其拋落在地上,沙沙作響。

  戈德裡克山谷內一片平靜。

  一棟被保護的很好的房屋內,一對夫妻剛剛給他們的孩子喂完晚飯。

  女主人將小嬰孩抱到嬰兒車上,疼愛的吻了吻孩子的額頭,小嬰兒伸出軟軟的手臂,用小小的手掌按在母親的臉上,一大一小一對母子有著一樣漂亮的綠眼睛。男主人從廚房走了出來,他剛剛清理乾淨了碗碟,身上還帶著一股肥皂水的味道,他興致大發,揮動魔杖,變出一串串藍色的泡泡,圍繞在小嬰兒的身邊。幼小的孩子對父親逗弄它的方式十分歡喜,發出稚嫩的笑聲。

  男主人上前,摟住了孩子的母親,夫妻倆用疼愛的眼神注視著玩的開心的嬰兒,仿佛這就是他們的全世界。

  這是一個看似平常的傍晚,但是許多人的心在此刻都不平靜。這對勇敢的夫婦做出了一個最大無畏的選擇,他們平靜的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太陽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黑暗籠罩山谷,燈火點亮,該是倦鳥歸巢的時刻,偏偏有的人就喜歡暗夜出行。

  平靜而安詳的戈德裡克山谷內,忽然來了一個陌生的面孔,血色的瞳孔,慘白的臉,他的步伐飄飄蕩蕩,就像是夜間出沒的幽靈鬼怪。

  他經過的地方,路燈一盞一盞的熄滅了。

  黑色的人影在波特家門前停住,而裡面的主人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轟!」,大門被魔咒炸開,揚起一片塵土。

  「莉莉,照顧好哈利!」,詹姆抓緊了魔杖,嚴肅的交代了一句。

  年輕的妻子點了點頭,揚起魔杖,擋在了自己孩子的身前。

  她目送著自己的丈夫衝出了臥室的門。

  1981年10月31日,彼得背叛,伏地魔夜襲戈德裡克山谷。

  幾天后,在倫敦的鬧市區,三名男巫發生了一場激烈的巷戰,爆炸波及了周圍一條街的建築,而對麻瓜們的解釋則為煤氣爆炸。

  「炸的粉碎啊,根本沒法住人,幸虧我爸媽還留給我一套房子,要不然我們一家三口就要露宿街頭了」,舒適的沙發上,一個頭髮亂七八糟、臉上掛了副眼睛的年輕男人正在手舞足蹈的侃侃而談。他的手臂上還纏著厚厚的繃帶,臉頰上也有不少青紫的痕跡。沙發前面擺著一個矮小的板凳,男人受傷的右腿正架在上面,隱隱還能看到繃帶裡面的血跡。

  「不僅留給你了一套房子,而且這棟房子剛好也在戈德裡克山谷,距離你原來那個家不過是幾步遠」,另一個黑頭髮的男人沒好氣的說道「恰好,我就是現在這棟房子的保密人」。

  詹姆對著自己的兒子的教父咧嘴笑了笑「大腳板,你還在生氣吶」

  「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不過是一個瞞著我們犯險的蠢貨!」,西里斯嘴上這麼說著,可是明顯氣的都要從沙發上跳起來了,活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大狗。

  「別這樣,我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們的……不過炸了一整條街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爽?」,詹姆嘻嘻哈哈的問道。

  「12項起訴,幾百頁的書面材料,你覺得呢?」,盧平輕飄飄的來了一句,詹姆立馬蔫了。

  盧平和西里斯談過後,都把彼得列成了頭等危險的人物,他們甚至寫信給詹姆,讓他堤防彼得,可是他們並沒有等來回信。

  相反,他們得知了伏地魔襲擊戈德裡克山谷波特一家的消息。

  房子被炸得粉碎,現場連一具屍體都沒有。外界紛紛猜測,波特一家可能已經在這場爆炸中被炸的粉身碎骨,才連屍骸都找不到。

  瘋狂的西里斯滿世界追蹤彼得的蹤跡,終於在鬧市區抓住了這隻狡猾的老鼠,兩個人發生了一場大戰。隨後趕到的盧平似乎也喪失了往日的理智,最後甚至和西里斯一起,把彼得逼到無路可退。

  「彼得一定還活著」,盧平說道「現場只發現了他的腳趾骨」

  「這隻卑鄙的老鼠,肯定又變成阿尼馬格斯的樣子,順著下水道逃跑了」,西里斯咬牙切齒的說。

  「哪怕他逃走了,下場也不會好,現在食死徒肯定亂成一團,搞不清楚情況,少數的知情者肯定會找上彼得」,莉莉從臥室裡走出來,接著說道。

  「哈利怎麼樣了?」,提起幼小的嬰孩,幾個男人的臉上都浮起溫柔的神色。

  「已經哄睡著了,這個小傢伙,真是天不怕地不怕,我本以為經歷那天晚上一場驚嚇,他總要幾天吃不好睡不好,沒想到他該睡就睡,吃的比以前還多,一點都沒有受影響」,莉莉好笑的說道。

  「哈,我兒子天生就是個格蘭芬多」,詹姆得意洋洋的笑道,卻一不小心碰到了受傷的胳膊,狠狠地抽了一口氣。

  「我說,那天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西里斯幸災樂禍的瞥了詹姆一眼,隨即好奇的問道。

  盧平也有著同樣的疑惑,若不是今天西里斯靈光一閃,提出到波特家的老宅來看看,他們現在還和外界的人一樣,以為波特一家喪命於伏地魔的魔杖之下。

  「伏地魔先傷了詹姆——或者說,他以為詹姆已經死了,然後就上了二樓,來找我和哈利」,莉莉坐在詹姆的身邊,她的丈夫用溫柔的充滿愛意的目光看著她。

  「我求他放過哈利」,莉莉回憶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當然,他不會同意,於是他用魔咒襲擊了我……緊接著,就把魔杖對準了哈利」

  二樓的臥室內,倒在地上的女人看著一道綠色的魔咒衝出棕黑色的魔杖尖,向著嬰兒床上毫無抵抗能力的小哈利射去,就在一剎那間,仿佛有一層透明的屏障,將撞在上面的魔咒反彈,並且激發出一道道淺金色的光芒。

  反彈的魔咒混雜著金光,擊中了伏地魔,同時以伏地魔為中心,空氣迅速凝結,仿若受到了無形的手的擠壓,密度越來越大,似乎隨時都要失去控制。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出來的,不過就是一眨眼,就到了外面,鄧布利多施了好幾個咒語,才把爆炸控制在了小範圍內」,詹姆說道。

  只是三個男人互相對視了,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莉莉也默認他們避開了這個話題,作為距離現場最近的成年人,她清楚地記得,在她被轉移離開房屋之前,分明看到反彈到伏地魔身上的金色光芒,在他身後匯成了一個若隱若現的圖案……與古代魔文有些相似的圖案。莉莉在霍格沃茲就是學霸,她能夠記起來這是什麼東西——魔法陣,對,就是這個叫法。

  自從戈德裡克山谷的一夜後,伏地魔就消失了。

  因為沒有領袖,食死徒內部亂成一團,鳳凰社的成員乘機發動了幾次有效的攻勢,給食死徒帶來了巨大的打擊。

  形勢發生扭轉,一切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但是作為鳳凰社的領導者,鄧布利多知道,伏地魔沒有那麼容易死掉。而他一天不死,食死徒的勢力就一天不會完全瓦解。

  阿爾巴尼亞,巴爾幹半島上的一個大半國土為丘陵與山地的國家。

  天氣已漸漸轉暖,在離近海岸線的一片廣袤的森林裡,年輕的魔藥學教授抽出幾天空閒的時間到這裡尋找魔藥材料。

  七斑胭脂蟲櫟,也是完成他這幾年研究所需的最後一樣材料。

  作為一個常年和魔藥打交道的死宅,斯內普表示,強烈的陽光和清新的空氣都讓他十分不適應。

  幸好走到森林深處,蒼天的樹木和濃厚的霧氣帶來的涼意潮濕讓他好受了一點。

  在密林裡尋找了一天,斯內普終於在一片河谷的位置找到了開著淺黃色小花的稀有植物,這是隻在巴爾幹半島西側的沿海地區才會生長的植株。

  用銀質的專用刀具采摘了足夠的材料並收好,斯內普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傍晚,今天恐怕是趕不回去了。

  斯內普快步向遠離河岸的山脊走去,這不是他第一次外出尋找魔藥材料,所以基本的野外住宿的知識他還是有的。

  與城市的喧囂不同,森林裡全是大自然的聲音,動物的鳴叫,溪水的流淌,風拂過植物的沙沙作響。

  斯內普的聽力很好,並且長期處於危險的環境中,更是增強了他內心的警惕性,於是還未走到他當帳篷的地方,他察覺到前方有不正常的響動。

  斯內普止住了腳步,身體下意識的繃緊,保持戰鬥的警戒狀態,右手拇指緊緊扣著魔杖底端,隨時都能發射出一條厲害的魔咒。

  不動聲色的撥開擋住視線的植物,向發出聲響的地方看去——斯內普驚訝的發現,一條大蛇正盤踞在他帳篷的前方,準備向裡面滑動。

  重點是,斯內普認識這條蛇——又或者說,只要是食死徒,都會認識這條蛇。

  納吉尼,伏地魔的寵物,自從那一夜伏地魔襲擊波特一家失敗並失蹤後,這條大蛇也蹤跡不明。沒想到它竟然會逃到這裡。

  如果是其他人,在荒郊野外碰見這條大蛇,可能還要評估一下自己是否要和它對上,但是對於斯內普來說,他只有一個選擇。

  1977年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必須殺掉納吉尼,只是之前納吉尼一直跟在伏地魔身邊,他根本沒有下手的機會,現在卻似乎是個良機。

  斯內普還是謹慎的等待了一會,確認納吉尼確實是單獨行動後,他出手了。

  納吉尼似乎是到帳篷裡找吃的的,又或許它乾脆是準備到裡面想伏擊帳篷的主人,好飽餐一頓,只是它運氣不好,偏偏碰到了下手狠辣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從小就偏愛黑魔法的年輕巫師。

  兩道魔咒將大蛇逼出了帳篷,不過納吉尼作為伏地魔的愛寵,也不是吃素的,對於別人可能會造成致命傷的魔咒對它來說不過是皮毛,被激怒的大蛇甩動著它龐大的身體,用粗壯的尾巴卷向襲擊它的凶手。斯內普及時跳開,蛇尾撞在他剛剛站立地點後面的樹幹上,比成年男子腰還要粗的樹幹發出一聲悶響,木屑四濺,然後高大的樹木攔腰而斷,向後砸去,飛鳥四散而逃。

  納吉尼的身形龐大,速度也很快,它迅速的撲向斯內普,張開血盆大口,鋒利的毒牙帶著隱隱的青紫色。斯內普一邊飛快的向後退去,一邊瞄準目標,對準納吉尼的眼睛,發出一道紫色的魔咒。

  只可惜失了點準頭,厲咒在蛇靠近嘴巴的部位劃出一條深深地傷口,納吉尼痛的一甩尾,鋪天蓋地的向斯內普打去,斯內普急忙向反方向跑去,卻還是被大蛇的尾巴甩到,後背就像是被火灼燒過,火辣辣的疼。

  此刻斯內普也顧不得檢查傷口,他反手又是幾個魔咒攻擊大蛇脆弱的部位,狠厲的黑魔法終於在大蛇的身上開出幾條口子。

  只是這還不夠,狂怒的大蛇緊追不捨,斯內普跳上一塊岩石,對準納吉尼的眼睛又是一道神鋒無影,這次他終於成功了,綠色的光束掃過大蛇黃色的眼球,割下一片模糊的血肉。

  納吉尼痛的發出刺耳的『嘶嘶』聲,蛇身向一側撞去,揚起一片塵土,斯內普急忙跳下,用岩石擋住自己的身體,果然下一刻強勁的蛇尾從斯內普頭上甩過,將上方的岩石打成碎屑。

  巨蛇再次對著他張開了大口,只是少了一隻眼睛,納吉尼的動作要比之前遲緩得多,又痛又怒的它不分目標的胡亂攻擊著,將這一片地方毀了個徹底,斯內普幾次勉強躲過狂怒的大蛇,並且抓準時機襲擊。只是納吉尼不是可以用魔咒輕易地殺死的,雖然它的蛇血灑了滿地,可是並沒有危及性命。可是斯內普已經損耗了不少的體力,這樣苦戰下去,並不是辦法。

  斯內普瞥了一眼旁邊半塌的帳篷,靈光一閃,他換了一個方向,故意放慢腳步,將大蛇向帳篷處引去,就在納吉尼衝過來要咬上他脖子的一瞬間,他飛快的一閃,從側面滾了出去,而大蛇沒有收住力道,一半的蛇身衝進了帳篷裡。

  斯內普急忙揮起魔杖,帳篷口立刻縮緊,將納吉尼卡在裡面,大蛇劇烈的掙扎著,只是因為斯內普施了加固的魔咒,一時讓它無法掙脫。趁著這個機會,一道銀白色仿若閃電的魔咒砸在大蛇的身上,瞬間劈斷了大蛇三分之一的蛇尾,納吉尼痛的直打滾,拼命地向外衝,想要擺脫頭頂的束縛。

  帳篷的加固咒語在納吉尼瘋狂的衝撞下即將失效,眼看著大蛇就要從帳篷裡衝出來,那陰森森的尖牙已經將帳篷的頂端撕開了一條口子,斯內普想要再來一次襲擊已經來不及,他決心拼一把,冒著被大蛇咬傷的危險,準備在大蛇衝出帳篷的一瞬間從下面襲擊,刺穿它的腦部。

