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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HP)教授,我的魔藥成績還能再搶救一下》作者:墨道茶【完結+番外】短篇。

《(HP)教授,我的魔藥成績還能再搶救一下》作者:墨道茶【完結+番外】短篇。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30555個瀏覽者
文案:

一個唯獨魔藥課在及格線邊緣的小學霸在接受了魔藥天才西弗勒斯·斯內普的補習後,向全O大學霸進化,順便泡到斯內普的故事。
春天到了,芙蕾雅只想談個戀愛呀!

番外慢慢來啊~

內容標籤: HP 花季雨季 因緣邂逅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芙蕾雅·莫里斯(Freya·Morris)西弗勒斯·斯內普(Severus·Snape) ┃ 配角:HP眾 ┃ 其它:教授文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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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芙蕾雅今天有一些小苦惱,她用手指攆著自己的發尾,這是一個堪比和巨龍打架一樣的挑戰。她湖藍色的眼睛中充滿了絕望。事實上,她是看到斯內普走進了圖書館,才走過來的。但她在圖書館門口已經躊躇了快半個小時了。

  斯拉格霍恩教授保佑,這可是你出的主意。

  終於,芙蕾雅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圖書館。一眼就找到了坐在最裡面一個角落裡安靜學習的斯內普。雖然圖書館人不少,但似乎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遠離了哪個角落,周圍空蕩蕩的。其他人偶爾會竊竊私語幾句,只有他那裡安靜極了,似乎和周圍都格格不入。

  「斯……斯內普……」

  她努力呼吸了幾下,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她本來就不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更別說要請全斯萊特林,哦不,是全霍格華茲最陰沉,最冷漠,最可怕的人幫忙。見鬼的,要不還是算了,不就是魔藥嗎,學不會就不學了還不行嗎,為什麼非要讓我來問這個啊。

  「嗯?」斯內普緩緩地抬起了頭,幾縷碎發垂下來,擋住了臉的兩側,他那雙黝黑的眼睛閃著銳利的光。

  芙蕾雅一瞬間就慫了,顫抖了一下,像只受驚的倉鼠,如果可以想立刻縮成一個球,消失在斯內普的面前。但身體比意識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往後退的半步,輕呼了一聲:「對不起!」緊接著她趕在平斯夫人怒吼之前,沖出了圖書館。

  直到沖到了黑湖邊的那一刻,芙蕾雅才真的覺得魂兒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她靠在一旁的梧桐樹上,雙手抱膝,儘量蜷縮成一小團。

  該死的斯拉格霍恩教授!她現在只有這一個想法了。

  芙蕾雅一直有個夢想,就是畢業以後可以當一名傲羅。這可能和大部分斯萊特林們想做的事情不一樣,好在她沒有生在那些著名的純血世家,他家裡人對於他的夢想還是很支持的。她也從一年級開始就向著這個目標努力,一刻都不曾鬆懈。唯獨魔藥課,芙蕾雅心中永遠的痛。

  她爸爸是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魔咒傷害科主治醫師,然而她沒有遺傳到她爸爸任何的魔藥天賦,而她爸爸的工作太忙了,沒時間給她可憐的女兒補補課。

  芙蕾雅從兜裡拿出了被疊的整整齊齊的三年級期末考試成績單,看著魔藥成績一欄中的A重重地歎了口氣。說實在話,要不是因為她爸爸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得意門生,說不定他會給她打一個P。

  她把頭埋進膝蓋裡,只露出那雙湖藍色的眼睛。為什麼再努力,她的魔藥依舊不能做的那麼完美啊。她永遠也弄不懂,攪拌三圈半和攪拌了四圈的咳嗽藥水為什麼差別那麼大;也搞不懂為什麼幾乎是同樣的魔藥材料和熬制手法,加了31g切碎的雛菊根是嘔吐藥水,加19g碾碎的雛菊根就會變成便秘藥水。

  芙蕾雅還記得自己的第一節魔藥課,十分的糟糕,似乎為他之後的課程都奠定了基調。她和剛認識的朋友凱麗一起合作,明明一開始一切都很順利,魔藥也漸漸趨於透明,就像書裡描寫的一樣。不知道哪一步出了問題,魔藥咕嚕咕嚕地冒起了氣泡,頃刻間溢了出來,要不是斯拉格霍恩及時發現,兩人都會被燙傷。她們也被罰了一個星期的禁閉,處理了幾盆鼻涕蟲。

  現在她和凱麗已經成了最好的朋友,而他們的成績似乎還在原地踏步。

  在那節魔藥課上最讓她受到打擊的是斯內普看她們的眼神——簡直像看兩隻巨怪,她覺得她可能這輩子都無法忘記。從此芙蕾雅見到他都是繞著走的,不小心對視上也會迅速扭開頭,她也不想這麼沒禮貌啊,但他的眼神仿佛隨時在蔑視我的智商。

  我除了魔藥其他科成績很好的好嗎,混蛋!想到這裡芙蕾雅憤憤不平地磨了磨牙。

  不過芙蕾雅也不怪他,誰叫斯內普是個魔藥天才呢,每次都能提前一個小時完成斯拉格霍恩佈置的任務。有幾次她還偷偷坐在斯內普的附近,就想看看對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可惜她什麼也沒學會,還差點為此炸掉自己的坩堝。

  等等,放飛的太遠了。

  她爸爸特意給他的恩師,也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寫了一封信,希望他能給芙蕾雅一些小幫助,好讓它在五年級的O.W.L.s中能順利取得E以上的成績,並能在六年級的時候繼續選修魔藥課,這些都是當傲羅所必須的。

  所以開學的第二天魔藥課後,芙蕾雅被教授邀請到他的辦公室喝了一杯蘋果汁,並給我找了一個輔導老師——他的寵兒——西弗勒斯?斯內普。

  「莫里斯小姐,你的父親,史蒂芬是我教過的最有天賦的學生之一,我想你一定可以的。但你要知道,我還需要準備七個年級的課,我想想……西弗勒斯和你一個學院的,你們認識的吧,我敢打賭他未來在魔藥上的成就肯定能超越我。我可以和他說一下,讓他每週抽出一點時間來給你輔導一下。好了我的孩子,時間不早了,回去吧。我相信你一定會像你父親一樣優秀的。」

  忙著備什麼課啊都是騙人的,我看他在忙著辦那什麼鼻涕蟲俱樂部還差不多。芙蕾雅忿忿地想,教授一定是覺得我無藥可救了,又礙于我爸爸的面子無法拒絕,才把我推給斯內普的吧。梅林,我可以退學嗎?天呐,我剛剛似乎打斷了斯內普學習,然後沖出了圖書館。我似乎打擾到他了,那我沖出來的時候有說對不起嘛?有說的吧!作為看遙遠地望見過他一人單挑格蘭芬多的劫道四人組,我真的怕因為不尊重同學這樣的理由被下惡咒啊。

  芙蕾雅,沒事的,不要慌,你可是勵志要當傲羅的人,你可以的。

  芙蕾雅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直到她覺得又可以正常呼吸了,才緩緩起身,慢吞吞地像宿舍樓走去。明天……不,後天……不,這週六吧,再正式去找斯內普,拜託他利用課餘時間幫我輔導一下魔藥好了。嗯,我絕對不是因為不敢去找他,我是要給新老師留個好印象,先去總結一下從一年級到現在的問題好了……對對對,再給我的新老師買一些小禮物。

  令人苦惱的問題被推到了週六,芙蕾雅瞬間覺得輕鬆了許多,腳步也輕快了,一路走回地窖,甚至還隨後摘了一束金燦燦的含羞草,正好可以插在宿舍的花瓶裡,正配她新換的墨綠色的桌布。那再變一個新的花瓶就更好了,之前的那個她已經看膩了。變一個什麼樣的呢?白色的?和桌布不配……黑色帶金色花紋的?

  「莫里斯小姐。」

  芙蕾雅腳下一頓,這聲音——是斯內普!她艱難地轉過身,看到他合上書,從壁爐旁的單人扶手椅上站起來,做到了她身邊。臥槽,說好的週六呢,怎麼這麼快就又見到了?一般不都是在圖書館學習到宵禁才回來的嘛?

  「晚……晚上好,斯內普。」芙蕾雅鼓起勇氣看了他一眼,斯內普微微皺起的眉頭讓她更緊張了。芙蕾雅用手指一圈圈繞著自己的發尾,猶豫著加了一句,「先生?」

  「斯拉格霍恩教授和我說了你需要補習魔藥,週五晚八點在圖書館,希望莫里斯小姐不要浪費我過多的時間。」

  芙蕾雅看著他的黝黑的雙眼,直到我確定了裡面沒有過多的不耐煩,才松了口氣,盡她所能感激地笑笑:「謝謝你,我會好好學習的。」

  斯內普點點頭,往寢室走去。芙蕾雅沒辦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別人的幫助,而不回報點什麼。突然她靈機一動:「斯內普!」

  他近乎要走進通向寢室的黑黝黝的走廊裡,停下了腳步,側了側身。芙蕾雅拘謹地抻了抻自己的袍子:「我很抱歉你需要抽出一些時間來輔導我的魔藥課,我知道你很忙……」

  「如果你覺得不需要我的補習,那更好……」

  「不是的!」芙蕾雅小跑了兩步到他面前,把手中的含羞草塞到他手裡:「我是說,我很開心你願意教我!」

  他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變化,似乎有些驚訝,往後退了小半步。芙蕾雅想,可能一切不會有自己想的那麼糟。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出圈很久了,但過段時間會忍不住回來看看教授文。看到了兩篇很喜歡的文《我的男神是基佬》和《放學後叫我爸打你》,看得我春心蕩漾~

  剛愛上教授還是2009年那會的事情,那時候喜歡的女主無一不是所向睥睨,去拯救教授,順便拯救世界。

  但現在長大了,越發喜歡單純的小甜文,教授不需要被誰拯救,只是像普通的男生一樣遇到一個喜歡的女生,而這個女生也恰好喜歡他就夠了。

  但小甜文不夠多,所以忍不住自己開坑啦~不會太長,儘量等完結後再放出來!這回不要坑啦啦啦!


第二章

  芙蕾雅一個晚上睡得都不安穩,一會夢到坩堝炸了,一會夢到斯內普和她說她的魔藥成績肯定及不了格。第二天她頂著黑眼圈出現在斯萊特林長桌的時候,把凱麗嚇了一跳:「這才開學第二天你就熬夜學習?」

  「再不努力我的魔藥課就要不及格了。」芙蕾雅心不在焉地用叉子戳著煎蛋。她一直不太會和陌生人相處,想到週五晚上開始要和斯內普一起學習魔藥,她就有點擔心。

  「哦,快別提這個了,每次下了魔藥課手上都是鼻涕蟲的味道,噁心死了。」凱麗做了個嘔吐的表情,「芙蕾雅,今天下午格蘭芬多魁地奇訓練,要不要去?」

  「嗷,三天兩頭訓練……格蘭芬多們不用學習的嘛!」芙蕾雅三兩口吃完煎蛋,「快走吧,去上變形課了。」

  她拉起凱麗,看到了坐在長桌末尾獨自用餐的斯內普,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斯內普,早上好。」在清晨柔和的陽光下,斯內普都顯得沒那麼陰沉了,他用餐布擦了擦嘴,點頭道:「早上好。」

  芙蕾雅想這一定是個好的開端,笑容更明顯了一些:「那課上見。」儘管斯內普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芙蕾雅都覺得這一天更明亮了一些。

  「喂喂,你什麼時候和那個斯內普什麼情況?」凱麗挑了挑眉,笑的有些不懷好意。

  芙蕾雅連連擺手:「可別提這件事了……」她解釋完,凱麗滿臉地同情和愛莫能助。

  今天的任務很簡單是把一隻鳥變成一個花瓶,半節課過後芙蕾雅就成功了。她想到她還需要一個新花瓶,掏出筆記本,畫著草圖。也不知道斯內普有沒有把那束花扔掉,這麼想著她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獨自坐在最後一排的少年。他早就完成了任務,一直拿著那只羽毛有些分叉的黑色羽毛筆在書上寫著什麼,專注地似乎與這個世界沒有任何關係。

  可能他感受到了這束專注的目光,眉間微蹙,在他抬起頭前,芙蕾雅轉過身假裝自己一直專心寫筆記。

  想想看,斯內普似乎也只是不太搭理別人,可能也沒那麼相處吧。

  一下課芙蕾雅和凱麗就背上書包沖出了教室,拿上一塊麵包,又沖到了魁地奇球場,要知道每次格蘭芬多球隊訓練的時候,球場前排總是擠滿了波特和布萊克的粉絲,他們可要提前去占座。

  當然芙蕾雅和凱麗和其他人的目的不一樣,她們可有著更偉大的任務——竊取敵方資料的。雖然芙蕾雅不太喜歡波特愛出風頭的騷包樣子,但不得不承認,他是個極其優秀的找球手。自從進入球隊後,斯萊特林就沒贏過格蘭芬多。所以作為斯萊特林球隊的追求手,在比賽中,芙蕾雅和凱麗的任務重大,他們要盡可能在波特抓到金色飛賊之前多得分。為此,她們要根據對手制定相應的戰術,由於球隊的學長們大多要忙於準備巫師等級考試,搜集資料的事就落到了她們的肩膀上。

  芙蕾雅歎了口氣,掏出了她和凱麗一起攢了四個月零花錢買的照相機,盡職盡責地記錄著每位元球員的動作。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了布萊克的身上,他一會兒帥氣地360度旋轉躲過了遊走球,一會兒又以刁鑽的角度把鬼飛球打進了球門,動作一氣呵成,還不忘在空中和波特擊掌慶祝。芙蕾雅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幾拍。

  真好,要是打球也能像他一樣好就好了。

  「要是布萊克沒有去格蘭芬多就好了。」凱麗捧著臉歎了口氣,用沉醉地語氣說,「再這樣下去,我簡直想不顧學院的阻隔去追他了,哦,我的布萊克王子!」

  芙蕾雅心微微一沉:「你……喜歡他?」

  「嘿,我的小芙蕾雅,你不會當真了吧。誒誒,你臉紅了,難道你真的喜歡他?」凱麗一臉八卦,「我記得你一年級的時候還給布萊克寫過一封信。」

  芙蕾雅無奈地扶額,她是給布萊克寫過一封信,在一年級分院典禮後。她在很小的時候遭遇過黑巫師的襲擊,當時她躲在媽媽後面瑟瑟發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而她媽媽也為了救他受了傷。從那以後她就有了當傲羅的夢想,她希望自己能足夠強大,足夠勇敢地保護身邊的人。

  在年少無知的她看來,布萊克背叛家族用於追求自我理想的行為簡直酷爆了。那勇敢的行為一下擊中了他的心,所以忍不住寫了一封不具名的信,讚揚了他的勇氣。

  而芙蕾雅忽視了一點,她用了自己的貓頭鷹。幾個斯萊特林的學生認出了她的貓頭鷹,她對布萊克一見鍾情寫求愛信的謠言就這麼傳開了。後來慢慢地大家也都忘卻了這個事情,凱麗還是會時不時拿出來取笑他。

  芙蕾雅有些心虛,趕忙揶揄道:「誰說的,我是怕我們的歐文隊長生氣呀,我們隊可愛的追求手通敵叛國啦。」凱麗臉騰地變紅,錘了芙蕾雅兩下。

  正笑著,芙蕾雅忽然被球場邊緣的一個身影吸引了。斯內普怎麼會來看格蘭芬多訓練?隨即看到他旁邊站著一個紅發女生——伊萬斯,哦,難怪呢。

  女生太優秀總是會引來很多的追隨者。如果不是因為斯萊特林普遍的血統歧視,那伊萬斯一定是三年級當之無愧的女神,長得漂亮,性格開朗,學習成績好,又深受老師喜愛。

  凱麗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啊,那不是斯內普和伊萬斯嗎?」

  「嗯?」芙蕾雅不解地看著凱麗。

  「你還記得五年級的克拉布和高爾嗎?」凱麗神秘兮兮地說,「歐文隊長和我說,去年他們密謀搞一搞伊萬斯。」

  「什麼?」芙蕾雅震驚地睜大眼睛,她可從來沒聽說過這些事。

  「聽說在實行計畫的前一天晚上,克拉布和高爾中了惡咒,在醫療室住了一個星期,天天都在吐癩□□!你知道是誰幹的嗎?」凱麗眨眨眼,「就是斯內普!」

  這麼厲害!果然學習好的人只和學習好的一起玩。

  芙蕾雅看著遠處的兩個人,有些羡慕地想著。

  「快看!他們又進球了!該死的,我覺得格蘭芬多今年變得更難對付了。」凱麗指指球場。但芙蕾雅忍不住又像球場邊緣看去。伊萬斯站起身往外走,而斯內普一直在他身側不急不緩地跟著。「波特這回只用了33分47秒就抓到金色飛賊了。」伴隨著全場歡呼,凱麗按停了碼錶。

  球場中波特,一隻手高高地舉起金色飛賊,炫耀般地往這邊走來。

  「走吧,看來我們今年要增加訓練了。」芙蕾雅歎了口氣,「布萊克和那兩個五年級的追求手也配合的更加默契了。」

  吃過晚飯,倆人商量著帶上洗好的照片去圖書館整理戰略筆記。她們怕打擾到別人,找了一個人少些的角落。剛坐下芙蕾雅就聽到旁邊有低低的笑聲,抬頭看去,不遠處就是伊萬斯。她紅發如火,在人群中永遠那麼明亮動人。而她對面坐著斯內普,課本攤在一旁,他身體微微前傾,如墨的雙眸變得格外認真深邃,他專注地看著伊萬斯,嘴角微微翹起,時不時地點下頭,偶爾接上一句話,而伊萬斯也笑得更加明媚。

  十四歲正是熱愛幻想的年紀,芙蕾雅的心變得有些柔軟,就像一根羽毛輕輕拂過,落在心底。

  什麼樣的愛情最動人?莫過於他漆黑的眸只會被你點亮。

  「春天什麼時候來呀?」芙蕾雅沒頭沒腦地問道。

  「等我們打完今年的最後一場比賽之後,春天就來了。」凱麗無情地打擊道。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寫這篇文又去看了原著關於教授的部分,越開越覺得他不會喜歡上除了莉莉以外的任何人……怎麼辦好頹廢啊……

  好怕教授不喜歡女主,又怕喜歡女主喜歡的太快……

  女主越來越崇拜教授了,但暫時還是好看,還沒有轉化成真正的喜歡吧……

  談戀愛好難呀,我的戀愛腦哪去了,為什麼女主只想著學習和魁地奇!


第三章

  一直忙到週五魔藥課上課前十分鐘,芙蕾雅儘量控制自己維持著斯萊特林的禮儀,不癱坐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沙發上。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不禁深沉了一會,長大後就要一直這麼忙碌嗎?

  剛剛歐文隊長開心地宣佈,他動用了一點家裡的關係,搶先得到了魁地奇球場週一、週六、周日三天下午的使用權。也就是說每週有三天下午,他們要準時到球場訓練。今年是歐文當隊長的最後一年,在他當上隊長之前的七年裡斯萊特林球隊每年都拿冠軍,這個冠軍是在他手裡丟掉的,他想抓住最後一次機會帶領大家拿回來。

  這突如其來的「喜訊」倒是沖淡了她對於魔藥補習的恐懼。芙蕾雅檢查了一下書包,筆記本、魔藥書、羊皮紙……一切都準備妥當,走吧。

  芙蕾雅到達圖書館的時候,斯內普已經在了。芙蕾雅小聲打了招呼,斯內普也只是點點頭,又低下頭寫著他的論文。芙蕾雅忍不住探頭看了看,每個字母都拉的長長的,顯得有些清瘦,字母的收尾拖得長長的,結尾處拐一個圓滑的彎,顯得格外好看。在論文的一側,有密密麻麻的注釋。

  哇,真的很厲害的樣子,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寫出這麼論文呢。芙蕾雅在心底感歎道。

  「莫里斯小姐,你看夠了嗎?」 斯內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筆了,雙手交叉放在身前。

  芙蕾雅小小地抖了一下,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地開口:「抱歉啊,我看你寫的那麼認真,忍不住看一看,你的字真好看。」

  斯內普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說,有些驚訝,表情卻放鬆了一些。芙蕾雅從包中掏出了一件禮物,用墨綠色的包裝紙細心地包裹著,銀色的絲帶纏繞了一圈,最後打了一個好看的蝴蝶結,很有斯萊特林的特色。她把禮物推到了斯內普的面前:「給你的謝禮,你答應輔導我真的幫了我大忙呢!給,你一定會喜歡的。」

  斯內普驚訝的表情更明顯了,芙蕾雅開心地眨眨眼睛,又輕輕地推了下禮物,一臉期待。斯內普猶豫了一下,慢吞吞地說了聲:「謝謝。」把禮物裝進了書包裡。

  芙蕾雅十分滿意這個開始,忍不住在心裡比了個耶,從書包裡掏出了魔藥書和羊皮紙。這周實在是太忙了,這是魔藥課之後她第一次掏出魔藥書,想到這芙蕾雅有些心虛,偷偷看了看斯內普,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頓時更不好意思,吐了吐舌頭:「抱歉啊……我還沒有開始……」

  在斯內普嚴厲的注視下,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變成了呢喃,帶著女孩子特有的嬌憨,竟有幾分撒嬌的味道。忽而又抬起頭:「你先忙你的,我寫我的魔藥論文,如果我有問題問你可以嗎?」她有些討好地看著斯內普。

  斯內普緊抿著嘴,但不知為何看著女孩忽閃忽閃的眼睛,諷刺的話在心裡繞了一圈還是咽了下去,點點頭,又拿起了羽毛筆。

  當身邊有個十分專注的人時,其他人也會被影響,心都靜了下來,這世界仿佛除了眼前的書就再也沒有什麼了。

  在斯拉格霍恩給他安排這個任務之初,斯內普並不是很想接受,但看在他還送了他兩本絕版了的魔藥書之後,他勉為其難地答應了。現在看來,和這樣一個還算安靜的人相處,似乎也並不是什麼令人難以忍受的事情。

  女孩寫著寫著,幾縷頭髮垂在了眼前,她頭也沒抬,自然地從手腕上去下一個黑色的皮筋,把一頭如瀑的黑髮挽在腦後。

  寫到不懂的地方,芙蕾雅用羽毛筆的尾部輕輕點著額頭,時不時地翻閱身邊的書,自己解開了一個問題時,眉頭都舒展開來,有些得意地淺笑,臉頰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有的問題實在解決不了了,她就把紙遞給斯內普,自己向前欠著身,滿眼信任地等著斯內普幫他解答。

  這時,芙蕾雅才發現,斯內普的聲音很好聽,剛剛經過變聲期,雖然聲音還有些沙啞,略顯低沉,但他慢條斯理地講著那些深奧的魔藥原理時,枯燥的原理似乎也變成了動人的樂章。他甚至能從一個簡單的兩耳草講到它的用量對吐真劑的影響。她之前只知道斯內普在魔藥上天賦驚人,卻沒想到他就像一座遠方的山,你越靠近越發現他是那麼博學。

  她不得不加快了速度,才能記下斯內普說的那麼多東西。

  以前芙蕾雅總覺得自己找不到進入魔藥世界的大門,直到今天,她才覺得自己隱約看到了門的影子。

  「你記住了嗎?」斯內普被女孩看的有些窘迫。

  「都記住了!」芙蕾雅得意地揚揚手中的羊皮紙,「你知道的可真多。要是你以後當教授,同學們的魔藥一定會學得很好。」她毫不掩飾地讚歎道。

  斯內普很少聽到別人這麼直白的誇獎,耳尖有些泛紅,掩飾性地清了清嗓子:「今天很晚了,先到這裡。」

  芙蕾雅覺得有點遺憾,她想問問以後有問題可以隨時去找他嗎,但又覺得有些唐突,改口說:「嗯,那我們回去吧。」

  芙蕾雅收拾好東西時,斯內普已經站起來了。她連忙追上去,兩人一起走回地窖。斯內普走得有些快,芙蕾雅就在他後面安靜地跟著。透過一扇扇玻璃花窗,柔和的月光灑金城堡,鋪在棕色的地磚上。走廊上的蠟燭若隱若現照亮他們前方的路。

