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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越前的幼馴染計畫》作者:喻清夏【完結】

《(綜)越前的幼馴染計畫》作者:喻清夏【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45780個瀏覽者
文案:

剛從美國回到日本的十二歲的小柱子腦中,忽然多了一段不存在的記憶。

十七歲的他身邊,有一個擁有赤色光芒的白髮蘿莉。

#我只想安靜打打網球,才不想當王權者#
#十七歲的自己竟然是蘿莉控,真是可怕#
#等等,這只蘿莉似乎有點可愛的樣子#
#陷入沉思#

【食用指南】
1、全文走溫馨日常向,無視掉文案就是一個青梅竹馬故事,手動拒絕長大之前談戀愛,小柱子有吐槽擔當屬性私設,不喜慎入。
2、請記住王子們都只是年輕的少年,他們確實青春熱血,可是也同樣青澀著[面帶微笑劃重點]
3、小柱子除了打網球,就是琢磨著如何以正確的姿勢和自己的幼馴染好好相處。

內容標籤: 網王 綜漫 少女漫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越前龍馬,櫛名安娜 ┃ 配角:安心打球談什麼戀愛 ┃ 其它:我的幼馴染和網球一樣重要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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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夢境

  「比賽結束,越前龍馬vs凱文·米勒,6-0!」
  
  隨著裁判的哨聲響起,這一屆美國青少年網球比賽——JR.大會的冠軍就這麼誕生了。
  
  一個穿著紅白色.網球服,戴著白色.網球帽的少年站在場地的一方,琥珀色的貓眼炯炯有神泛著自信的光彩,他用那把紅色的球拍指向了另一名已經累得雙膝跪著雙手撐在地上的少年:「You still have lots more to work on.」
  
  少年囂張的話語和行為讓網球場周邊的觀眾席上突然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許多觀眾都忍不住站了起來,為這位贏得了這場比賽的少年鼓掌。
  
  奪得桂冠的這名戴帽少年叫做越前龍馬,十二歲,美籍亞裔。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贏得JR.大會的冠軍了,如果再加上這一次的勝利的話,那麼他可以說是近幾年來唯一一個蟬聯了四屆冠軍的贏家了。
  
  「恭喜你,越前。」主辦方的代表是一名中年男子,他把冠軍的獎牌為越前龍馬掛上,然後將獎盃遞到了他的手中:「連冠四年,你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頒獎的現場可不僅是他們兩個人,除了工作人員和觀眾之外,還有很多的記者圍在他們的身邊。
  
  主辦方的代表先生這句話不僅僅是他的問題,更是替這些記者朋友們問的。
  
  越前龍馬一臉淡然地捧著那座冠軍獎盃,一名記者的相機打出來的閃光燈讓他默默壓了壓帽檐:「沒有什麼。」
  
  他的回答和往年並沒有太大的差別,不過在熱情的美國人的眼中,越前龍馬的反應有些太過的冷淡了。
  
  主辦方的先生似乎早就習慣了他的這種態度,也連忙笑著打起了圓場,把話題帶到了其他的方向去。
  
  有了那位還算是熟悉的主辦方先生在外面應付,越前龍馬就帶著獎盃獎牌,夾著網球拍走回了更衣室。
  
  關上門的同時,他也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越前龍馬不太擅長於應對那些想要挖掘他的隱私的記者們,或者說是他討厭麻煩的事情,所以直接懶於面對他們。
  
  於是已經回到了更衣室的越前龍馬也穿上了外套,把東西都收拾好了之後,就背上自己的包偷偷地離開了這場網球賽的賽場。
  
  「我回來了。」
  
  越前龍馬回到了那套從小住到大的別墅裡,只不過這時已經沒有了他的母親越前倫子的迎接,也沒有了家裡那位不正經總是耍著他玩的老頭子的身影,就連他從小養到大的卡魯賓也不見了。
  
  看著空無一人的屋子,越前龍馬這才想起來。
  
  昨天晚上的時候,越前南次郎和越前倫子就已經打包好了行李。
  
  而今天一大早,兩人就帶上了卡魯賓,乘上了飛往日本的飛機,回到了他們出生的那個故鄉——日本去了。
  
  冰箱裡還留著一份午餐,是越前倫子離開之前做好的,越前龍馬放到微波爐裡熱一熱就能夠吃了。
  
  越前龍馬洗過了澡換了身衣服,把午餐熱了之後,坐在了空蕩蕩的餐廳裡,雙手合十在胸前:「我開動了。」
  
  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下午三點了,所以與其說是午飯不如說是午飯和晚飯一起吃。
  
  吃過了飯,越前龍馬又坐在沙發上看了一會網球雜誌,等到消了食,才走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越前龍馬掃了一眼桌子上放著的那個信封,裡面是越前南次郎留下來的信,信裡讓他想通以後就回日本去找他們。
  
  少年把網球包放到了一邊,然後撲倒在了柔軟的床上,把臉埋在了枕頭裡,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越前龍馬做了一個夢,一個從前段時間開始就一直在做的連續著的夢。
  
  在這個夢裡,他生活在那個只去過了兩次的櫻花國度,而且不是現在的十二歲,是十七歲。
  
  就像是十二歲的越前龍馬,被困在了那個十七歲的越前的身體裡面一樣。
  
  他有著自己的意志,但是沒有辦法控制身體。
  
  今天的夢,又是新的內容。
  
  越前龍馬通過十七歲的越前的眼睛看過了一張張從未見過卻覺得十分熟悉的臉,又坐上了一輛大巴,下車之後一直在走,停在了一個酒吧的門前。
  
  「Homra酒吧」這個招牌映入了他的眼中,緊接著越前就推開了酒吧的門走了進去。
  
  說好的日本未成年不允許喝酒呢?為什麼十七歲的自己就這麼走進酒吧了?而且明明自己不會喝酒的好不好!
  
  越前龍馬一邊吐槽著,一邊繼續看了下去。
  
  金髮的男人叼著煙,聽到了風鈴聲之後就抬起了頭,看到了來人,就熟絡的和他打起了招呼:「沒想到你從美國回來了啊,無色之王。」
  
  無色之王,那是什麼鬼?
  
  越前拉了拉帽檐:「我來找安娜。」
  
  安娜又是誰?
  
  「安娜她還在學校,晚點才回來。」
  
  越前聞言點了點頭,坐到了吧台前,把網球帽摘了下來:「一杯葡萄汽水。」
  
  「……容我再次提醒你,我這裡是酒吧,不是冷飲店!」
  
  「沒有嗎?」越前緩緩地抬起了頭,眼裡的質疑讓對方抽了抽嘴角。
  
  要不是不能而且也打不過,草薙出雲肯定就把面前的這個找抽的小子扔出去了。
  
  他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彎下腰從冰櫃裡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葡萄汽水放到了對方的面前:「請用,一共五百日元。」
  
  這麼一小瓶汽水就五百日元,這家店是黑店嗎喂!
  
  越前龍馬看了眼那個男人,又看向了桌上還在冒涼氣的葡萄汽水,突然覺得有點渴。
  
  「你們赤族最近很缺錢嗎?」越前拿過了那瓶汽水,打開蓋子喝了一口:「需不需要幫助?」
  
  「……不用了,謝謝。」
  
  越前龍馬就聽著越前和草薙出雲有句沒句的聊著,直到越前突然向後看了過去。
  
  沒過多久酒吧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走進來的是越前龍馬第一次見到的一個穿著西式制服的白髮小姑娘。
  
  「安娜。」
  
  越前的聲音都要溫和得多,他站了起來,然後走到了小姑娘的面前蹲下。
  
  ……等等!這個情況是不是有點不太對??
  
  白髮的小姑娘眨了眨那雙緋紫色的眼睛,然後小步上前,給了青年一個擁抱:「歡迎回來,龍馬。」
  
  「嗯,我回來了。」越前勾起了一個笑容,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
  
  看著女孩子柔和的側臉,越前龍馬甚至可以通過越前的觸覺感受到她柔順的髮絲……
  
  「……」
  
  越前龍馬猛地睜開了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左右看了看,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房間。
  
  想了想剛才夢中發生的事情,越前龍馬低吟了一聲,忍不住捂住了臉。
  
  十七歲的自己竟然是個蘿莉控。
  
  這個世界玄幻了吧?!


第二章 一個人的生活

  周防尊把白團子從沙發上扔了下去。
  
  白白軟軟的小豆丁表示很委屈,不過完全不敢惹面前這個有起床氣的男人,於是就拍動起了自己的小翅膀搖搖晃晃的下了樓。
  
  「安娜!」
  
  奶聲奶氣的聲音讓越前和安娜一起往上樓的樓梯口看了過去。
  
  一個白色的小團子落入了越前龍馬的眼中,如果不是他現在只能夠通過越前的身體來看的話,他真的挺想把那個未知生物抓過來捏捏,看看是不是像它外表看起來一樣的柔軟。
  
  不過,越前也這麼做了。
  
  他一面捏了捏準備撲入小姑娘懷裡的那個小團子,一面和它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見,白團子。」
  
  白團子被揉捏的難受,但是又掙扎不來,好不容易等越前放手了,才哭唧唧的跟自家的小主人尋求安慰。
  
  「好了,不哭。」安娜輕輕拍了拍白團子,然後把它放到了桌子上。
  
  越前龍馬通過越前的動作,發覺了這個白團子還真的就像是看起來一樣,這麼的軟,同時也對它產生了好奇。
  
  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生物——不僅不像任何的一種動物,而且還能夠口吐人言。
  
  看起來就不像是地球上的東西。
  
  越前龍馬突然覺得,越前生活的那個世界可能是火星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星球也說不定。
  
  「說起來,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越前的聲音讓越前龍馬回過了神,他知道對方是在問那個小姑娘,至少是在看她沒有錯。
  
  「一個月以前。」安娜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不過越前龍馬卻不大明白。
  
  越前聞言點了點頭:「那差不多。我回來的時候,剛好趕上美網。」
  
  「不然,石盤最好做好被網球砸的準備。」
  
  「嗯。」
  
  安娜輕輕點頭,很顯然她也受夠了德累斯頓石盤的作妖:「我前兩天差點又到另外一個世界了。」
  
  「……」
  
  一直在一邊安靜地聽著的草薙出雲默默把手裡的高腳杯放下來,然後抬起了頭:「安娜,不然我們跟白銀之王打個商量,把石盤那玩意兒給砸了吧。」
  
  「好主意。」被叫做安娜的小姑娘還沒有說話,而越前就這麼出聲贊成了。
  
  越前龍馬越聽越覺得自己仿佛來到了一個外星球,眼前的這群人說的話他是完全聽不懂,儘管其中有一個似乎還是他自己。
  
  什麼石盤,什麼另一個世界,什麼白銀之王啊喂!
  
  難道自己不是應該勵志要在網球方面幹.翻那個老頭子的才對麼!
  
  「突わ進バヅグ當ギペ壁ゾ突わ崩オ,手ズ入ホボ栄光シ名譽ДЪユиヱЁъ⑦,勝負クカ汗ズネノホギ敵デソэУみ⑦……」
  
  越前龍馬的眼前突然一花,同時被耳邊突如其來的音樂聲拉回了現實世界。
  
  他伸手從床頭拿起了自己的手機,艱難的動了動眼睛,但是卻怎麼也睜不開:「喂……」
  
  「喲!青少年,聽說你拿下了美國青少年網球比賽的冠軍啊?」
  
  越前南次郎的聲音完全沒有任何的顧慮,有些大的嗓門也讓越前龍馬稍微清醒了一點。
  
  「不過可不能太過得意,小心什麼時候就被人給打敗咯!」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手機的光讓他再次不適應地閉上,不過數位還是看清楚了的。
  
  老實說,越前龍馬現在想要抽越前南次郎一頓,用網球抽。
  
  「……老爸,你以為現在是幾點?」
  
  「下午四點啊!」
  
  「……美國時間,現在淩晨兩點。」
  
  「啊哈哈哈難怪我聽你沒睡……」越前南次郎似乎完全沒有擾人清夢的愧疚感,甚至還哈哈的笑了起來,還想要說些什麼,就聽見了聽筒裡傳來的一陣忙音。
  
  「真是的,竟然掛掉了。」
  
  他看著手機,向坐在一邊的越前倫子努了努嘴:「倫子,龍馬他真是越來越不可愛啦!」
  
  已經習慣了丈夫的行為舉止的婦人無奈搖了搖頭:「你打擾龍馬睡覺了,這樣不好。」
  
  「要是影響了龍馬的發育怎麼辦?」
  
  「反正看他睡了這麼多也沒長什麼個子……」越前南次郎的聲音越到後面越小,最後成功的在越前倫子的眼神下噓了聲。
  
  「好了好了,我錯了嘛,倫子。」
  
  不想要聽越前南次郎廢話的越前龍馬果斷掛掉了電話,並且再次躺回了床上,陷入了睡眠。
  
  只不過這一次,他什麼也沒有夢到了。
  
  一夜無夢好眠。
  
  因為是在假期,所以越前龍馬完全沒有設定鬧鐘,等到他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也已經是早上九點的事情了。
  
  其實如果不是越前南次郎半夜打電話過來,他可能要醒得早一些。
  
  越前龍馬在床上坐了一會,等到完全緩過來才起身走進了洗手間去洗漱。
  
  路過桌子前時,他再次掃了一眼桌上的那個信封。
  
  離越前龍馬小學畢業也有段日子了,因為父母都搬回了日本居住的關係,所以他的中學可能不再會留在美國,而是會轉學到日本去讀。
  
  越前南次郎倒是特別想讓自家兒子回去讀自己的母校,不過他和越前倫子兩人還是十分尊重越前龍馬的意見的。
  
  所以現在,他們在等越前龍馬做決定。
  
  日本和美國的升學時間不一樣,因為那邊是春季開學,所以比美國這邊差不多晚了大半年。
  
  不過,其實如果仔細想想的話,好像也不太虧……
  
  越前龍馬洗漱完畢之後,頭腦也清明了很多,他下樓去到了廚房,煎了個雞蛋,又用烤麵包機烤了兩片麵包。
  
  其實他比較喜歡吃日式早餐來著的,但是奈何不會做菜,所以就只能吃這些東西墊肚子。
  
  「突然就想念起老媽做的飯了……」越前龍馬一臉糾結地看著被自己煎糊了的雞蛋。
  
  他舉起了刀叉,然後又緩緩地放了下來,咬歎了口氣從盤子裡拿起了麵包咬了一口:「……還是吃麵包吧。」
  
  早餐之後,越前龍馬換上了網球服就背著網球包出了門。
  
  他去了常去的那個街頭網球場,不過今天似乎有新人過來。
  
  看著網球場裡頤使氣指,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傢伙,越前龍馬把球拍從網球包裡抽了出來。
  
  「喂。」
  
  「可以教我怎麼打網球嗎?」
  
  ……
  
  那個剛才還在欺負新人的傢伙,現在已經氣喘吁吁地躺倒在了球場上。而越前龍馬看起來也只是出了點汗而已。
  
  如果用旁觀者的感受來說,就是那個人仗著自己號大欺負小號,結果被更大的號吊打了。
  
  「你還差得遠呢。」球拍被越前龍馬扛在了肩上,他微微揚起了下巴,大半張臉從帽檐的陰影之下暴露了出來。
  
  這也讓對面的那個棕發少年想起了究竟是在哪裡見過他。
  
  「你,你是美國青少年網球比賽的那個四連冠……!」
  
  「越前龍馬!」


第三章 決定

  越前龍馬正站在一棵橘子樹的下面,是他小時候常常去摘橘子的那顆橘子樹。
  
  現在正好是秋天,樹上面結滿了飽滿的果實,在綠葉之中露出來的那些橙黃色,在太陽下面看起來十分的誘.人。
  
  越前龍馬掂量了掂量手中的網球,最後還是選擇把它重新塞回了自己的褲兜裡:「算了。」
  
  他輕輕拍了拍那顆可以算是陪伴了,也是見證了他成長的橘子樹的樹幹,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
  
  忽然他從網球包裡抽出了自己的網球拍,迅速地抬起了右手,幾個動作之後,網球拍的網面上就多了幾個橘子。
  
  越前龍馬拿起了一個橘子,也不怕弄髒衣服,就在衣服上擦了擦。
  
  因為是連著皮一起咬下去的,酸甜的果實和苦澀的皮的味道瞬間同時在口中蔓延開來。
  
  倒是讓他又回憶起了當初和越前龍雅一起生活的時候,他們兩個總是為了搶橘子而打鬧起來。
  
  「謝啦。」
  
  少年右手平舉著的網球拍上還托著幾個橘子。
  
  他頭也不回地向前走,一邊走著,一邊抬起了另外的一隻拿著吃了一半的橘子的手,向身後的那顆橘子樹揮了揮,也不知道是在道謝,還是在道別。
  
  洛杉磯是美國僅次於紐約的第二大城市,越前南次郎在和越前倫子結婚了以後,就在這裡定居了下來。
  
  越前龍馬也是在這裡出生,在這裡成長的。
  
  在贏得了美國青少年網球比賽之後,越前龍馬又在美國呆了幾個月。
  
  期間倒是沒有再去參加什麼網球比賽,而是背著他的網球包,徒步把這個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城市走了一遍。
  
  越前龍馬不是什麼容易流露出真實情感的傢伙,雖然他嘴上說著沒有什麼,但是他的心中,對這座城市還是十分的不舍的。
  
  畢竟,在這裡承載了他太多的記憶,無論是美好的,還是糟糕的。
  
  「少年郎,今天你也要去旅行嗎?」
  
  越前龍馬這幾年常去的那家便利店的老闆是一個日本人,聽說是前兩年才拿到的綠卡,不過為人熱情,倒是得到了很多客人的再次光顧。
  
  少年把選好的Fonta放到了營業櫃檯上,一共是六罐,其中有四罐葡萄味,橘子味和青檸味各一罐:「沒有,今天不去。」
  
  「也是,最近學校也沒有放假,確實不好常常出去。」
  
  老闆一邊說著,一邊從櫃子上拿下了一本熱銷的網球雜誌:「這個雜誌好像越來越受歡迎了,剛進沒兩天,今天早上就賣光了。
  
  「」我記得你每期都買,所以就給你先留了一本。」他把雜誌放到了櫃子上,抬頭越前龍馬一眼:「你要這個吧?」
  
  「嗯。」
  
  等老闆算好了賬,他也付了錢,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袋子。
  
  「歡迎下次再來。」
  
  越前龍馬聞言,拉了拉帽檐,遮住了自己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以後可能不會來了。」
  
  「什麼?」
  
  「過兩天就搬回日本了,所以以後就不用幫我留雜誌了。」
  
  他淡淡的向老闆解釋道,然後點了點頭:「謝謝你。」
  
  出了便利店,越前龍馬走了挺長的一段時間才回到家裡。
  
  因為越前南次郎買的這個房子,老實說地段高檔歸高檔,但是附近卻沒有什麼賣東西的地方。
  
  把買好的Fonta放進了冰箱裡凍著,他也坐回了沙發上,翻看起了剛才買回來的那本雜誌。
  
  十二月的洛杉磯,外面已經開始變冷了,不過由於家裡開著空調,越前龍馬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仍然穿著短袖的,喝著冰過的葡萄味Fonta。
  
  再過一段時間就是耶誕節了,往年這個時候,越前倫子也差不多要開始準備起來了。
  
  她總是提前準備,因為耶誕節的前一天是越前龍馬的生日,而在耶誕節之後,越前家還要過日本的新年。
  
  不過也因為這樣,在每年的十二月,這個家裡十分的熱鬧。
  
  然而今年這個時候,只有越前龍馬一個人在家。
  
  儘管面上不表現什麼出來,嘴上也不說,可是他心裡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習慣的。
  
  ……有點無聊。
  
  越前南次郎不在,家裡也沒有人陪越前龍馬打網球了,所以他在院子裡對著牆壁練習了一段時間,就回到了房子裡,洗了個熱水澡,躺到了床上去。
  
  越前龍馬抱著被子,瞪著那雙大大的貓眼看向窗戶外邊,他一直到沒有睡著。
  
  客廳裡那座越前南次郎當年無聊買回來的落地擺鐘敲響了十二點的鐘聲,因為他沒有關上臥室的門,所以能夠比較清晰的聽到那樣提醒他早該入眠的聲音。
  
  然而他還是沒有閉上眼睛,因為窗外飄起了一點點的雪白。
  
  下雪了。
  
  洛杉磯這座城市,因為位於美國的西海岸,是地中海氣候,氣候一直比較溫和,而且三面環山,一面臨海,海上還會有暖流經過,所以,也很少會有看到雪的機會。
  
  至少在越前龍馬這短短的十二年的記憶裡,他在這座城市只見到過一次雪。
  
  如果再加上這一次的話,那麼應該就是第二次了。
  
  越前龍馬原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只會下幾片就停下的雪,可是沒有想到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很快就給外面的世界裹上了一層銀霜。
  
  在這個城市裡面罕見的白雪,這讓越前龍馬的心情好了起來,坐在床頭看了一會外邊的雪景之後,他也靠著被子和枕頭睡了過去。
  
  越前龍馬又做夢了。
  
  夢裡也是這樣的漫天大雪,甚至可以說比現在外面的雪還要大,而越前正走在白茫茫都有些看不清路的街道上,手裡還拎著一個包裝精緻的禮物袋。
  
  越前龍馬認識這條路,這是通往那個叫做Homra酒吧的地方的路。
  
  越前摘下帽子抖了抖,又拂去了衣服上的雪花,這才推開了酒吧的大門,露出了裡面看起來就十分溫暖的橙色燈光。
  
  雖然酒吧的門上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但是裡面的人意外的多。
  
  有越前龍馬見過的,也有越前龍馬沒有見過的。
  
  他們都向越前打招呼,稱呼他為「無色之王」。
  
  酒吧裡所有的人都圍著那個名叫安娜的小姑娘坐,而她的面前還放著一個插了十五根蠟燭的蛋糕。
  
  越前龍馬瞬間明白了,這群人聚在這裡,是為了給安娜過生日。
  
  「生日快樂,安娜。」
  
  越前走到了安娜的身邊,然後把手裡提著的禮物袋遞了過去,不過小姑娘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把視線落在了他被融雪打濕的衣服上。
  
  其實,越前完全是可以不讓那些雪花落到他的身上的。
  
  越前在安娜的注視下緩緩地蹲了下來,而安娜的眼中和身邊也逐漸浮現出了紅色的光芒。
  
  越前龍馬透過越前的身體得到了感知,就在安娜的紅光包圍住越前的時候,他覺得身上變得很溫暖。
  
  下一秒,衣服上的那些濕痕就不見了。
  
  安娜這才接過了越前遞過來的禮物,然後彎起了眉眼和唇角,向他露出了一個很淡卻十分好看的笑容:「謝謝你,龍馬。」
  
  越前龍馬通過越前的眼睛看她,突然想要伸手,揉一揉她的腦袋。
  
  洛杉磯的雪下了一夜,越前龍馬醒過來的時候,雪已經停了。
  
  不過那些積雪還沒有完全融化,外面的世界依然是白色的。
  
  越前龍馬站在落地窗前,看到了外面穿上了銀裝的街道和樹木,還有附近見到了雪變得興奮起來,呼朋喚友的小孩子。
  
  他回過了頭,又看到了桌子上放著的機票。
  
  突然覺得,回日本去似乎也還不錯。


第四章 偶遇

  越前龍馬回到日本的時候,日本正在下雪。
  
  他背著網球包站在機場的門口,抬頭看著滿天飛舞的雪花,呼出的熱氣成了一團白色,似乎就要凝固在東京的雪天裡了。
  
  越前南次郎今天並沒有來接機,他僅僅是在越前龍馬回國的前一天把現在居住的地址發了過去而已。
  
  越前龍馬攔下了一輛計程車,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手機,點開了越前南次郎發來的那條寫有地址的簡訊,按照上面的地址報給了司機:「請送我到這裡。」
  
  越前龍馬從小就生活在美國,不過日語卻一直沒有落下,所以司機先生也就以為他是東京的本地人。
  
  「你是有在打網球嗎?」
  
  越前龍馬坐在計程車的後排,計程車的司機透過後視鏡,可以看到被少年斜放著的那一大個網球包。
  
  「嗯,有打。」
  
  「我國中那會也打過一陣子呢。」司機先生的聲音裡帶著懷念。
  
  他在東京開了快十年的計程車了,老實說,就算閉上了眼睛,他都能夠知道在哪裡轉彎,哪裡有紅綠燈,去什麼地方該怎麼走最近。
  
  越前龍馬一直壓低了帽檐靠坐在後排的椅子上,他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不過司機先生的話他都是聽見的,而且偶爾會在對方提問的時候,和他交流一下。
  
  「到了。」
  
  「謝謝。」
  
  越前龍馬拎著網球包下了車,這次回日本他除了這個之外什麼都沒有帶回來。
  
  他看了看左手邊小山坡上面的一個寺廟,然後拉了拉帽檐,轉身往右手邊走去。
  
  從院子的後面繞到了前面,越前龍馬也總算看到了寫有越前字樣的門牌。
  
  他上一次到這裡來也差不多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記憶也都有一些模糊,只記得這裡似乎是越前南次郎當年住的地方。
  
  越前龍馬到日本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現在站在院子的門口,也可以看到遠處燒紅了雲朵的夕陽。
  
  他把先前越前南次郎和越前倫子留給他的鑰匙拿出來打開了門,走進了院子才發覺屋子裡一點燈光也沒有透出來。
  
  ……不在家?
  
  越前龍馬站在宅子的門口緩了一會,才把門給拉了開,結果突然在耳邊響起了爆破聲,把他給嚇了一跳。
  
  屋子裡的燈應聲打開了,也把躲在玄關的幾個人給暴露了出來。
  
  龍崎菜菜子手裡還拿著慶祝用的拉炮,而裡面的彩紙撒了一地,有一些還落在了越前龍馬的帽子還有頭髮上:「生日快樂,龍馬!」
  
  「……謝謝,菜菜子表姐。」
  
  越前龍馬向溫柔微笑著的女性點頭,然後又看向了同樣是溫柔地看著他的越前倫子。
  
  「我回來了,媽。」
  
  在一邊壞笑的越前南次郎聞言,怪腔怪調地開了口:「謝謝,菜菜子表姐。我回來了,媽……青少年,你眼裡就只有漂亮的女孩子哦?」
  
  越前龍馬沒有理他,而是抱起了蹭到自己腳邊撒嬌的卡魯賓,露出了個笑容:「好久不見,卡魯賓。」
  
  「喵~」
  
  「……」
  
  越前南次郎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深深覺得在自家兒子眼裡,爹不如貓。
  
  其實越前龍馬不是故意這麼對越前南次郎的,只是對方平日裡就以逗弄他為樂,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已經逐漸養成了在一些時候把對方當成空氣的習慣。
  
  「龍馬~龍馬~你怎麼不理人家嘛?」
  
  越前龍馬被一家老爹用似乎是撒嬌一樣的語氣給叫的一身雞皮疙瘩,這才再次看向了他:「……老爸,你這是什麼打扮?」
  
  越前南次郎現在穿的看在越前龍馬的眼裡很奇怪,就像是一個和尚:「隔壁寺院的主持自費旅行去了,我現在在那裡當主持代理。」
  
  「怎麼樣,青少年,這身還合適吧?」
  
  越前龍馬沒有對他的打扮做出評價,而是把卡魯賓放到了地上,然後從網球包裡抽出了自己的網球拍。
  
  幾個月沒有和越前南次郎對打,老實說他確實是有些手癢了。
  
  「來打一場吧,老爸。」
  
  越前南次郎在寺院的院子改造了一個網球場,他把越前龍馬帶到了那裡,然後和他一直打到越前倫子讓龍崎菜菜子來叫他們吃飯。
  
  越前龍馬輸得很慘,還是被越前南次郎逗得滿場跑,一分都沒有拿到,不過他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充足感,和他一個人在美國的那幾個月完全不同。
  
  這樣的生活,才讓他覺得更加的真實。
  
  晚餐之後,越前倫子端出了一個蛋糕,畢竟今天是越前龍馬的生日,按照慣例蛋糕是必須要吃的。
  
  但是後來吃進肚子的卻沒有多少,因為越前南次郎糊了越前龍馬一臉的奶油,結果後面就發展成了父子兩的奶油大戰。
  
  最後,越前家倆父子頂著慘兮兮的又甜又膩的臉,在越前倫子和龍崎菜菜子注視下,把餐廳整理了個乾淨才算結束。
  
  當然結束的只有越前龍馬,越前南次郎則是在兒子去洗漱睡覺之後,被越前倫子拎著耳朵好好的教訓了一頓。
  
  越前龍馬洗了個澡,不過頭髮上和身上還帶著奶油那種甜膩的氣味,還好已經很淡了,不然他今晚就別想睡著了。
  
  回到日本的第一個晚上,他什麼也沒有夢到。
  
  沒有十七歲的他,沒有那些既陌生又熟悉的人,也沒有那個最近在夢裡常常見到的小姑娘……
  
  越前龍馬醒過來的時候,天才濛濛亮,他很少這麼早睡醒,可能是因為還沒有把時差倒過來的關係。
  
  有些陌生的房間提醒著越前龍馬,他現在已經不在美國了,並且從今以後,他就要在這片櫻花的國度生活下去。
  
  少年赤著腳踩在地板上,這個房間比他在美國時候的房間小了很多,他低頭看了看窩在床邊還在睡的卡魯賓,然後走到了窗戶邊拉開了窗簾,讓外邊的光芒透了進來。
  
  「早上好,日本。」
  
  今天是耶誕節,但是買日本過聖誕卻和在西方過聖誕有很大的不同。
  
  在西方,耶誕節可以說是他們的新年,而在日本這僅僅是一個普通的節日而已,所以完全沒有了西方的盛大,講究家人團圓。
  
  雖然越前一家在美國生活了很久,但是今年的聖誕,他們卻沒有選擇在家裡面過。
  
  龍崎菜菜子約了大學的同學一起過聖誕,據說他們有一個聖誕派對。
  
  而越前倫子則是在前兩天看到了一則廣告,所以今天晚上的晚餐,一家三口準備到東京的一條購物街去解決,聽說那裡的西餐十分的正宗。
  
  越前龍馬雖然出生於美國,但是比起西餐,他更喜歡日式的食物,不過今天是耶誕節,而且越前倫子這麼期待,所以也就同意了。
  
  不過在晚餐之前,他和越前南次郎還得陪越前倫子逛街。
  
  女性逛起街來簡直可以用不會累來形容,饒是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龍馬打網球練出來的體力,恐怕都比不上現在的越前倫子。
  
  看著爺倆那種模樣,越前倫子也大發慈悲放了他們一馬,讓他們在附近的咖啡廳休息,而自己也繼續去逛街了。
  
  越前南次郎給越前龍馬點了杯熱牛奶,順便還嘲笑了一番自家兒子的身高,聽得少年氣鼓鼓的,然而又不得不捧著那杯牛奶喝起來。
  
  十七歲的越前身高應該是一米八左右,因為他是微微俯視那個世界的越前南次郎的。
  
  越前龍馬發誓一定要快點長高然後把這個臭老頭給比下去。
  
  「安娜,你慢一點!」
  
  儘管咖啡廳裡播放著音樂,但是越前龍馬還是聽到了,也許是因為他現在對這個名字十分的敏感的緣故。
  
  他抬起了頭往玻璃窗外看去,看見一個穿著紅裙的小姑娘正站在那裡。
  
  白髮小姑娘和他夢裡的模樣,幾乎一模一樣,只不過看起來年紀要小了一些。


第五章 初遇

  今年的耶誕節,氣溫比往年要冷一些,白色的雪花也早早的就飄落了。
  
  只不過,她卻和旁人不同,並不喜歡這漫天的大雪。
  
  耶誕節是櫛名安娜最喜歡過的一個節日之一,還有一個就是新年,尤其是到了吠舞羅之後,她對這些節日就更是喜歡了。
  
  櫛名安娜從記事開始,就只能夠看見紅色,似乎是因為她的力量超過了身體的負荷,而她自己又無法控制,最終導致的後果。
  
  除去紅色之外,櫛名安娜的世界就僅有黑白的顏色,儘管她能夠通過自己血液凝結而成的玻璃珠看到其他的顏色,可是因為生理的註定,她更加偏愛了紅色的東西。
  
  周防尊的紅色,是櫛名安娜所見過的,最漂亮的紅色,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跟隨了對方。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因為他帶著吠舞羅的各位,將她從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給救了出來,並且給了她一個溫暖的家。
  
  吠舞羅的各位把小姑娘當成是小公主一樣來寵著,而她也承了他們的情,一點點的將他們接納,然後放到了心裡面。
  
  櫛名安娜,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安娜。」
  
  十束多多良把碟子放到了櫃檯上,回頭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小姑娘,而後者聽了話,也抬起了頭看他。
  
  看著小姑娘的臉上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他輕笑了一聲:「一會和我去一趟東京吧,買一些晚上的東西,再給你買套新的衣服。」
  
  「嗯。」櫛名安娜點頭,把手上的兒童畫冊合上了,然後放到了一邊。
  
  「走吧。」
  
  這一次一起去東京的,不僅是十束多多良和櫛名安娜,還有八田美咲和鐮本力夫。
  
  其他人就留在了店裡面幫忙,畢竟就算平安夜準備了一些,但是今天的耶誕節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因為是耶誕節,紅色和綠色的搭配在街上特別的多,對喜歡紅色的安娜來說,無疑是讓她開心的事情。
  
  順帶一提,其實除開紅色之外,其他的東西在她的眼裡僅僅是顏色深淺的黑白問題。
  
  「安娜,等一下!」
  
  作為感知型的權外者,櫛名安娜在十束多多良排隊結帳的時候,突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推開了服裝店的門就往外走,見此八田美咲就連忙追了上去。
  
  小姑娘的腳步在不斷地加快,八田美咲越追越覺得莫名其妙,因為平時他們的小姑娘並不會這樣。
  
  「安娜,你慢一點!」
  
  從快走到小跑,小姑娘又緩緩地慢下了腳步,最終她停在了大廣場中央的那顆聖誕樹之前。
  
  櫛名安娜站在那裡,而八田美咲也追了上來,疑惑地開口:「安娜,你怎麼了?」
  
  沒問到的女孩兒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是左右張望了起來,她突然一頓,視線偏向了一邊不遠處的咖啡廳。
  
  緋紫色的眼睛就這麼和另外一雙琥珀色的貓眼對上了。
  
  八田美咲看著櫛名安娜一直盯著咖啡廳看,也雙手叉起了腰,看起來十分無奈的樣子:「安娜,如果要喝東西的話,也要乖乖等到十束哥結完帳呀!」
  
  「對不起……」
  
  軟糯的聲音讓娃娃臉的少年心軟了下來,想要向對方伸出手,不過伸到一半又插回了口袋裡:「走吧,請你喝東西!」
  
  「……嗯。」
  
  「青少年,你怎麼了?」
  
  越前南次郎喝著咖啡,見越前龍馬一直沒有動,而是盯著窗戶外面看了很久,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在看到對面的某個廣告的時候,他輕佻地吹了聲口哨:「原來你還有這種興趣呀!」
  
  越前龍馬在看到小姑娘和另外那個在夢中叫做八田美咲的少年走進咖啡廳後,又因為越前南次郎的話跟他看了過去,結果臉上一紅,偏頭瞪了對方一眼:「臭老頭!」
  
  越前南次郎被他的反應給逗笑了,不過因為是在公共場合,也不好笑的太張揚,笑了幾聲就止住了。
  
  「我說,青少年,你害羞什麼啊?」
  
  「……你再這樣我就告訴媽了。」
  
  一提到越前倫子,越前南次郎也稍微安分了些,左手成拳放到唇邊輕輕咳嗽了幾聲:「龍馬,你真是不可愛。」
  
  然而小王子卻已經轉過了頭,不再去看他,看向了另外的那邊。
  
  八田美咲和櫛名安娜正好就坐在越前父子的隔壁,不僅是喝東西而已,八田美咲還買了兩塊蛋糕,一塊自己的,一塊是給他們吠舞羅的公主殿下的。
  
  小姑娘從坐下開始就一直看著那邊的越前龍馬,直到八田美咲端著買好的東西回來,才漸漸的收回目光。
  
  櫛名安娜從這個少年的身上看不到顏色,當然,並非是指傳統意義上的顏色。
  
  氏族們的顏色,大多數都和他們的王有關,而權外者也有各自的顏色,普通人較之權外者,顏色要淡上一些,不過也不會沒有。
  
  但,櫛名安娜卻沒有辦法從越前龍馬的身上看到任何的顏色,就像是透明的一般,讓她沒有辦法看透。
  
  由血液凝結而成的玻璃珠被她握在手裡,不過猶豫了一會之後,她還是把它放了回去。
  
  櫛名安娜答應過草薙出雲,不會隨意的在外面使用自己的能力的。
  
  小姑娘看著小,胃口卻很大,那邊八田美咲還沒吃完三分之一,櫛名安娜就已經把面前的蛋糕給吃完了。
  
  看著她仿佛閃爍著星星的眼睛,八田美咲摸了摸自己的錢包,又跑到了櫃檯那邊,去買了一塊回來:「一會回去會有很多吃的,所以不可以吃太多。」
  
  櫛名安娜點了點頭,儘管臉上沒有什麼表示,但是尾音微微上揚了,應該是在高興的:「嗯!」
  
  對於櫛名安娜胃口賊好,胃容量特別大的這個問題,吠舞羅的各位曾經拉過一個小會,商討吃這麼多會不會對她不好,要不要稍微給她限制一下。
  
  然而,所有的想法都在櫛名安娜舉著一塊鳳梨麵包,在他們面前晃了一圈之後,就被某個被他們拉來一直閉眼睡覺的王揮手給否決了。
  
  小姑娘的臉因為咀嚼的動作,一鼓一鼓的可愛極了。
  
  她剛剛睡醒,太餓了就翻了個麵包來吃,拉開門正好就撞上了窩在一起不知道在討論什麼的大人們,在他們的沉默中,她默默地牽走了睜開眼睛坐起來的周防尊。
  
  目送著一大一小離去,這一次會議也在十束多多良的笑聲裡結束。
  
  「其實安娜吃得多也挺好的呀,說明她很健康嘛!」
  
  回想起了這件事,八田美咲右手托著腮,看著面前埋頭吃蛋糕的小姑娘,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大家都寵著櫛名安娜,包括八田美咲在內,還有……
  
  像是想到了什麼,八田美咲不由嘖了一聲,別開了頭看向窗戶外邊。
  
  「在想猿比古嗎?」
  
  「誰要想那只混蛋猴子了!」一提到去年叛離了吠舞羅,接受宗像禮司的邀請,加入了Scepter4的伏見猿比古,八田美咲整個人就炸了起來。
  
  他突然提高的聲音和站起來的動作在咖啡廳裡十分的突兀,在發現所有的人的視線都看過來之後,他又捏了捏拳,坐了下來。
  
  八田美咲引起的騷動很快就平復了下去,然而他的心情卻沒有這麼容易被平復,在發現越前龍馬一直看向這邊的時候,他立馬瞪了過去:「看什麼看!」
  
  和夢裡沒什麼差別。
  
  越前龍馬這麼想著,唇邊的話就變了一句:「你很吵。」
  
  「你說什麼!」
  
  同樣是琥珀色的眼睛和越前龍馬對視,只不過很明顯,八田美咲有時候比實際的年紀要幼稚的多了。
  
  越前南次郎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想要打個圓場,然而在看到自家兒子一直盯著對面那個小姑娘看之後,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看起來就不太正經的中年男人挑了挑眉:「青少年們,與其動手,不如用網球來一決勝負如何?」
  
  「哈?」
  
  不過是這麼說,最終比還是沒有比起來的。
  
  十束多多良和鐮本力夫把需要的東西買完了之後,就根據八田美咲的簡訊,找到了兩人呆的咖啡廳。
  
  他們到來的時候,正好就是八田美咲和越前龍馬對峙著的時候,看著找來了的兩人,她輕輕拉了拉娃娃臉少年的袖子:「美咲,多多良和力夫來了。」
  
  「我們家孩子給兩位添麻煩了呢。」十束多多良一巴掌拍在了八田美咲的頭上,這位實力最弱的青年,卻是吠舞羅僅次於二把手的草薙出雲的存在。
  
  再加上被櫛名安娜看著,八田美咲癟了癟嘴,一手肘打在了在他耳邊念叨,說和小孩子計較太丟臉了的鐮本力夫的肚子上,換來了對方的一聲痛呼。
  
  「南次郎,龍馬。」
  
  越前倫子這時也逛完了,拎著大包小包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來幫我拿一下。」
  
  自從嫁人之後,就變得溫柔的女人微笑地彎下了腰,看著面前的櫛名安娜:「好可愛的小姑娘呢!」
  
  因為和櫛名安娜站的很近,而因為女人湊近紅了臉的八田美咲瞬間別開了頭,說話也結巴了起來:「十、十束哥,我們…走……」
  
  「要走了嗎?」
  
  越前倫子偏了偏頭,想了想從包裡拿出了一個紅色的蝴蝶結發飾放到了小姑娘的手中:「那麼就請收下這個吧。」
  
  「這是耶誕節禮物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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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鎮目町

  越前龍馬站在房間的窗戶前,看著外面積了白雪的風景。
  
  他直到現在都還有一種茫然的感覺,就好像是昨天還在美國一樣。
  
  然而,其實他已經到達日本有差不多半個月了。
  
  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做那樣子的夢了,或者說……他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做夢了。
  
  自從在耶誕節的時候,在咖啡廳遇到了那個一直出現在他的夢裡的小姑娘,還有和她在一起的,似乎是同一個叫做「吠舞羅」的組織的成員,或者說是家人之後,就再也沒有夢到過。
  
  或者準確的來說,是自從回到了日本之後,他就沒有夢到過十七歲的自己了。
  
  ……說不定應該說是十八歲的越前龍馬才對?
  
  「喵~」
  
  睡醒了的卡魯賓用尾巴掃了掃臉,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然後跳到了越前龍馬的腳邊,蹭動著他的腿。
  
  這樣的舉動讓少年回過神,彎下了腰,用雙手把它抱了起來:「早上好,卡魯賓。」
  
  「喵!」
  
  越前龍馬抱著卡魯賓下了樓,這時候越前倫子和龍崎菜菜子正在廚房準備著早餐,而越前南次郎就坐在餐桌之前,手裡還拿著報紙。
  
  不過……
  
  越前龍馬默默的把卡魯賓往越前南次郎那邊輕輕一拋,然後就目睹了在卡魯賓的爪子之下被撕開的報紙,以及在報紙之下,正被自家老爸拿在手裡的某個可能是日本少女偶像的泳裝寫真。
  
  「……」
  
  少年沉默了幾秒:「老爸,大清早的,你怎麼又在看這些東西?」
  
  「龍馬,你怎麼能這樣啦!」越前南次郎的語氣倒不像是在生氣,反而是像在和自家可愛的兒子撒嬌。
  
  越前龍馬因為對方的語氣而抖了抖身體,也斜眼看向了廚房那邊:「媽,老爸他又在看那些東西了……」
  
  「喂喂!」
  
  越前南次郎突然就變得慌張了起來,手忙腳亂地開始收拾起了自己的寫生本,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把本子放好,就被從廚房走出來了的越前倫子逮了個正著:「南次郎!」
  
  「……倫、倫子!!」
  
  越前龍馬看著眼前自家老爸被自家老媽教訓的這一幕,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走到了推拉門邊,拉開了門,露出了外面院子裡的景色,也讓陽光再也沒有保留地灑入了餐廳裡。
  
  「喵~」
  
  越前龍馬低下了頭,看了看走到了腳邊的卡魯賓,又抬起了頭看向外面湛藍的天空。
  
  「今天是一個好天氣呢,卡魯賓。」
  
  「喵!」
  
  今天越前龍馬並沒有選擇呆在家裡,也沒有選擇和越前南次郎一起去寺廟。
  
  在越前南次郎開口要求越前龍馬和自己去寺廟去做雜物之前,他就換好了運動服,並且背上了自己的網球包,直接無視掉了老爹在後面喊自己的話出門了。
  
  他這一次其實也是毫無目的的閒逛,不過其實總比一直待在家裡面充當鹹魚,或者被越前南次郎抓著去打掃寺廟要強得多。
  
  「啊……」
  
  擊打網球的聲音讓越前龍馬停下了腳步,他抬起頭看向了擊球聲傳來的方向,發現是一個樓梯的上面,腳步也忍不住抬起,往樓梯的上方走了上去。
  
  等到視線漸漸與地面平行,越前龍馬臉上的表情也放鬆了下來:「是街頭網球場啊。」
  
  「喂——!那邊的新人!」
  
  剛剛結束了比賽的少年擦著汗,一抬眸就看到了那邊戴著網球帽,背著網球包的越前龍馬,也露出了一個笑容,將手中的網球拍指向了他:「要不要來一場啊!」
  
  「你還差不得遠呢。」
  
  比賽結束的時候,越前龍馬將手一抬,球拍就放到了肩上輕輕地敲了敲,而剛才還在向他挑釁的少年正氣喘吁吁地蹲在球場的另一邊,看起來是汗流浹背的,似乎很累的樣子。
  
  好一會之後,他才單手撐在地上站了起來,抬起手用手背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哈哈哈你還真強呢!」
  
  「看起來,你應該是國中生吧?」少年仔細地打量起了對面看似很輕鬆的越前龍馬,突然一頓:「不對,應該更小?」
  
  「國一?小六?」
  
  「……」看著自顧自的開始猜測了起來的少年,越前龍馬默默拉了拉帽檐,轉身就走到了場邊,把網球拍裝到了包裡。
  
  本來看起來還十分的疲憊的少年忽然就來了勁,加快了速度在他離開之前,沖到了他的身邊去:「喂喂,你告訴我嘛!」
  
  「你多少呀,少年?」
  
  「……你很吵誒。」
  
  少年眨了眨眼,貓一樣的嘴巴動了動:「對了,我的名字是小金井慎二,不久之後就要升入高中,請多多指教!」
  
  越前龍馬低頭看了看對方向自己伸出來的手,停頓了一下,同樣伸手握住了他的,不過很快就放開了:「越前龍馬。」
  
  「所以,多大?」
  
  所以說,現在這樣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剛才那種脫力的樣子啊。越前龍馬看著眼前像是大貓一樣的少年,最終歎了一口氣:「十二歲。」
  
  「也就是說還是小學生?」
  
  「……」
  
  越前龍馬突然不想要和眼前的這個人說話了。
  
  「總之,你真的很厲害呢!」小金井慎二這麼評價著,完全沒有作為一個被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少年打敗的失落。
  
  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越前龍馬也無奈了起來。他看了看一邊立著的時鐘,因為之前閒逛了很久的關係,現在也差不多要到午飯時間了:「我說,你不餓嗎?」
  
  「誒?」
  
  坐在麥當勞的店裡,越前龍馬正拿著一個漢堡啃著,對一邊的小金井慎二的話,偶爾應和回答幾句,不過對方似乎也不覺得失落,最後倒是還把自己的聯繫方式留了下來,要到了並且要到了越前龍馬的通訊號,這才肯甘休。
  
  總算是把一個麻煩的傢夥給送走了,不過越前龍馬現在的心情似乎還不錯。回想起了對方說的籃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把目光移到了斜靠在一邊的網球包上面。
  
  「不過,我還是喜歡網球啊……」
  
  離開了麥當勞,越前龍馬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在附近的車站乘上了開往鎮目町的公車。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吠舞羅的據點應該是在那個地方才對。
  
  看著窗外不斷向後移動的風景,越前龍馬緩緩地收回了視線,並且從口袋裡面拿出了自己的終端,點開了螢幕,調出了地圖導航。
  
  導航上面的目標點正在不斷的接近鎮目町的方向,見此,他也調出了一個新的搜索介面。
  
  上面搜索欄顯示著的,是吠舞羅這個詞。
  
  有關吠舞羅這個關鍵字的搜索結果很多,多到讓第一次下定決心搜索的越前龍馬覺得眼花繚亂,不過很快也找到了他想要找到的東西。
  
  在越前龍馬的夢裡,吠舞羅是一間酒吧,同樣也是一個叫做「赤族」的組織的根據地,不過具體的情況,他並不是很清楚。
  
  他曾經按照夢裡面的資訊,搜索過王權者、赤之王、無色之王之類的東西,不過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他之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似乎有相關的資訊的網頁,可是在點進去的下一秒,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第一行字的內容,整個網站就崩潰了。
  
  等到他再一次嘗試著打開,發現那邊已經是網頁不存在。
  
  對此,越前龍馬心中是越發的好奇,更因為先前在耶誕節的時候,他見到了那些本來應該只存在在夢中的人的關係,所以就越來越想要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鎮目町到了。」
  
  神遊的越前龍馬最終被公車的報站給拉了回來,不過因為之前處於出神狀態,所以他也就聽到了鎮目町這個詞。
  
  但是,有這個就夠了……
  
  鎮目町看起來和東京沒什麼區別的樣子,可是站在這片第一次到達的土地之上,越前龍馬卻有一種甚至比生活了有一小段時間的東京還要熟悉的感覺。
  
  他看著眼前的這條路,甚至不用思考,就抬腳向一個方向走了過去,等到已經走了一段距離,越前龍馬才反應過來,這是他在夢裡曾經夢到的那條,通往吠舞羅的酒吧的路。
  
  「……No Blood!No Bone!No Ash!」
  
  越前龍馬把那塊招牌邊上的字讀了出來,同時內心翻譯成了日文,眼神也不知不覺就柔和了下來:「和夢裡一樣。」
  
  「歡迎光臨……」
  
  草薙出雲聽到了風鈴聲,抬眸看了過去,下一秒就低下了頭繼續幹自己的事情:「我們這裡不接待未成年人,更不歡迎小學生。」
  
  「……我不是小學生。」在美國,越前龍馬是已經小學畢業了的,只不過和日本這邊的學期不一樣,所以遲遲沒有上國中而已。
  
  他走到了酒吧的吧檯面前坐了下來,並且順勢把網球包靠在了邊上:「要一瓶葡萄汽水。」
  
  「這裡是酒吧。」草薙出雲把高腳杯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右手握拳,用拇指向身後的櫃子指了指,加重了發音:「酒吧。」
  
  「不是咖啡廳。」
  
  「葡萄汽水。」
  
  「……」草薙出雲第一次有了想要把客人扔出去的衝動。
  
  小皮鞋和木質的地步接觸,發出了「咚咚」的聲響,在現在安靜的酒吧裡可以說是十分的引人注目。
  
  小姑娘一邊揉著眼睛,一邊走下了樓,打了個哈欠,白色的長髮看起來還有些亂糟糟的,應該是才睡醒:「出雲,餓了……」
  
  她好不容易睜開的眼睛對上了一雙琥珀色的貓眼,同時意識也稍微清醒了一些。
  
  「是你。」


第七章 周防

  「……」
  
  櫛名安娜和越前龍馬對視著,應該不是第一次,卻又像是第一次,緋紫色平靜的沒有波瀾的眼睛對上了那雙琥珀色的貓眼,仿佛穿過了時間和世界。
  
  「……你是誰?」小姑娘偏了偏頭,有些淩亂的髮絲從她的肩頭滑落,垂到了胸前。
  
  越前龍馬抬起手,微微的把帽檐向上頂了頂,唇角小幅度的揚了起來:「越前龍馬,請多指教。」
  
  櫛名安娜打量面前的少年好一會,才緩緩地開口了:「我是櫛名安娜。」
  
  一邊的草薙出雲看著眼前的場景,聽了櫛名安娜的話,也不由挑了挑眉。
  
  他們吠舞羅的公主殿下的性格,整個赤族都是只曉的。
  
  從來都沒有看見她和一個不是氏族的陌生人親近過,如今看到她向這個普通人的少年自報姓名,倒是讓草薙出雲來了興趣。
  
  他也就暫時打消了把少年扔出去的想法,單手撐在了吧台上面,耐心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
  
  「出雲,餓了……」在和越前龍馬打過了招呼沒多久,櫛名安娜就把視線轉向了準備看戲的草薙出雲。
  
  她從昨天晚上睡到了現在,早餐也沒有吃,而現在邊上的時鐘的指標也指向了下午一點半,可以說已經餓了十多個,將近二十個小時了。
  
  草薙出雲見此也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聲音裡充滿了寵溺:「啊……想吃什麼?」
  
  小姑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抬起了頭:「想要吃蛋包飯。」
  
  「放很多很多的番茄醬的那種!」
  
  櫛名安娜用雙手在空中比劃了比劃,讓一直注意著她的越前龍馬低低地笑出了聲,也因為如此,再一次引來了她的矚目。
  
  「咳……」越前龍馬右手握拳,放到了唇邊,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那我也要蛋包飯,番茄醬一般就好。」
  
  「……」
  
  草薙出雲看著明顯得寸進尺了的越前龍馬,抽了抽嘴角。
  
  然而作為吠舞羅的第二把手,也是周防尊的第一位族人,被稱為「周防尊的理性之劍」的草薙出雲,從少年時代表現出的,就是包括了周防尊和十束多多良在內的三人組之中,最為沉穩的一個。
  
  所以,那種出格的事情,他也就是偶爾想一想,實際上來做的話,還是很少會做出來的。
  
  況且,面前的這個還是一個年輕的不能夠再年輕的,勉強才可以稱作是少年的男孩。
  
  「蛋包飯一份900日元。」
  
  越前龍馬聞言,很俐落的從包裡拿出了一張數額為一千的紙鈔放到桌子上:「再加一瓶葡萄汽水。」
  
  櫛名安娜和越前龍馬坐在吧台的前面,安靜的等待著草薙出雲把食物給端出來,不過對方先端來的,並不是他們之前點的蛋包飯,而是甜甜圈和草莓蛋糕。
  
  草薙出雲把甜點放到越前龍馬面前的時候,力度稍稍要比給櫛名安娜的時候要重上一些,不過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是很難注意到這一點的。
  
  「這算是贈品。」
  
  這位向來溫和沉穩的吠舞羅的參謀臉上帶著很淺的笑容,被墨鏡遮掩住的眼底掠過了一道暗光:「我們不招收小孩子。」
  
  「你誤會了。」越前龍馬在聽到「小孩子」這個稱呼的時候皺了皺眉,又拿起了一個甜甜圈,咬了一口這麼說著。
  
  見此,草薙出雲隨意地聳了聳肩:「最好如此。」
  
  男人再一次離去,而越前龍馬也看向了一邊的櫛名安娜。
  
  她就像他夢裡的那樣,特別的能吃,但是卻不知道為什麼,不管怎麼吃都吃不胖,同樣的也長不高。
  
  想到這裡,越前龍馬面色一窘,其實他現在和對方似乎也差不多,不管怎麼吃,就是長不了個子!
  