  在納吉尼的撕咬下,帳篷終於四分五裂,暴怒的大蛇迅速的向斯內普衝去,而斯內普則咬著牙關,使盡全力將魔咒射向對他張開血盆大口的毒蛇。

  斯內普這次方向掌握的非常準,魔咒從納吉尼的下顎穿入,穿透它的腦部,從斜上方穿出,火熱的蛇血濺了斯內普一身。

  只是斯內普並沒有被咬到,在大蛇的尖牙咬到他皮膚的前一秒,另一道光束從側面襲來,仿若有生命般緊緊的卷住大蛇,制住它向前衝的動作。並且在斯內普的魔咒刺穿納吉尼的蛇頭後,這條光束順勢將大蛇的蛇身甩向了半空,在落地之前,發出『轟』的一聲巨響,納吉尼被炸了個粉碎,同時,斯內普看見,一陣黑色的陰影從爆炸出升起,發出凄厲的吼叫,隨即就像是被大風刮過的沙粒,消散的無影無蹤。

  終於塵埃落定,斯內普來不及深思,剛才那黑色的人影為何那麼像下落不明的最可怕的黑巫師,就急忙的扭過頭,看向後來那道光束襲來的方向。

  看清楚發射魔咒的人後,斯內普的瞳孔急速的收縮了一下,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他蒼白的臉上一晃而過。

  喬.邁爾德站在那裡,手持著魔杖,對他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

  掉線許久的女主終於上線了。

  我不擅長寫動作場面,一般是能避免就避免(對,就是這麼沒出息)。

  這是第六十章,當初開此文時,就是希望能寫到六十章的,如今達成目標嘍。

  再來磨嘰一遍:http://weibo.com/u/3764370014/,是我剛開的微博,目前名字叫簫十五,歡迎大家調戲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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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因為混戰而變得亂七八糟的地方被清理乾淨,一個帳篷被重新架在這裡。

  帳篷裡面是明顯的喬的風格,生活必需品一應俱全,可是除了這些,就沒有多餘的了。

  ……或許可以將小桌上擺著的水杯裡插著的粉色小花排除在外。

  「你的帳篷都碎成這樣了,在我這裡將就一晚吧,床歸我」,柔軟的聲調帶著兩分甜美的尾音。

  清凌凌的月光透過帳篷上的窗照進來,裡面未點一盞小燈,因為地上多鋪了一個地鋪,空間顯得有些擁擠。

  斯內普直挺挺的躺著,睡不著。

  往日裡穿著的黑色長袍搭在椅背上,身上的襯衫還是幾年前買的,洗的都變了形,卻沒有換過。

  衣服,能穿就可以了。如果有人問起,斯內普將會這樣為自己解釋。

  控制不住,他視線向右前方的單人床掃過去,深藍色的毯子下,一個身影側躺著,呼吸平穩。

  從斯內普的角度,只能看見她灑落在枕頭上的一頭銀發,微微剪短了些,以前快到腰際的長髮如今剛剛過了肩膀。

  一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相遇。

  斯內普想起了什麼,眼中露出諷刺的神色。

  五年,他從一個中立的斯萊特林變成了游走於食死徒與鳳凰社之間的雙面間諜,從默默無聞的貧窮學生成為了知名的魔藥大師。

  甚至,他還應聘了一個以前從未想過的崗位,他竟然成了霍格沃茲教授魔藥學的老師。

  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做很多事情,她呢,她都做了些什麼,她都去了哪裡。

  恐怕鄧布利多知道吧,甚至可能那群愚蠢的格蘭芬多都和她有聯繫。

  很好,很符合邁爾德的作風,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將所有人都玩弄於鼓掌之間。

  斯內普瞳孔幽深的顏色更深了。

  床上的人動了動,斯內普急忙閉上眼睛裝睡。

  喬揉了揉頭髮,坐起身,看了窗外發了會呆,然後她眨眨眼睛,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斯內普感覺到那個人靜悄悄的下了床,許是月光真的很亮,不用多餘的光線,她便能看清腳下的路。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斯內普的心一點一點的提了起來。

  不由自主的,他想起了那一日他在醫療翼醒來,空盪蕩的床鋪,空盪蕩的房間,甚至在他看來,可以說是空盪蕩的霍格沃茲。

  不過是一夢醒來,便人去樓空。

  她不告而別,離開了霍格沃茲,離開了普林斯莊園。帶走了她所有的東西,把莊園留給了他。

  當斯內普趕回普林斯莊園,看著只剩依拉的房子,無比清晰的認識到,原來喬想抹去她曾經存在過的痕跡,是那麼的輕而易舉。

  又或許……她從來就未想過在這里長住,她從未將這裡當過是家。

  她站住了,站在他的旁邊,宛如實質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斯內普緊繃住呼吸,不想露出馬腳。

  喬蹲下身子,魔杖隨意的夾在指尖,一手托著臉,似乎在思考什麼難事。

  森林的夜晚,寂靜且吵鬧。

  也不知兩個人保持這個狀態保持了多久,喬終於想好了,剛伸出手,還未碰到被子的一角,床上裝睡的那個人忽的睜開了眼睛。

  「做什麼?」

  「我剛想叫醒你,你後背上的傷是不是還沒有處理……啊……」

  喬的話音未落,眼前一花,身子就被力道扯著向右側傾斜,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和斯內普調了個位置,她躺在原本的床鋪上,而斯內普撐著胳膊,壓在她的上方,臉上的神色陰沉不明。

  「西弗勒斯……」,喬就是稍微吃了一驚,隨即就放鬆下來,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現在兩人的動作有多曖昧。

  「你是想問我什麼嗎?」,她甚至還能笑得輕鬆。

  「我問你,你就會說麼」,斯內普的聲音有些沙啞,喉結劇烈的滑動,表示他不如表面上那麼平靜。冰涼的手指抬起,幾乎要觸到喬細膩柔和的臉頰上「邁爾德小姐不說謊話,也不會說實話吧」

  「五年了,這次你又準備什麼時候消失呢?消失後,又要隔多久才出現呢?」,他漆黑的眼睛緊迫的盯著她,複雜、緊張、憤恨、憎惡又患得患失。

  喬的笑容恍惚了一下「這個呀……我也沒想到會和西弗勒斯在這裡見面……所以下次見面,我也不知……唔……」

  她被吻住了,陰郁又憤怒的青年俯下身,狠狠地啃咬她的脣瓣,不由分說的抵開她的牙齒,吻技亦如五年前一樣糟糕。

  喬的眼睛瞪大,淺灰色的眸子漸漸地升騰起波光瀲灩,終於她選擇順從的閉上眼,伸手摟住了上方青年的脖頸。

  伏地魔消失了有一年的時間,在這一年中,食死徒遭受了嚴重的打擊。但是以幾個瘋狂而忠誠的食死徒為首——如貝拉特裡克斯、小巴蒂.克勞奇等,他們還堅信著伏地魔很快就會回歸,所以在和鳳凰社的戰鬥中,表現出了瘋狂的戰鬥力。

  馬爾福家族則處在左右搖擺的位置,他們並沒有脫離食死徒,但是以盧修斯的性格,他肯定已經在尋找後路。

  就在萊斯特蘭奇被殺,貝拉特裡克斯即將陷入絕望的時候,手臂上灼燒的痛感讓她幾近痛哭流涕——主人回來了!她就知道,主人不會輕易被打敗!

  同樣,在霍格沃茲教書的斯內普教授也收到了這個訊號。

  「他回來了」,走入校長室,斯內普沒有廢話,上來便是這句。

  鄧布利多上前,仔細查看了他胳膊上的印記,沉默片刻問道「有消息說什麼時候見面了麼?」

  「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斯內普搖搖頭,臉上有著顯而易見的緊迫而擔憂的神色。

  「你都準備好了麼?」

  斯內普目光有一瞬間的放空,似乎在回憶什麼,隨即又堅定起來,他面部線條緊繃著,就像是即將奔赴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決鬥「必須準備好,鄧布利多,你知道這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鄧布利多臉上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似乎很欣慰,又有點苦惱「快點結束吧,西弗勒斯,我這個老頭子也受夠了這樣費腦筋的日子」

  斯內普的大鼻子哼了一聲,似乎是在嘲諷。

  不過兩個人都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沒有他們口頭上說的那麼輕鬆。

  幾日後的傍晚,一個穿著深灰色斗篷的人步履匆匆,走進一間建在郊外的屋子。

  這個屋子並不大,外面是用廢棄的木料搭建起來的柵欄,院子裡圈起來的土地上種著馬鈴薯之類的農作物。屋子的門刷著淺黃色的油漆,只是因為時間太久,顏色已經斑駁。牆體是灰白色,開著兩扇與大門同色油漆的窗子,房頂是深綠色的,灰突突的煙囪正往外冒著輕煙。

  來人不過是匆匆的瞥了一眼,就急忙叩響門扉。給他開門的是一個滿臉鬍子的男人,三十多歲,一身寬鬆的袍子都遮掩不住的肌肉,他看起來十分高大,且面目可憎。

  「盧修斯,來得正好」,開門人不懷好意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齒「主人正在玩遊戲」。

  盧修斯心裡一突,臉上卻強裝著鎮靜,在這個嗜血的狼人面前,他不願意因露出膽怯的表情而丟臉。

  跟著狼人走進客廳,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巫師正坐在那裡唯一的一把扶手椅上,一隻手舉著魔杖,紅色的眼睛冷漠的盯著在地板上打滾的矮個子男巫。

  「主人」,盧修斯上前,恭敬地彎腰。

  「人呢?」,伏地魔收回魔杖,他的聲音冰涼,就像是一條吐出紅色信子,隨時都要發動進攻的毒蛇。

  「隨後就到,羅齊爾和她在一起」,盧修斯答道。他的余光還在偷偷打量著趴伏在地上的男巫,他已經認出來這個不停地喘息,身體蜷縮成一團,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痛苦的巫師,就是彼得.佩迪魯。在伏地魔消失的一段時間,這個傢伙的日子可是非常不好過。

  鳳凰社方面的人認為他背叛了波特一家,而食死徒內部的人又認為他背叛了伏地魔,所以他承受著兩方的追殺。

  「暫時饒你一命」,伏地魔對著彼得冷酷的說道。

  「謝、謝謝主人……」,彼得滿臉的冷汗,他已經沒有腦子思考發生了些什麼,只能機械地求饒。他更是沒有聽出,伏地魔的話語裡『暫時』的含義。

  剜心刻骨實在是太痛了,彼得的內心全是對伏地魔的恐懼。他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當詹姆找到他,說要讓他做保密人,而西里斯只是對外迷惑的幌子時,他以為自己的機會到了。前腳他成為了波特家的真正的保密人,後腳他就把波特一家的消息出賣給了伏地魔。

  這個舉動終於讓他獲得了伏地魔的賞識,徹底改變了他在食死徒的陣營中,隨便誰都可以踩上一腳的卑怯的地位。

  然後去年的十月末,根據他的消息,伏地魔找到了戈德裡克山谷波特一家的地址,準備除掉預言中七月末出生的男孩。

  再然後呢?

  彼得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一場爆炸,消失了四個人。當他得知連伏地魔也在這場戰鬥中消失後,彼得意識到,事情不妙了。

  他倉皇逃竄,多虧了他是阿尼馬格斯,才可以在倫敦街頭躲開西里斯和盧平的雙重夾擊,才可以在多次食死徒的追殺中保住性命。

  只是在伏地魔再次出現後,彼得逃也無法逃了。

  彼得暗暗慶幸著,只是一些殘酷的懲罰,總比被殺掉要好……這時,又一撥人走了進來。

  兩個人彼得都認識,埃文.羅齊爾,和彼得同年級的斯萊特林,是一個能力很強又忠心耿耿的食死徒。而他旁邊站著的……彼得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喬.邁爾德,當年在霍格沃茲非常有名的人物,彼得絕不會認錯。

  與彼得記憶中的樣子有些不同了,喬穿著淺紫色的袍子,銀色的頭髮披散在肩頭,淺灰色的眸子清亮有神。可是彼得察覺的不同卻並非外貌上的改變,而是氣質上的變化。

  雖然她仍舊淺笑盈盈,不過總是有哪裡不一樣了。

  「邁爾德」,伏地魔看向喬,聲音裡有著虛偽的歡喜「終於見面了」。


第 62 章

  在巫師的眼中,邁爾德這個姓氏總是矇著一層神秘的陰影。多數人對之恐懼警惕,而心懷貪念者,總是會受其吸引。

  人心皆有欲/望,厄里斯魔鏡前,極少有人僅僅看到了最真實的自己。

  伏地魔也不會例外,與其他人相比,他想要的更多,貪念也更大。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黑魔王閣下」,喬態度恭敬的行了一個禮,是純血統家族間慣用的禮儀。由她做起來很優雅,不會比從小接受教導的納西莎或者辛西婭差些什麼。毫無疑問,這會讓向來標榜禮儀的純血統巫師們看她更加順眼。

  「我找了你很久」,伏地魔血紅色的眼睛盯著她的臉「只是很可惜,我無用的手下直到現在才聯繫到你」

  站在一旁的盧修斯等人聞言,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暗自祈禱主人不會一時興起,再次懲罰他們辦事無能。

  「我的生意並不侷限於英國,所以在國內找不到我也並不奇怪」,喬答道,世人都知道,邁爾德的生意很好,因為總是不乏貪婪的人,也不少踩灰色地帶的人。

  「只是少了邁爾德小姐的幫助,讓我栽了一個不小的跟頭……」,伏地魔說到這裡,眼睛微微眯起,回憶起在戈德裡克山谷碰到的那場爆炸。他已經除掉了兩個成年人,怎麼會在一個嬰兒的身上栽了跟頭。可惡的是,他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些什麼。難道特裡勞妮的預言應驗了?不,他不會讓那實現。