  芙蕾雅以前都沒注意過,斯內普比她高那麼多,他的袍子有點大,拖在地上。他就像一道影子,有時你可能注意不到他,但他一直都在,給人安心的感覺。

  最初的尷尬不知何時已經消散,芙蕾雅也沒有了之前的慌張,她對眼前的少年產生了些許好奇:「斯內普,你為什麼這麼喜歡魔藥啊?」

  斯內普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問,皺了皺眉,乾巴巴地說:「魔藥是最高深的魔法,我可以自己一個人,不會有任何蠢貨來打擾。只有少數人才能看透它的本質,摸到它的訣竅。魔藥看上去如此多變,但深入進去你就會發現它內在的規律。」 他的眼中似乎有兩簇小火苗在燃燒,聲音也跟著悠揚了起來。芙蕾雅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斯內普,和他在課上熬制魔藥時的不一樣,那時的他總是沉靜的、有條不紊的,而現在他仿佛不再單薄,身體裡孕育著無限的力量。

  芙蕾雅覺得斯內普很有趣,他就像一座寶庫,總是能找到新的東西。他的話感染著她,她也開始希冀,是不是有那麼一天,她也能如他一樣。

  斯內普沒想到自己會和一個不熟悉的人說這麼多,忽然有些緊張,肩膀有點僵硬,他隱晦地看了芙蕾雅一眼。女孩正側著頭,專注地看著她,湖藍色的眼中充滿了笑意,嘴角翹起,兩個酒窩又顯現了出來。她仿佛陶醉在他的演說中。

  從來沒有人這麼專注地聽他講這些,斯內普有點開心。不過他過長的頭髮擋住了他的表情。

  「就像是我喜歡魁地奇一樣!」芙蕾雅自然地接過了話茬,「嘿嘿,你不要這個眼神。」她輕輕用手指戳了戳斯內普的胳膊,話中帶著小小的抱怨,語調卻格外溫和,「你一定是沒好好看過魁地奇比賽!你來看看就知道了,我敢打賭,除了那群肌肉發達的格蘭芬多,其他人都是用腦子在打球的。」

  斯內普挑了挑眉,露出了一個格外懷疑的表情,但因為那句對格蘭芬多的精闢評價,他沒有把對芙蕾雅的諷刺說出來。

  芙蕾雅拍拍腦門,對呀,她帶了他們的作戰筆記本!為自己的機智加分。

  「你看,這些是今年格蘭芬多第一場練習賽的記錄,每個關鍵動作都附了照片哦!後面是我們的會議記錄,還有我們的戰略計畫。這個是今年的本子,我宿舍還有過去兩年每場比賽的記錄和戰後總結。而且還有保加利亞隊、愛爾蘭隊經典比賽的分析……就像巫師起一樣,隊長的每一個決策都關乎著這場比賽的輸贏,而找球手抓到金色飛賊對的時機也十分重要……」

  她纖細的手指劃過頁面,獻寶一樣地給斯內普講著。

  他們聊著天一路走回地窖,雖然每次都是芙蕾雅提問,斯內普簡短地回答,但也沒有冷場。到地窖門口時,芙蕾雅竟覺得這條路有些短。

  「其實我之前有些怕你,我覺得你在魔藥課上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巨怪。」芙蕾雅摸摸鼻尖,「我也只是魔藥差了一點點嘛。」

  「恕我直言,莫里斯小姐,能在第一節上製造出腐蝕藥劑的水準,不是差了一點點。」

  芙蕾雅臉一紅,乾笑了兩聲:「不要提了,忘掉吧。」她還想說些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擺擺手道:「明天見。」走了兩步又轉過頭, 「一定要看啊,我的禮物。」 一遍用口型說著,一遍指了指斯內普的書包。她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的,快樂洋溢出來感染著周圍的人。

  「嗯。」斯內普輕聲應和,隨後轉身快步走進黝黑的走廊。

  斯內普坐在床邊,他很少收到禮物。不過一個知恩圖報的人總好過其它蠢貨。他解開絲帶,裡面是一本筆記本。筆記本的封面是黑色的,燈光下看有暗紅色的楓葉圖案,翻開本子,每一頁都是灑金的,每個都是小小的楓葉圖案。仔細看來,每頁的楓葉位置又都不一樣,嘩啦啦地翻動書頁就像下了一場楓葉雨。

  女孩子氣。斯內普想著。

  這時,從包裝紙中掉出來一張小卡片,上面是少女娟秀的字跡:

  斯內普,

  既然斯拉格霍恩教授把輔導我的任務交給你了,那以後你就是我的「教授」啦。之前看到你一直在書上寫筆記,雖然不知道你寫的什麼,但我想一定是對魔藥的改良吧。(我有一次注意到你熬制魔藥的手法和書上寫的不一樣!)我想偉大的發明值得用整理出來。

  P.S.這是金斯文具店今年秋冬限量款的楓葉筆記本,是不是很好看?希望你喜歡。

  莫里斯

  一片楓葉輕飄飄地落到了斯內普心底,寂靜無聲。

  作者有話要說:

  這段誇教授的話寫的超級順利,但女主又不能對教授一見鍾情,好糾結呀。

  其實有很多小段子想寫,但是中間卻連不起來。好愁啊……難道真的是因為我老了,所以寫不出小甜文了orz

  P.S.求各位小可愛們收藏,評論啦~~~~~~~~~~~也求小夥伴們給我推薦好看的教授文~~~~~~~~~~~(ゴ ̄ 3 ̄)ゴ


第四章

  每週五的補課時間成了芙蕾雅最期待的時間了。尤其是在每一篇經過斯內普指點的論文都得到了E以上的成績之後,她的成就感劇增。更何況現在訓練和課程難度都在加大,魔藥補習簡直是她唯一能逃離現實壓力的時間了。

  芙蕾雅因著隱隱的期待而加快了腳步。最近凱麗小小地抱怨她為了學習不要朋友了。但凱麗怎麼知道學習的快樂呢?芙蕾雅覺得自己們每天都過得充實而有意義,看的每一本書,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能讓她離夢想更進一步。

  「晚上好。」不出所料,斯內普已經坐在圖書館了,芙蕾雅開心地拉開椅子,做到了他對面。

  「晚上好。」斯內普自然地打了招呼。

  兩人都漸漸習慣了每週五的補習,慢慢地彼此也熟絡了起來。雖然大多數時候兩人也只是探討關於魔藥的問題,倒也不會無聊。偶爾上課又不懂的問題,斯內普也願意幫他解答一二。每次可能芙蕾雅糾結了很久的癥結被斯內普一語道破的時候,對他的崇拜也就更加了一分。

  芙蕾雅也變得厚臉皮了起來。她不會羞於承認自己小小的無知,反而把斯內普當成一個自動檢索的博物館。更何況斯內普這個人也並不難相處,有時雖然嘴上諷刺他幾句,說完後也還是會回答她的問題。

  真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呢。

  「斯內普,你寫魔咒課論文了嗎?我覺得課本上講的關於無聲咒的發展的內容出現了斷代,有沒有別的參考書啊?」

  「如果你好好上了賓斯教授的課就該知道,《英格蘭巫師史1500-1800》的第四章講的很全面了。」

  「那魔鬼火焰與烈火熊熊的對比與破解方法呢?」

  「《你所不知道到的黑魔法》第三章和《黑魔法概述》的緒論。」

  「人魚的語言結構研究呢?」

  「莫里斯小姐!」斯內普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

  芙蕾雅調皮地眨眨眼睛:「最後一個問題了,真的是最後一個了。」

  「如果你的大腦還能正常運轉的話,你該記得我們這是魔藥補習。」斯內普咬牙切齒地說.

  現在的芙蕾雅完全不怕斯內普的嘲諷,綻開一個明媚的笑容:「偉大睿智的圖書館大人啊,請你解答我的困惑吧。」她最近正在看一本麻瓜小說,便學著裡面的女巫的樣子,手舞足蹈地說著。

  斯內普在芙蕾雅閃爍著求知欲的湖藍色雙眼中敗下陣來,別過頭冷哼一聲:「《人魚的變遷》。」他不甘不願地,仿佛是被逼著擠出了這幾個字。

  芙蕾雅開心地把書單記在本子上,識趣地掏出魔藥論文。芙蕾雅其實在一點點試探,試探著斯內普的底線。她像只機敏的鳥,稍有不對勁便跳回之前的位置。

  「我已經寫完了,斯內普——教——授!」芙蕾雅把論文攤在斯內普面前,「我這次的論文寫的特別快。」她趴在桌子上,仰著臉,一臉求誇獎的樣子。

  「我很難想像以你的腦容量能在短時間內寫出怎樣的論文。」斯內普認真地看著論文,芙蕾雅就認真地看著他。

  斯內普的鼻子過於挺拔,但芙蕾雅卻覺得那是他獨特的象徵。他似乎剛洗過頭髮,一頭烏黑的頭髮披散著,和平時不一樣的順滑。幾縷碎發垂到了眼前,芙蕾雅仿佛不受控制般,伸出手,輕輕地幫他撥開了那幾縷煩人的碎發。

  斯內普錯愕的抬頭,芙蕾雅赧然地收回手:「我有皮筋你要嗎?」

  斯內普沒有回答繼續惡狠狠地盯著她,她尷尬的咳嗽了兩聲,嘗試著轉移話題:「你用了什麼護髮魔藥嗎?發質這麼好。」她抓起一縷自己的頭髮,湊到斯內普面前,「你看我的好容易分叉啊。」

  女孩的頭髮散發著淡淡的桃子味,甜甜的,充斥著斯內普的鼻腔:「或許莫里斯小姐根本不需要再補習了。」 他的臉驟然一紅,說出的話也不如以往般有殺傷力了。

  斯內普可真可愛。芙蕾雅調皮地吐吐舌頭,一副惡作劇得逞的快活樣子。沒等斯內普再說些什麼,正襟危坐道,裝出一副好學生的樣子。

  斯內普咬牙切齒的在心裡罵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好幾句,卻又對芙蕾雅有些無可奈何。不管他說什麼,女孩永遠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那笑容暖洋洋的,像四月的陽光,仿佛能融化一切。

  斯內普繼續看著芙蕾雅的論文,挑剔如他,也越來越少能從她的論文中挑出問題了。有時還會小小的驚訝她能從一本超綱的魔藥書上找到論據。就算是最嚴格的老師也不得不承認芙蕾雅是個勤奮的學生。

  他一點一點看著女孩的進步,他第一次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在影響著另一個人的成長。就像有天他被委託每天去給一朵花澆水,他本是毫不在意,而又一天他發現那朵花竟然長出了一個花骨朵。那感覺很奇妙,也並不壞。

  「曼德拉草還可以治療比利威格蟲蟲毒。」斯內普指出了幾處芙蕾雅寫的不完美的東西,女孩一一記下來。

  芙蕾雅看著錯誤越來越少的論文,沾沾自喜了起來,她輕輕拽了拽斯內普的袖口,臉上掛著大大的笑:「這麼完美的論文,斯內普教授,不給你的學生加分嗎?」

  斯內普嘴角翹起了一個不明顯,但可以稱得上是愉悅的弧度:「那麼,斯萊特林加兩分。」

  隨著魁地奇比賽的接近,球隊的訓練任務也越來越重了。不訓練的時候,他們還要輪班去旁觀其他學院球隊的訓練。就算芙蕾雅再想學習,也有些分身乏術。幸好最近的論文都不急著交,芙蕾雅也難得允許自己在學習上鬆懈一下。

  不過就算再忙碌,芙蕾雅也沒有停掉每週五的魔藥補習。她面前有一扇禁閉的大門,直覺告訴她,如果此刻她離開了,可能就再也沒有打開的機會了。

  芙蕾雅又一次再魔藥補習時睡著了。斯內普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芙蕾雅一下驚醒了,她偷偷地拿手絹擦擦快要流出來的口水,討好地笑笑,努力平息著斯內普的怒火。她發現其實斯內普很好對付,你只要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和愧疚,過一會他就會冷哼一聲再也不提這件事了。自從掌握了這個規律,芙蕾雅變得有些肆無忌憚了起來。

  「我想,如果莫里斯小姐想冬眠還是趁早回地窖去,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斯內普語速有點快,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芙蕾雅有些愧疚,這次可能是有點過分了,解釋道:「抱歉抱歉,這次真的是太累了。」她看著對方漆黑的雙眼,有些害怕從裡面看出排斥的情緒,不知所措的她突然探過身,手指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口,搖了幾下,像是小心翼翼地試探。兩人第一次離得這麼近,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斯內普渾身一僵每一處感官都變得如此清晰,她看著女孩的雙眼睜的圓滾滾的,眼神中是不摻任何雜質的親昵,像是犯了錯誤等待主人懲罰的小動物。他湖藍色的眸子裡盈滿了他的倒影,又化為一汪清泉,一滴滴的打在他心上。

  過了幾秒,芙蕾雅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過分的親近,有點窘迫,趕忙坐直,別過臉去輕咳了一聲:「我……我……我今天確實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再,再見。」

  咚咚咚地心跳像鼓點一樣催促著芙蕾雅趕快離開。身後像是一片無邊的沼澤,她有些害怕自己會陷進去。

  芙蕾雅再見到斯內普都有一點不自在,好在兩人其實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每次見到打個招呼,便各自走開。芙蕾雅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樣,上課、下課、自習、和凱麗聊天、訓練,只是心裡不知名的惆悵肆意地滋長。

  這股惆悵影響了她的生活,在週四訓練的時候,芙蕾雅跌下了掃帚。幸好當時她飛的並不高,摔得也並不重,只是右臂拉傷了,暫時沒法動彈了。凱麗把他送到了醫療翼,龐弗雷夫人憤怒的看著她這學期第三次來看病,在確定她的手臂沒有太大問題後,拒絕給她提供魔藥。無論芙蕾雅怎麼可憐巴巴地起誓也沒用。龐弗雷夫人把她們一起趕出了醫療翼。

  芙蕾雅想自己這樣連筆都拿不了,要是去補課了,斯內普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在浪費他的時間吧。她躺在寢室的床上,凱麗她們已經睡著了,她想著想著,進入了夢鄉。

  週五一天都沒有課,芙蕾雅也不想出寢室了,拜託凱麗幫忙和斯內普請個假,自己躺在床上看書,越看越覺得索然無味。那些字母歪歪扭扭地鑽進她心裡,似乎只能拼成斯內普幾個字。

  晚上八點芙蕾雅實在躺不住了,她活動了下右手,雖然還有點疼,但已經能動了。她也不知道斯內普會不會在圖書館,卻想跑過去看看,頹喪了一天的心都跟著雀躍了起來。

  芙蕾雅一眼就看到坐在老位置的斯內普,她正要上前,紅發少女從另一側走了過去,做到了斯內普的對面。

  她立刻躲到了書架後面,像個鬼鬼祟祟的小偷。

  那是我的座位。芙蕾雅有些忿忿不平,她想起了凱麗和他說的關於斯內普的事情,轉念一想,可能是她占了別人的座位呢。

  芙蕾雅就像個無家可歸的孩子一樣,覺得孤零零的。她想看本書看看冷靜一下,那些書也因為她胳膊受傷了的緣故,根本夠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些什麼,一心想夠到那本在最上層的書,她點著腳才將將夠到書脊,一使勁,書就直直地砸了下來。

  芙蕾雅害怕地閉緊了眼睛,書卻沒有像她想像中那樣掉下來,睜開眼,一個黑髮的男孩接住了那本書遞給了他。

  她有點緊張又有點欣喜,心卻在看清楚來人的時候重新跌入穀底,是格蘭芬多的追求手布萊克。

  芙蕾雅要拿過書,布萊克一下把書抽走,舉了起來。

  「把書還給我。」

  布萊克挑釁道:「聽說斯萊特林的追求手受傷了,我們開心了一上午。沒想到這才半天又活蹦亂跳的了。」

  芙蕾雅毫不示弱:「我就算只有一隻手也比你進的球多。現在,把書給我。」

  布萊克故意地把書又舉高了一些。芙蕾雅正考慮要不要掏出魔杖,一隻骨節分明的修長的手從她背後探過來,搶過了書。是斯內普!

  芙蕾雅轉過身,差點撞進斯內普的胸膛。她的臉有些泛紅,退了小半步。

  「這就是莫里斯小姐不來補習的原因,嗯?」斯內普用只有兩個人聽的到的聲音低語,他就像在說一句肯定句,並沒有等待芙蕾雅的回答,把書塞到她懷中,轉身大步離開了。

  斯內普……斯內普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芙蕾雅想追過去解釋,就看到伊萬斯正站在圖書館門口,兩人一起走出了圖書館。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另一個頭髮亂糟糟的傢夥越過她追了出去。

  啊,斯內普不是因為她才走了,是因為波特又來找伊萬斯了,他們才一起離開的。這個認知讓芙蕾雅的心揪了起來。

  布萊克興沖沖地留下一句話,也跟了出去:「我得去幫幫我的兄弟了。莫里斯,球場上見。」

  芙蕾雅扔下書也跟著跑了出去,四下無人,她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個人的身影,她也不知道該走向何處。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麼越寫越狗血呢,說好的小清新小甜文呢orz……這偶像劇的風格是怎麼回事!

  大家相信我,狗子不是男二不是男二,之後會解釋清楚的!


第五章

  芙蕾雅看到坐在魔藥教室最後一排的斯內普,可惜只有他前一排才有空位了。芙蕾雅就像沒看到他一樣,若無其事地拉著凱麗坐了過去。她已經很多天沒有和斯內普說過話了。有時在走廊上碰到,斯內普也像沒看到他一樣直接走過去。

  「你們怎麼了?」凱麗趴在芙蕾雅耳朵邊小聲說。芙蕾雅聳聳肩:「沒事啊。」

  「那你最近怎麼不去圖書館學習魔藥了?」

  「要比賽了,哪裡有時間做別的呀。」芙蕾雅故作輕鬆。凱麗發現從芙蕾雅嘴裡也問不出什麼,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斯拉格霍恩進來後,全班立刻安靜了下來。這次課要做增智劑,要知道增智劑的工序很複雜,而且是O.W.Ls考試的重點,全班一篇哀嚎,芙蕾雅和凱麗也苦惱地對望了一眼。兩人架起坩堝,凱麗死活不想碰那些噁心的魔藥材料,主動要求照看坩堝。

  芙蕾雅看著一長串的配方,更加發愁。她先研磨了雙角獸的角粉,又開始處理兩耳草,一開始一切都很順利,直到她拿起了一隻活蹦亂跳地螞蟥。芙蕾雅覺得自己有點反胃,小心翼翼地從容器中拿出一隻螞蟥,她拿著手術刀逼近,螞蟥掙紮了一下跳下了桌子。

  芙蕾雅蹲下去抓螞蟥,它太靈活了,芙蕾雅努力了半天也沒抓到,差點把桌子撞到。

  「莫里斯小姐,魔藥櫃裡還有很多螞蟥。你們再不抓緊,就要錯過放螞蟥的時機了。」 斯拉格霍恩溫和地制止了她莽撞的行為。全班一片哄笑,芙蕾雅難為情地垂著頭。拿了新的螞蟥,芙蕾雅又開始了新一輪戰鬥,但總是事不遂人願。

  「嘶——」芙蕾雅扔掉手術刀,她不小心劃到了自己的食指,血順著指尖流到了桌子上。凱麗趕緊遞過來一塊手帕幫她擦著傷口。

  「或許你的大腦是個擺件根本不會告訴你要先把螞蟥殺死再切除口器。」斯內普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緊皺著眉,語氣有些生硬。

  本來手指就很疼,被他這麼一說,芙蕾雅更覺得委屈,她眨眨眼睛,把要滴下來的眼淚眨幹:「我自己會處理好。」凱麗有些生氣,想和斯內普爭辯,被芙蕾雅制止了。

  「要不換我來處理吧。」凱麗拍拍她的肩膀,有些擔心地說。

  芙蕾雅笑著安撫她:「沒事,這點小傷沒什麼的。一個小時了,你該攪拌了,快去吧。」她翹著手指,想再抓一隻螞蟥,又怕碰到傷口,動作有些笨拙。

  斯內普低沉地聲音再次響起:「你應該先抓住他的翅膀,用到在他的後背劃一刀,之後斜著切掉他的口器。」這次芙蕾雅有些不想回應,依舊低著頭。忽然一個裝著處理好的螞蟥的小碟子遞到了他眼前。

  芙蕾雅有些疑惑,斯內普也並不打算解釋什麼,把碟子放到她面前:「螞蟥的液體有腐蝕性,如果我是你我會先去沖洗下我的手。」他彆扭地扔下這句話,把她桌上那罐活蹦亂跳的螞蟥拿走。

  芙蕾雅吃驚地睜大了眼睛,求助般地看著凱麗:「他是給我的嗎?」

  她忽然有些開心,連手指都覺得沒那麼疼了,這幾天在心裡盤旋不散的情緒都消散了。她直直地看著斯內普,斯內普別過頭。芙蕾雅笑了笑,臉微微泛紅。低頭看著這四隻螞蟥,整整齊齊地躺在碟子裡,刀口乾淨俐落,一點也沒有在她手底下時噁心的樣子。

  之後的熬制過程十分順利,她們組第三個完成了增智劑第一階段的熬制,斯拉格霍恩教授欣慰地笑笑給斯萊特林加了兩分。兩人第一次在魔藥課上為魔藥課學院加分,兩人激動地抱在了一起。

  芙蕾雅想這一定是因為螞蟥處理的特別完美,剛剛斯內普說的處理方法是什麼來著,一定要記下來。

  芙蕾雅突然又被點燃了對魔藥的熱情,她掏出筆記本,認真地總結製作增智劑的要點。凱麗探過頭:「成功做完一瓶魔藥還真是挺有成績感的,我都有點好好學習魔藥學了。」

  「魔藥可以一個偉大而精密的學科。」芙蕾雅眨眨眼睛,「像你這麼粗心大意可不行。」

  「芙蕾雅,你怎麼忽然這麼開心了?」

  「成功做了增智劑不值得開心嗎?」

  凱麗戳了戳她的腰,芙蕾雅也不甘示弱地戳回去。

  芙蕾雅假裝不經意地回頭,正撞進斯內普猶如深潭似的雙眸,兩人立刻移開視線。

  我到底在心虛什麼呀,淡定啊,淡定啊。芙蕾雅這樣安慰著自己,耳朵卻克制不住地變紅。

  下課鈴一響,芙蕾雅讓凱麗在門口等她,經過斯內普身邊時,芙蕾雅又忍不住放慢了腳步,停在他身旁,輕聲說:「謝謝你的螞蟥,處理的真完美。」她直勾勾地看著他,斯內普動作一頓,芙蕾雅迅速地添上了一句:「等我比完賽,我們一起製作魔藥吧!」

  芙蕾雅急匆匆地跑出了教室。

  芙蕾雅似乎多了一些特異功能。每次她都能一眼從擁擠的斯萊特林長桌中找到斯內普。在魔咒課上,她總能從嘈雜的聲音中分辨出斯內普的聲音。每次看到他,芙蕾雅都覺得有股熱氣從脖子燒起來。她覺得現在的距離剛剛好,不遠不近地看著他,而他又看不到她,有些疏離但讓人安心。

  芙蕾雅糾結了好幾天,終於還是在走廊上把斯內普攔了下來。她環顧四周,空無一人。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斯內普,你去看明天的比賽嗎?」

  斯內普毫不猶豫地說:「不去。」

  「哦。」芙蕾雅失落地點點頭,期待已久的比賽也沒法讓她打起精神了。

  直到比賽的哨聲吹響,所有人騎上掃帚沖向高空的時候,芙蕾雅還分了一秒的神看了看斯萊特林的觀眾席,果然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伴隨著格蘭芬多強勢的攻勢,芙蕾雅再無暇顧及其它。

  「波特看到金色飛賊了,威廉去纏住他!」歐文疾馳而過,命令道,「喬治、凱麗、芙蕾雅,爭取在比賽結束前再進一個球!」

  「是!」四個人立即採取了行動。

  時間不多了,格蘭芬多的追求手也不甘示弱地飛了過來,雙方僵持不下。遊走球不知何時沖著芙蕾雅撞了過來。來不及多想,全憑這些日子魔鬼訓練出的直覺,四肢纏住掃帚,腰部發力,倒掛了下來,躲開了遊走球,擊球手也趕到了,把遊走球打相格蘭芬多的隊員。鬼飛球已經近在眼前了,芙蕾雅帶動掃帚轉了一個一百八十度,沒時間瞄準了,她用盡全身力氣擊中了鬼飛球。凱麗已經從另一側包抄過來,沖著偏離了軌跡的鬼飛球補了一棒。

  進了!