  回想起了在夢裡面,用越前的眼睛看到的高度,越前龍馬再一次用力的咬了一口甜甜圈。
  
  他一定很快就能夠長高的!
  
  因為一會還有蛋包飯的關係,草薙出雲並沒有拿太多的甜點過來,所以以安娜的食量很快就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完了。
  
  看著有些失落的小姑娘,越前龍馬把自己沒有動過的草莓蛋糕推了過去:「給你。」
  
  櫛名安娜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推過來的蛋糕,細聲細氣地跟他說了聲謝謝,然後就拿起了叉子繼續了自己的美食大業。
  
  越前龍馬單手撐著腦袋,側著頭看著身邊正在享受美食的女孩子,看著她臉上露出的淡淡的笑容,心情也變得好了起來。
  
  這樣子,好像也不錯呢……
  
  「給。」越前龍馬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手帕,他一隻手把它遞過去,一隻手點了點自己的右臉。
  
  櫛名安娜見此,也抬起手擦了擦自己的臉,在越前龍馬指的那個地方,抹了一手的奶油。
  
  「謝謝。」她從少年的手中接過了手帕,擦了擦連,又擦了擦手。
  
  小姑娘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不過聽到了那邊開門的聲音,應該是草薙出雲要出來了。
  
  她連忙把吃完了蛋糕的空盤子推到了越前龍馬的面前,然後端端正正地坐好了,看向了那邊,果不其然是草薙出雲端著兩盤蛋包飯走了出來。
  
  那盤分量大而且放了很多的番茄醬的被放到了櫛名安娜的面前,另一盤正常分量的則是端給了越前龍馬。
  
  「請用。」
  
  小姑娘剛才的舉動讓少年詫異地眨了眨眼,不過很快又把上揚的唇線抿平了,一臉嚴肅地轉頭看向了對方:「葡萄汽水……」
  
  「沒有。」草薙出雲並沒有騙越前龍馬,這裡確實沒有葡萄味的汽水。
  
  他從冰櫃裡拿出了一瓶橙汁放到對方的面前:「將就?」
  
  「……嗯。」
  
  吃過了蛋包飯,老實說越前龍馬現在覺得有一些撐了。
  
  畢竟之前才吃過了兩個漢堡和一大包的薯條,還喝了一大杯的可樂,現在又在這裡吃了兩個甜甜圈還有一份蛋包飯,再把橙汁下了肚,即使他食量算大的,也承受不住。
  
  相比之下,櫛名安娜那邊就要顯得滿足了。
  
  別看她身體小小的,胃卻像是一個無底洞,這麼多東西下去,結果一點都沒有覺得撐。
  
  小姑娘是發覺了身邊的少年的情況的,也就偏過了頭:「勉強不好。」
  
  「我知道……」打網球的小王子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回答了起來:「下次不會了。」
  
  「……」
  
  總覺得這樣的相處模式有一些微妙。
  
  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草薙出雲這麼想著。
  
  櫛名安娜忽然從椅子上跳了下來,邁著小短腿就向剛才她下樓的那個樓梯口小跑了過去。
  
  她剛剛跑了幾步,從樓梯那邊就傳來了下樓的腳步聲,沒過多久,一個充滿了慵懶氣質卻不失王者風範的男人就出現在了越前龍馬的視野裡。
  
  周防尊。
  
  越前龍馬在心裡默默地念出了這位突然出現的男人的名字。
  
  他看起來和越前龍馬夢中沒有什麼不同,如果硬要說的話,大概是說現在的周防尊的氣色要比在他的夢裡的時候要差上一些。眉宇之間看起來,也要比在夢裡的時候多了些疲倦。
  
  直覺告訴越前龍馬,周防尊的身體有問題,但是他卻說不出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從那個夢是有關於未來的夢來推測的話,他覺得對方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吧……
  
  大概。
  
  「你醒了啊,尊。」草薙出雲看向了對方,隨意的向他擺了擺手:「要吃東西嗎?」
  
  「啊。」
  
  周防尊淡淡地回答了一聲,又帶著牽住了他的衣角的小姑娘,走向了吧台那邊坐了下來,同時將目光掃向了坐在一邊的越前龍馬。
  
  鎏金的眼眸在一瞬間就將少年鎖定了,撲面而來的壓力讓越前龍馬的身體一僵,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身體沒有辦法動彈,甚至可以說動一根手指都困難,然而在花費了一些時間之後,他還是找到了突破口。
  
  「哦?」
  
  周防尊似乎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眼眸也微斂了下來,又看了一眼輕輕拉扯自己的衣擺的小姑娘:「我知道了。」
  
  男人的手上燃起了一團火焰,這是越前龍馬在夢中也未曾見過的樣子,不過那樣的力量卻給了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這就像是在夢中的時候,那個叫做安娜的小姑娘所使用的那一種力量。
  
  「敢握住嗎?」
  
  感覺自己被小瞧了的越前龍馬鼓起了腮幫子,眉頭也壓了下去,他伸出了左手就向周防尊燃著火焰的右拳握了過去。
  
  端著做好的午餐出現的草薙出雲走出來,正好就看到了這一幕,臉上也露出了無奈的笑容,總覺得吠舞羅最近招收的新人的年紀似乎越來越小了啊。


第八章 入學

  越前龍馬仰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他回想起了前段時間在鎮目町的吠舞羅酒吧裡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就把手向上抬了起來。
  
  那天周防尊手中燃起的火焰,赤紅色的,是越前龍馬第一次見到的和尋常的火焰完全不同的。
  
  其實,一般來說,正常人看到一個人的手上直接燃起了火焰的第一反應是報警,然後叫救護車,或者是幫忙滅火,不過越前龍馬卻在想都沒想的情況之下握住了。
  
  或者說,他相信著自己並不會被傷害。
  
  這是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越前龍馬以為,在自己握住了周防尊的手之後,會發生什麼神奇的事情,不過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至少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應該說是有的,有一點被抗拒的感覺,就像是被一股力量給拒絕。
  
  更準確的說,是越前龍馬體內的力量,和周防尊所給予的力量產生了衝突,兩者不可融合,所以他抗拒了周防尊,而周防尊也拒絕了他。
  
  所以,最終的結果,就是周防尊和越前龍馬兩人的手被同時被彈了開。
  
  這樣的情況讓越前龍馬疑惑,更讓在一邊看著的草薙出雲吃驚。
  
  因為這是從未有過,曾經那些敢握住周防尊的人,最後都變成了赤王的氏族,像是這樣直接被彈開還是第一次。
  
  也不知道是赤王的王權不承認越前龍馬,還是越前龍馬不承認赤王。
  
  周防尊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他呈掌的手握拳,手中燃著的火焰也隨之熄滅了。
  
  男人抬眼看向了那邊正在思考的草薙出雲,準確一點來說,是他手裡端著的飯:「不端過來嗎?」
  
  「知道了。」
  
  越前龍馬沒有在吠舞羅酒吧多呆,他看了一眼坐在那裡吃東西的周防尊,又看了一眼用有些好奇的視線盯著他的櫛名安娜,最終把目光定格在了點燃了一根煙的草薙出雲的臉上。
  
  「我會再過來的。」
  
  草薙出雲輕輕的把煙灰彈到了桌上的煙灰缸裡,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隨便你吧。」
  
  「記得準備葡萄汽水。」少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背起了自己放在一邊的網球包。
  
  「……我這裡是酒吧。」男人指間搭著香煙,食指的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
  
  「還有。」
  
  對草薙出雲的反應,越前龍馬選擇了無視,他抬了抬帽檐又拉了下來:「吸煙不僅對自己身體不好,二手煙的危害更大。」
  
  「……」
  
  吠舞羅的老煙槍x2,默默地看向了自家一邊正一臉乖巧的小公主,不過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反思自己的錯誤。
  
  「走了。」
  
  越前龍馬向那邊的三個人揮了揮手,也走出了酒吧。剛剛關上了酒吧的大門,就聽到了從裡面傳出來的聲音。
  
  「我說,尊……安娜她剛才已經吃了很多了,你別再分給她了啊!」
  
  「……啊。」
  
  站在外面的越前龍馬勾起了唇,因為室內室外的溫差攏了攏外套,就走向了車站那邊去。
  
  回憶到了這裡,越前龍馬的思緒也被打斷了。
  
  卡魯賓跳到了他的肚子上,突然的重感,讓越前龍馬用雙手把對方舉了起來:「卡魯賓。」
  
  「喵?」
  
  「你又長胖了……」
  
  「喵!」
  
  四月的櫻花開滿了東京,粉雲朵朵,隨風搖曳,漫天的櫻花雨帶著夢幻和浪漫的氣息,這是越前龍馬原來都沒有親眼見過的景象。
  
  三月的春假過去,四月開學,是新學期的開始,同時也是升學季的開始。
  
  越前龍馬換上了青春學園國中部男士的黑色制服,看著鏡子之中的自己,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畢竟美國的公立學校可不會要求學生穿校服,和一群人穿同樣的衣服,這對他來說還是第一次。
  
  不過……
  
  越前龍馬背著網球包站在街道上,看著身邊不時走過去的穿著同樣的制服的少年們,眼神稍微軟化了一些。
  
  感覺其實,還不錯……
  
  開學第一天很輕鬆,除了報導之外,就是在班級裡認識認識同學,然後熟悉熟悉任課的老師。
  
  日本的學校放學也很早,基本上下午三點左右就會放學,然後就是社團活動的時間。
  
  越前龍馬這次回國,除了因為越前南次郎和越前倫子準備在日本定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越前南次郎想要自己兒子去自己的母校就讀。
  
  越前龍馬對青學的網球部還是挺好奇的,畢竟是培養出了一家老爸那種怪物的地方,雖然說越前南次郎的天賦和努力也是他站上世界頂端的一個原因,但是不得不說一個好的教練十分的重要。
  
  而且,在他夢裡的那些人,好像都是在這個地方認識的來著……
  
  所以在下課之後,他就拎上了網球包往網球場那邊去,去提交入部申請書,順便看看青學網球部的水準。
  
  然而剛剛走出教室的門,越前龍馬就被一名自稱網球球齡兩年的少年纏上了:「我說越前同學,你也是要加入青學網球部嗎?」
  
  「嗯。」
  
  「我跟你說哦,青學可是很強的呢!想來也是用有很多人才的學校,我這樣的人,沒准就能夠成為正選也說不定。」
  
  ……不,你要是成為了正選,這個學校就完了。
  
  聽著堀尾聰史在自己的耳邊誇誇其談,越前龍馬想起了夢裡的對方,忍不住就伸手拉了拉帽子,結果手上一空,才發現因為穿的是制服,帽子還在包裡面。
  
  「不愧是青學,網球場真大呢!」
  
  所幸堀尾聰史的注意力都放在青學的網球部上了,並沒有注意到越前龍馬剛才那一瞬間的尷尬。
  
  「就讓我們風風光光的加入吧!」
  
  越前龍馬面無表情的看著堀尾聰史和另外兩個換了運動服的少年交談的一幕,同時也也在他們的話語之中提煉出了重點。
  
  青學的校隊正選們去參加友誼賽了,所以今天只能提交入部申請書。
  
  聽到這裡,越前龍馬就轉身離去了,然而在快要走到校門口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他,應該在那裡等著。
  
  少年扯了扯肩上網球包的帶子,最終是歎了一口氣,認命似的往回走。
  
  回到網球部的時候,越前龍馬就看到了出現在夢裡的兩個高年級的少年,正在和剛才那三個和他同樣是一年級的少年起爭執的場景。
  
  從他們的對話之中,他也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就從網球包裡拿出了球拍和網球,對著那個罐頭打了過去。
  
  球擊中了罐子的蓋子的聲音,讓五個人看了過來,而水野勝雄看向了那邊倒地的罐子和散落了一地的石子,頓時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學長你們耍詐啊!」
  
  被揭穿欺負新人的荒井和小林剛想要開口反駁,卻在看到走到越前龍馬身後的桃城武的時候停住了:「那個,阿桃……」
  
  「不行啊不行,怎麼可以欺負新來的學弟呢,荒井?」少年把球拍扛在肩上,輕輕地用邊緣敲了敲。
  
  「這個……」
  
  「學長們都出去了,毒蛇也不在,我現在正好無聊,你要是閑著的話,來陪我打一場如何?」
  
  「……誰要和你這種怪物打球啊喂!」
  
  越前龍馬在看清楚桃城武的長相的時候,就挑了挑眉,和他夢裡那個關係很好的人倒是很像,只是要多了幾分稚氣。
  
  不過,相隔了五年的時間,這也是情有可原的。
  
  少年挑起了唇角,把帽子扣在了頭上,手中的球拍挑釁地指向了桃城武,並且揚了揚下巴:「要不要來打一場啊?」
  
  場上青學的正選隊員桃城武,和今天剛加入的一年級新生在打比賽,本來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結果兩個人還打的難捨難分,更是讓場邊圍觀的幾個人跌破了眼鏡。
  
  「這算什麼……怪物嗎?」小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又看向了一邊的荒井:「喂,荒井我是不是看錯了?」
  
  「不,你沒有看錯……」荒井僵硬地扭頭看向了場裡,久遠到已經忘記的事情被他從記憶的墳墓裡挖了出來。
  
  「那確實是一個怪物……」一個可以和手塚部長相提並論的怪物。
  
  荒井發誓,他醒過來之後,真的就忘記了很多的事情,本來在看到沒有越前龍馬在就想像當初那樣欺負一下那三個一年級的,結果對方還是出現了。
  
  所以命運大神讓自己重生了一次,結果還是沒避免觸這個傲嬌的小子的黴頭。
  
  之後那次,荒井表示自己一定要避免掉!
  
  越前龍馬的一個短球讓腳踝的傷還沒有好的桃城武摔了一跤,而就在這時一邊一直和網球月刊記者的井上聊天的龍崎教練也走進了球場。
  
  「到此為止了。」
  
  「教練!?」桃城武看到龍崎教練走進來,也嚇了一跳,他還以為對方跟著去看友誼賽了的。
  
  龍崎教練點了點頭,看向了那邊正在收拾網球包的越前龍馬,又看回了桃城武的腳踝:「要是腳上的傷好了的話,恐怕就沒這麼辛苦了吧?」
  
  「不,他知道的。一開始就知道……」
  
  看著站在網球部門口的兩個少女,越前龍馬覺得有點眼熟,不過想到了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他還是決定先離開了。
  
  於是也沒有注意看酒紅色頭髮的那個小姑娘鼓足了勇氣的樣子,走向了學校外面的公車站。
  
  今天是他第三次到吠舞羅酒吧去的日子。


第九章 生日

  「歡迎光臨。」
  
  草薙出雲抬眸向酒吧的入口看了過去,結果看到了來人是某個背著網球包的小子的時候,又默默地低下了頭去幹自己的事情。
  
  這是越前龍馬第三次到吠舞羅來,對比以往兩次來說,草薙出雲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哦,小龍馬來了呢!」
  
  酒吧白天一般是沒人的,所以在幫草薙出雲整理完店面,順便裝好了貨之後,十束多多良就一直趴在沙發上挺屍。
  
  在聽到越前龍馬的聲音之後,他也頭頂著那張白色的毯子坐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停屍房裡突然詐屍的屍體:「好久不見啊。」
  
  老實說,如果不算上夢裡的話,加上這一次,越前龍馬也就見過十束多多良三次。不過結合夢裡的印象的話,他大概可以給他做一個評價——
  
  這是一個看起來和誰的關係都好,但其實對誰都冷漠的傢夥。
  
  能夠讓十束多多良真正敞開心扉的人,怕是不多,吠舞羅的重要幹部肯定是其中之一,不過敞開的程度似乎也是因人而異的。
  
  「好久不見,十束哥。」
  
  越前龍馬點了點頭,隨手就把網球包放到了沙發邊上。
  
  他抬頭看向了草薙出雲,而後者也沒有等他開口,就從冰櫃裡拿出了一罐葡萄味的Fonta放到吧台上面。
  
  「可別說要我給你送過去。」
  
  「不用了。」
  
  從吧臺上拿過了飲料,越前龍馬又走到了沙發邊,坐在了十束多多良給他讓出的位置上。
  
  說起來,就越前龍馬被赤王的王權駁回這一點,吠舞羅的幹部們曾經開過會議,不過最後的結果是不了了之,畢竟怎麼討論他們也沒有弄出個所以然來。
  
  倒是草薙出雲曾經在腦海之中閃過一個看法,但是很快就被他否決了。
  
  如今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阿道夫·K·威茲曼和第二王權者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這兩位老人家健在。
  
  而第三王權者赤之王,是他們吠舞羅的王——周防尊。
  
  第四王權者青之王宗像禮司,他們和作為老對手Scepter4的首領的他前段時間才見過。
  
  第五王權者綠之王尚在,經營著的「Jungle」給其他的氏族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第六王權者灰之王鳳聖悟,十二年前被捲入迦具都事件,目前生死不明。
  
  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三輪一言,聽說前段時間剛剛過世。
  
  七位王權者,除去了生死不明,但是已經被推斷死亡的灰之王,還有已經過世了無色之王之外,都不可能失去自己的王權。
  
  從越前龍馬的年紀來看,最多可能是這幾年繼承了王位。
  
  可是有一個很重要的點,就是他是前不久才剛剛從美國回到日本來的。
  
  在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對德累斯頓石盤的強力壓制之下,使得權外者的數量維持在最低水準,並且王權者的出現也只限於關東地區。
  
  最近也沒有出現王權者出現的現象和消息,所以越前龍馬絕對不會是王權者的一員。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普通人,不僅是抗拒了赤色王權,同時也被赤色王權抗拒著……
  
  草薙出雲看向越前龍馬的眼中,多出了幾分探究。
  
  後者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的,不過也不打算做一些什麼,畢竟他已經習慣了被人用各種各樣的眼光也看著了。
  
  「啊,對了。」
  
  越前龍馬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地抬起了頭,他今天來的時候穿的是學校的制服,沒有戴帽子讓人能夠輕而易舉地看清楚他的臉。
  
  「剛才來的時候,我給家裡打了電話,今天晚上不回去吃飯了。」
  
  看著言下之意就是——「我要在這裡蹭飯」的少年,十束多多良哈哈的笑了起來,並且勾住了他的脖子:「沒問題沒問題!」
  
  「今天是草薙哥的生日,大家也準備晚上慶祝一下呢!」
  
  這一點,越前龍馬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些詫異地瞪著貓眼,轉過頭之後,琥珀色的眼睛裡印入了草薙出雲的臉:「禮物我下次補。」
  
  「你少過來幾次就算是給我的禮物了。」
  
  「做不到。」少年理直氣壯地開口,又補充了一句:「以後來我會帶伴手禮。」
  
  「隨便你吧。」
  
  「草薙先生,十束哥,我們回來了!」
  
  酒吧的門再一次被人推開了,八田美咲和鐮本力夫帶著拎著大包小包的藤島幸助、艾利克、赤城翔平還有阪東三郎太走了進來:「這次可是買了不少東西啊!」
  
  「……」
  
  妨礙視線的紙袋子被八田美咲放在了一邊,同時也把越前龍馬的臉暴露在了他的眼前:「為什麼這個小鬼會在這裡啊!!」
  
  「當然是來給草薙先生慶祝生日的啊!」十束多多良盤著雙腿坐在沙發上,姿勢說不上是好看。
  
  他笑眯眯地回過了頭:「對吧,草薙哥。」
  
  「也差不多吧。」
  
  草薙出雲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包煙,然而這個時候越前龍馬看了過去,也讓他默默地把已經出來了一節的煙頭給抵了回去:「把東西搬到裡邊去。」
  
  「是!」
  
  「說起來。」越前龍馬看了看酒吧裡忙碌著的人,除去其他的幾個成員不在之外,周防尊和櫛名安娜也不在。
  
  「人是不是不太對。」
  
  「出羽大概是去抓千歲了。」赤城翔平漫不經心地開口:「之前發生了斷指瑪利亞的事情,看樣子好像對千歲一點影響也沒有。」
  
  「誰讓他是我們之中的浪.蕩子呢。」阪東三郎太聳了聳肩這麼說著。
  
  「……」越前龍馬沉默著在腦海之中回顧了一下千歲洋的形象,然後在他的臉上狠狠地畫上了一大個紅叉。
  
  鐮本力夫擦了擦額頭的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草薙先生,有沒有吃的呀?」
  
  「沒有。」草薙出雲看了一眼對方,果斷的斷絕了對方在一會吃飯之前就先吃一堆的可能性。
  
  雖然說胖一點沒什麼,但是鐮本力夫最近的體重已經直飆,就快要超過他以往的最高值了,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因為肥胖產生各種疾病。
  
  不過考慮到對方瘦的速度也快的令人窒息,所以只是稍微限制一下。
  
  「真是絕情……」
  
  鐮本力夫聳了聳肩,攤開了雙手:「至於尊先生呢,他帶著安娜出去買禮物了。安娜出門的時候,似乎興致勃勃的樣子。」
  
  「嗯。」越前龍馬點了點頭。
  
  他大概是第一個在吠舞羅內部有特殊待遇,並且還不是赤王氏族的人,就算八田美咲似乎表現的很不歡迎他,但是至少大多數的時候也算是比較友善的。
  
  作為吠舞羅的大家友善對待自己的謝禮,越前龍馬也加入了這一次生日會的佈置行列。
  
  人多佈置起來說快也快,才不到兩個小時,大家就把酒吧裡佈置的有模有樣了。
  
  看著佈置完之後,三三兩兩坐在酒吧裡的各位,越前龍馬也覺得有一種已經很久沒有過了的滿足感在心中。
  
  外面的天邊掛著殘陽,火燒雲在空中燃燒著,同時也把整個世界都給染紅了。
  
  櫛名安娜一隻手抱著裝了禮物的紙袋子,另外一隻手被周防尊用儘量輕柔的力道握在手裡。
  
  「……重的話就給我拿。」
  
  小姑娘搖了搖頭,抬頭向配合著她的腳步的男人眨了眨眼:「我要親手送給出雲。」
  
  「是嗎……」
  
  周防尊在櫛名安娜把話說出口之後,也就沒有再說些什麼了,他空著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了煙盒,從裡面抖出了一根煙叼在嘴裡,不過並沒有點燃。
  
  之前越前龍馬的話,他和草薙出雲還是記住了的,同時也開始反思了一下對自家小公主的教育問題。
  
  好像確實小姑娘之前每次在他們抽煙的時候都會皺皺眉,可是她從來不會說什麼讓他們不要抽煙了的話。
  
  經過越前龍馬這麼一提醒,草薙出雲也會想起了這麼一個細節,於是就定下了不可以在家裡或者安娜在的地方抽煙的「組規」。
  
  嗯,周防尊也是要遵守的傢夥之一。
  
  他叼著煙就歎了口氣,似乎有些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讓櫛名安娜側眸:「尊,你在苦惱嗎?」
  
  「……啊。」
  
  「其實,不用太在意我。」櫛名安娜的臉上寫滿了認真,她稍微低了低頭:「尊喜歡就好了。」
  
  周防尊聞言,抬起了手輕輕地搭在她的頭上。男人的體溫要比正常人的高上很多,滾燙的掌心就貼著櫛名安娜柔軟的髮絲,讓她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是舒服的蹭了蹭對方的手。
  
  「不喜歡的話,說出來也沒有關係。」
  
  「唔……」櫛名安娜低低地應了一聲:「那……尊少抽一點。」
  
  「好。」
  
  周防尊再一次牽起了櫛名安娜的手,和她一起向Homro酒吧。溫暖的夕陽的光輝灑在他們的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長。
  
  「暫停營業。」櫛名安娜把酒吧門上掛著的牌子上的字念了出來,眼裡的神色也柔和了下來:「大家準備好了呢。」
  
  「嗯。」周防尊點頭,同時單手推開了面前的那扇門。
  
  「啊,是尊先生!」
  
  「尊先生和安娜回來了!」
  
  雖然是草薙出雲的生日,不過現在看起來似乎周防尊和櫛名安娜比較像主角的樣子。看著眼前都興奮了起來的吠舞羅成員們,越前龍馬也抬手向那邊揮了揮:「晚上好,周防先生,安娜。」
  
  櫛名安娜的小皮鞋在木制的地板上發出了有些沉悶的響聲:「晚上好,龍馬。」
  
  小姑娘打過了招呼,也就向吧台那邊走了過去,高高的把紙袋舉過了頭頂:「出雲,生日快樂。」
  
  「謝謝……」
  
  草薙出雲笑著接過了她遞來的紙袋,而就在他向櫛名安娜道謝的同時,那邊的越前龍馬帶頭拉響了響炮,禮花和彩紙瞬間就爆了出來,幾聲之後就灑了一地上,有些還飄落到了桌子上。
  
  「生日快樂,草薙先生!」
  
  「生日快樂,草薙哥!」


第十章 吠舞羅

  草薙出雲的生日聚會之後,時間也十點多,差不多十一點了。
  
  草薙出雲掃了一眼喝了酒之後,都趴在沙發上的眾人,又看了看角落裡的西洋鐘,他向越前龍馬提出了一個建議:「今天太晚了。要不然,你今晚就別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走吧?」
  
  越前龍馬想了想,也就點頭同意了這個提議,於是他就給家裡打了電話,而接電話的是越前南次郎。
  
  在聽到了越前龍馬想要在外面過夜之後,越前南次郎回想了一番自家兒子回到日本來以後的人際交往。
  
  仔細思索了一番之後,發現他除了偶爾出門打網球之外,基本上就是一個家裡蹲,好幾次出門都是被他和越前倫子拉著出去的。
  
  而且以越前龍馬的那個性子,emmmm……
  
  難不成是在今天開學的時候,交到了新的朋友?
  
  「我會告訴倫子的,你就放心好了。」越前家向來對孩子是放養式的,再者從小在美國長大的越前龍馬,越前南次郎也相信他能夠照顧好自己。
  
  所以,越前南次郎想了想,又突然有些輕佻的吹了個口哨:「青少年,你可以不要交了新的女朋友,就忘記了我這個老頭子啊。」
  
  「……」
  
  越前龍馬聽完了對方完全不正經的話,也在那一瞬間就斷開了通訊。他面無表情地抬起了頭,向草薙出雲詢問了起來:「我今天晚上住哪裡?」
  
  「樓上有空的房間,不過沒有收拾。」
  
  草薙出雲帶著越前龍馬來到了他今晚的臨時住所,一打開燈,少年郎就被室內的場景給驚到了——
  
  房間裡面的東西都是暖色系的,而且大部分都是紅色或者是相似的,橙紅、粉紅之類的顏色,在佈置上面還有很多的蕾絲花邊。
  
  這個房間一看就是給女孩子住的。
  
  對上了越前龍馬疑惑的眼神,草薙出雲這才聳肩解釋了起來:「本來這個房間是給安娜準備的,但是安娜她完全不想要住這個地方。」
  
  「那她住在哪裡?」
  
  草薙出雲指了指對面那扇關上了的門,之前安娜困了,所以周防尊就先帶她回房間睡覺了:「這裡。」
  
  「安娜現在和尊一起住。」
  
  「……」
  
  越前龍馬突然陷入了謎一樣的沉默,半天之後才緩緩地開口:「她對周防先生很信任。」
  
  「與其說是信任,倒不如說是喜歡。」草薙出雲聳了聳肩,儘管這個少年經常幹一些讓他覺得頭疼的事情,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對方是一個好孩子。
  
  「安娜喜歡紅色,而尊是我們的王。」
  
  草薙出雲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儘管他們並沒有和越前龍馬說清楚究竟什麼是王權者,但是他想對方應該知道的要比他們所有人想像的都還要多。
  
  青年輕輕拍了拍越前龍馬的頭,露出了一個微笑:「晚安,做個好夢。」
  
  「……晚安。」少年摸了摸自己被草薙出雲拍過的地方,也在身後的門關上之後,走到了床邊坐下。
  
  越前龍馬坐了一會,又去衛生間進行了簡單的洗漱,才收拾收拾掀開被子,睡到了床上,並且閉上了眼睛。
  
  久違的是,越前龍馬再一次夢見了未來的他、未來的吠舞羅一行人,還有一個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棕發少年。
  
  在夢裡,越前是剛剛走進吠舞羅的酒吧,剛剛開門他就看到了坐在櫛名安娜身邊的少年,當即挑了挑眉:「沢田,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剛到日本。」
  
  沢田綱吉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站起了身來和越前握了握手:「好久不見,龍馬。」
  
  「好久不見。」越前和沢田綱吉現在看起來差不多高,不過事實上對方要比他小上一兩歲。
  
  當然,越前龍馬成王的時間,也要比沢田綱吉早。
  
  「在義大利過得還好嗎?」
  
  越前龍馬透過越前的眼睛看到那位叫做沢田綱吉的棕發少年雙手一攤,語氣十分的無奈:「除了每天要面對一堆事情之外,也還算不錯。」
  
  「不過……最重要的是,大家都能夠在一起,這樣比什麼都好。」
  
  「你還真容易滿足。」
  
  沢田綱吉聳了聳肩:「所有人都這麼說。」
  
  ……
  
  少年一覺醒來已經是早上了,他迷迷糊糊地抓起了終端看了一眼,然後都快要再次眯起來的貓眼瞬間就瞪大了。
  
  「糟糕——!」
  
  越前龍馬慌慌張張地沖進了衛生間,隨便用手接了幾捧水洗臉,又扯了毛巾來擦乾。
  
  等到洗漱完畢,他又立刻換好了衣服往外面沖了出去。
  
  因為今天酒吧裡有進貨,所以昨天喝昏了的一群人大清早就被草薙出雲揪起來幹活了。
  
  見著越前龍馬這副急匆匆的樣子,作為昨天的壽星以及酒吧的老闆大人,草薙出雲開了口:「別急,現在去趕車回東京,估計來不及了。」
  
  「十束,你帶兩個人開車把這個小傢夥送回去。」
  
  正在幫忙搬箱子的十束多多良做了一個啊標準的軍禮:「瞭解,長官!」
  
  「所以我才不是小孩子!」越前龍馬瞪了瞪故意戳自己傷口的男人,不過也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
  
  第一天正式上學就遲到的話,確實是比較不好的行為。
  
  越前龍馬跟著十束多多良、八田美咲還有鐮本力夫去到了屋子後面的車庫,順便見證了一下吠舞羅的「真面目」——
  
  吠舞羅這個組織,和越前龍馬想像中的有點不一樣,又可以說沒有什麼樣的差別。
  
  在夢裡,越前龍馬透過越前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個可以說是雖然吵鬧,但是卻溫馨得就像是一個家庭的組織。
  
  而在真正的和他們接觸之後,越前龍馬才發現,吠舞羅不僅僅是這樣而已。
  
  他們溫馨的時候是真的溫馨,而在打起架來的時候,也完全可以說是毫不含糊的。
  
  看著大清早就上門來找茬,結果被娃娃臉的八田美咲還有十分靈活的胖子鐮本力夫給打得鼻青臉腫的混混們,越前龍馬倒是沒有太多的同情。
  
  畢竟是對方先找上門的,這邊還手理所當然,那邊被打趴,純屬實力問題。
  
  當然,也不能夠忽視他抽的那幾發網球。
  
  「上車吧,龍馬,我們現在就送你去學校。」
  
  關上了車門,越前龍馬又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那群人:「不清理一下嗎?」
  
  「晚點會有人來打掃的。」十束多多良笑眯眯的,仿佛說的不是人而是一堆垃圾。
  
  坐在駕駛座上的鐮本力夫回頭:「是在哪個地方?」
  
  「東京都,青春學園國中部。」
  
  越前龍馬一邊回答,作為副駕駛座其實是來充當保鏢兼職打手的八田美咲也一邊調出了導航。
  
  導航一好,鐮本力夫一腳油門就踩了下去,飛速的向位於東京都的青春學園國中部開了過去。
  
  直到車子停在校門口,越前龍馬才白著一張臉,一隻手拉著自己的網球包,一隻手捂住了嘴,迫不及待並且搖搖晃晃地走下了車。
  
  緩了好久,他才開口:「……我要投訴你們。」
  
  完全適應了開車方式一號——十束多多良:「起碼安全到了學校嘛,不要在意細節啦?」
  
  完全適應了開車方式二號——八田美咲:「哈?這還不是為了送你這個小鬼准點不要遲到!」
  
  飆車的罪魁禍首——鐮本力夫,看著少年慘白的臉,他撓了撓自己的頭:「……有很快嗎?」
  
  越前龍馬就快要把眼前的這三個人的臉盯出洞來了,然而正如他們所言,確實也是准點到了學校沒有錯。
  
  「……我去教室了!」
  
  「祝你今天愉快!」
  
  十束多多良向他揮了揮手,而已經走進校門的少年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擺了擺手,才又再一次向教學樓走了進去。
  
  「還真是可愛的孩子呢。」
  
  「切……那個小子哪裡可愛了!」
  
  上午的一二節是英語課,對越前龍馬這個美國回來的學生來說,其實是可聽可不聽的,所以他就抽出了國語書翻看,然而越看,越覺得腦袋疼。
  
  就像因為他是在美國長大,所以英語十分的拿手一樣,這個原因同樣導致了他國語苦手。
  
  看著紙張上面印著的密密麻麻的日文,越前龍馬在一瞬間有了一種想要回美國的想法。
  
  不過這種想法只在一瞬間而已,越前龍馬可不是這種會輕易認輸的傢夥。既是不是在網球上,那也是不行的。
  
  「越前,你起來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
  
  英語老師從來沒想到,竟然會有學生在自己的課堂上看其他的課本,於是就點了對方起來回答問題。
  
  結果雖然是在頭疼國語,但是還是聽到了老師的話的越前龍馬,以標準流利的英語讓第二次見面的英語老師服氣了。
  
  「咳……請下次認真聽課。」
  
  「好……」
  
  白天的課告了一段落,越前龍馬心裡也松了口氣,至少今天並沒有國語這門課,他還能保持一個愉快的心情去參加部活。
  
  不過,也不知道夢裡的那些人,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無論是櫛名安娜、吠舞羅,還是青學的網球部,這些出現在他夢裡許久的人事物,都是讓越前龍馬十分感興趣的存在。
  
  其實越前龍馬很想知道,他做的這些夢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沒有任何的憑據,他也就只能夠憑藉自己的推理來加以想想。
  
  也許是平行世界的事情呢?
  
  少年挑起了唇角,同時察覺到了有網球飛近,也迅速地抽出了自己的球拍,把它打回了遠處的籃子裡。
  
  這個舉動,讓越前龍馬成為了整個網球場上的部員們的焦點。
  
  「?」
  
  本來還在向兩位一年級的同伴科普青學網球部的校隊的堀尾聰史忍不住捂住了臉:「越前,那個是正選們的練習啦!」
  
  「……不小心的。」越前龍馬說著,又把一個飛向了自己的球打進了對面場邊的籃子裡,他抬頭看了過去,發現桃城武正在向他微笑。
  
  從他笑的露出來了的牙齒可以看出來,兩顆球都是他發過來的。
  
  「……你剛剛說什麼?」越前龍馬有些茫然地回過了頭。
  
  看著這個明顯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的傢夥,網球球齡兩年的少年憋了一口氣。
  
  「我是說!青學的一年級隊員!只能夠撿球啦!」
  
  「好吵……」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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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手塚

  越前龍馬因為在社團活動的時候出了神,所以下意識的將桃城武故意打過來的網球打回了網球框裡,也因此引來了在場的青學網球部校隊的各位正選的注意力。
  
  看著正茫然著臉的越前龍馬,堀尾聰史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所以,越前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啊……」越前龍馬抬眸向站在自己課桌邊的少年看了過去:「有什麼事情嗎?」
  
  因為他昨天下午的驚人之舉,所以在今天早上晨訓的時候,網球部的大家都格外的注意這名被桃城武揚言看好的一年級新生。
  
  這可是其他的一年級生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然而作為當事人,這傢夥竟然完全沒有自覺,這一點讓堀尾聰史簡直想要掀桌了。
  
  「……所以你果然沒有在聽對吧!!!」
  
  面對這樣子的越前龍馬,堀尾聰史幾乎是要抓狂了。
  
  「……我有在聽啊。」
  
  越前龍馬想了想這麼回答著,其實他真的有在聽,但是並沒有聽進去就是了。
  
  明顯知道這一點的堀尾聰史一巴掌拍在了越前龍馬的課桌上:「你絕對沒有在聽!」
  
  「……」
  
  小阪田朋香挽著龍崎櫻乃的手,她們在邊上站了很久,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之後,雙馬尾的少女憋足了一口氣之後,朝著一直在越前龍馬身邊嚷嚷的堀尾聰史吼道:「我說,你吵死了——!」
  
  「唔哇——!」
  
  一直旁若無人的堀尾聰史剛才眼裡就只有越前龍馬,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那裡的兩個女孩子,等到被小阪田朋香一吼,也是嚇了一大跳:「你做什麼啦,小阪田!」
  
  「我才要問你做什麼啊,一直纏著龍馬少爺!」少女瞪著雙眼,雙手叉著腰,一副母雞護犢子的模樣站在了越前龍馬和堀尾聰史的中間。
  
  「當然是和越前交流啊。」堀尾聰史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倒是你,你不是這個班的吧?」
  
  「我和櫻乃當然是來找龍馬少爺的啊。」小阪田朋香站直了微微前傾的身體,偏頭向一邊微微低著頭沒有說話的龍崎櫻乃看了過去:「對吧,櫻乃?」
  
  後者輕輕地點頭,聲音有些小:「其實,我是來謝謝龍馬君的。」
  
  「謝謝越前?」堀尾聰史回頭看了看正單手撐著腦袋的越前龍馬,又狐疑地看了兩個女孩子一眼:「這傢夥做了什麼嗎?」
  
  「就是,開學之前,龍馬君在電車上幫我解圍了的事情……」龍崎櫻乃一回想起了之前被那些在電車上玩耍球拍,結果每一次都差點打到自己,後來被越前龍馬阻止了的事情,臉頰就燙了起來。
  
  她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向因為堀尾聰史下意識退開,而露出來的越前龍馬鞠了一躬:「真的十分的感謝!」
  
  「……」越前龍馬沉默了幾秒沒有說話,看著他有些遊移的眼神,堀尾聰史就知道他正在努力的回想中。
  
  儘管才和越前龍馬相處,加上報導的那天的話三天不到,但是堀尾聰史自認為是摸清楚了對方的尿性的。
  
  這傢夥的記憶力可以說是差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也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記性不好,還是說是完全懶得去記住。
  
  不過就堀尾聰史的觀察來看,大致是後者。
  
  看著那邊龍崎櫻乃眼裡期待的光逐漸暗淡下來,出於好心,他轉頭向還在思考的越前龍馬開口道:「那個,越前你記得的吧……就是教練的孫女,那個龍崎啊?」
  
  「……」
  
  接到了堀尾聰史不斷使過來的眼神,越前龍馬又看了看快要哭出來的龍崎櫻乃,那張臉似乎和記憶之中的某張重合了:「啊,大概……」
  
  聽了越前龍馬的話,小阪田朋香也激動地湊了過來:「龍馬少爺,我的名字是小阪田朋香,是櫻乃的好朋友哦!」
  
  越前龍馬最不擅長的就是對付這樣的人,而他還沒有開口,一邊的堀尾聰史就半垂著眼,露出了似乎是鄙視的目光:「所以說啊,從剛才開始就龍馬少爺龍馬少爺的,你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因為我是龍馬後援團的會長啊!」少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並且拿出了一張手寫的卡片遞了過去:「這可是剛剛成立的呢!」
  
  「真是的,不就是網球打的好一點嘛!其實,我也打得不錯啊……」堀尾聰史癟了癟嘴,又緩緩地回頭:「對吧,越……越前!?」
  
  本來應該坐在位置上的少年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這讓三個人連忙張望了一圈,才發現對方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教室後門的門口。
  
  「喂,你去哪裡啊,越前!」
  
  「小賣部。」越前龍馬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一邊走一邊揮了揮手:「你們慢慢聊。」
  
  少年的手消失在了門口,同時整個人也消失在了大家的視野裡,堀尾聰史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當成了笨蛋,而一邊的兩個少女,一個是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另一個則是雙手捧著臉,直呼不愧是自己喜歡的人。
  
  「喲!」
  
  越前龍馬拿著買到的麵包走在走廊上,忽然被人從身後用力地拍了一下肩膀,讓他回過了頭,等到看清楚那個正露齒笑著的刺蝟頭少年之後,也揉了揉自己被拍的有點痛的肩:「有什麼事情嗎?」
  
  「有什麼事情嗎?」桃城武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又攬住了他的肩膀,笑嘻嘻地湊近了他的臉:「你就是這麼和前輩話的嗎,越前?」
  
  越前這個姓氏被他特意地拖長了,聽起來倒是沒有生氣,反而是很開心的樣子,似乎是因為越前龍馬很對他的胃口:「我說,上次的比賽還沒有打完,你該不會是想要棄權吧?」
  
  「也不知道上次摔倒的傢夥是誰。」越前龍馬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餘光還不經意地瞟向了桃城武的腳踝。
  
  在注意到了對方的視線之後,桃城武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咧嘴笑道:「沒事啦,沒事啦。」
  
  「那種小傷早就好了!」
  
  因為對方力氣很大的關係,越前龍馬沒有辦法反抗,或者說是因為他沒有惡意,在夢裡關係也似乎特別好的原因。
  
  所以,他只是在口中抱怨著:「我說,你太用力了,而且我頭髮亂了。」
  
  「有什麼關係嘛!」桃城武這麼說著,按在他頭上的手卻已經鬆開了。
  
  「越前,一會部活的時候,來打一場吧?」
  
  越前龍馬看著對方那雙認真的眼眸,也微微挑了挑眉:「要是在摔倒的話,我可不負責哦?」
  
  「哈哈哈哈絕對不會了,你就放心吧!」
  
  「……好痛!」
  
  聽著少年的痛呼,桃城武也連忙收回了自己因為開心過頭而拍打他的背的手,換了一個姿勢單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抱歉抱歉,我只是突然激動了而已。」
  
  「真是的……」
  
  真是個奇怪的傢夥。越前龍馬這麼想著,不過唇角稍稍向上揚了起來。
  
  不過,這種感覺似乎還不錯……
  
  下午部活的時候,越前龍馬如約和桃城武進行了一場比賽。因為是正選和一年級的新生的比賽,所以引發了網球部所有人的關注。
  
  大家都站在球場外面,看著裡面分別站在球場的兩邊的兩個人,一副興趣滿滿的樣子。
  
  「那個小不點到底是怎麼招惹到阿桃了啊?」
  
  菊丸英二整個人幾乎都是趴在網球場邊的網子上的,他瞪大了那雙貓眼,看了看兩人,又回頭看了看正拿著筆記本和筆的乾貞治:「乾,你知道嗎?」
  
  「據調查,在新生入校報導的那天,越前和桃城就在這裡進行過一場比賽。」
  
  聞言,菊丸英二吹了一個口哨,而不二周助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那場比賽是誰贏了呢?」
  
  「據當事人交代,沒有輸贏,沒打多久就被龍崎教練給制止了。」乾貞治用筆尖在筆記本上點了點,旁邊就是當時的幾分:「不過,看樣子桃城當時打得比較辛苦。」
  
  「當然,腳傷的原因也在考慮範圍之中。」
  
  「可是桃城現在腳傷已經好了吧?」河村隆有些擔心地看向了桃城武對面的越前龍馬,少年小小的身板實在是讓他有些擔心。
  
  「越前沒問題嗎?」
  
  「……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荒井努力地尋找著合適的措辭,他在那天見到了越前龍馬之後,就開始努力回想起了有關對方的事情,得出的結論就是完全沒有問題。
  
  同時他不經意間的話也引來了大家的關注,結果就是被圍住問了一堆,不過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畢竟他總不可能說,因為自己是認識這小子,不過是在未來吧。
  
  「……那個是!」大石秀一郎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一抬眸,就看到了越前龍馬發球的動作,驚訝的忍不住把手抓在了網子上,也把大家的注意給引回了球場上。
  
  乾貞治推了推眼鏡:「是外旋發球。」
  
  「真是個讓人吃驚的一年級啊。」
  
  場內的情況,是大部分人都沒有想像到的,他們完全不敢相信一個一年級才一米五的小鬼竟然能夠和桃城武這個傢夥打成這樣的局面,所以直接就看呆了。
  
  所幸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的堀尾聰史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當著裁判,不然可能計分都有問題。
  
  這場比賽的結果讓人十分的期待,然而卻像上次那樣,中途就被人阻止了。
  
  「你們都在幹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球場邊的手塚國光就站在圍觀的眾人的身後,他掃了一眼球場裡的比賽,視線最後鎖定在了正選們的身後:「訓練時間私自比賽,正選不加以制止,反而在圍觀。」
  
  「全員,繞網球場跑二十圈!」


第十二章 石盤

  越前龍馬和桃城武的比賽,終究是沒有比完。
  
  因為手塚國光出現了的關係,所以兩個人才開始沒有多久的比賽,再一次因為外部的原因終止了。
  
  越前龍馬和桃城武,一個拉了拉帽檐,一個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刺蝟頭,他們在手塚國光的注視之下,加入了網球部的跑圈隊伍之中。
  
  繞網球場跑二十圈這個任務,不僅是聽著困難而已,正式的跑著也挺困難的,畢竟並不是只有一個網球場,而是整個網球部的範圍都是。
  
  不過,因為打網球的關係,大家都需要很強的體力和耐力才行,這點的罰跑也算是對他們體能上面的訓練,所以也不算太過分就是,大家也都能夠接受。
  
  跑完了圈,接著就是常規的部活,不過似乎是因為桃城武的關係,越前龍馬被網球場裡的所有人都注意著。
  
  而後者也壓了一下帽檐,似乎是沒有注意一樣的,就這麼繼續擔當起了一年級新生的撿球員工作。
  
  雖然說,他其實更想要打球就對了。
  
  不過,被他當成是目標的手塚國光,卻不知道又到那裡去了。
  
  回想起了之前在夢裡見過的,有關於手塚國光在德國甚至是歐洲網球界活躍的新聞,越前龍馬就越發的想要和他打上一場。
  
  網球部的部活結束之後,是一年級的新生們收拾網球場,越前龍馬也是其中的一員。
  
  可是,就在他準備去的時候,桃城武從身後勾住了他的脖子:「我說,越前……」
  
  「唔……」越前龍馬低低地應了聲,有些艱難地偏過頭:「你勒得太緊了。」
  
  「啊,抱歉抱歉!」
  
  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是桃城武臉上的笑容卻完全沒有變化,不過他還是鬆開了自己摟住少年的手,笑嘻嘻地開了口:「要一起去吃晚餐嗎?學校最近開了一家新的漢堡店呢!」
  
  「如果是前輩你請客的話。」
  
  少年看似傲嬌地閉上了眼,別過了頭看向遠方,而桃城武見此,也咧開嘴笑著露出了一排白牙:「好啊,我請客!」
  
  「什麼什麼?」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菊丸英二聽了這句話,瞬間就湊了過來:「阿桃,你要請客嗎?」
  
  「啊,這個……」
  
  「那我也要去Nya~!」聽到有人請客的少年開心地瞪大了眼睛,嘴巴都彎成了貓咪的樣子,他十分期待的看著眼前的桃城武,雙手還握在了胸前:「可以嗎,可以嗎?」
  
  「菊丸學長,我只請越前啦!」
  
  為了自己的零用錢著想,桃城武果斷地搖了搖頭,並且豎起了一根手指,指向了他:「而且,哪有讓學弟請客的啦,菊丸學長!」
  
  這個時候,大石秀一郎也走了過來,因為剛才幾個人的聲音並不算小,所以在過來的時候,他就把兩個人的對話給聽得差不多了:「好啦,英二,桃城說的沒有錯。」
  
  「但是……」
  
  「今天我請客,一起去吃吧。」
  
  大石秀一郎笑著開口,隨即就獲得了菊丸英二和桃城武的歡呼聲,還有越前龍馬回頭看過來的一眼。
  
  最後就真的像是大石秀一郎說的那樣,他貢獻出了自己的錢包,請菊丸英二、桃城武還有越前龍馬到了附近新開的漢堡店吃東西。
  
  而三人也毫不客氣,點了一堆吃的東西,就這麼坐在一起聊起了天。
  
  不過大部分的時間裡,都是越前龍馬安靜地聽三個人在那裡說學校或者是網球部裡面發生的事情。
  
  「說起來——」菊丸英二拖長了尾音,單手撐著下巴,向越前龍馬看了過去:「聽一年級的那個叫做堀尾的新生說,小不點你是從美國轉學過來的,是真的嗎?」
  
  堀尾聰史喋喋不休的模樣出現在了越前龍馬的腦海中,不過很快就被他抹去了。
  
  「所以說,不要叫我小不點啦……」
  
  「有什麼關係啦!」菊丸英二擺了擺手,又十分認真地盯住他:「快回答!」
  
  見此,少年也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是啊。」
  
  「也就是說,你原來都在美國生活啊?」桃城武這個時候也睜大了眼睛,作為一個從來沒有出過國的少年,國外什麼的一直在他的印象裡很模糊。
  
  「美國是什麼樣子的?和日本差不多嗎?……」
  
  一系列的問題砸在了越前龍馬的頭上,又對上了桃城武和菊丸英二兩人亮晶晶,像是好奇寶寶一樣的眼神,讓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老實說,他完全可以轉身就走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越前龍馬竟然耐著性子和他們解釋了起來。
  
  一邊解釋著,他一邊看著手裡吃了一半的漢堡,在心裡默默地吐槽,這都是吃人嘴軟,拿人手軟。
  
  「美國和日本差不多,只不過土地面積比較大,人口也比較少。」
  
  「那城市呢?人呢?」
  
  看著兩張越湊越近的臉,越前龍馬稍微別開了點頭:「前輩們,你們湊得太近了……」
  
  聞言,兩個人都迅速地端正坐好了:「我們坐好了!」
  
  「……」看著面前的兩位前輩,越前龍馬長歎了一口,有些想要把他們兩個拉到網球場去打一場。
  
  「其實每個國家基本都差不多吧……只不過是人種不同,所以頭髮和膚色之類的都會不一樣。」
  
  說著,他的視線向玻璃窗外看了過去,外邊是繁華的街道:「不過要論城市繁華的話,日本可能要稍微繁華一些……」
  
  其實,越前龍馬這話說的是不假的。這個世界因為有王權者的存在的關係,所以整個的世界軌跡也和其他的大部分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作為第二王權者——黃金之王的國常路大覺,在二戰之後帶領戰敗國的日本實現了經濟的復蘇和飛騰。
  
  而國常路大覺的氏族「非時院」,則是由國家各行各業的有些人才組成的,所以,他可以說是唯一一個能夠支配著整個國度的名副其實的王。
  
  當然,這一點是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的。
  
  就像是王權者和氏族之類的事情一樣,國常路大覺的身份僅為為數不多的人知曉,而被傳出來的那些傳聞,也都被當成了都市傳說。
  
  現在的越前龍馬也只是從夢裡知道了零星半點的,不過實際的情況,他卻是完全不清楚的就是。
  
  和前輩們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聊多了,等到越前龍馬回到家的時候,天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我回來了。」
  
  「喲,今天是去約會了嗎,青少年?」從玄關走進去就是客廳,而越前南次郎在客廳裡看電視,不過並沒有關門,所以看到自家兒子走過來的時候,也特別不正經地開了口。
  
  而早就習慣他這副模樣的越前龍馬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給他多餘的眼神,少年把背著的網球包放到了門邊,又抱起了蹭到腳邊來的卡魯賓走進去:「我只是和網球部的幾個前輩一起吃了個晚飯而已。」
  
  「之前在電話裡說過了吧?」
  
  去吃東西之前,越前龍馬是給家裡打過了電話的,不過接電話的是越前倫子,而現在她和龍崎菜菜子都不在。
  
  環顧了四周發覺了這一點之後,越前龍馬才又看向了越前南次郎:「媽呢?」
  
  「和菜菜子出去了,聽說是女性的約會。」
  
  越前南次郎擺了擺手,走到客廳放著的小冰箱那邊拿了一罐冰啤酒,他一邊打開,一邊歎了口氣:「說是完全不是我們這種男人可以參與的啊……」
  
  「……」其實,就算是讓你去你也是拒絕的吧。
  
  想了想原來陪自家老媽逛街的時候的事情,越前龍馬就覺得頭疼。如果換作是他的話,大概也不太想要去就是了。
  
  突然有點理解自家吊兒郎當的老爸。
  
  越前龍馬這麼想著,又和越前南次郎打了聲招呼,就抱著卡魯賓,走到了門邊拎起網球包回房間了。
  
  看著兒子逐漸消失在門後的身影,越前南次郎搖了搖頭:「真是個不坦率的傢夥。」
  
  「不過,沒想到竟然才幾天不到就和別人交了朋友啊……」男人摸了摸沒有刮乾淨鬍子的下巴,笑了起來:「果然,叫這傢夥回國是正確的選擇呢。」
  
  這麼說著,他又從座墊下抽出了藏在那裡的泳裝寫真:「還真是青春呢……」
  
  越前龍馬回到房間之後,就把自己的校服換了下來,看了看一邊的居家服之後,想了想他還是換成了睡衣。等到寫完了作業,逗卡魯賓玩了一會,越前龍馬也走進了衛生間洗漱。
  
  少年躺在床上看了一會天花板,才緩緩地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今天他又做夢了,不過夢到的卻不是越前的那個世界,而是一片黑暗。
  
  而在黑暗之中,唯一的發光體,就是他腳下的這塊巨大並且刻著圓形如同迷宮一般的花紋的石盤。
  
  越前龍馬從來沒有見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能夠呼喚出它的名字——
  
  「德累斯頓石盤。」


第十三章 出鞘

  越前龍馬從來沒有想過,他會見到在夢裡經常聽到的那個東西,那個被越前等人稱之為——「德累斯頓石盤」的石塊。
  
  看著腳下發著光,遍佈著如同迷宮一般的花紋的石盤,越前龍馬心中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
  