  伏地魔一直相信自己的實力,但是又害怕一切會對他產生威脅的因素。當他聽到特裡勞妮做出的預言後,他不是沒有想過找另一位占卜師進行驗證,只是與落魄的特裡勞妮家族後人相比,邁爾德的生活不要太滋潤,行蹤也更加飄忽不定,食死徒們尋找了幾個月,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於是伏地魔終於等待不及,在從彼得處得知波特一家的住處後,選擇隻身前往,除掉預言中的巨大威脅。

  只是這一次他失敗了。失敗的下場極其慘烈,這讓不可一世的黑魔王都有一絲絲的後悔,若是當初能夠再謹慎一些,至少聽一聽兩方占卜師的說法的話……

  在伏地魔懷疑又陰森的目光下,喬坦然自若,仿若並沒有意識到伏地魔話語裡試探又責備的語氣。

  「略有耳聞」,喬狀似關心的問道「只是不知道您受到了多大的影響……」

  要是別的人敢在黑魔王面前問出這個問題,就是找死的行為,畢竟這不僅僅關係著伏地魔平生最大的失敗,還關係著他現在的實力——實力代表著安全。

  但是邁爾德卻是個例外。

  伏地魔竟然笑了一下,在他那慘白又扭曲的臉上,這個笑容格外恐怖「邁爾德小姐應該很清楚不是麼……」

  他隨手將魔杖一揮,彼得刺耳的尖叫再次在房間內響起。遭受著惡咒折磨的男巫痛的滿地打滾,不停地求饒「主人,求求您,主人……」

  「我從不懷疑黑魔王閣下的實力」,邁爾德對彼得的痛苦視而不見,繼續侃侃而談「只是您找我來,肯定不單單是為了看這些小把戲的吧」

  伏地魔停止了對彼得的折磨,不算寬敞的房間內,忽的變得寂靜無比,就連彼得也不敢發出聲響。

  「我知道邁爾德擅長做生意,也很會揣度人心,那麼就請你來猜一猜,我找你來是做什麼呢?」

  「據我所知,那日在戈德裡克山谷,發生了一場爆炸,之後波特一家還有……您都消失了」,喬緩緩地說道。

  與盧修斯幾人越來越慘白的臉色不同,伏地魔的臉上無甚表情。

  「我自有我的渠道,對您的情況,也確實有兩分猜測,所以今天才會來這裡,想要和黑魔王閣下做一個合理的交易」

  伏地魔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椅子的扶手「如果你的猜測是合理的,邁爾德小姐想要做什麼樣的交易呢?」。這個女孩很聰明,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至少伏地魔是不會願意,讓他的手下知道他現今的狀況。

  「我能夠為您修復殘損的靈魂碎片」,喬說出這句話,伏地魔的神色一動,眼神也愈加危險了。

  「……有趣的提議,我很感興趣」,伏地魔說道「那麼你想要什麼呢?我很尊重你們家族公平交易的原則」。

  「我想要一根魔杖」,喬直言不諱的提出要求「鄧布利多手裡的那根」。

  很明顯,這個提議出乎伏地魔的預料,他饒有興味的扭了一下頭,身體微微向前傾「你怎麼盯上他的東西了?」

  喬垂眸,似乎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

  「哈哈,鄧布利多教出來的好學生,難道你不知道,搶了一個巫師的魔杖,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所以我更清楚,憑藉我的實力,無法達成這個目標。當今能夠從鄧布利多手裡取得魔杖的,只有黑魔王您一個人」

  這句話帶著點奉承的意味,不明顯,程度剛剛好。

  「聰明的女孩,我喜歡你的野心,只可惜……」,伏地魔臉上的笑意一收,手中的魔杖同時射出一道暗綠色的魔咒。

  突然地情況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喬急忙閃身,魔咒擦著她的衣角打了過去,在後面的牆壁上撞出一條深深的痕跡。

  「您這是什麼意思」,剛剛躲過惡咒的年輕女巫氣息有些不穩,但是聲音還在盡力保持著鎮定。

  「我不信任你,邁爾德」,伏地魔的魔杖尖指著喬的脖子「難道你以為你和鄧布利多合作,消滅魂器,做的天衣無縫麼?」

  喬的臉色一變,淺灰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驚慌失措。

  「魔法陣這種東西在歐洲幾近失傳,但是恰好我知道,你的父親就是個使用魔法陣的天才」,伏地魔冷酷的說「哪怕魂器上的靈魂與我本人分離,我還是能感知到它們的狀態……對,就是如你所想到的那樣,每次你們毀掉一個魂器,我很快就能察覺到」

  又一道魔咒射出,這次喬沒有躲過去,光束擊中了她的左手臂,鮮血濺出,染紅了她的衣袖。

  喬吃痛的皺了下眉,黑魔法造成的傷口,比一般的傷口要更痛,也更加難以愈合。

  「跟著鄧布利多,你離開的夠快,但是還是留下了痕跡」,伏地魔站起身,一步一步逼近喬,手中的魔杖似乎隨時都能發出死咒,置她於死地,「魔法陣的魔力波動……」,他的聲音嘶啞陰涼,就像是蓄勢待發的毒蛇「只可能是你做的」

  「邁爾德,你既然投靠了鄧布利多,又怎麼能期待我和你做交易」

  盧修斯也好,彼得也好,都曾經在霍格沃茲多次見過喬.邁爾德,也同樣對她永遠處變不驚的狀態印象深刻。所以當他們從喬的臉上,看到可以稱之為『恐懼』的情緒時,都有一絲不適應。彼得的心中,甚至升起了一種微妙的雀躍。

  原來她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原來她也會害怕。邁爾德和自己也沒有什麼不同,面對主人,都會膽戰心驚。

  喬退後的兩步,與逼近的伏地魔拉開了點距離,她受傷的手臂下垂,鮮血順著皮膚流淌到她白皙的手背上,她的右手捂在左臂的傷口處,從她顫抖的指尖可知,她的內心並不平靜。

  「鑒於我們之前的交易中,我曾經承諾過會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這次我不會殺你」,伏地魔垂下魔杖,用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道「你可以走了」。

  憑什麼!彼得在心裡不甘的吶喊,憑什麼邁爾德就可以輕易獲得主人的原諒!她背叛了主人,難道不應該被處以最嚴重的懲罰麼?

  為什麼他明明沒有背叛,卻要遭受痛苦的折磨,邁爾德投靠了鄧布利多,卻能夠輕鬆地活命?

  「沒有想到您竟然發現了……」,在聽見伏地魔讓她離開的話後,喬的語速明顯變快了,似乎生怕伏地魔下一秒就把她攆出去「但是我可以解釋,黑魔王閣下」。

  伏地魔轉身坐回了扶手椅,不置可否,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喬的講話。

  但是喬卻緊忙抓住時機「我並沒有投靠鄧布利多,這只是一場交易……您知道,我們邁爾德家族向來中立,誰能夠給我足夠的好處,我就為誰提供幫助」。

  盧修斯發現,伏地魔雖然並沒有看向喬,但是他的眼神是凝重的,說明他其實在認真聽喬的話。

  這樣看來,其實主人他並不是真心想讓喬離開……

  意識到這一點,盧修斯心裡一緊,對伏地魔心思深沉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我不知道您是否聽說過死亡聖器?」,喬的聲音還在繼續「傳說中死聖留下了三樣死亡聖器,它們最初屬於佩弗利爾三兄弟,分別是老魔杖,隱形衣和復活石。而擁有三樣死亡聖器的人,將會是死亡的征服者。您應該知道,我們邁爾德家族的占卜能力來自於和魔鬼的交易,所以我對於死亡聖器非常感興趣……」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就意味著鄧布利多手裡的就是老魔杖……」,伏地魔打斷了喬的話「那麼你和他的合作又是為了得到什麼呢?」

  喬無奈的笑了笑「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和您作對,只是……那枚戒指……」

  伏地魔恍然「復活石?」

  「是的,復活石」,喬在提起死亡聖器的時候,臉頰微微泛紅,淺灰色的眼睛閃閃發亮,一副深深為之著迷的模樣「在這三樣死亡聖器中,我最感興趣的也是這個,只是……」

  說到這,喬小心翼翼的看了伏地魔一眼,確定他沒有發怒後才繼續說道「只是沒有想到,您似乎並不知道死亡聖器的用途,還將它做成了魂器……」

  盧修斯等人已經聽呆住了,伏地魔和喬的對話中包含的內容,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我非常想要復活石,只是我的力量有限,無法一個人應付魂器,哪怕那只是您的一片靈魂」,喬謹慎地說道「所以我找到了鄧布利多,和他談了交易」

  「鄧布利多會那麼輕易的把復活石給你?不要騙我,聰明的女孩,把話說清楚」,伏地魔再次直視喬,要求喬把細節交代明白。

  「我沒有告訴他復活石的事情」,喬臉上露出了商人特有的狡猾的表情「我出身格蘭芬多,鄧布利多對於格蘭芬多總是多一些偏愛的,看看波特幾個人就知道了」,她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瞥了一眼仍舊趴在地上的彼得.佩迪魯,臉上透漏出一絲高傲和嘲諷。

  對於喬露出的對自己手下的鄙夷,伏地魔視而不見,邁爾德家族本就是古老而又神秘的家族,喬.邁爾德自身也有絕對的實力,看不起像彼得這樣沒什麼用處的懦夫。其實伏地魔也知道,在食死徒中,沒有幾個人看得上彼得,就連伏地魔自己,也不過把他看成一條骯髒的狗。

  「他以為我在幫他,他也知道邁爾德公平交易的原則,所以我提出交易的方式,他並沒有懷疑,並且我也確實幫他將魂器處理掉了,而我只是想要一枚小小的戒指,他不會拒絕」,喬臉上重新露出了淡定的微笑「但其實對我來說,這只是一個交易,我從來沒有投靠過鄧布利多」。

  「當初穆爾塞伯和彼得聯手要偷走波特的隱形衣……」,喬說出這句話,彼得的臉色一變,他一直以為喬並不知道真相,伏地魔的表情則更加認真了些,他在思考喬的話是真是假。

  「是我放走了穆爾塞伯,因為他將靈魂作為報酬支付給了我。若是我投靠了鄧布利多,我怎麼可能幫穆爾塞伯離開呢?而且……彼得也在鳳凰社隱藏了很久吧,如果我和鄧布利多的立場一致,那麼他還能安全的潛伏那麼久,甚至將波特一家的行蹤透漏給您麼?彼得是否背叛,相信您心中有定論」

  「我說了這麼多,黑魔王閣下,只是想表明,邁爾德是沒有立場的,誰給我足夠的好處,我就給誰提供幫助。所以……對於我提出的交易,您是否需要再重新考慮一下?」

  伏地魔凝視著喬,這位年輕女巫的臉上恢復了一貫的自信淺笑,只是仔細看,仍能從她的眼中看出兩分緊張和在意。伏地魔咧開了他仿若蛇一般的嘴,笑道「你還是沒有全部交代,狡猾幼稚的女孩,聽起來好像我這兩個手下是欠了你的人情,但實際上你是怕隱形衣到了我的手裡,你就拿不到了」

  伏地魔得意的看著喬的臉上顯露出『懊惱』的神色,於是繼續說道「我還隱約記得穆爾塞伯和我提過那件隱形衣的不同之處……現在想想,波特家的這件隱形衣應該就是你說的第三樣死亡聖器」

  喬只能點了點頭「是的,但是我也並沒有欺騙您,不是麼?」

  「但是也不夠誠實」,伏地魔玩弄著自己的魔杖,空氣一瞬間又緊繃起來。

  喬抿著嘴脣,染血的左手攥拳,焦急的等待著伏地魔的答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伏地魔會再次拒絕喬提出的交易時,伏地魔忽的輕撫手掌,說道「你會怎麼做?」

  喬愣了一下,隨即露出驚喜的笑容,但也不過是短暫的幾秒後,她又恢復了慣有的淺笑,侃侃而談道「如您所知,我的父親是一個使用魔法陣的天才,那麼您是否知道他最傑出的作品是什麼?」

  「那個魔法陣不是已經失傳了麼?」,伏地魔立即反應過來,為了掩飾自己的急切,他仍舊使用了平靜的語調。

  「為了躲避追殺,父親將我和我母親同魔法陣的秘密一起藏了起來」,喬冷漠而平穩的解釋道「後來我的父母都死了,所有人,包括我的祖父,都以為魔法陣失傳了,但他們都忽略了,邁爾德家族驚人的記憶力……」

  「對」,喬在伏地魔的注視下緩慢的點了點頭「我還記得,並且我已經找到它了」。


第 63 章

  「重生」,喬低眉淺笑,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的過往「祖父是這麼給魔法陣命名的」。

  文森特.邁爾德是使用魔法陣的天才,是家族的叛逆者。傳言他發明了一個強大的魔法陣,可以溝通死神,獲得重生。也就是這個魔法陣,給文森特一家帶來了滅頂之災。渴望永生不死的人太多太多,他們都想要得到這個魔法陣。

  而老邁爾德出於對占卜無限的渴望,也希望獲得魔法陣的力量,直接與死神對話。並且,作為一個固守著邁爾德家族純血統的巫師,他不能接受兒子的背叛,更不能接受他竟然娶了一個麻瓜女人,生了一個混血的孩子。