  「詹姆斯?波特抓住了金色飛賊!比賽結束!」裁判激動地宣佈,「斯萊特林對格蘭芬多,190:180,斯萊特林隊勝!」

  雙方隊員降落回地面,饒是以冷靜著稱的斯萊特林在面對這個令人振奮的結果時也忍不住抱在了一起。他們高舉著雙手向斯萊特林的觀眾席走去,所有斯萊特林的觀眾也都高舉雙手為他們歡呼呐喊。

  芙蕾雅似乎在觀眾席的最後一排看到了斯內普熟悉的身影,一眨眼又不見了蹤影。

  接下來要雙方隊友握手,看著格蘭芬多隊員全都垂頭喪氣地戳在那裡,他們別提有多解恨了,恨不得立刻再比上一場。

  歐文隊長開心地宣佈,晚上九點鐘在斯萊特林活動休息室要繼續慶功會,慶祝他們首戰告捷,全場又是一片歡呼。

  斯內普為了避開這該死的慶功會,特地在圖書館待到關門才慢吞吞地回到地窖。他下午去看了比賽,對,就是該死的無聊的魁地奇比賽。要不是歡呼聲擾得他在圖書館都看不下去一頁書,他一定不會去看的。

  他沒有想到自己會看到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莫里斯。平時的她似乎總是在壓抑自己適應著別人,而球場上的她就像一束光,讓人移不開眼睛。他敢打賭,前排的好幾個男生一直盯著莫里斯看,就沒移開過視線。他看著看著,覺得有些索然無味,這是魁地奇一個他不瞭解也不屬於他的世界。就像此刻休息室裡依舊穿出陣陣歡呼,那裡面也是一個和他無關的世界。

  芙蕾雅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圍住,其中大部分還是原本跟他並不熟悉的男生。他們遞給她一杯又一杯的香檳,芙蕾雅飄飄然了起來,臉有些發熱,視線也有些模糊。她和他們聊著天越來越心不在焉。他們的話題無非是在炫耀自己的家世,炫耀自己的魁地奇收藏和對魁地奇的瞭解。

  芙蕾雅有一次向門口望去,依舊沒有看到斯內普的身影。算了算了,趕緊脫身吧。芙蕾雅實在是厭煩了,也顧不上禮貌不禮貌,找了個藉口溜了出去。她現在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待一會。

  芙蕾雅竄出畫像,一抬頭,正看到斯內普站在外面,心都提了起來,漾起了一圈圈漣漪。

  「斯內普,我們比賽贏了!」

  「嗯。」

  「你都沒看到我也有多帥!最後一個球要不是我眼疾手快根本進不了!」

  「嗯。」

  「你除了嗯,就不能說些別的嗎?比如誇誇我?」

  「那麼,斯萊特林加十分。」

  作者有話要說:

  很矛盾,很怕把女主寫的太優秀,變成瑪麗蘇。又覺得如果女主不夠優秀,教授怎麼會喜歡上女主。

  可能魁地奇球賽這條線寫的有些多,但我覺得女主一定要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優點,才能吸引教授的目光,而不是一直圍著教授打轉。

  哎……………………但這樣就不是最開始想寫的簡簡單單的小甜文了!

  教授,對不起,讓你好好談個戀愛怎麼那麼難呀!

  寫完這個之後只寫你的短篇好了,這樣就不用寫那麼多你是怎麼不愛莉莉,怎麼愛上女主的了QAQ

  莉莉那麼好,教授怎麼能不愛莉莉呢………………

  啊啊啊啊啊,陷入閉環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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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砰——」芙蕾雅是被枕頭砸醒的。她不情願地睜開眼,怒視著罪魁禍首:「凱麗,你幹什麼?」

  「你還有臉睡,再不起床就連晚飯都要錯過了。」凱麗毫不在意形象地叉腰站在她面前,「你昨天一晚上傻笑什麼呢,害得我一晚上都沒睡好!」

  「???」

  「昨天派對結束我也沒看到你,回來就看到你坐床上傻笑。」凱麗無奈地歎氣,「你到底喝了多少啊?」

  「??」

  「你不會什麼都不記得了吧?」

  「嗯……」芙蕾雅一臉懵逼,她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但心情莫名的開心。

  凱麗認命地拉著迷糊的芙蕾雅沖到了斯萊特林長桌。很多不認識的人和她們打招呼,她們也一一回應。變得受人追捧真是個甜蜜的小煩惱呢。

  「你覺得布朗怎麼樣?他昨天約我去霍格莫德村了。」凱麗紅著臉,悄悄憋著坐在另一側的男孩。

  「看上去還不錯。」芙蕾雅上下打量著他,「嘿,你這次不和我去霍格莫德村了?」

  「不是呀,我還沒答應呢。其實史密斯也想約你去,你想嗎?」

  「誰?」

  「就是坐在布朗邊上的那個。」

  芙蕾雅看過去,史密斯有一頭金黃的頭髮,藍色的眼睛。他也在看著她,迎著她的目光,綻放了一個及其紳士的笑。芙蕾雅微笑著點頭,打了個招呼。

  凱麗繼續道:「他和布朗也是朋友,我們可以四個人一起去。」

  「你喜歡布朗?」

  「也沒有……」凱麗用手指繞著頭髮,「但可以接觸一下不是嗎?四年級的很多人都談戀愛了,芙蕾雅。」

  芙蕾雅回憶起身邊出雙入對的情侶,興趣缺缺。她無法想像自己和一個男人成天膩在一起、互訴衷腸。史密斯還不錯,但她覺得不是那個對的人。在她心裡,那個人一定是讓他心甘情願做各種傻事的人。

  「嗯……我考慮一下吧……」

  芙蕾雅注意力已經不在這件事上了,她看到斯內普抱著厚厚的書走了過來。他們只是有段時間沒一起學習了,芙蕾雅卻覺得自己很久沒見斯內普了一樣。他似乎又長高了一些,站在一堆四年級男生中,顯得格外挺拔。斯內普也看到了她,輕輕點了下頭。這是斯內普第一次主動跟她打招呼,芙蕾雅開心地搖了搖手。

  凱麗吃過晚飯就被布朗約出去散步了,芙蕾雅以想再吃一會兒為由回絕了史密斯。直到長桌上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她才放下了刀叉。斯內普也吃完了,走了過來:「莫里斯,下週五可以去三樓的廢棄教室熬制魔藥。」

  芙蕾雅雙眼都要放光了:「是我的理論水準已經很高了,可以進行實踐練習了嗎?」她完全忘了之前是她自己提出的想去熬制魔藥。

  斯內普冷哼道:「勉強及格。」

  芙蕾雅才不聽他的,做了個鬼臉:「咱們要做什麼魔藥啊?需要我帶什麼材料嗎?」

  「如果可以,請帶上你的大腦。」斯內普抿著嘴,「令人印象深刻的處理螞蟥的手法。」

  想起自己丟人的樣子,芙蕾雅垂下頭,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她偷偷瞥了一眼斯內普,他的眼神格外柔和,嘴角微微上揚成一個好看的弧度。芙蕾雅的心頓時漏了半拍。

  「我這麼聰明學起來很快的,斯內普——教——授!」

  「但願如此。」

  兩人最後決定了熬制複方湯劑,魔藥材料兩人各準備一部分。雖然芙蕾雅很想全部由她準備,但在斯內普的堅持下妥協了。

  雖然歐文給他們放了一個月的假,允許他們從霍格莫德村回來之後再繼續訓練。他們的日子依舊十分忙碌——他們落下了太多的論文沒有寫。

  芙蕾雅覺得自己要變成一個拉文克勞了,每天除了上課的時間全都泡在圖書館補作業。有時候斯內普出現,順便指出幾個她論文中的錯誤,芙蕾雅覺得簡直像是梅林降臨,解救她於水火之中。斯內普是個嗜學的人,芙蕾雅最近也經常沉浸於論文中,忘了去吃飯。每天晚上兩人都饑腸轆轆的回到寢室。

  難怪斯內普都不長肉呢。芙蕾雅看著他過分消瘦蒼白的臉想著,他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啊。

  之後芙蕾雅便養成了習慣,包裡總是多裝一些吃的。飯點一道就強迫斯內普放下書,一起吃點東西。面對女孩的執著,斯內普也漸漸放棄了抵抗。更何況他發現芙蕾雅每次都細心地給他準備他愛吃的東西。

  「我終於寫完啦!」芙蕾雅放下筆,伸了個懶腰,「斯內普,咱們該去上黑魔法防禦術課了。」

  兩人踩著上課鈴進了教室,斯內普坐到了最後一排,芙蕾雅則坐到了凱麗旁邊。

  鐘斯教授已經在教室裡了:「今天兩人一組實戰練習,要靈活運用這幾年學的魔咒。注意不能和同學院的同學一組。」

  波特迫不及待地沖到了斯內普對面,蓄勢待發。大家也都陸陸續續分開,找到了自己的對手。

  「你好,我叫伊萬斯。」紅發女孩開心地對芙蕾雅打招呼,芙蕾雅回以淡淡的微笑。

  這是她第一次認真打量伊萬斯,比想像中還要漂亮,如火的長髮披散下來,發尾有些捲曲,給她添加了幾分俏皮和隨性。那雙綠色的眼睛閃閃發亮,似有無限生機。她比芙蕾雅高了一點,細腰長腿,完全能想到之後將如何美豔動人,而且她的美讓人心生親近。連聲音都那麼好聽……

  芙蕾雅被伊萬斯的魅力所折服,都不忍心用斯萊特林裡流行的小惡咒了。伊萬斯的魔法水準可不低,麻瓜出身的她似乎少了很多束縛,一些普通的咒語都能被她用來當做進攻的咒語。她就像一頭勇猛地母獅,攻擊兇猛。她的紅發隨著她的動作上下飛舞。

  而芙蕾雅被激發出了鬥志,不甘示弱,愈戰愈勇。她更像一條靈活的蛇,靜靜地用防守的咒語把自己保護的密不透風,找准伊萬斯懈怠的時候,一擊致命。兩人一時打的不相上下。

  「伊萬斯,咱們交換。」布萊克打斷了兩人的對決。和布萊克一組的凱麗也做了一個求助的表情:「布萊克太強了,我打不過他。」

  布萊克輸了球賽,心裡不服氣,此刻正憋著勁兒要扳回一局呢。正愁沒有地方用惡咒呢,芙蕾雅笑得十分險惡。

  「莫里斯,你很強啊,有機會再一起練習。」

  「你也是,很多咒語我也想不到這麼用。」

  兩人握了握手,交換了一個友好的笑。

  換了位置後,旁邊正是生死對決的波特和斯內普。兩人都不知道手下留情,一股腦地丟著自己知道的最厲害的咒語。波特聲勢更猛,但他的攻擊完全打不中斯內普。斯內普似乎只要稍稍側身,揮一揮魔杖,連眉毛都不皺,就能輕而易舉地化解對方的攻擊。他低低地念著咒語,像蛇的嘶嘶聲,透露著冷冷的殺氣。繁多的咒語一個個甩出來,有的芙蕾雅甚至從不曾聽說過。

  斯內普連黑魔法防禦術課都這麼厲害。他有些拖地的長袍不再邋遢,反而像是傳說中法力高超的巫師的獨特戰袍。他一靜一動間,渾身充滿了無盡的力量。

  芙蕾雅是一個斯萊特林,一個崇尚實力的斯萊特林,而且實戰正是她最喜歡的科目!她的眼睛都被點亮了,只想跪下叫爸爸啊。

  一道咒語打到了她的腳邊,布萊克興奮地說:「莫里斯,還有時間走神?不會想逃跑吧。」

  「手下敗將還這麼囂張。」芙蕾雅舉起魔杖,毫不留情地施了一個惡咒。

  「果然是斯萊特林,會這麼惡毒的咒語。」布萊克險險地躲過。

  芙蕾雅的咒語接連不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波特會多少惡咒。」

  布萊克和芙蕾雅互不相讓,但面對布萊克強勢的攻擊,芙蕾雅有些招架不住,連連後退,不一會兒就退到了牆邊。布萊克找准了時機,大喊道:「除你武器!」

  「盔甲護身。」另一道咒語籠罩在她身上——是斯內普。

  「統統石化!」「火焰熊熊!」波特和布萊克幾乎同時指著斯內普念出了咒語。

  斯內普及時躲閃開來,火焰擦著他的袍角飛過。

  「清水如泉!」芙蕾雅立刻撲滅了火龍,上前了一步,「二對一,這就是光明磊落的格蘭芬多的所作所為?」

  波特一心戀戰,怒吼道:「該死的鼻涕精,還有心情看別處。統統石化!」

  芙蕾雅真的生氣了,比自己被罵了還生氣。這個波特自己打不過斯內普還給人家起這樣過分的外號!幼稚!無禮!難怪追不到伊萬斯!

  芙蕾雅湖藍色的眼睛暗了暗:「封舌鎖喉!」

  布萊克不甘心看著好基友孤立無援,也加入了進來。四個人打成一團。

  「停下來——!」鐘斯教授及時趕到制止了這場混亂的打鬥,並且每個學院扣了十分,並且沒人必須寫一篇關於魔咒的正確使用的論文,以示警告。

  波特似乎還沒打夠,在教室門口攔住了芙蕾雅,要和她約一場午夜決鬥。芙蕾雅看著他傻乎乎的樣子,嗤笑了一聲,高深莫測地說:「我可是斯萊特林,不擅長決鬥。」話鋒一轉,幾乎是伏在波特耳邊說,「不過我有的是方法可以教你重新做人。」

  裝完逼就跑,真他媽的刺激。

  作者有話要說:

  想寫教授視角的番外啊………………

  總怕教授情感轉變的太突兀………………

  又怕把教授寫崩了,但又覺得教授不應該完全是《哈利波特》中的樣子,畢竟現在的教授是個鮮活的少年啊,有愛有恨有理想有詭計,不是後來那個滿心滄桑一心求死的樣子啊啊啊啊啊啊……

  P.S.今天的芙蕾雅……今天的芙蕾雅有變成cp粉的傾向啊!


第七章

  「噗嗤……哈哈哈哈哈……你沒有看到,最近波特見到我的樣子,滿臉的防備!好傻呀!哈哈哈哈哈……」芙蕾雅笑得前仰後合。

  「我對一個蠢貨如何變得更蠢的故事沒有興趣。」斯內普頭也不抬地準備著魔藥工具。

  「別這麼嚴肅嘛!」芙蕾雅鼓了鼓嘴,「你不想知道我打算怎麼整治波特嗎?」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讓自己變得一樣傻嗎?」

  「喂,我是在幫你報仇呀。」芙蕾雅不滿地抗議著,「你都不感謝感謝我嗎?」

  斯內普毫無誠意地說:「謝謝。」

  「不客氣,誰叫你這麼盡心盡力地輔導我功課嘛,這些都是小意思。」芙蕾雅也走了過去,接過斯內普手裡的東西,幫著準備了起來。

  但做這些並不能阻擋芙蕾雅的沾沾自喜,她依舊喋喋不休地炫耀著自己的豐功偉績:「我買通了住在波特隔壁宿舍的泰勒,讓他一周之後給波特下點藥,我保證他三天內都只能吐泡泡,說不出話來!」

  「莫里斯小姐真是交友廣泛,想不到繼布萊克之後又認識了泰勒。或許是分院帽老糊塗了才把你分進了斯萊特林而不是格蘭芬多。」

  「你不認識泰勒?」

  斯內普挑了挑眉:「我該像你一樣認識一群——嗯——腦子裡裝滿漿糊和肌肉的傢夥嗎?」

  「是泰勒先找到我的,說是想一起聯手整一整波特,我還以為全學校討厭波特的人會有個什麼『整垮波特聯誼會』呢。」芙蕾雅被自己的笑話逗樂了,「那你一定是聯誼會會長。」

  「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產生了錯覺,我會和一個這樣的聯誼會扯上關係。」斯內普交叉著雙臂,一副隨時要吐了的樣子。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泰勒想整波特嘛?」芙蕾雅假裝還在忙碌,輕飄飄地問道。

  「我不覺得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如果我說是因為他也想追伊萬斯呢?」

  斯內普沉默了片刻,寂靜中芙蕾雅有些緊張,不自覺地攥起了手中的東西。

  「與我無關。」斯內普的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似乎和平時沒什麼不一樣。

  芙蕾雅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手心除了薄薄一層汗。她的心像擺鐘一樣搖擺,滴答——滴答——滴答——。

  坩堝被點燃了,裡面冒出了陣陣白煙。斯內普有條不紊地準備著各種魔藥材料,而芙蕾雅只能負責打打下手。她笨手笨腳地處理著鼻涕蟲,粘液蹭地到處都是。為什麼每個魔藥裡都必須要加入這麼噁心的玩意兒啊,如果都像雛菊根一樣好切就好了。

  斯內普看不下去了,走過來,接過手術刀和鼻涕蟲,給芙蕾雅示範。芙蕾雅看著看著卻被他的手吸引了。他的手指修長有力,可能是怕破壞魔藥材料,每個指甲都修剪的整整齊齊,他的拇指和食指都有繭子,一看就是長期處理魔藥留下的。她手上也有繭子,不過位置完全不同,是練習魁地奇時留下的。

  是不是自己練習到長出這些繭子也能和他處理的一樣好。這麼想著芙蕾雅忍不住伸出手指,摸了摸他食指一側的繭子。她就像欣賞一個藝術品一樣小心翼翼地。斯內普手下一頓,耳根泛紅。芙蕾雅根本沒注意到這一切:「那我從今天開始每次只練習處理一種魔藥材料好了,總有一天我能處理地像你一樣的。」

  第一階段已經完成,他們不用一直盯著坩堝了,只要讓它維持著中火慢慢熬制10個小時就好了。

  芙蕾雅拿起了多餘的鼻涕蟲開始練習,有了斯內普的指導順利了許多,但還不能像他一樣處理的那麼乾淨俐落。

  「用手腕發力而不是手指。」斯內普正在記錄魔藥的變化,時不時指導下芙蕾雅。

  終於,芙蕾雅開心地舉著一隻鼻涕蟲沖到了斯內普身邊,獻寶似的說:「看,這只鼻涕蟲處理的是不是很完美。看我的刀口多平滑,粘液也沒有撒到外面!」

  「這只不過是只鼻涕蟲,需要我為了你花費比別人多三倍的速度處理好一隻鼻涕蟲而給你加分嗎,莫里斯?」

  芙蕾雅笑嘻嘻地回答道:「不需要,等我能獨自熬制複方湯劑的時候吧。」她把鼻涕蟲放回去,把手擦乾淨。

  斯內普還在本子上寫著什麼,她湊了過去,發現是自己送他的筆記本,上面認真記錄著不同的魔藥步驟對魔藥效果的影響,還有一些似乎是自創的小咒語。本子已經用過很多頁了,芙蕾雅心都被成就感和滿足感填滿。

  她趴在桌子上,看著斯內普的側臉,她看過很多次卻還是像看不夠一樣。他認真的神情和偶爾柔和的態度都吸引著她。

  斯內普是一個芙蕾雅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存在,他沉穩專注,和同齡人完全不一樣。他十分嚴厲,嘴下毫不留情,但芙蕾雅也能從他並不豐富的表情中看出對自己進步的肯定。如果她有個兄長可能就是這樣的體驗吧?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樣。

  芙蕾雅就這麼趴在桌子上一瞬不瞬地看著斯內普,她想就這樣一直看著也是好的吧。

  斯內普,我覺得遇到你真的很幸運。

  芙蕾雅前所未有地認真地看著斯內普,在心底發誓:「如果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我一定盡全力幫你。」

  自從熬制魔藥開始,芙蕾雅的補課時間就不那麼固定了。只要有時間她就會跑到廢教室去看看,這間教室就像他們的新陣地一樣。斯內普也不一定每次都在,芙蕾雅卻覺得這樣也很好,她可以自己寫寫作業,或者練習處理魔藥材料。反正只要她安安靜靜地在這裡等,斯內普總會來。

  芙蕾雅的爸媽還特地給她寄了一些魔藥材料,她想等過段時間說不定可以嘗試下熬制咳嗽藥水,她想到了一個可以縮短熬制時間的方法,說不定能成功呢。

  今天早上吃飯的時候凱麗又問起了去霍格莫德村的事情。芙蕾雅更想和凱麗一起去玩,但凱麗和布朗感情正在升溫,她也不好意思去當電燈泡。但她又不想和史密斯一起出去玩……

  雖然大家都覺得芙蕾雅很容易和陌生人混成一片,她這種時候極富斯萊特林的特質,她可以很輕易地找到別人想聊的話題,順著對方的話聊下去,並恰到好處的表現出自己的關心,不著痕跡地拉進兩個人的距離。

  可是鬼知道這樣左右逢源她有多累!

  芙蕾雅完全不想一個美好的週六花費在這件事上。她扔下魔法史課本,長長歎了口氣。

  芙蕾雅頹廢地往後仰著,長長的頭髮垂了下來,一動不動地好像一尊雕像。斯內普走進教授就看到芙蕾雅這個樣子,他皺了皺眉,難得主動開口道:「想不到你空蕩蕩的大腦還知道煩惱二字,又一次炸了坩堝嗎?」

  芙蕾雅一下子坐了起來,期待地看著斯內普:「你週六去霍格莫德村嗎?」

  「嗯。」

  「那有人和你一起去嗎?」

  斯內普看著她閃亮的雙眼,不知該如何面對,一時有點語塞:「有了。」

  芙蕾雅的心沉了下去,對呀,怎麼可能沒有呢。他肯定要和伊萬斯一起去的嘛。我怎麼就這麼笨問這種問題呢?笨死了笨死了笨死了!但她還是有些不甘心,難得的,她想刨根挖底地問下去,與其一直提著心還不如都問出來:「你是和伊萬斯一起去嗎?」

  「……嗯。」斯內普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最終還是只發出了一個單調的音節。

  此時的芙蕾雅像一盞忽明忽暗地煤氣燈,似乎不小心吹一口氣就會徹底熄滅。

  芙蕾雅忽然低低地笑出了聲音,肩膀一聳一聳地,似乎松了口氣。她歡快地拍了拍斯內普僵硬的肩膀:「謝天謝地,我還以為你週六要留下來繼續熬複方湯劑呢。你知道的我這麼愛學習怎麼忍心錯過這麼重要的時刻。但凱麗他們約我去霍格莫德村玩……總之,太好了!伊萬斯,幹得漂亮!」

  斯內普有種被欺騙了的懊惱,黑色的眸子暗了暗,嘴緊緊地抿著。芙蕾雅仿佛沒看到一樣繼續說:「斯內普,你不好好打扮一下嗎?你這樣是不行的。伊萬斯那麼好的姑娘,你別等他被波特搶走再來後悔哦……」

  「莫——裡——斯——小——姐!」斯內普冷冷地警告,「不要多管閒事。」

  芙蕾雅攤攤手:「如果你需要我幫你,隨時來找我。」她心底有一股火,儘管她再怎麼壓制還是從縫隙中擠了出來,語氣也控制不住地陰陽怪氣了起來。

  那不是我想說的啊,她被打壓到角落的理智喊道,無濟於事。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喚道:「莫里斯……」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輕,輕的像一聲歎息。

  芙蕾雅從中聽出了不同尋常的柔和。聲音鑽進她的耳朵,鑽到了腦海中,拉出了掙紮的理智。她恢復了平時的樣子,溫和的笑,語調微微上揚:「抱歉,我……」她睜大了眼睛,努力讓斯內普看到其中的誠懇,「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們四目相對,芙蕾雅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

  有些話不知如何而說,有些話又不能說。

  「複方湯劑怎麼樣了?是不是該放芨芨草了?」

  「嗯,半個小時之後放。」

  兩人默契地對剛才發生的事絕口不提。

  如果說斯萊特林最擅長什麼,那一定是自欺欺人。除了自欺欺人呢?那一定是偽裝。

  作者有話要說:

  兩條蛇怎麼這麼糾結?!!!!!WTF?!!!!