  越前龍馬沿著德累斯頓石盤的紋路走了一次,一邊走著,他還在一邊觀察著石盤上刻畫著的花紋,然而看下來發現這些花紋更像是文字,不過完全看不懂就是了。
  
  因為走了一圈,所以最後他又走回了原來的位置。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越前龍馬歎了口氣。
  
  石盤很大,再加上他剛才因為觀察那些花紋的關係走的很慢,所以現在算下來最起碼也過了七八分鐘,但是周圍的環境是完全沒有變化的。
  
  這樣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不再是以往的那種夢,反而就像是被關在了一個密閉的空間裡。
  
  ……而且,還是和這塊冷冰冰硬邦邦的石盤一起。
  
  越前龍馬可不是一個等待的人,見遲遲沒有事情發生,他也就邁開了步子向石盤的邊緣走去。
  
  然而,他卻發現……不管怎麼走,他都沒有辦法走出石盤的範圍。
  
  「……有人嗎?」
  
  越前龍馬緩緩開口,其實現在他也沒有什麼底。
  
  而也正如他所想的,並沒有任何的人回應他。
  
  地上充當著地板的德累斯頓石盤依舊發著光,為越前龍馬照亮了這片區域,讓他不至於被黑暗吞噬。
  
  這樣的情景,讓越前龍馬開始回想起了原來在夢中的時候,從越前等人那裡聽到的。有關於德累斯頓石盤的事情。
  
  大約是因為它的關係,才導致了異能者和王權者的出現。
  
  不過,王權者究竟是什麼,越前龍馬並沒有太多的概念。
  
  畢竟即使是越前等人談論的時候,也只是偶爾才會提到一兩句。
  
  不過,從名字大約能夠推斷出來,應該是能力比較出眾的異能者。
  
  但是,這個和他沒有什麼關係,因為越前是越前,而他則是他。
  
  越前龍馬現在只想要專心的打網球,至於其他的事情,他是不會去想的。
  
  就像是感覺到了越前龍馬的想法一樣,德累斯頓石盤的光芒突然放大,又暗了下來,而且比之前暗淡了很多。
  
  【你確定不想要當王權者嗎?】
  
  腦海之中的話語讓越前龍馬一愣,那是像是一個少年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對他的想法十分的不滿。
  
  「不想!」越前龍馬完全沒有思考,他就這麼回答了。
  
  【王權者可是很厲害的哦?】
  
  少年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誘拐未成年的怪大叔,不過因為聲音稚嫩,感覺就有些彆扭得讓人想笑。
  
  當然,越前龍馬並沒有笑。
  
  「我現在只想打網球,才不要做什麼王權者。」
  
  他的態度似乎激怒了少年,所以對方也氣急敗壞起來。
  
  【再問你一次,當不當!】
  
  「不要!」
  
  【你會後悔的!】
  
  然後,就再也沒有了少年的聲音。
  
  德累斯頓石盤的光芒也越來越暗,最終越前龍馬的視線沒有了什麼的光亮,等他再睜眼,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他坐在床頭緩了一段時間,腦袋裡也稍微整理了一下夢裡發生的事情,直到卡魯賓跳到了他的身上,才回過了神。
  
  「早上好啊,卡魯賓。」
  
  「喵!」貓咪甜膩的叫喚聲,讓越前龍馬露出了一天之中的第一個笑容。
  
  他又向床頭的鬧鐘看了過去,瞬間就把還抱在懷裡的貓放了下去:「糟糕!」
  
  青學的男子網球部是有晨訓的,所以網球部的部員到學校的時間大都比較早。
  
  當然他們也有休息日,週四還有周日是固定休息日,而週二則看比賽來定。
  
  今天是星期六,也有訓練,越前龍馬起的晚了一些,所以只能急急忙忙地洗漱,然後咬著龍崎菜菜子烤好的麵包出了門。
  
  他趕到網球部的時候,正巧聽到堀尾聰史在那裡給水野勝雄和加藤勝郎科普青學網球部的常識。
  
  「青學的強大也是有原因的。」
  
  少年豎起了手指,向同伴賣弄著自己的學問:「除了每天的刻苦訓練之外呢,網球部在每個月都會舉行校內排名賽哦!」
  
  「校內排名賽?」水野勝雄和加藤勝郎不解地眨了眨眼:「那是什麼啊,堀尾?」
  
  「所謂的校內排名賽啊,就是說將網球部的所有人分成ABCD四個個組進行對決,在比賽結束之後呢,每個組的前兩名,一共八人,就會組成青學網球部的正選了!」
  
  聽了他的話,兩位少年都露出了既興奮又糾結的表情:「這麼說,我們也可以參加嗎!」
  
  「No,no,no,no!」堀尾聰史搖了搖豎起來的食指,向他們解釋了起來:「據我所知,青學一年級的部員是不能夠參加校內排名賽的。」
  
  「為什麼啊?」
  
  「大概是覺得一年級的大家實力不夠基本功不紮實吧!」
  
  說完堀尾聰史又指了指自己,十分驕傲地開口:「畢竟,像我這種網球球齡兩年的高手很少的嘛!」
  
  「……他又在說大話了。」水野勝雄偏頭看了看自己的同伴。
  
  加藤勝郎也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同時又頗為遺憾地開了口:「不過,龍馬是真的很厲害呢!」
  
  「可惜這次可能看不到他的比賽了。」
  
  「是啊……」水野勝雄同樣是對此表示起了自己的遺憾。
  
  他抬眸看了過去,正好就看到了戴著帽子的少年站在他們的不遠處:「啊,早上好,龍馬!」
  
  「早。」越前龍馬點了點頭向看過來的三個人打招呼。
  
  剛才堀尾聰史連著說的幾個no,倒是讓他想起了吠舞羅的口號「No Blood!No Bone!No Ash!」,同時就想起了有幾天沒到吠舞羅去的事情。
  
  就在他想著明天是星期天,要不要趁著休息過去一趟的時候,遠處就傳來了一個二年級成員的聲音。
  
  「校內排名賽的組分出來了!」
  
  聽到了這個消息,球場內和球場外的人也逐漸向被搬出來的公告板那邊聚攏,而堀尾聰史等人也開始向那邊小跑了過去。
  
  越前龍馬看了看那邊人多的地方,想了想也是緩緩地走了過去。
  
  青學男子網球部加上今年剛入社的新生,現有社員33人。
  
  人數似乎是有些少了,不過也有除了正選之外的三年級社員全部都退社了原因在其中。
  
  但是當二三十個人一起圍住一個公告板的時候,就完全感覺不到有什麼人少的事情……簡直是像一堵牆一樣。
  
  距離最週邊還有一些距離,完全看不到裡面的情形的越前龍馬這麼評價道。
  
  不過他看不到,也不代表沒人幫他看。
  
  「喂,越前!」桃城武在人群中向外面揮了揮手,滿臉的笑容讓越前龍馬挑了挑眉。
  
  「怎麼了,阿桃學長?」
  
  「你在D組哦!」
  
  「什麼!?」
  
  同樣是因為是一年級身材矮小擠不進去,所以看不到公告板上面的內容的少年們還有一些來晚了的高年級少年們同時發出了震驚的聲音。
  
  能夠看到內容的少年趕緊認真找了起來,發現在D組的下面真的寫的有越前龍馬的名字,也就有人發出了質疑的聲音:「一年級的新生不是不能夠參加的嗎?」
  
  「如果有實力的話,年齡又有什麼關係?」說話的是荒井,他突然的開口,倒是讓桃城武吹了個口哨看過去。
  
  發現大家都在看自己,荒井又連忙解釋了起來:「越前和桃城的比賽大家都看到了啊,這種人才也不能埋沒了對吧!」
  
  「荒井說得不錯。」
  
  乾貞治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現在荒井身後,把他嚇得夠嗆:「越前的確是有資格參加校內排名賽的。」
  
  「乾,乾學長……!」
  
  身高已經超過了一米八快要一米八五的少年推了推眼鏡,視線是看向越前龍馬的:「我也是D組,到時候就要請你多多指教了,越前。」
  
  「……啊。」越前龍馬輕輕頷首。
  
  越前龍馬作為第一個被破例允許參加校內排名賽的新生,再一次得到了大家的關注,不過他還是呆在一年級新生的隊伍裡,在慢跑結束之後,就開始練習起了揮拍。
  
  網球部週六的練習只有上午,所以在集合,由龍崎教練總結了今天的訓練,並且宣佈下周校內排名賽的事宜之後,越前龍馬就背上了網球包準備離開。
  
  「小不點!」菊丸英二撲了過來,把越前龍馬抱了個滿懷:「恭喜你了啊!」
  
  儘管沒有說什麼事,但是越前龍馬還是明白的,也就點了點頭:「謝了,菊丸學長。」
  
  「不過,你好重……」
  
  「有什麼關係啦!」菊丸英二的身高在一米七以上,越前龍馬和他差了整好二十釐米,這樣的身高差還掛在對方的身上,看起來也確實比較怪異。
  
  「一會有時間嗎?我們去唱K慶祝吧?」
  
  「我……」
  
  越前龍馬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停住了。
  
  他向遠方的天空看了過去,在那邊的天空上,他能夠看到一柄巨劍。
  
  那是他曾經在夢裡見過,沢田綱吉送給越前的掛飾的模樣。
  
  溫和的棕發少年當時這麼說著——
  
  「將屬於自己的劍握在手心裡,就不這麼像達摩克裡斯之劍了吧。」


第十四章 禮物

  越前龍馬到達Homra酒吧的時候,酒吧裡面並沒有客人,不過也是,畢竟大清早的幾乎是沒有人會到酒吧來喝酒的。
  
  草薙出雲本來正在吧台前和十束多多良討論著什麼的,不過在聽到了清脆的風鈴聲之後,兩個人也停下了話題。
  
  「喲,小龍馬來了呀!」十束多多良回過身看到越前龍馬之後,也笑著向他揮了揮手。
  
  而草薙出雲則是十分熟練的轉身,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瓶葡萄汽水放在吧臺上:「你的。」
  
  在和十束多多良打過了招呼之後,越前龍馬也走到了那邊坐下,向他點了點頭,表達了自己的謝意:「謝了。」
  
  雖然從他的聲音裡,某位酒吧的老闆是完全沒有聽出來就是了。
  
  兩個大人都對剛才的談話閉口不提,似乎之前他們就只是在閒聊一樣。
  
  但是,越前龍馬在進來的那一瞬間,還是聽到了部分的他們的談話。
  
  兩個人大概就是在說昨天白天有人成王了,出現了無色之王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大概是新一任的無色之王出現了的事情。
  
  不過兩個人不說,越前龍馬也不會去問,只是安靜地坐了下來,端起了面前冰過的葡萄汽水。
  
  少年沉默著坐在那裡喝著汽水,腦袋裡面在想的則是昨天發生的那些事情。
  
  先是他在晚上的時候做的那個夢。
  
  夢裡有德累斯頓石盤,還有一個少年的聲音問他,說願不願意當王權者,然後就被他直截了當的給拒絕掉了。畢竟那時候他確實想著的是,他現在只要打網球就好了。
  
  王權者什麼的,越前龍馬是真的沒有興趣。
  
  或者換一種說法,是目前暫時沒有什麼興趣。也許等到越前的那個年紀的時候會有,但是絕對不是現在。
  
  再後來,就是他在天空之中所看到的那一柄巨劍。
  
  儘管越前龍馬已經從夢裡得知了達摩克裡斯之劍的樣子,但是那時候看到的只不過是一把縮小至手心的尺寸的掛件而已。
  
  在這個世界親眼看到那柄聳立於天空的巨劍的少年,即使是相隔了非常遙遠的距離,也確確實實是感覺到了那一種壓迫的感覺。
  
  而且,那個時候有一種莫名的力量正在牽引著他,就好像是在說,如果他改變主意了的話,那麼那一柄突然出現於天空之中的達摩克裡斯之劍就是屬於他的了。
  
  不過,很顯然越前龍馬是再一次拒絕了不知道是來自於德累斯頓石盤,還是來自於其他什麼的東西的邀請。
  
  所以,那柄象徵著王權者的達摩克裡斯之劍就不屬於他了。
  
  畢竟,越前龍馬可完全不想要什麼時候抬起頭來,看到的都是那柄巨劍的劍尖。
  
  要是什麼時候墜落下來,那麼遭殃的不就是他了?
  
  想到這裡,越前龍馬就扯了扯嘴角,他可想像不出來自己被自己掉下來的那把劍給剁掉的樣子。
  
  「……小龍馬?」
  
  「龍馬醬?」
  
  「……」
  
  因為回過了神的關係,越前龍馬聽到了十束多多良在叫他,而且是越來越奇怪的稱呼。
  
  所以,為了防止不斷變著法叫他的名字的十束多多良再叫出什麼奇怪的稱呼,越前龍馬也趕緊打斷了他:「有什麼事情嗎,十束哥?」
  
  「我剛才說的事情,你聽到了嗎?」微笑著的青年雙手撐在吧臺上,一隻手抬了起來支著下巴。
  
  看著對方笑眯眯的模樣,越前龍馬一頓,然後十分誠實地回答了起來:「沒有,我在想事情。」
  
  「哈哈哈哈哈,我說小龍馬,你不要這麼臉不紅心不跳的做出這種回答嘛!」
  
  少年的誠懇倒是在十束多多良的意料之中,不過看著越前龍馬平靜的表情,他還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對方的臉:「真是的,你這樣就很不可愛了呀。」
  
  「……很痛誒。」
  
  因為被十束多多良捏著臉,所以越前龍馬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終於是忍不住拍開了他的手,別開了臉理了理鬢髮,順便把因為不好意思而發紅的耳尖給遮住了。
  
  越前龍馬的力度並不大,所以也可以說是十束多多良自己放開的。他甩了甩自己的手,又笑著開口,把剛才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我剛才在和草薙先生說,要不要趁著下周的週末去野營什麼的。」
  
  「結果,他同意了呢!」
  
  草薙出雲看了一眼興奮起來的青年,聳了聳肩:「畢竟,之前都一直在忙,而且現在是春天,下周的話,應該還來得及趕上賞櫻的末期。」
  
  「再說,安娜應該也會喜歡櫻花的吧。」畢竟,是她勉強可以看到的顏色。
  
  「不過,和我有什麼關係嗎?」越前龍馬聽著他們的話,也不禁茫然了起來。
  
  看樣子應該是他們吠舞羅內部的幹部聚會才對,思來想去,越前龍馬都不覺得會有自己什麼事情。
  
  看到他這個樣子,十束多多良也笑著勾住了他的脖子:「雖然小龍馬你沒有加入我們吠舞羅,但是你和我們大家的關係很好嘛。」
  
  「而且,安娜她也很喜歡你呢,所以我想邀請你也是個不錯的決定嘛!」
  
  「但是,我星期六有訓練……」
  
  「一整天嗎?」
  
  越前龍仔細的想了想之後,也搖了搖頭:「只有早上而已,大概下午點就結束了。」
  
  「那等你訓練結束之後再去吧。」草薙出雲輕輕敲了敲手腕上手錶的表面:「到時候我們開車去學校門口接你。」
  
  「……」
  
  越前龍馬聽了他的話之後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麼,最終是點了點頭同意了他們的這個邀請。
  
  不過,沒過多久他又補充道:「不要鐮本開車!」
  
  草薙出雲聽了他的這個提議,臉上扯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啊,之前讓他送你回去,結果把你刺激到了嗎?」
  
  十束多多良也笑著開口:「其實,多習慣習慣就好了哦?」
  
  「……那種車技,我不想再體會第二次了。」
  
  就算只是回想,越前龍馬都覺得胃裡面在翻湧,好像隨時隨地都可以吐出來一樣。
  
  絕對不要坐那個傢夥開的車!
  
  看著小傢夥認真的表情,兩個大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好吧,這一次不會讓他開車了。」
  
  這個小小的要求被大人們同意了,越前龍馬就沒有其他的要求。他們又在廳裡坐了一會,直到樓梯那邊傳來「咚咚咚」的下樓聲。
  
  很快穿著紅色的洋裝的小姑娘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當中,她那頭白色的長髮看起來還是有些亂糟糟的,睡眼惺忪的模樣,看樣子是剛剛睡醒不久。
  
  「早上好,安娜。」草薙出雲把蛋糕放到了吧臺上:「今天這麼早,已經洗漱了嗎?」
  
  「嗯……」櫛名安娜搖搖晃晃地走到了吧台邊上,半瞌著的眼眸微微地張開了,頭腦也清晰了起來。
  
  也因為終於清醒了,她才注意到了坐在十束多多良身邊,被擋住了的越前龍馬:「啊,龍馬……」
  
  「早上好,安娜。」
  
  越前龍馬向小姑娘點頭,搖了搖手上的葡萄汽水瓶子:「要喝嗎?」
  
  「不用了。」櫛名安娜搖了搖頭,她卻看不到的顏色提不起什麼興趣來。
  
  聽到這個回答,越前龍馬也輕輕頷首,想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又拿起了放在一邊的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盒子:「我媽昨天聽說我要過來,所以讓我帶這個給你。」
  
  之前越前龍馬到吠舞羅來的時候,落了東西在這裡,所以在調查過他家裡的聯繫方式之後,十束多多良趁著帶櫛名安娜去東京的時間,順便就把東西送去越前家了。
  
  當時越前倫子在家,所以越前龍馬和櫛名安娜等人認識,並且關係變得很不錯的事情就被知道了。
  
  一直都想要一個女兒的越前倫子特別喜歡櫛名安娜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所以每次知道越前龍馬要到Homra酒吧的時候,都會讓他帶東西給對方,當然也不會忘記了其他人的份。
  
  櫛名安娜打開了盒子,裡面裝著的是一條紅色的洋裝,似乎是之前越前倫子和龍崎菜菜子出去逛街,正好看到覺得這麼適合小姑娘,於是她就買了下來,並且讓越前龍馬交給對方。
  
  小姑娘緋紫色的眼眸倒映著洋裝的紅色,讓她的眼神也柔和了下來:「謝謝倫子……」
  
  「下次穿著這條裙子去見她吧。」
  
  越前龍馬想了想這麼說道:「媽之前說好久不見你了。」
  
  「嗯。」櫛名安娜唇角微微勾了起來,淺淺的笑容看到邊上三人的眼裡,讓他們都欣慰地笑了起來。
  
  尤其是草薙出雲和十束多多良,自從越前龍馬到了這邊之後,他們的公主殿下臉上的笑容似乎也變多了。
  
  這倒是一件好事情。
  
  「吃過點心之後,去試一試吧。」草薙出雲把越前龍馬帶來的那盒點心裝盤,然後放到了大家的面前:「正好是這個季節穿的,下周去郊遊的時候就穿這件吧。」
  
  「嗯!」


第十五章 震驚

  堀尾聰史覺得這幾天自己的臉都要被越前龍馬給打腫了。
  
  當然,肯定不是因為越前龍馬抽他巴掌,就算他把臉湊過去,對方可能都懶得看他一眼。
  
  之所以會這麼說,其實是因為對方總是能夠在自己說出一些話之後,就用行動來光速讓自己打臉。
  
  比如之前說他不可能參加校內排名賽,結果下一秒出來的參賽名單裡就有越前龍馬的名字;再比如他說越前龍馬對上高年級的學長,應該會有很大的壓力的,結果對方每一場比賽都是6-0獲勝;更甚者,他說越前龍馬一定打不贏正選隊員的,結果……人家硬生生是在D組排名第一,把乾貞治和海堂薰給贏了……
  
  堀尾聰史覺得心好累,從小到大現在從來沒有這麼心累過。
  
  而且最讓他覺得心塞的事情是,作為當事人越前龍馬完全沒有自覺,就好像是所有事情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樣。
  
  其實,這也只是堀尾聰史等人看來的而已。
  
  儘管對上其它高年級的人,越前龍馬完全沒有壓力,但是不得不承認青學的實力確實不錯。
  
  在和乾貞治還有海堂薰對打的時候,越前龍馬再一次觸碰到了他的瓶頸。不過在比賽的過程之中,他最終是突破了,並且上到了一個更高的境界。
  
  但是,越前龍馬對此並不滿足。
  
  他還要不斷的變強,要變得更強才行!
  
  「30-0!」
  
  菊丸英二站在球場邊,看到場內的越前龍馬得分,也忍不住吹了一個口哨:「不錯嘛,小不點。」
  
  「完全沒有放水呀。」不二周助笑眯眯地看著場內,越前龍馬對面的那位二年級部員,已經被他給打蒙了。
  
  因為越前龍馬取得了D組第一的位置,並且拿到了正選的名頭,所以作為青學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一年級正選隊員,他已經不用和其他的一年級新生一起進行基礎訓練了,而是作為正選加入了校隊的訓練行列。
  
  今天是週五,青學男子網球部的訓練是協同練習還有正選隊員們的自由練習,所以在龍崎教練的安排之下,正選隊員們對非正選的二年級隊員們進行了指導比賽。
  
  ……結果呢,某位小王子是完全沒有給人家放水,把指導比賽打成了一場碾壓賽。
  
  在充當裁判的學長宣佈了比賽結束,比分是「6:0」的之後,戴著帽子的少年走到了網前,和已經有些汗顏的前輩握了握手:「多謝指教。」
  
  「……多,多謝。」大一些的少年抽了抽嘴角,一時間不知道該和這個網球部的新人正選說些什麼。
  
  「前輩。」
  
  「什、什麼?」
  
  明明面前的這個小子要比自己矮上不少,但是面對著他,古川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越前龍馬微微揚起了下巴,從壓低了的帽檐之下,露出了那雙琥珀色的貓眼:「你的基本功還需要加強。」
  
  下午的訓練結束之後,桃城武還在越前龍馬的耳邊學著他的語氣,把他的原話給說了出來,說完就哈哈哈的大笑,惹得少年瞪了瞪他,瞪大了那雙貓眼,看起來也是可愛。
  
  桃城武見此,也笑嘻嘻地摘掉了他的帽子,使勁的揉了揉他的頭髮:「我說啊,越前你平時總是那樣拽天拽地的,但是像這樣也還是挺可愛的嘛!」
  
  「阿桃學長!」
  
  越前龍馬從桃城武的手上搶回了自己的帽子,另外的那只手就理了理自己被他弄亂的頭髮,再把帽子給扣上了:「我先走了!」
  
  「啊……現在就走了啊?」桃城武對這個變化有些無措,他伸了伸手,試圖挽留已經走出了了兩三步的少年:「等我一起嘛!」
  
  「我還有其他事情跟你說啦……」
  
  「不要!」
  
  越前龍馬有些傲嬌地別開了頭,完全沒有停下腳步,拉了拉肩上背著的網球包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家去。
  
  因為越前龍馬是新的正選成員,所以他的隊服是需要重新定做的。在正選的名單確定之後,他的尺寸就報上去了。
  
  按理來說,他的隊服最快也要下週三才能夠做好的,不過因為這麼多年以來,青學的正選隊服都是在同一家店定做的,所以那邊有現成的衣服,只要改一改尺寸就好了,所以今天早上的時候,那邊就打了電話過來通知他。
  
  越前龍馬到店裡拿到了衣服之後,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天邊逐漸下沉的夕陽,最終還是決定回家去。
  
  明天就是他和吠舞羅的人約好了一起去野營的日子,越前龍馬本來其實是打算去買點東西的,但是想了想好像又沒有什麼要買的,他就決定到時候帶幾罐飲料去算了。
  
  「我回來了。」
  
  越前龍馬拉開了家裡的門,視線卻落到了玄關前放著的那雙黑色的小皮鞋的上面。
  
  似乎是因為聽到了他的聲音,所以越前倫子也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個湯勺:「歡迎回來,龍馬。」
  
  「媽,今天有客人嗎?」越前龍馬總覺得在哪裡見過那雙鞋,而且看尺寸應該是個不大的小姑娘穿的。
  
  於是,他心裡有了個猜測。
  
  越前倫子聞言,也點了點頭:「有哦……」
  
  就像是為了證實她的話一樣,從廚房裡面傳來了一陣不重的腳步聲。紅色洋裝的裙擺因為她的動作,在空中就像是綻開了一朵花一樣,白色的髮絲也因為跑動一跳一跳的,最後貼在了她的臉龐。
  
  「……安娜?」
  
  儘管剛才已經猜到了,但是越前龍馬還是吃了一驚,他眨了眨眼看著小姑娘,疑惑道:「你怎麼在這裡?」
  
  「多多良送我來的。」小姑娘偏了偏頭,陳述著這個事實。
  
  越前倫子也笑著開口,向自家兒子解釋了起來:「十束君說他們今天晚一些的時候有一點事,所以就暫時拜託我們來照顧小安娜了。」
  
  「而且,聽說你明天要和十束君他們去野營對吧?」
  
  「啊,是啊……」越前龍馬本來是打算今天晚上回來再跟家裡面的人說的,不過沒有想到十束多多良竟然先過來了。
  
  他走到了櫛名安娜的身邊,順手給她把因為剛才的跑動而有一些淩亂了的頭髮給理好:「過來怎麼不給我打個電話?」
  
  「多多良說,要給倫子驚喜。」櫛名安娜十分認真地點頭,仿佛是在說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看著小姑娘認真的臉,越前倫子也溫柔地笑了起來:「不過,這條洋裝還真的很適合你呢,小安娜。」
  
  櫛名安娜身上穿著的,是越前倫子上周拜託越前龍馬交給她的那條洋裝,和之前的那套全紅的不太一樣,這一條以白色作為了配色,看起來更加的活潑了一些。
  
  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越前倫子就覺得喜歡的不得了,現在看到小姑娘穿上,更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吃過了晚飯之後,越前倫子就上樓去給櫛名安娜整理房間了。
  
  越前家的宅子其實挺大的,除了家裡住著的幾個人的房間之外,還有幾間客房,之前雖然一直沒有用,但是因為一直有整理,所以隨時都可以住人。
  
  不過,因為越前倫子從十束多多良那裡得知了櫛名安娜有視覺顏色辨別障礙,所以這一次上去,主要是為了稍微改變一下房間裡的顏色。
  
  第二天一大早,越前倫子就起來和龍崎菜菜子一起給要去野營的幾個人做吃的。第二個來到廚房的越前南次郎看著桌上豐富的菜色,想要去偷偷拿點來吃,不過剛剛伸出手就被發現,並且讓越前倫子一巴掌拍在了他的爪子上。
  
  「不行!」
  
  越前南次郎豎起了一根手指,而向來溫柔的女人卻搖了搖頭:「這是給龍馬他們去玩的時候吃的,絕對不可以動!」
  
  「好嘛……」
  
  男人訕訕地擺了擺手,歎了一口氣,轉過頭之後,正好看到了那邊走進來的越前龍馬,不禁感歎了起來:「誒,真是羡慕啊……」
  
  「……?」
  
  吃過了早餐之後,越前龍馬就出了門,不過卻不是一個人。
  
  因為等他訓練結束之後,吠舞羅的大家就要過來接他,所以櫛名安娜也跟他一起去了。
  
  網球部星期六的訓練,一年級的新生是揮拍練習,而二、三年級,包括正選們的訓練就是基礎練習。為了準備的關係,一般大家早上來的都是比較早的。
  
  不過,作為「特殊人員」的越前龍馬呢,他經常踩著點過來的。
  
  已經習慣了這一點的眾人在一切準備工作完畢之後,同時向網球部的入口處看了過去,然後看到了讓他們目瞪口呆的場景——
  
  平時不和女生交流的越前龍馬正牽著一個精緻的像是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而且還為了配合她的腳步,特意走得很慢,時不時低頭去和她交談,眼睛裡還有著平時看不見的柔和。
  
  ……這真的是他們那個拽天拽地的新人!?
  
  越前龍馬對網球部眾人的表情表示疑惑,打過招呼之後,也偏了偏頭。
  
  「你們怎麼了嗎?」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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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青學

  越前龍馬帶著一個跟洋娃娃似的小姑娘來到網球部,可以說是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雖然他才加入網球部沒有幾天,但是由於種種原因,桃城武和菊丸英二跟他的關係還不錯。
  
  所以,在見到了這種「反常」的場景的時候,兩個人都瞪大了雙眼。
  
  然後作為網球部目前來說,唯二的和越前龍馬關係不錯的人,兩個人直接沖了過去,看起來是氣勢洶洶的,倒是讓櫛名安娜和越前龍馬停下了腳步。
  
  越前龍馬看著突然就過來了的兩位學長,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小姑娘,發現她臉上沒有什麼害怕的表情之後,也放下了心來。
  
  「阿桃學長,菊丸學長。」
  
  他的視線從桃城武的身上轉到了菊丸英二的身上,空出來的手稍稍抬了抬帽檐:「早上好。」
  
  「早上好啊,小不點!」菊丸英二站的比較近,微微地彎腰,臉湊到了越前龍馬的面前來。
  
  這樣近的距離,讓少年有些不大適應的向後縮了縮腦袋:「……菊丸學長,你離得太近了。」
  
  活潑的紅發少年聞言,也稍微向後了一些,又睜著好奇地大眼睛,看向了越前龍馬身邊的小姑娘:「小不點,這個小姑娘是誰呀?」
  
  對於小不點這個稱呼,越前龍馬其實是反駁過的,然而對方還是完全不改的這麼叫,一直被這麼叫多了之後,他也是只能默認了這個稱呼。
  
  「這個……」
  
  「是妹妹嗎?」
  
  桃城武也笑嘻嘻地看向了櫛名安娜,不過小姑娘的視線似乎都在盯著菊丸英二,準確的來說……應該是盯著他的頭髮來看才對。
  
  「……紅色的。」櫛名安娜看著他紅色的腦袋,低低地這麼說著,也讓越前龍馬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為什麼要盯著菊丸英二看。
  
  櫛名安娜只能夠看到紅色的東西。
  
  越前龍馬在夢裡,並不知道這一點,所以在他聽到十束多多良這麼說的時候,也是很驚訝的。
  
  不過在得知櫛名安娜能夠通過她血液凝結而成的玻璃珠,來看到其他的顏色的時候,也稍微的放下了心。
  
  但是,他對這個小姑娘的憐惜,又更增加了。
  
  桃城武聽了他的話,也笑了起來:「啊啊……菊丸學長的頭髮顏色可是天生的哦!不是染的呢!」
  
  櫛名安娜知道桃城武是誤會了的,不過她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緩緩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微微揚起頭看向了越前龍馬:「龍馬,不是要訓練嗎?」
  
  「啊。」越前龍馬點了點頭,又牽著小姑娘越過了兩位學長。
  
  就這麼被後輩無視了的兩人倒是沒有生氣,反而是興致勃勃地跟了上去,時不時還會傳來他們的詢問聲。
  
  但是,某位少年並沒有回答就是了。他直接牽著櫛名安娜,走到了已經從職員室那邊走出來的龍崎教練的身邊:「龍崎教練。」
  
  龍崎教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邊的小姑娘,微微點了點頭:「南次郎已經打電話過來和我說過了,訓練的時候,安娜就先跟在我身邊吧。」
  
  「麻煩你了,教練。」越前龍馬向龍崎教練鞠了一躬。
  
  櫛名安娜看了看向龍崎教練鞠躬的越前龍馬,又看了看面前正向她微微笑著的,穿著深粉色運動服的女性,也學著越前龍馬的動作,向她鞠了一躬:「麻煩你了。」
  
  乾貞治因為校內排名賽輸給了越前龍馬和海堂薰,所以失去了青學正選的位置,不過他也因此成為了網球部的助教,讓網球部的少年們陷入了一個地獄——乾汁的地獄。
  
  儘管乾貞治收集的那些資料對每個人的訓練都十分有幫助,但是他做的越來越難喝的乾汁,實在是讓網球部的很多人難以忍受。
  
  作為乾汁的受害者之一,越前龍馬在對方拿出了乾汁的瞬間,就加快了跑步的速度。
  
  不僅是他而已,所有人都加快了腳步,也不斷的有人落隊,在一聲聲的慘叫聲之後,大家更加堅定了絕對不要喝乾汁的想法。
  
  「不二前輩,你不是很喜歡喝乾汁嗎!」桃城武看著突然超過了自己的不二周助,口中抱怨道。
  
  栗發頭髮微長的少年聞言,微微一笑:「我確實很喜歡乾汁沒錯,不過我更喜歡看大家喝了之後的模樣呢……」
  
  惡魔——!
  
  兩個大字壓在了聽到了這句話的少年們的頭上,腳步卻完全不敢慢下來,一圈又一圈跑過之後,就只剩下了正選的少年們。
  
  看著曾經的隊友們同時掐著點跑過了終點,乾貞治有些失落地放下了手中碼錶,把另一隻手舉著的乾汁又舉高了一些:「既然大家一起到了,不如就分來喝了吧?」
  
  「——不要!」
  
  比起同年紀的少年要高大得多的乾貞治歎了口氣:「是嗎……」
  
  他又把視線放到了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的櫛名安娜的身上,架在鼻樑上的方框眼鏡的鏡片泛起了白光:「你要試一試嗎?」
  
  小姑娘抬起了頭,那雙平靜毫無波瀾的眼眸看向了眼前這位和周防尊的聲音有些相似的少年。
  
  她並沒有說話,而那些已經跑得氣喘吁吁,都躺在了地上的少年見此,頓時從地上跳了起來:「乾,你不要亂來啊!」
  
  雖然到現在越前龍馬都沒有向他們介紹那位紅裙的小姑娘的身份,但是秉著心中的善良,他們絕對不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乾貞治用他製作的青學網球部的「特產」,來禍害這麼個可愛的小姑娘。
  
  眼看著小姑娘被少年們給護住了,乾貞治也只能夠放棄自己的打算,然後當著他們的面,把那一大杯的乾汁給喝了下去。
  
  「味道其實還不錯。」
  
  晨跑訓練之後,一年級們就進入了揮拍練習,非正選的二年級成員則是開始了基礎訓練,而正選的成員們,則是拿著乾貞治制定的訓練計畫,開始了他們的專屬訓練。
  
  櫛名安娜就靜靜地坐在一邊河村隆特地給她搬來的椅子上,看著眼前的少年們做著她從來沒有接觸過的舉動。
  
  儘管她看的不是很懂,但是少年們身上的那種熱血的感覺,卻和吠舞羅的各位有著相似。
  
  櫛名安娜喜歡這種充滿了青春的感覺,或許是因為這種感覺和她所能夠看到的紅色相似也說不定。
  
  「安娜。」龍崎教練就站在櫛名安娜的身邊,她抱著雙臂看著球場裡,並沒有看向櫛名安娜。
  
  被叫到了的小姑娘緩緩地抬起了頭來:「嗯?」
  
  「你覺得,網球如何?」
  
  從袖子裡滾出來的赤色的玻璃珠被小姑娘拿在手上,她把那顆珠子放到了眼前,透過它看向球場:「我看不懂。」
  
  「但是,應該是很不錯的事物吧。」
  
  「是嘛……」龍崎教練勾起了唇角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場中的訓練,眼中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週六的訓練到中午就結束了,等著越前龍馬收拾好東西,櫛名安娜才走到了他的身邊:「龍馬。」
  
  「嗯,我們走吧。」越前龍馬很自然的牽起了她的手,不過這一次桃城武和菊丸英二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讓他混過去的。
  
  「越前——!」
  
  「快老實交代!」
  
  兩個人湊到了他的身邊,大有他不說的話,就不讓他離開的架子。而其他的正選們也好奇的圍過來,當然包括了一年級新生的三小花,還有重生而來的荒井。
  
  在荒井的記憶之中,越前龍馬直到之後去美國打職網,身邊都沒有像眼前的這個小姑娘一樣的存在,所以他也不禁產生了好奇。
  
  越前龍馬無奈地看著圍過來的眾人,看著他們好奇的一閃一閃的眼睛,忽然覺得頭疼……
  
  可能是因為受到了夢境裡,越前和他們相處的模式和發生的事情的影響,越前龍馬沒有辦法像是對待其他人一樣對待網球部的各位,尤其是網球部的各位正選,所以在無奈之下,他也只能夠向這些關切後輩的前輩們介紹了起來。
  
  「這是櫛名安娜。」少年把小姑娘稍稍帶到了自己的身前來,兩隻手輕輕搭在了她的肩上:「我的朋友。」
  
  「安娜,打招呼。」
  
  小姑娘眨巴了眨巴眼,自然垂在身側的兩隻小手不自覺的輕輕捏了捏衣角,看起來似乎是有些緊張:「你們好。」
  
  這副可愛的小模樣讓少年們覺得被萌到了。
  
  「好可愛——!」菊丸英二尾音就像是貓叫一樣,倒是讓越前龍馬和櫛名安娜想起了在越前宅裡的卡魯賓。
  
  對他的話表示認同的少年們點點頭,不過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小姑娘就走到了荒井的面前。
  
  荒井不自覺地放低了一點身子,在對上了那雙眼眸的時候,突然覺得整個人都被對方給看穿了:「有,有什麼事情嗎?」
  
  兩人的眼睛之間,突然隔上了一顆赤紅色的玻璃珠,看得大家覺得不解,但是對她的能力瞭解一些的越前龍馬卻挑了挑眉。
  
  「你很有趣。」


第十七章 野營

  突然被這個不存在於自己記憶中的小姑娘說很有趣,荒井表示自己很方,尤其是看到越前龍馬投過來的那個,饒有趣味的眼神的時候,他心裡就更方了。
  
  自從重生一場,再遇到了越前龍馬這小子之後,荒井突然就覺得自己大概是出現了記憶錯亂。
  
  很多地方都和自己記憶裡不一樣了,這讓荒井完全不知道究竟是好是壞,但是看現在的情況來說,大概也不算是什麼壞事。
  
  不過,被這個小姑娘盯著,荒井還是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所幸的是,櫛名安娜並沒有看太久,也沒有要刁難他的意思。
  
  沒多久她就把視線給移開了,並且拉了拉越前龍馬的衣角:「龍馬,時間快到了。」
  
  其實櫛名安娜也不知道準確的時間,畢竟她沒有帶手錶,而終端也還放在包包裡沒有拿出來,但是通過對頭頂的太陽位置的觀察,櫛名安娜還是能夠大約猜一猜時間的。
  
  草薙出雲他們說來接越前龍馬和櫛名安娜的時間是在十二點半,而越前龍馬結束訓練的時間是在十二點,再加上現在在這邊耽擱的時間,走去校門口的話,也差不多可以遇上他們到達這邊。
  
  經過櫛名安娜這麼一提醒,越前龍馬也想起了這麼一茬,也連忙向圍著這邊的各位學長們說了聲抱歉,牽過了小姑娘的手,就往人群外面走了去。
  
  「抱歉,學長們,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誒……」
  
  「好了,英二、阿桃。」大石秀一郎拉住了兩個人,同時把自己的視線收了回來。
  
  河村隆也開了口:「越前他們有事情,就讓他們去吧。」
  
  「阿隆說的沒有錯。」不二周助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而且,越前是網球部的人,也不急於這一時嘛。」
  
  前面的時候,大石秀一郎還在贊同地點頭,但是聽完了他的話,也十分無奈地看了過去:「不二……」
  
  「我也很好奇呀……」
  
  越前龍馬牽著櫛名安娜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吠舞羅的車就已經停在那裡了,而且也正如之前十束多多良和草薙出雲所答應的那樣,開車的人不是鐮本力夫,而是草薙出雲本人。
  
  在看到門口停著的車的時候,小姑娘也鬆開了越前龍馬的手,加快了步伐向那邊小跑了過去,身後被拋下了的少年低頭看了看自己空下來的手,又把它插.進了口袋裡,加快速度向那邊走了過去。
  
  「中午好,出雲。」
  
  本來是靠在車上抽煙的草薙出雲,在看到了跑過來的小姑娘之後,也順手把還沒抽完的煙滅了:「中午好,安娜。」
  
  他幫櫛名安娜把車門給打開,讓她先鑽到了車子裡,因為周防尊現在正躺在後座上小憩。
  
  小姑娘在爬上車以後,也沒有弄出什麼動靜來,她看了看半躺在後座上的周防尊,眨巴了眨巴眼睛之後,就乖乖地坐到了對方特意空出來的那個位置上。
  
  越前龍馬也走到了車子邊,抬起帽檐的同時,向還沒上車的草薙出雲打起了招呼:「中午好,草薙先生。」
  
  「中午好。」草薙出雲摘下了墨鏡,隨手插.進了兜裡,又繞到了另外一邊的駕駛座,打開了車門坐上去:「上車吧。」
  
  「好。」越前龍馬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透過後視鏡,他還可以看到靠在門上睡覺的周防尊,還有邊上坐著的櫛名安娜。
  
  「……他那樣,沒問題麼?」
  
  越前龍馬記得這次是去野營的,像周防尊這樣什麼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懶洋洋了的狀態,他開始有些懷疑這次靠不靠譜了。
  
  雖然,周防尊從他們認識以來,就一直是這種狀態。
  
  「尊啊……」
  
  草薙出雲一邊調試著後視鏡,一邊習以為常的回答了起來:「你習慣就好了。」
  
  「他這樣就很好。」
  
  越前龍馬不可置否地聳了聳肩,確實是這樣的,他還記得之前周防尊被十束多多良拉著幫忙,結果就差點把草薙出雲的酒吧給燒了的事情。
  
  好像比起越幫越忙來說,周防尊這樣確實就很好了。
  
  一路上,一行人就沒有再多的話語。
  
  草薙出雲開車也確實比鐮本力夫要穩太多了,越前龍馬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吹著溫和的春風,竟然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直到被對方叫醒,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那雙琥珀.色.貓.眼的,是在春日的陽光下,燦爛奪目的粉色櫻花,讓還在迷茫狀態的越前龍馬忍不住張大了眼睛。
  
  等他解開安全帶走下了車,才發現這裡不僅只有一兩株的櫻花樹,而是一片可以說是櫻花林的地方。
  
  不得不說,吠舞羅是真的很會找地方,在這個櫻花就快要凋零了的時期,竟然能夠找到這麼一片怒放著的櫻花林,實在是難得。
  
  不遠處的地方,先到這邊的其他吠舞羅的幹部已經在那裡搭好了帳篷,看到向這邊走過來的幾個人之後,也紛紛的向他們打起了招呼。
  
  周防尊其實就是換一個地方睡覺的,之前是在家裡,後來是在車上,現在到了這邊,又是在帳篷裡。
  
  這一點倒是和越前龍馬的夢裡不太相同,因為夢裡的周防尊雖然也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但是也不會像這位一樣,這麼的嗜睡。
  
  不過既然吠舞羅的各位都沒有說一些什麼,那麼他也不會去多問,畢竟每個人都是有自己的秘密的,誰也不例外。
  
  因為吠舞羅的各位早就到達了的關係,不僅僅是帳篷而已,他們連午餐都準備的差不多了。
  
  而令越前龍馬感覺到吃驚的是,這次午餐的主廚竟然是那位看起來凶巴巴的娃娃臉。
  
  正當他看著碗裡的炒飯,對少年的手藝產生了質疑的時候,那邊端著飯的八田美咲也瞪了過來:「越前你那是什麼眼神啊!」
  
  「只是在想你做的東西能不能吃。」畢竟,看起來有點怪怪的。
  
  耿直的話語讓八田美咲氣結,在碗裡挖了一大勺塞到了越前龍馬的嘴裡:「好不好吃,你吃了不就知道了!」
  
  味道竟然十分的不錯。
  
  被對方強行喂了一嘴的炒飯的少年這麼想著,又嚼了嚼把飯咽了下去,然後在自己的碗裡舀了一勺放到嘴裡:「味道還可以。」
  
  「勉勉強強過得去吧。」
  
  「……你這小子啊!」
  
  看著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一邊的幾個大人也哈哈的笑了起來,就連櫛名安娜也不例外,雖然很小聲,但是還是笑了出來。
  
  小姑娘的笑臉映著漫山遍野的櫻花,看起來十分的嬌俏可愛,而等到她注意到大家都在看自己的時候,也收斂了下來,茫然地眨了眨眼:「那個,我怎麼了嗎……?」
  
  「不,沒有!」赤城翔平搖了搖頭,看向了自家竹馬的好友:「只是覺得,安娜你笑起來很好看,對吧?」
  
  「是啊是啊。」不待阪東三郎回答,千歲洋就開了口:「安娜就該多笑一笑呀。」
  
  「笑?」
  
  櫛名安娜不解的偏了偏頭,想了想,在臉上努力的做出了一個笑容:「這樣?」
  
  「不,不是這樣的……」這種笑容太僵硬了啊!安娜醬!
  
  「唔……」小姑娘有些苦惱地皺起了臉,讓千歲洋成功的獲得了一干人等的怒視,同時也讓他十分無奈地撓了撓頭。
  
  其實,他也是好意的嘛……
  
  「自然的就好。」周防尊緩緩地抬起頭來,鎏金的眼映入了櫛名安娜尚還稚嫩的臉。
  
  「嗯!」
  
  小姑娘聞言也用力的點頭,認真的小模樣就仿佛把他的話當做了真理,看得草薙出雲有一些頭疼,開始擔心起了自家姑娘今後的教育問題。
  
  見此,十束多多良倒是哈哈的笑了起來:「沒事沒事,總會有辦法的啦!」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啊……」
  
  等到吃過了午餐,大家也開始收拾起了現場,而周防尊則是又回到了帳篷裡去,櫛名安娜本來是想要幫忙的,不過在十束多多良的建議之下,她被越前龍馬帶到了一邊,坐在毯子上看起了櫻花。
  
  粉色的櫻花是櫛名安娜勉強能夠看到的顏色,所以儘管只是一點點,她也十分的開心。
  
  看著小姑娘逐漸柔和下來的神情,還有微微翹起來的唇角,越前龍馬和吠舞羅的各位也都笑了起來。
  
  這一趟他們是來對了。
  
  「哇哈哈哈哈這裡好漂亮啊!」
  
  小孩子有些吵鬧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不過多久,從櫻花的那頭就出現了幾道身影,看起來應該是五個小孩子還有一個大人。
  
  長得比較胖的男孩跑在前面,而後面追著一個女孩子和一個比較瘦的男孩:「真是的,元太你慢一點嘛!」
  
  「啊,真的好漂亮哦!」等到看清楚了眼前的風景,女孩子也忍不住張了大眼睛,發出這樣的感慨。
  
  他們旁邊的那個男孩倒是發現是吠舞羅一行人的身影:「元太,步美,小聲一點,那邊有人啦!」
  
  被他這麼一提醒,小島元太和吉田步美也發現了不遠處的那群人,而走在後面的阿笠博士、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也站到了他們的身後。
  
  接收到了孩子們的目光,阿笠博士也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頭頂。


第十八章 撒嬌

  不僅是江戶川柯南一行人,就連吠舞羅的各位也沒有想到,這個地方這個時間竟然還會有其他人到來。
  
  不過,儘管吠舞羅可以說算是鎮目町的一霸,但是他們大多數時候還是會講點道理的。
  
  畢竟這個地方也不是他們包下的,如果有其他人來,那麼也沒有什麼是不可以的。
  
  況且,對方還是一個老年人和幾個小鬼……
  
  想到這裡,吠舞羅的各位也就收回了視線,倒是櫛名安娜在江戶川柯南和灰原哀的身上多看了一會,不過沒過多久也移開了。
  
  越前龍馬當然也只是看了他們一眼,畢竟只是幾個陌生人,他沒有打算把太多的注意放在他們的身上。
  
  他把一邊的西瓜汁打開遞給了身邊的小姑娘:「給。」
  
  「謝謝……」
  
  櫛名安娜接了過來,在向他小聲地道謝之後,也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大家繼續各做各的事情,倒是讓突然出現的一行人有一些尷尬。
  
  「真是的……什麼態度啦!」小島元太有些不滿的抱怨,讓一邊的幾個孩子無奈地看了看他。
  
  「元太,不可以這樣啦!」吉田步美拍了拍他的手臂。
  
  而一邊的江戶川柯南也開口道:「本來就是我們打擾到人家了,大家都不認識,這樣也很正常啦!」
  
  「沒有錯。」
  
  阿笠博士也笑道:「總之,我們先把東西收拾了,然後再過去向他們打招呼吧!」
  
  「是個好主意呢!」
  
  吉田步美和圓穀光彥贊同的點了點頭,也變得幹勁滿滿了起來。
  
  雖然那邊的那個「大哥哥」們,有幾個看起來有些凶凶的,但是果然還有和眉善目的呀!
  
  而且,看起來似乎還有和他們年紀大不了的一個小姐姐在那邊呢!
  
  「我說你們啊……」江戶川柯南雙手叉腰,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看著忽然就打起了精神,開始在這邊搭建起營地的三個孩子,灰原哀也緩緩勾起了唇角:「這樣不是很好嗎?」
  
  「很好麼……?」
  
  靈魂是十七歲的高中生,而身體現在是小學生的偵探男孩吊著眼角,斜斜地看向了身後的灰原哀:「我倒是沒覺得啊。」
  
  「而且,那邊的那些人,看起來可不是善類啊。」
  
  江戶川柯南推了推眼鏡,鏡片在陽光的折射下泛起了白光。
  
  越前龍馬正仰頭看著飄落的櫻花,這樣的場景是他在美國不曾看到過的,讓他想起了自己老爹越前南次郎當年在網球界的稱呼——來自於櫻花國度的武士。
  
  「……」
  
  而就在他恍惚的時候,他的肩頭忽然一沉,這讓越前龍馬回過神來,輕輕地側頭看向身旁的櫛名安娜。
  
  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閉上眼睛睡了過去,身體也因為這樣失去重心偏過去,腦袋正好靠在他的肩上,同時也防止了她的身體倒到地上去。
  
  看著櫛名安娜恬靜的睡顏,越前龍馬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因為不想要驚醒對方的關係,他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不過另外一隻手抬了起來,輕輕的為櫛名安娜摘取了飄落在她發間的櫻花花瓣。
  
  粉色的花瓣脫離了他的指尖,然後隨著吹起的微風一起,緩緩的飄向了遠方。
  
  那邊的十束多多良在解決掉了自己的工作之後,也向櫛名安娜和越前龍馬坐著的那邊看了過去。
  
  在看到了安然靠在越前龍馬肩上熟睡的小姑娘之後,他也笑了笑,走向了帳篷那邊,並且掀開了帳子,從裡面拿出了一塊薄毯。
  
  「安娜睡著了嗎?」
  
  越前龍馬抬眸,就看到微笑著的十束多多良,看著他遞來毯子,也伸手接了過去:「嗯,看樣子她應該很開心的。」
  
  接過了毯子之後,少年也輕輕地給小姑娘蓋上了,雖然現在天上陽光燦爛,但是因為一時鬆懈而感冒了的話,那就不好了。
  
  看著他的動作,十束多多良也笑眯了眼睛,雙腿彎曲坐到了越前龍馬的另一邊:「小龍馬比我想像之中的要會照顧人呢。」
  
  「……沒關係嗎?」
  
  越前龍馬先是下意識地看了看睡著了的安娜,又偏頭看向十束多多良,聲音也特意壓低了:「她睡著了。」
  
  「沒事沒事……」
  
  十束多多良的聲音也是放低了的,他輕輕的笑了一聲,目光卻不似看起來那般的柔和:「安娜她啊,很少這麼信任別人的。」
  
  「我知道。」
  
  雖然櫛名安娜看起來是一個小姑娘,但是越前龍馬卻是瞭解她的,這也是多虧了他經常做的那些夢。
  
  在夢裡,越前龍馬是通過越前瞭解了很多有關櫛名安娜這個小姑娘的事情的,包括她的那些能力。
  
  擁有那樣子的能力的人,註定是不平凡,同時也不會是像外表看起來的這般的。
  
  「所以,即使我不是氏族,你們也能夠接納我,不是嗎?」
  
  聽了他的話,看起來溫和的青年挑了挑眉,不過並沒有揪他的字眼:「不過,這也只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
  
  十束多多良的聲音漸低,回想起了之前從草薙出雲口中聽到的事情。
  
  雖然並沒有親眼看到,但是他也能夠想像到當時的場景。
  
  其實,如果不是草薙出雲親口說出來的,他們都沒有辦法相信,一個本該被收為氏族的少年,竟然會被赤王的王權彈開,並且完全沒有被傷害。
  
  這樣的事情,無論是他們還是周防尊,那都是第一次見到的。
  
  他笑著沒有再多的言語,側首越過了越前龍馬,向櫛名安娜那邊看了過去:「安娜醬就暫時拜託你了,我去帳篷裡收拾收拾,一會再帶她進去。」
  
  「嗯。」
  
  「……那個,剛才實在是不好意思呀!」
  
  過了段時間,等到收拾完畢這邊的東西之後,阿笠博士也帶著幾個孩子走到了草薙出雲的那邊。
  
  因為其他的人要麼去釣魚要麼去撿柴,再不然就是不知道去做什麼去了,所以他們優先選擇的是坐在那裡的草薙出雲:「不小心就打擾到你們了。」
  
  以江戶川柯南為首,幾個孩子也向他鞠了一躬:「非常抱歉!」
  
  「哪裡哪裡,請別這麼說。」草薙出雲應該是吠舞羅之中,最懂得和人打交道的存在:「我們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其他人。」
  
  他說的也是實話,雖然這裡景色很好,但是地方確實是偏遠了,所以很少會有人到這裡來。
  
  而其實阿笠博士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把少年偵探團的幾個孩子帶來。
  
  而就是這樣的兩個想法不約而同的重合,導致了兩撥人馬的相遇。
  
  「不過既然這麼巧,那麼也希望我們能夠好好的相處呢。」
  
  「說的也是。」
  
  寒暄之後,江戶川柯南也好奇地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大哥哥,你們是朋友約好了,一起來這裡賞櫻的嗎?」
  
  「算是吧。」草薙出雲看著眼前這個男孩子,和善的微笑著:「畢竟,在這個時間裡,能夠找到這樣的地方,很不容易呢。」
  
  「是呀!是呀!」吉田步美看著俊美的金髮青年臉上的笑容,感覺似乎也要在這片櫻花林中沉醉了:「這裡真的好漂亮的呢!」
  
  「就像是仙境一樣!」
  
  小姑娘一邊說著,還一邊轉了一個圈,飛舞著的櫻花花瓣繞著她的衣擺,看上去確實是浪漫著的。
  
  而就在他們這邊聊的正好的時候,小島元太的視野裡出現了一個讓他興奮的東西:「哇哈哈哈——!是盒裝鰻魚誒!」
  
  「元太你太大聲了!」
  
  他們之所以到這邊來,可是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不遠處那個精緻的跟洋娃娃似的小姑娘正在睡覺啊!
  