  於是老邁爾德家主將文森特一家的行蹤透漏了出去,希望藉著別人的手,除掉不該出現的人,而他則黃雀在後,從文森特的口中逼出魔法陣的秘密。

  可惜他失敗了,文森特和他的妻子安娜都死了。

  邁爾德的頭腦受魔鬼的保護,只要他們不願意,哪怕是攝魂取念也無法從他們的腦子中獲得任何信息。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守護好占卜的秘密,維持公平交易的原則。

  所以很多人想要以不會魔法的安娜與年幼的喬來威脅文森特,只是在混亂中,不知是誰的魔咒,殺死了毫無抵抗能力的安娜。

  老邁爾德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秘密,甚至在後來面臨著邁爾德家族後繼無人的境況,於是他只能妥協,去尋找漂泊在外的女兒和孫女。

  索菲亞一直以為喬那時太小,不會有什麼記憶,她卻沒有想到,喬還記得,記得她的父親是怎樣將那個恐怖的魔法陣封閉在一座荒廢的建築裡,記得她和她的母親是怎樣被其他人找到,記得安娜死前是怎樣遭受了不可饒恕咒的折磨。

  重生是一個令人心動的名字。

  伏地魔知道他需要修復的,不僅僅是魂器上附著的幾個靈魂碎片。戈德裡克山谷的那場爆炸,造成的後果太過嚴重,如今他能夠重新擁有肉體,已經是萬幸。不過他卻不能確定,這具身體能夠支撐多久。

  所以他需要邁爾德的交易。

  只不過……

  「我怎麼知道你的魔法陣有效果」,伏地魔冷冰冰的質疑,他不信任任何人,哪怕邁爾德沒有立場,但是他也懷疑魔法陣的真實性。

  或者說,沒有立場,就是被懷疑的理由。

  「我只需要黑魔王閣下一縷靈魂作為引子,並不會對您的身體造成任何的傷害」,喬自信的說「就和您拿出一縷無關緊要的記憶一般簡單」。

  伏地魔沉默,懷疑的看著喬。

  一縷靈魂,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大不了,可是對於此刻靈魂殘缺的伏地魔來說,卻不是一件小事。喬不可能不懂,但是她並不說破,將選擇權交到了伏地魔自己的手上。

  沒有風險就能取得的收穫也並不真實,若是修復靈魂輕而易舉,恐怕伏地魔就更要懷疑喬的交易的真實性了。

  「好」,伏地魔最終答應了下來。

  「靈魂修復好後,需要一個穩定的載體,您有什麼想法麼?」,喬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如果載體不夠穩定,那麼剛剛修補過的靈魂會將載體炸的四分五裂,如今伏地魔不夠穩定的身體並不能承受這一巨大的波動,也就是說,他不能作為載體。

  同樣,若是修補的靈魂有問題,或者喬在修復的過程中動了什麼手腳,那麼這個載體也將會面臨極大地危險。

  伏地魔的視線環繞了一圈,盧修斯用盡了自製力,才沒有在伏地魔看向他時向後退去。

  所幸,伏地魔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兩秒就轉移了,這讓盧修斯暗地松了口氣。

  「彼得……」,伏地魔嘶啞陰涼的聲音喚出這個名字。

  「主、主人……」

  「你不是說,你是我最忠實的僕人麼?」,伏地魔殘忍的忽略了彼得眼中的強烈的祈求與恐懼「那麼,這次就讓你來將功贖罪吧」。

  彼得是恐懼的,但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被迫和他的主人一起,從頭到尾目睹了全過程。

  伏地魔不放心邁爾德,但是又不得不利用她。除了『重生』魔法陣,他找不到其他的方法來修復毀壞的靈魂。

  只是他沒有想到,還會需要魔藥。

  銀發女巫低垂著眼眸,用一種奇怪的手法處理各種材料,她的行動自帶節奏,即使動作很快,但是紫色的衣袍卻分毫不亂。

  「我記得西弗勒斯和你有過合作關係」,伏地魔感覺手邊空盪蕩的,沒有可以愛/撫的寵物,總是少了些什麼。

  哪怕是黑魔王也需要適應,自己的寵物已經被當做魂器處理掉的事實。

  「除了占卜有關的魔藥外,我的魔藥水準是一團糟」,喬連睫毛都未顫抖一下「可是魔藥生意還是有很大的利益在的」

  喬.邁爾德炸坩堝的事跡,在霍格沃茲可謂廣為人知。

  伏地魔沒有再說話,他對斯內普這個擅長魔藥的手下還是很滿意的,並且從斯內普的記憶中,伏地魔也沒有看出他和喬.邁爾德有除了交易以外的關係存在。

  在伏地魔沉思的過程中,喬抬起左手臂,用魔杖加深了還在流血的傷口,鮮紅的血液順勢滴落,本來渾濁的魔藥逐漸變得清澈。傷口未經處理的年輕女巫仍舊專注的低著頭,仿若毫無痛感。

  魔藥的熬制花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當紫色的液體在坩堝中翻滾,蒸騰的霧氣上涌,喬宣布,可以開始了。

  喬選了個開闊的地方,揮動魔杖,操縱著清澈的紫色藥液在地面上繪出複雜的圖案,液體灑落的地方,植物迅速的被腐蝕掉,淺金色的光芒流轉閃耀。當她完成最後一筆,喬對彼得勾了勾手指,示意他站在魔法陣的最中央。

  彼得在伏地魔目光的逼視下,戰戰兢兢的走了進去,喬不在意的笑了笑,一隻手掌托出水晶球,另一隻手握著魔杖,將一束紫色的光注入水晶球中。

  肉眼可見下,水晶球由內而外裂出雪花一般的裂紋,同時,繪在地上的魔法陣迅速的旋轉起來,一道道黑色的陰影從四面八方涌來,彼得恐懼的顫抖著,近乎要尖叫出聲,而伏地魔血紅色的眼睛中則閃過一絲激動地光芒,他感覺到靈魂深處的熟悉感,這就是他已經破碎的靈魂碎片。

  喬的魔法陣將消散在天地間的靈魂再次聚攏起來。

  一縷一縷黑色的靈魂碎片在彼得的上空相互纏繞、凝結,它們仿若有生命一般,爭鬥不休,對對方既排斥,又渴望。

  「每一縷靈魂都希望主宰其他的碎片」,喬說道「黑魔王閣下應該能夠理解」。

  伏地魔不悅的瞥了喬一眼,但是沒有說話。因為她說的沒有錯,哪怕僅僅是靈魂碎片,也擁有其主體的性格,霸道、喜歡掌控一切。

  當伏地魔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他的靈魂碎片與彼得的身上時,喬的視線一刻也未離開手中的水晶球,布滿了雪花般裂紋的水晶球內,清晰地浮現她想要的答案——一抹微笑悄悄地躍上她的嘴角。

  「啊——」,終於匯聚成一體的黑色的靈魂在淺金色光芒的牽引下,一點一點融入彼得的體內,與彼得本體的靈魂發生了激烈的碰撞,矮小的男巫痛苦的捂住自己的頭,撕裂的痛感從腦部的神經往下,穿透了他全部的身體,就像是有無數的利爪,想要從皮膚下穿出,將他粉碎成一塊一塊。

  「他的靈魂不夠強大」,喬盯著彼得,點了點頭「黑魔王閣下,您的靈魂要贏了」。

  說話間,彼得的耳畔似乎聽到了什麼碎裂的聲音,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他的視線——

  「好了」,喬收起水晶球,地面上淺金色的光芒也逐漸消散,而彼得倒在地上,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修復好的靈魂寄生在彼得的身體內,伏地魔感覺隨著靈魂碎片變得完整,他身體的力量也隨之恢復。看來邁爾德沒有騙他,這個真的是『重生』魔法陣。

  伏地魔很滿意,他喚來了自己的食死徒手下,命令他們將彼得扛回去,而他轉頭對向喬「做的好,邁爾德家族果然名不虛傳」。

  喬沒有謙虛,她提醒伏地魔「那請您不要忘記實現您的諾言」。

  「這個沒有問題,我說過會尊重你們公平交易的原則」,伏地魔乾癟的手掌拍了拍喬的肩膀「我會將老魔杖送到你的手裡的」

  喬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厚厚的雲朵從天空的北部涌到西面,烏壓壓的一片,漸漸地侵占了大半的天空。太陽緩緩的落下,墮入濃密的烏雲後面,陽光也被擋住,今日黑夜要比往日來的更早一些。

  恐怕是快要下雨了吧,風似乎愈加緊了。

  狹窄的客廳內,後面趕來的貝拉特裡克斯為伏地魔獻上了熱茶,隨後用崇拜而狂熱的目光看著她的主人。

  喬站在伏地魔的對面,在最強大的黑魔王面前,沒有人有資格坐下。

  「我覺得你應該見見她」,伏地魔指著喬,對貝拉說道「當初她只是個學生,就能從你的手裡救出兩個麻瓜」

  貝拉特裡克斯的臉色一變,她折磨、殺死過的麻瓜不計其數,可是逃脫的卻寥寥無幾,唯一稱得上是挫敗的例子,那便是當初聽了納西莎的話,想要給一個不知所謂的泥巴種一個教訓,讓人綁架了她的父母。

  本以為那對麻瓜夫妻必死無疑,但是誰知道,魔法部的人竟然那麼快就找到了藏人的地點,順帶還將綁架者關入了阿茲卡班。

  她還疑惑過,魔法部那群人什麼時候效率變得那麼高,原來是因為……

  但是因為伏地魔的態度不明,貝拉不敢有所動作,只是暗暗地拿仇恨的目光盯著喬。

  「若是您將我留下就是為了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恐怕我就要先告辭了」,喬淡漠的說道,看都沒有看貝拉一眼。

  「不要著急」,伏地魔的語氣竟然非常有耐心「我把你留下,是有另一個重大的交易想要和你談」

  「交易?」,喬歪歪頭,似乎並不感興趣「黑魔王閣下,在未收到上一次交易的報酬前,我不會和你進行下一項交易的」

  她竟然敢拒絕主人!貝拉特裡克斯咬緊了牙關,似乎想要在喬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任何對黑魔王不夠順從的人,在她的眼中都該死。

  「不要輕易的拒絕」,伏地魔搖了搖頭,可是眼睛中仿若閃過血光「你不想知道是什麼交易麼?」

  「恕我直言,黑魔王閣下,除非您將老魔杖交給我,證明您有實現報酬的能力,我不會再與您做交易」,喬中肯的說「否則我冒的風險就太大了」

  若是她再次與黑魔王做交易,而伏地魔卻在和鄧布利多的對峙中失敗,那麼喬將會面臨雙倍的損失。這種冒險的交易,邁爾德是不會做的。

  「你應該聽我說完,沒有耐心的女孩」,伏地魔一個眼神制止想要撲上去的貝拉特裡克斯,他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我今天已經證實了你的魔法陣的真實性,所以接下來,我需要你替我修復身體,並將這個身體內的靈魂修復如初」。

  喬瞪大了眼睛,淺灰色的眼眸中滿滿的不可思議「不可能,黑魔王,單就是今天修復靈魂的魔法陣,就耗費了我太多的力氣,如果是將您的身體和靈魂一起修復……」

  未盡之言,含義自明。

  「這麼說你是要拒絕我了?」,伏地魔眯起了猩紅色的眼睛。

  喬未有所覺,她自顧自的搖了搖頭「無論從哪方面考慮,我都不能答應您——啊!」

  伏地魔的魔杖射出了一道『鑽心挖骨』,打在了年輕的銀發女巫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伏地魔為什麼上來沒有直接對喬使用攝魂取念的原因,我可能沒有寫清楚:因為伏地魔知道文森特的故事,即沒有人可以用攝魂取念從邁爾德的身上取得記憶,但是他聽信的是傳說(因為當事人,除了喬,都死光了,江湖中流傳的全是傳說),即邁爾德的頭腦是受到魔鬼的保護,所以伏地魔並不知道邁爾德家族擅長大腦封閉術(自然也就沒有懷疑過斯內普是否會大腦封閉術)。再者,伏地魔需要喬幫他修復靈魂,他怕喬會對魔法陣動手腳,所以不能直接用/強。我覺得雖然伏地魔在後來基本都是簡單粗暴不服就打的模式,但是想想湯姆.裡德爾時期,他應該也是個很狡猾的人的,只是後來在絕對的實力前,他不需要用委婉的方法了。

  我這幾章會寫的有一點點複雜,可能會有表述不清楚的地方,大家如果有疑問可以提出來。


第 64 章

  這棟郊外小屋有一間地下室,應該是上一任屋主人用來堆放雜物和農作物的地方,陰冷潮濕且黑暗。

  有一點點像霍格沃茲上魔藥課的地窖。

  那種地方,真不適合人居住,也不知道西弗勒斯是怎麼住下去的……

  好痛……真的好痛……

  喬蜷縮在地上,鑽心咒作用在她的每一條神經,貝拉特裡克斯對這個折磨人的方式樂此不疲,對於年輕女巫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尖叫的表現,她極其享受。

  伏地魔將這個差事交給了貝拉,離開地下室前,面對喬對他不遵守承諾的質疑,伏地魔給出了他的解釋:

  「把老魔杖送到一個死人的身邊,也算完成了交易」

  然後再從她的屍體旁邊將魔杖拿走,哪怕她擁有魔杖的時間只有一分鐘,伏地魔也是沒有失信。

  ——「如果你答應我的提議,我可以再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

  ——「我不相信你,黑魔王,你在我這裡已經沒有了信用」

  ——「你沒有別的選擇」

  ——「貝拉,好好招待我們的邁爾德小姐,讓她知道,怎麼做才是最正確的」

  又一陣強烈的痛感從心臟處傳來,仿佛要將整顆心震碎,身體痙攣的打顫,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落,喬已經聽不見貝拉特裡克斯肆意的大笑,痛覺已經支配了她全部的精力。