  給大家梳理下文中的時間線:

  9月1日    開學

  9月初     芙蕾雅開始魔藥補習

  11月中旬  斯萊特林vs格蘭芬多,此學年第一場魁地奇球賽

  12月中旬  霍格莫德村

  12月25日  耶誕節


第八章

  週六早上七點,芙蕾雅就被凱麗叫了起來。她打著哈欠賴在床上,被迫幫凱麗挑一件合適的衣服。

  「已經入冬了,凱麗,穿成這樣你真的不冷嗎?」芙蕾雅無力地制止她套上一件白色紗裙。

  「但這是我第一次去約會。梅林啊,這該死的冬天。」

  出於禮貌,芙蕾雅也應該好好收拾一下,她依然沒有動,而是讓自己更深地陷進溫暖的被子中。

  「你失戀了嗎親愛的?」

  「為什麼這麼說?」

  凱麗挑起芙蕾雅的下巴:「當一個女人出去之前都沒有打扮的心情,那一定是失戀了。」

  「但我們才十四歲,還不是女人。」芙蕾雅無辜地眨眨眼睛,她看著興高采烈的凱麗,有些羡慕,「你和布朗正式在一起了?」

  「他還沒有正式和我說,不過我想快了吧。」凱麗一臉期待。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發現布朗有一個跟他關係很好的女生呢?」

  「那我一定會把他搶過來。」凱麗發現了芙蕾雅的不對勁,坐到了她的床邊,「芙蕾雅,你怎麼了?」

  「不……沒什麼……親愛的,我今天穿什麼好呢?」

  芙蕾雅照著鏡子,她穿了一件領口和袖口都有毛毛的駝色斗篷大衣,俏皮可愛,黑色螺紋褲襪襯得她的腿更加纖細修長,帶了矮跟的黑色小皮鞋,走起路來會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音,格外靈巧動人。

  凱麗圍著她繞了一圈,拿出了一根和芙蕾雅眼睛顏色相近的湖藍色發帶幫他把頭髮高高挽起,露出了少女白皙的脖頸。她的臉還帶著些未消的嬰兒肥,大大的眼睛眨著像波光粼粼的湖面,一笑起來臉頰兩側有兩個可愛的酒窩,給她更添了幾分溫柔。

  「完美!」凱麗豎起了大拇指。

  「凱麗饒了我吧,你知道我對史密斯沒興趣。」

  「我的小芙蕾雅,如果你不知道你想和誰在一起,那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吸引所有男生的視線!」凱麗苦口婆心地說,還不忘給她塗了楓葉紅色的口紅,「布朗跟我說有很多男生在悄悄關注你哦,不光有咱們學院的,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也有。」

  「我怎麼不知道?」芙蕾雅驚呆了。

  「你這學期一下課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當然什麼都不知道。」凱麗神秘兮兮地湊過去,「你該讓那個有了你還在想著別的女孩的混蛋好好看看你今天的樣子。」

  芙蕾雅急忙擺著手:「哪有這麼個男生呀,你想多了。凱麗,如果有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

  折騰了兩個小時,兩人終於收拾好了自己,手挽手走出了休息室,成功驚豔了一眾在休息室等女伴的男生。布朗和史密斯等候已久了,看到她們,笑容款款地走過來,紳士地行了一個吻手禮。

  斯內普走出寢室,第一眼就看到了芙蕾雅,他看著芙蕾雅沖他微微點了點頭,便迫不及待地跟著史密斯走出了休息室。她的背影走出肖像畫,消失在視線中,心口像堵了一塊石頭,說不出來的煩悶。

  事實上芙蕾雅緊張地快要爆炸了,雖然她覺得斯內普並不會注意到她今天穿的有多特別,還是忍不住地想要看看他的表情。她在打扮的時候想了無數種遇到斯內普的場景,唯獨沒有想到這種,她僵硬地點頭示意,便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會不會散著頭髮更好看一點啊?我很少穿褲襪的會不會顯得腿粗啊?天哪,凱麗還讓我塗指甲油的,我都偷懶沒有塗,早知道不偷懶了!

  芙蕾雅雙手緊張地絞在一起,白皙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不知道伊萬斯穿了什麼?

  芙蕾雅心不在焉地應和著史密斯,幸好是四個人一起,倒也沒有冷場。

  逛了一會,外面下起了雪。凱麗穿的太薄了,布朗紳士地邀請他們去三把掃帚喝一杯黃油啤酒。他們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老實說布朗和史密斯都是很健談風趣的人,跟他們待在一起不會無聊。只是凱麗和布朗越坐越近,而芙蕾雅努力讓自己靠著裡側,簡直要貼在窗戶上了。

  窗外兩個熟悉的身影踏著雪走了過來。伊萬斯的紅發在大雪中更加耀眼。芙蕾雅看的清清楚楚,伊萬斯穿著一件普通的大衣和小皮靴,未施粉黛,她走在前面,笑容飛揚,時不時轉過頭對斯內普說些什麼,而斯內普依舊在他小半步的身側跟著。芙蕾雅看到他柔和的面龐,他的嘴角上揚,難得的開心和放鬆。不知道伊萬斯笑嘻嘻地說了什麼,斯內普變扭地回過頭,伊萬斯笑得更開心了。

  芙蕾雅有些難過,還有種不戰而敗的沮喪感。看吧,伊萬斯根本沒在意過這一切,這對她來說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聚會,而芙蕾雅盛裝出席,卻連面對面決一勝負的機會都沒有。

  更何況這樣的伊萬斯依舊很好看!

  「斯內普又和那個格蘭芬多的在一起?」史密斯探過頭。

  聽到這個名字,芙蕾雅渾身一震:「怎麼了嗎?」

  史密斯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雖說身處不同的學院,但不得不承認伊萬斯是個優秀的女孩,可惜是麻瓜出身。」

  「要我說他們可不太合適。」布朗說道,「斯內普這種性格可不討女孩兒喜歡,很吃虧的。你看他背著伊萬斯幫她擺平了那麼多麻煩,還是沒能徹底拆散伊萬斯和波特。」

  「我看伊萬斯很煩波特的樣子啊。」凱麗不解地問。

  「但他們是一個學院的啊,又是一幫格蘭芬多,打打鬧鬧地就在一起了,很平常的。」

  凱麗說:「也是,如果我是伊萬斯我也會選波特啊,這樣轟轟烈烈的愛情誰不想要?」

  芙蕾雅偏袒道:「默默付出的才感人啊,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不會很感動嗎?」

  「前提是得有人告訴伊萬斯啊。」布朗聳肩,「沒有斯萊特林會去做這些事。」

  「更何況單從外表上看,波特就勝了好嘛。他魁地奇還打得那麼好,絕對是校園王子的標配啊,還有布萊克。」凱麗笑道,「芙蕾雅,你不是之前也覺得布萊克不錯。」

  三個人的視線全都集中在芙蕾雅身上,她無力地扶額:「凱麗,別鬧了!我只是覺得他魁地奇打得真的好,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而且我喜歡智慧型的,魔藥熬的好很帥的好嘛!」

  「你說斯內普?」史密斯狐疑道。

  「我們不是在討論他們三個的問題嗎,怎麼扯到我身上了。」芙蕾雅趕忙轉移話題,「我只是覺得波特有時太幼稚了,咋咋呼呼的,伊萬斯可能喜歡成熟穩重一些的?」

  其他三人果然沒有再糾纏於這個問題上。芙蕾雅松了一口氣,沒被發現破綻太好了。她完全不知道男生也可以這麼八卦,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講了很多關於斯內普的事情。她的心微微顫抖,卻又忍不住想瞭解更多。

  「噓——斯內普他們進來了。」凱麗小聲提醒道。

  四個人立刻轉移話題。

  「伊……噗嚕噗嚕噗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不遠處的哄笑,四個人回過頭。波特正站在走廊中央,憤怒地盯著斯內普,但他說不出話來,因為只要他開口,嘴裡就會吐出無數的泡泡。他滑稽的樣子成功逗笑了一幫人,很多格蘭芬多都不厚道地笑了。

  芙蕾雅也忍不住噗嗤地笑出了聲。自從她把魔藥給了泰勒之後,一直在想他會在什麼時候用,沒想到是現在——這個時機真是棒極了!

  煩悶的心情在此刻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釋放了出來。感謝波特。

  布萊克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來,過了會才想到要幫自己的兄弟,用魔杖指著斯內普說:「是不是你幹的?」

  斯內普也不否認,抽出了魔杖。伊萬斯怒視著波特和布萊克,想要制止他們。

  自己搞了一出這麼優秀的惡作劇怎麼能自己暗爽呢。芙蕾雅看著因為吐著泡泡而傻得可愛的波特,忍不住揚起了大大的微笑。

  芙蕾雅和站在格蘭芬多人群中的泰勒交換了一個眼神,緩緩起身。她故意每一步都走得緩慢而優雅,她享受著眾人投過來的目光,最後站定在波特面前:「波特,我說過我有的是方法可以教你重新做人。你猜我之後還會做什麼?」

  波特第一次被一個女生算計了,還是當著伊萬斯的面,臉騰地紅了。他憤怒地想罵人,卻只是吐出一連串兒的泡泡。

  芙蕾雅欣賞夠了波特的表情,目不斜視地經過這堆人,愉快地走出三把掃帚。

  身後,波特抓著布萊克和盧平的肩膀使勁兒搖晃著,他的兩個好兄弟卻毫無顧忌他的感受,笑得前仰後合。

  作者有話要說:

  教授呀,替你報仇了哦~

  我還在想我總這樣誇莉莉會不會給她招黑……但我真的發自內心的覺得莉莉是十分優秀的人~她不會兩人之間的阻礙的~莉莉那麼好~那麼機智~


第九章

  從三把掃帚酒吧出來後,凱麗和布朗就找了個藉口單獨約會去了,留下了芙蕾雅和史密斯壓馬路。芙蕾雅有點後悔答應這個約會了。不是說史密斯不好,但她真的覺得與其浪費這個時間還不如去熬制咳嗽藥水。

  總要找點事情做,耶誕節也快到了,芙蕾雅索性逛起了聖誕禮物。逛了一圈也買了幾樣東西,史密斯主動提出幫芙蕾雅拿,她都客氣地拒絕了。

  芙蕾雅被街角新開的寵物店吸引了,裡面除了貓頭鷹、貓、蟾蜍之外,還有一些不常見的寵物,比如倉鼠。

  芙蕾雅一個籠子、一個籠子地看過去,她激動地蹲在一窩擠成一團睡覺的倉鼠前,左看看右看看,兩眼都開始放光。怎麼辦,它們撅著圓滾滾的小屁股的樣子真的可愛極了。芙蕾雅簡直每一隻都想抱起來好好摸一摸親一親。

  可是……霍格華茲只讓每人帶一隻寵物,她已經有一隻貓頭鷹了。芙蕾雅抱著膝蓋看著這些可愛的小傢夥。她不知道她現在蜷縮成一團的樣子,配上她衣服上的毛毛,簡直和小倉鼠一模一樣。

  「要不要買一隻?」店員走過來招呼道,「平時很少會賣倉鼠哦。」

  芙蕾雅不好意思妨礙人家做生意,站起身遺憾地搖搖頭:「我已經有寵物了。」她戀戀不捨地在心底和這些小傢夥們告別。

  「嗨,莫里斯,剛剛在外面就看到你了。」伊萬斯走過來,「你要買倉鼠嗎?」

  芙蕾雅看得太過專注了都沒注意到也走進了這家店的斯內普和伊萬斯。「下午好,我只是看看……我覺得倉鼠很可愛。」

  伊萬斯看著女孩鼓著腮幫子的樣子,輕笑道:「確實很適合你。不買嗎?」

  芙蕾雅為難地搖搖頭,她突然有了一個主意,歪著頭問道:「伊萬斯,你有寵物了嗎?」

  「嗯,我有一隻貓頭鷹。怎麼了?」伊萬斯碧綠的眼睛中流露出關切。

  「那……你呢,斯內普?」芙蕾雅把頭轉向斯內普,可憐巴巴地說。

  斯內普一眼就看出女孩在打什麼主意,她無非是想把倉鼠記在別人的名下帶回霍格華茲。就會耍小聰明,他又皺起了眉,開口道:「你怎麼不先問問史密斯先生呢?」

  「啊?」芙蕾雅驚訝地張了張嘴,為什麼斯內普會突然提到史密斯?

  史密斯說:「我很樂意幫你,但很抱歉我也有貓頭鷹了。」

  「珍妮也有寵物了……」芙蕾雅一會看看斯內普,一會看看那窩倉鼠,「斯內普……你可不可以幫我把倉鼠帶回去?」斯內普的臉上寫滿了拒絕。

  說不定伊萬斯能說動斯內普呢?芙蕾雅求助地看向了伊萬斯,伊萬斯卻像根本沒領會她的意思一樣:「我們可以偷偷帶進去試一試,聽說有很多條回城堡的密道!」

  芙蕾雅聽著伊萬斯不太靠譜的建議,有些石化,她似乎在伊萬斯身上看到了屬於格蘭芬多的不靠譜的冒險精神……

  哎……算了。註定了沒有緣分吧。

  芙蕾雅癟了癟嘴:「好吧,我們走吧……」

  嘴上這麼說著,她的眼神還是很誠實的。她跟在斯內普的後面,一步一回頭地走出了寵物店。又往前走了兩步,她忍不住拉住了斯內普寬大的外袍,仰頭看著斯內普,大大的眼睛訴說著無盡的請求,怯生生地說道:「斯內普……那只倉鼠真的很可愛啊……」從別人的角度看不到女孩的動作,斯內普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女孩輕輕晃動著他的衣擺。

  該死的,每次都是這樣。斯內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妥協的太多了,才讓女孩越來越得寸進尺。

  雪依然在下,一片片雪花落在了女孩的頭髮上,女孩鼻尖有些泛紅,顯得更加楚楚可憐。斯內普越來越招架不住芙蕾雅的目光,終於開口道:「你自己把那個小東西拎回去。」

  「沒問題!」芙蕾雅開心地跳了起來,幾乎是蹦蹦跳跳地跑回寵物店。

  五分鐘後,芙蕾雅出來了,一隻手捧著一隻白黃相間的小倉鼠,另一隻手拎著一個可以稱得上是豪華的大籠子。她搶在史密斯想上來幫忙前,一個縮小咒,把籠子變小,裝了起來。

  「看,可愛吧!」芙蕾雅忍不住用臉頰蹭了蹭小倉鼠。伊萬斯也很喜歡這只倉鼠,也走過來,兩個女孩突然親密了起來,不一會兒就相互交換了教名。

  女孩們在一起能聊的話題可就多多了,她們手挽著手,一路上嘰嘰喳喳地就沒停下來過,完全忽視了身後的兩個男生。

  「我還以為斯萊特林的人都很難相處呢。」莉莉小聲抱怨道,「很多人看我們都有點……不懷好意。他們似乎相當崇尚純血。」

  「沒關係,我外祖母是個麻瓜,我爺爺是麻瓜出身的巫師,我算是個混血。」芙蕾雅安撫道,「斯萊特林裡還是有很多中立派和混血的,你完全不用擔心。」

  莉莉還是有點擔心:「跟我一起玩會不會影響你啊?我看西弗似乎被很多斯萊特林排擠……」

  「別擔心啦,那幫人都是撿軟柿子捏。我爸媽還是很厲害的,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再說啦,你看現在也沒人敢對斯內普做什麼了。」

  莉莉糾結了好一會才稍稍放下了心:「你今天真是太帥了,看到波特吃癟的樣子真是太開心了。要我說早就應該有人讓他嘗嘗教訓。」

  芙蕾雅眼尖,正好看到從街角拐過來的劫道四人組:「想不想再給他個教訓?」

  「怎麼做?」莉莉眼睛都要發光了。

  芙蕾雅把倉鼠塞到斯內普手裡,一把摟過莉莉,溫柔地撫過她的發梢。莉莉立刻明白了她要做什麼,配合地依偎在她懷中。芙蕾雅抬起頭,挑釁地沖著波特挑挑眉。

  波特立刻狂化,咬牙切齒地要撲過來。

  「布萊克,下次出來麻煩拴好波特的鏈子,嚇到我們莉莉了可不好了。」

  「噗嚕噗嚕噗嚕……」一連串兒的泡泡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

  兩個女孩牽著手拐過街角,興奮地擊掌。

  傻得冒泡的波特實在是太逗了!真應該照下來,簡直能笑一整天。

  「我真想整理一個『搞垮波特聯誼會』,肯定很有趣。」芙蕾雅壞壞地笑道,「斯內普說他不想當會長,那我來當會長,你就當副會長。」

  「哈哈哈,不錯啊,我一定參加!」

  「我覺得斯內普可以當技術部負責人,專門負責按照提供魔藥。」

  「這個主意不錯,一定很多人參加的,哈哈哈哈。」

  芙蕾雅這時想到自己的東西還在斯內普手上,不好意思地跑到斯內普身邊,接過自己的東西。怎麼每次見到斯內普都會得意忘形呢。她不應該總是麻煩斯內普的,但又忍不住這樣做,尤其是當著莉莉的面,她想看到斯內普為了自己一點點地妥協,越來越縱容,原則慢慢瓦解,就好像自己才是最特別的那一個。她就像一名優秀的偵探,從蛛絲馬跡中找出她在斯內普心裡超過莉莉的證明。

  似乎不太好。芙蕾雅看著莉莉毫無防備的笑顏想道。

  「斯內普,謝謝你。」芙蕾雅鄭重地說,「這次給你添麻煩了,以後不會了。」

  芙蕾雅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接近斯內普的時候都會有些失控,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仿佛意識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她和斯內普又有什麼關係呢?無非是輔導老師和他笨手笨腳的學生,或許再往前進一步,他們會成為朋友。

  「我覺得莉莉好可愛呀,我想邀請莉莉一起來熬魔藥。」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斯內普。他緊抿著唇,又皺起了眉,他在思考著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就知道他不會拒絕的。說不定他還在悄悄開心呢。

  芙蕾雅接著說:「為了感謝你幫我,下次,不,下次和下下次的魔藥材料都我來準備吧!」說完,她拍了拍斯內普的肩膀,一副有我在你放心的樣子。

  芙蕾雅又回到了莉莉身邊,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她只是為了自己的夢想而去補習魔藥,現在她的魔藥成績不斷進步,還收穫了斯內普和莉莉兩個不錯的朋友,不是很好嗎。之後的某一天,當她不再需要補習魔藥,她和他們再漸行漸遠,唯一的聯繫就是在路上碰到遠遠的打個招呼。

  這不才是最順其自然的結果嗎?

  回到寢室,凱麗還沒有回來。芙蕾雅抱著她的小倉鼠躺倒床上。她戳了戳它腮幫子:「你就叫愛斯好了,媽媽會照顧好你的。」愛斯像聽懂了她說什麼一樣,蹭了蹭女孩的臉頰,蜷縮成一小團,睡著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前半段:百合?等等,怎麼百合了?

  後半段:芙蕾雅就是個走一步退兩步的人……是不是不主動的姑娘都得不到教授的心?

  波特: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P.S.艾斯的英文名叫「S」。


第十章

  從霍格莫德村回來後,安娜和布朗的感情急速升溫,已經正式在一起了。安娜還問過芙蕾雅多次,她和史密斯的進展。他們還真的沒什麼進展,只是見面打了招呼。而且魁地奇訓練又開始了,她才沒時間去發展一段戀情。

  要煩心的事已經夠多了,更何況隨著聖誕假期的臨近,芙蕾雅知道了一個更大的噩耗——她爸媽因為加班耶誕節都不在家,她只能臨時找到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填寫了留校申請。

  從小到大,芙蕾雅已經習慣了父母總是忙於工作把她一個人鎖在家裡,但這還是第一次,她要自己度過耶誕節。她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送凱麗上了火車,又一個人回到寢室把要送給大家的禮物打包好,寄給每一個朋友。當忙完這一切之後,她才感覺到有點孤單。

  芙蕾雅不是個會沉溺於負面情緒中的人,她決定給自己找點事做——去實踐一下自己改良的咳嗽藥水配方。她帶上需要的工具,戳了戳扒在籠子邊眼巴巴地看著她的愛斯的小腦袋,柔聲道:「你聽話,等我回來好不好?」愛斯打著轉兒,努力地蹭著女孩的手指。

  芙蕾雅不忍心了起來:「我不能留你一個人過耶誕節是不是?」愛斯聽懂了般吱吱叫了兩聲。

  「好吧,那我帶你去。」芙蕾雅拎起籠子。

  斯內普當然沒有回家,事實上自從來到霍格華茲以來他沒有回家過過一個耶誕節。那一個個拿著行李歡呼雀躍的背影在他眼裡愚蠢至極。

  傍晚時分,斯內普打算去廢教室看看熬制中的複方湯劑。卻發現禁閉著的門中透出明亮的光線。有人也找到了這個教室?這個猜想令他格外的不快,又因為另一種希望渺茫的猜想而微微加快了腳步。

  斯內普推開門就看到本不應該在這個時間在這裡的女孩正專心熬制著魔藥,她的動作輕柔且熟練,聽到開門聲,女孩驚訝地抬頭,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眼睛似乎被點亮了,用她溫和悅耳的聲音說:「你來了。」

  屋子裡充滿著嫋嫋白眼和昏黃的光線,斯內普的心一瞬間溫暖了起來,緊皺著的眉也舒展開來。

  芙蕾雅不知道斯內普也不回家,在看到他的瞬間,她驚喜萬分。她覺得她應該先打個招呼,或者問一下斯內普怎麼也不回家,千言萬語都說不清她心中的感覺。

  包裹著芙蕾雅的孤單感也煙消雲散,她彎著湖藍色的眼睛,開心地眨了又眨:「斯內普,你也在真好。」

  斯內普的心被狠狠地被撞了下,跳動地比以往快了幾拍,他的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這靜謐美好的氣氛結束於他看到在桌子上活蹦亂跳的小倉鼠的那一刻,嘴角肉眼可見地往下垂了幾度,冰冷地眼神仿佛隨時要把它切成片風乾起來。

  芙蕾雅趕忙把愛斯塞回籠子裡,乾笑了兩聲:「我以為你會回家,我才把愛斯帶過來的……你別介意!愛斯很乖的。」

  「莫里斯,我幫你把它帶回來,不是讓它在我眼皮子底下撒歡兒的。」

  「我保證之後再也不把愛斯帶出來了。」芙蕾雅雙手合十,懇求道,「但我好可憐啊,我以為你們都回家了,只有愛斯和我相依為命……難道你忍心看我一個人過耶誕節?」

  斯內普習慣性地抿著唇,冷哼一聲,眼不見心為淨地找了個看不見愛斯的地方坐了下來。

  芙蕾雅想問問斯內普怎麼也沒回家,但她隱約記得斯內普和家裡的關係並不是很好。她看著他消瘦的臉和寬大的巫師袍——沒有哪個真正關心孩子的家長會這麼忽視自己的孩子。她心裡湧起一點點心疼。

  芙蕾雅看了一眼坩堝,匆匆轉移了話題:「你是來看複方湯劑的嗎?我剛看過,完全沒有問題。對了,我想到了一種縮短咳嗽藥水熬制時間的方法,你能幫我看看嗎?」或許是坩堝中的液體沸騰地越來越劇烈。

  斯內普走了過來,檢查了一下,問道:「你加了蜘蛛腿?」斯內普檢查。

  斯內普思考了一會兒,又加進來5g雛菊根,稍後順時針攪拌五圈。斯內普只要一看到魔藥,就立刻會變得專注,根本不會再想其它的東西。

  半個小時候,斯內普關上火,從工具箱裡去除了一個空的玻璃瓶,把咳嗽藥水灌進去。

  芙蕾雅興奮地接過玻璃瓶:「所以我的方法成功了嗎?」

  「如果不加入雛菊根,藥效會減半。」斯內普說,「不過,是個有趣的設想。」

  芙蕾雅寶貝地拿著玻璃瓶:「是吧,是吧,我厲害吧,這可是我第一次改良魔藥配方。說不定我是個魔藥天才呢?」

  斯內普哼了一聲:「魔藥天才可不會連著炸了三年坩堝。」

  「那是成長道路上必經的挫折。」

  芙蕾雅收拾好桌面,看著這冷冷清清堆滿雜物的廢教室,剛剛消散掉的低落又有捲土重來的傾向。她幫愛斯把堅果的殼一顆顆剝好,在小碟子裡擺成一棵聖誕樹的形狀。

  今天的芙蕾雅實在是太安靜了,斯內普應該是滿意的,卻又有點不習慣,從書裡抬起頭,問道:「你在做什麼?」

  芙蕾雅舉起小碟子:「看,我在給愛斯準備聖誕大餐。」

  斯內普哼了一聲:「但願你在做魔藥的時候也能這麼心靈手巧。」

  「這是你的聖誕願望嗎?」芙蕾雅一打開籠子門愛斯就要鑽出來,她連忙擋住它,接著說, 「那你要換一個了,因為我已經很心靈手巧了。」

  愛斯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拼命把碟子裡的食物都塞進嘴裡。不一會它的腮幫子就鼓鼓囊囊的了,又跑過來蹭著芙蕾雅的手指撒嬌。

  芙蕾雅逗了會兒愛斯,忽然被角落裡的東西吸引了。她跑了過去把那東西扥出來,是一個巨大的纏繞著彩帶的鈴鐺形狀的裝飾,雖然上面落了很多塵土。對呀,她可以自己裝飾教室呀!