  「但是,鰻魚……」
  
  「唔……」
  
  櫛名安娜有些不安分的蹭了蹭越前龍馬,因為是被人吵醒了的關係,不太甘願地睜開自己的眼睛。
  
  她剛剛睡醒的雙眼朦朧著,浮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好吵……」
  
  小姑娘就這麼向吵鬧的那邊看了過去,銀白的髮絲在沒有風的情況下,小幅度的揚了起來。
  
  看著櫛名安娜不大對勁,越前龍馬下意識握住了她的手,和他的體溫比起來,對方的身體的溫度還要燙上一些:「安娜?」
  
  越前龍馬的聲音讓櫛名安娜下意識向他看了過去,那雙模糊著的眼睛裡的霧氣也漸漸的散去了。
  
  好一會之後,櫛名安娜才緩過了神來,偏了偏頭:「……龍馬?」
  
  「沒事就好。」
  
  掌心裡的溫度己漸漸恢復了正常,也讓少年松了一口氣,而看著他這副模樣,小姑娘也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怎麼了?」
  
  「沒事……」越前龍馬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斜眼看向了那邊發出吵鬧聲的孩子,而後者也因為他的眼神,下意識的往阿笠博士的身後縮了縮。
  
  「還困嗎,安娜?」
  
  櫛名安娜微微鼓臉,點了點頭,十分誠實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困!」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少年伸出了雙手:「想睡!」
  
  好像是難得的撒嬌。


第十九章 疏離

  因為睡眠被人打斷的櫛名安娜在起床氣平復之後,也鼓起了臉。
  
  在越前龍馬詢問她還困不困的時候,也十分誠實地點頭,並且非常難得的向少年伸出了自己的雙手:「龍馬,想睡……」
  
  越前龍馬看著她這副模樣,有些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單腳踩在了地上,由坐姿改成了半跪坐,然後扶住了小姑娘向自己伸過來的手:「來。」
  
  「嗯……!」櫛名安娜點了點頭,在對方的攙扶之下站了起來。
  
  少年一邊把小姑娘扶起來,一邊撿起了自己摘下來放在旁邊的網球帽,並且把它扣在了自己的頭上:「十束哥那邊應該準備好了,回去帳篷裡面睡吧。」
  
  「好……」
  
  櫛名安娜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小聲嘟囔著回應,她乖乖的由越前龍馬牽著手,跟著他往應該已經收拾好了的露營帳篷走了過去。
  
  那邊的少年偵探團看著兩人牽著手走過來,也你看了看我,我看了看你,最後小島元太被推了一把,一個踉蹌之後,穩住身形站在了一群孩子的最前面。
  
  「你們做什麼啊!」
  
  小島元太回頭看了一眼把自己推出來的同伴,再看看他們眼裡認真的神情,撅起了嘴巴微微鼓臉:「真是的,我知道了嘛……」
  
  和同齡人完全不同,皮膚黝黑,壯的跟小山似的男孩子站在那裡,在越前龍馬牽著櫛名安娜走近之後,也向他們兩個鞠了一躬:「……那個,對不起!」
  
  「……」
  
  小島元太閉著眼彎腰在那裡站了很久,然而久久得不到回應,等到他反應過來,睜開眼睛,直起腰看向前方的時候,卻發現那裡只有一片櫻花林,而剛才的那兩個人已經不在了。
  
  「真是的,元太……」
  
  吉田步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讓小島元太轉身看了過去,順著女孩子指著的方向,他看到了正站在帳篷前面,單手掀著帳篷的門,把櫛名安娜交給十束多多良的越前龍馬。
  
  「啊啊,已經這麼困了嗎……」
  
  十束多多良半跪在帳篷裡,看著小姑娘臉上的困倦,也無奈的笑了起來。
  
  他牽過了櫛名安娜的手,並且把小姑娘抱了起來。因為是跪坐在地上的關係,所以在這個空間有限的地方,倒是顯得沒有這麼的擁擠了。
  
  「多多良……」
  
  被十束多多良抱著,櫛名安娜就自然而然的摟住了他的脖子,腦袋還在他的脖頸間蹭了蹭:「困……」
  
  其實櫛名安娜還是很少這樣的,這麼看起來,她確實是已經困到不行了。
  
  溫和的青年輕輕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柔聲道:「是是,安心的睡吧,安娜……」
  
  「……Mikoto。」
  
  櫛名安娜有些艱難的睜開了已經閉上的眼睛,最終是只能夠睜開一條縫。
  
  「King很好,放心吧,安娜。」
  
  知道她在擔心著什麼,那雙棕色的眼眸就更加的溫柔:「安心睡吧……」
  
  「嗯……」
  
  櫛名安娜本來緊緊抓著他衣角的手也放鬆了下來,強睜開的眼睛也逐漸閉合,最終是安然的在十束多多良的懷中睡著了。
  
  「睡著了呢……」
  
  十束多多良輕聲的笑了起來,又將視線從小姑娘的身上,移到了依舊站在那裡的越前龍馬:「倒是麻煩你了呢,小龍馬。」
  
  「沒事。」越前龍馬搖了搖頭,目光瞟向了帳篷裡面,不過似乎只能夠看到側躺在那裡的周防尊的背影:「帶她進去睡吧。」
  
  「嗯!」
  
  看著十束多多良抱著櫛名安娜到裡面去了,越前龍馬也把被他掀開的帳篷門放了下來,然後轉身看向了那邊和草薙出雲站在一起的,對他來說,大概算是闖入者的五個孩子還有正摸不著頭腦站在後面的阿笠博士。
  
  琥珀色的貓眼映著櫻花的粉色,看上去好像有些冷漠:「草薙先生,不是說要去摘野菜嗎?」
  
  「啊,說的也是呢。」
  
  草薙出雲從包裡抽出了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之後,不經意的彈了彈前端的煙灰:「你也一起來吧,龍馬。」
  
  草薙出雲原本都是稱呼越前龍馬為越前的,現在忽然就叫他龍馬了,倒是讓他有些發懵,不過很快也反應了過來,用左手食指的指節輕輕頂了頂重新戴起的網球帽的帽檐:「ushi。」
  
  目送著青年和少年並肩離去,阿笠博士和少年偵探團們的成員面面相覷,很久之後灰原哀才緩緩開口:「看起來,我們被人家討厭了呢……」
  
  「是,是這樣嗎?」
  
  聽到了這句話,吉田步美頓時有一些沮喪,但是她也明白對方所表現出來的那些,確實並不是對他們表示歡迎的態度:「可是,剛才那個大哥哥對我們好好的……」
  
  「那也是剛才啦。」圓穀光彥抱著雙臂,有些鄙視的目光看向了前面的小島元太:「看樣子,剛才那個女孩子是他們非常寵愛的人呢,結果被元太不小心就吵醒了,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是!」小島元太想要反駁,不過對上了同伴們不贊同的視線,聲音又弱了下去:「你們也知道的嘛,我又不是故意的……」
  
  「有些時候,並不是故不故意的問題啊,元太。」
  
  才身體變小之後,和少年偵探團的三個孩子相處的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江戶川柯南也不得不承認,有時候他們三個真的是有夠亂來,常常做出一些引發騷動的事情:「發生了的事情,不論是不是故意的,那也是發生了,最後還是會造成不同的後果。」
  
  「而且。」灰原哀偏頭看向了一邊:「小島同學,你剛才完全沒有反省吧。」
  
  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說明她也看出來了,對方剛才並不是心甘情願的向越前龍馬和櫛名安娜兩人道歉的。
  
  「這個嘛……」小島元太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確實是被她說中了。
  
  只是出於壓力,所以小島元太才向兩個人鞠躬道歉的。
  
  「是真的嗎,元太?」阿笠博士也不太贊同的看向了他。
  
  「……對不起嘛!」
  
  吉田步美和圓穀光彥雙手叉在了腰上,一本正經地開口訓斥了起來:「元太,你這麼做是不對的啊!既然做錯了事情,那麼就應該認識到錯誤,誠心誠意的道歉嘛!」
  
  「我知道啦……」
  
  見到孩子們同仇敵愾的對待的小島元太一臉委屈,就快要哭出來了的樣子,阿笠博士也幫忙打起了圓場:「好啦好啦,現在再來怪元太也沒有用啦……」
  
  「等一會他們回來之後,元太再向他們道一次歉吧?」
  
  「我想,這一次你應該認識到錯誤了吧,元太?」
  
  慈藹的中年男人看向了明顯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錯誤的小島元太,讓後者吸了吸鼻涕:「是,我知道我自己錯啦……」
  
  「一會,我一定會認真道歉的!」
  
  看到自己的同伴認識到了錯誤,幾個孩子也微笑了起來,吉田步美從包裡拿出了手帕遞過去:「好了啦,元太……不要哭啦!」
  
  「好嗚……」
  
  越前龍馬其實本來只是用野菜當藉口,打算直接無視掉那群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的,結果沒想到就真的被草薙出雲拎來一起,為了晚上的晚餐來摘野菜了。
  
  少年小聲地嘟囔著不知道在說什麼,不過身體倒是還很「誠實」,十分認真的蹲了下來,試圖在一堆野草裡面找到可以食用的野菜。
  
  不過,從來都沒有幹過這種事情的少年,明顯對這些完全不上手。
  
  「不對不對,那個只是野草而已。」
  
  「那個是不能吃的!」
  
  「不行不行,那個是藥草,但是不能夠拿來做菜。」
  
  「……」
  
  越前龍馬每次找到的東西都被草薙出雲否定,讓他產生了一種挫敗感,不過也不甘就這麼被對方打敗,所以開始仔細的打量起了就在他身邊不遠處摘采的青年,還有他手中已經摘下來的山菜。
  
  發覺了越前龍馬正在打量自己,草薙出雲也勾唇笑了起來,一邊將那株菜摘下來,一邊看向了他的那邊:「要我教你認嗎?」
  
  已經滿手是泥的少年隨意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較為白皙的臉上也因為沾上了汙漬而變得髒兮兮的,看起來像一隻花貓。
  
  下午的陽光倒映在他的眼睛裡,讓原本的琥珀色看起來就像是金色一樣:「好!」
  
  草薙出雲和越前龍馬回到營地的時候,吠舞羅的其他人已經回到那裡去了,看著衣衫整潔只是鞋的邊緣有一些泥土的青年,還有他身邊對比明顯,臉上髒兮兮的少年,八田美咲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越前你那是什麼打扮啊!哈哈哈哈!」
  
  「……切。」被指著嘲笑的少年低哼了一聲,然後偏過了頭,把手裡的野菜往營地裡一放。
  
  「你笑得好吵啊,Misaki。」
  
  「可惡,誰准你這麼叫我的!」一個稱呼點爆了八田美咲的炸.藥桶,幸好一邊的鐮本力夫拉住才沒讓他和他們這裡年紀最小的國中生打起來。
  
  「小心我揍你哦!」
  
  「嘖……」
  
  一直安靜著的帳篷裡,忽然傳來了聲低沉且明顯沒有睡醒的聲音,讓外面的吵鬧瞬間就停下來了:「你們,在吵什麼?」
  
  「尊、尊先生!」


第二十章 變故

  周防尊確實是被外面的吵鬧聲給吵醒的,而同時醒過來的,還有窩在他身邊睡覺的櫛名安娜。
  
  小姑娘揉了揉眼睛,還有一些迷迷糊糊的,不過因為睡了很久,倒是比上次被小島元太吵醒的時候要好得多了:「……尊?」
  
  就如同他的力量一樣的滾燙的掌心,輕輕的放在了櫛名安娜的頭頂,讓小姑娘舒服地蹭了蹭他:「困就再睡會吧。」
  
  「睡醒了……」櫛名安娜晃了晃自己的小腦袋,眼睛裡也清明了不少。
  
  被吵醒的男人長長的歎了口氣,鎏金的眼眸又轉向了帳篷的門那裡,雖然看不到,但是他還是知道究竟是誰:「你們,在吵什麼?」
  
  「尊、尊先生!」
  
  本來還吵鬧著的外邊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儘管周防尊的人沒有出現,但是還皮著的幾人瞬間就立正站好了。
  
  越前龍馬也不再和八田美咲鬧了,視線向帳篷那邊看了過去,而十束多多良也走向了那邊,從外面掀開了門簾:「King,你醒來呀。」
  
  「安娜醒了沒?」
  
  「醒了。」
  
  櫛名安娜軟糯的聲音從帳篷裡傳來,同時也爬到了門邊來,從裡面探出了一個白色的小腦袋:「多多良,餓啦……」
  
  現在天邊的太陽已經西下,染紅了天空,看起來也差不多是到了晚餐的時間了,而且櫛名安娜胃口向來很好,現在喊餓也很正常。
  
  所以十束多多良也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笑道:「飯已經快煮好了,我們馬上就弄菜,安娜再等一下哦。」
  
  「好……!」
  
  既然他們的小姑娘餓了,那麼做菜的速度就要加快了,吠舞羅的各位也開始忙碌了起來,而越前龍馬就被安排到了一邊去,陪著醒過來的櫛名安娜玩。
  
  他們這邊的一切,都被不遠處紮營的江戶川柯南等人看進了眼裡。
  
  看著本來還玩鬧著的眾人忽然就安靜下來,而且立正站好了,同時恭敬的向中間的那個帳篷那邊看過去,江戶川柯南也大致猜測出似乎是因為裡面有一個大人物,至少是可以引領他們們。
  
  並且那個人,就是他們口中的「尊先生」。
  
  之所以能夠知道他們喊的是「尊先生」,是因為他們的聲音並沒有壓制,而又因為距離比較遠,又有帳篷的遮擋,所以他沒辦法看到對方的模樣。
  
  「大偵探。」
  
  灰原哀突然出現在了露出了探究似的目光的江戶川柯南的身後,差點把他嚇了一跳:「灰原,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我一直在這裡啊。」原來灰原哀一直在那裡切菜,只是江戶川柯南太專注看那邊了,所以才沒有注意到對方。
  
  「你不會是又想做什麼事情吧?」
  
  灰原哀半吊著眼睛,稍微露出了些鄙視的眼神:「你別總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來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我是這種人嗎?」因為對方的話,江戶川柯南彎月似的眼睛,瞬間變成了豆豆眼。
  
  而灰原哀完全沒有給他面子:「你是。」
  
  「總之,你乖乖的呆在這裡。」灰原哀把手裡的菜刀交給了江戶川柯南:「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我去給博士幫忙。」
  
  「……喂喂。」江戶川柯南看了看對方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刀,認命的歎了一口氣,開始完成起了灰原哀留下來的工作。
  
  櫛名安娜醒過來之後,就從帳篷裡出來了,吠舞羅的各位在忙碌著,而她就和越前龍馬去到了一邊的櫻花樹下坐著。
  
  現在正好是夕陽西下,兩個孩子並肩坐在櫻花樹下,賞著黃昏下的櫻花,倒是有一種新的感受。
  
  小姑娘伸出了手,讓一片飄落的櫻花瓣停在了自己的掌心裡,柔軟的觸感就像是沒有一樣,再輕輕的一吹,就又隨著微涼的夜風飛遠,飛向了江戶川柯南等人所在的那邊。
  
  看著櫛名安娜的動作,越前龍馬也挑起了眉,儘管這是風將櫻花的花瓣帶過去的,但是他可不信對方會做一些不必要的動作:「怎麼了嗎,安娜?」
  
  「那個男孩子……」
  
  櫛名安娜說的是江戶川柯南,剛才她是一直睡著的,醒過來一次也是因為被吵醒了,但是意識還是模糊著的。
  
  現在她清醒過來了之後,再去看江戶川柯南,瞬間就把其中的本質給看明白了。
  
  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顆赤色的玻璃珠,並且對準了江戶川柯南看過去:「他年紀和外表看起來不同。」
  
  「怎麼不同?」櫛名安娜的話讓越前龍馬來了興趣,也向那邊看了過去。
  
  小姑娘的聲音平平淡淡的,聽起來就像是在說平常的話來:「靈魂是個快要成人的少年,但是外表卻是個孩子。」
  
  「那個女孩子也是。」這一次透過玻璃珠來看的,是從背後走出來了的灰原哀。
  
  越前龍馬聞言,唇角也翹了起來:「這倒是聽起來很有趣。」
  
  「是一種能力嗎?」
  
  少年說的是和他們那樣一樣的超能力,不過櫛名安娜直接就否定了:「不是。」
  
  「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以櫛名安娜現在的能力來說,想要知道更多的資訊,是需要和對方的眼睛對視的。
  
  對此,越前龍馬也沒有再多問些什麼。
  
  沒過多久,那邊的鐮本力夫就向他們這邊招了手:「安娜、越前,晚餐已經做好了!」
  
  「馬上來!」
  
  越前龍馬單手撐在了膝上站起來,又轉身向還坐著的櫛名安娜伸出了手:「走吧,安娜。」
  
  「嗯!」櫛名安娜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上,讓他把自己拉起來,並且牽著向火堆那邊走了過去。
  
  兩個人走到那邊的時候,阿笠博士也端著一個鍋,帶著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走了過來,走在前面的是小島元太,他走到了櫛名安娜和越前龍馬的面前,向他們深深地鞠了一躬:「對不起!」
  
  「我之前不是故意的,請原諒我吧!」
  
  「真的非常抱歉!」不僅是小島元太而已,作為他的同伴的幾個孩子也跟著他一起,向櫛名安娜和越前龍馬鞠躬。
  
  看著孩子們真誠的模樣,越前龍馬倒是沒有表態,而是低頭向身邊的姑娘看了過去,等待著她的回答,吠舞羅的各位也是如此。
  
  櫛名安娜看著眼前的這群人,也是沉默了半晌,等到他們鞠躬鞠得腰都快酸了,才緩緩地開口道:「沒關係。」
  
  說完之後,她就拉著越前龍馬轉了個身,直徑走向了那邊十束多多良,從他的那裡接過了筷子,還有盛上了熱騰騰的白米飯的碗。
  
  看著孩子們終於得到了女孩的原諒,站在那邊的阿笠博士才笑著開口,並且把手上的鍋遞了遞:「這是我們做的咖喱,算是給大家的賠禮,希望各位能夠收下。」
  
  「那麼就多謝了。」千歲洋倒是一個來者不拒的主,接過了老人遞來的鍋之後,又回頭向草薙出雲看去:「可以吧,草薙先生。」
  
  看著對方手裡的鍋,草薙出雲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向阿笠博士等人點頭:「麻煩你們了,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這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吧。」
  
  「那麼我們就先回去了。」
  
  阿笠博士沒有繼續打擾,而是帶著少年偵探團的各位回到了他們自己的營地,藤島幸助接過了千歲洋手裡盛著咖喱的鍋,並且放到了火上又熱了熱,等到再揭開鍋蓋的時候,也彌漫出了一陣咖喱的香味。
  
  鐮本力夫先舀了一勺,作為美食家的他在吃過之後,也咂了咂嘴:「一般吧,還可以。」
  
  看他這幅樣子,大家也都盛了些咖喱到碗裡來,味道也確實還可以。
  
  櫛名安娜倒是沒有先吃,等到把咖喱盛好了,她先端著碗到了帳篷邊:「尊,吃晚飯啦。」
  
  「……啊。」其實並沒有睡著只是在閉眼休息的男人也睜開了眼,在小姑娘的呼喚下,掀開了帳篷的門走出來。
  
  「給!」
  
  櫛名安娜把手裡的碗遞了過去,才又小跑去十束多多良的身邊,再拿了一份自己的,然後就蹲回了周防尊和越前龍馬的中間,舉著勺子吃起了晚飯來。
  
  等到吃過了晚餐,大家也就開始收拾起了營地,雖然是野營,但是還是要保持環境的乾淨和整潔才行,一部分的人在收拾,一部分就到一半去洗碗筷去了。
  
  這一次櫛名安娜也在幫忙,不過大家也只好讓她做些簡單的事情,比如讓越前龍馬帶著她去小溪邊打水。
  
  結果誰知道水沒有打回來,倒是帶回來了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他們在小溪邊上的不遠處,發現了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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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案件

  本來只是為了帶櫛名安娜玩,讓她看看春天最後的燦爛櫻花,沒想到了才一天不到,竟然就意外的發現了附近有人死亡這個消息。
  
  在從越前龍馬和櫛名安娜兩人那裡聽完這件事情之後,吠舞羅的幾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倒不是覺得不好處理,而是因為好心情被人打擾了,覺得有點掃興。
  
  就在他們思考要不要乾脆離開了算了的時候,從不遠處的森林裡跑出了兩個小孩子,是吉田步美和圓穀光彥,兩個人臉色是一片慘白,看來是也看到了溪邊的那具屍體。
  
  「柯南、博士……!大事不好了!」
  
  兩人一邊跑一邊叫喊著,表現出了一副很害怕的樣子:「溪邊、溪邊那裡有……!」
  
  他們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也因此直到停下來,也沒有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看到吉田步美和圓穀光彥的這個模樣,小島元太也在灰原哀的指示下分別給他們遞了一瓶水,而阿笠博士也放下了手頭正在整理的碗筷,走了過來:「步美、光彥,你們兩個先喘口氣,冷靜一下。」
  
  江戶川柯南看著他們驚恐的模樣,也忍著沒有詢問,直到他們終於是喘過了氣來,才開了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兩個看到了什麼了?」
  
  儘管兩個人已經看過了很多次的兇殺現場,但是依舊是嚇得不輕,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反而是江戶川柯南問了話,才讓他們兩個稍微安心了一些。
  
  在這群孩子們看來,似乎只要有江戶川柯南在,就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了。
  
  於是,圓穀光彥也儘快的冷靜了下來,向他述說起了他和吉田步美剛才看到的場景:「剛才我和步美到小溪邊去準備打水,結果剛剛到達那裡,就看到了那裡——!那裡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大叔!」
  
  「你說什麼!」
  
  聽完了他的話,江戶川柯南本來就皺著的眉就皺得更緊了,他立刻看向了邊上的灰原哀:「灰原!」
  
  「我知道了。」甚至沒有等江戶川柯南說完,灰原哀就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終端,並且撥通了報警電話。
  
  在她向警方說明瞭情況之後,那邊也表示馬上就會趕過來,所以江戶川柯南也讓他們待在原地,自己就向吉田步美和圓穀光彥跑回來的那個方向跑了過去。
  
  而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的吠舞羅一行人,也放棄了離開的打算。
  
  江戶川柯南他們已經報了警,那麼警.察應該也很快就回到打達了,現在離開只會引起他們的懷疑,反而是不明智的選擇。
  
  「鐮本、八田、十束,你們三個留下來照顧安娜還有龍馬,順便看好尊。」草薙出雲彈了彈燃盡了的煙頭的煙灰,然後看向了那邊把東西收好了的其他人:「你們幾個,和我去那邊看一眼。」
  
  「是的,草薙先生!」
  
  目送了一行人離開之後,越前龍馬也將視線看向了被他牽著的櫛名安娜,小姑娘看起來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不過他的手還是稍稍收緊了一些:「安娜。」
  
  「嗯?」
  
  櫛名安娜聞聲抬起了頭,波瀾不驚的眼眸對上了那雙帶著擔憂的琥珀色眼睛,隨即就搖了搖頭:「我沒事?」
  
  「真的嗎?」
  
  看見越前龍馬仍然不放心,櫛名安娜又用力地點了點頭,同時語氣也軟化了起來:「這樣的場面還好。」
  
  「這不算什麼……」小姑娘這麼說著,說的就像是家常便飯一樣。
  
  警方的效率要比大家想像的要快上一些,沒過多久就能夠聽見警笛的聲音,而且很快就看到了從遠方小道上駛來的警車。
  
  從警車上面下來的似乎是領頭的警官先生,在腳剛剛落地的那一刻就開始打量起了四周,在看到了那幾個熟人的身影之後,也抽了抽眼角。
  
  他的右手成拳放在唇下咳嗽了聲:「是誰報的案啊?」
  
  「是我。」灰原哀舉起了手,剛才對方的表情可是沒有逃過她的眼睛。
  
  她和這位橫溝警部也是打過幾次照面的,和哥哥的參悟不同,這位橫溝重悟警部可以說是不太好對付的存在。
  
  在確定了某位梳背頭的小鬍子大叔不在之後,橫溝重悟的臉色似乎才好了一些,又在阿笠博士等人的帶領之下,帶著手下一起去到了發現屍體被發現的地方。
  
  現在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對現場的調查也要更久一些,所以趁著鑒識人員調查的功夫,橫溝重悟也問起了發現屍體的經過。
  
  吉田步美和圓穀光彥聽他這麼問,於是也如實的回答了。
  
  末了,臉上長了雀斑的男孩遲疑了一下,又補充道:「不過,在我和步美之前,應該已經有人發現他了。」
  
  聽了他的話,橫溝重悟也挑了挑眉:「是誰?」
  
  「就是那邊的戴帽子的那個哥哥,還有他身邊的那個有漂亮白頭發的姐姐。」
  
  他和吉田步美過去小溪邊的時候,正好和匆匆往回走的越前龍馬和櫛名安娜擦肩而過,所以從這一點圓穀光彥還是可以分析出,他們兩個應該才是真正的第一發現者。
  
  見此,橫溝重悟就向站在吠舞羅身邊的兩人走了過去,而看著向這邊走過來的警部先生,草薙出雲的手插.入了頭髮裡,看起來似乎是有一些頭疼。
  
  其實比起常規的警方來說,他們更願意和青組的那群公務員打交道,反正兩組本身就互看不順眼,沒有什麼是打一架不能解決的事情,如果有……那就繼續打!
  
  但是常規的警方卻不一樣,如果是在鎮目町的範圍裡那還好說,可是現在眼前這些明顯不是向鎮目町那樣,於他們吠舞羅而言十分好說話的存在。
  
  「剛才那邊的孩子說,你們兩個才是這個案件的第一發現者。」橫溝重悟看了看站在一起的吠舞羅眾人,然後將目光放到了越前龍馬和櫛名安娜的身上。
  
  少年想都沒有想,就稍微向前邁出了一步,讓櫛名安娜站在比他靠後一點的位置上。
  
  老實說,剛才看到屍體的時候,越前龍馬其實是被嚇到了的,可是想到了還有比他小的櫛名安娜在,他就只能夠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並且迅速的把小姑娘帶離了現場。
  
  可能是因為時間過得久了,也或許是因為他老是做那些奇怪的夢,所以到現在莫名的就可以平靜下來,越前龍馬看著正嚴肅地看向自己的橫溝重悟,也就輕輕地點了點頭:「是我。」
  
  「那麼,你發現被害人的時候,周圍有什麼可疑的人或者說是可以的現象嗎?」
  
  「沒有。」越前龍馬回想起了剛才發現屍體的事情,也把之前的情況告知了對方,而說完之後就沒有再多的言語,因為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他們警方該做的了。
  
  他的話說完,橫溝重悟也過濾了一下,和圓穀光彥說的差不多,也就是說並沒有什麼收穫,於是也再一次走到了另外一邊,讓鑒識人員報告了一下目前的發現。
  
  就在這個時候,江戶川柯南等人也走了過來,似乎是因為都是發現者的關係,所以橫溝重悟讓他們待在一起。
  
  「啊咧咧……」仔細地觀察完一行人之後,江戶川柯南的腦袋一偏:「那個紅頭髮的叔叔怎麼不在這裡呀?」
  
  「King他在帳篷裡面睡覺。」十束多多良彎下了腰來,看起來十分親切的回答了他這個問題,又輕輕地向幾個孩子眨了眨眼:「因為他有起床氣的關係,所以你們可不要去打擾他啊。」
  
  「但是,現在已經發生了殺人案件呀!」小孩子奶聲奶氣地開口,看起來是一本正經的教訓著這群不懂的常識的大人的樣子:「大家應該都接受警官先生的詢問才行,不然的話,很容易被當成是嫌疑人的!」
  
  「這個小弟弟你就不用擔心了。」草薙出雲拍了一把男孩子腦袋,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逝:「尊的性格我們瞭解,以他的性子,與其來做這些事,還不如在帳篷裡睡覺。」
  
  「可是……」
  
  「你們在說什麼?」橫溝重悟走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的後半部分。
  
  見此,江戶川柯南也就把事情如實的說了,也因此讓警部先生將有些懷疑的視線看向了草薙出雲等人:「你們還有一位同伴的話,請叫他一起過來吧。」
  
  「殺人事件並非是小事,所以請你們配合警方的調查!」
  
  所以說他們才不想要和這種常規警方打交道啊。
  
  十束多多良無奈地聳了聳肩,視線和草薙出雲的接觸在了一起。
  
  以吠舞羅平常的作風的話,配合員警什麼的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但是這一次他們出來是為了讓小姑娘開心,所以能夠避免掉的麻煩的話,還是暫時避開會比較好的。
  
  「小八田,去跟尊說一聲吧。」
  
  「但是……」
  
  「他能理解的,放心。」他將手上的煙頭按在了隨身的煙灰缸裡,又繼續道:「配合警方的調查,也算是合法公民的義務啊。」
  
  「……」
  
  八田美咲聽他這麼說,也瞪了一眼那邊看起來無害的小朋友,彆扭地扭開了頭:「我知道了!」


第二十二章 商量

  草薙出雲讓八田美咲去把事情告訴周防尊,並沒有說讓他把對方給帶過來,倒是算留了個口。
  
  實際上,無論是他還是其他人,他們都不想要和這種常規的警方接觸,但是現下又沒有辦法,所以就只能夠暫時妥協一下。
  
  八田美咲是去叫了沒有錯,但是來不來就是周防尊的個人意願了。
  
  抱著這樣的想法打算離開的八田美咲剛剛踏出去了一步,結果就被小姑娘給叫住了:「美咲……」
  
  如果是其他人的話,這麼叫肯定是會被八田美咲揍一頓的,但是如果是周防尊或者是櫛名安娜那倒是無所謂了,當然前者肯定是不會這麼叫他的。
  
  「怎麼了,安娜?」
  
  「我和你一起去吧。」小姑娘的臉上寫滿了認真,讓八田美咲不明所以,看向了那邊的草薙出雲,在看到了對方點頭之後,也答應下來。
  
  而本來就是陪櫛名安娜來的越前龍馬見此,就也一起跟了上去。
  
  本來是一個人的行動,忽然就擴展到了三個人,不過因為其中一個是娃娃臉看不出真實年紀的傢夥,一個是看起來就知道在讀國中的少年,還有一個小姑娘,所以橫溝重悟也沒有多想,就讓他們過去了。
  
  畢竟,這邊他還是暫時走不開的。
  
  去叫周防尊的路上,三個人並沒有任何的言語,倒是因為森林太暗,所以越前龍馬拿出了終端打開了手電筒。
  
  八田美咲看了他一眼,又把抬起來的手給放了下去。
  
  其實他可以人工點火照明的來著。
  
  「尊先生……」
  
  現在帳篷外邊,八田美咲控制著音量往裡面叫了聲,不過似乎沒有什麼回應。
  
  在他打算加大些音量再叫一次的時候,櫛名安娜卻是走到了帳篷邊上,並且掀開了門口的布料,探了個腦袋進去:「尊……」
  
  是比八田美咲要輕上很多的聲音,但是卻得到了聲低沉的回應:「……嗯?」
  
  「出了點事情。」
  
  越前龍馬的視線就這麼從娃娃臉的少年臉上掃過去,毫無意外的看到了對方被打擊到了的表情,又聽到了男人的詢問:「什麼事?」
  
  「有人死了,另外一群人報了警,現在他叫你過去。」
  
  櫛名安娜說的很簡潔,但是周防尊還是知道對方說的是指已經達到了現場的警.察的。
  
  「……」
  
  男人低低的氣音從帳篷裡傳出來,沒過多久就從門裡冒出了一個有些亂的腦袋:「還有呢……?」
  
  周防尊知道,如果只是這麼一點事情的話,也不是他必須過去的。
  
  櫛名安娜讓他去,一定有什麼理由才是。
  
  「是權外者殺的人。」
  
  小姑娘是站著的,正好可以用手幫周防尊理一理頭髮,她一邊做一邊這麼說,語氣太平淡了一點,讓邊上的越前龍馬忍不住皺了皺眉。
  
  和夢裡的櫛名安娜是一樣的,她有著的完全不像是同年紀的女孩子該有的心態。
  
  可是,他也知道,這樣的才是櫛名安娜。
  
  其實,越前龍馬並不怎麼清楚她究竟經歷過什麼,但是他很清楚,小姑娘背負了很多的東西。
  
  ……好像,也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很麻煩。
  
  越前龍馬忽然覺得,多一個幼馴染可能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事情。
  
  因為櫛名安娜的關係,所以即便周防尊對警方懷著無所謂的態度,也還是跟著他們去到了溪邊。
  
  「尊先生!」
  
  在櫛名安娜出聲的那一刻就知道對方一定會來的草薙出雲,聽到了身邊的青年們的聲音之後,也抬眸向那邊的周防尊招了招手:「尊。」
  
  「啊……」
  
  周防尊輕輕地點了點頭,走到草薙出雲的身邊之後,準備順手跟他要根煙抽,但是手剛剛抬起來,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放下了。
  
  草薙出雲自然知道對方想幹什麼,畢竟是很多年的習慣了,但是現在也只能夠聳聳肩,卻不能把煙遞過去。
  
  剛才他因為櫛名安娜在的關係,所以只有離的遠遠的抽煙,後來趁著她去叫周防尊的工夫,就又抽了一支,並且在他們回來走近之前熄滅了。
  
  定下的規矩是為了小姑娘好,結果苦了吠舞羅的一群老煙槍,也不知道是該哭該笑。
  
  看到周防尊過來之後,橫溝重悟也再次走來向他調查起了身份資訊和不在場的證明。
  
  這倒是和剛才草薙出雲說的差不多,不過看他們一群大男人帶著個小姑娘,要不是關係好的不行,他甚至要懷疑這群是不是什麼拐賣兒童的團夥了。
  
  盤問過之後,儘管不這麼想了,但是橫溝重悟也沒有打消過他們這些人是犯人的懷疑。
  
  畢竟,雖然江戶川柯南一行煩了一些,但他們總歸是打過好幾次交道的,而且比起他們這邊一群孩子和一個老人的搭配,明顯的吠舞羅這邊這麼多強壯的男性的組合更容易讓人懷疑。
  
  看著這位警部先生投來的目光,本來就是暴脾氣的八田美咲是憋了一口氣,又礙於情況不好發作:「可惡,竟然把我們當成犯人來看!」
  
  十束多多良也無奈地攤了攤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
  
  「不過,沒事的,總會有辦法的。」
  
  「十束先生還是這麼樂觀啊……」
  
  千歲洋漫不經心地抬頭,看向了佈滿了星辰的夜空:「不過,這樣的星星,平時可是沒有辦法看到的啊……」
  
  托這次發生的事件的福,大晚上的他們在這荒郊野嶺還能看星星。
  
  「以後也許還可以帶女朋友來呢……」
  
  「喂喂,你不會還想要遇上那種事情吧?」阪東三郎太白了對方一眼,又想起了當初他被「斷指瑪利亞」追殺的事情。
  
  放.浪子擺了擺手:「怎麼可能,那次是意外而已。」
  
  「下次我可不會幫你了。」出羽將臣嘴上這麼說著,但誰都知道,只有對方一有事情,他肯定會第一個出手幫忙。
  
  這邊聊天聊著聊著就偏離了正題,索性有草薙出雲在,才把話題給拉了回來:「安娜,剛才說的事情,你再詳細的說一次。」
  
  大致的事情,他都聽說了,但是現在還是需要小姑娘親口說一下才行。
  
  「屍體的身上有權外者留下來的力量。」
  
  現在屍體已經被運走了,所以櫛名安娜只能夠回憶:「不是很強,但是也不算弱,應該是覺醒了有一段時間的人。」
  
  「也就是說,這可能不是一場普通的兇殺案啊……」赤城翔平摸了摸下巴,又對上了艾利克的眼睛:「怎麼這麼看著我。」
  
  「沒事。」作為唯一的外國人,艾利克別開了臉,並且接過了藤島幸助遞來的水喝了起來。
  
  藤島幸助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不是普通的白水,而是泡了東西的,喝起來有點甜甜的。
  
  喝完之後,越前龍馬也開了口:「不過,既然到現在也找不到兇手的話,應該也就不好找了吧。」
  
  「是的沒錯。」草薙出雲點了點頭:「所以,我們依舊是警方的懷疑物件。」
  
  「當然,你和安娜不被算在內,畢竟你們都還小。」
  
  他這話說的沒有錯,但是越前龍馬聽起來還是不怎麼開心。
  
  他被家裡的父母放養慣了,在吠舞羅總被當成是小孩子,實在是不太習慣,可是好像……又有著那麼一絲絲的甜味,就像是剛才喝的那杯水一樣。
  
  少年想著想著就搖了搖頭:「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如果說是普通的案件的話,完全可以不用管,不過既然是權外者惹出來的事端,而且還打擾了我們的好興致,那麼插一下手應該也沒什麼的吧?」十束多多良笑著偏頭。
  
  「但是有員警在,不太方便吧?」
  
  這是句十分中肯的話,但是似乎在吠舞羅等人的眼裡是沒有什麼的。
  
  「普通人的事情,由普通的警.察來管,而現在這樣的情形,也該有特殊人物登場了。」
  
  回想起了夢裡的事情,越前龍馬的眼前就閃過了一抹藍色:「你們是說Scepter4麼?」
  
  「沒有錯。」十束多多良笑著點頭:「現在也差不多是他們出場的時候了。」
  
  「但是,他們和吠舞羅……」Scepter4和吠舞羅不對盤這件事情,越前龍馬當然是知道的,一部分是因為在夢裡,而一部分則是聽八田美咲他們說的。
  
  「沒關係啦,沒關係。」
  
  青年擺了擺手:「只不過是他們份內的事情而已,反正到時候,這個犯人也是要交給他們的。」
  
  「但是……」現在還有異議的是八田美咲,很明顯他對伏見猿比古背叛的事情仍然耿耿於懷。
  
  「找青組,總比到時候要讓兔子出面強。」
  
  本來周防尊的威茲曼偏差值就不穩定,比起黃金的族人,他們肯定是更願意和能靠打架交流的青組打交道的。
  
  最終的決定權,落在了周防尊的身上,他是赤族的王,當然由他來決定。
  
  「……打吧。」


第二十三章 解決

  既然周防尊都已經發話了,那麼這個電話就是肯定要打的,而且在所有人的心裡也是覺得,與其被人懷疑,倒不如打上一架要來的痛快。
  
  本來就是不爽的事情,來個人打一架也好。
  
  看著他們的表情,越前龍馬莫名的看懂了他們內心的想法,就抽了抽嘴角,又把手往帽檐上一按:「那麼,誰來打?」
  
  「……」
  
  他出聲了之後,吠舞羅這邊的談話聲忽然就安靜了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但是全部都默契的向他的這邊看過來,讓少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喂……」
  
  越前龍馬本來已經面癱下來的臉再次抽動了一下,那雙琥珀色.的貓眼就這麼瞪著以十束多多良為首,看著他的吠舞羅眾人:「你們不會是想讓我來吧?!」
  
  「既然小龍馬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們又怎麼好意思拒絕呢。」十束多多良笑眯眯的,仿佛真的是越前龍馬提出來自己來要給青組的人打電話的一樣。
  
  「等一下,我才沒有這麼說——」
  
  「來,這個是號碼!」千歲洋笑嘻嘻的把自己的終端螢幕湊到了越前龍馬的眼前,上面已經調出來了一串號碼,看他的這個樣子,這個應該就是Scepter4的聯繫電話沒有錯。
  
  「反正以後沒准會用到,順便就存一個吧!」
  
  「可惡……!」
  
  這群人無賴起來的時候,越前龍馬就覺得完全沒有辦法,也就只能認命的摸出了自己的終端,手指快速的在上面按動了幾下,並且把號碼撥了出去。
  
  待接的鈴聲響了幾聲之後就被接通了,同時也從那邊傳來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喂,Scepter4,現在是下班時間……」
  
  頂著身邊各位「期待」著的目光,越前龍馬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回想起了有關於他所知道的Scepter4的事情,但是剛剛到口準備說出的話一頓,又換了另外的一句:「我有點事要找青之氏族。」
  
  其實他本來是想要說找宗像禮司或者是伏見猿比古的,但是想了想其實只要是青組的人就好,也沒必要總是惹別人的懷疑,於是就改了口。
  
  見那邊的人沒有說話,越前龍馬又繼續開口:「這邊發生了一起權外者殺人的案子,已經有人報了警,不過我想還是通知一下你們比較好。」
  
  接著他就報出了這邊的地點,在掛斷通話之前,又向那邊補充了一句:「吠舞羅的人也在這邊。」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然後抬頭看向了吠舞羅的各位:「說完了,應該一會就過來。」
  
  也就是說,現在就等待著青組的到來就好了。
  
  ……
  
  現在這個時間,本來就應該是下班時間了才對,但是Scepter4晚上基本上都是會有人輪班的,而今天很不巧的輪到了伏見猿比古。
  
  講道理,其實他作為情報科的人員,是完全不用做什麼輪班的,誰知道宗像禮司會這麼排,大家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就是了。
  
  儘管伏見猿比古對工作基本上是沒有什麼熱情的,但是既然已經被名義上的上司這麼安排了,那麼就只能將就著做的。
  
  所以,在值班室的電話鈴響起來的時候,伏見猿比古的內心其實是拒絕的。
  
  「嘖……真是麻煩。」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電話,從椅子上坐直了起來。
  
  秉著如果對方沒事,或者只是單純的以為Scepter4是真正的名義上的負責管理「特殊外國人戶籍」的普通外部機關的話,就把電話掛掉的想法,伏見猿比古接起了電話。
  
  那邊是一個還沒有到變聲期的少年的聲音,正在詢問這邊的青之氏族。
  
  看樣子大概不是什麼打錯電話的傢夥。
  
  這麼想著,伏見猿比古就決定還是公事公辦聽下去,免得又被扣工資還要寫檢討。
  
  在聽完了對方的話之後,他想了想那個就決定先把事情上報上去,然後讓其他人去處理就好。
  
  但是,誰知道對面在掛斷之前,又補充了一句——
  
  「吠舞羅的人也在這邊。」
  
  話還沒說清楚,那邊就掛斷了電話,但是也就是這句話,改變了打算一會繼續躺椅子上,在睡一段時間的某人的想法。
  
  這次留下來輪班,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伏見猿比古把話筒放回了電話上,又回想起了剛才打電話來的那個少年的聲音,是他從來都沒有聽過的聲音。
  
  雖然沒有看到本人,但是從聲音也差不多應該聽出來,大約是個年紀不大的孩子。
  
  「……嘖。」
  
  ……
  
  打完了電話之後,越前龍馬和吠舞羅一行人就在那裡安靜的等待著Scepter4的到來,而已經去周圍觀察了一圈的江戶川柯南也回到了這邊來。
  
  因為剛才去附近查找是否有什麼線索,所以他回來的時候,只看到了越前龍馬掛斷電話的情景。
  
  江戶川柯南總覺得,他們這群人之間的氣氛,依舊像是來旅遊觀光的,就像完全沒有發現屍體一樣。
  
  「喂,灰原。」
  
  「嗯?」
  
  被縮小了的小偵探湊到了和他有相同經歷的女孩子的身邊,低聲的詢問了起來:「他們剛才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嗎?」
  
  「沒有。」灰原哀背著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倒是覺得,你的疑心太重了,他們幾個不像是犯人。」
  
  「為什麼呢?」
  
  茶發的姑娘微微偏頭,一本正經地回答了起來:「女人的直覺!」
  
  「喂喂……」就像是開玩笑似的回答,讓江戶川柯南斜了她一眼,嘴角也在抽搐著。
  
  「不過啊……」圓穀光彥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深沉的樣子。
  
  「你發現什麼了嗎,光彥?」
  
  聽他這麼一說,江戶川柯南也不會放過任何一點能夠破案的線索。
  
  「剛才他們說了一些讓人難聽懂的話。」
  
  「比如呢?」
  
  「有一個好像是個英文單詞,什麼s……s…」
  
  吉田步美思考了半天,都想不起來那個詞要怎麼念,不過也難怪,畢竟才是個小學一年級的孩子:「我想不太起來了……」
  
  她求助似的看向了灰原哀,因為在她看來,對方是知道很多事情的,這讓茶色頭髮的女孩歎了口氣,無奈地幫她補充了起來:「是strain。」
  
  「對對!就是這個!」吉田步美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道:「他們還提到了兔子呢!」
  
  「strain?兔子?」江戶川柯南挑了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說什麼,和兔子打交道之類的……」小姑娘努力地回想著,甚至皺起了眉。
  
  其實他們距離那邊的那群人並不算遠,但是也不算太近,再加上那邊說話聲音並不大,所以也只能夠勉強聽到隻言片語而已。
  
  見此,江戶川柯南也沒有再勉強對方,而這個時候小島元太也開了口:「我剛才有聽到,他們好像是想要打電話叫誰來幫忙來著的。」
  
  「但是具體的我沒聽清。」
  
  他的位置是距離那邊最近的,所以聽的也要比其他人清楚一點,不過由於本來就沒有注意聽,所以記得也不並不算多。
  
  聽了他的話,阿笠博士也輕輕地搖了搖頭:「不過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吧,畢竟這可是殺人事件誒。」
  
  「就算是再有關係,也不可能讓警方放棄調查的吧?」
  
  「畢竟,現在也就只有他們有嫌疑了。」
  
  「說的也是。」幾個孩子點了點頭。
  
  「但是……」吉田步美是明顯對那群人裡面溫柔的兩個大哥哥有好感的:「步美覺得他們不像是壞人的啦。」
  
  「而且……那邊還有一個小哥哥和一個小姐姐呢!」
  
  「步美,柯南也沒有說他們都是壞人啊。」圓穀光彥也不認為回事團體殺人,否則的話,應該就不會帶上兩個小孩子來了。
  
  小島元太點了點頭,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許是其中一個做的呢?」
  
  「元太說的沒有錯。」江戶川柯南點了點頭,雖然他現在也沒有確定出範圍來,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還是會保持將那群身體強壯的男性化為嫌疑人的懷疑。
  
  畢竟,從屍體的情況上面來看的話,應該是沒有死多久的才對,在這片荒無人煙的地方,他們是犯人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這是一個偵探的職責,即便是自己的親友,只要是有嫌疑的話,都會一併懷疑在內。
  
  警方還在調查四周,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可疑的線索,甚至是可疑的人,而江戶川柯南站在原地,在腦袋裡整理著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收穫。
  
  而就在沒什麼頭緒的時候,從不遠處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由遠及近,讓在下方的各位都忍不住抬起了頭向上看去,就發現有兩道燈光從上方照了過來,從聲音和外表來判斷,應該是直升飛機沒有錯。
  
  但是為什麼在這種時間,這樣的地方,會有直升飛機出現?
  
  那架黑色的直升飛機漸漸降落了下來,等到它完全落地,江戶川柯南才看清楚它的全貌。
  
  他之前在報紙上見到過這種型號,是最近新研發出來的,應該還沒有投入實用才對,江戶川柯南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它。
  
  等到直升機停穩了之後,機艙也從裡面被人給打開了,緊接著從直升機裡走出來了幾名穿著藍色制服,腰間還掛著一柄刀,看起來就像是騎士一般的青年。
  
  江戶川柯南的視線一直在他們腰間的佩刀上徘徊,同時注意到,在看到最後一個走下了戴著眼鏡的懶散青年之後,站在另一邊的娃娃臉青年的臉色就變了。
  
  橫溝重悟作為這次出警的頭,是第一個走了上去,他的視線也一直在這群突然出現的人的腰間打量:「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是什麼人?」
  
  本來這麼多人帶刀就是不合理的,而他之所以沒有發作,是因為直升機機身上面那個他曾經在總部看到過的圖徽。
  
  看起來懶懶散散的青年似乎是這一次的領頭者,他從身後摸出了一張紙,並且展示給了對方看:「Scepter4。」
  
  「從現在開始,這裡就由我們來接手了。」
  
  Scepter4的名頭,橫溝重悟當然是聽過的,自從他從橫濱調去了神奈川的本部之後,所知道的東西也比原來要多的很多了,比如說……異能者之類的,完全是小說電影中的存在,但是卻是現實真正存在的。
  
  所以,看到了對方的檔之中,橫溝重悟的眉也壓了下來:「……你們確定嗎?」
  
  「當然。」伏見猿比古對他的質問明顯有些不耐煩,就把手頭的檔扔給了身後的弁財酉次郎。
  
  這次出來的除了伏見猿比古之外,還有秋山冰社、弁財酉次郎、加茂劉芳、道明寺安迪和楠原剛,至於為什麼是他們幾個,大概是因為正好今晚是他們幾個在輪班,雖然所屬的部門不一樣,但是現在能夠及時出來處理問題的也就只有他們幾個而已。
  
  把事情扔給了一行人裡最靠譜的弁財酉次郎之後,懶洋洋的某人的氣質瞬間就變了,準確的來說是他轉頭看向了站在吠舞羅一行之中的八田美咲之後,聲音也變得怪腔怪調了起來:「你們現在這樣子,還真是難看啊……」
  
  「——Mi→sa↗ki↘~」
  
  「混蛋猴子!」
  
  本來是被鐮本力夫拉住不讓衝動的八田美咲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直接掙脫了對方的手,向那邊沖了過去。
  
  這樣的變故讓在場的好多人都沒有想到,橫溝重悟更是直接出聲制止,但是完全沒有效果,而本來還驚訝於突然出現,讓橫溝重悟友善對待的傢夥們的江戶川柯南也下意識的開口:「快躲開!」
  
  八田美咲一上去,朝著伏見猿比古的臉就是一拳,而後者也沒有多,直接用手將他的手給接住了。
  
  「你還是這麼的衝動,一點長進也沒有。」赤紅的顏色和藍色碰撞在了一起,在漆黑的夜間顯得十分的顯眼,不過也就只有這麼一瞬,所以讓在場的眾人都以為是自己眼睛花了,看錯了。
  
  青年的臉上帶著扭曲的笑容,另外一隻手輕輕的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鏡,然後對著八田美咲的腹部就是一腳:「Mi→sa↗ki↘~」
  
  他的這一腳,被八田美咲及時收手,用手臂交叉在身前給擋住了,不過身體向後退了一段距離,然後雙手撐在了地上就是一個旋踢,同樣被伏見猿比古擋住了。
  
  這兩個人一個手上沒有武器,一個沒有拔刀,就這麼赤手空拳的從這頭打到了那頭,然後進入黑漆漆的樹林裡,再也看不見蹤影。
  
  留下了一群看得目瞪口呆的人,尤其是知道Scepter4的真實背景的橫溝重悟,他在回過了神來之後,下意識地向身邊同樣是隸屬Scepter4的幾人看了過去:「這……」
  
  「沒關係,不用管他們。」道明寺安迪雙手叉在腰上,露出了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反正,在來之前就已經猜到會這樣了。」
  
  「哈哈哈,是呢……」楠原剛笑著,從他們離開的方向收回了視線:「伏見先生他啊,其實和八田的關係很好的。」
  
  「……關係,好麼?」
  
  聽了他的這句話,江戶川柯南等人以及橫溝重悟臉上的表情都抽了抽,實在不知道兩個一見面就能打起來的傢夥的關係能夠好到哪裡去。
  
  吉田步美緊緊地抓住灰原哀的衣角,有些擔憂地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和剛才離去的那位穿著一樣的青年們:「可是,那兩個哥哥這麼打架的話,不是很不好嗎?」
  
  「要是受傷了的話,大家不會擔心嗎?」
  
  Scepter4的各位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沒有什麼,而是繼續了他們的工作:「總之,現在這裡由我們來接手,這位警官先生你可以帶著你的人,收隊回去了。」
  
  「這個……」既然Scepter4的人都這麼說了,而且還有檔,那麼他們確實就應該把這個案子交給他們,畢竟這不是普通人犯的案子。
  
  「可是,大哥哥你們是什麼人啊?」江戶川柯南眨著自己純潔的大眼睛。
  
  這群穿著藍色制服的傢夥,他原來可是都沒有聽說過啊:「現在有一個大叔被殺掉了,不是應該交給員警叔叔他們來調查處理的嗎?」
  
  「處理這種事情,我們比較在行哦。」作為Scepter4一行人之中,年紀最大,並且有著一個女兒的人,加茂劉芳對孩子似乎是比較和藹的,他彎下了腰向江戶川柯南解釋道,不過卻沒有說得太多。
  
  「所以,交給我們處理是不會有問題的。」
  
  秋山冰社接過了他的話,看向了在那邊的橫溝重悟:「對吧,橫溝警部?」
  
  在剛才和對方的交談之中,秋山冰社也確定了他的身份,別看他是劍機動科部隊第一小隊的隊長,情報這一方面也是十分拿手的。
  
  橫溝重悟聞言也點了點頭,就看向了江戶川柯南那一行人:「那麼,柯南你們就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但是,那些大哥哥呢?」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草薙出雲他們一行應該和面前這些穿著藍色制服的傢夥很熟,甚至可能面前的這些傢夥,就是他們剛才打的那一通電話給叫過來的。
  
  再從這群據說叫做Scepter4的組織的傢夥和橫溝重悟的相處來看,這群Scepter4的人應該是政府方面的人,甚至許可權要比警方還高一些……
  
  但是,如果他們現在就這麼走了,那麼如果犯人是這群人裡面的人的話,怎麼辦?
  