  冰冷的地面泛著潮氣,外面應該是下雨了吧。被汗水打透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左手臂的傷口還在流血,手指已經沒有知覺了。

  貝拉換了一個方向,尖銳的、仿佛利刃穿過的痛從四肢向上蔓延,閃電一般迅速的穿過身體,一次又一次接連不斷,每一寸皮膚都像被刀片割過,每一寸骨頭都像被重物粉碎,血管裡像是有尖銳的針在隨著血液循環,從裡到外,無一處不痛。喬的嗓子已經啞的發不出一點聲音,潮濕的頭髮黏在臉頰上,擋住了她的表情。

  當痛已經超過了身體的極限,思維反而跳脫出了肉/體的禁錮,喬發現自己竟然有空閒去回憶過往。

  那是來自索菲亞的記憶,在那次混亂中,年幼的她早早地暈了過去,所以只有透過姑媽的雙眼,她才能看到安娜的死狀……

  還真是……凄慘……

  喬的嘴脣已經被她咬爛,滿口的血腥味提醒她還活著的事實,只是她苦中作樂的想著,自己現在是不是也是那般凄慘的樣子。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陰森與黑暗之中,時間的概念模糊不清。

  全身都冷,寒氣浸入骨髓,可是臉頰卻燙的猶如火燒,恐怕是發燒了……喬的呼吸微弱下來。

  貝拉特裡克斯看著趴伏在地上的女巫漸漸地沒了聲音,若不是身體還因呼吸有著淺淺的起伏,恐怕會被認定是死了。

  這種情況貝拉見過太多次,已經不奇怪了。這個占卜師的表現,既沒有過於軟弱,也沒有過於堅強。

  若不是主人交代,她還有用處,貝拉特裡克斯真的很想弄死她。

  「給你點時間考慮清楚,下次主人就不會這麼仁慈了」,貝拉斜睨著地上的女巫,撂下狠話後離開。

  地下室的鐵門被關上,喬緩緩地睜開眼睛,卻是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放任自己蜷縮在地上,寒冷和潮濕已經不再重要,鑽心咒的餘波還在身體內迴盪,可是她的腦子卻無比清楚。

  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半。

  雖然很痛,但是心裡卻是愉快的。

  這是她下的最後一盤棋局。

  早在霍格沃茲的時候,她就問過鄧布利多,關於魂器的問題:

  ——「校長先生,我對一些問題很感興趣,並且可能只能從您這裡找到答案……」

  ——「為學生解答疑惑,是每一個老師的責任」

  ——「不……這些問題……」

  ……

  ——「……所以,只要主魂是強大的,那麼如果分裂出去的靈魂受損,主魂立刻就能感受得到」

  ——「是的,哪怕被分割出去,他們之間還是存在著緊密的聯繫,主魂不僅能立刻感受到分裂出去的靈魂碎片的損毀,還能分辨出……究竟是哪一片」

  ——「我知道了……」

  她早就知道了,也是故意在消滅魂器的時候留下魔法陣的波動,為的就是讓伏地魔知道,是她做的。

  為什麼要這樣?

  伏地魔是一個狡猾而心機深沉的人,這一點喬毫不懷疑,不可一世的黑魔王不會信任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所以當他無法從喬的腦子中取得記憶來驗證她的忠誠時,就需要其他的方法。

  所以一開始,喬偽裝成一無所知,提出要和伏地魔做交易。她不需要提魔法陣,因為黑魔王不可能沒有聽說過關於文森特.邁爾德的事情。

  只要伏地魔對魔法陣感興趣,那麼接下來就好辦了。

  當伏地魔揭露出喬與鄧布利多合作毀了魂器後,喬故作慌張,然後被迫解釋死亡聖器的事情,闡明她中立的立場。

  若是一開始,喬就向伏地魔投誠,多疑的黑魔王並不會相信她,可是當她的『秘密』被伏地魔揭穿,喬被迫向伏地魔解釋和鄧布利多合作的由來,那麼伏地魔反而會相信她所言的真實性。

  然後就是魔法陣,一縷伏地魔的靈魂做引子,修復其他魂器上的靈魂碎片。

  喬要的就是那一縷屬於主魂的靈魂。

  通過破解瑪麗.蘇的記憶,喬知道伏地魔製造的幾個魂器,並且在幾年的時間裡與鄧布利多合力消滅了它們,但是她不確定,伏地魔是否會按照原來的軌跡,只製作那幾個魂器呢?萬一有魂器沒有被消滅,那麼伏地魔的威脅就仍舊未被消除。

  所以她需要主魂的一縷靈魂來驗證,是否有其他她不知道的魂器的存在。

  所幸,並沒有。

  除了伏地魔本人的主魂,其他的魂器都已經被消滅掉。這樣她就可以放心的進行下面的計劃。

  伏地魔提出讓她修復肉體和主魂這件事,喬一點也不意外,確切的說,正中她的下懷。

  這也是她此行的最終目的,讓伏地魔接受她對他使用魔法陣。

  面對當今最強大的黑巫師,喬自知,想要對他使用魔法陣,必須要伏地魔自己主動同意。

  可是如果她當即就答應了黑魔王,太過容易的成功同樣會引起伏地魔的懷疑,所以,一頓苦頭必須要吃,要讓伏地魔相信,在武力、老魔杖、與活命的三重誘惑下,喬才答應為他施用『重生』魔法陣。

  反反覆復,玩弄人心,兩個狡猾的人碰到一起,比的就是誰更勝一籌。

  一切行動的目的就是為了取信伏地魔。

  一切行動的目標就是對伏地魔施用魔法陣。

  『重生』?

  呵,什麼重生。

  不過是不了解實情的老邁爾德自以為是起的名字罷了。

  其實……這個魔法陣應該叫做『毀滅』。

  只有毀滅,只有死亡,才能見到死神。

  就像是復活石的秘密,從來都不是將死人帶回人世間,而是人死去,與死去的靈魂匯合。

  當初追殺文森特一家,害死安娜的那群人,最終也是死在了這個魔法陣之下啊……

  當鐵門再次被打開,喬告訴站在門口的貝拉特裡克斯「通知你的主人,我同意他的交易」

  霍格沃茲,斯內普被手臂強烈的灼燒感痛醒。

  這次的感覺比以往的更加強烈,他知道,伏地魔在召集他的信徒。有大事要發生了。

  ……而他知道會發生什麼。

  斯內普的書桌上擺著一個空盪蕩的水杯,裡面曾經插著一枝粉色的花朵,但是早已經枯萎。

  花易凋零人易散,也許他早該學會習慣某人的不告而別。

  那日在森林裡的相遇,不過是短暫的重逢,一晚過後,又是第二次的人去樓空。

  也許是她覺得,沒有必要說一次再見。

  五年前,喬第一次不告而別的晚上,在醫療翼的床上,斯內普做過一個複雜的夢。

  一個夢中夢。

  索菲亞無聲的邀請斯內普,重返普林斯莊園,回到索菲亞一生僅有一次的占卜的時刻。

  這一次,斯內普看到了索菲亞占卜的內容。

  他甚至沒有空余的時間去想,為何索菲亞能夠占卜喬的未來,就已經被眼前的畫面所震驚。

  這應該是喬的一生,從她進入霍格沃茲開始,仿若流水賬般展開的圖景。

  但是不對,這和他所知道的並不一樣。

  索菲亞占卜幻象中的喬.邁爾德,依舊淺笑盈盈,依舊形單影只,依舊操持著公平的占卜交易。

  只有她自己,就可以熬制出最精彩的魔藥,她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得意的學生,是鼻涕蟲俱樂部的成員,她根本不需要一個叫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年輕男孩替她完成魔藥的部分,因為她擁有絕佳的魔藥天賦。

  對,這就是喬本該的一生,如果沒有和老普林斯家主做交易,她的人生就應該是這樣的。

  斯內普的內心說不出的滋味,若是沒有他,喬的學生生活會不會過的更好?她其實並不需要自己。

  甚至,沒有他的出現,以她的能力,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比如說——成為一名魔藥學教授。

  畫面一轉,事情有了變化,不長腦子的瑪麗.蘇小姐吸引了喬的注意,然後她毫不客氣的取走了瑪麗.蘇的記憶。

  對於喬究竟在瑪麗.蘇的記憶力看見了些什麼,斯內普一直很好奇,但是喬對此卻諱莫如深。

  這一次,他隱約知道了幾分 。

  也許,她真的是從瑪麗.蘇的記憶裡看到了是他們的未來。

  特別是他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未來。

  只可惜,在索菲亞帶領他經歷的夢境中,他也看不到瑪麗.蘇小姐記憶的真相。

  索菲亞占卜的內容還在繼續——

  喬拒絕了老普林斯家主的生意,但是她仍舊記住了西弗勒斯.斯內普這個名字。

  許是因為同樣的古怪,許是因為同樣的孤單,又或許是因為其他的理由,喬對斯內普產生了好奇,而好奇,就是一些事情的開始。

  仍舊有辛西婭.海維拉,也有柯拉.克裡特,除此以外,他竟然與莉莉分道揚鑣,他果然加入了食死徒……然後…

  本該是他去竊聽特裡勞妮的預言,可是他被一件事耽誤了。一個年輕女巫拿著一枚戒指找到他,問他想不想和自己做一個交易。

  他認出那是普林斯家族的東西,但是他只是個貧窮的男巫,付不出任何的報酬,所以他只能拒絕了。

  這個年輕的女巫……幻境裡的斯內普與她從未有過交集,但是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的魔藥學教授卻對她熟的不能再熟悉了。

  她就是喬,若不是她出現阻攔了幻境裡的他,斯內普想那將是他做出的人生最後悔的一件事。

  只是伏地魔還是對波特一家動了殺意,於是深愛莉莉的斯內普背叛了伏地魔,做起了雙面間諜。

  但是因為喬,波特一家發現了彼得的背叛,於是假的保密人西里斯成了真的保密人,真的保密人彼得成了假的保密人。

  一切就像現實中那樣發展,在戈德裡克山谷,伏地魔受到重創,波特一家在眾人眼前消失。

  人們都以為他們死了,但其實波特一家仍在戈德裡克山谷,由西里斯做保密人的那棟房子裡。

  後來……

  斯內普雙目放空,用大腦封閉術整理好混亂的記憶。手臂上的灼燒感提醒他需要馬上採取行動。

  派守護神給鄧布利多送去消息,斯內普有條不紊的將需要帶的東西收拾好,然後邁著大步,奔赴食死徒的聚會。


第 65 章(大結局)

  雨後的森林,霧氣彌漫。

  消失了一年的主人以灼燒痛感的形式,告訴他的僕人們,他回來了。

  伏地魔要在眾食死徒的注視下,恢復自身的強大。

  地點設在密林的深處,需要穿過許多扭曲生長的植物,在藍紫色的煙霧中辨明方向。

  衣服與枝杈摩擦發出的沙沙之聲在這個往日鮮有人至的森林中回響。

  越往裡走,霧氣就愈加濃厚,只能隱約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影,聽見愈來愈多低聲的細語。

  帶著大兜帽的食死徒們圍繞著熊熊篝火自發的站成了一個半環狀,在篝火之上,架著一個古怪、巨大的坩堝,裡面的液體翻滾,升騰起紫色的煙霧,與今日的大霧融為一體。

  斯內普來的不早不晚,他往日便形單影只,今日更是鮮有人注意到他,只有盧修斯似乎在不經意間,瞥了他一眼。

  斯內普沒有對他做出回應,而是靜默的站在了人群後,正對著篝火,卻並不顯眼。

  忽的,空氣仿若凝結了一般,所有的人都禁聲不言,恭敬又恐懼的看向一個方向——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男巫向人群走來,他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一雙眼睛卻隱隱泛著詭異的紅色的光,這是他們許久未見又懼怕的主人。

  緊接著,人們的視線中又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纖細,高挑,挺直的後背顯示出她的高傲和尊嚴,一個驕傲而又淡漠的女巫。

  她看起來頗為狼狽,面色蒼白,衣衫有些凌亂,左臂的袖子上滿是血跡,可是她的眼睛卻在不經意間閃過璀璨的光亮。

  斯內普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看到她淺紫色的衣袍時,薄薄的嘴脣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手指再次探向了衣服的口袋。

  伏地魔威脅地舉著魔杖,嘴角掛著冰冷的笑容「開始吧,喬。我看過你所有的步驟,所以別想耍什麼花樣,只要你完成我的要求,我就會給你你想要的」

  喬只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似乎認命了一般,沒有做什麼反抗,便走到了篝火前。

  對著坩堝,喬舉起了一把匕首,泠泠的銀光閃過,鋒利的刀刃刺入她的胸口,鮮血濺出,與沸騰的藥液混合在一起,將渾濁變得清澈。

  斯內普站的更加僵直了,仿若一個僵屍,立在人群之中。也只有他,看見了利刃劃過的同時,年輕女巫嘴角的一抹笑意。

  她確實是應該笑的,她的謀劃馬上就要成功了。

  喬的眉頭都未皺一下,隨意的將匕首扔在一旁,沾血的利刃在空中劃出一條線,落地時,發出輕輕地撞擊聲。

  只不過沒有人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銀發女巫的身上。

  她一手托著水晶球,一手揮動魔杖,紫色的液體落地,於地上繪出宏大的魔法陣,淺金色的流光閃爍,代表著魔法的力量。

  與上次的相比,這次的魔法陣更加宏大,魔力的波動更加劇烈。

  繪製完成,複雜的圖案在地上飛速的旋轉,喬對著伏地魔點了點頭。

  伏地魔在這個過程中一直緊盯著喬不放,確認她的繪製與上次沒有絲毫的不同,才放心的走到了魔法陣的中央,示意喬開始。

  魔杖揚起,水晶球再次炸裂雪痕,地面上的圖案加速轉動。修復靈魂,重鑄血肉,伏地魔能感覺到,本來脆弱的仿佛一張紙的身體在漸漸變得充實,胸口似有熱流涌動,殘缺的主魂在一點一點修復如初。

  與此同時,操控魔法陣的喬臉色卻越來越蒼白,長袍掩蓋下的雙腿在虛弱的顫抖,水晶球在手中搖搖欲墜。

  牙齒咬上下嘴脣,勉力支撐。她已經是強弩之末。

  胸前的傷口還在流血,淺紫色的衣服上綻開一朵瑰麗的血花,冷汗從額頭冒出,順著臉頰低落,浸入土地。

  還差一點點。

  暈眩的感覺席捲大腦,喬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痛感已經麻木,渾身冷得要命,氣息似乎隨時都要斷絕,她以消耗生命為代價,支撐著將這個魔法陣運行完。

  重塑也好,逆天改命也罷,不過就是一命換一命。

  她一直為自己擅長利用魔鬼交易的規則而自豪,如今大幕即將落下,她更是為自己感到自豪。

  幫鄧布利多除掉魂器,是交易。

  幫助盧平,是交易。

  麥金農一家,普威特兄弟,隆巴頓夫妻……都是交易。

  雷古勒斯……那只是她和伏地魔交易產生的連帶效果。

  至於莉莉……是償還二年級時,收到禮物欠下的那一份。

  對,她就是故意的,欠下的時間越久,付出的回報越高。她很喜歡莉莉,所以哪怕她要利用她和她的家人,喬也不會讓莉莉遇到任何風險。

  而西弗勒斯呢?