  「清水如泉!」

  「清理一新!」

  「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你又在做什麼?」斯內普又一次停住了羽毛筆。

  芙蕾雅挽了一個蓬鬆的髮髻,幾縷碎發垂在纖細的脖頸上。她正跨坐在一把梯子上,怡然自得地調整著一串小小的銀鈴鐺的位置。聽到斯內普在叫她,開心地回過頭,笑意更加明顯:「看呀,好看嗎?」說著她給自己施加了一個漂浮咒,輕盈地從梯子上跳了下來。

  芙蕾雅走到斯內普身旁,欣賞著自己的作品。她探過頭:「你說是不是再加一條銀色的彩帶會更好?」

  他們離得那麼近,斯內普清楚地看到,她的臉泛著紅,她的鼻尖沁著薄汗。或許是壁爐裡的火燒的太過旺盛,他的手心也有一些濕潤。

  「有時間做這個還不如……」斯內普習慣性地諷刺道,卻不是那麼流暢。

  芙蕾雅打斷他:「今天可是耶誕節!」她的尾音微微上揚,一隻手輕輕按在了斯內普正在看得書上,「你喜歡金色的彩帶還是銀色的彩帶?」

  「銀色。」

  「沒問題。」她又跑回去,把一條金色的彩帶變成銀色,掛在了牆上,「你覺得怎麼……」沒說完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她以為正在看書的斯內普正看著她,而不是看著牆上的裝飾,那雙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前所未有的深邃。她想她是不是該移開視線但她被他的雙眼所蠱惑,深陷其中。

  芙蕾雅低聲感歎:「西弗勒斯,你的眼睛真好看。」她的臉騰地燒了起來,舉足無措地低下頭。梅林啊我都說了什麼!不知道斯內普聽到沒有?應該……應該沒有吧。芙蕾雅甚至不敢看斯內普的反應:「我要去找點松枝紮花環。」也不管自己的藉口有多拙劣,她徑直跑出了教室。

  又一次沖到了黑湖邊,芙蕾雅還記得自己上一次這麼激動地沖到這裡還是半年前。僅僅半年,一切都悄然改變。那時黑湖邊還有三三兩兩的人群,現在周圍的一切都被白茫茫的大雪覆蓋。那時她看著寂靜的夜空只覺得心也跟著沉靜下來,現在她看著夜空血液在沸騰,就像被斯內普專注的目光包圍。

  芙蕾雅多希望只有她一個人看到夜空中的點點繁星,而這漫天星河也只為她一人閃亮……

  芙蕾雅被凍得打了好幾個噴嚏,走得太急了,她甚至都沒來得及拿上外袍。感謝這寒冷的天氣,她終於覺得自己的臉不發燙了。

  芙蕾雅回到教室,門虛掩著,還是她走的時候的樣子。她心虛地透過門縫朝裡面張望,斯內普正拿著瓜子一顆一顆地喂給愛斯。他的神情專注而放鬆,和有人在時完全不一樣,眉頭和嘴角都舒展開來,動作也格外輕柔。他似乎卸掉了全部的偽裝,就連和莉莉在一起時也沒有這樣。

  芙蕾雅不小心碰到了門扇,吱吖的聲響驚動了斯內普,他立刻縮回自己那副全副武裝的殼中,繃緊了臉,警惕地看向門口。他看到是芙蕾雅,眼神動了動,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芙蕾雅沒有錯過斯內普在看到她渾身濕漉漉的衣服時,眼中一閃而過的關切,但她怕自己自作多情,不敢深想,側身鑽了進來。

  「松枝長在黑湖裡嗎?」斯內普緊緊地盯著她。

  芙蕾雅像被燙了一下,移開了視線,拘謹地抻了抻衣角:「當然不是……」

  「你就不能照顧好自己嗎?上次也……」斯內普突然住了嘴,掏出魔杖輕輕一揮,芙蕾雅覺得全身都乾燥溫暖了起來。

  上次……芙蕾雅難得聰明瞭一回,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勇氣催促著她開口:「你是說我魁地奇比賽之前在圖書館的那一次?你不是覺得我耽誤你時間而是擔心我,擔心我太辛苦?」

  芙蕾雅的心都被快樂縈繞,心底一顆含苞待放的不知名的花悄然綻放。

  斯內普沒有否認,只是別過了頭:「你的松枝呢?」

  「在這兒呢,可是我紮不上……」

  斯內普自然地接過松枝,輕而易舉地把它們完成了一個好看的環。芙蕾雅坐到他旁邊,幫他纏繞一束冬青樹果。

  「耶誕節我可以許一個願望嗎?」芙蕾雅有些緊張地咽了煙口水,「西弗勒斯,我有這個榮幸可以叫你西弗勒斯嗎?」

  斯內普沒有回答,她就靜靜地等著。

  「你要換一個聖誕願望了……」芙蕾雅得到心都被提了起來,「我想你已經這麼叫過了……芙蕾雅。」

  芙蕾雅的心一陣悸動,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她的名字用斯內普如大提琴般的聲音說出來宛如一道咒語,她的臉又開始不受控制地發燙。

  「那我不需要聖誕願望了。」她的話中帶著滿滿的笑意,她在心中對自己說,這就是我最大的願望。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寫文,我又重看了一部分原著,尤其是教授和莉莉決裂的那部分。

  我愛教授,愛的是那個有無數缺點,卻依然偉大而勇敢的教授。所以我必須承認教授的少年時期並不磊落,而且根本不懂愛……

  但是,這樣一個教授,你怎麼甜的起來,糖呢?糖呢?再這麼發展下去你就從跟莉莉決裂變成跟芙蕾雅決裂了好嗎?!!!

  P.S.卡到飛起,廢了6000 的稿之後才寫出了這一張……有機會再來修吧,不行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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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整個教室芙蕾雅都重新佈置過,左側是一排儲物架,上面擺滿了她和斯內普的魔藥材料,儲物架的前面是一張長桌,那是他們一起熬制魔藥的地方。右側是她用變形術變出來的長沙發和一把沙發椅。仔細看扶手處有細緻的蛇形裝飾,芙蕾雅總是變不好這些細節,是斯內普幫他變出來的。茶几上有個精緻的花瓶,正是芙蕾雅之前自己設計的,花瓶裡插著一束采來的花。經過芙蕾雅的抗爭,在桌子的一角,愛斯有了自己的小樂園,可以隨便玩耍。他們還給廢教室加了鎖,施了忽略咒和驅逐咒,確保不會有人找到這裡。

  此時,斯內普正舒適地坐在沙發的一側,看著手中的書。芙蕾雅喂過愛斯後,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一碟點心遞給斯內普,斯內普捏起其中一塊放進嘴裡。芙蕾雅做到沙發的另一側,擺弄著花瓶。她覺得渾身懶洋洋的,使不上勁兒,也不想看書了,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看著斯內普的側臉。

  今天烤的點心似乎很符合斯內普的口味呢,明天再多烤一些吧。

  「西弗勒斯……」自從交換了教名之後,芙蕾雅總是忍不住叫叫他,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

  「嗯?」斯內普已經習慣了,應了一聲。

  芙蕾雅好奇地問道:「西弗勒斯,你送給莉莉什麼聖誕禮物啊?」

  芙蕾雅送了西弗勒斯一套銀質的小刀,是她在凱麗的購物雜誌上看到的。刀柄十分貼合手型,刀刃鋒利,並附加了防腐蝕的魔咒,一套刀具可以處理任何你用的到的魔咒。芙蕾雅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這是屬於斯內普的。雖然有些小貴,芙蕾雅還是毫不猶豫地買了下來。芙蕾雅每天都能看到斯內普用這套刀具行雲流水地處理魔藥材料,她怎麼也看不夠,那簡直是一場動人心弦的表演。

  芙蕾雅也驚喜地收到了斯內普送他的聖誕禮物——一張護髮魔藥的配方。和她之前在書上看到的一款防止頭髮分叉的魔藥配方很像,經過了改良,效果更好而且材料也更精簡。她沒想到之前隨口一提的事情斯內普竟然就記住了,還幫她改良過一番。老實說,像斯內普這樣的魔藥才華用在改良護髮魔藥上簡直大材小用,他有時間的時候總是在研究更高深的魔法,但他還是幫她改良了一份護髮魔藥!

  芙蕾雅開心得冒泡,簡直想把那張羊皮紙裱起來,掛到牆上。

  「一本《常見魔法生物圖鑒》。」

  很普通嘛,沒有她的護髮魔藥配方特別啊。芙蕾雅悄悄對比了一番。

  「哦,你怎麼能送女孩子這麼無聊的禮物呢。」她故意用說教一般的語氣,「送女孩子總是要送些髮卡、項鍊之類的可愛的小飾品嘛。」

  斯內普合上書:「不是誰都像你一樣。」

  芙蕾雅忿忿不平地說:「那你還送我護法魔藥?」

  「不需要就還給我。」斯內普伸出了手,作勢要拿回自己的藥方。

  芙蕾雅條件反射地也伸出了手,附在了他的掌心。兩人的手都僵硬了一下。隨即她壓抑中狂跳的心,裝作自然地拍了一下:「晚了,已經是我的了。」她有點留戀他指尖的薄繭滑過掌心的觸感。

  芙蕾雅掩飾地拿起一本書,字像一群小飛蟲繞著她飛,就是鑽不進腦袋裡。她的眼皮卻越來越沉,不一會兒就靠在沙發扶手上睡著了。她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燙,腦袋暈暈沉沉的。有一段時間她的意識清醒了一些,她能感覺到一隻帶著涼意的手輕柔地摸了摸她的額頭。她不想讓這涼絲絲的感覺消失,握住了那只手,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芙蕾雅……芙蕾雅,起來喝藥。」

  「嗯……」芙蕾雅哼了兩聲,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睛。她一下撞進了那雙寫滿關切的黑眼睛,看得有些出神,湖藍色的雙眸中盈滿了眷戀,鼻音很重,撒嬌般輕喃,「西弗勒斯,讓我再睡一會兒。」

  「現在起來喝藥。」斯內普把一個玻璃瓶遞到了她的嘴邊,她聞到了一股發黴的味道,皺了皺鼻子,還是乖順地喝完了。咳嗽藥水的藥效讓芙蕾雅的思維有些遲鈍,迷迷糊糊中,她覺得自己的臉燒得難受,她沒有意識到自己還拉著斯內普的手,她只覺得那像冰袋一樣舒服,她牽著那只手貼到了臉頰上,像愛斯常做的一樣蹭了蹭,滿意地又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芙蕾雅才緩緩蘇醒,她先是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斯內普正坐在她旁邊的單人扶手椅上,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看著書。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正緊緊攥著他的手,觸電般地鬆開,耳朵和脖子都開始泛紅,她不安地繞著自己的發梢:「抱歉……我不知道……我是發燒了嗎?」

  斯內普活動了一下發麻的手:「或許對於你來說只是小感冒,不然你也不會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在發燒。」

  芙蕾雅摸了下自己的額頭,已經不燙了,但她能感受到後背潮潮的,剛剛應該出了很多汗。「我已經不燒了?」

  斯內普說:「你該感謝你自己的咳嗽藥水。」

  芙蕾雅悻悻地辯解道:「說不定我有預言家的天賦呢?」這時她才看到自己身上正蓋著一件寬大的外袍,她記得這件外袍,正是斯內普一直穿著的那件。她偷偷聞了聞,有她熟悉的魔藥的清苦味道,沒有她的汗味真是太好了。是斯內普幫她蓋上的嗎?想到這她忍不住蹭了蹭。

  「西弗勒斯,衣服我洗完還給你好不好?」她不好意思地看著斯內普,她不等斯內普拒絕,小心翼翼地把衣服疊好。

  芙蕾雅的肚子忽然叫了起來,臉騰地紅了,她捂住臉,好丟人。已經九點了她似乎錯過了晚餐,也害斯內普錯過了晚餐。

  斯內普站起身,芙蕾雅也傻乎乎地跟著站起來:「你要回去了嗎?」

  「我去拿些吃的,以防你餓死在這裡。」斯內普的話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

  「我和你一起去!」

  斯內普挑了挑眉,懷疑地看著芙蕾雅。芙蕾雅立刻舉起手發誓道:「我不發燒了。」

  往常斯內普走路很快,步子總是特別大,芙蕾雅得小跑兩步才能跟上他。而今天斯內普似乎放慢了腳步在等她一樣。她看著那只近在咫尺的手,有點想要握上去。

  自己燒傻了嗎?芙蕾雅拍拍自己的臉,特地落後了半步,跟在斯內普的身側。他只是把你當朋友,之前也是自己死死拉著他的手,他掙脫不了而已!到底在瞎想什麼?

  他們停在了一個畫著水果盤的掛毯前面,撓了撓梨子,變成了一個綠色的把手。

  「你也知道廚房在這裡?」芙蕾雅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她以為這是她自己的秘密發現呢。

  「你不是每天上午都來這裡?」

  這有什麼關係呀?芙蕾雅疑惑地歪歪腦袋。

  推開門,一屋子的家養小精靈都轉了過來,沖他們恭敬地鞠躬:「尊敬的莫里斯小姐,您又來做點心了嗎?」

  「莫里斯小姐,還要做上午做的點心嗎?我們給您準備了充足的楓糖!」

  「那些點心是你做的?」

  「我……凱麗送了我一本關於烘焙的書,我只是來試試看。做完了又不能浪費……你不要多想!」芙蕾雅面紅耳赤地跑出廚房。斯內普看著落荒而逃的女孩,眉眼間都帶了笑意。

  芙蕾雅不敢看斯內普,特地走在前面,斯內普提著一包食物,沉默地跟著她。兩人的影子被拉長,在他們的身後交錯在一起。

  做點心的事情被戳破,芙蕾雅乾脆也不再隱藏,每天都變著樣地烤甜點。她甚至把那本烘焙的書帶到了廢教室,直接讓斯內普選。而斯內普似乎也對甜點有了興趣,每次都會把芙蕾雅做的點心吃光。一定是自己的手藝比家養小精靈更好,這麼想想芙蕾雅還有點小驕傲呢。

  果然多吃還是有用的,直到聖誕假期結束的前一天,芙蕾雅覺得斯內普的臉圓潤柔和了一些,呈現著健康的光澤。而芙蕾雅,她悲傷地發現校服裙子的腰有點緊。她第一次這麼迫切地希望趕快開始魁地奇訓練,好瘦回以前的樣子。

  「明天就要開學了,西弗勒斯。」芙蕾雅正拿著一把瓜子喂愛斯。愛斯蹦躂著小短腿努力夠著眼前的食物。

  斯內普也走了過來,愛斯一見到他,立刻拋下眼前的時候,追著他跑了過去。直到斯內普輕輕摸摸了它的小腦袋,愛斯才心滿意足地回來接著吃瓜子。

  「現在知道回來吃啦?晚了!」芙蕾雅吃醋地收起了瓜子,再也不理愛斯。斯內普嘴角彎了彎,又迅速回歸原位。

  芙蕾雅走到他旁邊:「複方湯劑是不是快好了?」

  「嗯。」斯內普一抬手,芙蕾雅就默契地把豪豬刺遞給他。

  只有短短的十幾天,芙蕾雅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他們一整天都待在一起,有時候一起熬制魔藥,有時候各自坐在沙發上看書。他們偶爾談論下剛看到的魔法,有時閒聊幾句無關緊要的問題。天氣好些的時候,斯內普甚至願意和她一起到黑湖邊散步再摘一束花插在花瓶裡。

  芙蕾雅除了父母外,從來沒有這麼長時間和別人一起生活過,平淡又溫馨,就像一家人一樣。

  而馬上他們都要回到各自的生活中了,芙蕾雅有點不舍。

  兩人早早收拾了東西,走回了地窖。在休息室門口,芙蕾雅看著斯內普,湖藍色的眼眸中泛起點點漣漪,最後又歸於平靜。她嘴角好看地上揚,酒窩若隱若現:「明天見,西弗勒斯。」

  「明天見,芙蕾雅。」他們轉身,一左一右踏上回自己寢室的樓梯。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在原著中,教授對莉莉有很強的佔有欲,他接受不了莉莉從最開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聽他說的小姑娘變成這樣完全脫離他掌控的樣子,但因為他的自卑和莉莉的優秀,他又不明說,無法真的要求莉莉只屬於他一個人。

  有時候兩個人相處模式已經固定了,之後就很難被改變,這也是他和莉莉註定悲劇的原因。

  而芙蕾雅不一樣,他們接觸的時候,他並不覺得這個姑娘會和自己有過深的交集,兩人就多了很多磨合的機會。


第十二章

  「凱麗,你還沒收拾好嗎?」芙蕾雅第無數次催促道,她有點焦急地看了看表。

  今天上午是選修課,她和凱麗都選了占卜課——為了湊學分,而斯內普沒課,她有點不想錯過早餐時和他見面的機會。

  凱麗的聲音從盥洗間裡傳出來:「抱歉,親愛的,我馬上就好!要知道我可是整整一個假期沒有見到安迪了。」

  「那你不管怎麼樣,布朗都會覺得你好看的。」嘴上這麼說著,芙蕾雅忍不住施了個魔法讓頭髮自然都捲曲著,她搭配了一隻豆沙色的口紅,格外俏皮可愛。

  「我好了,芙蕾雅。」凱麗說,「你用了新的洗髮液嗎?效果很棒啊。」

  芙蕾雅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她的頭髮更加烏黑柔順,猶如綢緞般隨著她的動作輕柔地擺動。她神秘地眨眨眼睛。

  「芙蕾雅,你戀愛了嗎?」

  芙蕾雅赧然一笑,自己為很好地掩飾道:「沒有啊,我只是等你等得太無聊了。快走吧,要錯過早餐了。」

  剛到達大廳,凱麗就放開她的手跑到了布朗的身邊,看那樣子要不是周圍有人,兩個人就要親到一起了。芙蕾雅可不想過去礙事,她看到坐在長桌末尾的斯內普,輕快地做到了對面:「西弗勒斯,早上好。」

  「早上好。」斯內普的目光凝在了她的頭髮上,停頓了兩秒。

  芙蕾雅有點緊張地繞著發尾:「魔藥效果還不錯,不是嗎?」

  斯內普已經吃完了早飯,放下刀叉,慢條斯理地喝著一杯黑咖啡。等芙蕾雅吃完,他才站起身。

  「你要去看複方湯劑嗎?」芙蕾雅問道,「你先走吧。我得等等凱麗,一起去上占卜課。」她無奈地看著那對要黏在一起的情侶。

  斯內普說:「晚上我有事,不去教室了。」

  芙蕾雅有點小小的失落,剛開學第一天就這麼忙,但她還是大方地擺擺手:「去吧去吧,沒事的。」

  斯內普點點頭,視線又落回到芙蕾雅的頭髮上:「很適合你。」他就像只是評價了今天的天氣一樣自然,又轉身離開,留下芙蕾雅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

  她……她沒有聽錯吧?梅林啊,她要不要以後每天都早起五分鐘做個頭髮。

  「傻笑什麼呢?芙蕾雅。」凱麗從後面走過來挽住她的手。

  「才不告訴你呢。」

  占卜教室一如既往地陰暗,正適合睡覺,芙蕾雅和凱麗找了一個角落裡的位置。

  「嗨,芙蕾雅,好久不見。」莉莉看到她開心地坐了過來,只不過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尾巴似的波特。波特看到芙蕾雅臉色變了又變,在莉莉的瞪視中,憋出了一個難看的微笑,沖她們點了點頭,做到了莉莉的旁邊。

  之前已經報復過波特了,芙蕾雅對他倒是沒多少敵意了,只要他上課安分點別打擾到她們就好。

  「謝謝你的聖誕禮物,我很喜歡。」芙蕾雅微笑道。莉莉送給了她一本教你用魔法做髮型的書,她早上用的咒語正是從這本書裡找到的。

  「我也很喜歡你送的香水,你要是男孩子我一定會愛上你。」莉莉半真半假地說著,露出一個好看的笑。

  離上課還有些時間,凱麗要睡一會,莉莉則掏出一本十分厚的書。芙蕾雅看到了書的名字《失落的古代魔法》,感歎道:「這麼厚的書……莉莉,你確定你不是拉文克勞嗎?」

  莉莉聳聳肩,低聲說:「這是西弗送我的聖誕禮物,我猜他覺得我是個拉文克勞吧……其實看進去還是挺有趣的。」

  芙蕾雅噗嗤了一聲笑了出來:「西弗勒斯說送了你書的時候,我完全沒想到是這麼厚的書!他還覺得你會喜歡。」

  「西弗勒斯?」莉莉揶揄地看著芙蕾雅,她費了好大勁才不讓自己的臉紅起來。莉莉調皮地眨眨眼睛:「他送了你什麼?我敢打賭肯定不會這麼無趣。」

  「沒什麼,就是一張魔藥配方。」

  莉莉似乎有點失望:「我還以為……他真應該和布萊克學學怎麼討女孩開心。」

  芙蕾雅覺得自己應該替斯內普辯解下:「我覺得還挺實用的。」

  「啊,我知道了。」莉莉一臉的心照不宣,「你喜歡就好。」

  芙蕾雅窘迫地轉開臉,正看向癡迷地看著莉莉的波特,問道:「那波特送了你什麼啊?」

  莉莉無奈地歎了口氣:「別提了,他送了我愛爾蘭隊的簽名海報!」

  「哈哈哈哈哈……」芙蕾雅笑出了聲,「其實我還挺喜歡的。」

  整節占卜課,芙蕾雅和莉莉時不時地看著波特歎氣、竊竊私語,間或穿插著笑聲,弄得波特後背發涼。

  八卦總是能瞬間拉近女孩子之間的距離,三個姑娘很快就湊在了一起。波特不甘寂寞地搭話,簡直是絞盡腦汁地貢獻著兄弟們的糗事只為莉莉一笑。芙蕾雅發現只要斯內普不在,波特在莉莉面前還真是表現的不錯,而且看上去莉莉對他也沒有那麼排斥。

  凱麗悄悄拉過了芙蕾雅:「你什麼時候和伊萬斯也這麼熟了?」

  芙蕾雅簡單地講述了那天在霍格莫德村的事情,凱麗若有所思地說:「我本來以為斯內普對你有點意思。」

  芙蕾雅耳根發燙,連連否認道:「怎麼可能,沒有的事。」

  「除了伊萬斯,你是唯一跟他走的那麼近的女生。不過說不定他是因為感激你身為斯萊特林還跟伊萬斯玩得好呢?你想啊,他們倆身邊有多少風言風語啊,沒准斯內普是想用你跟她證明斯萊特林也有很多不在意血統的人呢……」芙蕾雅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凱麗的每一句話都像刀一樣戳中她,「斯內普到底怎麼想的?你都沒有問過他嗎?」

  芙蕾雅舔舔乾燥的嘴唇,強作鎮定:「凱麗,我和西弗勒斯只是朋友,我覺得他幫了我很多,而莉莉也是我的朋友,僅此而已。」

  凱麗擔憂地說:「這些也都是我自己的猜測,畢竟我並沒有見過你和斯內普是如何相處的……不是我多管閒事,親愛的。只是我怕你萬一有別的想法,我擔心你受傷。」

  芙蕾雅很想和凱麗傾訴,她們是最好的朋友,應該無話不說。但她連自己的想法都不清楚,又該如何和凱麗說呢。芙蕾雅靠在她的肩頭蹭了蹭,說:「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我並沒有想過那麼多。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我聽說斯內普之前經常跟埃費裡和莫爾塞伯那兩個人混在一起。你也知道那兩個純血是什麼貨色。斯內普他不會……」