  「他們是現在的嫌疑人吧?」
  
  「至於這個,小朋友你就不用擔心了。」草薙出雲和十束多多良走了過來,而周防尊等人就坐在原地。
  
  他們的視線對上了Scepter4一行人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因為人,並不是我們殺的。」
  
  「可是,一切都要有證據吧?」
  
  「這一點,就不用你來費心了,小朋友。」
  
  草薙出雲也不會再繼續和他廢話了,而是直接拎起了他的衣領,把他扔到了橫溝重悟的懷裡:「就麻煩警部先生帶他們回去了。」
  
  「是的。」
  
  橫溝重悟抱著不怎麼安分的江戶川柯南,然後帶著他和這一次一起來的大家起離開了這個地方,為了防止這個總是跟在毛利小五郎身邊,好奇心十分旺盛的小傢夥逃回去,他特意讓對方和自己坐在一起。
  
  江戶川柯南無奈地系上了安全帶,視線卻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橫溝警部,剛才那群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特殊機關。」因為很多事情是不能夠告訴普通人的,所以看在這麼久以來的交情的份上,橫溝重悟還是稍微透露了一下。
  
  「特殊機關?」
  
  「小孩子不要多問。」橫溝重悟拍了拍他的腦袋,又看向了前方。
  
  有時候吧,江戶川柯南就十分痛恨自己現在小學生,而且還是小學一年級的外表。
  
  如果是工藤新一的模樣的話,沒准能夠問出些什麼來。
  
  這麼想著,他也決定在回去之後,從高木警官那邊打聽一下有關Scepter4這個機關的事情。
  
  他們開車下了山,並且在山口的地方,和另外的一輛公務車擦肩而過。
  
  本來還坐在石頭上,靠著樹幹的周防尊忽然睜開了眼眸,就連常常懶洋洋的眼神都變得銳利了起來。
  
  看著他的這個變化,其他人也都打起了精神來,就連吠舞羅對面的Scepter4的成員也是,他們和周防尊看向了同一個方向,直到那邊有幾個同樣穿著藍色制服的高挑的人走過來。
  
  而走在最前方的,是和周防尊身材相仿,不過要偏清瘦些的藍發男性,右邊稍微靠後一些的是擁有著魔鬼身材的女人,再向後就是隨他們出動的Scepter4的成員。
  
  宗像禮司、淡島世理、佈施大輝、五島蓮還有日高暁。
  
  越前龍馬在心裡默念著這幾個人的名字,同時回想起了有關於他所知道的有關他們的事情。
  
  一個是Scepter4的室長青之王權者宗像禮司,一個是副室長的淡島世理……
  
  他還記得,好像在夢裡的那個世界,淡島世理和草薙出雲這兩個人的手上可是戴著同樣的戒指。
  
  少年的視線在草薙出雲和淡島世理的身上徘徊,直到他們走近,周防尊站了起來,他才緩緩地收回了視線:「來晚了啊,Scepter4的宗像室長。」
  
  「時間是剛剛好。」宗像禮司輕輕推了推眼睛,平靜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吠舞羅的周防尊。」
  
  男人的唇邊挑起了一絲張狂的笑意,整個人都和原來不一樣了,放在口袋裡面的手也拿了出來,緩緩地握拳,讓拳頭上浮上了一團紅色的火焰。
  
  「十束。」
  
  周防尊喊了一聲正笑著站在一邊的十束多多良,他沒有再接著說什麼,但是後者明白他的意思,就牽過了櫛名安娜的手,又看向了那邊單手插在口袋裡面的越前龍馬:「小龍馬,我們走吧。」
  
  「……哦。」
  
  越前龍馬低低的應了聲,跟著十束多多良和櫛名安娜向森林的另一邊走去,在走了一段距離之後,他們才停了下來。
  
  「你看。」
  
  十束多多良出聲,讓越前龍馬跟著他一起向夜空中看了去,看見了星河之下,屹立著兩柄巨劍:「那就是達摩克利斯之劍。」
  
  一柄是青藍色的看起來十分結實十分鋒利的寶劍,而另外的一柄則是赤紅色的,對比起另外的那把,外表損毀的眼中,顯得十分的破爛。
  
  這和越前龍馬在夢中見過的完全不同。
  
  在越前龍馬的夢中,這柄象徵著赤王的王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是完好無損的。
  
  「他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破損了,對吧?」
  
  十束多多良微微斂眸,掩去了眼裡的擔心,等到再次睜開之時,也已經恢復了平靜:「達摩克利斯之劍,代表著王權,同時也是懸在王的頭頂的一柄劍。」
  
  越前龍馬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夜空,而被十束多多良牽著的櫛名安娜早就鬆開手,並且向前方的空地處走了幾步,臉上帶著的是開心的笑容。
  
  「尊的紅色……」
  
  由周防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上墮落下來的部位在空中緩緩地化作了光點,卻沒有完全的消失,它們就像是有意識一般的,飛到了櫛名安娜的身邊。
  
  小姑娘被這樣的紅色包圍著,將雙手攤開,右腳輕輕地點在了地上,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紅色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轉動,像極了在夜裡開放的紅玫瑰:「真美……」
  
  「尊的紅色,是世界上最美的紅色……」
  
  江戶川柯南一行人被帶到了神奈川警局本部,在做過了詳細的筆錄之後,橫溝重悟把江戶川柯南這個小傢夥重新交給了阿笠博士,並且交待了一些事情,才重新進到警局裡面去。
  
  儘管事情已經交給了Scepter4的人處理,但是他也有一些事情得報告。
  
  而被送出來的阿笠博士等人也坐回了他的甲殼蟲,往東京的方向開了回去,畢竟發生了這樣子的事情之後,大家也沒有什麼心情繼續什麼野營了,所以就決定回東京去,在阿笠博士家住上一晚。
  
  從神奈川到東京的距離,開車的話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所以在回去的路上,江戶川柯南也思考起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而他身邊的幾個孩子因為暫時還睡不著,所以也在開始討論了起來。
  
  他們一邊討論,他就一邊聽著。
  
  Strain有很多的意思,動詞的拉緊,名詞的血統、性格之類,可是聽幾個孩子的描述,其中的哪個都不像。
  
  還有那些突然開著直升飛機出現的,自稱是Scepter4的傢夥,他也是從沒有聽說過,剛才上網查了一下,又說是叫做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一個位於國家行政機構末端的小辦公室。
  
  可是從橫溝警部的態度來看,絕對不只是表面上的這麼簡單。
  
  還有剛才那兩個一見面就打架的人,他很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確實是看到了一閃而逝的紅色和藍色……
  
  「新一,新一……」
  
  「啊?」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聽到了阿笠博士的聲音,等到回過神來之後,他才發現,原來已經到阿笠博士的家了:「該下車了。」
  
  「真是的,柯南你究竟是在搞什麼啊?」
  
  看著站在車外向自己責怪的同伴們,江戶川柯南摸了摸頭,趕緊打開了車門:「抱歉抱歉!」
  
  持續了很久的照亮了夜空的赤紅和青藍終於暗淡了下來,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十束多多良也帶著兩個孩子緩緩的向之前的那個方向走了去,他們到達那裡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被八田美咲踩在腳下的陌生的中年男人。
  
  看樣子應該是躲在附近,結果被八田美咲給揪回來了。
  
  「就是他嗎?」越前龍馬甚至沒有多想,就知道對方是這一次殺人事件的兇手,也就是那個隱藏在森林之中的權外者。
  
  八田美咲輕輕地點頭,同時腳下的力度也用力了一些。
  
  要知道,從剛才開始就被當成是殺人兇手來懷疑的感覺,真的是讓他一肚子的火。
  
  吠舞羅不怕殺人,但是也絕對不會願意被人給懷疑:「沒錯,就是這個混蛋!」
  
  「害得我們被懷疑成了殺人兇手!」
  
  被他踩在腳下的男人痛呼了一聲,也因此抬起了頭,讓越前龍馬借著月光,看清楚了他被打得鼻青臉腫,就連親媽都不認識了的面容。
  
  老實說,看到他這個模樣,就連越前龍馬都覺得很解氣。
  
  八田美咲冷哼了聲,把腳下的那個傢夥往伏見猿比古那邊一踢:「猴子,這次是我們吠舞羅贏了。」
  
  「算是我們出隊的酬勞。」
  
  伏見猿比古還想說些什麼,不過被邊上的淡島世理一瞪,也是深深的吸了口氣,就像是被他插.回了刀鞘裡面的昴一樣,結束了興奮的狀態,視線也不再看向八田美咲,瞬間就變得懶散了起來。
  
  而那個犯下了這個案子的男人,也被Scepter4的問題兒童四人組給綁了起來,扔到了直升飛機裡。
  
  「那麼今天就這樣了。」
  
  戰意已經沒了的周防尊在草薙出雲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轉了身往營地那邊走去。
  
  既然剛才已經痛痛快快的打了一架,再加上現在時間也已經不早了,他可沒有再繼續呆在這裡的打算。
  
  見著周防尊走了,本來還安靜的站在那裡的櫛名安娜也小跑著跟了上去,而男人似乎是知道她跟上來了,就減緩下來了腳步,直到對方追上了自己,跑到了身邊來,然後伸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角。
  
  周防尊配合著櫛名安娜的腳程在走,讓她能夠平平穩穩的跟著,不至於摔倒。
  
  而見此,越前龍馬也覺得與其在這裡看著其他人善後,倒不如回去帳篷裡面睡覺,就跟身邊的十束多多良打了聲招呼,然後向還沒有走遠的兩個人跟了上去。
  
  他們之前在營地那邊搭了好幾個帳篷,所以越前龍馬也進到了之前被安排的帳篷裡,脫去了外衣,蓋上了薄毯在閉上眼睛。
  
  這個晚上他又一次做夢了,但似乎並不是原來經常做的那個夢,而是屬於這個世界的夢……
  
  至於為什麼他這麼說,是因為他在夢裡看到了他和櫛名安娜在青學門口,坐上草薙出雲車的情景。
  
  越前龍馬現在是以一個虛幻的身體站在這裡的,也就是說這是他的本身,但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存在。
  
  他現在,就是一個旁觀者。
  
  越前龍馬就站在原地看著,看到了他自己的櫛名安娜上車之後,草薙出雲啟動車子,將車開走了,而就在他們走遠了之後,從遠處走來了一個黑髮的少年,他臉上的表情有些陰狠,轉瞬之後又是茫然。
  
  越前龍馬想,他應該不認識這個傢夥,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對那個少年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像是……
  
  無色的王權。
  
  「唔……」
  
  吵吵嚷嚷的聲音讓越前龍馬翻了個身,眉頭皺著看起來好像不太.安穩,直到有一隻溫暖的手為他撫平眉間的皺痕。
  
  被夢拖住了的少年廢了好大的一番功夫,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因為剛剛才睡醒,所以他的視線還非常的模糊,只能看到一片昏花的顏色,過了好久才逐漸的聚焦,看到了正眨著眼睛,一臉乖巧的看著他,坐在邊上的櫛名安娜。
  
  看到少年醒來,女孩子也偏了偏頭:「早上好,龍馬。」
  
  「早……」越前龍馬的聲音因為晨起,所以還有些沙啞,他雙手撐在地上坐了起來,又打了一個哈欠,讓眼淚再一次模糊了視線。
  
  他伸了個懶腰,伸手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怎麼了,安娜?」
  
  「早餐已經做好了。」櫛名安娜指了指外面的方向:「多多良讓我叫你起床。」
  
  話音落下之後,她的身後的帳篷門也被從外面掀開了,陽光從外面灑了進來,還有赤城翔平和千歲洋的腦袋:「越前,你還不起來啊?」
  
  「再不起來,早餐我們就吃光了啊!」
  
  鐮本力夫和八田美咲的聲音也從外面傳了進來,讓越前龍馬掀開了毯子,把一邊放著的外衣給披上了:「馬上就來了!」
  
  少年跟著櫛名安娜爬出帳篷之後,就看見了吠舞羅一行人圍在一起,在晨光之下吃早餐的樣子,就連周防尊也在其中,雖然沒有跟著他們打鬧,但是完全不會覺得不和諧,看起來是其樂融融的。
  
  在越前龍馬走到了他們的身邊的時候,一個碗也遞到了他的面前,上面還放著一副筷子。
  
  他接過來,一抬頭就發現是藤島幸助:「給。」
  
  「他們剛才是騙你的。」
  
  大清早就開玩笑的幾個人端著碗往這邊看,順便還做了個鬼臉,讓少年一邊鄙視的看向他們,一邊走過去坐到了十束多多良的身邊:「你們幾歲了?好幼稚啊……」
  
  「——吃你的早餐吧!」
  
  以餐桌禮儀來說,吃飯的時候說話,是完全不禮貌的事情,可是這邊雖然是在鬧騰著的,卻一點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無禮,反而是有著無限的溫暖在其中。
  
  吃過了早餐之後,大家也開始收拾起了東西和帳篷,而越前龍馬和櫛名安娜就在一邊玩,直到他們收拾完畢,又一起坐上了車。
  
  短暫的野營就這麼結束了,雖然只是一天,但是越前龍馬卻有一種十分充沛的感覺,是和打網球完全不一樣的充沛。
  
  不過……這樣的感覺似乎也是不錯的。
  
  少年這麼想著,就揚起了一個笑容,本來插.在褲子口袋裡的手往肩上網球包的背帶一拉,又摸出了鑰匙,走進了自己位於日本的家裡。
  
  「我回來了!」


第二十四章 月下

  從神奈川野營回來之後,越前龍馬似乎又回歸了原來平靜的生活之中,就好像是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天所看到的東西,究竟給了他多大的震撼。
  
  無論是在溪邊慘死的男人、一見面就打上了的八田美咲和伏見猿比古,還是在之後趕到的宗像禮司,還有他和周防尊所祭出,照亮了天際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越前龍馬想,就算是他想要去忘記,可能都很難做到。
  
  因為,那是和夢裡完全不同的感覺……
  
  比起他在夢裡看到的那些虛幻來說,那一天所經歷的那一切,實在是太真實。
  
  真實到,他有一些不想要放手……
  
  「喂喂!」
  
  正處於發呆狀態的越前龍馬被桃城武一把勾住了脖子,同時也因此被他拉回了現實來:「越前,你在發什麼呆啊!」
  
  「……很痛誒,阿桃學長。」
  
  回過神來的少年感覺自己要被桃城武勒到窒息了,也用胳膊向後推了推他的胸口,示意對方放鬆一些。
  
  看見這個不坦率的後輩似乎是真的被勒到了,桃城武也連忙鬆開了手,慌慌張張的有些不知道往哪裡放,最後只能夠擺了擺,關切的看著對方:「抱歉!抱歉!」
  
  「越前,你沒事吧?」
  
  越前龍馬摸了摸自己總算是獲得了自由的脖子,先是緩緩地舒了口氣,才又看向了那邊緊張著看他的刺蝟頭少年:「非常的有事!」
  
  從小接受著美國教育的少年有時候會和日本的大家格格不入,就像是一般這種事情別人都會搖搖頭,說「沒有關係」之類的,他卻是十分嚴肅地訓斥了對方:「阿桃學長,你這樣很危險知不知道!」
  
  「啊……」
  
  桃城武還是第一次看見越前龍馬生氣,也無奈地摸了摸頭髮,知道自己這一次做的確實是有些過了。
  
  他向後退了一步,立正站好,然後向戴著帽子的少年鞠了一躬:「對不起!」
  
  看著向來大大咧咧的前輩這樣,越前龍馬面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
  
  其實他想要的並不是對方的道歉,只是希望桃城武之後做事情能夠謹慎一些,能反省就好了……
  
  「其實……」
  
  「啊啊,不過完全沒有想到,越前你竟然也有情緒波動這麼大的時候啊!」
  
  ……這傢夥完全沒有在反省!
  
  越前龍馬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軟,完全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什麼?什麼?」
  
  活潑的聲音一聽就知道來的人是誰,而桃城武和越前龍馬看過去,果然就看到了菊丸英二站在不遠處,同行的還有不二周助,看起來兩個人應該是剛剛結束課程:「阿桃,你說誰生氣了?」
  
  「小不點嗎?」
  
  看了看興沖沖的隊友 同班同學,不二周助也笑著偏頭,好奇地問道:「阿桃,難道你把越前惹生氣了嗎?」
  
  「啊這個……」
  
  「沒有。」越前龍馬閉上了眼睛,拉了拉自己的網球包背帶,就往網球部那邊走了過去。
  
  「哦?」菊丸英二和不二周助一起露出了探究的眼神,不過也沒有多問些什麼。
  
  「不過,既然在這裡遇上了,那麼就一起去網球部吧!」
  
  對於不二周助的這個提議,菊丸英二表示舉雙手雙腳的贊成,也笑眯眯地勾住了桃城武的肩,拉著他和自己一道,追上了走到前面去的越前龍馬。
  
  等到追上了之後,又開心的轉過身來,向走得比較慢的不二周助揮手:「不二!你也走快一點嘛!」
  
  「快來快來啊~ズヒ(nya)!」
  
  「呵呵……」見此,不二周助也笑出了聲來,同時加快了腳步:「來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故意放慢腳步,等待後面的人追上的少年,因為壓低了帽檐,所以讓別人看不清表情。
  
  但是他自己知道,本來平緩著的唇角,現在正在微微的上揚。
  
  為了這個週末就要舉行的地區預賽,青學網球部的正選們正在抓緊時間訓練,準備在這場比賽之中拿下一個好的成績。
  
  畢竟,他們今年的目標是進軍全國,可不能夠在這個地方就倒下了。
  
  不僅要贏,而且要贏得漂亮!
  
  這不僅是青學男子網球部的正選們的心聲,也是網球部全體人員的心聲。
  
  而身處在這樣的氣氛之中,就算是越前龍馬也忍不住心潮澎湃了一番,當然這並不是表現在他的臉上的。
  
  儘管他看起來還是那種事不關己的樣子,但是大家卻能夠在他的行動上感覺出來。
  
  越前龍馬與青學的大家之間的距離,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之中,越來越近了……
  
  「喲!你回來了啊,青少年!」
  
  越前南次郎從屋子裡探出了頭來,看著玄關那邊剛剛換上拖鞋,踩上了地板的少年:「今天的訓練開心嗎?」
  
  「……還好吧。」
  
  越前龍馬把蹭到腳邊的卡魯賓抱了起來,想了想這麼回答著,同時走進了客廳,四處看了看周圍:「媽呢?」
  
  「倫子回娘家去了。」
  
  越前南次郎一邊翻開報紙,一邊這麼說著,結果一直沒有聽到自家兒子的回應,於是就抬起頭去看他,卻發現對方正在用一種很微妙的眼神看自己:「……怎麼了?」
  
  「我可沒有欺負倫子哦?」
  
  越前龍馬坐到了他的身邊,同時把網球包往腳邊一放:「越說越可疑吧。」
  
  被兒子這麼懷疑,越前南次郎也開始反省了一下,自己的形象是不是真的糟糕到這個地步了,一會之後才又對上他的眼眸,難得一本正經的開口道:「我說真的啦!」
  
  「倫子她今天早上接到了娘家的電話,所以吃完了早飯就回去了!」
  
  「龍馬~你就信我嘛~」
  
  看著自家老爹這樣,似乎也不像是在撒謊,不過他這樣撒嬌,也確實讓少年覺得渾身難受,就捏了捏懷裡喜馬拉雅貓的肉墊,後者似乎也能懂他的意思,就跳到了桌上,再一蹦,落到了越前南次郎的肚子上。
  
  「哇啊——」
  
  儘管有在鍛煉,身材不錯的男人還是被這麼一壓弄的一陣肉疼,而幹了壞事的小貓又回到了越前龍馬的懷裡,爪子輕輕扒了扒他的衣服。
  
  緩過來的越前南次郎也看向了那只小混蛋:「卡魯賓,你是不是又胖了啊!」
  
  「——喵!」
  
  卡魯賓的爪子向他亮了亮,讓男人無奈地撫了撫額,看起來似乎有些頭疼:「我真懷疑這小祖宗是不是成精了……」
  
  少年聞言低下了頭,看向了它那雙瞪得又大又圓的貓眼:「卡魯賓。」
  
  「喵~?」
  
  「該減肥了。」
  
  沒良心的男人瞬間捧腹大笑了起來,讓卡魯賓再一次撲向了他。
  
  「喵!」
  
  龍崎菜菜子買菜回來,就看到了屋子裡一人一貓的打鬧,又疑惑地眨了眨眼:「叔叔,嬸嬸還沒有回來嗎?」
  
  「是啊,剛才打電話回來說,今晚會留在那邊過夜。」越前南次郎躺在木地板上,把卡魯賓舉了起來。
  
  「看樣子應該是老爺子又有什麼事情想說吧。」
  
  「說起來,一直都沒見過嬸嬸的家人呢……」聽他這麼一說,龍崎菜菜子也走了過來:「嬸嬸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呢?」
  
  「什麼樣的人啊……」
  
  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越前南次郎癟了癟嘴:「是個老古董。」
  
  「可是,叔叔和嬸嬸不是在美國認識的嗎?」言下之意十多年前能夠讓女兒去美國,應該不會是什麼太過死板的人才對。
  
  哪知越前南次郎卻擺了擺手:「這是兩回事,反正那個老爺子死板的要命!」
  
  「這樣啊……」
  
  既然他不願意多說,那麼龍崎菜菜子也就不再多問了,她提著菜走進了廚房,一邊走一邊說著:「不過,既然嬸嬸不在的話,那今天晚上就吃烏冬吧。」
  
  因為越前倫子比較喜歡吃西餐的關係,所以越前家裡的菜色也是西式和日式輪換著做的。
  
  本來今天晚上應該是西式料理,但是由於她不在,留在家裡的三個又還是比較喜歡日式,就臨時改了。
  
  等做好了晚餐之後,龍崎菜菜子就上樓把越前龍馬給叫了下來,她的手藝不錯,所以越前兩父子也吃的盡興。
  
  在用過了晚餐之後,越前龍馬也幫忙收拾了碗筷,然後才抱著卡魯賓回到了房間裡,繼續完成還沒有寫完的課後作業。
  
  寫完了作業,少年又把它們和明天要上課的課本放進了書包裡,以防明天起晚了慌慌張張又把東西落下。
  
  「喵……」一直安靜的呆在一邊的卡魯賓忽然走到了窗戶邊,抬起了身體在那裡刨牆。
  
  「怎麼了,卡魯賓?」
  
  這樣異常的舉動也讓越前龍馬走了過去,把它從地上抱起來,再向窗戶外邊看了過去。
  
  天上已經是漆黑一片了,唯有月光、路燈和屋子裡的光芒讓院子裡沒有這麼的黑暗。
  
  他在院子裡發現了不對勁,於是就拉開了窗戶向外探出了個頭。
  
  在月光下忽然出現的,是一個穿著一身的白色,有著一頭棕發的青年。
  
  「……你是誰」
  
  青年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且腳尖點地飛身到了他房間的視窗,停在了下意識向後退的越前龍馬的身前。
  
  「我的名字是鴿。」他將左手掌心貼在了胸前,身體微微前躬。
  
  「少主。」


第二十五章 少主

  越前龍馬覺得,他有必要理一理自己的思緒了。
  
  先是卡魯賓發現外面有異常,然後他就在院子裡發現了一個可疑的傢夥,再之後那個在黑夜之中,穿著一身白衣的可疑傢夥無視掉了地球引力,瞬間跳到了他位於二樓的房間,並且從窗戶鑽了進來。
  
  再之後,稱呼自己為……
  
  「……少主?」
  
  聽著這個稱呼,越前龍馬抽了抽嘴角,狐疑地看了一眼面前正低頭鞠躬的青年:「我說,你認錯人了吧?」
  
  「沒有認錯。」自稱是鴿的青年仍然保持著這個動作,左手貼在右胸的心臟處,低著頭身體前傾:「您就是少主,這一點我是不會認錯的。」
  
  「……」
  
  還算是見過了大風大浪的少年見著對方這副模樣,也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摸了摸懷裡的卡魯賓,轉身走到了床邊坐下:「你說我是你的少主?」
  
  「是的。」低著頭的鴿輕輕頷首。
  
  「那麼證明呢?」
  
  卡魯賓從越前龍馬的膝上跳了下來,小跑了幾步到了鴿的身邊,繞著他轉了一圈,又向著他叫了一聲:「喵!」
  
  「如果我是少主的話,那麼你的主人是誰?」
  
  雖然因為從小是在美國長大的,所以對國語和古文之類的比較苦手,但是越前龍馬還是差不多能夠明白「少主」這個詞的意思。
  
  嗯……畢竟前兩天才陪著越前倫子和龍崎菜菜子看完了一部江戶時代的電影,講的是一個藥材店的少主從小體弱多病,被各種各樣的妖怪陪伴著,又在長大的過程中發生了各種各樣事情的故事。
  
  啊……
  
  好像扯遠了。
  
  回過神來的越前龍馬,緊接著補充道:「難不成是我老爸嗎?」
  
  「不是的。」
  
  鴿依舊是那個姿勢,其實越前龍馬看著都覺得有些累,所以也就無奈地歎了口氣:「總之,你先坐下吧,那邊書桌前有椅子。」
  
  「當然,如果想要站著的話,也無所謂。」
  
  他的話音剛落,眼前的青年就變了個動作,不過不是坐下了,而是就站在原地,但是比剛才看著要舒服得多了。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
  
  「是!」
  
  鴿點了點頭,向面前這位還不明白狀況的年輕少主解釋了起來:「我的主人的名字,是竹內家的家主——竹內藏次,也就是說,是少主您的外祖父。」
  
  「……哈?」
  
  對自己的外祖父的印象,越前龍馬還停留在小時候,大概是五六歲的時候,第一次跟著越前南次郎和越前倫子回到日本去,然後就被帶到了竹內家,見到了對方。
  
  雖然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記憶也變得有一些模糊不清了,甚至記不太清楚他的長相,但是越前龍馬大概還記得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有一些刻板,但是似乎還算是慈祥?
  
  想到這裡,少年眨了眨眼。
  
  但是,這個和現在面前的這件事情,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
  
  還有什麼來著的?
  
  越前龍馬又努力的回想了起來,而鴿就一直安靜的站在他的面前,等待著他之後的話語。
  
  「好像當時宅子確實挺大的……」
  
  越前龍馬忽然小聲地嘟囔了出聲,他大約是記得外祖父家有著非常大的古宅院落來著,但是應該也不至於會到這個地步的才是。
  
  畢竟,眼前的這個傢夥,一看就不像是普通人,反而像是……權外者。
  
  這個詞突然從他的腦海裡蹦了出來:「鴿,你難不成……是權外者嗎?」
  
  「權外者?」
  
  鴿微斂下了眼眸:「也有這種說法吧。」
  
  「那麼,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對現在的越前龍馬而言,完全不用去擔心對方會做什麼壞事了,倒不是因為鴿說自己是被竹內藏次派來的,反而因為他自己內心的感覺是如此。
  
  ……應該相信他。
  
  不知道為什麼,越前龍馬這麼想著,而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這方面的直覺變得十分的準確。
  
  「我是奉家主的命令,從現在開始,守護在少主的身邊的。」
  
  這話又讓越前龍馬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情掀了起來,嘴角也抽了抽:「我現在不需要人來保護。」
  
  「不是現在,是隨時。」
  
  青年糾正了越前龍馬的話語,一本正經地回答了起來:「如果少主不喜歡,那麼我只會呆在暗處,直到您叫我,我才會出現。」
  
  看著他認真的模樣,越前龍馬也只能夠點頭,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挑了挑眉梢:「那麼,最後一個問題。」
  
  「少主您請問。」
  
  「……不用一直對我用敬語。」
  
  鴿搖了搖頭,就像是對待公事一樣的回答著,不過事實是他早就習慣了這樣:「敬語是必須的。」
  
  「……至少把您改掉吧。」
  
  「可是……」
  
  「你既然現在已經留在了我的身邊,那麼就應該聽我的命令不是嗎?」越前龍馬抬眸,手指輕輕撫摸過窩在懷裡的卡魯賓柔軟的長毛。
  
  「還是說,你想要回去?」
  
  「……我明白了。」看著少年堅定的眼神,鴿緩緩的低下了頭:「一切聽少主你的吩咐就是。」
  
  比起貓的話,更像是犬啊……
  
  越前龍馬滿意的同時,也走到了桌子邊去,從上面拿起了一個紅色的禮盒遞給了鴿:「那麼,就麻煩你把這個送去鎮目町好了。」
  
  「現在是嗎?」鴿接過了那個禮盒,棕色微長的頭髮從耳側垂落下來,這麼久了越前龍馬還是第一次在他眼裡看到絲疑惑。
  
  「對,就是現在。」少年點了點頭,指向了窗外。
  
  「送到鎮目町的Homra酒吧,給櫛名安娜。」
  
  而鴿也沒有反駁,順從的點了點頭,就拿著那盒禮物從窗戶離開了房間。
  
  越前龍馬就站在視窗,看著那道在夜間顯得十分的顯眼的白色身影消失在遠方,又看向了桌上放著的鬧鐘,上面時針的指標就快要指向九了。
  
  現在讓鴿去送禮物的話,似乎有點不太人道,不過,他現在也還是需要一些時間來冷靜思考一下才行,所以讓對方留下來明顯是不合適的。
  
  越前龍馬可不認為,自己讓他消失,他就真的會乖乖的消失,所以倒不如找個理由先打發了。
  
  這麼想著,少年又從床上拿起了終端,在上面按動了一陣之後,按下了發送鍵:「這樣就沒有問題了……」
  
  這種時間讓鴿去送東西,沒准會在吠舞羅那邊引起騷亂也說不定,畢竟雙方都不是普通人,所以發他還是消息過去告訴他們一聲比較好。
  
  也正如同越前龍馬所想的那樣,鴿在到達了Homra酒吧之後,差一點就引起了大騷動,還好草薙出雲收到了他傳來的簡訊,否則沒准鴿就真的要和吠舞羅的人打上一架了。
  
  不過,這都是後話。
  
  越前龍馬放下了終端之後,就躺回了自己的床上,眼睛盯了一會天花板,就「啪」的一下按下了床頭的開關,讓整個室內陷入了黑暗之中。
  
  「果然,這樣的環境更適合思考啊……」
  
  利用睡前的時間,越前龍馬將自己能夠想起來的事情,全部都在腦袋裡過了一遍,然而還是理不出什麼頭緒了。
  
  正在心煩意亂之時,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算了。」
  
  少年轉身把臉埋到了枕頭裡:「晚些的時候,去找他問明白好了。」
  
  越前龍馬口中的他,指的自然就是自己的外祖父竹內藏次。
  
  今天晚上的事情對他的衝擊還是有一些大,不過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與其去問恪盡職守的鴿,倒不如去問竹內藏次本人要來得明白一些。
  
  想通了這一點,少年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這段時間的訓練其實還是十分的累人的,到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是極限了啊。
  
  「晚安,卡魯賓……」
  
  「喵~」
  
  櫛名安娜看著那個紅色的禮物盒,回想起了將它交給自己的那位男性。
  
  他差一點就和八田美咲等人起了衝突,也還好草薙出雲及時出面阻止了他們,而在那段時間裡面,她也看出了那位叫做「鴿」的青年的特殊。
  
  既可以說是權外者,又不能完全這麼說。
  
  櫛名安娜完全沒有想到,越前龍馬的身邊會有這樣的人的存在,不過大概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顯得如此的特殊吧……
  
  想起了認識少年以來的事情,女孩子的臉上也帶上了淡淡的笑容,並且在大家的催促之下,打開了那個禮物盒。
  
  「是倫子送的。」櫛名安娜拿起了放在皮鞋上面的卡片,同時在眼前浮現出了越前倫子溫柔的面容。
  
  她和櫛名穗波很像。
  
  溫柔而又強大……
  
  可能這就是讓她對越前倫子產生好感的原因,不過更多的應該是因為她的靈魂才是。
  
  十束多多良輕輕地摸了摸女孩子的頭髮:「安娜,先試試吧?」
  
  「嗯!」櫛名安娜輕輕地點了點頭,從盒子裡把那雙精緻的紅黑色皮鞋拿了出來,然後就這麼換上了。
  
  漂亮的皮鞋配上她現在身上穿著的洋裝,看上去似乎要比之前的那雙更配一些。
  
  不過因為一直照顧她的都是吠舞羅的這群漢子,所以有這樣子的差別,還是難免的。
  
  「尊……」
  
  小姑娘揚起了頭,似乎想要得到男人的誇獎,而後者也扯出了一個笑容,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
  
  「嗯,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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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決心

  越前龍馬是因為胸口突然發悶而醒過來的,不用想他都知道是卡魯賓跳到了自己胸口,也就只能睜開了眼睛,同時思考起了給對方減肥的可行性。
  
  「卡魯賓……」
  
  少年完全睜開眼睛,之後下意識的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倒不是因為卡魯賓,而是因為突然就映入了眼中的青年的臉。
  
  「晨安,少主。」
  
  鴿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此時此刻就現在床邊上,懷裡還抱著剛才壓的越前龍馬差點喘不過氣來的卡魯賓:「禮物我昨晚已經送回去了。」
  
  「……哦,早。」
  
  緩過來的少年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從他手裡接過了一邊往自己這邊伸爪子,一邊「喵喵」叫的卡魯賓:「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我把禮物送過去之後就回來了。」
  
  鴿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把越前龍馬放在床頭已經被他疊好了的衣服遞過去:「回來看到少主你已經入眠,所以就沒有叫醒你。」
  
  「謝謝……」
  
  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衣服,越前龍馬又看向了他:「一晚上沒睡嗎?」
  
  「已經在椅子上面休息過了。」鴿搖了搖頭。
  
  他覺得越前龍馬對自己的態度似乎有一些變化了,不過是為了什麼,鴿不太清楚。
  
  事實上,越前龍馬之所以會在心態上有一些變化,也是因為昨天晚上睡著之後,做的那個夢。
  
  他在夢裡再一次去到了那個他十七歲,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因為十八歲了的世界,而透過了越前的眼睛,他看到了那位昨晚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青年。
  
  夢裡的鴿看上去和昨晚他見到的沒有什麼兩樣,不過只是外表而已,給他具體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但是究竟是哪裡不同,越前龍馬卻不太明白。
  
  不過,他也不打算繼續的糾結這些就是。
  
  因為青學的網球部要晨訓,所以換上的是隊服而不是學校的制服,穿好了衣服之後,越前龍馬又看向了鴿。
  
  他沒有說話,而鴿倒是意會了,也就輕輕地頷首:「少主你放心,我在暗處,不會被別人發現的。」
  
  忽然多出了一個像是古代的時候的侍衛的傢夥在身邊,別說是說出去了,就連越前龍馬本人都不想要吐槽這一點。
  
  所以在聽到鴿這麼說的時候,他也放下了一大半的心:「那就好……」
  
  「不過,我在學校沒什麼危險,你如果無聊的話,可以到附近去逛一逛。」
  
  鴿輕輕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不過聽明白和是否去做就是兩回事了。
  
  看著他那張陌生的臉,越前龍馬也歎了一口氣,提起了放在地上的網球包:「那我先下樓了。」
  
  「早餐你自己解決沒問題吧?」
  
  「當然沒有問題,請你放心,少主。」
  
  ……不過真的沒有問題嗎?
  
  吃過了早餐之後,越前龍馬又抬起了頭,看向了天花板。
  
  雖然鴿看起來是還算靠譜的,但是果然還是有點懷疑……
  
  「——越前!」
  
  就在越前龍馬放下筷子的瞬間,從外面傳來了一陣單車的鈴聲,還有桃城武可謂是大嗓門的聲音,不過卻非常的健氣:「再不出門,早上的訓練可就要遲到了啊!」
  
  「馬上來!」越前龍馬也放大了音量,讓在院子外邊等他的桃城武能夠聽到,同時也讓一邊的越前南次郎的嘴角翹了起來。
  
  「我出門了!」
  
  「慢走啊,青少年!」
  
  越前南次郎目送了兒子離去,又低頭下來繼續看報紙後面藏著的泳裝寫真集。
  
  「能回日本來,應該不是不錯的吧,龍馬……」
  
  越前龍馬出門之後,就坐上了桃城武的單車,反正他是騎車來的,不坐白不坐。
  
  兩個年紀差別不大的少年騎著單車離去之後,從越前龍馬的房間裡竄出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跳到了另一棟的屋頂之上,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以後,又跟著而去。
  
  等到網球部早上的部活結束,越前龍馬也換了回自己的制服,在堀尾聰史的喋喋不休之中,回到了教室裡準備上課。
  
  無聊地翻著國語書的少年,不經意往窗戶外邊瞟了一眼,正好就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白色。
  
  「……」
  
  「老媽被叫回去,該不會就是因為這件事吧……」
  
  想起了昨天就回了竹內家,並且在那邊留宿了一宿,早上還沒有回來的越前倫子,越前龍馬忍不住喃喃自語。
  
  如果鴿真的是他的外祖父派過來的人的話,那麼她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才對……
  
  這麼想著,他也決定等晚上回去之後問問對方。
  
  距離全國中學網球比賽男子組團體賽的地區預賽,還有不到三天的時間,但是到現在為止,出賽的名單都還沒有被公佈。
  
  網球部的成員們對此都充滿了猜測,不過作為當事人的正選們倒是更像沒事人一樣,很少提及這件事情。
  
  因為最後做決定的是龍崎教練和隊長的手塚國光,就算討論了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本來越前龍馬是這麼想的,但是訓練結束之後,他和桃城武肚子餓了,就一起去吃學校附近的麥當勞。
  
  結果兩人從食量的對爭,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單打三號的究竟是誰的拌嘴,以至於最後前往了附近的街頭網球場,決定靠比賽來決出勝負。
  
  ……結果卻變成了和自家前輩雙打,而且輸的很慘。
  
  桃城武和越前龍馬實力都很強沒有錯,但是他們都是典型的單打選手,而且從來沒有打過雙打,所以更不要說是配合了。
  
  對付那些球技一般的人還好,但是對上了一對實力不錯且很有默契度,專門找他們弱點的少年,兩個人在球場上差點沒因為球該誰來接而打起來。
  
  所以,從球場上下來之後,倆人都沉默了很久。
  
  「輸的很慘呢……」
  
  輕快的聲音從倆人的身後傳來,讓他們同時會過了頭看去,就看見一個笑容滿面的金髮男子站在那裡,右手還牽著一個模樣嬌俏的小姑娘。
  
  「十束哥,安娜……」
  
  越前龍馬看他們兩個站在那裡,也是疑惑著的,但同時臉上也是一燙,知道被他們看到了丟臉的事情:「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之前聽說這邊有一家家庭餐廳的味道不錯,不過大家都沒有時間,所以就只有我和安娜過來了。吃完了晚餐之後,也決定散步慢慢走回去!」
  
  「這樣啊。」
  
  「越前。」桃城武拍了拍他的肩:「你不介紹一下嗎?」
  
  「啊……」
  
  越前龍馬聞言也點了點頭:「安娜,你見過的,然後那個是十束多多良。」
  
  「你好,我是十束多多良,初次見面。」十束多多良率先向桃城武伸出了手,然後和他輕輕地握了握。
  
  「啊……我是青春學園二年級的桃城武。」桃城武笑著握住了他的手:「是越前網球部的前輩。」
  
  倒不是他有什麼想法,而是這麼說就可以直接介紹自己是怎麼和越前龍馬認識的了。
  
  「哈哈哈,是這樣啊。」
  
  十束多多良輕笑著,又看向了那邊把帽檐壓低了的越前龍馬,依稀可以從他被陰影蓋住的臉上看到一些紅色,倒不知道是運動之後的後遺症,還是因為剛才輸得太難看,還被他們看見了。
  
  「看樣子,小龍馬在學校也有很好的朋友呢。這樣我們就放心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回頭看向了身邊的至櫛名安娜:「對吧,安娜?」
  
  「嗯……」櫛名安娜輕輕地點頭,將視線從另一邊的屋頂上收了回來。
  
  她知道昨天晚上的那個青年現在正在那裡,不過既然是越前龍馬的人,而且並沒有什麼惡意,所以就不會去多說一些什麼。
  
  小姑娘的出聲,讓越前龍馬再一次看向了她,發現她穿的是之前都沒有見過的鞋子之後,視線也柔和了一些。
  
  「這個是昨天的那雙。」櫛名安娜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了自己的腳下,還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好看麼?」
  
  「……嗯。」少年輕輕地點頭,自己母親的審美,他還是清楚的。
  
  「剛才……」
  
  「輸了,對吧?」櫛名安娜輕輕的偏頭,讓右側的長髮垂落到了胸前
  
  她確實是不懂網球的,但是輸贏還是能夠看出來,也能夠看出越前龍馬的不甘心,她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是心臟的位置:「這裡,不好受。」
  
  「喂喂……」站在越前龍馬身後的桃城武連忙向小姑娘擺手,示意她不要再繼續刺激這個傢夥了。
  
  然而,櫛名安娜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說道:「不甘心……」
  
  「但是,龍馬只要努力的話,就好了。」
  
  「我相信龍馬。」
  
  那雙眼睛裡不含任何的雜質,誰都能夠看出她是發自內心的話語,而就在桃城武擔心的看回自家後輩的時候,越前龍馬卻拉起了唇角,微抬起了下顎:「說的也是。」
  
  「阿桃學長,這次的地區預賽,來打雙打吧!」
  
  「和我一起!」
  
  桃城武聽到了他的話一愣,不過對上了那雙認真的眼眸之後,也露出了一個笑容:「說的也是呢!」
  
  「剛才那兩個是玉林的雙打隊吧?既然現在輸了,那麼地區預賽的時候,我們可是要加倍討回來才行!」
  
  看他們兩個一拍即合,十束多多良也笑了起來:「似乎是很有趣的比賽呢。」
  
  「那到時候,我們也會來看的!」


第二十七章 名單

  龍崎教練坐在辦公桌前,看著站在前方,一臉鄭重向自己鞠躬的越前龍馬和桃城武,手邊放著的是還沒有寫下答案的名單。
  
  「你們兩個,是認真想要打雙打的嗎?」
  
  今天早上的訓練結束之後,越前龍馬和桃城武並沒有先回教室,而是到了職員室來找她,目的就是為了目前還沒有決定的地區預賽的初賽名單。
  
  原本龍崎教練是猜測,他們兩個是不是為了單打三號的位置而來的,結果在聽完了兩個人的請求之後,也是被嚇了一跳的。
  
  她忍不住抬眸,向兩個從來都只打單打的少年確定了起來,卻對上了他們認真的眼眸,還有再一次的鞠躬。
  
  「是的!」
  
  「拜託您了,教練!」
  
  看著他們兩人這樣的表現,中年的女性也翹起了唇角:「……是嗎?」
  
  「我會考慮一下的。」
  
  「多謝您!」
  
  目送了兩人離去,龍崎教練又拿起了手邊空著的出賽名單表,看了一會之後,應聲抬起了頭來。
  
  走進來的人有著一頭深茶褐色的頭髮,帶著一副金絲框眼睛,修長的身形看起來不大像是這個年紀的少年,這是青學男子網球部的部長,也是實力最強之人——手塚國光。
  
  「龍崎教練。」
  
  「坐吧。」手塚國光推了推眼鏡,在龍崎教練的示意之下,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
  
  因為距離早上第一節課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所以他們也不急,先是討論了一番網球部近期的訓練情況,才逐漸聊到了這週末就要開始的地區預賽,以及這一次網球部的出賽名單。
  
  「手塚,你對這次出賽的人員,有什麼看法嗎?」
  
  其實這樣的事情,一般來說都是由教練決定的,但是青學可以說是一個意外,至少大部分的事情,龍崎教練都會交給手塚國光了處理,因為她知道對方有那個實力:「我剛才可是聽到了一個有趣的提議哦?」
  
  「是桃城和越前嗎?」
  
  「看樣子,你們剛才是見過了啊。」
  
  龍崎教練輕笑了一聲,將剛才的兩個人所說的事情,一言不差地告知了對方:「新的組合,不是挺有意思的嗎?」
  
  「我會好好考慮的。」手塚國光聞言輕輕頷首,同時帶著報名的名單表站了起來。
  
  他向坐在那裡的龍崎教練鞠了一躬:「那麼,我告辭了。」
  
  「去吧去吧,也快上課了,你去準備一下吧。」
  
  「是。」
  
  越前龍馬的班級的第一節課是外語課,作為一個剛從美國歸來不久的少年,他似乎完全沒有聽課的打算。
  
  所以就看著黑板雙目放空,開始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晚上他告別了桃城武、櫛名安娜和十束多多良回到家之後,越前倫子也已經回到了家裡,看著走進來的兒子,女人也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歡迎回來,龍馬。」
  
  「嗯,我回來了,媽。」
  
  客廳只有越前倫子一個人在,看樣子越前南次郎應該是還留在寺廟裡沒有回來,而龍崎菜菜子則是不知道到哪裡去了,不過這個和他接下來的問題沒有關係,所以也並沒有多問一些什麼。
  
  越前龍馬走到了越前倫子的身邊坐了下來:「媽,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可是他還沒有把自己的問題問出口,那邊的越前倫子就先開口了:「龍馬,你覺得那個孩子如何?」
  
  「……」
  
  她說的是那個孩子沒有具體說是誰,但是越前龍馬知道,越前倫子指的是昨晚忽然出現的鴿:「刻板了一些,但是總體來說,還算是不錯。」
  
  「不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個似乎是侍衛一樣的傢夥,又被告知自己外祖父家的背景似乎不得了,越前龍馬現在真的是覺得有點茫然了。
  
  看著兒子疑惑著的臉,越前倫子輕輕地摘下了他的帽子,摸了摸他的頭:「等晚一些,時機差不多的時候,龍馬你就知道了。」
  
  「現在的話,我就暫時保密吧。」
  
  「不過,他是不會傷害你的,要相信他……」
  
  她說了和櫛名安娜同樣的話,讓越前龍馬歎了一口氣出來,只得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那麼,我就先去休息了,明天還有一個案子。」越前倫子笑著把帽子還給了他,就站起身,提起了背包,轉身離開了客廳。
  
  當年越前倫子之所以會到美國去,就是為了成為律師而留學,雖然當年因為一些原因耽擱了一段時間,不過最後她還是如願以償,成為了一名還算是小有名氣的律師。
  
  不過,將工作從美國轉到日本,看樣子還是有些辛苦的。
  
  越前龍馬知道自己母親的辛苦,所以在她快要走出客廳的時候叫住了她:「那個,媽——!」
  
  「怎麼了,龍馬?」越前倫子單手扶在門框上,回過了頭。
  
  「……注意身體。」
  
  女人聞言,也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嗯!龍馬你也是!」
  
  ……
  
  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出來。
  
  越前龍馬歎了一口氣,也引起了英文老師的注意,把他點了起來:「越前,你來念一下課文的三到五段,然後翻譯一下。」
  
  「……是。」
  
  少年應了一聲,拉了拉椅子站了起來,接著憑藉一口流利的標準美式英語,讓班上的不少人都向他投去了崇拜的目光。
  
  與此同時,鎮目町的Homra酒吧內。
  
  草薙出雲聽到了腳步聲之後,抬頭向那邊上樓的樓梯口看了過去,在看到了穿戴整齊的小姑娘之後,也是有些詫異地眨了一下眼:「安娜……」
  
  「早上好,安娜。」不過他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笑著向還打著哈欠的小姑娘打招呼。
  
  「早上好,出雲。」
  
  櫛名安娜走到了吧台前坐下,一般白天酒吧裡很少有人,所以她經常在白天的時候,在酒吧裡面活動:「想吃蛋包飯……」
  
  「馬上就好。」草薙出雲俯身拍了拍小姑娘的頭,又站直了身體:「不過,今天怎麼這麼早?」
  
  平常的話,櫛名安娜的活動時間,大部分都是配合著周防尊來的,所以很少見的會這麼早就起床:「是有什麼事情嗎?」
  
  「嗯……」櫛名安娜輕輕的點頭:「有一點,不太放心……」
  
  「聽十束說,你們昨天晚上碰到了龍馬吧?」自從野營的那一次之後,草薙出雲對越前龍馬的稱呼,就從越前變為了龍馬,也算是對他的一種承認。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溫過的牛奶放到了小姑娘的面前,而櫛名安娜也乖乖地端起了喝了一口,舔了舔唇邊沾到的奶漬,才緩緩開口:「嗯,所以有些在意。」
  
  「這樣啊……」草薙出雲露出了一個微笑,似乎對櫛名安娜能夠交到吠舞羅之外的朋友這件事,而感到十分的欣慰。
  
  當然了,這個朋友還必須是吠舞羅的人承認的才可以。
  
  而越前龍馬恰巧就符合這個條件,所以他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見:「那等吃完東西之後,讓十束帶你過去吧。」
  
  「這個時間,他也差不多應該要到了。」
  
  「好……」
  
  日本的中學和美國的學校的作息時間是差不多的,剛剛下午一些就差不多沒有課了,再就是學校各個社團的活動時間,所以作為網球部的正選,越前龍馬是當然要立刻趕過去的。
  
  再兩天就是地區預賽了,雖然說他倒是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總歸是受到了網球部的各位的影響,而變得莫名的有一些小興奮起來。
  
  ……有點不像是自己了,不過感覺似乎是還不錯的。
  
  這麼想著,越前龍馬走向網球部的腳步也稍微加快了一些。
  
  訓練開始之前,龍崎教練宣佈了週末地區預賽的出賽名單,這是手塚國光在來的時候交給她的,上面的安排已經說明瞭他的決定。
  
  「單打一號,手塚,單打二號,不二,單打三號,河村!」這個宣佈,讓網球部的大家的視線,在沒有被念到名字的幾人的身上徘徊,尤其是在越前龍馬的那邊。
  
  「第一場比賽就要坐冷板凳啊……」堀尾聰史摸了摸下巴,忽然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會一開始就讓一年級生上場嘛。」
  
  「可是,這樣龍馬不就太可憐了嗎……」
  
  聽見一年級的新生們的討論,已經被劇透了一次的荒井翻了一個白眼。
  
  然而越前這個小子真的在這一屆,和各位正選一起拿下了全國冠軍。
  
  「好了,安靜一點!」龍崎教練把聲音提高了一些:「接下來公佈雙打的名單!」
  
  「雙打一號,大石、菊丸!雙打二號……」
  
  「桃城、越前!」
  
  「——好耶!」聽到了這句話,桃城武開心的喊出了聲來,並且勾住了一邊小個子少年:「越前,我們是雙打哦!」
  
  「這真是太好了呢!」
  
  相比起他的激動,越前龍馬只是輕輕地拉了拉帽檐:「啊……」
  
  ……這兩個人真的沒有問題嗎!
  
  眾人懷疑的視線在他們倆的身上來回的打量,而已經知道了結局的荒井扶了扶額,知道自己一定會看到一場特別「精彩」的比賽了。
  
  「啊,那個是……」他抬起了頭來之後,身體忽然一僵。
  
  從那邊遠處走過來的,不就是那個讓他覺得十分微妙的小姑娘嗎!