  這是她今生做過的最划算、最大筆的交易。

  從他的身上,她體驗到了最想要的東西。所以她不需要什麼普林斯莊園,也不需要他製作魔藥,更是可以費盡謀劃將威脅他性命的危險鏟除。

  因為他已經付給她足夠多的報酬——她想知道,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魔法陣終於運行完,伏地魔滿意的活動著雙手,久違的生機讓他心情很好。

  貝拉特裡克斯更是激動地要落淚。

  「做得很好,喬」,伏地魔緩緩地走近已經力竭的女巫。

  喬大口的喘著氣,說話都十分費力「我……希望您……」

  話未說完,她看見伏地魔的魔杖已經筆直的指向她。

  「你……要做什麼……別忘了你答應過我……」,喬感覺自己的力氣馬上就要枯竭,她拼盡全力,偽裝出驚恐的模樣。

  「我是答應過你再饒你一命」,伏地魔冷酷的說「那也只能再抵償你毀掉一個魂器的罪過——」

  狡猾的黑魔王,從一開始就沒準備讓女占卜師活著。

  毀掉了魂器,那是仇恨。

  厲害的占卜能力,還有操控魔法陣的實力,這是威脅。

  「——阿瓦達索命」

  綠色的光一閃而過。

  水晶球掉落在地,碎裂成粉末。

  淺灰色雙眸中的世界,陷入無盡的黑暗。

  ……

  斯內普曾經聽喬說過,邁爾德想要預知準確的未來,就不能擁有感情。當占卜師對一個人越重視,就越看不到這個人的未來。

  辛西婭的事情就是血的教訓。

  獨角獸的暴動更像是一種警示。

  一點點的改變可能意味著更多地流血和犧牲,所以對本就未考慮過回報的喬來說,選擇克制和放下是理所當然的。

  事情的走向也很順利,一切按照她的安排走了下去,沒有絲毫紕漏。

  邁爾德從來不畏懼死亡,更何況與她達成的結果相比,這場交易太過划算。

  但是也許她忘記了很久以前,向睿智的校長請教過的一個問題:

  ——「校長先生,您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是什麼呢?」

  ——「是死亡麼?肯定不是,我的祖先們就不懼怕死亡」

  ——「是貪念麼?所以人們才會沉溺於厄里斯魔鏡中無法自拔?」

  ——「都不是」

  ——「是愛,邁爾德小姐,這才是人們擁有的最強大的力量」。

  只是當時的她還太年輕,並不能領悟老人的話。

  伏地魔帶著自己的追隨者們離開了森林,他的力量許久未如此充沛了,以至於走路都帶著風。

  「盧修斯」,伏地魔隨口吩咐道「把那個占卜師的屍體收拾一下,我和她還有一個未完成的交易」

  等殺了鄧布利多,把老魔杖放入喬.邁爾德的手中,他就算完成了交易。

  魔鬼原則的懲罰,伏地魔還是有些忌憚的。

  「是,主人」,盧修斯躬身聽命,留在了原地。

  所有食死徒的身影都在森林中消失,盧修斯望著遠方,確認沒有多餘的人留下來。

  森林恢復寂靜。

  「別讓我難做」,盧修斯的目光瞥向一個隱秘的角落,然後他舉著魔杖,幻影移形離開了這裡。

  他相信納西莎的預感,也有著自己的判斷,馬爾福作為投機者,有著比旁人更強大的敏銳……不過是一具屍體,算是賣給西弗勒斯一個人情吧。

  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樹後走了出來,斯內普快步跑向已經要燃盡的篝火旁。

  他的身體從來沒有這麼冷過,臉色難看的仿若一個死人,當那道綠色的魔咒從黑魔王的魔杖射出,他將自製力拼到了極限,才沒有衝出去,擋下殺戮咒。

  他就那樣站在人群後,眼睜睜的看著伏地魔殺了她,看著喬在一瞬間摔倒在地,再也沒有了呼吸。而他,已經滿口血腥。

  也許這是他一輩子都無法擺脫的夢魘。

  斯內普從衣服口袋中掏出水晶瓶,劇烈顫抖的雙手幾乎要將裡面清澈的紫色液體灑出,他一秒也不敢浪費,托起年輕女巫還帶著溫度的臉頰,將魔藥灌入她的口中。

  梅林保佑,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為什麼和啞炮差不多的索菲亞能夠占不到喬的未來?

  為什麼她能夠走入斯內普的夢境中,領著他看過許許多多的過去未來?

  為什麼索菲亞會死?她本不該死的那麼早。

  因為索菲亞愛喬。邁爾德家族的禁忌,本就是一個偽命題。

  索菲亞希望喬能夠活下去,希望她能夠愛人,也希望有人來愛她。

  所以她以自己的命,為喬博得了一線生機。她告訴喬,將來喬會愛上一個叫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男孩,而這個男孩,卻會在死在一條大蛇的毒牙之下。

  讓喬答應普林斯家主的交易,不僅僅是為了讓喬去拯救斯內普,更重要的是,索菲亞希望斯內普能夠拯救喬。這才是這場交易的終極意義。

  以前是喬不能將真相告訴給斯內普,如今卻是斯內普不能將事情告訴給喬。

  魂器不是喬毀掉的,真正毀掉魂器的人是鄧布利多。

  這是斯內普告訴鄧布利多這麼做的。

  伏地魔以為是喬毀滅了魂器,但其實並不然,所以他並未履行與喬的交易,他欠了喬一條命。

  因此只要伏地魔還活著,就還有一線生機。

  然後就是魔藥。

  斯內普按照夢中的啟示,苦苦的研究了五年,經歷了無數次的失敗,終於成功做出的魔藥。

  為的,就是和死神搶人命。

  儘管試驗了無數遍,儘管他是當今最厲害的魔藥師,斯內普還是充滿了恐懼,萬一……萬一他做錯了,萬一魔藥沒有生效……

  他不敢想象這樣的結局。

  斯內普跪在地上,懷裡抱著一個滿身傷痕的銀發女巫。天仍舊是仿若巨翼籠罩的壓抑和陰霾,雨後潮濕的風和彌漫的紫色煙霧帶來陣陣涼意。

  天地間,世界是如此的空曠寂寥。

  ……

  睜開眼,是華麗反覆的帷帳,她曾經無數次在這裡醒來,只是沒有一次,會讓她如此意外。

  淺灰色的眼睛只有短暫的迷茫和失神,隨即便恢復清明。

  她本該死了,從容赴死,是她早就為自己設計好的結局。只是沒想到她竟是沒有死成——大難不死男孩的好運氣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喬為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逗笑了,她能在這裡,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臥室的門在這時被打開,一個黑袍男巫走了進來,他緊緊抿著嘴脣,臉色蠟黃,像是嚴重缺覺的模樣,當他黑色的眼睛看到床上的人時,那一閃而過的激動不易捕捉。

  「邁爾德小姐真是命大」,斯內普站在床前,抱著雙臂,語氣還是一樣的刻薄。

  喬想坐起來,只是稍微動一下,就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要碎掉了,身上更是一點力氣都沒有,胸口、手臂還有其他受過傷的地方都在提醒她傷口的存在。

  「從阿瓦達索命咒下面活下來,邁爾德小姐就以為自己能夠健康的起來跳段舞麼?」,看到喬剎那慘白的臉色和眼眸中不容忽視的痛意,斯內普一邊諷刺著,一邊彎下腰,將喬纖瘦的似乎隨時都要斷掉的身子半摟在懷裡,她穿著淺色的長袖睡裙,銀色的頭髮披散在肩膀上,對於斯內普的動作,她沒有一點掙扎,而是乖順的任他摟在懷裡,身上溫熱的體溫透過布料傳遞到他的身上——真好,懷裡的她,是有溫度的。斯內普在喬的身後塞了兩個枕頭,然後才將她安置好。動作輕柔的仿佛懷裡抱著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

  「你救了我。怎麼做到的?」,喬放鬆的靠在枕頭上,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仿佛她不是剛剛從地獄走了一遭,而僅僅是在一個最平常不過的午後,午睡醒來,和好友隨意的談天。

  「你姑媽教我的」,斯內普垂著眼睛,沉默了半晌,回答道。

  喬挑了挑眉,看得出來,她很意外。

  「你不是一直搞不明白,為什麼我會做一些預知夢麼」,反正事情已經快完結了,斯內普覺得告訴喬也沒有什麼關係「因為你把不屬於……你和老普林斯的交易內容教給了我,所以我們之間……就有了一些特殊的聯繫」

  斯內普措辭的很彆扭,聲音帶著一種奇怪的生硬感。

  喬並沒有注意。

  她似乎在沉思,兩道眉輕輕地皺起,這超出了她計劃的範圍,不過既然沒有造成什麼不好的結果,那應該也就沒關係了。

  喬決定把這個問題放在一邊,再抬頭,卻剛剛好對上斯內普深邃幽黑的眼睛,眼神很專注,似乎有著深深的期待。

  喬歪歪頭,疑惑的看向他。

  斯內普嘴角生硬的扯動了一下,轉過身,臉上劃過一絲黯然。她還是不懂。

  「鄧布利多說,等過兩天你身體好點了,就給你換個地方——這裡畢竟不太安全」

  早就知道他會成為鳳凰社的一員,所以從斯內普的嘴裡冒出鄧布利多的名字,喬覺得很正常「好,那這幾天……」

  「如果我不在,依拉會替我把魔藥送來」,斯內普打斷了她的話。

  「謝謝你,西弗……」喬的話再一次沒有說完,因為一隻帶著涼意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年輕的男巫師彎著腰,右手袖子滑落,露出一截骨節清晰的手腕,修長的手指勉力克制著,將喬的臉頰微微抬起,對上她的眼睛。

  兩個人的臉挨得非常近,皮膚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喬以為斯內普想要吻她,她沒想拒絕。

  斯內普是想要吻她,只是在他吻上去的前一秒,他看到了對方的眼睛,清明透亮,盈著淺淺的笑和理所當然的縱容。

  斯內普終於還是放開了她「你好好休息」,說完便頭也不回,大步離開了房間。

  喬似乎有些不解,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良久右手才緩緩地上移,覆在了心臟的位置。

  1982年冬,最後的戰役爆發。

  除了再度出現在人們面前的波特一家,集體背叛的狼人和巨人也讓伏地魔大吃一驚。

  盧平對著詹姆和海格露出了笑容。

  食死徒的反擊很激烈,但是鳳凰社的成員們也英勇的在戰鬥。

  西里斯和詹姆配合默契,兩個人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將後背交給對方。往日調皮搗蛋的少年終於成長為有擔當的男人,高超的魔咒和戰鬥技巧讓他們成為戰鬥的重要力量。

  多洛霍夫被一個看起來有兩分文弱的黑髮巫師殺死,並且當這個黑髮巫師觸及到西里斯帶著讚賞和笑意的目光時,彆扭的挪開了視線。

  食死徒中反抗最激烈的就是貝拉特裡克斯,她的魔咒凶狠毒辣,時不時的伴隨著她瘋狂尖銳的笑聲。當格雷伯克被盧平殺死,貝拉特裡克斯憤怒的將攻擊的目標瞄準了盧平,半空中魔咒相撞,激烈的火花四射,這時,一道鋒利的『神鋒無影』劈來,鮮血濺到了盧平半新不舊的袍子上,盧平退後兩步,看著不可一世的女食死徒命喪當場。

  而一個瘦高的男巫師正舉著魔杖,站在她的身後。

  在人群的最中心,霍格沃茲的校長與當今最強大的黑巫師對峙膠著。

  當一道魔咒從鄧布利多手握的老魔杖射出時,伏地魔站立的地方忽然迸發出淺金色的光,一個複雜的圖案在地面上顯現,剎那間強大的金色流光將伏地魔緊緊的禁錮住。這時伏地魔才驚慌的意識到,這股魔力的波動,與在戈德裡克山谷時他遇到的魔力波動一致。

  他被騙了!