  莉莉看了過來:「怎麼了嗎?」

  芙蕾雅示意凱麗不要再說了,坐直了身子,看著被子裡的茶葉梗:「我們在討論該怎麼編這周的作業,就說有一位同學今天午夜在打人柳邊遇害好了。你看這幾片茶葉像不像打人柳?」她轉動茶杯展示著。

  她沖波特挑挑眉,波特臉色一沉,低聲警告:「別瞎說。」

  芙蕾雅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你緊張什麼,我又沒說你。還是你今天晚上打算幹什麼?」

  「我什麼都沒有說。」波特懊惱地閉上嘴,再也不說話了。

  芙蕾雅也並不真的關心波特他們要搞什麼惡作劇,沒再多問。她突然想到今天晚上斯內普不在,她可以自己找點事做,比如嘗試下剛熬好的複方湯劑。雖然她很想和斯內普一起試用,但她實在不好意思看斯內普變成自己的樣子。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莉莉,晚上有時間嗎?」

  莉莉好奇地問:「今天嗎?沒有啊,怎麼了?」

  芙蕾雅故作神秘地說:「來了你就知道了,晚上八點見。」

  芙蕾雅剛訓練完,急匆匆地洗了個澡,就來到了廢教室。莉莉已經在了,正站在門口:「我們要去哪?」

  「就在這,我們施了忽視咒。」芙蕾雅拉著莉莉打開門走了進去。

  莉莉被教室裡的樣子震驚了,讚歎道:「好漂亮啊,你弄得嗎?」

  芙蕾雅關好門:「我和西弗勒斯一起弄的,不過主要是我在做,要不是看我太笨了,他肯定不會幫我。」莉莉了然一笑,芙蕾雅有些心虛地說:「耶誕節總不好過得太寒酸,不是嗎?」

  「你說的都對,芙蕾雅。」莉莉拍了拍她的肩,「你說吧,我們要做什麼啊?」

  芙蕾雅沒有猜錯,斯內普果然已經把魔藥都處理好了,複方湯劑被倒進兩個玻璃瓶中,底下壓著一張紙條,寫著魔藥的有效時長。雖然沒有提前和斯內普說,但她是和莉莉一起嘗試他們的成果,應該沒問題吧。

  芙蕾雅遞給莉莉一個玻璃瓶,莉莉驚喜地說:「是複方湯劑!」

  「對,我們要不要試一試?」

  莉莉也來了興趣,兩人交換了頭髮,放入玻璃瓶中。莉莉問:「都喝掉嗎?」

  「等我看一下。」芙蕾雅看著紙條,「有效時長是四個小時。我們喝四分之三怎麼樣?」

  「但我已經喝完了。」

  芙蕾雅看著莉莉的全身如同融化了一般,幾秒鐘之後,她變成了芙蕾雅的模樣。莉莉從包裡掏出了一面小鏡子:「梅林啊,我只能說這太神奇了。」

  「莉莉,你四個小時之後才能變回去。但十一點就宵禁了怎麼辦?」

  「別擔心,總會有辦法的。」莉莉粲然一笑,「而且不會給格蘭芬多扣分,不是很好嗎?」

  芙蕾雅再次讚美分院帽,準確地找到了掩藏在莉莉體內的格蘭芬多特質。她一仰頭也把複方湯劑全都喝完了。

  「呃……我真的沒喝過比這還噁心的魔藥。」芙蕾雅拍了拍胸口,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觸感。她借過莉莉的鏡子照了照,真的和莉莉一模一樣,她學著莉莉的樣子笑了笑,也很好看,但不如莉莉那般陽光。

  「我們換衣服然後出去轉一轉吧!」莉莉興奮地提議道。

  莉莉,不要啊,要是出了什麼事,西弗勒斯會罵死我的。芙蕾雅欲哭無淚地想,但她根本拒絕不了這個小女巫。梅林啊……

  作者有話要說:

  從第十章開始卡文,到這張終於順過來一些了。

  愛莉莉,真的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呢。我覺得莉莉肯定內心還是充滿了愛冒險的精神的,要不然莉莉也不會是格蘭芬多,最後她也不可能和波特在一起。但同齡的女生總要比男生成熟,所以她會顯得更為沉穩一些。如果遇到需要她保護的人她會變得很安全可靠,但要遇到她覺得完全可以搞定一起的人,就會變回那個調皮的小姑娘。

  愛波特,但馬上波特要作死了……


第十三章

  芙蕾雅和莉莉互換了衣服,兩人講了生活習慣和人際關係。出門前,芙蕾雅忍不住叮囑道:「我們出去儘量要一起行動,十一點半之前要回到這裡換衣服。」

  莉莉迫不及待地答道:「沒問題。」

  芙蕾雅忐忑又期待地挽著莉莉出門,剛走到樓梯口就被叫住了:「莫里斯小姐?」她剛要回答,莉莉偷偷拉了拉她的袖子:「有事嗎,小布萊克……先生。」

  走過來的靦腆少年正是西裡斯布萊克的弟弟——雷古勒斯布萊克,芙蕾雅有點吃驚,她和小布萊克沒有任何交集,她看著莉莉搖了搖頭。

  小布萊克看了看芙蕾雅,眼神中有點抗拒,他又轉頭看向莉莉:「請問你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莉莉看了芙蕾雅:「你在樓梯口等我,我馬上過去。」

  芙蕾雅走到了一個可以看到他們的地方,緊緊地盯著那邊,生怕出什麼岔子。

  第一次從別人的角度看自己,她沒有莉莉那麼高挑,但因為一直練魁地奇的緣故,身材還是很不錯的。多虧了斯內普送給她的魔藥配方,一頭烏黑的秀髮襯得她的背影搖曳動人。她的鼻子和嘴都很小巧,那雙大大地湖藍色的眼睛似乎永遠帶著笑,兩個酒窩時不時冒出來更給她增添了幾分親和。那斯內普平時看到的自己……也不算太糟吧?

  「大腳板,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波特的聲音從附件的一間教室中傳來。

  「小點聲,你要讓所有人都聽到我們的計畫嗎?」

  芙蕾雅聯想到上午上課時波特的不對勁,施了一個竊聽咒,湊了過去。

  布萊克說:「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的,我們只是嚇嚇他。」

  波特似乎有點猶豫:「但這太危險了,如果預言成真了……如果真的出事我們,我們和月亮臉都……」

  「莫里斯怎麼可能真的會預言,她是騙你的!我會保證一切都沒問題的。我們能控制住的。」布萊克急促地說,「蟲尾巴,說句話啊,你到底站在哪邊?」

  佩迪魯怯懦地說:「我……我……」

  「好吧,我們就這麼辦吧!」波特終於下定了決心,「也該給鼻涕精一個教訓了,讓他不要到處刺探別人的秘密!」

  芙蕾雅憤怒地抽出魔杖:「阿拉霍洞開!」她沖進教室,用魔杖指著波特,「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波特一下就慌了:「莉莉,你聽我解釋,不是那樣的……」

  「好啊,那你來解釋解釋你今天午夜要做什麼?」

  「莉莉,發生了什麼事?」莉莉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急忙沖了過來。

  「莫里斯,怎麼哪裡都有你?」布萊克走過來想把莉莉擋在外面,莉莉一把推開他,強硬地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只是想跟鼻涕精……」

  「波特!」莉莉和芙蕾雅同時怒吼道。

  「呃……是斯內普,我們想跟他開一個小小的玩笑。」

  「什麼樣的玩笑?」芙蕾雅把魔杖舉得更高了。

  「嘿,兄弟,你不能……」

  莉莉打斷他:「閉嘴,布萊克。」

  波特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討好地說:「真的只是一個小玩笑,我們騙鼻……斯內普說午夜十二點到打人柳決鬥,然後我們不打算出現。就這樣而已。」

  芙蕾雅一點都不信:「那你們剛才說什麼很危險?」

  「打人柳離禁林很近,聽說晚上靠近那塊不太安全,你知道的禁林裡有很多未知的生物。」

  莉莉似乎有些相信波特的話:「莉莉,我們現在要去告訴西弗勒斯,讓他不要去。」

  芙蕾雅還維持著這個姿勢沒有動:「你沒說實話。倒掛……」

  布萊克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除你……」

  「大腳板,住手!」

  「莉莉,停下!」

  兩人同時被拉住,咒語都打到了天花板上,牆灰瞬間落了下來。

  「莉莉,已經快十一點了,我們要趕快找到西弗。」

  莉莉說的對,她們的時間不多了。芙蕾雅狠狠地瞪了波特一眼:「你最好祈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等下,你……不是莉莉?」波特突然叫住她。

  芙蕾雅沒有再理他,拉著莉莉掉頭就走。她們決定分頭去找,芙蕾雅去斯拉格霍恩的辦公室看看,莉莉則去圖書館。

  芙蕾雅氣喘吁吁地跑到地窖的時候,正碰到從辦公室出來的斯內普。

  斯內普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見到莉莉,有些驚訝地說:「莉莉?」

  「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西弗勒斯。」芙蕾雅長長地舒了口氣,「不管晚上波特約你去幹什麼,你都別去。」

  斯內普的臉沉了下來:「你聽誰說的?」

  「我聽到波特和布萊克的對話了,他們沒跟我說實話,但我敢確定一定很危險。」

  「他當然不敢說。」斯內普冷哼一聲,「這是我和波特之間的事,他們有一個秘密,足以讓他們滾出霍格華茲的秘密……」

  「但你真的要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就為了知道一個秘密嗎?」芙蕾雅惴惴不安地看著他,「就連波特都和布萊克說這樣太危險了。」

  「你這樣做到底是在幫我還是不想波特他們滾出學校?」斯內普質問道,表情卻不如語氣那般強硬。

  芙蕾雅已經顧不上自己還是莉莉,她就是不想斯內普露出那樣的表情。她上前一步,她太急切了,語調聽起來像是帶著哭腔:「我當然是在幫你啊。」

  斯內普有些難以置信地後退了一步,疑惑地問:「……莉莉?」

  芙蕾雅愣了兩秒才想起自己要回答:「嗯?」

  斯內普恢復了以往鎮定自若地樣子,他深深地看了芙蕾雅一眼:「你先回去等我。」

  回廢教室嗎?不對啊,斯內普是在和「莉莉」說話,她該去哪兒?

  斯內普疾步如飛,芙蕾雅小跑著才能勉強跟上他的步伐。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

  斯內普充耳不聞,自顧自地朝前走著。芙蕾雅終於抓到了他的袖口,被絆了一下,差點摔倒。斯內普突然轉身,接住了她。

  一路從地窖跑到了城堡大門旁的走廊,芙蕾雅累得夠嗆,大口喘著氣。她晃了晃斯內普的衣袖,委屈巴巴地說:「西弗……你走得太快了……」

  斯內普眉頭緊蹙:「你先回去。」

  「那你呢?」芙蕾雅仰著頭看著他,「你還要去嗎?」

  「嗯。」

  「那我和你一起去。」芙蕾雅堅定地說,「如果你覺得沒什麼危險的,那我也要去。」

  斯內普看著她:「不可以。」

  「為什麼?」

  「這件事與你無關。」斯內普抽出被她拉著的袖子就要離開,芙蕾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他被拉得和芙蕾雅更靠近了。芙蕾雅不知所措地後退了半步:「西弗……我真的很擔心你。波特他們……他們做事根本不懂得考慮後果……」她的手握得更緊了。

  斯內普的表情有些許鬆動,他凝望著她,似乎在無聲地歎息。

  他們的頭頂,一簇槲寄生闃然而至,從他們的頭頂垂下來,綻放出一朵朵素白的花。

  芙蕾雅頓時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斯內普低下頭,一點點逼近。她猛地想到自己現在還是莉莉的樣子,有點想退縮,可後面就是牆,她無路可逃。斯內普猝然停下了動作,神色暗了暗,有些懊惱地抿著唇。

  「西弗……」

  「鼻涕精,你在幹什麼!」

  波特突然憑空出現,高舉著魔杖。斯內普閃身把芙蕾雅擋在了身後,也舉起了魔杖。

  波特不管不顧地大叫著,芙蕾雅生怕他把管理員普林格惹過來,壓低了聲音吼道:「波特,閉嘴!」

  「該死的,你要對伊萬斯做什麼?你怎麼敢……」波特氣急敗壞地罵道,「伊萬斯,你快過來!」

  斯內普挑挑眉,假笑道:「我想我做什麼還不需要跟你解釋。」

  「波特,我終於抓住你了!」莉莉跑了過來,「謝天謝地,你們也在。我們快走,我剛才在二層看到了普林格先生,他馬上就要下來了。」

  「鼻涕精,你不許走,把話說清楚,你剛才要對伊萬斯做什麼?」

  莉莉疑惑地看向他們,芙蕾雅趕忙上前一步解釋道:「我們什麼都沒有做,我一直在勸西弗勒斯不要去赴約。」

  「伊萬斯,你還在袒護這個邪惡的混蛋,他剛才……我敢打賭,他要親……」

  「糟糕!時間到了。」莉莉驚呼了一聲,身體內似乎有東西在湧動,在三人的注視下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伊萬斯?」波特驚叫道,「那你是誰?你果然不是伊萬斯。」

  完了,她瞞著斯內普嘗試複方湯劑還惹出了這麼大的亂子。芙蕾雅不敢看斯內普的表情。而且剛剛在槲寄生下他似乎要……如果他知道她不是莉莉……

  芙蕾雅掩飾了憂傷,乾巴巴地說:「對不起,我……我只是想試一試魔藥的藥效……我覺得你肯定不介意莉莉一起來的……」

  「藥效還滿意嗎?」斯內普的話裡是滿滿地諷刺。

  芙蕾雅愈發愧疚:「很不錯……」她又想去抓斯內普的袖口,卻被不著痕跡地躲開。她心底更加苦澀,蔫頭耷腦地說,「對不起,我不該假扮莉莉……」

  波特哀嚎道:「莫里斯,你不要用莉莉的臉這麼和鼻涕精說話!」

  「注意你的稱呼,波特。」莉莉毫不客氣地打斷波特,「西弗,不怪芙蕾雅,她本來希望我們一直待在教室的,是我非要出來。」

  莉莉的話也沒能讓斯內普的臉色好看一些,他的聲音依舊低沉:「魯莽、衝動,我看分院帽真是老糊塗了才把你分進斯萊特林。」芙蕾雅明智地沒有反駁,乖巧地像個小學生。

  莉莉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小聲道:「好了,我們趕緊走吧,我覺得我好像聽到腳步聲了。」

  「是誰在那兒?」一束光照了過來,這條走廊連個空房間都沒有,他們無處可躲。

  波特終於找回了理智,想要用隱身衣把他和莉莉遮住。芙蕾雅可不會讓他得逞,一把把他的隱身衣拽了下來。

  「我看到你們了,站住!」普林格站在他們身後,舉著一盞油燈,生氣地說,「很好,看我抓到了什麼!夜遊!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每個人扣二十分!下課後打掃紀念杯陳列室,打掃乾淨為止,不許用魔法!」

  「不!我還有魁地奇訓練!」

  「普林格先生,我很抱歉,但我必須去參加魁地奇訓練!」

  芙蕾雅和波特哀嚎道,普林格只是冷笑了一聲,嚴厲地說:「現在立刻滾回寢室,要是再讓我看到你們在校園裡閒逛,你們就去給我刷整層樓的廁所。」

  走出了普林格的視線,波特小聲抱怨道:「都怪你莫里斯,要不我們也不會被抓住。」

  「波特,這些都是你惹出來的事情,你們的秘密到底是什麼?」那些零散的資訊在還海中織出了一張網,「每月的中旬盧平都會請假,而你和布萊克在午夜都會出去……」

  斯內普冷哼一聲;「這不是很明顯嗎,每月中旬都是月圓的時候。」

  「夠了,鼻……斯內普!」在莉莉冰冷的目光中,波特改了口。

  「月圓……難道是?不可能啊,鄧布利多校長怎麼會同意。」莉莉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斯內普假笑道:「我想我根本不需要親眼去看證據了,你的反應已經證明瞭一切。」

  「鼻涕精,我警告你不許說出去,不然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芙蕾雅向前一步,擋在了波特和斯內普中間:「我勸你最好消停點兒,我們都知道你們的秘密了,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

  波特妥協了:「只要你們發誓不把這件事說出去。」

  波特還想去找布萊克,被莉莉憤怒地拉回了格蘭芬多塔樓。芙蕾雅一聲不吭地跟著斯內普走回地窖,斯內普也不理會她。

  芙蕾雅有點委屈,她想不通斯內普到底有什麼可生氣的,她根本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啊。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一件事,難道斯內普討厭她變成莉莉的樣子?一定是這樣!槲寄生下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

  「西弗……勒斯……」沒了偽裝芙蕾雅不敢叫得那麼親近,悲傷如大海般將她淹沒,手指不安地繞著頭髮,她想問他剛剛他是真的想親莉莉嗎,又覺得自己沒立場問出口,話在嘴邊硬生生轉了個彎,「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沒有生氣。」沉默了良久,斯內普繼續說,「剛才……」

  芙蕾雅沒有勇氣聽下去,她只想早點回到寢室,回到她的床上。她竭力揚起一個微笑:「剛才的事我明白的,畢竟那時候我是莉莉的樣子。發生這樣的事確實有些尷尬,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告訴莉莉的。」

  「芙蕾雅,我沒有……」斯內普有些急切,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

  芙蕾雅深吸了一口氣:「早點回去吧,明天早上是魔藥課。再見。」

  就這樣,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轉身,離開。芙蕾雅,你做得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想來想去,我都不敢真的讓這件事發生……強行改變了冒險結局。


第十四章

  「芙蕾雅,給你校服。」莉莉下課後準時出現在紀念杯陳列室,她似乎還在為了給學院扣分的事情而自責。

  芙蕾雅也把莉莉的校服還給她,接著擦手邊的獎盃。難以想像這個房間有多久沒人進來了,到處都落滿了灰塵。

  「聽說布萊克也被關禁閉了?」

  「當然了,布萊克要回來找波特,正好撞到普林格先生,直接給他格蘭芬多扣了五十分,還罰他不用魔法刷一個星期的馬桶。」

  「他活該。」芙蕾雅嗤笑了一聲,「我一個人換了格蘭芬多兩個隊員不能訓練,還挺值的。要是我們隊長也能這麼想就好了。」

  「你的訓練怎麼辦?你們隊長沒再懲罰你吧?」莉莉擔心地看著她。

  「哎……別提了,他說我少一次訓練就給全隊洗一個星期的球服!」

  「你真可憐。」

  斯內普也背著書包走了進來,芙蕾雅用餘光瞥見他的身影,手下頓了頓。

  「嗨,西弗,你也來了。」莉莉開心地打了個招呼。芙蕾雅草草點了點頭。她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她害怕看到他們倆在一起有多親密,害怕自己成為多餘的那個人。可能她需要給這兩個人一點空間,而不是在這裡礙事。而她也需要給自己點時間,去想明白自己究竟想得到什麼,站在什麼樣的位置。

  正好波特也走了進來,芙蕾雅立刻站起來:「波特,你和我一起去裡面擦那個大雕塑。」波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芙蕾雅拽了過去。波特接過抹布,欲言又止地看著芙蕾雅。

  「波特,你看著我做什麼?」

  波特鼓足了勇氣般深沉地說:「莫里斯,你不會……喜歡我吧?」

  芙蕾雅鬱悶到想吐血,扶額道:「波特,你的腦子裡是塞滿了芨芨草還是被遊走球砸傻了,那只眼睛看到我——喜——歡——你!」

  波特喃喃自語:「不對啊……西裡斯不是這麼說的……」

  「等等,布萊克都和你說什麼了?」

  波特吞吞吐吐地說:「西裡斯說你之所以處處針對我,是因為喜歡我。」

  芙蕾雅白了他一眼:「我對天發誓我絕對不可能喜歡一個沒有大腦的傢夥。」

  「對,對,你不喜歡我。等等,你說誰沒有大腦呢!」波特思考了一會兒,接著說,「這樣的話,你是喜歡……」芙蕾雅的心咚咚咚地跳著,「你喜歡西裡斯對吧?」

  芙蕾雅做了個投降的動作:「我拒絕和腦子進水的傢夥說話。」

  「那你幹嘛突然跟我們過不去?」

  「我就一定是看上了你們倆個白癡中的一個才要跟你作對嗎?」芙蕾雅無奈地有點沒脾氣了,「我就不能真的討厭你們嗎?」

  波特不可置信地看著芙蕾雅:「不應該啊!全年級一大半的女生都圍著我們打轉,除了伊萬斯……」

  「這一大半女生裡一定不包括斯萊特林的女生。」芙蕾雅想耍耍波特,「其實我喜歡莉莉。」

  「什麼?」波特吃驚地要跳起來了。

  「對呀,我覺得你配不上莉莉,我要阻止你們倆在一起!」

  「那你覺得誰配得上伊萬斯,別告訴我是鼻涕精……」

  芙蕾雅瞪了他一眼:「你看,我要是你就不會幼稚到給我喜歡的女孩最好的朋友起那麼難聽的外號。而你連伊萬斯為什麼總不愛搭理你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波特的表情毫無悔改之意。

  「波特,西弗勒斯到底哪裡招惹你了,你總是找他麻煩?現在又開始找我麻煩!難道你就見不得莉莉有別的朋友嗎?」芙蕾雅不解地問道。

  「當然不是!只是不能是一群邪惡的黑巫師!」波特看著芙蕾雅,修改了自己的措辭,「我不是說你,你是自己找上門的。」

  芙蕾雅是生氣的,但依然冷靜地說:「哦,我知道了,你覺得斯萊特林都是黑巫師?難道人的好壞在一年級分院典禮上都決定好了嗎?」

  波特沉默著,芙蕾雅冷冷地繼續:「在我六歲的時候,我們家被一群黑巫師襲擊了,我媽媽為了保護我受了很重的傷,那群黑巫師卻逃脫了。那一刻我就發誓,我一定要變強,我要當傲羅,我要保護我身邊的人。分院帽說斯萊特林能帶給我所追求的實力,於是我就被分到了斯萊特林。」

  波特難得地露出了一些歉意:「我不知道……」

  「波特,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聽你道歉的,我也不需要你同情我。」芙蕾雅仍然在擦著面前的雕塑,「我們學院裡也有很多混血,他們被迫夾在中間,位置很尷尬。」

  「那他們就應該舉起魔杖反抗啊!」波特理所當然地說。

  「反抗?難道想要安安穩穩生活的人就活該被欺負嗎?」芙蕾雅冷哼一聲,「波特,這就是你的正義?」波特張張嘴,沒有反駁,芙蕾雅也沒再揪著這個點不放:「你知道之前我們學院裡一些不懷好意的人想要對付莉莉的事嗎?」

  波特張大了嘴巴,憤怒地說:「是誰?我要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你看,你連莉莉面對什麼樣的困難都不知道?」

  波特慚愧地低下頭:「伊萬斯沒有告訴過我……」

  「她當然不會告訴你,你做過什麼值得她信任的事情嗎?」芙蕾雅揚起了眉毛,直言不諱道,「不過這些事,莉莉也不知道,有人都幫他解決了。」

  「誰幫她解決了?那個鼻涕精?怎麼可能!」波特聲音越來越高,芙蕾雅趕忙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注意你的稱呼,波特!」芙蕾雅給了他一個自己領悟的眼神,「別偷懶了,趕緊擦吧,我想你也不願意再錯過幾次魁地奇訓練吧。」

  波特還沉浸在芙蕾雅剛剛的話中,默默地思考著,整個人都顯得成熟沉穩了起來,如果他的頭髮不再那麼亂糟糟的或許會更好。說不定莉莉會被這樣的波特吸引,那斯內普……該死的,自己在想什麼!