第二十八章 拜訪

  荒井那一瞬間的僵硬,被站在他身邊的小林看到了,他們兩個也算是好友了,於是在察覺到了他的反常之後,也順著他的視線向那邊看了過去。
  
  入眼的是一個陌生的金髮男子,還有一個白髮的小姑娘。
  
  雖然男人之前是沒有見過的沒有錯,但是那個小姑娘的話……
  
  「喂,荒井,那個不是讓你嚇了一跳的姑娘嗎?」
  
  他用手肘撞了撞還僵硬著的荒井,說出來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也向那邊看了過去。
  
  在看到了站在網球場邊的小姑娘之後,桃城武也吹了一個口哨,打趣似的看向了自己身邊的越前龍馬:「看樣子是來找你的哦,越前?」
  
  「……」
  
  越前龍馬聞言抬起眸,看到了那邊的櫛名安娜和開心的向這邊揮手的十束多多良之後,也點了點頭,但是沒有任何的動作。
  
  現在是網球部的部活時間,所以一般成員是不會隨意離開活動的位置的。
  
  「看樣子只能這邊先等一下才行啦。」
  
  十束多多良也看明白了那邊的狀況,低頭向身邊茫然的櫛名安娜笑道:「沒關係吧,安娜?」
  
  「嗯!」櫛名安娜輕輕地點了點頭。
  
  其實,這一次到青學這邊來,櫛名安娜也只是單純的想要過來看一看而已。
  
  只是,有一點莫名的在意……
  
  小姑娘的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胸口前,她透過了網球場的鐵網向裡面看,看著正在球場上進行訓練的少年們,心裡總有一種莫名的悸動。
  
  這是和吠舞羅等人相處之時,既有些相同,又完全不同的感覺。
  
  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
  
  「他們這樣子,真是熱血呢。」十束多多良將雙手背在身後,看著在球場上的奔跑著的少年們,這麼感歎著。
  
  「熱血?」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太能夠明白,所以疑惑地偏了偏頭。
  
  見到她這副模樣,青年也輕輕地笑了出來,輕輕地揉了揉她的頭髮:「安娜還小,不太明白吧?」
  
  「……不小了。」櫛名安娜搖了搖頭這麼說著,同時眼裡流露出了強烈的想要瞭解的情緒。
  
  她輕輕地拉了拉十束多多良的衣角:「多多良,告訴我。」
  
  青年笑著將櫛名安娜抱了起來,讓她能夠從比較高的位置,將網球場裡面的人和事看得更加的清楚一些:「安娜,你看。」
  
  「……看到了。」
  
  櫛名安娜眨巴著眼,手裡還拿著一顆藏在袖子裡的赤色玻璃珠,她能夠透過由自身的血液所凝結的玻璃珠來看到這個世界的本身,可是就算是這個樣子,她也沒有辦法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多多良?」
  
  見十束多多良一直不說話,櫛名安娜不由再一次開口喚了他一聲,也讓對方再次出聲了:「安娜,你所看到的那些,就是這些少年們的青春,是他們的熱血哦。」
  
  「青春?熱血?」
  
  櫛名安娜仍然是不太明白這些詞的真正含義,不過似乎是可以感覺得到,來自於他們內心之中,儘管不是紅色,卻和紅色相似的顏色。
  
  「哈哈哈,說起來,安娜一直都沒能夠和普通的孩子們接觸呢~」
  
  十束多多良忽然這麼感慨著,就像是在岔開話題,但是又好像完全沒有什麼不對的,讓櫛名安娜將注意力放到了另外的一件事情上面了:「不太需要……」
  
  小姑娘搖了搖頭。
  
  從她出生開始,所真正意義的接觸的人就只有父母、醫院的醫生、櫛名穗波、黃金的醫療機構的那群人,還有吠舞羅的大家而已。
  
  最近又多了一個,那就是越前龍馬。
  
  至於其他的人,櫛名安娜似乎沒有這麼想要去接觸的樣子。
  
  「有大家就好了……」
  
  「……是嗎?」
  
  十束多多良的眼神越發的柔和了下來,他看向了網球場的那邊,再一次說道:「其實,如果能夠和其他人相處,也許也是不錯的呢?」
  
  「安娜覺得,小龍馬他們這樣怎麼樣?」
  
  「……還不錯的樣子。」小姑娘也和他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那……安娜想要上學嗎?」
  
  這一次,櫛名安娜並沒有急著否定,她只是看著那邊的網球場,眼裡透出了些許疑惑的神情。
  
  這個問題,似乎她也不清楚。
  
  看到這樣的情形,十束多多良笑得也就更加的溫和,但是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櫛名安娜和十束多多良一直在網球場外呆到他們的訓練結束,期間十束多多良拜託了龍崎教練,從訓練室那邊搬出了一張椅子給櫛名安娜坐著。
  
  兩個人就看著大家的訓練,感受著大家洋溢著的青春,直到他們訓練結束。
  
  「安娜,十束哥。」
  
  越前龍馬一邊擦著汗水,一邊走了過來:「你們怎麼過來了?」
  
  「安娜說想要過來這邊看看。」十束多多良替櫛名安娜回答了這個問題:「小龍馬這邊忙完了嗎?」
  
  「嗯,部活已經結束了。」越前龍馬誠實地點了點頭。
  
  「那,一起回去吧?」十束多多良微微偏頭,笑道:「我也想要去小龍馬家拜訪一下呢!」
  
  櫛名安娜沒有說話,只是就這麼看著越前龍馬,直到他點頭:「嗯,那我收拾一下,然後就一起回去。」
  
  「好!」
  
  等到越前龍馬回到更衣室把東西收拾好之後,他也告別了自家想要問問題的前輩們,向外面走了去,留了一屋子的各位在那裡乾瞪眼。
  
  「真是的,居然又被越前那個傢夥給跑掉了。」
  
  桃城武的右手插.入了發間,無奈地閉上了眼睛,而菊丸英二也在一邊贊同的點頭:「是呐是呐!」
  
  「難得的收集資料的機會……」乾貞治用筆尖在筆記本上面輕輕點了兩下,最終還是把筆記本給合上了。
  
  「要不然,我們去調查一下好啦?」
  
  乾貞治忽然的提議,惹來了眾人的側目,大石秀一郎是第一個提出反對的人:「那個,這樣不太好啦……」
  
  「有什麼關係嘛!」菊丸英二勾住了對方的肩,試圖說服他和大家一起去跟蹤調查一下。
  
  「大石,一起一起嘛!」
  
  「但是……」
  
  就在更衣間裡吵吵嚷嚷的時候,門再一次被打開了:「你們,在吵些什麼?」
  
  「手、手塚——!」
  
  「都準備好了的話,就趕緊回去吧,時間已經不早了。」
  
  「是、是的!」
  
  青春學園距離越前家其實並不算是很近的距離,但是一般越前龍馬都是選擇走路回家的,一方面是可以看看沿途的風景放鬆心情,另一方面就是因為可以適當的保持鍛煉身體。
  
  這一次也不意外。
  
  只不過,從原來的一個人,或者說和桃城武一起回去,變成了和十束多多良還有櫛名安娜的三人行。
  
  「說起來,現在去拜訪的話,空著手會不會不太好呀?」十束多多良忽然看到了街邊的一家店面,也停下了腳步。
  
  「小龍馬,安娜,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哦,馬上就回來!」
  
  他說完甚至沒有給兩個孩子反應的時間,就這麼轉身向那邊走了過去,留下越前龍馬和櫛名安娜在原地,看著彼此,眨巴了眨巴眼睛。
  
  那邊的店面似乎正在排隊的樣子,所以估計還要一段時間,越前龍馬想了想從網球包裡拿出了早上在便利店買到的單打入門翻開,看了一眼之後,又偏頭看了看身邊的小姑娘:「那個……」
  
  「沒關係,龍馬看吧。」櫛名安娜雖然並沒有上過學,但還是認得大部分的字的。
  
  聯想起了昨晚在街頭網球場,越前龍馬因為打雙打而輸得厲害的事情,小姑娘也表示十分地理解,就一臉乖巧的安靜待在一邊。
  
  看到小姑娘這麼的乖巧,越前龍馬反而是十分無奈,理了理帽檐靠在了一邊的電線杆上:「聊天的話,也沒有關係。」
  
  「不會影響的。」
  
  「……」櫛名安娜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瞭解了。
  
  十束多多良終於排隊買完了伴手禮的點心回來之後,看到的就是越前龍馬背靠著電線杆,一手拿著書,一邊和櫛名安娜有下沒下的聊天的場景。
  
  結果最後,三個人沐浴著黃昏的光輝,一起來到了越前宅。
  
  「我回來了!」
  
  「打擾了!」
  
  應聲從客廳裡走出來的,是越前南次郎,不過現在越前倫子和龍崎菜菜子都在廚房忙著做晚餐,這樣的情況也是難免的:「喲,回來了,青少年!」
  
  越前南次郎並不是第一次見到十束多多良和櫛名安娜了,在看到了他們之後,也開心地打起了招呼來:「多多良和安娜醬也來了呢,歡迎歡迎啊!」
  
  「突然拜訪,實在是打擾了。」
  
  十束多多良向越前南次郎鞠了一躬,櫛名安娜看了看他,也學著那個樣子鞠了一躬。
  
  「哪裡哪裡,你們能來我很高興,倫子和菜菜子應該也是。」
  
  緩緩從家裡走出來的卡魯賓,在看到了櫛名安娜之後,也走到了她的腳邊,輕輕地蹭了蹭:「喵~」
  
  「看樣子,卡魯賓很喜歡你呢,安娜。」越前南次郎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稍稍整理了一下:「不過,你們既然過來了,那麼我就過去跟她們說一下,晚飯可不能落下你們。」
  
  「龍馬,記得要招呼好客人哦!」他一邊走進餐廳一邊向後擺手。
  
  「……我知道了。」


第二十九章 約定

  櫛名安娜和十束多多良的到來,是越前倫子和龍崎菜菜子都沒有預料到的,所以一開始也沒有做他們兩個的晚餐。
  
  在被越前南次郎告知了兩人的到來之後,她們才又花了一點時間,把兩個人的晚餐給做好了。
  
  「十分抱歉,讓你們就等了。」
  
  將飯菜端上桌之後,龍崎菜菜子就先向十束多多良和櫛名安娜道了歉,然後換來了青年略帶愧疚的笑容:「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們才對,沒有提前說一聲就擅自過來了。」
  
  「很抱歉,給大家添麻煩了!」
  
  「啊啊,完全沒有的事情。」
  
  越前倫子笑著搖了搖頭,溫柔的目光落到了正盯著盤子裡的番茄醬的櫛名安娜的身上,因為她知道對方喜歡紅色,例如番茄醬之類的東西,所以特意多放了一些:「多多良和安娜能來,我很開心的!」
  
  「安娜,飯菜還合胃口嗎?」
  
  小姑娘聞言抬起了頭,一面咀嚼著嘴裡的食物,一面回答著她的問題,因為嘴裡還有著食物,所以聲音也還含糊著:「很好吃……」
  
  她還帶著嬰兒肥的臉頰一鼓一鼓的模樣,看起來是可愛極了,讓越前倫子和龍崎菜菜子忍不住捂住了臉,幸福的笑了起來。
  
  ——果然,小安娜什麼的最可愛了呢!
  
  吃過了晚餐之後,龍崎菜菜子就先收了碗筷去洗了,而越前倫子就暫時先留了下來,和十束多多良聊了一會天,越前南次郎是繼續看著他的報紙……當然是不是真的在看報紙就是一個謎了。
  
  因為看樣子應該是還要在越前家呆一段時間的關係,所以越前龍馬就被交代帶著櫛名安娜到處看看,去玩一會,畢竟其實這個家還是挺大的。
  
  「喵~」卡魯賓莫名的和櫛名安娜親近,窩在她的懷裡,蹭了蹭她的肩膀,還舔了舔她的臉,反而讓小姑娘有一些手足無措。
  
  看著被小姑娘抱在懷裡的貓,越前龍馬也拍了拍它的腦袋:「好了,卡魯賓。」
  
  「喵!」
  
  「……唔。」
  
  櫛名安娜看了看越前龍馬,學著他的樣子,輕輕的用手摸了摸卡魯賓頭上軟乎乎的毛:「卡魯賓……」
  
  「喵!」似乎是因為被櫛名安娜叫了名字,所以卡魯賓很開心的樣子。
  
  「說起來,你還是第一次這麼抱卡魯賓啊……」
  
  越前龍馬看著她和卡魯賓相處的樣子,忽然想起了這件事情,也就把正確的抱貓姿勢教給了她:「你看這樣。」
  
  「嗯……」
  
  櫛名安娜學著他的姿勢,換了一個方式來抱卡魯賓,結果讓小貓更加開心地舔了舔她的手腕,同時也讓小姑娘更加驚訝的眨了眨眼。
  
  雖然原來有設想過養小動物,但是沒有被吠舞羅的大家收養之前,她是完全沒有時間去做這些的,然後自從被收養了之後……
  
  看著小姑娘忽然沮喪的樣子,越前龍馬也疑惑了起來:「怎麼了,安娜?」
  
  「出雲說,不可以養小動物……」
  
  櫛名安娜低頭看向卡魯賓的眼睛,用手輕輕地捏了捏它的肉墊:「軟軟的……」
  
  ……
  
  總覺得,她好像很低落的樣子。
  
  「那個,我是說……」
  
  越前龍馬點了點卡魯賓的鼻尖:「如果你喜歡卡魯賓的話,隨時過來看它沒有關係。」
  
  「真的可以嗎?」聽了這句話,她的眼睛似乎都亮了起來。
  
  「……嗯。」因為是在室內完全沒有戴帽子,所以少年也只能點了點頭。
  
  「謝謝……龍馬。」
  
  兩個孩子在家裡逛了一圈,又回到了客廳,而這時十束多多良也站起了身來,向越前夫婦告辭:「那麼,我也該帶安娜回去了。」
  
  「今天十分感謝!」
  
  「沒事沒事,今天和多多良聊天,我也很開心的。」
  
  越前倫子向門的方向看了過去,在看到了站在那裡的櫛名安娜之後,也微笑了起來:「安娜,玩得開心嗎?」
  
  「嗯……」小姑娘點了點頭。
  
  「今天謝謝了,倫子……」
  
  一家人把兩人送到了門口,在看到櫛名安娜穿的那雙鞋之後,女人眼中的笑意就更深了。
  
  「對了!」
  
  櫛名安娜停下了準備和十束多多良離開的腳步,把手伸入了口袋裡摸了摸,然後把兩顆草莓味的糖果放到了越前倫子的手中:「這個給倫子……」
  
  「是禮物哦!」
  
  「啊啦,謝謝你啦,安娜醬!」
  
  小姑娘臉上的笑容,其實就是最好的回禮了。
  
  無論是對誰來說。
  
  週末的大清早,櫛名安娜就睡醒了起來,她揉了揉眼睛之後,看向了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進來的陽光,又看了看身邊還在熟睡的周防尊:「早安,尊。」
  
  女孩子輕手輕腳地翻過了他,穿好了鞋子之後,又小心翼翼的給對方理好了被子。
  
  在確定男人並沒有被自己吵醒之後,櫛名安娜也站在落地鏡前面,打理好了自己的穿戴,然後下了樓。
  
  「早上好,安娜!」
  
  因為今天和越前龍馬他們約好了要去看比賽的關係,所以十束多多良到酒吧來的時間意外的早,他在聽到了下樓的動靜之後就抬起了頭,而那邊的草薙出雲也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不過,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
  
  雖然說之前十束多多良經常帶著櫛名安娜出去玩,不過其實身邊都有吠舞羅的人跟著,但是最近鎮目町又不怎麼太平,今天又是去東京那邊,大概真的就只能讓他們兩個單獨去了。
  
  「十束?」
  
  「放心啦,放心……」十束多多良擺了擺手:「不會有什麼問題的,只是去看小龍馬他們的網球比賽而已。」
  
  「而且,那邊的話,有兔子他們那群人在,也不會出什麼亂子的吧?」
  
  「說的也是……」
  
  其實草薙出雲更擔心的,反而是他一個人帶著櫛名安娜走丟,或者是中途把小姑娘給弄丟啊!
  
  不過,看著那張笑臉,他實在是說不出口:「總之,一路小心。」
  
  「是!」
  
  到達東京下了車之後,十束多多良一手牽著櫛名安娜,一手拿著終端,終端上面顯示的是越前龍馬發來的今天的比賽地點和比賽的時間:「應該就是這附近了呢……」
  
  「嗯……」櫛名安娜輕輕的應了一聲,那雙漂亮的眼睛也在四處看著,似乎是在看什麼有趣的東西。
  
  不過只有她和十束多多良知道,她什麼顏色都看不到,所以也不會有什麼興趣就是。
  
  「你們,莫非是那天和青學在一起的……?」
  
  少女的聲音從兩個正在找路的人的身後傳來,讓他們倆同時回過了頭,發現是那天在街頭網球場的時候,和桃城武等人有過交集的那個女孩子:「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做橘杏。」
  
  「你們是在找網球比賽的地點嗎?」
  
  「是呢,因為第一次到這邊來,所以有些苦惱。」
  
  橘杏聞言也點了點頭,揚起了一個笑臉來:「既然如此的話,那麼我就帶你們過去吧!」
  
  「正好我也要過去看比賽。」
  
  按理來說,在街頭有這樣子的搭訕其實還是很可疑的才是,但是十束多多良也沒有多想,也答應了對方。
  
  如果被草薙出雲他們看到的話,他估計是又要被說了,但是其實櫛名安娜沒有任何的反映的話,也就說明對方完全沒有問題的。
  
  「那麼,就麻煩你了呢!」
  
  兩個人跟著橘杏兜兜轉轉的,總算是來到了網球比賽的現場。
  
  看著四周人山人海,而且都背著網球包的模樣,十束多多良也莫名的興奮了起來,總覺得是遠離了很久的青春又一次回到了身邊一樣:「謝謝你帶我們過來呢,橘桑。」
  
  「叫我小杏就好啦!」橘杏擺了擺手,陽光的笑臉十分適合在這個季節,這樣的陽光之下:「需要我帶你們去找青學的人嗎?」
  
  「接下來我們自己來找就好了。」
  
  聽到他這麼說,橘杏也輕輕頷首,示意自己明白了:「好吧,那我就先去其他地方看看了哦!」
  
  「嗯,非常謝謝你!」
  
  送別了橘杏之後,十束多多良也帶著櫛名安娜在會場裡走了起來,一大一小的,再加上兩人長得都不差,小姑娘還像是個洋娃娃似的,所以引來了不少的注意。
  
  不過,他們逛了很久都沒有找到青學的所在地。
  
  倒不是說漫無目的的,不過看上去倒像是閒逛一樣。
  
  「……多多良。」櫛名安娜輕拉了拉十束多多良的衣角,同時和他一起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安娜?」
  
  小姑娘抬起了手,指向了那邊的不遠處:「在那邊。」
  
  「龍馬的感覺。」
  
  櫛名安娜的感知,作為吠舞羅的幹部,也是經常照顧她的十束多多良,他自然是信得過的,但是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僅僅這樣就能夠感知得到:「……是嗎?」
  
  「那麼就一起去看看吧!」
  
  「嗯……」
  
  這一次不是十束多多良帶路,而是櫛名安娜走在前面,所以他們很快就到了青學的比賽場地。
  
  而這時,越前龍馬和桃城武正在場上,看樣子似乎是準備開始第一場比賽,也就是第二雙打的比賽了。
  
  越前龍馬聽到了動靜之後抬眸,正好就看到了小姑娘嚅動的唇。
  
  「加油。」


第三十章 危機

  「……撞在一起了呢。」
  
  十束多多良笑眯眯的看著因為追球而撞到一起的桃城武和越前龍馬, 又想起了他們剛才在接中線球的時候利用的戰術,不由摸了摸下巴:「不過, 啊嗯……嗎?」
  
  想到這裡, 青年就笑出了聲來:「倒是一個有趣的方法呢!」
  
  「有、有趣嗎?」聽到了他的話之後, 堀尾聰史忍不住揉了揉嘴角。
  
  「這麼說的話, 也確實是一個有趣的方法。」
  
  乾貞治捧著筆記本走了過來,等到站定了之後,才推了推眼鏡:「不過,更準確的來說,應該是一個丟臉的辦法。」
  
  ……他竟然就這麼說出來了。
  
  聽到了他的話的幾個人都向他的那邊看了看,片刻之後,又看向了因為玉林那邊拿下了一局,正在球場裡面吵起來,又被裁判制止了的兩個人。
  
  大家忍不住捂了捂臉:「……還真是有夠丟臉的!」
  
  和他們反應不同的, 大概就是十束多多良和櫛名安娜,不過比起十束多多良那種微笑著的狀態,小姑娘更平靜一些。
  
  她只是專注的看著在網球場裡奔跑著的少年們,除了認真之外,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
  
  格外的認真。
  
  「……不過,他們兩個真的沒有問題嗎?」
  
  雖然說覺得很丟臉就是了,但是果然還是忍不住想要擔心一下他們兩個啊……
  
  畢竟是隊友啊!
  
  在大家擔憂的視線之下,一直沉默著的小姑娘忽然開口了, 和想像之中一樣可愛的聲音:「沒關係。」
  
  「龍馬他們, 會贏的。」
  
  只是一個不會打網球的小姑娘說的話, 似乎並沒有什麼依據,畢竟現在已經被玉林那邊領先了一局,而且場上的那兩個人……果然還是一點默契也沒有啊!
  
  大家都沒有把櫛名安娜的話當真,只有十束多多良有些詫異地低下頭,看了她一眼。
  
  櫛名安娜的話從來都沒有錯過,所以他一直相信著對方所說的每一句話。
  
  ……包括對他的死亡的預言在內。
  
  不過這些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了,畢竟那都是未來的事情。
  
  十束多多良現在想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和大家一起,呆在那個人的身邊,保護好共同的家而已。
  
  越前龍馬和桃城武最終,竟然將網球場劃為了兩半,一人負責一部分,而中線的地方就由「啊嗯」戰法來解決,這樣的打法在眾人看來是非常的胡來的,但是卻讓他們兩個典型的單打選手將雙打當成了單打,並且扭轉了形勢。
  
  青學的雙打二號以6-2贏得了比賽的勝利,但是這似乎不足以讓大家高興。
  
  現在最讓人忍不住發笑的,大概就是贏了比賽,結果還被龍崎教練拉臉皮然後罰跪的兩個人了。
  
  場內的比賽還在繼續,櫛名安娜也在十束多多良的陪伴之下,走到了他們兩個被罰跪的地方的後面。
  
  「龍馬。」
  
  小姑娘的聲音,讓因為羞恥而紅了些臉的兩人同時抬起了頭,越前龍馬把帽檐稍稍壓低了一些:「怎麼了?」
  
  櫛名安娜趴在護欄的牆邊上 「恭喜贏了。」
  
  「……謝謝。」
  
  雖然說贏了沒有錯,但是為什麼被恭喜了之後,反而覺得更加的羞恥了呢?
  
  「啊……」
  
  桃城武看了看身邊跪著的越前龍馬,又看了看牆邊的小姑娘,眨了眨眼抬手指向了自己:「我呢?我呢?」
  
  「怎麼只恭喜越前啦!」
  
  「……」
  
  櫛名安娜聞言偏了偏頭,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一會之後才又開口,是按照越前龍馬對他來稱呼的:「阿桃學長,恭喜比賽勝利。」
  
  這樣的話,才讓桃城武再一次笑嘻嘻的拍了拍越前龍馬的肩:「哦!」
  
  青學和玉林的比賽,以五場全勝結束,而結束了之後就是中午,差不多到了午飯的時間。
  
  青學這邊倒是把十束多多良還有櫛名安娜當成了自己人,還幫忙準備了兩個人的午餐,倒是讓他們感激不盡。
  
  而用過了午餐之後,就是休息時間,所以越前龍馬也沒有再繼續和青學的各位一起行動,而是選擇了和兩人一起暫時離隊休息一會。
  
  三個人找了一個比較偏僻的樹蔭下面坐了下來,倒是還算是涼爽,而因為下一場不用越前龍馬出場的關係,所以他就地小睡了一會,才被十束多多良給叫醒了。
  
  櫛名安娜還被青年抱在懷裡,看起來也行剛剛睡起來,還是半夢半醒的狀態,見此十束多多良也打算讓她多睡一會:「抱歉,小龍馬。」
  
  「你先過去吧,等安娜清醒了之後,我再帶她過去。」
  
  「嗯。」越前龍馬點了點頭,將放在一邊的帽子撿起來,戴在了頭上。
  
  就在他轉身想要離開之時,意識還在模糊著的小姑娘忽然叫住了他:「龍馬……」
  
  「什麼事?」少年回過身看向了她。
  
  櫛名安娜揉了揉睜不開的眼睛,聲音也模模糊糊的:「比賽的時候,你要小心一些。」
  
  越前龍馬疑惑地偏頭,不過還是點頭應下了:「嗯,我知道了。」
  
  作為第一種子的青學正如眾人所期望的那般,進入了地區預賽的決賽,而另外的一支隊伍則是非種子的黑馬不動峰,這個結果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不過對手的實力不弱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所以青學的大家也不會放鬆警惕,而正當他們的比賽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櫛名安娜和十束多多良是遇上了一點麻煩。
  
  越前龍馬離開之後,兩個人就呆在了原地,等到小姑娘總算是睡醒了之後,才打了個哈欠從草坪上爬了起來,在十束多多良的幫助下拍了拍裙擺上的雜草,準備離開。
  
  然而就在剛剛踏出第一步的時候,櫛名安娜就停了下來,轉身向後看了去,與此同時,那個方向也傳來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喲,這不是吠舞羅最弱的幹部嗎?」
  
  「怎麼,帶著小公主來看網球比賽嗎?」
  
  十束多多良在轉身的第一時間就把櫛名安娜護在身後,然後才定睛看向了呈圓形緩緩向這邊圍過來的幾個人,那幾張臉恰好他也認識。
  
  出現的這幾個,都是在鎮目町亂來,結果被吠舞羅驅逐的傢夥。
  
  「看樣子,事情有些麻煩了呢……」十束多多良看似有些苦惱的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這麼說道。
  
  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話,打不了就被揍一頓,然後找機會逃走了,但是現在櫛名安娜在這裡,可就不能這樣了。
  
  畢竟,他們兩個可都不是戰鬥型的人員啊。
  
  「多多良……」櫛名安娜拉住了十束多多良的手,眼睛裡也滿是警惕。
  
  十束多多良看著不斷接近的幾人,抬手輕拍了拍小姑娘的發頂:「放心吧,安娜。」
  
  「一會我拖住他們,然後你跑去找龍馬,知道嗎?」
  
  他微微側過了臉,露出了一個笑容來:「他身邊的那傢夥很強,所以只要帶他過來的話,應該就沒有問題了。」
  
  「知道了嗎?」
  
  「……嗯。」櫛名安娜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她不會說什麼不能把十束多多良一個人留下來的話,因為她很清楚,自己留下來的話,一定會給拖累對方的。
  
  「那麼……」十束多多良的指尖跳躍起了一縷赤紅色的火焰:「快走!」
  
  「好!」
  
  趁著十束多多良主動攻擊,讓一邊的人亂了陣腳,所以露出了一個破綻的瞬間,櫛名安娜就向那個空處跑了出去。
  
  小姑娘憑著自己對越前龍馬的感覺,向比賽的場地找了過去,即使氣喘吁吁,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都沒有停下。
  
  她得抓緊時間,那幾個人其實她也是見過的,可不是什麼善類。
  
  「安娜,你怎麼了!?」
  
  看著急匆匆的往這邊跑的櫛名安娜,被腳步聲吸引了注意力的三小花都被嚇了一跳,連忙開口詢問了起來。
  
  而櫛名安娜因為跑的太急,一時間沒有辦法緩過來,話也說不清楚,勉勉強強的他們才從小姑娘的口中聽到了幾個音節。
  
  看了看她被汗水打濕的鬢髮,水野勝雄也連忙跑了幾步,向坐在場內的越前龍馬那邊喊道:「龍馬,安娜找你!她好像有點不對勁,你快過來一下!」
  
  本來還在專心看比賽的越前龍馬聞言也站了起來,跟身邊的龍崎教練說了一聲,就走了出來,在看到了櫛名安娜那個樣子之後,眉頭也皺了起來,同時加快了步伐走過去:「安娜,出什麼事情了?」
  
  「多多良…吠舞羅……」
  
  櫛名安娜抬起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她說的話其他人聽不懂,但是越前龍馬卻不同了,也就一把抓住了小姑娘的手:「帶我過去!」
  
  「——嗯!」
  
  「喂,越前你們要去哪裡啊——!」
  
  「喂——!」
  
  然而兩個孩子就這麼跑遠了,完全沒有停下來。
  
  十束多多良在幫助櫛名安娜逃走之後,就被那幾個男人給圍了起來,因為是吠舞羅裡最弱的人,所以他也經常被敵方給盯上,所以就算打不過,也能稍微周旋一段時間。
  
  不過這幾個人似乎是很清楚這一點的,所以即使沒有傷到對方,也沒有讓他遭到機會逃跑。
  
  這樣的情況,也讓十束多多良覺得十分的不妙。
  
  他在對付著前面的幾人,卻不小心忽視了身後,面色兇惡的男子也抓住了這個機會,從袖子裡抽出了匕首。
  
  「吠舞羅都給我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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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交集

  尖銳的刀在陽光下泛起了冷光, 就這麼被男人毫不猶豫地向十束多多良給捅了過去, 讓他來不及反應,也沒有辦法去反應。
  
  帶著估計要負不輕的傷了的笑容,十束多多良只能儘量的避開要害。
  
  然而, 並沒有他所想像的疼痛感到來, 在男人將刀刺入十束多多良的皮肉之前,一道漂亮的綠光從他們的眼前閃過。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茂盛了的植物從泥土裡長了起來, 纏住了那群圍毆十束多多良的男人們的腰, 將他們舉到了半空之中:「隨便把武器給拿出來傷人, 可不是什麼好的習慣呢。」
  
  少年的聲音從一邊的樹上傳來,同時樹枝搖晃著,讓搖下了好幾片樹葉:「誒咻——!」
  
  「其實, 我只是偷個懶, 找個地方睡午覺而已呀。」
  
  他翻身從樹上跳了下來,把手插在蓬鬆的棕色頭髮裡, 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雖然還有一些茫然,但是格外的溫和:「那麼,你們要道歉嗎?」
  
  「道歉的話, 就放你們下來哦?」
  
  「開、開什麼玩笑——嗚哇哇啊!」
  
  似乎是領頭的男人話還沒有說到一半,就被那些藤蔓往更高處拋了拋, 又再一次纏上。
  
  少年繼續保持著溫和的笑容:「道歉嗎?」
  
  「我……我們錯了!十分的抱歉!」
  
  看著男人們十分沒有骨氣的道歉, 少年臉上的笑容也就更大了一些:「乖孩子, 乖孩子……」
  
  「那麼, 就放你們走吧!」
  
  就像是聽得懂他的話語,那些藤蔓緩緩的把幾個人給放了下來,放到了遠處去,等到雙腳完全落地後,他們也驚慌失措的向遠處更寬闊的道路逃了出去。
  
  十束多多良也解除了危機,笑著向救了他一命的少年看了過去:「謝謝你呢。」
  
  「救了我一命!」
  
  「沒關係啦……」
  
  看起來溫柔的少年搖了搖頭,略帶打量地仔細看向了他,然後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是赤王的氏族啊,難怪我說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說吠舞羅什麼呢……」
  
  「你是?」
  
  「啊,初次見面,我是……」
  
  他的自我介紹說到了一半,結果就被後面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
  
  「十束哥!」
  
  「多、多多良……」
  
  越前龍馬和櫛名安娜停在了不遠處,相比起小姑娘氣喘吁吁的模樣,少年是好很多了,只是面上有一些紅暈而已。
  
  他的身側還站著準備來救援的鴿,不過看到現在的場景,似乎是已經不需要了。
  
  櫛名安娜被越前龍馬牽著,另外一隻手緊握在自己的胸口,她一邊走一邊努力的平息著自己的氣息,直到走到十束多多良的面前之後,才終於緩和了下來:「多多良,沒事吧?」
  
  「嗯,沒事哦!」
  
  十束多多良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又看向了身邊的那個少年:「是這個孩子救了我。」
  
  「……」
  
  櫛名安娜順著他的順線向少年看了過去,同時手心裡出現了一顆紅色的玻璃珠,對準了對方:「……綠色的。」
  
  「是啊……」
  
  少年輕輕頷首,稍微俯下了些身體,向小姑娘伸出了手:「初次見面,我是這一任的綠之王,沢田綱吉。」
  
  「……櫛名安娜。」女孩子握住了他的手,這一次並沒有用玻璃珠來看他,可是卻能夠看清楚他的顏色。
  
  不同于所有的王權者的,是一種叫做橙色的顏色。
  
  眼前的這個叫做沢田綱吉的少年,越前龍馬是見過的,就在夢裡面,那個時候對方也是綠之王。
  
  「你呢?」沢田綱吉的視線落在了越前龍馬的身上。
  
  「越前龍馬。」
  
  兩個少年的手交握在了一起,這也是他們今後所有交集的開始。
  
  少年擁有著令人安心的笑容,即便是越前龍馬和鴿,也對他產生不了什麼敵對的念頭。
  
  櫛名安娜更是如此,對沢田綱吉,她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沢田綱吉並非是東京本地的人,他來東京也是為了辦一點事情,而在這裡午睡也純屬是一個偶然,但是沒想到能夠遇上赤色王權之下的人還有其他的權外者,也算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他就站在原地和大家聊了幾句,又向越前龍馬提醒道:「看起來你今天應該有比賽吧,不回去沒有關係嗎?」
  
  「……」
  
  被提醒的少年拉了拉帽檐,似乎已經忘了這種事情,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嗯,要回去了。」
  
  「安娜,十束哥,你們也一起吧。」說著他又抬眸看向了沢田綱吉,不過並沒有說話。
  
  有了這一次的事情之後,越前龍馬是不怎麼放心讓他們兩個單獨行動了的。
  
  至於沢田綱吉的話……
  
  「不用在意我。」沢田綱吉搖了搖頭,笑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該離開了。」
  
  「下次有機會的話,再見吧。」
  
  「嗯!」
  
  和沢田綱吉告別之後,三個人又向網球場那邊走了過去,而作為暗衛的鴿則是再一次回歸了暗處,保護著越前龍馬的安全。
  
  他們想要直接回到網球場那邊去,不過事實反而沒有這麼的順利,一行人剛剛走到一半,就被突如其來的一場雨給阻斷了去路。
  
  這場雨下的不小,所以一行三人只能夠去到了旁邊的亭子裡面避雨。
  
  「看樣子,這場雨一時半會應該是停不下來了啊。」十束多多良站在亭子的邊沿,用手接了一下雨之後,又甩了甩手上的雨水,走回了凳子邊坐下。
  
  越前龍馬這時也剛剛掛斷了通話,是桃城武打過來的,說是現在裁判組那邊正在觀察,看看比賽能不能再繼續,他可以晚一些再回去也沒關係,因為現在單打三的比賽還沒有開始。
  
  越前龍馬這次是打單打二,單打三還沒有開始的話,確實也可以稍微晚一些。
  
  接下來,就只等著雨停了。
  
  「安娜,要喝東西嗎?」少年把終端放回了包裡,忽然覺得有一些口渴,也就問了問身邊的女孩子。
  
  櫛名安娜聞言抬起了頭來,將玻璃珠放在了石桌上:「嗯。」
  
  「還是番茄汁嗎?」
  
  「番茄汁就好……」她的指尖戳了戳最中央的那顆玻璃珠,回答完之後,又一次低下了頭。
  
  見此,越前龍馬也看向了十束多多良:「十束哥呢?」
  
  「橙汁吧。」十束多多良這麼說著,就站了起來:「我和你一起去買吧?」
  
  「我自己去就好了。」
  
  越前龍馬搖頭站了起來,一邊向亭子外面走,一邊說著:「鴿,你留下來。」
  
  「我一會就回來。」
  
  儘管鴿在暗處沒有明顯的回應,但是越前龍馬知道,對方是會聽從自己的這句話的。
  
  買完了罐裝飲料回來,三個人又在涼亭坐了一會,沒過多久青學的三小花和龍崎櫻乃就找了過來,還有也過來這邊躲雨的網球月刊的井上先生。
  
  趁著躲雨的功夫,他也向在場的各位講述了自己所知道的有關不動峰中學的一切,幾個孩子在那裡用心的聽著,但是一開始就在這裡的三個人的注意卻不在上面。
  
  玻璃珠在櫛名安娜的力量的牽引之下,在桌面上有規律的轉動著,看起來有一些奇特不可思議,總是吸引大家的注意,不過又因為要專心聽井上先生說不動峰的事情,所以他們也沒有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樣子的不動峰,青學這次恐怕會很難贏啊……」
  
  井上先生的話音剛落,桌上的玻璃珠就撞在了一起,並且停了下來,清脆的聲音和越前龍馬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網球就是網球。」
  
  「那些東西,無所謂的吧。」
  
  就像是為了回應他的話一樣,外面的雨也漸漸小了下來,最終陽光撥開了陰雲,再一次照耀了大地,同時單打三號的比賽開始。
  
  越前龍馬是單打二,所以並沒有著急著回網球場那邊去,海堂薰的實力他還是有所瞭解的,現在就回去的話,倒不如先去熱身。
  
  見此,青學的各位也不叫他一起去了,本來就是擔心才找過來的,現在看到他平安,那麼也可以安心地回去看比賽了。
  
  臨行之前,龍崎櫻乃又回頭看了和他們走不同方向的越前龍馬一眼,才在堀尾聰史的催促之下,和他們一起離去。
  
  等到越前龍馬熱身完畢之後,三個人也才緩緩向比賽場地走去,而當他們走到的時候,正好就是裁判宣佈單打三賽末點的時候。
  
  「小不點,你總算是回來了!」看到越前龍馬的瞬間,菊丸英二就向他招了招手。
  
  不二周助也笑著打趣了起來:「再不回來的話,小堇可就要讓我們去找人了呢!」
  
  「不二——!不要叫我小堇!」
  
  「是~」
  
  「事情處理完了嗎?」手塚國光抱著雙臂,漂亮的丹鳳眼擁有著銳利的眼神:「越前。」
  
  「已經處理完了,手塚隊長。」越前龍馬點了點頭:「也熱身完畢了。」
  
  「那麼……」
  
  越前龍馬走近之後,裁判的哨聲也響了起來,同時宣佈起了青學單打三號海堂薰的勝利。
  
  現在是一敗兩勝,再贏一局的話,青學就是這次地區預賽的冠軍隊伍了。
  
  他就這麼直徑的走進了網球場裡,身後傳來了手塚國光的聲音。
  
  「不要大意的上吧!」
  
  「是。」


第三十二章 家人

  不動峰確實是一個勁敵。

  青學這邊的單打二號選手是越前龍馬, 而不動峰那邊出賽的,則是一個叫作伊武深司的二年級隊員。

  他利用交替打出的上旋球和下旋球,使得和他對賽的越前龍馬的手臂肌肉暫時麻痹, 讓對方在瞬間無法控制自己的手, 同時也無法接住這邊打來的球。

  因此,伊武深司暫時居於了上風。

  「沒想到, 網球竟然還有這種作用呢……」十束多多良看到這樣子的場面, 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眼裡帶上了十分感興趣的色彩。

  他這個人就是這個樣子, 每一次看到新鮮的事物就會來趣, 一覺得有趣就會去嘗試,可是也是因為如此,所以十束多多良每一次的興趣的維持時間都不長久。

  不過,深深瞭解這一點的的櫛名安娜聽到了他的話之後,微微偏過了頭來:「多多良,你想要學嗎?」

  「有些興趣。」十束多多良點頭,又看向了陷入困境的越前龍馬:「到時候,可以拜託一下小龍馬。」

  「現在的話呢, 就要看他怎麼解決這樣的難題了……」

  因為手臂麻痹而無法擊球, 這似乎就影響了整個比賽的局勢, 讓青學的大家不由的緊張了起來。

  而作為當事人, 越前龍馬並沒有因為緊張而亂掉陣腳,或者說……他完全就沒有緊張的念頭。

  「那個是——!」

  「不可以,別硬來啊, 小不點!」

  再一次麻痹了手而無法接球的越前龍馬,試圖利用身體的旋轉來揮出拍子,然而這一瞬間的麻痹卻也讓他的握力減弱了。

  紅色的球拍從他的手裡飛了出去,直直的撞到了球場中央的球網的杆子上,破碎之後向他彈了回來。

  這樣的場景讓場邊膽子小的人直接閉上了眼睛,或者是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也有想要阻止接下來的慘劇發生的人在,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不妙呢……」

  雖然是這麼說了,但是似乎說出這句話的十束多多良並沒有慌張,站在他身邊的櫛名安娜也沒有。

  一直隱於暗處的鴿作為越前龍馬的護衛,當然是不會讓自己的少主輕易受傷的。

  隨風從從樹上飄落下來的樹葉,成為鴿最好的武器。

  看似不起眼的綠葉就這麼劃過了彈回來的球拍,在它快要擊中越前龍馬的面部之時擋了下來,並且偏離了方向,從少年的肩頭滑了過去。

  等到斷掉的球拍落地發出了聲響,那片綠葉也再一次軟化了起來,變成了普通的葉子,飄落到了越前龍馬的帽檐上。

  他摘下了那片綠葉看了一眼,然後憑著感覺向一邊看了過去,同時嘴角揚了起來:「謝了。」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因為發生的太快了,甚至來不及反應,不過等到看到平安無事的越前龍馬之後,見證了他經歷危險瞬間的大家也才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

  規避了危險之後,比賽得以繼續,越前龍馬換了球拍再次走進了球場,用著自己從小就會使用,但是第一次在越前南次郎以外的人面前用出來的二刀流,破解了伊武深司的瞬間麻痹不說,還將他徹底的壓制,最終贏得了比賽的勝利。

  在勝利的哨聲吹響之時,越前龍馬將網球拍指向了面前的伊武深司:「ネクネククゼ。」

  「……你還差得遠嗎?」

  聽到了他的話,場邊的青學各位都忍不住笑出了聲,而櫛名安娜的臉上也帶著淺淺的微笑,讓微風揚起了她的長髮,再吹拂向了遠方。

  「恭喜勝利……龍馬。」

  青學贏得了地區預賽的冠軍,所以大家被邀請到了河村隆家的壽司店慶祝,包括櫛名安娜和十束多多良在內。

  櫛名安娜在越前龍馬坐下來之後,就坐到了他的身邊,大概是因為青學的這群人之中,她和越前龍馬最熟悉的關係,而十束多多良就坐在了她的對面,旁邊坐著的則是網球月刊的芝紗織。

  龍崎櫻乃本來是想要坐到這邊來的,但是在越前龍馬身邊的位置坐下了櫛名安娜之後,她就坐到了龍崎教練的身邊去。

  「給。」

  深紅的顏色讓櫛名安娜的眼中多了一抹色彩,是剛剛放到越前龍馬手邊的鰹魚握壽司,他知道安娜喜歡吃紅色的東西,於是也就直接遞了過去。

  小姑娘也有跟他客氣,直接就接了過來,然後喂到了嘴裡:「好吃……」

  聽到了她這麼說,十束多多良和越前龍馬臉上的表情,也都柔和了下來。

  這一次河村隆的父親為了給大家慶祝,可以說是準備了非常豐富的菜色,完全不會輸給那些高級的壽司店,讓很久都沒有吃壽司的櫛名安娜一下子吃下了不少的。

  明明是一個小不點的嬌小身材,吃的卻快要趕上桃城武那樣的大胃王了的這件事,可謂是讓不知情的人都打開了眼界,不過卻莫名的對小姑娘有了些好感,至少讓他們覺得,櫛名安娜並沒有看上去那般的難相處。

  龍崎教練和手塚國光在中途就先告辭了,嚴肅的長輩走了之後,大廳裡面就更加的鬧騰了起來。

  而在鬧騰之間,壽司店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了。

  走進來了幾個青學的各位不認識,但是看起來似乎不太好惹的青年,之所以說他們不好惹,是因為看著氣場和普通的人有一些不太相同。

  就在氣氛忽然詭異起來的時候,一道開心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默:「啊呀!大家也過來了呀!」

  「……」

  聽到了他的話的八田美咲頭頂多了幾個紅色的十字架,看著那邊沒心沒肺笑著的青年,他是再也忍不住了:「——什麼叫做大家也過來了呀!你這個白癡!」

  「不是說了最近很亂,讓你儘量不要亂來嘛!」

  「你竟然一個人帶著安娜到這邊來,要是今天沒人救你那怎麼辦啊!」

  被訓斥的某人無辜的眨了眨眼,坐在他對面的小姑娘也誠實地開口:「是我讓多多良過來的……」

  面對一臉認真的女孩子,八田美咲咬了咬牙,實在是罵不下去,又把頭扭到了一邊去:「……總、總之!」

  「下次出門的時候,記得要帶上我們啊!」

  「但是,八田你們也忙嘛……」

  這句話一出,讓八田美咲再一次瞪了過去:「那些事情有你們重要嗎!」

  說完他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讓一邊的鐮本力夫哈哈的笑了起來:「八田哥也是擔心十束哥你還有安娜嘛,下次再怎麼說,起碼也要帶上一個人,或者說是保證安全才是啊。」

  「今天接到消息的時候,草薙先生可是嚇了一大跳呢!」

  「是誰發的消息?」

  越前龍馬很清楚,今天發生的事情,除了他們在場的幾個人之外,應該沒有人知道才對,而他、櫛名安娜、十束多多良為了不讓吠舞羅那邊擔心,是暫時沒有告訴他們的,至於鴿那邊就更不用說了。

  答案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猜測,但是還需要向他們證實才行。

  藤島幸助也在這個時候開了口,給了他一個想要的答案:「是一個叫做沢田的少年。」

  「他的話,應該是信得過的。」

  那個忽然出現在Homra酒吧的,從未見過的友善王權者。

  這邊的談話並沒有什麼遮掩,自然是被在場的所有人都聽了去的,本來是因為突然闖入了人而緊張的氣氛,也在發現他們和十束多多良等人認識而緩和了下來,但是聽他們說話聽得似懂非懂的,也讓大家十分的難受。

  看著大家都不做聲,堀尾聰史就第一個問出了自己的疑惑:「越前,他們是誰啊?」

  「是朋友嗎?」不二周助依舊眯著眼,看了過來。

  菊丸英二也瞪大了自己那雙貓眼問道:「還有還有,剛才說的沒有人救什麼的,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越前?」

  越前龍馬被耳朵邊前輩們的問題問到汗顏,忍不住就抽了抽嘴角,瞪了那邊口無遮攔的吠舞羅幾人一眼,不過也知道他們是著急十束多多良和櫛名安娜的安全,所以不至於有生氣什麼的。

  「只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八田他們說的太嚴重了啦!」

  就在少年感到頭疼的時候,十束多多良也開口幫他解圍了:「至於大家的,是我們的夥伴哦!」

  「……是家人。」櫛名安娜緩緩地抬起了頭來,眼睛裡充滿了認真。

  看著她這個模樣,在場的吠舞羅的各位的心中也是一軟:「嗯,是家人哦!」

  這麼解釋著,雖然有一些漏洞,但是在年輕單純的少年們的面前,也算是蒙混了過去。

  十束多多良向越前龍馬投去了一個眼神,卻看到了少年彆扭的樣子,於是也笑得更開了一些。

  夕陽在天邊漸漸的下沉,逐漸的讓世界失去了色彩,變成了黑色。

  夜幕降臨了之後,街上和各個樓房的燈變成了一盞盞小的光亮,點亮了這片籠罩著世界的黑暗。

  【今天的事情,謝了。】

  越前龍馬的簡訊剛剛發出去,就收到了對面的回復。

  【只是順手而已,其實還想要和你們多聊一下的,不過我已經回並盛了,所以下次有機會的話,在東京見吧!】

  「……」

  「好。」


第三十三章 成長

  自從青學的男子網球部贏得了地區預賽的優勝之後, 基本上每一天都有很多外校的人到學校來,對他們的訓練進行觀察,好為了接下來的都大會做好準備。

  地區預賽之後是都大會, 都大會之後是關東大賽, 關東大賽之後才是全國大賽,青學這一次的目標就是進軍全國, 所以如果這樣的場面就把他們嚇到了的話, 以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大家這樣想著, 越前龍馬就更是如此了, 每天上課訓練, 上學放學,偶爾和網球部的前輩們一起吃個飯聚個餐什麼的,感情加深了不少,也算是一件好的事情。

  而且這段時間以來,越前龍馬也越發覺得自己回日本並不算是一個壞的決定了。

  儘管這邊的很多事情他都還沒有完全的習慣,但是至少改變了不少,無論是他這個人,還是他自己的生活。

  青學、吠舞羅還有在美國沒有遇到過的對手們, 越前龍馬很期待, 在接下來的比賽之中, 能夠遇上更多的強敵, 不論是否在他的夢中出現過。

  不過,事情總是會出乎他的預料。

  比如,其他學校的比賽對手還沒有出現, 身為網球部部長的手塚國光,就要求和他比一場非正式的比賽。

  越前龍馬在越前的那個夢裡面,對手塚國光的印象,就僅限於他在電視和雜誌上的表現。

  以日本國籍,活躍在德國的職業網球選手——二十歲的手塚國光。

  不過對方的具體實力,通過雜誌上面的描述和電視上一閃而過的畫面,越前龍馬沒有辦法清楚。

  但是唯一一點他知道的是,手塚國光很強!

  所以,越前龍馬也欣然應戰了。

  應戰的結果就是,手塚國光真的很強,越前龍馬幾乎是被他壓著打的。

  這樣的經歷,對越前龍馬來說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被年紀相差不多的少年打的這麼慘,和對越前南次郎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越前,你的網球,在哪裡?」

  手塚國光說,現在的越前龍馬不過是第二個越前南次郎,他的網球只是越前南次郎的網球,而並非是自己的。

  現在球場上的是越前南次郎,而非是越前龍馬。

  回想起了下午高架橋下的街頭網球場上的那一幕幕,躺在一片黑暗之中的越前龍馬,向模糊不清的天花板伸出了手:「……我自己的,網球嗎?」

  「究竟在哪裡呢……」

  少年很清楚,手塚國光的話一點也沒有錯。

  從小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在追隨著越前南次郎的腳步,無論是球感,還是招數,其實大都是越前南次郎的。

  因為是他教出來的,所以越前龍馬一直沒有辦法擺脫這個影子。

  ……好像有一點明白,為什麼越前南次郎堅持想要他回到日本來了。

  越前龍馬從床上坐了起來,甩了甩腦袋,就像趴在身邊的卡魯賓有時候會做的那樣。

  因為他這些年以來,一直都沒有遇到越前南次郎以外的對手,或者說曾經有,但是也只是曇花一現而已。

  少年的視線看向了被窗簾遮住的窗戶,還能夠看到靠近牆的地上,因為外面透進來的光芒而形成的影子。

  又緩緩地躺了下去。

  「那傢夥,也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此時此刻,梵蒂岡的聖彼得廣場上正是陽光燦爛的時候,代表和平的白鴿並不害怕周圍的遊客和行人,在這樣的陽光之下,或是梳理著自己的羽毛,或是接受著人們的餵食,好不自在。

  穿著短袖兜帽衫的青年坐在噴泉邊上,他低著頭,又因為帶著兜帽遮住了大半張的臉,只露出了有些尖削的下巴和唇邊似笑非笑的弧度。

  在這樣人來人往,成群結伴的地方,他就這麼一個人沉默著坐在那裡,看起來有一些突兀,卻又莫名的融合進了場景,反而不怎麼引人注意這邊。

  「……Sei qui(原來你在這裡啊)!」

  男人微微高揚的聲音,讓青年抬起了頭,被陰影遮住的面容也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那張臉和越前龍馬有七八成的相似,卻要比他成熟的多,也多了幾分放.蕩不羈。

  「喲……」

  「Ryoga!」

  越前龍雅。

  ——

  越前龍馬和手塚國光同時請假這種事情,在網球部掀起了一波駭浪。

  其中有著不知情的人,也有著昨天下午在電車上看到了兩人在街頭網球場上的人,更有著之情的人……

  他們知道的程度不同,但是卻有著同樣的對朋友的擔心。

  但是,也只能夠擔心而已,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相信他們吧。」

  乾貞治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大家的身後,推了推眼鏡:「他們兩個,都不是讓人擔心的傢夥。」

  「阿乾……」

  他說的其實完全沒有錯,資料狂魔果然還是十分的可靠的呀!

  特意加了顏色的鏡片之下,看不到少年的眼睛,只能夠看到他忽然露出的一個壞笑:「說起來,我前幾天還做了新的綜合汁。」

  「你們大家如果有興趣的話……」

  「啊呀,休息好了!訓練訓練!」菊丸英二雙手交疊在了腦後,及時打斷了對方的話。

  求生意識極強的桃城武,也快速的把話給接了過來:「是啊,我一定要在都大會大顯身手啊!」

  「就是就是!」一邊的幾個人也應和著,內心表示呵呵一笑。

  ……對乾這個傢夥,果然不能掉以輕心啊!

  還好菊丸英二反應快,不愧是反射神經極強,擅長特技網球的少年!

  網球部這邊的擔心,越前龍馬當然是不知道的。

  今天請假一方面是因為昨天的事情,還有一方面,就是因為昨天睡覺之前,他接到了來自鎮目町的電話。

  所以放了學之後,少年也在約定好的地方,等到了櫛名安娜的到來。

  對於小姑娘將要去學校讀書的事情,越前龍馬表示還是驚訝著的。

  雖然當初第一次在夢裡見到櫛名安娜的時候,她的身上還穿著某所學校的制服,但是那畢竟是在夢裡。

  這個世界的櫛名安娜,可從來沒有到學校去讀過書。

  「鉛筆、鋼筆、橡皮、筆記本……」櫛名安娜一隻手牽著越前龍馬,另一隻手就拿著十束多多良寫給她的標籤紙。

  因為吠舞羅這兩天比較忙的關係,幫她置辦上學用品的時候,就被拜託給了越前龍馬,櫛名安娜也是被鴿從那邊接過來的。

  她一件件的把東西給買好,放到了出門前草薙出雲準備的袋子裡,等到全部買齊之後,袋子也被越前龍馬提到了手上。

  「安娜。」

  女孩子聞聲抬起了頭來:「怎麼了,龍馬?」

  「陪我去個地方吧。」少年琥珀色的眼睛映著黃昏的橙色光芒,看起來有一些……軟弱?