  在場的所有人恐怕都忘不了當時的畫面,刺眼的金光過後,響起了劇烈的爆炸聲,血霧四濺,伏地魔在眾目睽睽下被炸成了碎片。與此同時,被安置在萊斯特蘭奇莊園地下室裡的彼得,也在爆炸中屍骨全無——這一次,他是真的死了。

  不知是哪個食死徒的魔杖最先垂落,緊接著就是第二個,第三個……黑魔王已死,反抗已經沒有意義。

  長久的黑暗終於結束,倖存的人們歡呼著奔向對方。

  莉莉順著自己好友的目光向角落看去,一個年輕女巫站在那裡,淺笑盈盈,一頭銀色的發絲,宛如流水一般。

  很少有人知道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戰役中,她究竟做了些什麼,而她也並不在乎有沒有人知道。

  ……

  聖誕將至,這是伏地魔被殺死後第一個重大的節日,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家家戶戶都在熱切的裝點著房屋,彩帶、蠟燭、五彩繽紛的小飾品,出售聖誕裝飾的商店早就被搶購一空。

  白雪裝點著房屋、窗檐,溫暖的路燈照亮乾淨的街道,一棟棟住家燈火通明,透過乾淨明亮的窗子,可見得裡面漂亮的聖誕樹和歡笑的人們。

  走到哪裡都可以體驗到的聖誕氣氛讓所有人都心情舒暢,好久未這樣熱鬧過了。

  與山下熱鬧的氛圍不同,一座小山上,呼嘯的寒風帶起殘存的枯枝野草。周圍的樹影搖曳,光禿禿的樹杈間,可見得天空一輪圓月。

  今夜月光很亮,山上的石頭都蒙上了一層銀紗。

  距離戰爭結束已經有一段時日,可是鳳凰社的成員也好、魔法部的部員也好,都在這段時間內忙碌的不可開交。

  今日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機會。

  「你要走?」,瘦高的年輕人站在一棵松樹下,樹枝的陰翳打在臉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今晚的船票。你知道的,我對魔文研究很感興趣,所以想到世界各地去看看」,喬已經徹底的養好了傷,她的脖子上圍著厚厚的粉色圍巾,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

  月光之下,她看起來十分漂亮,銀發披散著,梳著齊齊的劉海,襯得一雙眼睛又大又亮「我想,總要和你好好地道一次別」

  斯內普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眼睛裡醞釀著洶涌複雜的情緒,寒風將他黑色的衣袍吹得呼啦作響,他的右手揣在衣兜裡,緊攥在手心裡的一樣東西硌得他生疼。

  長久的沉默。

  一個問題,一個很早以前就橫亙在他心裡的問題,他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

  兩個人對視著,一個平靜且輕鬆,一個陰沉而欲言又止。

  喬似乎未看到斯內普黑色眼眸中複雜的光,她摘下手上毛茸茸的粉色手套,將右手伸出,語氣輕快的說道「再見,西弗勒斯」

  斯內普知道,她是真的想走。

  她從未想過留下。

  右手在衣兜內越攥越緊。

  也許……這就是答案……

  喬歪著頭,臉上清淺甜美的笑容未變,靜靜地看著他。

  東西從手心滑落,斯內普緩緩地抬起手臂,略帶潮濕的右手握住了遞到他面前的纖細白皙的手。

  「再見,邁爾德小姐」

  再見,喬。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之前的結尾沒有寫出我想要的感覺,所以修了一下,這次的感覺還比較對。

  只是不知道以前看過的讀者們會不會注意到我的改動了(可能已經取消收藏了,就真的好遺憾……)

  應該會有兩個番外。

  ——前後記分割線——

  猶豫許久,還是把我最初設想的結尾放了上來。

  六十五章,我很喜歡『五』這個數字,結束在這裡似乎也不錯。

  只是寫了這麼久的文,忽的結束,還是萬分不捨,等會點擊發表的按鍵,估計會猶豫很久。

  其實今天碼字的時候才發現竟然這章就可以寫到結尾,也是很意外的,所以按慣例的結尾後的嘮嘮叨叨時刻,竟然頭腦一片空白。

  這是我寫的最費時最費事的一篇文了,當然,也是最長的一篇。寫這篇文的初衷,其實是《陽關曲》那篇寫教授意猶未盡,才開了這個《漁歌子》,明明是為了斯內普教授開的文,但是寫著寫著反而喬的戲份太重了,和我初衷是不符的。

  老實說,喬真是我寫過的最麻煩的女主,一開始對她的定位就比其他的女主要模糊,很不好把握,生怕一不小心就給寫跑偏了。對,我很怕把喬寫成那種很討人厭的瑪麗蘇,中途曾經棄文,一半也是這個原因。

  塑造人物,很容易把自己的個性帶入人物中,喬的有些地方,是和我有些相似的,或者說,和理想中的我是有些相似的。所以大家喜歡喬,我是很開心的——雖然有的時候我並不喜歡她。

  還要說些什麼呢?未完成的時候,晚上睡覺前會想,完結的時候應該說些什麼,可是現在竟然詞窮了,當初想的什麼全都忘光了。

  我很喜歡HP,對裡面人物的立場、態度、喜好都通過同人文表現出來了。

  文中感情的部分我都寫的很克制,甚至有些隱晦,還有很多伏筆,希望幾次解釋性的文字都讓大家看懂了。若是有功力不到家的地方,也請大家諒解。

  嗯……再來一句題外話吧,可能有人看了《西笑吟》那篇,覺得是不是《漁歌子》的後續,其實不算是,因為有些關於原著人物的設定是不太一樣的。可以說,《西笑吟》是《漁歌子》平行世界的後續吧哈哈。至於卡蘿和《漁歌子》裡的人物究竟有什麼聯繫……有人看出來了麼??

  所以,有沒有人能給我寫個長評啊??

  萬般不捨,但就到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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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辛西婭

  (一)

  七月中旬的某一天,法國南部,花開燦爛。

  辛西婭穿著火紅的裙子,迎接從英國來的親人。

  二姐,姐夫和小外甥女,他們一家三口來法國度假,順便探望定居在這裡,不願回英國的辛西婭。

  當伏地魔倒台,海維拉一家又搬回了英國,只有辛西婭固執的不肯回去,她花費了很長的時間來說服家人,讓他們相信她在這裡生活的很快樂。

  其難度,和說服他們相信她現在不結婚也很快樂,一樣難。

  辛西婭不覺得沒結婚有什麼不好,人的一生有許許多多種活法,誰說一定要結婚生孩子才叫幸福?

  可是家人總覺得她是情傷未愈,才會拒絕觸碰感情。

  「姐姐,晚餐就交給你了!我們倆出去玩啦!」,辛西婭帶著一定大大的寬沿帽子,手裡拉著外甥女,毫不客氣的把做飯的工作交給了遠道而來的姐姐和姐夫。

  咳——主要還是交給姐夫,海維拉家女士的廚藝,都讓人難以恭維。

  辛西婭帶外甥女逛熱鬧的麻瓜集市,看漂亮的薰衣草花海,給她買當地的傳統服飾穿,致力於將她打扮成一個奪目的小公主。

  辛西婭一向任性,哪怕和外甥女有著不小的年齡差距,也能玩到一起去。

  玩累了,兩個人抱著兩瓶涼涼的果汁,坐在樹蔭下聊天。

  「讓你爸媽放心,你小姨我又不缺男朋友,為什麼他們總覺得我單身的很苦逼?」,面對著外甥女,辛西婭說話也毫不收斂。

  外甥女是一個看起來有點內向又很乖的小女孩,允著吸管,不知道怎麼接話。

  她偶爾從家人的只言片語中得知,她的小姨一直只談戀愛不結婚,每段戀情只能維持幾個月的原因在於,她對初戀念念不忘。

  初戀啊……明艷驕傲的小姨的初戀,是什麼樣子的人呢?

  「我知道你爸媽是怎麼想的……」,辛西婭捏了捏外甥女有點肉肉的臉蛋,笑道「可是他們想錯了,我不是因為凱文才不願意定下來的」

  凱文……是小姨初戀情人的名字吧。

  「那種感覺很奇怪」,辛西婭若有所思的歪著頭,陽光在她金色的頭髮上跳躍,藍色的眼睛裡有著懷念與釋然,卻已經沒有了過往瘋狂而執著的愛意「一覺醒來,恍如過了千年萬年,可能我青春時期所有的勇氣和衝勁都用在了那一個晚上,在那之後,我對轟轟烈烈的愛情再也沒有了追求的動力」

  「更何況,我知道的,他其實沒有喜歡過我」

  說完,辛西婭回過神,揉了揉外甥女卷卷的頭髮,笑道「所以說,年輕真好啊」,年輕,才有勇氣,有力氣,為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拼盡全力。

  外甥女抿了抿嘴,終於忍不住說「小姨……我沒洗頭,別揉了」

  辛西婭嫌棄的在外甥女的衣服上蹭了蹭。

  一秒鐘破壞氛圍,做的真漂亮。

  外甥女在霍格沃茲讀書,所以辛西婭問了她很多關於學校的問題。

  「哈哈哈,我同意我同意,我永遠也搞不定星象圖這種東西」,辛西婭對外甥女在天文課上的艱難感同身受,難道這也是海維拉家族的遺傳麼?

  不過在提到小侄女最擅長的課程後,辛西婭難得的沉默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了一個非常扭曲奇怪的表情——非常破壞她漂亮的長相——「魔藥課?我記得是那個斯萊特林的小蝙蝠在教吧!」

  外甥女點了點頭「斯內普教授是斯萊特林的院長」——油膩膩的老蝙蝠什麼的,原來在教授是學生的時候就有類似的名聲啦。

  「真是……」,辛西婭拍了拍外甥女的肩膀「孽緣啊」

  外甥女「???」

  「你覺得小蝙蝠教課教的怎麼樣?」,辛西婭嘴角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問道。

  「挺好的啊……但是有些東西我已經和邁爾德阿姨學過了,挺有意思的,斯內普教授在一些細節的處理上,和邁爾德阿姨的習慣幾乎一模一樣」

  辛西婭因為一個名字,臉上有瞬間的不自然,但是在外甥女注意到之前,就恢復了正常,她綻開一朵更加不懷好意,甚至可稱之為惡劣的笑容,對她的外甥女說道「其實算一算,你和斯內普——是師兄妹呢」

  外甥女「!!!」

  補充一句,辛西婭.海維拉的外甥女名叫卡蘿.奎因。

  (二)

  自從來到法國,辛西婭就與她曾經最好的朋友再也沒有了聯繫。

  沒有書信往來,也沒有見過面。

  辛西婭想,這樣也挺好的。

  別人都以為她不願意回英國是因為凱文.穆迪,但其實並不是這樣。

  十幾年的時光,年少的愛戀早就塵埃落定,她甚至已經記不清那個大上她不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她的年輕人,究竟長得什麼樣子了。

  堅持一輩子只喜歡一個人,太難了。

  乳白色的小桌上放著銀質的精緻托盤,托盤裡盛著新鮮出爐的草莓餅。辛西婭拿了一塊塞在嘴裡,雙腿一翹,毫不淑女的搭在了桌子上。

  這裡的夜晚靜謐安詳,夜空繁星閃爍,微微的風帶來花田醉人的薰衣草香氣,吹動她柔滑的白色絲綢睡裙。

  忽的,辛西婭笑了起來。

  以前她總覺得某人的眼光太差了,油膩膩,陰森,毒舌的斯萊特林小蝙蝠,有什麼好的。

  就連與西里斯.布萊克關係很好的格蘭芬多,叫萊姆斯.盧平的那個,都比小蝙蝠要強吧。雖說窮是窮點,但是邁爾德家又不缺錢,大不了她包/養他麼……咳咳,她在想什麼啦。

  現在看看,西弗勒斯.斯內普似乎也沒那麼差勁,他還真是……只喜歡喬一個人,從未變過。

  而且在那段漫長而黑暗的日子裡,他一直信任她,從未懷疑過她,也並不怕她。

  辛西婭想起很多年前那個陰冷的冬天,貓頭鷹棚邊,那個黑頭髮的年輕人告訴她,朋友之間應該相互信任。

  ……只是她沒有做到。

  不過……

  晃了晃腳丫,辛西婭打起精神。

  小蝙蝠也有沒做到的事嘛。

  果然是摩羯座的悶騷男,憋死你算了。

  伸個懶腰,辛西婭看向牆上的掛鐘。

  很晚了,該睡覺了,明天還要去趕早集,鎮子上新來的小畫家,長得可真帥氣。

  屋子裡的燈,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再一個番外就真的結束了,還在追文的同志們,有什麼想看的梗麼?可以提一下哈,最後一次機會吼。


番外之另一種可能

  (一)

  南美洲西海岸,有一片金色的沙灘。

  美麗的景色,豐饒的物產,這裡人們的生活平靜且滿足。

  海浪拍擊礁石,衝出白色的泡沫,刺眼的陽光照射下,水波上像是漂浮著一層金色。

  海面上,一艘船由遠而近。這是一艘漁船,在當地是再普通不過了。船的主人是一對兄妹,都有著大海一般的眼睛和陽光的皮膚。

  哥哥叫羅特,妹妹叫米莎。

  他們的家就在這裡,也似乎和當地的居民一樣,哥哥出海打漁,妹妹則經營一家小旅館,招待來這裡度假的遊客。

  不過他們有一個小秘密,讓羅特和米莎與當地的漁民們有所區別——他們會魔法,而來他們家住宿吃飯的許多客人,也是巫師。

  比如說現在正在漁船上的這位。

  一般人來海邊度假,都是衝衝浪,潛潛水,曬曬太陽,吃吃海鮮大餐。但是這位客人不太一樣,她要麼就是自己一個人到森林裡探險,消失個十天半個月不見蹤影,要麼就是窩在房間裡不出門,點燈熬油到很晚。