  芙蕾雅甩了甩頭,想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走。她應該幫幫斯內普追莉莉的,她應該很開心看到自己的兩個朋友幸福地在一起的。只是當她想到他們的教室被裝飾成紅色和金色時,她就怎麼也無法真誠地祝願……

  「芙蕾雅,你們擦得怎麼樣了?」

  「不算難擦,你怎麼過來了?」

  「我一直盯著那箱子小獎章看,都要眼花了,我們換換吧。」莉莉揉了揉眼睛,走到芙蕾雅身邊,悄悄說,「你再不出去,西弗都要把獎章捏碎了。」

  「啊?」芙蕾雅還有點迷茫,莉莉就把她推了出去。

  斯內普正背對著他,芙蕾雅放輕了腳步,他還是聽到了動靜,回過頭,芙蕾雅訕笑著打了個招呼,她走到了另一張離斯內普有點距離的桌子邊。空氣安靜地讓她心慌,她絞盡腦汁地措辭了一會兒,試探性地問道:「要不要我把波特叫出來,你去跟莉莉一起擦雕像?」

  「不用。」斯內普聲音地擠出了兩個字,生著悶氣一樣。

  芙蕾雅偷偷看著斯內普似乎毫不在意的樣子,又頻頻回頭看著裡面。

  「這幾個獎章你都擦了好幾遍了。」斯內普冷冷地提醒道。

  「啊,是啊……」芙蕾雅還是有點心不在焉。

  斯內普假笑著諷刺道:「難道你也被波特的光環迷惑了?」

  「怎麼可能!哪個腦子正常的人會看上那個自大衝動的混蛋?」芙蕾雅撇撇嘴,她沒有注意到斯內普放鬆了一些,背也不再僵硬地挺著了。

  為了擺脫尷尬,芙蕾雅隨便想了個話題:「你和莉莉是怎麼認識的?」斯內普吃驚於她的問題,沒有立刻回答,她解釋道,「我看你們從一年級開始關係就不錯……別介意,我只是隨便問問。」

  「我們住的很近。」

  「從小就認識啊,真好。」芙蕾雅發現其實並沒有她原本以為的那麼熟悉,她不知道斯內普過去的經歷,也沒跟他說過自己的事。她又換了一枚獎章:「我們家住在離倫敦有點遠的一個小鎮上,周圍都沒什麼小巫師,在上學之前誰都不認識。我記得你媽媽是巫師吧,哪個學院的?」

  「斯萊特林。」斯內普已經擦完了面前的獎章,走到了芙蕾雅旁邊。

  「我爸媽都是拉文克勞的,他們還很驚奇我居然被分到了斯萊特林。似乎很少有父母不是斯萊特林的學生能進斯萊特林呢。」芙蕾雅淺淺地笑了,「我也不太像斯萊特林,或許拉文克勞更適合我?」

  「以你昨天的行為,可能格蘭芬多更適合你。」

  「某個同樣給斯萊特林扣了二十分的人,格蘭芬多也歡迎你。」芙蕾雅俏皮地眨眨眼睛。僅僅只是和斯內普說了幾句話,之前的糾結就都煙消雲散了。他明明站在那兒,卻不能他搭話,簡直就是在折磨自己。

  「對了,我爸爸說他上學的時候有一個斯萊特林的學妹魔藥成績特別好,應該魔藥跟你一樣好吧,說不定你媽媽認識呢。叫……叫什麼普林斯?」

  斯內普似乎不是那麼願意提起這個名字:「愛琳普林斯?」

  「對,就是她,你怎麼知道?」

  「她是我媽媽。」

  「你媽媽可真厲害!」芙蕾雅驚歎道,「我爸爸說他上學的時候一向以自己的魔藥成績為傲,後來被你媽媽打敗了,他介意了好久。那你高布石也玩得一樣好嗎?」

  「我沒玩過。」

  芙蕾雅一下來了興致:「那正好啊,咱們哪天有時間比一比!我玩得可厲害了,要是我爸爸知道我在高布石上打敗了你,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斯內普不解地看著她,芙蕾雅問道:「你不知道嗎?媽媽當時可是高布石隊隊長!圖書館應該有當時的資料的,我帶你去看。」

  斯內普一時無法將芙蕾雅描述的這個人和他總是蒼白畏縮的媽媽聯繫在一起,胸口充斥著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芙蕾雅還在說著:「我要給我爸爸寫信跟他說這件事,不過我可不能提是你在教我魔藥,他肯定會不開心,你媽媽把你教的那麼厲害,而他根本教不會我……」

  斯內普抗拒著這個說法,皺了皺眉:「她沒有教過我。」

  芙蕾雅認真地看著他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她理所當然地說:「你懂的這麼多,我敢說就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也教不了你更多了!」她真誠地看著斯內普,羡慕地說,「你要是生在我們家,我爸媽肯定愛死你了,天天跟同事炫耀。」

  斯內普依舊垂著頭,專心地在擦獎章的樣子。芙蕾雅卻覺得他身上像籠罩了一層黑暗般,把他和這個世界隔絕開來,她不知道自己能做點什麼。每當她傷心難過的時候,她爸媽是怎麼做的?

  芙蕾雅輕輕呼喚道:「西弗勒斯。」

  斯內普轉過頭,芙蕾雅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頭頂:「西弗勒斯……西弗勒斯……」有些事她不必問,有些話她也不必說。芙蕾雅只是耐心地重複著這個動作。

  斯內普愣了幾秒,全身復蘇了一般,女孩還在一下下拍著她的頭,輕柔又溫暖。這份溫柔似乎是他很小的時候才感受到過的。他的脖子都僵住了,不知道如何躲開,臉迅速變紅。芙蕾雅見好就收,看著他的樣子,快活地說:「好嘛,不就是摸了摸你的頭嗎,我就勉為其難地讓你也摸摸我的頭好啦。」

  她的話成功地讓斯內普的耳尖也變紅了:「芙——蕾——雅!」

  「好啦,好啦,就算我欠你的吧。」

  芙蕾雅的動作都輕快了起來。何必庸人自擾呢,她只要能像現在這樣和斯內普聊天就心滿意足了呀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設計的情節是芙蕾雅退縮了,想撮合莉莉和教授……但只要芙蕾雅一退縮教授也跟著退回以前的樣子,根本不會主動,媽蛋!

  教授,關於你年少時候的樣子只有那幾段回憶,我真的是……orz……

  如果崩了真的別怪我,愛你麼麼噠!

  P.S.我得說一下,我其實是獅院派的,奈何女主設定是蛇院,她現在又完全站在教授和蛇院這邊,所以關於蛇院的各種黑歷史沒法寫出來。

  儘管我不針對獅院,我還是很針對劫道四人組的。因為我重看了原著,他們集體欺負教授的原因,竟然是因為西裡斯覺得無聊!!!而哈利接受不了自己爸爸是壞人的事情,去布萊克老宅找西裡斯和萊姆斯問原因,他們竟然說是年少不懂事,後來詹姆斯只是不當著莉莉的面和教授對著幹,私底下還是會。而且鄧布利多讓萊姆斯當級長是為了能管著點詹姆斯和西裡斯,但教授和莉莉徹底決裂的那天,萊姆斯一直在看著書,沒有嘲笑教授也沒有阻止過任何事……(雖然我愛教授,我還是要說跟莉莉決裂這事上詹姆斯只是幫了把手,主要錯誤還是他自己選錯了路……)

  生氣!!!


第十五章

  芙蕾雅再次醒來的時候,她還躺在北塔樓的天文教室中,辛尼斯塔教授在他們中間走了走去,耐心地講解著行星軌跡的變化,而她現在只想再睡一會兒。雖然紀念杯陳列室終於打掃完了,歐文隊長可沒有饒過她,她的訓練時間比其他人多了一個小時,還要再給隊員洗三周的隊服。

  芙蕾雅就只來得及拿上一個三明治就來上天文課了,今天還有她最愛吃的焦糖布丁呢!不開心……

  而且古代魔文課的芭布玲教授也佈置了作業,他們要在這學期結課之前選擇一個如尼文魔咒進行破解,完成論文並設計一個可以應用這個魔咒的東西。

  芙蕾雅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這不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下課!作業是畫出這一周的星象圖。」伴隨著辛尼斯塔教授的聲音,芙蕾雅背上書包走出了教室。

  「嗨,芙蕾雅。」莉莉歡快地跑了過來,「你報名了吧,高布石比賽?」

  芙蕾雅愣住了:「什麼比賽?」

  莉莉也愣住了,半晌,愧疚地說:「梅林啊,真是抱歉,那天發生太多事了,我忘了告訴你。小布萊克找你是想讓你加入斯萊特林的高布石隊一起參賽!」

  「但我並不太想報名……」芙蕾雅面露為難。

  「贏的隊伍給學院加五十分,還有各個院長準備的小禮物。你再考慮一下吧,明天截止報名,反正我報了。」莉莉拍了拍她的肩,「那天格蘭芬多實在扣了太多分了,我總得想想辦法嘛。而且我聽說去年的冠軍隊每人得到了一管福靈劑。」

  聽上去還不錯。芙蕾雅又很擅長高布石,要不然小布萊克也不會來找她參加比賽。只是她已經忙得快沒時間跟斯內普一起做魔藥了,除非……

  芙蕾雅思考著這個事,走到了教室。耶誕節過後,她就把聖誕裝飾都收了起來,換上了魁地奇海報,為了照顧斯內普的感受還貼心地掛了一些魔藥大師的照片。儘管斯內普看上去並不是很在意。茶几上還多了幾個花盆,裡面培育著芨芨草等比較好養的魔藥材料,是斯內普的主意,這樣他們就不用總是去買這些了。真是太機智啦!

  芙蕾雅放下書包,給幾盆魔藥澆了水,才坐到斯內普對面,把寫好的魔藥論文遞給斯內普,自己則掏出古代魔文課本看了起來。對於她來說,破解一個如尼文的魔咒並不算難,難得是如何設計一個運用這個魔咒的魔法物品,她想做一個特別的東西。

  「西弗勒斯,你古代魔文課的作業打算破解什麼魔咒啊?」

  「空間魔咒。」斯內普頭也不抬地說,「我要做一個儲物袋。」

  好沒有創意呀,不行不行,她要再想想。芙蕾雅用羽毛筆在羊皮之上寫寫畫畫……過了很久,她還是沒有思路,有點想換個事情做:「西弗勒斯,你別看了……」

  芙蕾雅看斯內普沒有理她,忍不住又叫了一聲:「西弗勒斯。」

  斯內普放下書,抬頭看著她,她懶洋洋地說:「我們要不要報高布石比賽?」斯內普剛剛抿起了嘴,芙蕾雅就知道他要拒絕,繼續說道,「去年冠軍的禮物是一管福靈劑!」

  斯內普的眼睛都放著光,芙蕾雅賊兮兮地笑道:「那我們要不要先來一盤比一比啊?」她就不信斯內普從來沒玩過高布石還能贏過她。

  芙蕾雅回宿舍拿了一副高布石,她覺得自己終於可以在斯內普面前扳回一局了。芙蕾雅給斯內普講解完規則,兩人先試完了一局,果不其然,斯內普輸了。芙蕾雅開心地直接蹦了起來:「要不要再來一局?」斯內普冷哼一聲,把棋子歸位。

  芙蕾雅施了一個清新咒,得意洋洋地說:「就這麼玩多沒勁啊,要不我們賭點什麼吧!如果我輸了之後我幫你照顧一個月的爆炸螺——」

  保護神奇動物課的伯恩教授給他們佈置的作業是照顧一個月爆炸螺並寫觀察報告,而比起照顧它們,斯內普似乎對殺死它們做魔藥材料更感興趣。芙蕾雅早就看出他不耐煩照顧那些煩人的小東西了,她頓了頓,接著說:「那要是我贏了,讓我嘗試下莉莉送我那本髮型書上的魔咒吧!」

  莉莉送的書真的很實用,不光有女生的造型,還有男生的,其中一款及肩的髮型,芙蕾雅第一眼就覺得很適合斯內普!而且那款髮型完全不會遮住他的眼睛,他有那麼漂亮的一雙眼睛就應該天天露出來嘛!

  斯內普臉色一沉,芙蕾雅笑嘻嘻地說:「你這麼厲害也不一定會輸給我嘛,有點信心!」 她狡黠的眼睛彎成好看的弧形,斯內普完全沒有看到真誠,他想拒絕卻在她期待的、因為醞釀著壞主意而竊喜的眼神中點了點頭。

  一盤遊戲過後,芙蕾雅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哀嚎:「西弗勒斯,你之前是不是隱藏了實力!」芙蕾雅眼睛睜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看著斯內普。他勾起嘴角,芙蕾雅覺得那抹笑中甚至帶著點得意。她把高布石推到了一邊,水潤的湖藍色眼睛像是隨時會降下一場雨。從最開始芙蕾雅只收走過斯內普兩顆棋子,之後,她就親眼看著手裡的棋子一顆顆減少而無能為力。

  大騙子!這哪是不會玩的樣子嘛!她不甘心地鼓了鼓嘴,歪著頭認真地盯著斯內普,像是要把他的頭盯出一個窟窿來,看看他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這麼聰明!

  芙蕾雅第一次對自己的智商產生了懷疑,她沮喪地垂下頭,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魔藥比不過人家也就算了,怎麼高布石也會輸呢!

  「我不跟你玩了……」芙蕾雅慢悠悠地轉到愛斯旁邊,背對著斯內普,趴在桌子上,用手指戳著它的屁股。

  「芙蕾雅。」斯內普叫道。芙蕾雅故意不理他。

  斯內普拿著她的魔藥論文走過來:「芙蕾雅,烏頭的用法少寫了一種。」

  芙蕾雅依舊背對著他,剛輸了遊戲,她才不要看魔藥論文呢。芙蕾雅難得的想任性一回。她聽到斯內普在她身後站了一小會兒,又離開了。斯內普不會覺得她太任性而生氣了吧,她有些緊張,又有些失落。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呀……難道輸了遊戲還要像小孩子一樣要別人哄嗎?

  芙蕾雅起身,轉過頭:「西弗勒斯……」沒說完的話和她一起撞進一個溫暖的胸膛,那熟悉的魔藥的清香,蹭著她的鼻尖,鑽進她的身體,在她的心間遊蕩。斯內普的一隻手本是想伸到她面前,此刻手臂似乎是環著她一般把她圈在了懷中。儘管他們之間還有一些空隙,芙蕾雅卻覺得自己仿佛要窒息,一抹紅暈飛上她的臉頰。有那麼一瞬間,芙蕾雅想伸出手,把他拉得更近……

  斯內普站直了身子,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她。芙蕾雅還維持著剛剛的姿勢,愣愣地雙手捧住那個小盒子。斯內普微涼的指尖輕輕掃過她的掌心,一股酥酥癢癢的感覺順著她的掌心鑽進她的血管裡,流淌進各處,她不知所措地低頭——一小盒焦糖布丁正被捧在她手中。

  「給你的。」斯內普的聲音略微有些不自在地開口。

  「你特地帶給我的?」

  「有多餘的我就拿了。」

  他這是在……哄我嗎?

  一點點妄想剛冒出頭就再也收不回去。

  芙蕾雅仰起頭,斯內普正側頭看著另一角的爐火,跳躍的火花在他的雙眸中燃燒。

  「我……我……我還要做辛尼斯塔教授的作業。」芙蕾雅慌慌張張地跑出教室。

  越是靠近就越不想離開。上次也是這樣,說著想給自己點時間,多留給斯內普和莉莉一些空間,但一見到斯內普就不想讓開……不該是這樣的,明明她只是想成為他的朋友,現在又得寸進尺地想要更多。但在他面前,永遠站著莉莉。而她站在他們身後,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回頭。

  芙蕾雅打開了布丁,卻捨不得下口。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嘗了一口,濃鬱的甜味充斥著口腔。

  喜歡就是這個味道的吧。芙蕾雅沒頭沒腦地想道。

  她一個人站在北塔樓的陽臺上,滿天的繁星如螢火,更像他眼中影影綽綽的爐火。那個盤亙交錯於腦海中的念頭又浮現出來——「我好喜歡那雙眼睛啊!那我就做那樣一隻眼睛吧,只屬於我一個人的眼睛 。」

  作者有話要說:

  寫到結尾……怎麼有點恐怖。。。

  P.S.為什麼芙蕾雅那麼喜歡教授的眼睛,因為我喜歡!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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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魔咒課下課了,凱麗挽著芙蕾雅走出教室,她懇求道:「芙蕾雅,幫幫我,魔咒課的作業太難了!」芙蕾雅根本沒注意她的話,她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響起,離她越來越近,她緊張地挺直了背,僵硬地任凱麗拖著她走。

  「芙蕾雅,你在聽嗎?」凱麗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斯內普從她身旁經過,放慢了些腳步,沖她點點頭。芙蕾雅像是被解開了僵直咒一樣,欣喜地擺擺手,綻開一抹甜美的笑,長長的睫毛都翹起了喜悅的弧度:「你去圖書館嗎?」

  「嗯。」斯內普頓了頓,「去查一些資料。」

  「嗯嗯,一會兒見。」

  斯內普加快了腳步,芙蕾雅一直看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拐角處。自從發現自己喜歡上斯內普之後,她覺得世界都不一樣了,即使現在還是冬天,每天的陽光都暖洋洋的,有好聞的味道。雖然她還不知道下一步要怎麼做,但光是每天都能見到他就已經夠開心了,誰還會再想那麼多啊!

  感謝分院帽,把她分在了斯萊特林!

  芙蕾雅嘴角還噙著笑,轉頭看向凱麗:「你剛才說什麼?」

  「親愛的,你喜歡上斯內普了?」

  芙蕾雅的臉騰地紅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怎麼知……知道!」

  「我的傻姑娘,你的心思都寫到臉上了!」凱麗搖搖頭,「什麼時候的事啊?」

  芙蕾雅的臉更紅了,她甚至不敢看凱麗的眼睛:「我也不知道……其實,我正準備跟你說……」她看看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聲音壓得更低了,「我晚上回去告訴你。」

  「那你今天晚上可要早點回來啊。」凱麗壞笑著,「我都好久沒有好好跟你聊天了。」

  「還不是因為你在談戀愛,沒時間理我。」

  「哦,可不是我每天都快宵禁才回寢室。」凱麗意有所指地看著芙蕾雅。

  芙蕾雅都羞得說不出話了,凱麗才略微收斂了一些:「不說這個了,親愛的,咱們一起做魔咒作業吧!」

  半個小時後,芙蕾雅和凱麗才來到圖書館,因為凱麗堅持要回寢室補妝,並幫她畫了個淡妝。芙蕾雅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萬一見到斯內普了呢。

  一踏進圖書館,芙蕾雅就看到斯內普坐在裡面,正專心地看著一本很厚的書,一束光透過玻璃打在他旁邊,他卻坐在陰影裡。現在他們都是在廢教室見,她都很久沒看到這熟悉的一幕了,她條件反射地想走過去,被凱麗拉向了相反的方向:「這邊。」

  芙蕾雅順著凱麗的視線看過去,布朗和史密斯坐在那邊,她沒想到他們也在。凱麗抱歉地笑笑:「安迪的魔咒課也有問題想請教你的,我們說的時候史密斯聽到了,也說想來。嘿,芙蕾雅,你不會介意吧?」

  芙蕾雅也說不上介意,只是有點驚訝。她也沒說什麼,跟著凱麗走過去,坐到了史密斯對面。

  「好久不見,莫里斯。」史密斯紳士地打了個招呼,「你今天很好看。」

  芙蕾雅客氣而疏離地微笑道:「謝謝,好久不見。那我們開始吧。」

  凱麗打趣著:「我們芙蕾雅一提到學習就格外認真。」

  這位置真不錯,暖洋洋的光線正照在座位上,卻缺少了幾分安靜,她卻總覺得哪裡都不習慣。羽毛筆的筆尖在羊皮之上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卻停停頓頓的,完全沒有平時聽到的那種連貫的讓人舒暢的感覺。

  這樣也好,正好可以做一做魔咒作業,她可不好意思當著斯內普的面做。芙蕾雅看了看坐在另一邊盡頭的斯內普,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她有些羞澀地想道,這個位置也挺好的,雖然離他遠了一些,但可以正好看到他的側臉,還不會被他發現。

  她在本子上畫著自己的設計。那是一個簡約卻精緻的銀制手環,中間串著一顆半透明的黑色水晶珠子,幾顆銀色的星星浮動在水晶珠裡——這是她在天文課上得到的靈感,那幽暗深邃又晶瑩剔透的感覺超級像斯內普的眼睛!雖然沒有那麼完美,但這是芙蕾雅能找到的最像的東西了!

  手環內側刻著一段如尼文魔咒——那是一個探測咒。如果她的設想都可以實現的話——儘管現在還有一些問題——每當斯內普看向自己的時候,那幾顆星星就會發出金色的光。這些星星只為自己點亮!就像那天晚上斯內普的眼睛中跳動的爐火一樣。

  想想就激動!

  芙蕾雅細細地描摹著那只眼睛,怎麼能有人的眼睛這麼好看呢。要是自己有一雙黑色的眼睛一定會顯得很普通。但他長著就不一樣了,跟他那麼契合,簡直是讓其他人都黯然失色。

  「芙蕾雅?」

  芙蕾雅心不在焉地應道:「嗯?」

  「芙蕾雅,你在聽嗎?」

  「啊,什麼?」芙蕾雅趕忙合起本子,她完全沉浸在畫畫中,都忘了周圍還有人,「怎麼了,凱麗?」

  「這段如尼文是什麼意思啊?」芙蕾雅接過書,對照著筆記逐一破解。

  「芙蕾雅,你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凱麗驚歎道。

  芙蕾雅沒好氣地說:「你要是平時少和布朗膩歪在一起,多看點書,你也可以的。」

  「你別告訴我每天晚上你是為了學習才那麼晚回寢室的!」

  「當然是在學習啊,不然呢?」芙蕾雅莫名其妙地說。

  「你和斯內普還什麼都沒做過呢?」

  「你都在想些什麼啊。」芙蕾雅的臉開始發燙,「我們還只是朋友。」

  「你是暗戀?」凱麗挑起芙蕾雅的下巴左右看了看,不可思議地說,「我們小芙蕾雅這麼漂亮,沒道理啊。」

  芙蕾雅連耳尖都染上了緋紅,她急切地搖了搖手:「什麼呀,別說了。西弗勒斯跟莉莉還做了四年多的朋友呢,不也還是那樣。」

  「你們在說什麼呢?」布朗和史密斯都抬頭看向了她們。

  「我問芙蕾雅問題呢。」

  「莫里斯,我也有個問題。」史密斯把自己的羊皮紙遞了過來,上面是一個空間魔咒。

  布朗也湊了過來:「我也破解的是這個,這一部分我在書上都沒找到。」

  芙蕾雅翻看著手邊的書,但中間有一部分特別深奧,她完全沒有頭緒。要知道她可是為了讓探測咒只探測一個人的一個動作而翻閱了五本書!居然完全沒辦法解開這一部分如尼文。

  芙蕾雅為難地說:「我也不會……」她靈機一動,「西弗勒斯肯定知道,我去問問他。」

  太好了,終於有藉口去和他說話了。芙蕾雅拿起羊皮紙開開心心地蹦躂了過去。她直接坐到了斯內普對面:「西弗勒斯,這個好難啊,怎麼解呀?」

  斯內普有點意外女孩的到來,隨即抿緊了唇,看上去並不太開心:「芙蕾雅,你為什麼不去問史密斯先生?」

  芙蕾雅疑惑地歪了歪頭,理所當然地說:「我都不會的魔咒,肯定就只有你可能知道啦!」

  這個回答成功愉悅到了斯內普,他的嘴角挑起一個不明顯的弧度,這才接過那張羊皮紙:「這個欄位控制空間的長寬高,分別是……」

  芙蕾雅順著他的指尖看著那行繁瑣的魔咒,他大提琴般動人的聲音縈繞在她耳邊,那行魔咒被輕而易舉地拆解成幾部分。就像面對一大桌子魔藥材料時一樣,別人都會不知所措,而他總是能這麼鎮定自若,有條不紊地處理好一切。

  「啊,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也就是兩個魔咒可以重疊在一起,但它們會有部分位元元組縮減或變形對吧?」

  「精闢的總結。」

  「那位元組的變形規律是什麼?」芙蕾雅問道,「這一行和這一行的就完全不一樣。」

  斯內普思考了一會兒,翻開邊上的一本厚重的書,他飛快地流覽著上面的文字,很快地停在了其中一頁上:「這些是已被破解的規律。」

  芙蕾雅接過書,自言自語道:「啊,是這樣,我就說為什麼我的魔咒總是出現問題呢……」她拿起斯內普的羽毛筆,把其中幾行抄在了羊皮之上。

  「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你要破解的是空間魔咒?」

  「不是呀,我要破解……」芙蕾雅及時停住了,她怎麼能說自己要做一個可以探測到某個人的目光的魔咒呢,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個是剛才史密斯和布朗問我的,我不會就來問你了。」

  芙蕾雅沒有注意到斯內普的目光沉了沉,她突然想了起來:「我記得你也要破解這個魔咒吧?」她不假思索地說,「那我不告訴他們怎麼破解了。作業就要自己做啊,怎麼能總想著依賴別人呢。」說罷,為了強調自己的義憤填膺,她還哼了一聲。

  「隨便……」他頓了頓接著說,「你要是知道這點,就不要總來耽誤我的時間。」

  「那不一樣啊。」芙蕾雅調皮地眨了眨眼睛,「咱們倆是朋友互相幫助很正常啊,我跟他們又不熟。」

  斯內普哼了一聲,拿回自己的羽毛筆。芙蕾雅收好了那張羊皮紙,要不是凱麗一直在沖她擠眉弄眼,她就想直接賴在這裡寫作業了。算了,晚上還能在教室裡見到嘛。

  斯內普看了看遠處的那張桌子,又看了看芙蕾雅。芙蕾雅無奈地聳聳肩:「凱麗魔咒學的不太好想讓我幫忙。但她沒跟我說還有別人……你晚上會去教室吧?」

  「嗯。」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芙蕾雅莞爾一笑,小幅度地擺擺手:「那晚上見。」

  「怎麼去了那麼久?」凱麗問道,「你問到答案了?」

  芙蕾雅還沉浸在喜悅中,語氣像沾了蜜一樣甜:「問到了。」她得意地甩了甩那張羊皮紙。

  布朗問:「這個魔咒怎麼解啊?」

  芙蕾雅充滿歉意地說:「抱歉,西弗勒斯也是破解這個咒語,我不能直接把方法告訴你們。」

  「斯內普不讓你告訴我們的?」史密斯追問道。

  「不是呀。」芙蕾雅皺了皺眉,她覺得史密斯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她不喜歡他的語氣,有些不耐煩地說,「西弗勒斯才不在乎這些呢,是我覺得就直接把答案告訴你們對他不公平。」

  「他不是這個意思,芙蕾雅。」凱麗說。

  布朗也幫腔道:「我們只是想有點思路。」

  芙蕾雅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了,收斂了下情緒:「你們可以查一下《1670-1930如尼文破解檔案》,應該能幫到你們。」

  「天呐,斯內普連這麼深奧的書都看過?」凱麗不可思議地長大了嘴,「我之前借書的時候看到過,那本書得有這麼厚,我以為只有教授才會看這麼難的書呢。」

  芙蕾雅贊同的點點頭,自豪地說:「是呀,是不是超厲害!我簡直覺得就沒有他沒看過的書!」

  這麼一想西弗勒斯簡直就是男神好嘛!什麼都厲害!儘管飛行課成績一般,但這不重要,他又不需要打魁地奇。他只要有那睿智的大腦就好了!我的天,這麼說來,他的眼睛好看,聲音好聽,手指修長、指節分明,簡直不能再完美了呀!