  不對,其實是倔強。

  櫛名安娜點了點頭,被少年握在手心裡的手輕輕回握住了他的。

  「嗯!」

  兩個孩子去到了昨天越前龍馬和手塚國光比賽的那個街頭網球場,和昨天的空無一人不同,今天那裡有著幾個應該是小學年紀的孩子在那裡。

  他們的技術並不好,好幾次的發球都失誤了,臉上卻還是綻放著燦爛的笑容,比起黃昏耀眼。

  越前龍馬和櫛名安娜就在山上的行人道路上,遠遠地這麼看著,直到遠處的夕陽僅剩下了一個頭。

  兩個人走回了越前家,但是並沒有直接進去,不遠處的寺廟敲響了鐘聲,讓越前龍馬帶著櫛名安娜轉了一個方向,走到了那邊去。

  正在動著系了繩子的腳敲鐘的男人,在看到了從樓梯那頭出現的兩個孩子之後,本來不正經的笑容也消失了,慌慌張張的把手上的雜誌給放了下來。

  「小安娜,你怎麼過來了?」

  小姑娘理了理裙子,向男人鞠了一躬:「今天晚上,打擾了,南次郎。」

  櫛名安娜今天晚上要留宿在越前家,越前龍馬忘記跟他說這件事了,以至於男人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又露出了有些糾結的神情。

  小姑娘在家,就說明他又要被倫子管的死死的了。

  可惜越前南次郎的心裡苦沒有人懂。

  越前龍馬把網球包放了下來,並且從中抽出了球拍,同時把網球帽戴到了頭上。

  「來打一場吧,老爸!」

  少年的貓眼睜得很大,堅定的眼神直擊了男人的心底,讓他輕挑的吹了個口哨:「眼神不錯啊,青少年。」

  「那麼,就來一場吧。」

  越前南次郎和越前龍馬的比賽,其實完全沒有什麼懸念,可是卻讓少年的心,變得更加的堅強。

  「十球了,龍馬!」

  他們一開始約好的,就是十球結束比賽。

  越前龍馬聞言,也撿起了中途掉落在地上的帽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塵重新戴上。

  他再一次看向了打敗他的男人:「老爸。」

  「我要……變得更強!」

  他的話,只有對面的越前南次郎和一邊的櫛名安娜聽見了。

  小姑娘抱著他的外套,眼中浮上了溫柔的色彩。

  小小的寺廟,一個撿漏網球場,一個鐘,兩個人。

  就在此時此刻,他們見證了越前龍馬改變的開始。

  就如同少年所說的那樣,將來的他,會變得更強。


第三十四章 上學

  第二天一早的網球部訓練, 越前龍馬也是請假的。

  不過這一次,他並不是因為想不太通的關係才沒有去訓練,而是因為他在今天早上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比方說, 幫櫛名安娜辦理入學手續。

  也不知道是該說吠舞羅那邊的那群人心太大, 還是該說是他們太信任自己了。

  牽著第一次走在學校的走廊上,似乎有一些好奇的小姑娘, 越前龍馬歎了一口氣:「真是的……」

  「龍馬, 我給你添麻煩了嗎?」

  就在他歎出了這口氣之後, 櫛名安娜也抬眸看向了他, 映入了越前龍馬的眼睛裡面, 多了些內疚:「……我自己可以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因為被小姑娘誤會了,所以越前龍馬的音調都稍微提高了一些。

  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抬手輕輕地揉了揉櫛名安娜的頭:「我只是覺得,他們太放心了。」

  「龍馬是好人……」

  櫛名安娜接過了他的話,一臉認真回答了起來:「大家都很喜歡龍馬的!」

  聽了她的話,越前龍馬沉默了片刻,卻覺得完全沒有辦法高興起來,只能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繼續把小姑娘帶到了教務處去。

  其實櫛名安娜的年紀, 是完全不夠上國中的, 而且原來她從來沒有上過學, 也不知道吠舞羅的那群傢夥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就把她安排到了青學來讀國一。

  在聽到老師說,櫛名安娜會和他同班, 一會班主任會領她到班上去的時候,越前龍馬稍微松了一口氣。

  同班的話,倒是讓他好照顧這個小姑娘一些,也不算是什麼壞事,但是怎麼想都覺得有一些奇怪啊……

  越前龍馬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百般無聊的看向了外邊的天,原先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網球部訓練的才是,像這樣連著請假似乎還是第一次。

  不過這一點時間,倒是讓越前龍馬在腦中,稍微把這段時間所發生的那些事情給理了一遍。

  吠舞羅那邊的情況和他的夢中相差無幾,不過如果硬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大約就是周防尊和櫛名安娜給他的感覺。

  周防尊要比他所知道的那位虛弱且狂躁一些,而櫛名安娜則是沒有夢裡那個小姑娘的強大,或許是因為年紀還沒到的關係。

  至於之前遇上了的沢田綱吉,倒是和夢裡的那位幾乎一致,繼承了綠之王的王權,看樣子應該是一名優秀的王權者。

  想到這裡,越前龍馬下意識抬頭看向了自己的頭頂,卻是天花板而非是達摩克利斯之劍。

  也就是說,從目前來講,和夢中出入最大的,其實是他本身才對。

  「無色之王嗎……」

  越前龍馬的視線因為開門的聲音而轉向了一邊,同時握緊的手緩緩地松了開來。

  從門後面走出來的是櫛名安娜,不過穿著的卻不是平常的紅色洋裝,而是青學的女士制服。

  看不見的顏色讓小姑娘有一些拘束,只能夠扯了扯自己胸前紮得歪歪扭扭的粉色蝴蝶結,至少這樣她稍微能夠看到一些。

  「龍馬……」她走到越前龍馬的身邊,輕輕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

  不要說櫛名安娜不習慣了,越前龍馬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習慣對方穿上這身校服:「……換回來吧。」

  「但是……」櫛名安娜抓了抓制服裙短短的下擺。

  在出門之前,十束多多良和草薙出雲還交代說讓她要乖乖的,周防尊也這麼說的。

  「沒關係……」

  越前龍馬走了過來,因為打網球而帶著薄繭的手掌輕輕按在了小姑娘的頭頂:「一會我跟老師去說。」

  「嗯!」

  越前龍馬這麼說了,櫛名安娜也開心的點了點頭,小跑回了之前的那個房間去,就連腳步都輕快了一些。

  她花了點時間重新穿好洋裝,而在這段時間裡,越前龍馬也找了個理由告知剛剛才過來的老師,讓櫛名安娜免去了穿那套綠色的女式制服的可能。

  等到一切都處理完畢,越前龍馬也牽著櫛名安娜跟在班主任的身後,三人一同前往了一年二組的教室。

  因為這一次的情況特殊的關係,越前龍馬被允許暫時和櫛名安娜一起站在教室外面,也就給了教室裡的堀尾聰史一種越前是不是翹課了的錯覺,不過也只是一小段時間而已。

  因為隨著老師的聲音響起,外面走進來的臉熟的一男一女,少年幸災樂禍的表情就僵硬了下來。

  越前龍馬在老師的示意之下,拉開門帶著櫛名安娜走了進來,小姑娘站在了講臺上,而少年就拿起了桌上的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她的名字。

  見此,老師也推了推眼鏡:「那麼,請櫛名同學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櫛名安娜。」

  恢復了平靜的女孩子用紫緋色的眼睛將教室裡的所有人都映入了腦海之中,看不到顏色,並不代表看不到東西,看著這麼多的人,櫛名安娜就像是在看黑白漫畫一樣。

  她想了想十束多多良教給她的東西,向面前的少年少女們鞠了一躬:「請多多指教……」

  站在講臺上的女孩子看起來要比所有人都小,一頭銀白的頭髮更是十分的顯眼,意外的乖巧讓班上的同學們沉默了一會,然後異口同聲道:「請多多指教,櫛名同學!」

  結果,一天的課過得也還算順利……除開課間總有好奇的同學過來之外。

  櫛名安娜就被安排坐在越前龍馬的隔壁桌,原先坐在那裡的是一個男孩子,對於自己被調到後桌去坐,倒沒有什麼怨言。

  畢竟,對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他們實在是起不了什麼討厭的念頭。

  班上的同學們啊,其實都是些好孩子呢。

  櫛名安娜在越前龍馬的幫助之下,將桌上的筆記和課本整理好放回了書包裡。

  第一天正式在學校裡面上學,越前龍馬還以為她會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是沒有想到無論是筆記還是課堂的練習題,她做的都比自己預想的要好。

  「出雲教過我……」

  似乎是看懂了越前龍馬眼裡的詫異,櫛名安娜這麼解釋了起來:「之前雖然沒有到學校來上課,但是大家都有很用心的教我念書。」

  「……雖然,我比較喜歡繪本多一點點。」

  她這麼一說,越前龍馬也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輕輕地點了點頭,同時轉移了話題:「社團活動不參加對嗎?」

  「嗯,因為到學校來了的話,和大家的相處時間就不多了。」櫛名安娜的指尖輕輕地觸碰了一下被她夾在筆記本裡面的照片,是之前吠舞羅的大家在酒吧裡面的合照。

  在最前面的是櫛名安娜,然後是周防尊、草薙出雲、十束多多良還有各位吠舞羅的主要幹部成員。

  看著照片,小姑娘的眼裡多了幾分的溫和:「所以,我想早一些回去。」

  「這樣也好……」

  趁著櫛名安娜把書包收好的工夫,越前龍馬背起了自己的網球包:「一會是十束哥他們來接你,還是……」

  櫛名安娜緩緩地站起了身,提起書包的同時,搖了搖頭:「這兩天大家有些忙。」

  「我知道了。」越前龍馬點頭,和她並肩走出了教室:「一會讓鴿送你回去。」

  「我這邊沒什麼事。」

  他們兩個的身影越來越遠,最後消失在了走廊的那邊,而一直被兩個人無視掉的少年的頭上已經擠滿了許多的紅色十字架。

  「可惡,竟然無視我——!」堀尾聰史十分不甘心的揮舞著自己的雙手,向那邊已經沒有人了的地方抱怨著。

  見此,一下課就到二班來找同是一年級的兩人的,同是五班學生的水野勝雄和加藤勝郎也無奈地笑了起來:「龍馬他這樣才很正常啊……」

  「就是說啊,堀尾。」

  水野勝雄點了點頭,認真道:「你和龍馬同班的話,應該更瞭解才是啊。」

  「——誰要瞭解他了啊!越前那個傢夥!」

  櫛名安娜陪著越前龍馬一直走到了網球部那邊,少年在進入更衣室之前,從口袋裡摸出了一樣東西,是前些天收到了來自並盛的郵件裡面附贈的東西:「這個。」

  「沢田寄過來的,說是讓我轉交給你。」

  他遞過去的,是一張紅色的卡,看樣子應該是什麼購物卡之類的東西:「密碼說是你的生日。」

  「雖然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就是。」

  紅色的卡被放在了櫛名安娜攤開的兩手的掌心裡,讓女孩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她沒有拒絕要收的意思,沢田綱吉那個人……她非常的信得過。

  櫛名安娜把卡放進了自己的包裡,然後和越前龍馬告別,她一個人走向了學校外面,至少這一路來她的記憶已經把校園裡的路線給記清楚了。

  雖然越前龍馬並沒有說,但是她知道的,就在他們兩個分開的那一刻,隱於暗處的鴿已經將保護的物件,從越前龍馬變成了她。

  ……

  一直待在吠舞羅的草薙出雲聽到了風鈴聲之後,偏頭微笑了起來:「歡迎回來,安娜。」

  「第一天上學,感覺開心嗎?」

  「嗯。」

  櫛名安娜點了點頭:「很開心。」


第三十五章 保護

  因為櫛名安娜到青學來上學了的關係, 所以平時間除了社團活動之外,幾乎都是一個人的越前龍馬,現在經常被看到和一個沒有穿制服, 而是穿著紅色洋裝的小姑娘共同出入在同一個場合。

  這樣子的變化, 讓平日裡經常被越前龍馬忽視掉的堀尾聰史忍不住想要咬手帕,並且是一邊咬一邊鄙視對方這種「重色輕友」的表現。

  然而對於他的抱怨, 三小花之中的另外兩位——水野勝雄和加藤勝郎都表示很無奈, 因為其實就連他們自己都不確定, 是否已經被越前龍馬當成了朋友。

  ……不過, 應該是有的吧?

  回想起了從開學以來和越前龍馬相處的時間, 兩個少年表示應該是有的,只是對方並沒有表現的太過的明顯,不像是他們這樣而已。

  「什麼?!」

  小阪田朋香也是有一段時間沒有在網球場之外的地方看到越前龍馬了,所以在聽說對方最近和一個新轉學過來的小姑娘走得特別近之後,再也忍不住的拉著龍崎櫻乃一到午間下課的時間,就來到了他的班級。

  雖然她們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還是沒有在教室看到越前龍馬的人影:「龍馬少爺他已經出去了?」

  毫不掩飾的大嗓門引來了教室裡的大家的注意,讓一邊被她硬拽來的龍崎櫻乃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 輕輕扯了扯好友的衣角:「那個, 朋香……」

  「這樣會打擾到大家的啦。」

  「可是, 櫻乃——!」小阪田朋香雙手叉在腰上, 轉頭看向了和自己完全是兩種性格的女孩子:「難道你不覺得很在意嗎?」

  「那個一直和他在一起的轉校生的事情!」

  「其實……」來找堀尾聰史吃午飯的加藤勝郎聽到這裡,也弱弱地開了口:「那個女孩子,小阪田你應該是知道的。」

  「哈?」

  就在小阪田朋香疑惑著的時候, 龍崎櫻乃倒是想起了最近流傳的傳聞——那個據說因為各種原因所以一直沒有穿學校的制服,而是穿著紅色的洋裝,擁有著一頭漂亮的銀白長髮的女孩子。

  一個身影從她的腦海之中閃過:「是……安娜嗎?」

  她記得,那個小姑娘被網球部的大家稱呼為「安娜」來著的。

  「對啊,就是她。」堀尾聰史點了點頭,雙手抱在胸前:「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到青學來讀書啊。」

  「聽說還是跳級呢,還真厲害……」

  聽到這句話,就算是小阪田朋香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真的啊!」

  而就在他們在一年二班的教室裡面討論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作為話題人物的兩個人正坐在天臺上面,曬著中午間的陽光,享受著越前倫子和草薙出雲做的便當。

  「說起來。」

  越前龍馬把一塊玉子燒夾起來放到了另一層的白飯上面:「安娜,之前的那張卡,究竟是什麼卡?」

  他說的是沢田綱吉讓他轉交給櫛名安娜的那張紅色的卡,雖說是經過自己的手交給對方的,但是越前龍馬是完全不清楚那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

  聽了他的問話,櫛名安娜也把嘴裡的炸蝦天婦羅咀嚼完畢咽了下去:「出雲說,那個看起來沒有表面的這麼簡單,所以他們拿去研究了。」

  「不過,現在還沒有告訴我結果……」

  說完,她又夾了一塊章魚香腸放到了嘴裡。

  一邊的越前龍馬也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樣啊。」

  「不過,如果是沢田那個傢夥,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少年一邊說著抬起了頭,一邊看向了浮著潔白雲朵的藍天。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對沢田綱吉這個人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難不成是因為那些不知道是否是真實的夢麼?

  越前龍馬仔細的想了想之後,搖了搖頭,把自己腦袋裡面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給甩掉了。

  他並不是那種僅僅是依靠夢就相信他人的傢夥,無論是吠舞羅的各位,還是青學的各位,其實都是靠他自己相處之後坐下的決定。

  可是就沢田綱吉這個人,他們真正面對面相處的時間,甚至只有十分鐘左右,卻莫名的相信著對方。

  不僅僅是越前龍馬而已,櫛名安娜也信任著那個有著溫和笑容的少年:「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她點了點頭這麼說著:「……綱吉他,是一個奇跡。」

  櫛名安娜只對承認的人稱呼名,而且還稱呼沢田綱吉為奇跡,這一點就連越前龍馬都忍不住側目了:「你這麼說的話,那就更沒有什麼問題了。」

  小姑娘的感知,他十分的信得過。

  看著手上因為談話才吃了一些的便當,越前龍馬和櫛名安娜也沒有再繼續說一些什麼,而是繼續埋頭吃著裡面的餐食,直到只剩下幾粒米飯黏在便當盒的壁上。

  午飯之後就是午休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般的春天的陽光並不會讓人感到寒冷,所以兩個孩子就乾脆就地躺了下去,躺在天臺的檯子上面,在陽光的溫暖之下,進入了夢鄉。

  等到櫛名安娜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身上還披著越前龍馬的校服外套,應該是怕她冷所以蓋上去的。

  小姑娘迷糊的揉著眼睛,而身邊的越前龍馬還沒有睡醒,依舊躺在那裡,身上蓋著的是一件白色的外套。

  櫛名安娜見過那個外套的模樣,雖然看不見顏色,但是她知道那個是隱藏在暗處的鴿的衣服。

  她看向了一邊空無一人的地方,似乎是有誰在那邊,一會之後,櫛名安娜又回過了頭來,乖乖地坐在了越前龍馬的身邊,安靜地看著少年柔和的睡顏。

  越前龍馬是被手機的鈴聲吵醒的,是午睡之前調的鬧鈴,畢竟他並不想要因為睡過頭而遲到。

  就算喜歡睡覺,但是越前龍馬其實也還算是一個好學生。

  少年醒過來之後,等到眼前的場景清晰了,眼中也映入了女孩子乖巧的面容。

  他翻過了身來,同時看到了蓋在自己身上的白色的衣角:「……」

  「鴿。」

  鴿應聲出現在了兩個人的身前,接過了越前龍馬遞過來的衣服:「謝謝。」

  「這是我應該做的,少主。」

  他一邊將外套穿上,一邊提醒道:「不過,現在差不多應該回教室去了,再晚一些的話,有可能會面臨遲到。」

  「啊……」

  越前龍馬點了點頭,從地上站了起來,同時向櫛名安娜伸出了手,將她拉起來之後,給她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那麼我們走了。」

  小姑娘的長髮隨著動作因為微風飛揚了起來,她轉過了頭,向著還沒有離開的鴿小聲開了口。

  「謝謝……」

  下午的課程結束了之後,櫛名安娜就和越前龍馬去到了網球部,她今天因為吠舞羅那邊的事情的關係,會暫時在越前家住上一晚上。

  其實這樣被大家排除在外的感覺,她還是第一次知道,也知道他們是想要保護自己,所以並沒有提出什麼意見。

  至少,目前來說並沒有。

  櫛名安娜已經想好了,等到晚一點大家不怎麼忙了之後,再把自己的心情告訴他們,現在的話就乖乖地聽話,不讓他們分心。

  對櫛名安娜的那點失落,越前龍馬是看在眼裡的,其實他也覺得大家是不是保護的有一點太過了,但是也明白,這樣做能夠讓她徹底的安全。

  越前龍馬理解吠舞羅,也不理解吠舞羅。

  「明天,我們一起過去吧。」

  少年拍了拍失落中的女孩子的頭,這麼安慰著:「和他們好好聊一聊。」

  「……嗯!」抓住衣角的手,又稍稍地握緊了一些。

  為了即將到來的都大會,網球部的訓練可以說是爭分奪秒,又符合每一位正選目前的不足,可以說龍崎教練和乾貞治是煞廢了苦心也不為過。

  他們在網球場裡面訓練,櫛名安娜就乖巧的坐在球場邊的椅子上看著。

  「安娜,你覺得網球如何呢?」站在她身邊的龍崎教練抱著雙臂,視線一直盯著網球場裡正在訓練的各位看,但是問的問題,卻是在問可以說是一竅不通的小姑娘。

  櫛名安娜沉默了半響,才緩緩地開口:「很好。」

  她不懂網球,但是卻喜歡這樣子的氣氛,就好像是能夠理解一些之前十束多多良所說的,所謂的青春和熱血了那樣。

  「看著他們,覺得會開心……」

  「是嗎?」聽了她的話,龍崎教練也微笑了起來,看向網球場內的眼裡盡是滿意的笑容。

  「他們啊,都是一群好孩子呢……」

  無論年紀的大小,無論性格是否迥異,他們因為網球而站在了一起,成為了同伴,並且為著同一個目標一直努力。

  就如同龍崎教練所言,網球部的大家都是一群好孩子。

  即使櫛名安娜沒有辦法從他們的身上看到顏色,但是她也是知道的,這群作為普通人的少年們,有著一顆不輸於任何的氏族甚至是王權者的心。

  她的眼裡映著那群少年,雙手輕輕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很久了都沒有說話。

  櫛名安娜覺得,她似乎並不討厭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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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預感

  吠舞羅的各位最近在忙的, 其實是鎮目町內有人在不停的鬧事的事情。

  本來如果是一般的人的話,以吠舞羅本身就為赤之王權者的氏族這一點,就足夠把他們給解決掉的, 但是這一次是比較麻煩了。

  倒不是敵人的實力強大, 而是因為他們太過的狡猾,總是躲在暗處給位於明處的吠舞羅等人下絆子, 儘管並非是什麼大事, 但是還是讓他們覺得有一些頭疼。

  所以, 草薙出雲為了保險起見, 經過各位商量之後, 決定暫時讓櫛名安娜遠離這片是非之地,周防尊也同意這件事情,於是櫛名安娜就暫時被安排寄住在了越前家中。

  這不僅是因為越前龍馬是他們信得過的人,更是因為對方身邊那名叫做鴿的護衛有足夠的實力。

  在遠離鎮目町的地方,有那樣一位人在的話,櫛名安娜是絕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然而他們考慮了很多,卻唯獨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櫛名安娜自己的心情。

  小姑娘現在的親人就只有吠舞羅的各位了, 這樣的事情雖然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但是同樣的也會讓她感到不安。

  櫛名安娜當然是知道大家的心思的, 但是這種不安卻在所難免, 尤其是在這個時間段……

  看著和越前龍馬一起站在門口的小姑娘,並沒有料到對方會回來的草薙出雲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安娜?」

  女孩子站在那裡,看起來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卻緊緊地拽住了越前龍馬的衣角,讓越前龍馬和草薙出雲都感受到了她的局促和不安。

  少年帶著她走到了吧台邊上坐下,抬起了頭看向對方:「人我帶回來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聽聽安娜怎麼說吧。」

  他這麼說了之後,也就沒有再說話,然後一邊安靜地喝起了草薙出雲放在桌面上的葡萄汁,一邊專心地聽兩個人的談話。

  草薙出雲還是第一次聽到櫛名安娜說這些,本來平靜的眼眸之中,也多了幾分憐愛。

  他抬手輕輕地揉了揉小姑娘的發頂,柔聲的向她道歉:「對不起,安娜……」

  「讓你擔心了。」

  櫛名安娜說完了那些話之後,對他的道歉也是搖了搖頭:「沒有……」

  「只是,不想要被大家排除在外……」

  「嗯,我知道。」看著女孩子的臉,草薙出雲在開始反省了一下,之前並沒有將對方的心情考慮進去的這個問題。

  「以後不會了,安娜。」

  男人把坐在吧台那邊的櫛名安娜抱了起來,雙手掂著她舉高:「我向你保證。」

  「……嗯!」

  作為這一次談話的見證人,越前龍馬當然是留下來了的。

  明天就是都大會,所以網球部的訓練結束的十分的早,這也是為什麼他今天下午有時間帶櫛名安娜回吠舞羅的原因。

  說起來,在來的路上好像也不太太平啊……

  越前龍馬一邊吃著晚餐,一邊回想起了今天來這邊的路上發生的事情,確實是有奇怪的傢夥在暗處,不過在出現之前就被暗地裡的鴿解決掉了。

  「我說,草薙先生……」

  少年放下了筷子,抬頭看向了草薙出雲:「你們需要幫忙嗎?」

  「龍馬。」草薙出雲聞言,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你對吠舞羅有什麼誤解嗎?」

  「……不,沒事。」

  越前龍馬也知道,自己無意間就質疑了一個王族,這樣確實是不太對的:「只是想說,如果需要幫忙的話,請不要大意的……」

  說到這裡,少年停頓了一下,忍不住低吟了一聲,抬起了左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可惡……」

  「——為什麼會被手塚部長給影響啊!」

  他的這個變化讓一邊的櫛名安娜和草薙出雲愣了愣,然後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在吃過了晚餐之後,越前龍馬也就告辭了,這一次並沒有帶上櫛名安娜,因為他想對方應該會比較想要呆在吠舞羅這邊才對。

  踏著下沉的夕陽,少年就這麼離開了鎮目町,前往了居住著的東京都。

  第二天早上是都大會開始的日子,為了防止遲到,所以越前龍馬很早就起來了。

  不過,其實即使不早起也沒關係,畢竟到時間了的話,鴿就會叫他起床的,但是某位少年表示還是不能太過的依賴他人,所以早起了之後就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的在打。

  「你沒事吧,龍馬?」越前倫子有些擔心地看向了自家兒子,他的眼下還有一些烏青,看起來似乎是沒有睡好的關係。

  「今天的比賽,沒問題嗎?」

  「啊沒事……」越前龍馬搖了搖頭,將最後一口荷包蛋喂到了嘴裡,同時端起了手邊的整杯的牛奶。

  老實說,他其實還挺討厭喝牛奶的,但是乾貞治說一天兩瓶牛奶的話,有助於長高,所以為了早一點達到夢裡的那個身高,少年還是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幾口就把玻璃杯裡面純白的牛奶給喝了個乾淨。

  「還真是乾脆啊。」

  越前南次郎看著原來不怎麼愛喝牛奶的兒子一口氣把整杯牛奶都喝了,托著臉撐在桌面上吹了個口哨。

  不過越前龍馬並沒有理他,喝完了牛奶之後,他就順手把杯子放回了桌上,可是中途卻手滑了,讓玻璃杯掉到了地板上,摔成了好幾塊。

  「……龍馬,你今天怎麼了?」龍崎菜菜子猶豫了一會,才擔心地問了出來。

  這樣子的越前龍馬,怎麼看都不正常。

  「該不會是因為今天的比賽,所乙太緊張了吧?」

  越前南次郎調笑著開口,眼中還是閃過了一絲擔憂,但是很快就被掩蓋去了:「還真是遜啊,龍馬。」

  越前龍馬的名字被他故意拖長,而且加上了重音,讓少年忍不住微微鼓起了臉頰來,彆扭的別開了頭:「……才沒有呢!」

  他的視線下移,瞥向了自己剛才拿著杯子的手,眉頭也輕輕的皺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過,大概是錯覺吧。

  越前龍馬這麼想著就搖了搖頭,把自己打破的杯子的碎片給收拾好了之後,就到洗手間去又洗了一次臉,才背著網球包出門,到車站去和桃城武匯合,然後跟他一起乘車去往了都大會的比賽現場。

  青學的第一場比賽對手是鎌田中學,在這場比賽之中,從未在一年級新生的面前打正式比賽的手塚國光的比賽讓大家歎為觀止。

  順利贏得了比賽之後,第二場的對手就是秋山三中,雖然也是順利的贏得了比賽,但是在比賽之中遇到的問題也是讓大家產生了疑惑。

  對手中學對青學雙打的打法簡直是瞭若指掌,甚至還會猜到他們接下來的行動,簡直是讓大家覺得不可思議,就像是在看好幾個乾貞治的比賽一樣。

  這麼想著,他們也忍不住把視線移向了站在一邊,認真在筆記本上面記錄著的高大少年。

  乾貞治察覺到了大家詭異的視線,也就面無表情的轉過了頭來:「有什麼事情嗎?」

  「……只是覺得今天天氣真好呢!」菊丸英二雙手抱在了自己的腦勺後面,乾笑著看向了自家搭檔:「對啊,大石?」

  「啊……是啊。」

  乾貞治見此,也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淡淡道:「對了,關於前兩場比賽的對手。」

  這樣的話題讓青學的各位都豎起了耳朵,認真的聽了起來。

  「剛才調查之後,我發現其實並不是他們自己瞭解,而是事先有人告訴他們應該怎麼對付我們網球部的隊員。」

  「你說什麼?」一年級的幾人聽了這話,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真的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嗎!」

  「啊。」

  乾貞治點了點頭,將自己調查的結果告訴了眾人:「是聖魯道夫的經理觀月初。」

  「等等,聖魯道夫難道不是——!」

  不二周助頷首,接過了桃城武的話:「是啊,是我們接下來的比賽對手。」

  「不二,我記得你弟弟也在那個學校吧?」大石秀一郎還記得那個在青學讀了一段時間,就轉學了的少年,因為當初他也是網球部的一員。

  「是啊。」一說到自家弟弟,不二周助就笑著偏了偏頭:「裕太好久都沒有回家了,正好是一個見他的好機會呢!」

  他是這麼說的,但是曾經目睹過兄弟兩相處的幾人都擔心的看向了他:「真的沒有問題嗎?」

  「嗯!」

  不二周助的眼眸更彎了:「沒問題的,我們感情很好的哦?」

  ……總覺得十分的有問題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大家也在中午的休息結束了之後,開始了對聖魯道夫的比賽。

  青學的比賽還算是順利的,開始的兩場雙打就是一勝一負,不過是雙打二贏,雙打一輸。

  黃金組合的敗北是讓大家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這樣證實了一件事——正如乾貞治所言,觀月初確實是一個十分可怕的對手。

  雙打之後的單打三,就是越前龍馬的比賽,對手也正好是不二裕太。

  「是不二學長的弟弟啊。」桃城武摸了摸下巴,一巴掌拍了拍自家小學弟的肩膀,笑了出來:「越前,你可不要輸啊!」

  「我是不會輸的。」

  剛才在旁邊聽自家前輩們說了很多對方的事情的少年拿著球拍走向了網球場,在看到了自己面對和不二周助感覺完全不同的少年之後,挑了挑眉:「喂!」

  「聽說,你是不二學長的弟弟?」

  「你很強嗎?」


第三十七章 真正

  「聽說, 你是不二學長的弟弟。」

  越前龍馬的話就像是一把烈火,成功的點燃了被他用網球拍指著的不二裕太的怒火:「不要叫我不二的弟弟!」

  他那種極度憤怒的表情,明顯的表露出了自己對這個稱呼的厭惡。

  不過說來也是, 畢竟他從小就生活在被人稱為是「天才不二」的哥哥的陰影之下, 儘管不二周助對他很好,但是那種被人輕視, 拿去和哥哥對比的感覺, 實在是不好受。

  越前龍馬看到他的這個反應, 不僅沒有住口, 反而繼續道:「不二的弟弟, 你有你哥哥強嗎?」

  「……可惡,都說了,不要叫我不二的弟弟!」

  看著場內剛剛開始,就因為某人的故意挑釁而變得刺激的比賽,站在場邊觀戰的桃城武忍不住吹了一個口哨:「越前那個傢夥還真是……」

  「開場前就激怒對手,還真像是他的作風。」

  乾貞治看了看場內的少年,推了推眼鏡:「不過,越前今天有些奇怪啊。」

  「怎麼說呢, 乾?」不二周助也將視線從自家許久不見的弟弟身上收了回來。

  雖然弟弟很重要沒有錯, 但是朋友也是需要關心的。

  見到大家都把實視線看了過來, 乾貞治也沒有繼續賣關子:「剛才的發球, 他的球拍比起原來來說,下壓了五公分。」

  「可是,只是下壓了五公分的話……」

  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對視了一眼, 並不太明白這一點怎麼就能夠說明越前龍馬現在的狀態不太對了,不僅是他們,身邊的兩個姑娘也表示完全不明白。

  「咳咳!」

  而就在這個時候,堀尾聰史這個網球球齡兩年的少年,就開始了他的討論:「聽好了啊,在打網球的過程中,無論是擊球發球,球拍的高度都會影響打擊感和落點。」

  「也就是說,球拍下壓的程度只是一點也會影響選手。越前那傢夥,平常是肯定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我就說呢……」聽到這裡,菊丸英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也開口了:「小不點剛才的那一球,落點稍微有一點偏了。」

  「該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吧?」

  少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後把視線集中在了平時和越前龍馬的關係最好,而且今天和他一起來比賽的桃城武的身上。

  他們一副「你很可疑」的神情,讓桃城武無奈地撓了撓頭:「學長你們不要看我啊!我也什麼都不知道啦!」

  「桃城。」乾貞治的眼鏡,泛起了一道白光:「越前在來的路上,有什麼異常嗎?」

  「啊……你說異常啊?」

  桃城武閉上眼睛,努力回想了一番:「好像沒有什麼不對的吧……」

  「真的嗎?」

  「唔……」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將右手握拳,敲在了左手的掌心上:「他今天在路上倒是看了好幾次終端來著的!」

  「原來如此……」

  不二周助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瞥向了越前龍馬,又把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自家鬧彆扭的弟弟:「可能是鬧彆扭了吧。」

  「鬧彆扭?」

  河村隆摸著頭,左右看了看:「說起來,今天好像沒有看到安娜呢……」

  他這句話,可謂是一語點醒夢中人,讓少年們瞬間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對哦,那個小姑娘今天都沒有來誒!」

  「她之前經常和越前在一起的吧?」

  「好像確實是這樣子誒……」

  菊丸英二說著說著,就向越前龍馬投去了一個審視的目光:「該不會,是小不點惹小丫頭生氣了吧?」

  「應該不會吧……」

  想起了櫛名安娜和越前龍馬之間的相處,大家都不太認為少年會做惹那個小姑娘生氣的事情。

  ……不過也沒准呢?

  畢竟那傢夥的脾氣,確實是容易惹人惱怒的。

  回想起了剛剛接觸越前龍馬的時候,對方那種拽天拽地的樣子,青學的少年們默默遠目。

  「嘶……」一直沒有說話的海堂薰對他們這種不專心看比賽的態度,表示了自己的鄙視:「吵死了。」

  「毒蛇你說什麼呢!」被對方鄙視的眼神激怒的桃城武瞪了過去。

  他們是在關心自家可愛的小學弟好不好!

  「說很吵。」

  在兩人吵起來之前,大石秀一郎也當起了和事佬:「好了好了,大家都別吵了。就專心地看比賽吧,越前他應該也要認真起來了。」

  就在他的話音落下之時,一直被不二裕太的晴空抽殺壓制住的越前龍馬也開始了他的反擊。

  他剛才的狀態確實是不來對勁,就是因為心裡那種莫名的不安的關係,也的確是影響到了他的比賽沒有錯。

  但是,越前龍馬並不是那種會長時間被自身情緒影響的傢夥,所以通過前面比賽的調整,他也逐漸進入了平常的狀態。

  而剛才反擊的那一球,也是他完全恢復了的標誌。

  在不二裕太打出晴空抽殺之後,越前龍馬並沒有像是之前那樣在底線等待著,而是選擇了上網。

  這個舉動讓場邊的大家驚呼了起來,畢竟如果不小心被那一球打到的話,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

  而且那個球,用力一點的話就會出界,再不然就是觸網,實在不是什麼好接的球。

  然而,越前龍馬卻總能夠給他們驚喜。

  他降低了身體的高度,就這麼兩腳分開,向前面滑行,直到他將球打回對面的場地,大家也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B字抽球。」

  越前龍馬拉了拉帽檐,說出了自己自創的招式的名字,然後將球拍指向了對面的少年:「這樣子,你的絕招應該就被破了吧?」

  看著因為自己的球被回擊,而感覺到震驚的不二裕太,越前龍馬用手指輕輕地頂了頂網球帽的帽檐:「那種球,我勸你還是少打比較好。」

  聽了他的話,少年也握緊了球拍的握把:「不用你管!」

  「是麼?」越前龍馬挑了挑眉,也沒有在這上面再多說一些什麼。

  「聽說你把你哥哥當成目標,可是……強的對手卻並不只有他一個。」

  他轉過了身向球場底線那邊去了回去,一邊走一邊向上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的食指:「我還會變得更強。」

  「所以,我是絕對不會輸的!」

  不二裕太的眼中只有他的哥哥不二周助,而越前龍馬看的卻更遠更廣。

  他們看到的距離不同,所以目標也就不一樣,也是因為如此,這場比賽的結局已經被註定了。

  看著越前龍馬迅速的追回了比分,並且扭轉局勢,單方面的壓制了不二裕太,青學的各位也是松了一口氣。

  而這樣的場面很明顯不是觀月初想要看到的,讓他皺了皺眉頭,思考對越前龍馬的資料收集和分析是不是出現了什麼錯誤。

  不過也沒有過多的擔心,畢竟他的目標是坐在那邊笑眯眯的看著球場的不二周助。

  即便是輸了這一場單打三的比賽,他在單打二是一定會打敗那個被稱為「天才」的男人的!

  抱著這樣的念頭,觀月初的心情也稍稍的好了起來,手指有下沒下的攪著自己的鬢髮,唇邊也露出了勝券在握的笑容。

  就像是後半場比賽開始的時候的局勢那樣,不二裕太的絕招被迫,再也不是越前龍馬的對手。

  最終越前龍馬以6:4的比分打敗了不二裕太,同時也讓青學獲得了和聖魯道夫的比賽的第二場勝利。

  手塚國光就坐在網球場邊,抱著雙臂認真的看著所有的比賽,直到看到了向這邊走過來的越前龍馬,他平淡著的唇微微勾勒出了一個弧度。

  少年的比賽他是看在眼裡的,而且他知道,現在的越前龍馬已經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不再像之前地區預賽決賽對戰不動峰的時候那樣,站在球場上的是武士越前南次郎。

  今天的比賽之中,站在球場上面的,是越前龍馬。

  真真正正的越前龍馬!

  「部長。」越前龍馬走到了休息區,抬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我贏了。」

  「啊……」

  手塚國光輕輕地點了點頭,把他背包上搭著的毛巾遞了過去:「做得不錯。」

  「那是當然。」少年微微揚起了下顎,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裡面全是自信的神色。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我期待著。」

  單打三的比賽結束之後,就是單打二的不二周助和觀月初的比賽。

  相比起自信滿滿的觀月初,不二周助看起來就要冷靜的多了,不過那雙長年眯起來的眼睛卻睜開了。

  那雙冰藍色的眼眸在陽光之下,折射出了好看的光芒,卻透出了些許的冷意。

  曾經在夢裡見過對方的越前龍馬看到了那雙睜開的眼時,也明白對方是怒了。

  他看得出來不二裕太打的那種球究竟有多傷手臂,想必不二周助也是看出來了的。

  想到這裡,少年就忍不住向自以為打的不二周助手足無措的觀月初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結果也果然不出他所料,不二周助在被觀月初打到0:5的時候,才開始了反擊,然後讓他一分也沒有拿到,以7:5贏得了勝利。

  面對挫敗的跪在地上的觀月初,不二周助揚起了一個招牌式的笑容:「多謝你對我弟弟的照顧。」

  「觀月。」

  看著場內笑容溫柔的少年,觀戰的眾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越前龍馬也拉了拉帽子:「……還差得遠呢。」


第三十八章 不祥

  一天的比賽結束了之後, 要到下個星期才能開始都大會的決賽了,所以大家也在收拾好了東西以後,就各回各家去了。

  越前倫子今天下午會飛去九州那邊, 因為有委託人的案子要談, 所以越前南次郎在聽到她這麼說了之後,也提出了自己一起去。

  據說是為了度過結婚紀念日, 不過具體的估計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龍崎菜菜子也因為要和學校社團裡的同學出去野營了的關係, 今天早上之後也不在家了, 所以越前家今天就只剩下了越前龍馬。

  越前少年是並不會做飯的, 於是在家裡只有他一個人了的情況之下, 他選擇了和桃城武一起去吃麥當勞。

  正好打完比賽就覺得餓了的桃城少年,表示十分的樂意。

  「越前!」

  兩個人到了麥當勞之後,就排隊等著買漢堡薯條,等到就快要到他們的時候,越前龍馬的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好久不見呀!」

  「……是你啊。」越前龍馬被對方沒輕沒重的一拍嚇了一跳,回過頭來,才發現是一個認識的傢伙。

  旁邊還跟著一個不認識的,但是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桃城武倒是覺得好奇, 也拍了拍學弟的肩膀:「越前, 他們是?」

  「啊……」越前龍馬想了想, 試圖將面前的少年和他的名字對上。

  見此, 少年也無奈地撓了撓頭:「我是小金井慎二,名字應該並不難記才對吧?」

  「……剛想起來。」越前龍馬臉上倒是沒什麼愧疚的意思。

  小金井慎二也歎了口氣,開始向他們介紹起身邊的人來:「這是水戶部凜之助, 我們都是誠凜高校一年級的學生。」

  「沒想到越前你還有高中生的朋友啊!」聽了對方的話,桃城武也驚訝著開口,同時介紹起了自己:「我是桃城武,青春學園二年級。」

  「……」

  水戶部凜之助看了看桃城武,微微的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說話,讓他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小金井慎二:「他這是?」

  「他不怎麼喜歡說話。」

  小金井慎二聳了聳肩,又在自家同伴的一個眼神之下,開口道:「啊,他說前面那個人結帳了,到你們了。」

  「糟糕!」

  被這麼一提醒,桃城武才發覺自己前面那個人已經端著盤子離開了,也連忙跟他們兩個打了聲招呼,開始買起了自己喜歡吃的漢堡可樂。

  因為四個人排隊是挨著的,再加上裡面有兩個自來熟的傢伙,所以他們最後也就坐在了一起。

  「原來桃城你們是青學網球部的校隊的啊!」

  小金井慎二因為打過網球的關係,所以對這方面也是有所瞭解的,他就說覺得桃城武和越前龍馬身上的運動服款式很眼熟來著的:「越前果然很厲害啊,一年級就已經是校隊了。」

  「看樣子之前你還沒有用全力吧?」

  聽到這裡,就連桃城武也好奇了起來:「越前,你和小金井打過球嗎?」

  「啊……打過。」回想起剛剛回日本不久遇上了小金井慎二的事情,越前龍馬就點了點頭:「沒用全力。」

  他當初和小金井慎二打的時候,用的是右手,確實並沒有用全力來著的。

  對越前龍馬的這個說法,小金井慎二也不惱,反而是開心地笑了起來:「我就說越前你果然很強嘛!」

  「下周的決賽,你們也要加油哦!」

  「嗯,我們會的!」桃城武勾住了越前龍馬的脖子這麼說著。

  一直沉默著的水戶部凜之助忽然一動不動的看向了自家同伴,讓還準備說什麼的小金井慎二忽然看向了窗外,在看到了天上黑壓壓的低雲的時候,也有一些苦惱的撓了撓頭發:「糟糕,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呢。」

  「越前,桃城你們帶傘了嗎?」

  桃城武聞言,看向了自家小學弟,接到了他的視線的越前龍馬也搖了搖頭:「我沒帶。」

  「我也沒有。」

  因為今天一大早就陽光燦爛的,所以四個人都沒有帶傘,在達成了共識之後,大家決定趁著還沒下雨,儘快趕回家去。

  端著已經吃完了食物的盤子到回收處,少年們也在麥當勞門口向彼此告了別,桃城武和越前龍馬用小跑的離開,直到到了平時的分岔路口才分開向兩個不同的方向離去。

  越前龍馬剛剛踏進家門沒多久,外面就下起了傾盆大雨,明明白天還是這麼好的天氣。

  外邊的天色是不同于原本時間的昏暗,聽著雨聲,越前龍馬難得的在客廳看起了電視,這時候家裡除了他誰都沒在,只有卡魯賓陪著,倒是莫名的有點冷清了。

  「喵~」似乎是察覺到了主人的心情,本來就趴在越前龍馬腿上的卡魯賓又把腦袋往他的懷裡蹭了蹭。

  少年輕輕地摸了摸卡魯賓的頭,又撓了撓它的下巴,讓它滿足的伸了伸四肢,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

  看了一段時間的網球比賽轉播之後,越前龍馬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也準備上樓去洗洗睡覺,而就在他站起來的瞬間,天邊響起了一道炸雷,同時家裡也變得一片漆黑。

  「……跳閘了?」越前龍馬安撫了安撫懷中被嚇到了的卡魯賓,然後準備去家裡電箱的地方看一眼。

  可是他剛剛走出客廳,那邊玄關就響起了敲門聲。

  越前龍馬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去門口看看,畢竟這個敲門聲聽起來似乎有一些急。

  可能是龍崎菜菜子忽然回來,但是忘記帶鑰匙了也說不定,因為她在這種方面總是說不出來的迷糊。

  不過,他開門之後所見到的,卻並非是剛才所想的。

  門口站在的是櫛名安娜,還有吠舞羅的各位,就連平時很少見到的周防尊都在,可是偏偏不見那個經常笑眯眯的青年。

  「進來說吧。」

  看著他們滿臉的凝重,越前龍馬只能夠請他們先進屋,在小姑娘路過他身邊的時候,借著閃電的電光,他還能夠看到對方發紅的眼角。

  在藤島幸助的幫助之下,越前宅也順利的再次通電,一群人就坐在了亮起來的客廳裡,神情讓越前龍馬想起了今天早上的事情。

  本來已經遺忘掉的不詳預感,再一次浮上了心頭。

  「出什麼事情了嗎?」越前龍馬的聲音要比原來沉一些。

  一直安靜的坐著的櫛名安娜的眼眶在燈光下更是紅的,但是卻沒有讓眼淚流下來:「……多多良,沒有了。」

  她說沒有了,越前龍馬卻瞬間懂得了她的意思。

  少年忍不住皺起了眉:「什麼時候的事情?」

  「今天下午。」草薙出雲已經很久沒有在櫛名安娜的面前抽煙了,現在卻點上了一根,看樣子心情是非常的不好,只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

  「我們剛從醫院出來,就直接過來了。」

  「……知道是誰做的嗎?」

  草薙出雲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身後的八田美咲,後者也了然的從包裡拿出了一個攝影機,是平日裡十束多多良拿來拍攝的那個。

  娃娃臉的青年把十束多多良最後錄製的影像調了出來,客廳裡除了視頻的聲音和呼吸聲,就什麼都沒有。

  越前龍馬看著開頭和平常一樣的十束多多良,被忽然出現在身後的銀髮少年開槍擊中,又看見那個面帶著扭曲笑容的少年將攝像機對準了自己。

  「……我是無色之王…」

  這句話在越前龍馬的腦海之中,迴響了好幾次,又想起了自己之前拒絕無色王權的時候,那個聲音說的話。

  【你會後悔的!】

  雖然不知道無色的王權是怎麼知道的,但是看樣子,它確實是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後悔麼?

  回想起十束多多良這個人,越前龍馬確實是有一些後悔的,不過比起後悔,他更想要砸無色王權一頓。

  看著沉默了下來的越前龍馬,草薙出雲繼續道:「我們這次過來,主要是為了安娜。」

  「出雲……」櫛名安娜抬眸,讓青年向她遞去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希望你能夠幫安娜請一下假,這段時間她會和我們一起,直到把那位無色之王找出來為止。」

  這是櫛名安娜所希望的,也是吠舞羅的各位所希望的。

  而且,她的能力用在這方面,再合適不過了。

  越前龍馬點了點頭,他沒有問多餘的事情,比如說為什麼他們不自己去之類的。

  他知道,這段時間吠舞羅不會把注意力放到追查兇手之外的事情上面去了。

  「我知道了,東京這邊我也會留意著,如果有他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那麼就麻煩你了,龍馬。」

  周防尊將自己抽的煙連著煙頭一起,在手指間焚燒殆盡,然後舒了一口氣,站了起來:「走吧。」

  「是!」

  他們的王下了命令,那麼大家也不會違背,越前龍馬抱著卡魯賓送他們一直到門口,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外邊大門的轉角。

  「無色之王嗎……」

  其實,吠舞羅的各位來找越前龍馬,還有一個原因,但是最終他們還是沒有問出來。

  在十束多多良被殺害的現場,留有一張照片,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拉下的。

  而照片上面的人,正是越前龍馬本人。


第三十九章 謊言

  「死了, 是麼……?」

  趁著午休的時間裡,越前龍馬躺在天臺上,一隻手枕在了自己的腦下, 一隻手伸向了湛藍的天空, 他還可以看到從自己指縫之間流走的白雲。

  距離草薙出雲告知他十束多多良去世,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的時間, 但是他好像還沒有習慣過來。

  那個經常發簡訊來騷擾他的青年, 竟然就這麼離開了。

  從小時候開始, 越前龍馬就沒有經歷過這些, 儘管身邊有人到來, 也有人離去,但是與真正意義上對他有影響和他有關係的人的生離死別,這似乎還是第一次。

  明明是很遙遠的事情啊,沒有想到竟然會距離他這麼近……

  他扯出了一個有些嘲諷的笑容,然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在漆黑一片的眼前,閃過了那個銀髮少年癲狂的笑臉。

  「……無色之王嗎?」

  無色王權對他的警告歷歷在目。

  【你會後悔的!】

  後悔什麼的,才不要呢。

  越前龍馬癟了癟嘴, 側過了身體, 換了一個睡覺的姿勢, 這一次他是真的睡過去了。

  現在是五月份, 已經是夏天了,不過夏初的陽光並不似後期那樣的強烈,反而多了幾分春的溫和, 讓越前龍馬在陽光和微風之中睡了一個好覺。

  他的睡眠時間在回到日本的這段時間之後,已經差不多養成了一個習慣,除非是特殊的情況,否則他的午睡都是能夠準時醒過來的。

  這幾天難得的好眠讓越前龍馬心滿意足的伸了一個懶腰,他的眼角還掛著淚水,可是那雙半睜半眯的琥珀色眼睛已經清明了:「鴿。」

  應聲出現在越前龍馬身前的鴿半跪在地上,因為是低著頭的,所以額前的劉海稍稍擋住了他的眼睛:「我在,少主。」

  「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越前龍馬答應過吠舞羅要幫忙調查無色之王的事情的,所以他也不會食言。

  再者,這件事情他自己也想要調查清楚,所以也就派出了鴿去查了。

  因為比起他自己的情報來說,鴿查出來的東西要來的靠譜的多了。

  「今天剛收到的情報,那個少年出現在了鎮目町。」

  這個消息讓越前龍馬忍不住挑了挑眉:「吠舞羅那邊知道嗎?」

  「知道,他們也嘗試過圍堵那名少年,不過最終還是失敗了。」

  「因為王的力量嗎?」

  鴿搖了搖頭:「不是,在快要抓到他的中途,他就被人救走了。」

  聽到了這個說法,越前龍馬怪異地看了他一眼:「救走?」

  吠舞羅那些人,應該不至於輕易的就讓對方被就救走才對。

  「是,從他使用的力量來看,似乎是無色的王族。」

  「……無色麼?」

  少年低吟了一聲,單手撐在了地上站了起來:「我知道了,這兩天辛苦你了,不過消息的話,還是幫我盯著一點吧。」

  「一有什麼動靜,就立刻通知我。」

  「是,少主!」

  鴿消失的下一秒,天臺的門就被人從裡面推開了,是幾個看起來和越前龍馬差不多大的學生,不過人際關係僅限於本班和網球部的少年並不認識他們。

  越前龍馬拍了拍自己制服上的灰塵,然後向看到他愣住的幾人頷首,再和他們擦肩而過,離開了露天的天臺。

  動作可謂是一氣呵成,但是腦海中卻一直在回想鴿剛才說的那些事情。

  下午的課,他也沒有什麼心思去上,不過外語課對他來說也是可上可不上的就是,

  上完課之後,因為越前龍馬是今天值日的圖書委員的關係,所以並沒有直接去網球部訓練,而是將班上的圖書搬回了圖書館交還。

  就是這麼一耽擱,少年在去網球場的路上就遇到了麻煩。

  ——一個穿著白色制服,擁有著一頭銀灰頭髮的高大少年正在向網球部一年級的那幾個人找麻煩,而且聽他說的話,似乎還是要來找自己的。

  「真麻煩啊……」雖然是這麼抱怨著,但是越前龍馬還是捏了捏口袋裡的網球走了過去。

  等到走近了,才看清楚了那個找麻煩的男人的模樣。

  ……越前龍馬記得這個叫亞久津的傢伙,應該是跟在安娜身邊的。

  在夢裡對方是吠舞羅的人,但是似乎現在並不是。

  少年一邊感歎著夢中世界的不同,至少那裡十束多多良還活著,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了網球,拋球、發球,將亞久津仁要砸在出來找一直沒有回去的一年級生們的荒井身上的石頭給打了開。

  「喂,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越前龍馬把球拍扛在肩上,輕輕地敲了敲肩膀,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挑釁的笑容。

  亞久津仁看到了忽然出現的少年,也放棄了對荒井的繼續打擊,轉而面向了站在那裡的越前龍馬。

  他的眼神比之前還要還要銳利,高高拋起了手裡握著的石子,卻不是之前的一顆,而是一共的五顆,全部都精准的打在了網線的交錯點,直直的向站在那裡的越前龍馬打去。

  精准的控制,讓石子全部沖著越前龍馬的臉去了,然而一直在暗處守護著自家少主的鴿又怎麼可能讓他得逞。

  同樣是彈出去了一顆細小到不讓人注意的石子,然後在空中連續的將那五顆已經逼近了的石子打掉。

  越前龍馬不經意的看了一邊一眼,又看回了落在自己身前的石頭:「看樣子,你的力道還不夠呢。」

  「小鬼……」

  「就是那邊!」

  就在亞久津仁想要直接上手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嘈雜的聲音,聽上去應該是剛剛逃跑去叫人的加藤勝郎還有跟他一起來的網球部的少年們。

  這樣的情況讓亞久津仁的好興致都沒有了,於是瞪了一眼面前的越前龍馬,雙手插在了口袋裡面,轉過身就離開了。

  趕來的網球部眾人看到了面前的場景,連忙將受傷了的荒井和水野勝雄扶起了送去醫務室,而堀尾聰史只是摔倒了,倒是沒有什麼大事。

  面對著來自學長們的關懷,越前龍馬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受傷:「那個,不二學長……」

  「怎麼了嗎,越前?」不二周助低下了頭來。

  越前龍馬知道現在在場的人裡面,最靠譜的就是他了,雖然說他切黑了一些:「今天下午的訓練,我想請假。」

  「麻煩幫我跟手塚部長和龍崎教練說一聲。」

  不二周助沉默了片刻,眼睛也睜開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不,沒事。」

  越前龍馬並不打算讓自家前輩們牽扯進這件事情來,所以也不會跟他們說實話,只是拉了拉帽檐,低聲地回答道:「只是家裡忽然有一點事情而已。」

  「……是嗎?」

  越前龍馬抬起了頭,對上了不二周助的眼睛,認真道:「是!」

  擁有著漂亮冰藍色眼眸的少年忽然笑了開來:「越前,你知道嗎?」

  「什麼?」

  「你很不擅長撒謊。」

  「……」越前龍馬有一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少年輕輕拍了拍自家後輩戴著帽子的頭,笑道:「安心安心,既然有事情的話,那麼就去吧。」

  「路上小心呢!」

  「啊……嗯!」

  總算是收拾好了殘局的大家回過了神,但是卻只看到了站在原地的不二周助,桃城武疑惑地左右看了看,最終看向了對方:「不二學長,越前那個傢伙呢?」

  「家裡有點事情,他先回去了。」

  不二周助再一次恢復了以往的笑容,同時向大家提醒道:「已經出來很久了,再不回去的話,手塚可是會生氣的。」

  「啊啊說的也是——!」

  越前龍馬離開了青學之後,就坐上了開往鎮目町的公車,這種時候他如果再矜持的話,那就不叫做越前龍馬了。

  因為沒有去社團活動就直接過來了的關係,所以他到達的時間也比較的早,只不過本來是興匆匆的來的,看到了門口掛上了暫停營業的Homra的大門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是抽了抽。

  「鴿!」

  鴿應聲出現在了越前龍馬的身邊,所幸這邊現在並沒有什麼人經過,所以不會被人注意到:「少主。」

  「找到他們!」

  現在這個時間,如果不在Homra酒吧裡面的話,那麼他們就應該是在追蹤那位出現在鎮目町的「無色之王」了。

  接到了命令的鴿斂眸,微微欠身:「是,少主。」

  話音落下之後,越前龍馬就被鴿給背了起來,然後消失在了原地。

  伏在青年背上的越前少年表示這樣子實在是非常的丟臉,但是比起之前的公主抱已經好上太多了。

  老實說,他上次真的是連死的心都有了。

  這麼安慰著自己,少年又把帽檐拉低了一些,然後把注意力放到了底下的街道上面,隨著鴿的移動找尋起了應該是在某一處的吠舞羅的眾人。

  不過在那之前,越前龍馬卻注意到了那邊通往海中的一個小島的高架橋上面,走過去的一貓一人。

  雖然隔得有一些遠了,但是越前龍馬勉強能夠辨認出,那是出現在那段影片上面的少年。

  「鴿,下去。」

  「是!」

  越前龍馬被鴿帶著落到了剛才看到對方的地方,只不過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從島上出來,還是從城市裡去到島上。

  「少主?」

  越前龍馬搖了搖頭,再一次趴到了鴿的背上:「走吧。」


第四十章 賭約

  最終, 越前龍馬和鴿在一個小巷子裡面找到了經過那裡的吠舞羅等人,所以也再一次從高處降落下來,正好落到了草薙出雲的面前。

  他們兩個的突然出現, 讓吠舞羅的各位警惕了起來, 不過在看清楚了來人之後,他們身上的那些紅意也就這麼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是龍馬啊……」

  草薙出雲用指尖點了點自己的眉心, 儘管有墨鏡遮住, 但越前龍馬也能夠看到看到那抹掩不去的疲憊:「你怎麼過來了?」

  是幾天沒睡呢?