  還有就是雇用羅特和他們家的漁船,大清早的出發,駛向某些海域。

  雖然羅特是巫師,但是他也看不懂這位客人每天都在做些什麼。只要他將漁船駛到了指定的位置,就算完成了任務。接下來他是想捕魚還是睡覺都無所謂,說來也神奇,雖然每次他都會來到一片新的海域,不過捕魚的收穫都很豐碩。

  而漁船上唯一的外來者,則會盤著腿坐在甲板上,一手拿著水晶球,一手揮動魔杖,面前還鋪著好幾個寫滿了複雜的公式、文字,甚至畫著複雜圖案的本子。

  米莎聽過羅特的描述,猜測這位客人可能是個占卜師。

  「占卜師?」

  「對呀,你不是說她有水晶球麼?」

  羅特撓撓頭,有這麼好脾氣的占卜師麼?在他的想象中,占卜師應該都是神秘莫測又難以接近的模樣,而這位客人,笑起來總是很漂亮,甚至有點甜甜的。雖然話不多,但是卻不難接近,羅特甚至見過她給村子裡的小孩子拿草莓餅吃。

  米莎很好奇,要不是因為店裡的生意離不開人,她也想跟著一起出海看看。

  今天回來的要比往日要早,羅特不想去酒館喝酒,就坐在窗前的躺椅上,看著米莎招待客人。

  窗子上掛著的貝殼風鈴輕輕地晃啊晃,羅特的躺椅也晃啊晃。

  旅館的牆壁是天空的淺藍色,樓梯是海水的深藍色,貝殼風鈴卻是白色透著淡淡的紫色。

  從羅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旋轉而上的狹窄樓梯,也能看到樓梯上下來的人。

  是他們旅館最固定的客人。

  銀色的頭髮留到齊肩的長度,薄薄的劉海下面是一雙亮灰色的眼睛,她換了一件漂亮的黃色裙子,就像是一株向日葵。

  「結下賬吧」,她走到前台,對米莎說。

  「啊?」,米莎愣了一下,抬頭看她「你要走了麼?」

  「是啊」,她將一縷發絲別到耳後,露出一個清澈的笑容「我要回家了」。

  羅特看到,她的右手食指上,一枚祖母綠戒指閃閃發亮。

  (二)

  霍格沃茲早就進入冬天,昨日又下了一場雪,將整座城堡覆蓋上銀白。海格養了兩匹高大的馬,每一匹都有兩米高。為了給馬匹取暖,海格整天給它們喂最純正的黑啤酒。

  隨著聖誕腳步的臨近,學生們的心也像是長了草,飛向了課堂以外的地方。

  不過即使是這樣,在有些課程上,他們還是絲毫不敢馬虎。比如說麥格教授的變形術,再比如說斯內普教授的魔藥課。

  陰森森、冷冰冰的地窖裡,學生們恨不得往坩堝湊得更近一點,心裡暗自祈禱,自帶冷凍系統的斯內普教授不要將注意力轉移到他們這裡。

  別說是冬天了,哪怕是夏天,被斯內普教授盯上,都是透心涼的效果。

  很少有人喜歡上魔藥課,特別是格蘭芬多的學生。

  眾所周知,身為斯萊特林院長的斯內普教授最大的愛好就是給格蘭芬多扣分,雖說他也會給其他學院的學生扣分,但格蘭芬多被扣的分數還是最多的。

  不過與之相對的,斯萊特林的學生在黑魔法預防術課程上也討不了好,因為盧平教授雖然看起來溫柔又和藹可親,可卻是個十足的腹黑,偏偏他陰了你,臉上還能笑得雲淡風輕,讓你想發脾氣都沒辦法。

  於是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學生們每每想起自家學院少得可憐的寶石,都想抱著校長的大腿大哭一場——鄧布利多校長,您招人的眼光怎麼這麼奇葩啊!

  而白鬍子的鄧布利多校長則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樂呵呵的撫著鬍子,嘗試校養小精靈新推出的甜品菜單,並且思索著晚上趁著人少,去醫療翼找龐弗雷夫人要點治牙痛的藥。

  不過很快,校長先生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親愛的占卜課老師,特裡勞妮教授,喝多了酒,從塔樓上摔了下來。因為塔樓太高,台階太多,再加上位置太偏僻以至於發現的太晚,特裡勞妮教授不得不轉戰聖芒戈來度過她孤單的聖誕節了。

  特裡勞妮教授的假要請很久,這就意味著霍格沃茲需要一位代課老師,來教授占卜課。

  這可不好找……校長先生對占卜幾乎一無所知,而整個英國,有能力擔任教學任務的占卜師也寥寥可數。

  鄧布利多想了想,還是決定動筆,給一個老熟人寫信。

  貓頭鷹很快就帶回了回覆,對方答應的很痛快,鄧布利多無法判斷,這麼痛快的原因,究竟多少是看在他這個老校長的面子,又要多少是來自於對特裡勞妮慘痛遭遇的幸災樂禍。

  同行是冤家。鄧布利多把信收好,搖了搖頭,想著今年聖誕晚宴的餐桌上,教師席又要少兩個人了。

  因為一些事情耽誤了(鄧布利多要求強效牙痛藥的心願沒有被龐弗雷夫人滿足,不得不求助於神奇的魔藥學教授),斯內普的聖誕假期比旁人要晚開始半天,等到回到普林斯莊園,天已經快黑了。

  冬日,太陽落山的總要早一些。

  莊園內已經亮起了燈,就連從大門通向房子的主路兩側的紫杉樹上,都裝點了閃閃發亮的裝飾物。

  粉色,粉紫色,粉藍色……

  斯內普磨了磨牙,決定下次一定要反覆與依拉強調,不要用這種莫名其妙的顏色。

  聖誕節,主題是紅色和綠色好麼。

  不過與紅色相比……算了,粉色就粉色吧。

  斯內普教授嫌棄紅色一萬年。

  與外面的寒冷相比,房間裡撲面而來的熱氣讓斯內普感覺舒服很多,並且他欣慰的發現,自己的家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只是牆壁和窗戶上多了點聖誕裝飾,餐廳裡還多了一棵不算高的聖誕樹,只是裝飾還沒有掛上。

  斯內普只是簡單地瞥了兩眼,就上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現在居住在普林斯莊園的主臥,地板、傢具、窗簾和地毯,是偏向於北歐的風格樣式。斯內普對於改變房間風格這種事,並不熱衷。

  普林斯莊園的每一個臥室都附帶著浴室,斯內普把箱子放下,想了想來自好友莉莉的建議,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的風格和外面臥室的風格很統一,裡面是淺色瓷磚裝飾的浴缸,外面有一個同色的洗手台。洗手台的左側是兩層置物架,一層放著各色的瓶瓶罐罐,有沐浴乳,身體乳,洗發液,護發素……等等,一層放著香皂,洗手液,牙膏,兩隻牙杯和牙刷。洗手台右側是一排架子,上面掛著兩塊不同顏色的毛巾,其中粉色的一塊還很濕。

  男士洗澡永遠要比女士要快,因為他們既沒有長長的頭髮,也不需要擦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

  鏡子上本來已經要消去的水霧再一次濃厚起來,斯內普懶得去拿魔杖,隨手抹了兩把,對著鏡子,刮了刮鬍子。

  就在鏡子張口想要誇讚自己的男主人難得光潔的下巴時,斯內普一個眼神,就成功的讓它閉上了嘴。

  二十分鐘後,穿著黑色袍子走進臥室的斯內普教授換了一件黑色袍子走了出來。

  反正他黑色衣服多,任性。

  書房的門半關,光線透過縫隙照射到走廊的地毯上。

  斯內普推門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銀色的半濕的發頂。

  書房裡放著兩把扶手椅,一把是深藍色的,一把是深灰色的,兩把椅子呈九十度角的位置放置。

  深藍色的扶手椅對著門口,旁邊放著一個刷著亮漆的小矮桌,桌子上擺著喝了一半的牛奶。

  收到了一個帶著笑意的眼神,斯內普微微錯開眼睛,走到書架前,挑了一本書,然後在另外一張扶手椅上坐下,翻開書頁,低下頭,去讀不知道是叫《魔法植物一百問》還是《北非魔文圖解》的這本書。

  ……睡裙是白色的吊帶款……

  是不是該加個外套?

  算了,屋裡挺暖和的。

  斯內普教授翻到下一頁。

  (三)

  12月24日,平安夜。

  餐桌旁的聖誕樹已經裝飾好了,掛了很多五顏六色的圓圓的鈴鐺。

  頂端是一顆金燦燦的星星,下面墜著兩條粉色的飄帶,飄帶每晃動一下,就會帶出幾串淺金色的泡泡。

  晚餐過後,客廳被徵用。

  斯內普對普林斯莊園裡出現各式各樣的麻瓜器材已經見怪不怪了。

  晚飯吃多了的女士在看一部老電影《瑞典女王》,而斯內普則在拆閱前兩天堆積的信件。

  盧修斯來信抱怨斯內普為什麼忽然回家過聖誕,害的他差點把禮物送錯了地方,並且問他可否來馬爾福莊園做客。

  沒空,不去。

  莉莉也寫信問他是否能來家中做客,並且順便提了一下,今年西里斯不會來找詹姆,所以斯內普不用擔心碰見他。

  碰不見那隻蠢狗,也不想看見波特那張蠢臉。還有萊姆斯.盧平,在霍格沃茲已經看夠他了,好不容易有個假期,自己可不想找罪受。

  不過布萊克那傢伙竟然沒有纏著波特過聖誕?這不正常!這兩個敖羅不是上班下班都黏在一起麼?

  ……柯拉.克裡特,這名字挺眼熟的。

  為什麼會有霍格沃茲的來信?

  收信人……

  「你的信」

  回頭,低束的馬尾掃到另一側的肩膀上,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耳垂圓圓的,上面有一個小小的耳洞,沒有帶耳環。清亮的灰眼睛還帶著沉迷於劇情中的笑意,也不知道這部老電影哪裡來的笑點——反正斯內普是沒看出來。

  「哦,是問我教室裡需要準備些什麼」

  「教室?」,斯內普敏銳的捕捉到一個詞。

  「嗯,你知道吧,特裡勞妮那傢伙住到聖芒戈去了」,輕快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笑意,幸災樂禍的不能更明顯「鄧布利多請我去代課」

  沉默了一下。

  「斯內普教授,我沒有搶你的魔藥課席位,所以不要緊張」

  大鼻子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

  一起去霍格沃茲,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不過這樣的話……暫且饒過那群沒頭腦的格蘭芬多吧,扣分事宜,暫緩執行。

  電影終於播到了結尾,意猶未盡的女士站起來,準備換一張碟片。

  起身的時候,伸了個懶腰,身上藍灰色的粗線毛衣上提了兩寸,露出一截細腰。

  斯內普把羽毛筆放到一旁,其他的信可以明天再處理。

  碟片換好,這次是《茶花女》,還是老片子。

  22:57,時間不算早了,這部電影又要演多久?

  片頭曲開始響了,還是同一個女演員。

  「你的研究結束了?」

  「同樣的內容,一份放在祭台上,剩下的都被扔在了不同的海域,應該是古老的海洋魔法」,漫不經心的說著研究成果「資料已經收集齊了,剩下的內容,在哪裡都能完成」

  「嗯」,斯內普喉結滑動了一下,漆黑的眼睛注視著換完碟片,就選擇坐在地上鋪著的軟墊上的這個人。

  似乎有所感,被盯著的人轉過頭,眨眨眼,笑了起來,露出兩個酒窩。她把手伸向坐在沙發上的斯內普。

  斯內普握住她的手,向自己的位置一拉。她順著這個力道坐到了沙發上,右手還握在他的手裡。

  斯內普低頭,修長白皙的手指上,戴著一枚祖母綠戒指,大小正合適。

  哪怕現在去照厄里斯魔鏡,斯內普想,他也不會看到更多地東西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只是她不知道。所幸他糾正了這個錯誤。

  她的手放在他的腿上,手心很熱。身子半靠在他的身上,軟軟的,稍微動一動,扎成馬尾的頭髮就易掃到他的脖子。

  斯內普手臂向外挪了挪,攏在她的腰上,將她圈在懷裡。

  淺淺的呼吸頻率透過衣服相互滲透。

  本來就對電影內容沒興趣,現在更看不下去了。

  「你那麼喜歡麻瓜的東西……」,再次看過時間,頓了頓,斯內普張口說道。

  「嗯?」

  疑問的語氣剛剛出口,沙發上坐著的兩個人就不見了蹤影。熒幕裡,漂亮的女演員還在念著對白。

  估計是沒人聽了。

  捋下對方辮子上的發繩,讓她銀色的頭髮鋪滿枕頭。

  屋子裡沒有點燈,外面的月光卻很亮。

  斯內普繼續說道「那你知不知道,榭寄生……」

  身下的人愣了一下,笑道「所以呢?」

  她笑的很漂亮,也很純粹,長長的睫毛上,似乎有月光在跳躍。

  「這棟房子裡,只有這麼一處榭寄生」,與話語同時響起的,還有樓下大廳的落地鐘,敲響的聲音。

  亮灰色眼睛裡的笑意更盛,斯內普在裡面看見了他自己,也只有他自己。

  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是這樣了。

  「我愛你,西弗」,她說道。

  吻落了下來。

  我愛你,斯內普太太。

  我愛你,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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