  越前龍馬想不到, 不過也什麼都沒有問:「我聽說他在鎮目町出現了, 所以就過來看看。」

  「……你們, 還好吧?」

  安靜地站在牆邊的櫛名安娜點了點頭:「嗯……」

  「龍馬,謝謝你。」

  靠在邊上不遠處通風口的周防尊手上點了一根煙,這幾天吠舞羅老煙槍們抽煙的頻率增加了,但是礙于櫛名安娜在這裡,所以他們都儘量離遠一些抽。

  看樣子,是之前越前龍馬說的話,一直被他們記在心裡面了。

  不過,這裡卻少了一個原來常常提醒他們的傢伙, 讓他們開始學會自覺的克制了。

  在觀察完了周圍的各位之後, 越前龍馬發現有幾個人不在, 想來是分開調查的, 還沒有回來而已,視線掃了一圈下來,他又再次開口:「現在的情況, 怎麼樣?」

  草薙出雲從衣服裡摸出了一包煙,不過並沒有點上,只是夾在指間。

  對越前龍馬,他並沒有任何的隱瞞,他的所作所為足夠讓吠舞羅接受他,即使並不是氏族:「被那個傢伙給跑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視線在移到了那邊的巷口,從那邊可以看到緩緩走過來的阪東三郎太、赤城翔平還有千歲洋和出羽將臣,看他們那個樣子,草薙出雲就下了結論:「看來是沒有抓到啊。」

  「不過,也不是一點收穫也沒有不是嗎?」越前龍馬微微抬起了頭,從帽檐下麵露出了那張還稚嫩著的臉。

  可是眼神卻非常的好。

  聞言,草薙出雲的唇角扯出了一個笑容來:「啊,確實……」

  「也算是有點收穫!」

  越前龍馬坐在Homra酒吧的隔間裡,有幾張沙發還有一個大的液晶電視,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客廳,其實他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了,但是像這樣的氣氛還是第一次。

  客廳裡坐著吠舞羅的各個幹部,但是周防尊卻不在,他一回到這邊,就被櫛名安娜帶到樓上去休息了。

  讓失去了抑制力量的鎖的周防尊在外面奔走一天,他們任由他這樣子已經是極限了。

  已經失去了十束多多良的吠舞羅,是不允許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再失去他們的王的。

  也幸好,櫛名安娜還在。

  她是除了十束多多良之外,唯一一個能夠抑制住周防尊的人。

  客廳裡的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再之後就被沉不住氣的八田美咲給打破了:「可惡——!」

  娃娃臉的青年一拳打在了牆上,似乎是在宣洩什麼一樣:「可惡!可惡!可惡!」

  他每罵一句就捶一次牆壁,絲毫不留情的力道讓他的手從紅變到淤青,在流血之前,被把他的所有情緒都看在眼裡的鐮本力夫被攔住,握住了他的手腕:「好了,八田哥!」

  「你別這樣子!」

  「放開我,混蛋鐮本!」八田美咲咧著嘴,瞪向了攔住他的胖乎乎的男人:「再攔著我連你一起揍!」

  「可是……」

  「好了,小八田。」

  一直靜靜地看著那邊的草薙出雲摘下了墨鏡,他知道現在大家的心裡都不好受,所以就讓他們先發洩一些出來,否則一直憋著的話,遲早會出大事的:「冷靜一點。」

  「……我知道了。」八田美咲舒了一口氣,張了張嘴,最終是選擇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況且,剛才的那幾下確實讓他的心裡面舒服得多了。

  見八田美咲安靜了下來,其他要比他冷靜得多的青年們的情緒也稍微緩和了下來,要知道情緒是會相互之間感染的。

  看到情況安定了下來,草薙出雲又在一次看向了坐在那裡喝葡萄汽水的越前龍馬:「好了,你有什麼發現是嗎,龍馬?」

  「啊……」

  越前龍馬輕輕點了點頭,將自己剛才在找他們的路上所看到的那些東西告訴了他們。

  在聽到了越前龍馬的所說之後,草薙出雲也用指尖輕輕地敲了敲茶几,若有所思地開口:「看樣子,就如同安娜占卜出來的那樣,那個傢伙就躲在學園島上面。」

  越前龍馬聽到了這個名稱之後,忍不住詢問了起來:「學園島指的就是我看到的那個嗎?」

  「沒錯,因為那個島上都是葦中學園的範圍,所以基本上都用學園島代替葦中學園的。」赤城翔平為越前龍馬解釋了起來。

  得到了解釋的少年也點了點頭,在聯想起了櫛名安娜的能力之後,也很好的就接受了這一點。

  「不過,既然知道他在學園島的話,那麼事情就好辦多了吧。」

  「確實是如此。」草薙出雲頷首。

  越前龍馬看著從窗外透進來的夕陽,又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錶的指針,才緩緩地站了起來:「那麼,我也先告辭了。」

  「畢竟明天還得訓練。」

  「啊好……」

  大家也明白越前龍馬這個少年不比他們自身,他能夠分心在這上面,吠舞羅的各位已經對他很感激了。

  越前龍馬從客廳出來的時候,正遇上了下樓來的櫛名安娜,小姑娘微微抬頭看了看他:「要走了嗎,龍馬?」

  「嗯。」越前龍馬點了點頭:「時間不早了,我得在晚餐之前回去。」

  「也是……」櫛名安娜看起來並沒有那天晚上在越前宅的脆弱,反倒是和原來沒有什麼兩樣,堅強到讓看到她的人覺得心疼。

  女孩子揚起了一起淡淡的笑臉,向越前龍馬告別:「那……下一次再見吧,龍馬!」

  「啊……」

  從窗戶探入酒吧把室內照的溫暖起來的夕陽映在了兩個孩子的眼中,不過一個是推開了大門向外走,一個是推開了客廳的門,走進了正在商討的青年們之中。

  第二天,網球部有著正式隊員之間的練習賽,越前龍馬下午到達球場的時候,就被自家學長們給圍了起來,吵吵嚷嚷的讓本來就熱鬧著的球場的氣氛更加的熱烈了起來。

  畢竟,這個傢伙今天早上的訓練也沒有來,可是讓大家好生的擔心了一把。

  可是,其實也並不是越前龍馬故意不來的,只不過昨天晚上出了一點事情,所以今天早上沒有辦法準時過來而已。

  當然,這種事情是不能夠告訴青學的各位的,所以越前龍馬也只能夠含糊其辭。

  見此,曾經說過他不擅長撒謊的不二周助眯著眼,不過一句話都沒有說。

  吵鬧之間,手塚國光也和龍崎教練一起來到了網球場,看著到來的部長,本來還吵鬧著的少年們也逐漸安靜了下來。

  「全員集合!」

  「是!」

  少年們在手塚國光下達了命令之後,立刻列隊站好了,正選們站在前面的那排,而其他的非正選則是站在他們之後。

  龍崎教練抱著雙臂站在大家的身前,看著精神抖擻的少年們,也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手塚國光站在她的身邊,目光看向了第一排個子最矮的戴帽少年:「越前,事情都處理完了嗎?」

  「……是,部長。」越前龍馬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請假確實多了一點,也拉低了帽子讓帽檐和陰影遮住了微微發燙的臉頰,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他點了點頭。

  少年頷首,再一次將視線給移了開:「那麼,現在開始下午的訓練安排。」

  「乾!」

  「是。」站在一邊擔任助教的乾貞治站了出來,筆尖在手上攤開的筆記本上麵點了點:「那麼,現在開始分配比賽的隊伍。」

  一對對的對手被乾貞治分配之後,就只剩下不二周助和越前龍馬了,甚至不用對方來說,越前龍馬就看向了離自己不遠處笑眯眯的少年,回想起了對方和觀月初的比賽,他就忍不住揚起了唇。

  「請多多指教了,不二學長。」

  「嗯,你也是,越前。」

  兩個人走進了乾貞治安排的球場,並且站在了網前。

  不二周助笑著向越前龍馬伸出了手:「越前,我們來打一個賭吧。」

  「什麼賭?」少年的眼角微微上揚。

  「如果這場比賽我贏了的話,你就告訴我請假的事情怎麼樣?」

  「那不二學長,你的賭注是什麼?」

  「嗯……」不二周助微微偏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一樣:「如果我輸了的話,以後我就幫你保密吧。」

  「不二學長,不如再加上幫我喝五次的乾汁怎麼樣?」

  聞言,少年笑出了聲:「好啊。」

  「那麼,我就等著你幫我喝了。」越前龍馬轉身,走向了底線的那邊,自信的聲音隨風帶到了不二周助的耳中:「因為,我是不會輸的。」

  「是麼……」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睜開了。

  這場比賽不二周助果真沒有留手,而越前龍馬也不是好對付的傢伙,兩個人就打得難捨難分,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兩個人誰也沒有輸,當然也誰都沒有贏。

  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讓龍崎教練阻止了這一場比賽,也讓兩個人的比賽留下了懸念和遺憾。

  越前龍馬站在更衣室裡,用毛巾擦著頭髮,同時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雨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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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跟蹤

  距離都大會最後一天的比賽越來越近, 青學的網球部的訓練也完全沒有鬆懈,甚至還越來越嚴格。

  在菊丸英二從乾貞治那裡撬出了原因,是因為前幾天他去了下一場比賽的對手銀華中學的訓練十分嚴苛的時候, 他就忍不住向自家隊友們感慨了起來, 說對手學校還真是努力之類的云云。

  而恰巧就被走進了網球場的越前龍馬給聽見了:「菊丸學長,你還記得乾學長去的日子嗎?」

  「好像是上個星期天吧, 阿乾那個傢伙說, 他到銀華的網球部的時候, 他們的部員全部都因為訓練太累倒在地上了。」

  「……」

  越前龍馬的記性有時候還行, 在聽到他這麼說之後, 也想起了上周被自家老頭子坑了,沒辦法被帶去教龍崎教練的孫女還有她的朋友打網球的時候的事情。

  他記得當時被他打趴的那個學校的人的衣服上,似乎是有著「銀華」這兩個字。

  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結果砸了自己的腳?

  少年無語的仰望了一下天空,讓一邊的河村隆關切的詢問起來:「越前,你怎麼了嗎?」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不,沒事……」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告訴自家前輩們知道比較好。

  越前龍馬這麼想著, 又看了看那邊的正選隊員們, 瞬間表示絕對要拒絕被菊丸英二和桃城武這兩個不靠譜的學長纏著坑。

  他低下了頭來, 卻感覺亮度下降了, 地上有一個巨大的陰影正在移動,但是絕對不是雲。

  「……咦?」

  乾貞治緩緩地抬起了頭去,眼裡閃過了一絲疑惑:「Himmelreich這個時候, 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才對啊。」

  「Himmelreich?」

  聽到了他的話的少年們彆扭的重複起了這個奇怪的單詞,同時順著他的視線抬頭看了過去,就看見了一艘十分巨大的飛船正已不高不低的高度從網球場的上方經過。

  最沉不住的一年級們不由發出了驚歎聲:「唔——!那個是什麼啊!」

  「Himmelreich,在德語之中是天空帝國的意思。」乾貞治推了推眼鏡,向他們解釋了起來:「據說是數十年間一直飛在空中,是一位不老王者的帝國,但這也只是都市傳說而已。」

  說到這裡,他又補充了一句:「官方說法,它是政.府一個監察地面的飛船。」

  本來還因為他前面的話而覺得激動好奇的大家,在聽完了後面的這句話之後,也淡定了下來。

  不二周助看著緩緩飛過的飛船,好奇道:「不過,乾你是怎麼知道,它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Himmelreich的飛行是有規定的軌跡的。」

  乾貞治如實的回答了起來,並且在少年們閃閃發光,「你快告訴我們,你是怎麼知道」的眼神下,露出了神秘莫測的笑容:「情報來源是秘密,不便透露。」

  忽視掉了他們又黯淡下來的雙眸,乾貞治再次抬起了頭:「……不過,這確實是一個異常啊。」

  「也許是臨時改變了飛行軌道吧。」越前龍馬淡淡地說著,將話題給拉偏了。

  他當然是知道Himmelreich的,可以說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和Himmelreich有著很大的關係,同時他也知道,Himmelreich上面居住著的究竟是誰。

  所以,這個時候要把大家的注意力轉移比較好:「休息時間差不多要結束了,前輩們還是抓緊訓練吧。」

  他把視線向教員室那邊掃了掃,當少年們在看到了站在窗邊的某位茶發少年之後,也是一個激靈,連忙繼續投入了訓練之中。

  因為第二天就是都大會的最後的比賽的關係,所以網球部今天訓練結束的時間要比前幾天要早一些。

  越前龍馬看了看終端上面的時間,也拒絕了桃城武準備和他一起回家的邀請,而是背起了自己的網球包往青學的校外走去。

  他這段時間的異常,是被網球部的大家所看在眼裡面的,所以在某位唯恐天下不亂的紅發少年提議之後,網球部除開手塚國光和河村隆的各位正選就進入了跟蹤的狀態。

  準備加強訓練的海堂薰也被拉上了,理由是訓練過度對明天的比賽不利。

  一行人就這麼偷偷摸摸的跟在越前龍馬的身後,距離是經過乾貞治計算的,不遠不近大概是最完美的跟蹤距離。

  他們跟著越前龍馬走了大概十來分鐘的路程,最後停在了一個街邊的咖啡廳之前,等著少年走進去了大約有七八分鐘之後,他們才輕手輕腳的接近了那個越前龍馬進入的咖啡廳。

  「放學之後一個人到咖啡廳來,很可疑哦。」菊丸英二趴在咖啡店的花壇邊上,找尋著越前龍馬的位置。

  以他超強的視力,沒過多久也就找到了越前龍馬,還有那個和他面對面坐著的棕發少年:「不是吧?」

  「難道不是約會嗎……?」

  相比起他和桃城武的哀嚎,乾貞治和不二周助相對的就冷靜的多了,不二周助微笑著開口:「也許是也說不定呢,對吧,乾?」

  「確實如此。」乾貞治點了點頭:「大家都不確定越前的性向問題。」

  「可,可是安娜……」桃城武結結巴巴的,想要給自家可愛的後輩辯解一下,但是卻被打斷了。

  「說起來,安娜已經很久沒有來學校了吧?」

  「可是,早戀是不好的啊,要是影響了學習的話,老師和家長可是會擔心……」

  相比起大家現在的重點,大石秀一郎更關心起了越前龍馬早戀的問題,讓菊丸英二忍不住開口:「大石,你的重點完全不對啦!」

  看著還在那裡嘮嘮叨叨的少年,乾貞治又看了一眼身邊完全僵硬住了的海堂薰,推了推反光的眼睛道:「我們進去吧。」

  「進、進去?!」海堂薰抽了抽嘴角。

  「嗯,我剛才看過了,越前他們那一桌在較為隱蔽的地方,同樣的也不好注意到另一邊空著的那一桌。」

  他冷靜的分析著,同時示意隊友們注意周圍:「進去至少比在這裡被路人用奇怪的眼光看著要好呢。」

  「……說,說的也是。」

  約越前龍馬今天在這裡見面的是沢田綱吉,他似乎剛剛從名古屋那邊過來,倒是讓越前龍馬很好奇:「你似乎每週都到東京這邊來,兩邊跑不累嗎?」

  「還好吧,畢竟我到這邊來也算是有正事要做。」

  沢田綱吉單手撐著臉上,另外一隻手拿著吸管輕輕戳了戳杯底的冰塊:「而且,反正路費也不是我付,只是跑跑倒是無所謂,就當是旅行。」

  「你說是就是吧……」越前龍馬看著他這個樣子,也是無奈地咬了咬吸管:「回到正題來,沢田。」

  「你今天叫我來是為了什麼?」

  少年拿著吸管的手稍稍停頓了一下:「聽說,吠舞羅那邊的十束先生去世了。」

  「……是啊。」越前龍馬遲疑了一下,想起了夢裡的沢田綱吉和吠舞羅還有他的關係,還是如實的說了。

  他沒有問對方是怎麼知道的,既然沢田綱吉是王權者的話,肯定也是有一定的管道的,況且前段時間為了找尋那位無色之王,吠舞羅可是直接把那段十束多多良生前最後的視頻發出來了的。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手段,是直接入侵了網路發佈的懸賞,儘管事後被青組那邊及時清除,並且告知是惡作劇了,但是如果是有心人的話,還是能夠查出來的。

  尤其,對面的這位還不是普通人。

  「雖說是被無色那傢伙殺死的,但是似乎他的真正目標卻不是十束先生。」沢田綱吉就這麼輕易的下了定論,卻讓越前龍馬無法反駁。

  因為,影片之中的那個傢伙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完全是不對的。

  「我大約也猜到了。」

  「其實,這次來的話,我是想告訴你一個情報的。」

  沢田綱吉聳了聳肩,終於進入了這次的正題:「Himmelreich的移動軌跡從十束先生死去之後,沒過多久就被人改變了。」

  「這個我知道。」越前龍馬想起了今天在網球場那邊看到的飛船,眉頭卻皺了起來:「上面住著白銀。」

  Himmelreich上面的是那位第一王權者的白銀之王,他雖然並沒有真正的見過對方,但是在夢裡還是聽越前等人提起過很多次,那是一位活了一個世紀的王者。

  ……也不知道是長成什麼樣的老爺爺。

  沢田綱吉一直在觀察越前龍馬的表情,在看到了他的糾結之後,也不由笑了出來:「其實,阿道夫那個傢伙看起來很年輕的。」

  「畢竟,他是『不變』啊。」因為能力是「不變」,所以不老不死直至今日,倒是和他的屬性「變革」是完全相反。

  「不過,我有一個疑問。」

  越前龍馬把自己腦袋裡面的那些東西都甩掉了:「我今天見過Himmelreich,但是卻感覺到了一種屬於無色之王的氣息。」

  「……這麼說可能有一點武斷,但是。」

  「我相信你,龍馬。」沢田綱吉笑著點頭。

  王與王之間是能夠相互感應的,他知道那上面確實是有一位王,但是最近看到那艘飛船的時候,心裡總有一些不對勁。

  這是他的祖先所流傳下來的直覺,說來很玄乎,但是沢田綱吉很相信自己的直覺。

  「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上面的傢伙,可能並不是本尊。」

  漂亮的琥珀色抬起,倒影著陽光:「……同感。」


第四十二章 沢田

  越前龍馬對自家前輩們感到很無奈。

  他和沢田綱吉私下見面, 結果沒想到居然被他們跟蹤了,恰恰好那時候鴿被他派出去收集情報去了,等對方回來通知他這件事情的時候, 他和沢田綱吉的談話也幾乎是去了一大半。

  當越前龍馬放下了收到鴿的通知的終端之後, 抬眸就看到了沢田綱吉看向剛才鴿所說的,他家前輩們的藏身之地。

  對上對方那雙含笑的眼眸, 越前龍馬忍不住瞪了瞪他:「你早就知道!」

  「嗯, 不過他們沒有惡意。」沢田綱吉微微頷首:「應該是你的同伴吧?」

  「而且, 他們那邊的距離, 也不足以聽到我們的談話。」

  「是這麼說沒有錯……」越前龍馬點了點額頭, 覺得頭痛。

  同時體內的小惡魔因數似乎久違的蘇醒了:「……沢田,我忽然有一個好主意。」

  「哦?」

  看著兩位一前一後走著離開了咖啡廳的少年,坐在不遠處的青學跟蹤的各位也準備起身離開了,然而才剛剛站起來,就被那邊走過來的服務員小姐叫住了:「十分不好意思,客人。」

  「嘶——」

  一直想要離開這種地方的海堂薰轉身看向了她,讓對方一個激靈,不過還是強忍著對他眼神的恐懼, 咽了咽口水:「那個……剛才那一桌的客人說, 帳單結在這一桌。」

  「——誒!?」

  桃城武慌慌張張的接過了上面的帳單, 在看清楚之後, 臉上抽搐了起來:「……越前那個小子!」

  「看樣子,是被發現了呢。」不二周助還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看清楚帳單上面的東西之後, 也是笑眯眯的。

  「這不是重點吧,不二!」

  菊丸英二數了數上面的數字,內心對越前龍馬那個傢伙的胃容量再一次有了新的認識:「啊啊啊小不點那個傢伙太坑啦!」

  「就是說啊!」

  「一、二、三、四、五、六。」乾貞治淡定的數了數人數,然後從自己的錢包裡面拿出了和帳單上面一樣數目的紙幣:「跟蹤人數一共六個人,作為共犯,我們就平攤吧。」

  這句話,瞬間讓本來還感動著的幾個少年僵了臉,最終在他被眼鏡擋住,看不見的眼神下面屈服,並且交出了自己的錢包。

  「真可惜……」乾貞治從每個人的錢包裡拿出了平均下來的數目,然後放回了自己的錢包裡面。

  他推了推眼鏡,可惜道:「我還說,也可以來幫我試試新的綜合汁來抵帳的呢。」

  「——絕對不要!」

  「我倒是想喝喝看呢。」

  不二周助一邊笑著,一邊從自己的錢包裡麵點錢遞給了乾貞治:「不過,只有我一個人的話,就沒什麼意思了。」

  ……魔鬼!

  大家十分的慶倖,自己錢包交的早。

  越前龍馬和青學的各位再一次見面的時候,是第二天一早的比賽會場,面對著咬牙切齒的桃城武和菊丸英二,他默默地拉了拉帽檐,然後接受了一頓來自于自家前輩的蹂躪。

  這種敢作敢當的行為,倒是讓昨天被他坑了一把的前輩們的憋屈全部消了。

  青學今天的第一場比賽是和銀華中學,不過出乎意料的是,他們竟然在比賽開場的時候棄權了,用的藉口就是肚子痛。

  大約是看到了上週末把他們全員打趴的越前龍馬,再聯想到他只是青學的一年級,所以完全喪失了鬥志。

  畢竟,之前他們還在猜測對方是不是一個長得比較嫩的職業選手。

  這個事實在青學的各位出來之後,被小阪田朋香給講了起來,讓非正選的少年們都忍不住向越前龍馬投去了「你是魔鬼嗎?」的目光。

  而當事人就淡著臉站在一邊,目送了銀華的各位離去。

  這邊青學和銀華的比賽,以銀華的棄權落幕,那邊不動峰和山吹的比賽,則是因為橘桔平從亞久津仁那裡得知自己的隊員們在來的途中出了車禍的事情之後,立刻放棄了之後的比賽,選擇帶他們去醫院檢查。

  離開之前,他們還受盡了來自亞久津仁的嘲諷,不過最終都被橘桔平給攔下來了。

  越前龍馬等人也不得不去承認,橘桔平確實是一個理智的好隊長。

  銀華和不動峰的退場,也就意味著都大會的冠亞軍會在青學和山吹之間產生,兩個學校之間的氣氛也因為亞久津仁變得微妙了起來。

  畢竟他前兩天才跑到青學去鬧事,而且還將一杯水從河村隆的頭上淋了下去,給青學的各位留下了一個不太好的印象。

  看著那邊「耀武揚威」的亞久津仁,桃城武和海堂薰兩人都忍不住想要把他揍一頓,不過卻被手塚國光給制止了,對此大家也只能夠咬牙。

  早上青學就只有和銀華的比賽而已,因為對手的棄權,所以他們有了很長的一段休息的時間,等到大家都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本應該在那裡的越前龍馬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真是的,越前那個傢伙又到處亂跑啊!」堀尾聰史到處找了一圈,然而都找不到越前龍馬,就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同樣是一無所獲的加藤勝郎和水野勝雄聞言,也對視了一眼:「他一個人沒有關係嗎?」

  「要不要再去找一找呀?」

  「真是的,盡給人添麻煩!」

  就在他和同伴糾結要不要再去找對方的時候,聽到了他們的話語的菊丸英二卻擺了擺手:「沒事啦,沒事啦!」

  「反正離下午的比賽還早,就讓小不點去吧,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說不定是躲在哪裡偷懶呢。」桃城武也雙手抱住了後腦勺笑哈哈的,看上去似乎是對越前龍馬很放心。

  不過也是,因為他在這方面似乎從來都沒有讓大家擔心過。

  在見龍崎教練和手塚國光也沒有什麼意見之後,一行人也就放棄了再去找他。

  此時此刻,讓大家找了好一陣都沒有找到的越前龍馬正站在森林公園的一角,可以說因為地方太過的偏僻,所以周圍完全沒有人在。

  這樣的地方似乎很適合情報交易。

  越前龍馬這麼想著,緩緩地走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直到聽到了聲音之後,才抬起了頭來:「你好慢啊……」

  「沢田。」

  「抱歉抱歉。」從不遠處走過來的沢田綱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加快了步子向越前龍馬走去,並且坐在了他的身邊:「因為有點事情,結果就不小心耽擱了。」

  看著少年臉上抱歉的笑容,越前龍馬也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其實在電話裡也能說吧,為什麼非得見面來談?」

  「因為有些事情當面說的話,會說的比較清楚。」

  沢田綱吉聳了聳肩,低頭從包裡拿出了一疊文件:「這個給你,先看看吧。」

  越前龍馬接過了那一疊紙質的資料,視線在上面掃了幾眼之後,翻到了第二頁,同時眉頭也皺了起來:「真是這樣……?」

  「嗯!」沢田綱吉點了點頭,笑道:「這是我從大覺爺爺那邊拿到的,不會有錯的!」

  「……大覺?」

  少年依稀記得是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便皺著眉回想了起來,許久之後才把某個名字從記憶的墳墓裡給挖了出來:「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

  「是呀!」沢田綱吉笑著打量起了越前龍馬的臉:「龍馬君,你還挺清楚的嘛。」

  「……是吠舞羅那邊跟我說的。」越前龍馬把鍋甩給了吠舞羅那邊,反正也確實是從小姑娘那裡聽來的,不過並不是這個世界的櫛名安娜,而是他夢中的那位。

  「嘛……不過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沢田綱吉伸出手,指尖輕輕地點在了一行字的上面:「你看這裡。」

  越前龍馬也聽話的把那段看完,隨後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既然已經注意到了Himmelreich的反常,那麼為什麼不深入調查下去?」

  「這個呀……」沢田綱吉把聲音給拖長了,同時看向了湛藍的天空中的流雲,又看回了越前龍馬,微笑了起來:「誰知道呢。」

  「……真是的。」少年歎了一口氣出來,忽然覺得有些頭疼:「我把這些交給吠舞羅,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嗯,完全不會。」倒不如說,沢田綱吉就是想要借著他的手交給吠舞羅。

  把那疊東西看完之後,越前龍馬就把他們放進了網球包裡,又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中午了,就偏過頭看安靜地坐在他身邊等他看完的沢田綱吉,後者此時也看向了他:「時間不早了……」

  「要留下來看場比賽嗎?」越前龍馬打斷了他的話。

  沢田綱吉因為他突然的邀請一愣,很快又笑開了來:「嗯,好啊。」

  兩人一邊閒聊,一邊走向了網球場的那邊,期間越前龍馬也瞭解了不少關於沢田綱吉的事情。

  沢田綱吉,十四歲,五歲繼承綠王王位,現在就讀于並盛町的並盛中學二年級,是全校公認的廢材……

  越前龍馬忍不住偏頭看向了身邊看著就是個和不二周助差不多的傢伙,有些想幫並盛的那群人聯繫眼科的衝動。

  而沢田綱吉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雙手一攤:「有時候,廢材一點可是能夠避免很多麻煩呀。」


第四十三章 預言

  在越前龍馬的邀請之下, 沢田綱吉目睹了一場十分精彩的比賽。

  先不說網球技術的問題,畢竟他從來不打網球,所以深程度的東西他是看不太懂的, 頂多是看明白一些身體運動機能上的東西。

  就光說視覺效果來說, 沢田綱吉對這群打網球的少年挺感興趣的。

  不論是跳起來的高度,還是身體肌肉的彈性, 和他們各式各樣可以說是完全違背了科學道理的球技, 第一次看網球比賽的少年表示十分的意外。

  尤其是那個和越前龍馬對打的高個子的少年, 以沢田綱吉的角度來看的話, 那可以說是一個非常適合運動的極佳身體。

  如果是去打棒球的話, 不知道和山本誰比較強。

  想到這裡,沢田綱吉就搖了搖頭。

  其實他這個赫赫有名的「廢材綱」和那位以棒球聞名了學校的山本武的交集,也就只有前幾次對方幫自己解決了幾個來找麻煩的傢伙而已。

  那倒是一個不錯的少年呢……

  不過,沢田綱吉卻刻意和他保持著距離。

  在力量穩定之前,他不想讓任何無辜的人被自己牽連。

  越前龍馬打完比賽下來,就走到了場邊正在圍觀的沢田綱吉的身邊,並且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汗。

  眯著眼的少年這時才開了口:「你網球打得很好。」

  「怎麼, 有興趣嗎?」越前龍馬開玩笑似的看向了他, 好像和面前的這個少年相處, 他完全不會有什麼負擔一樣。

  「一點點。」

  沢田綱吉沒有否認, 向越前龍馬笑了笑之後,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手錶的指標:「時間差不多了,今天就到這裡吧。」

  「嗯。」越前龍馬微微頷首, 想起了之前的那份資料,又再一次開口了:「今天……謝了。」

  「沒事。」

  沢田綱吉轉了個身,向他揮了揮手:「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情的話,簡訊和通話聯繫吧。」

  「好。」

  圍過來的青學各位並不太能夠聽懂他們兩個的談話,不過見沢田綱吉轉身離開之後,也就很快忘記了這事,反而是由心的祝賀起了越前龍馬的勝利。

  單打二勝利之後,青學就以3:2贏了山吹,也就是說他們成為了都大會的冠軍。

  沒有什麼是比這個更讓現在的大家開心的事情了。

  桃城武摘下了越前龍馬的帽子用力的揉了揉他的頭髮,要知道比賽的時候,他看見越前龍馬被亞久津仁打成那樣可是擔心了好久:「越前你這個傢伙,可是讓我擔心死了啊!」

  「是阿桃學長你太緊張了吧。」越前龍馬瞥了他一眼,余光掃向了他的腳。

  剛才在和山吹的千石清純的比賽之中,桃城武的小腿可是抽筋了的,以這種情況贏了有著青少年選拔賽水準的千石清純,可以說這傢伙也是怪物一個。

  注意到了他的視線的不二周助見此也笑著開口:「放心吧,阿桃的腳已經沒事了。」

  「哇喔,小不點你在擔心阿桃呀!」

  「……我才沒有擔心他呢。」越前龍馬別開了頭,恰巧對上了手塚國光看過來的眼神,也就微微向對方頷首。

  「能夠在比賽途中小腿抽筋,也就是準備不過關。」

  海堂薰的這句話看似是鄙視,實則是在關心桃城武,但是他明顯是沒有想到這方面上去,也就轉臉和從一年級開始就一直和自己作對的傢伙爭辯了起來。

  坐在那邊的龍崎教練看著自己的隊員們吵吵鬧鬧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同時視線看向了緩緩地走過來的伴佬。

  「南次郎的兒子,和他倒是挺像的。」

  「是啊。」龍崎教練點了點頭:「你們那邊的亞久津也不錯。」

  「哪裡哪裡,那傢伙如果能夠感受到網球的樂趣就算是不錯了。」

  正在商業戶吹的兩個老人的眼神同時銳利了起來:「如果下次碰上,那麼就還要再請你們多多指教了!」

  都大會的冠軍,這個稱呼在青學之間,聽起來似乎有一點不可思議,不過他們確實是勝利了,不僅僅是像去年那樣單純的進軍了關東大會而已,而是……冠軍啊!

  就算是三年級的正選,也忍不住開心了起來,而看著他們臉上的笑容,越前龍馬有了一種原來單打獨鬥的時候沒有的感受。

  既然青學獲得了都大會的冠軍,那麼慶功會是肯定少不了的,在河村隆的邀請之下,就像是之前地區預賽的時候那樣,正選們在他家的壽司店開起了慶功,外帶了一年級的三小花,還有龍崎櫻乃和小阪田朋香。

  越前龍馬的心裡雖然還惦記著今天沢田綱吉給他的那份資料,但是也算是知道什麼時候該幹什麼。

  所以,他在搶壽司這個方面完全沒有手軟就是了。

  「可惡!小不點,那是我的星鰻啦!我的!」

  越前龍馬半閉著眼,把嘴裡的星鰻壽司吞咽下肚之後,才抬眸看向了他:「菊丸學長,先到先得。」

  「越前說的沒有錯!」桃城武把一個比目魚壽司放到了口中,口齒不清的說著。

  而這樣的說法,讓菊丸英二炸毛:「你們這樣是不尊重學長啊!」

  「好啦,英二。」大石秀一郎給自家忽然幼稚了起來的搭檔順毛,把自己這邊之前拿到的星鰻壽司遞了過去:「我的給你。」

  「大石你人最好了——!」

  瞬間被順了毛的菊丸英二接過了自己最喜歡的星鰻壽司,然後立刻扔進了自己的嘴裡,以防再被搶走。

  他就像是一隻大貓那樣,一邊咀嚼著嘴裡的壽司,臉上一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等到吃完了之後,菊丸英二也再一次加入了和其他人的打鬧爭奪之中去。

  看著周圍吵吵鬧鬧的景象,越前龍馬倒不是覺得吵,只不過不得不佩服河村隆家父親的脾氣好。

  招待他們這麼一大群人,應該也是很頭疼的事情。

  這麼想著,少年就又往嘴裡放了一枚壽司,這一次是鮭魚子的壽司。

  慶功會結束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越前龍馬和桃城武離開之後,就在交叉路口分別,但是他沒有向往常那樣回家去,而是選擇了走向最近的那個公車站,並且搭上了開往鎮目町的車。

  越前龍馬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吠舞羅的根據地——草薙出雲開的Homra酒吧,看著那塊正在營業中的牌子,他也拉了拉帽檐,拉緊了網球包的帶子,推開門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

  門口響起來的風鈴聲讓草薙出雲抬起了頭來,在看到了越前龍馬之後,又把視線放回了自己正在擦的高腳杯上:「這個時間點,你怎麼過來了?」

  「有一點事情……」越前龍馬看向那個十束多多良經常窩著的沙發,一個淡淡的人影在那裡向他微笑,然後又消失。

  他走到了吧台前坐了下來,順手把背著的網球包放下:「老樣子。」

  「……真是的。」知道他的老樣子是什麼意思,草薙出雲有些無奈的點了點自己的眉心,卻已經轉過了身,到冰櫃裡取出了最近這段時間才開始備貨的葡萄汽水。

  「你的。」

  冰過的葡萄汽水被放到了越前龍馬的面前,因為他的觸碰滑落了幾滴清水下來。

  草薙出雲的視線落到了他手上拿著的紙質資料上面:「拿來給我的?」

  「嗯,受人之托。」越前龍馬這麼說著,就把它遞了過去,然後打開的那罐汽水喝了起來。

  「安娜呢?」

  「在裡面。」草薙出雲拿著資料低頭看著:「你去陪陪她吧。」

  「啊……」

  越前龍馬點頭,反正他呆在這裡也沒什麼事情幹,與其這麼坐著看男人看資料,倒不如到裡面去陪陪櫛名安娜。

  裡面指的就是客廳。

  越前龍馬推門走進去的時候,小姑娘正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那邊的大螢幕,螢幕上全是越前龍馬認識的傢伙,是吠舞羅的各位。

  儘管看不到十束多多良的人,但是能夠聽到他的聲音。

  「這是以前多多良拍的。」櫛名安娜忽然開口,卻沒有看越前龍馬。

  她盯著螢幕上的影像這麼說著:「多多良他喜歡攝影。」

  「嗯……」越前龍馬當然知道,因為無論是越前還是他,他們都被十束多多良拍過。

  他走到了櫛名安娜的身邊坐下,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播放的影像,聽著對方說。

  「在第一次遇到多多良的時候,我告訴他,繼續呆在尊的身邊的話,會死。」她接著說。

  「但是,他還是選擇留下來了……我也是。」

  小姑娘幾乎是縮成一團陷入柔軟的沙發裡的,她把臉輕輕貼在了被自己抱住的膝蓋上面,神色柔和:「尊的紅色,是最美的紅色……」

  「……但是,很快就看不到了。」

  螢幕上的影像隨著她的話音結束了,只剩下了一片被染黑了的幕布。

  越前龍馬還記得剛才那段影像的結尾。

  是十束多多良將攝影機架在機架上,然後跑向坐在中間的櫛名安娜和周防尊,旁邊則是已經就位了的吠舞羅的其他人。

  如果剛才按下暫停的話,畫面應該就會定格在那裡。

  就像是一邊掛著的合照那樣。


第四十四章 資料

  距離都大會決賽結束也有好幾天了, 青學這學期開學以來的第二場校內排名賽也即將拉開序幕,這不僅僅是正選們的事情,也是網球部所有成員們的事情。

  畢竟, 只有這個機會能夠讓非正選的部員們晉升成為正選。

  再一次以6-0結束比賽的越前龍馬將球拍輕輕地敲在自己的肩上, 然後看向了那邊體力耗盡的二年級前輩:「學長,你還差的遠呢。」

  「越前你這個傢伙啊……」

  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 讓網球部的各位也差不多摸清楚了越前龍馬這個傢伙的脾氣, 所以對於他的這種話語, 作為對手的少年也並不生氣, 只是覺得很無奈:「我真好奇, 你這個怪物究竟是怎麼培養出來的。」

  對於他的這個疑問,越前龍馬並沒有回答他,而是轉身離開了球場,離開之前,在距離對方近的地方稍作了一些逗留:「學長,你剛才的發球,球拍再下壓兩公分比較好。」

  「還有,腰部太彎, 腿太直, 基礎訓練還得加強。」

  少年就這麼在大庭廣眾的把對方的缺點給說了出來, 讓被他說的學長有些尷尬, 雖然明白這是某位嘴上不饒人的傢伙的好意,但是果然還是覺得太丟臉了啊。

  這不,剛剛才走出球場就被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好友哈哈的嘲笑了一頓, 直到他一個手肘打過去,才得到了清淨。

  越前龍馬在這一組的最後一場比賽是和大石秀一郎,不過目前暫時沒有空出來的球場,所以他就走到了隔壁組觀賽,正好是乾貞治和手塚國光的比賽。

  看著在球場內似乎對手塚國光瞭若指掌,正將他步步緊逼的乾貞治,越前龍馬翹起了唇角。

  曾經和拿出了全部實力的手塚國光比賽的他知道,現在看到的這一切僅僅只是表像而已。

  乾學長,還差得遠呢。

  正在觀看比賽的時候,越前龍馬的注意力忽然被自己口袋裡的振動給轉移了。

  自從十束多多良那邊出事以來,他就習慣性的把終端揣在了身上,體積不大,對經常塞了一兩個網球的口袋來說完全是不成問題的。

  「越前,你把終端帶在身上了?!」

  看著少年從口袋裡把終端拿出來,一邊的大家都吃了一驚,因為他們打網球的時候是不會把這類的東西帶在身上的。

  對他們的疑惑,越前龍馬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然後點開了螢幕上的內容。

  因為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所以他沒有開啟模擬屏,只是保持了終端原有的螢幕,只要他們不湊過來,就沒有辦法看清出上面的那些文字。

  但是,他們可以看清楚越前龍馬皺起來的眉。

  「越前,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他皺起了眉,低頭開始仔細地看了起來。

  注意到他的不對勁的幾個人都忍不住湊了過來,試圖看清上面的內容,但是還沒有看清,越前龍馬就把螢幕給按掉了。

  「看比賽吧,學長們。」他再一次把視線看向了球場內,但是重點似乎已經不怎麼放在上面了。

  剛才的消息是沢田綱吉發過來的,至於內容,則是他今天下午社團活動之前發給過去的問題的答案。

  棕發的少年將簡訊發出去了之後,就把終端放在了桌面上,轉頭看向了窗外燦爛的陽光,教室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在,倒是顯得有一些孤單了。

  「Ciaos~」

  稚嫩如同嬰孩的聲音,讓他轉頭看向了出聲的地方,就見著一邊的牆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一個洞,而洞裡面出現的是一個坐在椅子上,穿著黑色西裝戴著黑色禮帽,並且端著一杯咖啡的小嬰兒。

  沢田綱吉看到他之後,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Reborn,你是怎麼在那裡出現的!」

  「我在學校裡面建了幾條密道。」Reborn無辜的眨了眨自己那雙漆黑的大豆眼,似乎忘記了他從到並盛町到現在也不過才三天而已。

  三天能夠在學校裡建設出這種密道,這樣的效率,著實是讓沢田綱吉佩服的。

  「那你就很厲害了……」

  Reborn聞言輕哼了一聲,端著手上的咖啡杯一起,一個飛踢踢倒了沢田綱吉正坐著的椅子,讓他整個人摔在了地上:「蠢綱。」

  「你剛才發簡訊給誰了?」

  「Reborn,你這樣我會很痛的啊……」沢田綱吉並沒有先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了看自己摔紅了的手這麼抱怨著。

  他看了看站在桌子上,自稱是自己的家庭教師,要把自己培養成一個優秀的黑手黨首領的嬰兒,把他腳邊的終端拿了起來:「只不過是之前認識的人而已。」

  「是嗎?」

  Reborn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唇邊笑了一下,又跳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回來的時候,記得幫我到商業街買咖啡豆,就這樣。」

  看著這面恢復原狀的白色牆壁,沢田綱吉彎下腰去把椅子扶好,重新坐了下來,同時臉上的表情也變了。

  沒有面對Reborn的時候的那種茫然的模樣,眼裡反而有超乎常人的精明。

  手掌裡淡淡不易察覺的綠光浮現,一會之後又消失了,看起來像是幻覺一樣的,但是他本來還有一些紅腫的手掌再一次恢復了原本的膚色:「彭格列嗎……」

  「……還真是,讓人難辦呢。」

  已經離開了的Reborn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裡拿著的是有關於沢田綱吉的所有資料:「廢材綱,沒有朋友麼……」

  「看樣子,不完全和資料一樣啊。」

  越前龍馬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回想之前沢田綱吉發過來的那封簡訊。

  他是第一次真正的詢問王權者究竟是什麼,而沢田綱吉也非常詳細的告訴了他有關王權者的事情,包括王權者頭頂的那把象徵著王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的事情也告訴他了。

  一旦威茲曼偏差值突破臨界值,達摩克利斯之劍就會成為審判王權者的武器。

  那不僅僅是象徵著權利的劍,更是一把懸在王權者頭頂,隨時等待著奪取王權者的性命的劍。

  「迦具都隕坑嗎……」越前龍馬回想起這個詞,向前走的步子也停了下來。

  他轉身向不遠處的車站走了過去,然後搭上了開往神奈川的公車。

  沢田綱吉發來的東西裡面,包括迦具都隕坑的具體位置也寫了,所以越前龍馬想著還是去那邊看一看比較好。

  儘管其實他並不用這麼著急的。

  越前龍馬走在神奈川的海邊,聽著浪花朵朵拍打在沙灘上面的聲音,夕陽把整片海都染紅了,同時也讓他忍不住感歎,真的是夏天到了。

  海水特有的鹹味讓越前龍馬加快了腳步,最終停在了那個被世人稱為是迦具都隕坑的地方。

  【迦具都隕坑,位於神奈川縣,由於前任赤王迦具都玄示王權爆發,導致達摩克裡斯之劍墜落,導致70萬人死亡……前任青王羽張迅受到影響,威茲曼偏差值紊亂,在暴走之前,被氏族斬殺……】

  越前龍馬還記得那段冰冷的文字上面記載的是多麼沉重的事實,七十萬的生命葬送,卻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已。

  「喂……可不可以讓一下?」

  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讓越前龍馬回過了神,他底下頭就看見了一個頭髮又卷又茂密的黑色腦袋。

  對方以為他沒聽見,於是讓叫了一聲:「我說,麻煩你讓一下!」

  「啊……」越前龍馬這才向一邊挪開了位置,然後看著那個穿著土黃色運動服的少年從他剛才站的位置的沙子裡,抽出了一張破損的紙。

  少年把紙揉成了一團扔到了自己手中的袋子裡,在抬頭擦了擦汗,似乎松了一口氣:「總算是解決了!」

  「這下,真田那傢伙應該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吧……」

  越前龍馬看著在那邊自言自語的少年,注意到的是他背著的網球包,等到少年回過了神來,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就對上了他的:「啊,那個……」

  「我才不是被罰來撿垃圾的呢!」

  「……你說出來了。」越前龍馬看著面前這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傢伙,面癱著臉提醒道。

  少年因為他的話語一愣,然後幾乎陷入了抓狂的狀態,說著什麼「要是被人看到自己這個立海大的王牌因為遲到被罰,一定丟臉死了」之類的話語,最終深深吸了一口氣,兩隻手按在了越前龍馬的肩上:「剛才的事情,請你一定不要說出去!」

  「你說你被罰的事情嗎?」越前龍馬總覺得,立海大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不過想不起來,他就懶得想了。

  「……都說了不是被罰!」

  「請我吃東西的話,我就保密。」

  看著越前龍馬稚嫩的臉,少年也在「丟臉的事情被說出去」和請他吃東西的兩個選擇之間,果斷選擇了後者。

  還好現在是月初,他還有多的零用錢。

  所以,在他看到那堆疊成了小山的漢堡之後,嘴角抽搐了好一陣。

  吃過了東西,越前龍馬的心情就要好多了,至少沒有了剛才的煩悶,於是也向坐在對面化悲憤餵食欲的少年伸出了手:「越前龍馬。」

  「切原赤也。」少年挑高了的眼角彰顯著他的驕傲:「是立海大的王牌選手!」

  「……本來說請你喝東西的。」越前龍馬看著那張臉,頓時沒由的嫌棄:「還是算了。」

  「哪有你這樣的!」


第四十五章 邀請

  周防尊被宗像禮司關進了Scepter4的監.禁室這件事情, 越前龍馬也是後知後覺的聽說的。

  那個時候他在天臺上,正好看到因為輸給了乾貞治,所以失去了正選之位的桃城武站在教學樓後面的湖邊, 往湖裡扔石頭的模樣。

  他大概是還不至於跳湖的。

  這是越前龍馬的第一個念頭。

  站在他面前的鴿聽到了動靜, 瞬間就消失在了天臺上,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而下一秒, 門就被人推開了。

  是幾個拿著掃帚的陌生的女孩子, 越前龍馬在其中倒是有一個眼熟的, 那就是龍崎教練的孫女——龍崎櫻乃。

  看著小心翼翼看過來的姑娘, 越前龍馬忽然有了一種「自己難道是什麼洪水猛獸不成麼?」的錯覺。

  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所以他還是比較禮貌的向他們點了點頭,然後抬腳走下了天臺。

  龍崎櫻乃走到他剛才站的那個地方,正好看到了桃城武走開的背影,眉目也柔和了下來。

  之前她聽說桃城武的事情了之後,又聽見堀尾聰史說越前龍馬從來沒有和對方說過什麼。

  想著兩個人的關係,她也非常的擔心,不過現在是完全放心了, 因為越前龍馬還是關心著桃城武的。

  今天下午的網球部訓練, 桃城武也像是前兩天一樣沒有來, 將近一個星期了, 準時是讓網球部的大家擔心。

  但是他們現在一時間,也抓不到對方,也只能夠作罷。

  越前龍馬也是照常訓練的, 只不過他在休息的時間裡,從網球部的其他人的談話裡面,得到了更新的消息。

  他原本是不會湊熱鬧的,可是卻聽到了讓他比較在意的詞句,於是就走了過去。

  「學長們,你們在說什麼?」

  「是越前啊……」

  越前龍馬的聲音,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力,荒井看著走近的少年挑眉,沒想到他會突然過來,不過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我們在說之前乾學長說的那個叫做天空帝國的飛船的事情。」

  「Himmelreich怎麼了嗎?」他剛才如果沒有聽錯的話,似乎是聽到了「爆炸」之類的字樣。

  對於國中的學生來說,英語就已經很難了,更何況是德語,別說是說了,聽起來也十分的彆扭。

  所以荒井聽了,一臉複雜的糾結了一會,還是選擇用日語來表達:「那艘天空的帝國就在剛才忽然爆炸墜落了。」

  「……荒井前輩,你怎麼知道的?」如果越前龍馬沒有記錯的話,直到剛才為止,大家應該都在進行基礎訓練才對。

  荒井用手肘推了推自己身邊的小林的肩膀:「小林這傢伙的朋友沒有社團活動,那時候正好在附近,所以就拍到了。」

  「之前聽乾學長說了感覺很厲害的樣子,不過沒想到竟然就這麼爆炸墜落了。」

  荒井一邊說著,小林也一邊把自己的終端類比螢幕放大,放到了越前龍馬的面前:「你看。」

  小林滑動著螢幕,將自己收到的那幾張照片展現在越前龍馬的眼前。

  兩張是在天上忽然爆炸燃起來了的模樣,一張是從天上墜落下來,還有幾張是從遠處冒起來的黑煙。

  少年半慶倖的開口:「不過也還好,那艘飛船墜落的地點比較偏,沒有造成什麼人員傷亡。」

  越前龍馬皺起了眉:「還有之後的消息嗎?」

  「照片是沒有了,聽說政.府那邊迅速的把那周圍包圍了起來,而且封鎖了那片區域。不過,小川那個傢伙說,沒過多久就有一群穿著藍色制服,而且還有佩刀的傢伙趕了過去,一開始包圍的那些傢伙對他們還算客氣。」

  「藍色制服和佩刀?」

  一邊的少年的語氣變得古怪了起來,不知道是在想什麼:「這個時代還有騎士的嗎?」

  「喂喂,你不要開玩笑了!日本怎麼會有騎士這種東西啦!」

  「也許那個飛船上有什麼西方國家的王公貴族呢?」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啦……」

  聽著他們忽然開起來的玩笑,大概猜到了那群人的身份的越前龍馬抽了抽嘴角。

  青組的那群傢伙,沒准真的可以稱作是騎士也說不定。

  他的視線還盯在小林拿給他看的照片上,琢磨著晚一點的時候,到吠舞羅的那邊去看一看。

  而且,剛才鴿不僅告訴了他吠舞羅的王周防尊被關進了青組的監.禁室的事情,也告訴了他這兩天觀察到的那個殺死了十束多多良的少年的行蹤。

  越前龍馬保持著沉默直到訓練結束,他一個人離開了學校,只不過和原來不一樣,身邊少了一個吵吵嚷嚷的學長。

  離開學校之後,少年也沒有直接去鎮目町,而是選擇先去買了兩罐飲料,然後轉身去了街頭網球場。

  越前龍馬到達時,恰好看到了桃城武正在和一群穿著陌生隊服的少年對峙,在聽到那個紅發少年說他們只打雙打的時候,他就把視線轉到了那個坐在最中間的紫灰發色少年的身上。

  一個稱呼脫口而出:「那邊的猴子山大王,要來打一場嗎?」

  以他優秀的視力,他能夠看到這話一出,對方微微抽搐的眼角。

  「比賽就留到關東大會吧,桃城。」少年看向了桃城武這麼說著。

  「希望青學今年不要讓我們失望。」

  因為上次的事情,知道對方正是關東大會的強校冰帝網球部的部長跡部景吾的桃城武,在聽見了他的話之後,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那是當然。」

  跡部景吾帶著冰帝的各位離開了,而越前龍馬也不糾纏於他們,從袋子裡把多出來的那罐飲料扔了過去:「給。」

  桃城武眉笑顏開的接住,拉開了蓋子喝了一口:「謝了。」

  「手塚部長會罰你的。」

  「我知道。」對於他的提醒,桃城武點了點頭。

  今天和橘杏打過,再和跡部景吾他們碰上之後,他這麼多天的糾結也解開了。

  擅自翹了這麼多次的部活,他也有心理準備。

  看著恢復如初了的桃城武,一邊的橘杏也微笑了起來。

  越前龍馬拒絕了和桃城武一起回去,而是選擇去到了位於鎮目町的Homra酒吧,一進門他就看到了草薙出雲和櫛名安娜,看樣子他是留下來照顧小姑娘的,而其他的人都去追查無色之王的事情了。

  因為越前龍馬這兩天都經常往這邊跑,所以草薙出雲也沒有什麼驚訝的,差不多都能猜到是他過來了:「老樣子?」

  「我剛才喝過了。」

  越前龍馬搖了搖頭,走近坐到了櫛名安娜的身邊,抬頭看向了準備給他拿飲料,結果又因為他的話停住了的草薙出雲:「Himmelreich的事情,你們知道了嗎?」

  「嗯。」櫛名安娜替草薙出雲回答了這個問題。

  「我們知道。」

  吠舞羅的情報來的有時候要比越前龍馬要快,況且Himmelreich爆炸墜落的地點,距離鎮目町並不遠,所以他們更是知道的十分的清楚。

  甚至還知道了一些內部消息,那就是宗像禮司似乎是和誰達成了共識,對方還是之前被他追追捕過的傢伙。

  聽見草薙出雲這麼說,越前龍馬也輕輕地點了點頭,他之前交給面前這個人的資料,他想對方應該已經看過了猜對:「還有後續消息嗎?」

  「火勢已經被控制住了,等到完全熄滅之後,他們應該就會在裡面的殘骸搜索有沒有遺留的東西。」草薙出雲攤開了手,事實上青組的人已經完全把那裡封閉了,吠舞羅的人手又幾乎都派去打探關於無色之王的消息了,所以具體的內容他是不知道的。

  「是嗎……」

  越前龍馬頓時覺得有些頭疼,但是卻無可奈何,現在也只能夠在這裡等著消息了:「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暫時住在這邊。」

  「明天早上再回去嗎?」櫛名安娜聞言抬起了頭,難得的滿眼期待的看著越前龍馬。

  「啊,應該吧……」

  越前龍馬知道,無色之王的事情和他肯定是有關係的,之前鴿的報告裡面也有提過那個被吠舞羅隱瞞下來的事實——十束多多良被殺害的地方留下了他的照片,所以讓他現在心安理得的繼續像平常那樣活動是不可能的。

  曾經的他的世界裡面,或許真的就只有網球沒有錯,但是現在的話,儘管他心裡最重要的還是網球,但是他也清楚有些事情必須要解決,而且要解決的話,必須得趁早。

  況且,從沢田綱吉給他的那封簡訊來看,周防尊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這麼想著,越前龍馬的眼神也堅定了下來。

  越前龍馬給家裡打去了電話,在得知他留宿在吠舞羅之後,越前倫子也表示十分的放心,不過也不忘記叮囑他記得明天要早起去學校的事情。

  掛斷了通話之後,他就和櫛名安娜走進了客廳裡面,在等待草薙出雲做好晚餐的時間裡,越前龍馬為小姑娘讀了一本不薄不厚的繪本。

  「龍馬。」

  在越前龍馬把繪本合上之後,櫛名安娜放在桌子上的那幾顆被她的力量牽引著的玻璃珠也停了下來,讓他偏過了頭:「怎麼了,安娜?」

  「……明天,一起吧。」她似乎是知道一些什麼,可是卻不願意全部說出來。

  但是,越前龍馬大約還是明白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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