  凱麗看了看激動的芙蕾雅,搖了搖頭:「你真是無藥可救了。」

  平斯夫人憤怒地目光掃視過來,他們趕忙安靜下來,各自開始寫各自的作業。芙蕾雅根據斯內普提供的思路重新在本子上推演魔咒,越寫越興奮,她迫不及待地想完成這個設計。魔咒簡直變成了她除了魁地奇以外最喜歡的課程了。嗯……是除了魁地奇和魔藥以外最喜歡的課程!

  「芙蕾雅。」

  咦?她似乎聽到了西弗勒斯在叫她。

  一根手指伸到她面前,指著她本子早上的一行咒語說道:「這一步錯了。」

  芙蕾雅驚訝地抬頭,斯內普正站在他旁邊。斯內普見她沒反應,從她手裡拿過羽毛筆,把正確的魔咒寫在了邊上。她仔細看了看才發現自己馬馬虎虎地翻了個小錯誤。

  她突然想起自己在本子上畫了什麼,幸好一張羊皮紙正蓋在上面。她偷偷觀察了下斯內普,應該沒有看到吧……

  斯內普草草地掃過一桌人,也沒有打招呼,視線最終落回芙蕾雅的臉上:「今天要熬制歡欣劑。」說完他又看向其他人,輕微地點頭作為告別,掉頭離開。

  不是說好等高布石比賽結束再繼續做魔藥的嗎?芙蕾雅有些摸不到頭腦,不過斯內普說哪天都好,芙蕾雅把東西裝了起來,略帶歉意地跟凱麗道別:「我要先走了。」

  「晚上早點回來!」

  芙蕾雅也沒認真聽她在說什麼,敷衍地點點頭。她的大腦已經自動開始回憶歡欣劑的製作過程了,她可不希望一會兒斯內普問起來她什麼都不知道。

  「西弗勒斯?」她頓住了腳步,驚訝地看到斯內普正靠在圖書館門口的牆上,「你在等我嗎?」

  斯內普沒有回答,直接向教室走去。芙蕾雅跟上他,心情都飛揚了起來,如同喝了歡欣劑一般。

  「西弗勒斯,不是說好過段時間再開始熬新的魔藥嗎?」

  斯內普平靜地回答:「嗯,我忘了。」

  芙蕾雅也沒有察覺出不對,自顧自地說:「最近都在忙著訓練,製作步驟我還沒記熟呢。不如我們練一練高布石吧?」

  「好。」

  「這次我可不會輸給你了。」

  斯內普看著女孩生龍活虎的樣子,眼神動了動,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幾分。兩人就這樣一路向前,不急不緩地穿梭於走廊間,芙蕾雅卻覺得再也沒什麼能更開心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只要寫到誇教授的話,我就開心~


第十七章

  芙蕾雅歡呼道:「我贏了!最後這一招厲害吧!」

  她開心地蹦躂了一會兒,突然嚴肅地盯著斯內普,「你不會是故意讓著我的吧?」

  斯內普搖了搖頭:「沒有。」他不得不承認芙蕾雅的高布石打得很厲害,每次他都要絞盡腦汁才能贏得比賽。他以前看同學們玩高布石的時候還覺得他們是在浪費時間,現在卻覺得花一些時間玩一玩也不錯。

  芙蕾雅舒了口氣:「我就說嘛,這招可是我最大的王牌!」

  斯內普想把高布石棋子回歸原位,芙蕾雅趕忙把棋盤合起來:「今天不玩了,我要把好運留到明天的比賽裡。」

  他眼底流淌著溫和的光,看著女孩耍賴的小模樣,輕輕開口:「隨便你。」

  芙蕾雅掏出懷錶看了看,有些遺憾地說:「快宵禁了,該回去了。」

  斯內普站起身,等她把愛斯裝進籠子裡,兩人一起鎖好門。

  「終於不用每天去照顧爆炸螺了,還是兩人份的!」芙蕾雅伸了個懶腰,她側頭看斯內普,捕捉到了他一閃而過的笑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半是抱怨地說:「你還笑!下次我再也不跟你打賭了。」

  她可真的是幫斯內普照顧了整整一個月的爆炸螺,而且每次他完全沒有幫忙的意思,就站在旁邊細緻地記錄觀察日記。不過看在最後他借她抄了觀察日記,並且讓她得了一個O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芙蕾雅輕快地跟在斯內普身邊,欲蓋彌彰地問:「莉莉最近在忙什麼啊,好久沒見到她了。」

  「不知道。」斯內普平淡地回答。他選修課很多,斯拉格霍恩教授還總是找他幫忙,有時候忙得十點之後才能來教室待一會兒。她還觀察到最近早餐的時候斯內普都把伯爵茶換成黑咖啡了,就是這樣眼底依然掛著淡淡的黑眼圈。兩人能像今天這樣忙裡偷閒地練習高布石更是很久都沒有的事情。

  芙蕾雅也不想再加重斯內普的負擔了,她一有時間就自己練習魔藥,每次在交論文之前都至少檢查三次。最近斯拉格霍恩還誇她做魔藥越來越有她爸爸的風範呢。什麼呀,是跟斯內普的風範一模一樣。

  魁地奇訓練忙的時候,堅持這麼做這些真的挺累的,不過她覺得似乎每次她跟斯內普炫耀被斯拉格霍恩誇獎了之後,他都挺開心的。其實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只是每當那個時候芙蕾雅都覺得他的眼睛更亮、更柔和了。

  話又說回來,連自己都沒什麼機會見到斯內普的話,莉莉更沒機會見到了吧。雖然心底對莉莉有點愧疚,芙蕾雅還是偷偷地開心了一下。

  「明天就能見到了。」芙蕾雅低著頭,一邊數著地上的地磚,一邊狀似隨意地說,「西弗勒斯,你可不能放水呀。」

  「嗯。」

  可能斯內普根本沒理解她的意思呢,她的心還是因為這個音節而鎮定了下來。

  芙蕾雅剛一踏進寢室,凱麗從床上蹭地坐了起來:「你們今天有什麼進展嗎?」

  「凱麗,你不要再每天都問我啦。」芙蕾雅一邊脫掉外套一邊說,「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開心的。」

  「傻姑娘,等哪天斯內普看上別人,你再來找我哭就晚了。」

  「怎麼可能?」芙蕾雅反駁道。

  轉念一想,又有什麼不可能的呢,她也只是他的朋友而已,就算現在關係好一些,跟其他朋友又有什麼區別呢?

  「那你說怎麼辦啊?」

  「你要是喜歡就去追啊!」

  芙蕾雅猛地搖了搖頭:「我又不是格蘭芬多!」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芙蕾雅向後仰去,躺到床上,一手擺弄著水晶珠,高高地舉起,對著天花板上的燈,一顆顆星星閃著微光。

  「與其說出來連朋友都沒得做,不如就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凱麗來到她身邊,跟她並排躺在一起:「芙蕾雅,你到底喜歡他什麼呀?」

  喜歡又怎麼能說清楚呢?只要自己喜歡他,那他就全身都鍍了金般泛著耀眼的光,到處都是自己喜歡的樣子。

  「那你喜歡布朗什麼呀?」

  「可能是慶功宴那天他紅著臉說喜歡看我飛翔的樣子吧。」

  芙蕾雅想了想,她和斯內普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銘記於心,而喜歡似乎就藏在每一格時間之中。

  芙蕾雅小心翼翼地把水晶珠握在手心裡;「我可能是喜歡他的眼睛吧。」

  「但世界上像他一樣黑色眼睛的人太多了。」

  「那不一樣啊。」芙蕾雅看著凱麗,篤定地說,「就算有再多的人有黑色的眼睛,都不是他那一雙。因為我喜歡他,他的眼睛就是世界上個最第一無二的眼睛啦!」

  芙蕾雅一大早就來了比賽教室,屋子裡已經有很多人了,各個學院各個年級的都有。

  小布萊克看到她就走了過來:「莫里斯學姐,很高興你們願意參加比賽。」他看上去輕鬆了不少,似乎為斯萊特林能湊夠參賽人數而真心實意地開心。

  也是,高布石一直都是小眾運動,願意加入的人本來就少。

  芙蕾雅微笑道:「不用客氣,比賽加油。」

  莉莉快活地跑了過來,給了芙蕾雅一個大大的擁抱:「你也來了!」

  「嗯,好久不見呐。」

  「最近都要忙死了,我報了太多選修課了。」莉莉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你最近和西弗怎麼樣?」

  「都挺好的呀,和平時一樣啊。」芙蕾雅覺得她的問題有點奇怪,但也沒在意,「我上周剛和拉文克勞比完,這才有了點空閒休息休息。西弗勒斯似乎也報了不少選修課呢。你們應該有不少一起上的選修課吧,沒見到嗎?」

  「西弗可是一下課就往外跑呢。」 莉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那天和波特說什麼了?他最近可老實了不少。終於不再每天都玩著那個可笑的金色飛賊了!」

  正說著呢,波特就來了,還帶了他那兩個朋友。波特興奮地沖過來:「嗨,伊萬斯,早上好。」他看到站在旁邊的芙蕾雅,點了點頭:「你好,莫里斯。」

  芙蕾雅吃驚地看著波特,甚至懷疑她被妖怪附體了,表面上還是維持了該有的禮儀,微笑著說:「你好,波特。」

  波特得到了回復,一臉求誇獎求表揚求撫摸的傻樣看向莉莉,莉莉噗嗤一聲笑了。芙蕾雅忍不住悄悄說:「莉莉,你給波特下了什麼魔咒,這麼厲害?」

  「我還想問你呢,那次禁閉服務後波特就這樣了!」

  「嗷……我只是跟他說他以前那樣永遠都追不到喜歡的姑娘。」芙蕾雅似乎無意中助攻了一把,現在莉莉對波特的態度可是好了不少,但她說那些話只是為了讓波特別再找斯內普麻煩。她無力地捂著臉,也不知道波特和莉莉再發展下去,斯內普會不會怪她……

  芙蕾雅可不想和他們幾個混在一起,正想找個藉口離開,正好看到斯內普和其他幾個斯萊特林的選手走了進來。她揮了揮手,波特他們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波特似乎在極力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怪異極了。

  「我先過去了。」芙蕾雅說,「莉莉,要一起嗎?」

  莉莉看著其他斯萊特林,搖了搖頭:「算了,等比賽完一起去散散步怎麼樣?今天天氣不錯。」

  「沒問題啊。」

  斯內普因為一大早就見到最不想見到的人而黑著一張臉,見到芙蕾雅走過來,眉頭才舒展了一些,乾巴巴地開口:「早上好。」

  「早上好,沒休息好嗎?你的黑眼圈越來越重了。」芙蕾雅湊得更近了一些,手指在即將碰到他的臉之前停了下來,她輕輕歎了口氣,有些心疼地說,「書是看不完的,身體也很重要啊。」

  斯內普抓住了她的手腕,袖口往下滑落了幾分,一塊淤青露了出來。那是前天訓練的時候和凱麗撞在一起磕到的,因為不太嚴重,她又怕龐弗雷夫人罵她,就沒有去看。

  「至少我沒有每天都騎著掃帚橫衝直撞。」

  芙蕾雅像是犯了錯誤被家長發現的孩子一樣,慌慌張張地扥著袖口,她一邊努力回憶著自己是什麼時候不小心把淤青露出來了,一邊思考自己該怎麼認錯才能平息斯內普的怒火。

  「我不是故意的。」她又露出了慣用的可憐兮兮的樣子。斯內普幾乎要對這個表情免疫了,他皺緊了雙眉又鬆開,從兜裡掏出一個玻璃瓶塞進芙蕾雅手裡。

  這是斯內普幫她熬的魔藥?她激動地都說不出話來了。

  芙蕾雅吐了吐舌頭,受傷還能解鎖新技能?下次要不要故意摔倒試試看。

  她打開瓶蓋,毫不猶豫地一口氣喝了一整瓶魔藥,像是生薑、牙膏和鼻涕蟲混合汁的味道讓她差點吐了出來。她的臉皺成一團,淚眼汪汪地說:「你往里加了什麼,怎麼這麼難喝?」

  斯內普滿意地勾了勾嘴角,假笑著用冰冷的語氣說:「不要再有下一次。」

  「好的好的,我再也不敢了。」芙蕾雅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

  果然新技能解鎖是要付出條件的……

  作者有話要說:

  分享個事情,就是我剛入坑的時候看過一篇教授文,女主原創,一點都不蘇,就是很正常普通的一個女生,是教授的同學,所以親世代有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子時代,女主回來加入了戰爭,教授的結局是活下來了,但教授自始至終都沒喜歡過女主,最後是開放式結局,有暗示赫敏有莉莉的影子,所以兩個人可能會有後續……

  我已經不記得名字也找不到這篇文了,但一直記得看完後悲傷的感覺。

  可能也是這篇文埋下了一些影子,我總覺得教授可能有稍好一些的女性朋友,但他無法喜歡上莉莉以外的人……哎……

  日常替芙蕾雅恐慌一下。

  P.S.關於為啥芙蕾雅和教授甜成這樣還不在一起:

  1.相處上一直都是芙蕾雅在主動,但歸根結底她也不是會主動追求男生的人,所以無法開口說在一起;

  2.教授死死地把感情定義為友情,不願意改變關係;

  3.按照原著來說,此階段的教授三觀不算正,沒有打消加入食死徒的念頭,但芙蕾雅肯定會成為傲羅,必須先解決這個問題;

  4.我認為曖昧期是戀愛中最美好甜蜜的時期,所以更願意寫日常故事。

  【其實4最重要XD】


第十八章

  「孩子們,安靜!」鄧布利多教授已經走上了講臺,他揮了揮魔杖,一個裝著字條的盒子出現在他面前。他簡單地講了一下比賽規則,每個學院各十名參賽者,通過抽籤決定第一輪對決的人,勝者繼續比賽,直到決出最終冠軍。

  盒子飛到每個人面前,大家輪流抽籤。芙蕾雅抽到的是西蒙·斯派克,一個黑髮黑眼的拉文克勞四年級生。斯派克友好地跟她打了個招呼:「你好,莫里斯,我們一起上魔藥課的。你記得嗎?」

  芙蕾雅也客氣地笑笑:「抱歉,我沒什麼印象了。」

  「沒關係。女士優先?」

  「不用了,猜先吧。」芙蕾雅可不太喜歡別人的謙讓。高布石和巫師棋的規則是一樣的,一方拿起一枚棋子攥在掌心中,由另一方猜棋子的顏色,猜對拿白棋先開始,猜錯反之。

  「黑棋。」

  芙蕾雅攤開手心:「你先請。」

  斯派克下的很厲害,但還是比不過芙蕾雅,不出二十分鐘就敗下陣來。芙蕾雅活動了一下手腕,真沒意思。斯內普也打敗了對手,芙蕾雅悄悄跟他比了個勝利的動作。

  芙蕾雅越贏越興奮,她跟喝了福靈劑一樣順利闖入了決賽。更令她開心的是,她的對手正是斯內普。她就知道他那麼厲害,除了自己還有誰能打敗他?

  莉莉興奮地站到了她身後,小聲跟她說:「你加油啊,波特和布萊克各壓一加隆賭西弗贏,我和萊姆斯可是壓了你贏呢。」

  芙蕾雅哭笑不得地說:「要不你還是轉投西弗勒斯吧……這太難了……」

  「對自己有點信心嘛。」

  芙蕾雅執白棋,先開始。他們都太熟悉彼此的套路了,兩人你來我往,芙蕾雅以兩子領先,但一直沒拉開太大差距。

  比著比著,芙蕾雅漸入佳境,她覺得斯內普沒有平時那麼難對付了。她一舉拿下了斯內普剩餘的棋子。勝利來的太突然,自己都有些懵。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斯內普,莫非是自己一夜之間領悟了高布石的真諦?

  斯內普看著女孩像飛鳥一般撲了過來,下意識地伸出手,卻接了個空。芙蕾雅險險地在離他還有幾寸的地方刹住了車,欣喜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尷尬一閃而過,她的雙手硬生生地拐了個彎,輕拍了幾下斯內普的肩膀。

  斯內普暗暗握緊了雙手,一股失落席捲而來。

  芙蕾雅別過頭,偷偷拍了拍胸口,安撫自己正在狂跳的心。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

  鄧布利多的到來及時化解了尷尬,他沖斯內普和芙蕾雅眨眨眼睛:「很好,冠軍是斯萊特林學院的莫里斯小姐!」

  「謝謝。」

  「斯萊特林加五十分!」他高聲宣佈,「現在頒發獎品,由斯拉格霍恩教授提供的迷情劑!」

  芙蕾雅接過獎品,說好的福靈劑呢?這也差太多了。

  鄧布利多沖所有人揮揮手:「孩子們,好好享受你們的校園時光!」

  三個人一起來到黑湖旁,最近天氣轉暖了不少,嫩綠的草從地裡鑽出來發了芽,他們找了能曬到陽光的地方坐下,幾隻鴿子圍著他們悠閒地轉圈。

  莉莉倒是很感興趣地說:「芙蕾雅,你聞迷情劑了嗎,是什麼味道的?」

  芙蕾雅好奇了起來,拔開瓶蓋,那香味並不濃鬱,卻格外沁人心脾,芙蕾雅就沒有聞到過這麼好聞的味道。她細細地嗅著,沉醉其中。

  「是……壁爐中白蠟樹燃燒時的味道,焦糖布丁的味道,還有……」

  還有清冽的魔藥清香!芙蕾雅還記得那是之前在斯內普的長袍上問道的味道。芙蕾雅深吸了幾口氣,那讓她眷戀的味道充斥著她的胸腔。這個獎品還不錯啊,以後每天都可以拿出來聞一聞。

  莉莉問她:「還有什麼啊?」

  芙蕾雅撒了個小慌:「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不過挺好聞的。」她把迷情劑遞給莉莉,「你要聞一下嗎?」

  「好呀。」莉莉接過玻璃瓶,驚喜地說,「有我媽媽做的蘋果派的味道,太陽曬過的草坪的味道,還有我最喜歡的檸檬味洗髮水。」

  「你沒有聞到……」莉莉沒有聞到任何跟斯內普有關的味道。

  「嗯?」

  芙蕾雅笑笑:「我只是驚訝於每個人聞到的味道差那麼多。」

  「當然了,書上說每個人都會問到自己最喜歡的味道。我要給我媽媽寫封信告訴她我想她的蛋糕了。說不定她能給我寄來一些。」莉莉把迷情劑還給她,「西弗你聞了嗎?」

  「無聊。」斯內普就安靜地坐在她們旁邊,手裡捧著一本書。

  「他一定還在糾結為什麼今年的獎品不是福靈劑。」芙蕾雅悄悄地跟莉莉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莉莉一臉期待地看著芙蕾雅:「你要不要試一試迷情劑?」

  「會不會出什麼問題?」

  「要不我喝一點?」

  兩個女孩看著手中的魔藥,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斯內普啪地一聲合上了手中的書,盯著芙蕾雅,食指在硬質封皮上敲了兩下。

  芙蕾雅縮了縮脖子:「我保證我們絕對不會亂試魔藥的,斯內普——教——授。」每次她異想天開想嘗試什麼不靠譜的事情的時候,要是斯內普發現了,他那時候的樣子絕對比斯拉格霍恩教授還要嚴肅,芙蕾雅就喜歡開玩笑叫他「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每次看起來凶巴巴的,其實是在擔心自己出事吧,要不他怎麼不管別人呢。芙蕾雅心裡美滋滋的,她才不會告訴斯內普有的時候她是故意那麼說的呢。

  她做了一個誇張的起誓的表情,斯內普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重新翻開書。

  「我從來沒見過西弗這個樣子,可真嚴厲。」

  「莉莉,你在這呢,我正想找你借變形課筆記呢。」一個格蘭芬多的姑娘跑了過來,看到芙蕾雅和斯內普似乎不太願意再靠近了,「啊,你有事的話,晚上我再去找你?」

  莉莉站起身拍了拍衣服,說:「沒事,我現在去給你拿吧。正好我也想去圖書館借本書。」

  「你不再待一會兒了嗎?」

  莉莉遺憾地說:「我下週三還要交算術占卜的作業呢。」

  陽光照得芙蕾雅懶洋洋的,她躺在了草地上,伸了個懶腰。天空中的飛鳥成群結隊地在空中盤旋,樹枝在風中搖曳,影子輕柔地落在他們身上。她一側頭就能看到斯內普英俊的側臉,伴隨著微風飄來的是那熟悉的魔藥的清香。

  「西弗勒斯,你去過禁林嗎?」

  「你想去?」

  芙蕾雅興奮地看著斯內普:「可以嗎?」

  斯內普點了點頭,收起書,站起身。芙蕾雅也緊跟著站了起來:「現在就去嗎?不用準備什麼嗎?」她都有些手足無措了,崇拜地看著斯內普,他連禁林都可以說去就去,也太厲害了。

  「不用。」斯內普走在前面,頭也不回地說,「進去以後不要亂碰任何東西。」

  芙蕾雅像是被閃電擊中一樣,愣在了原地。她從小就要強,她爸媽也一直告訴她要堅強、獨立。斯內普是第一個讓她覺得可以放心依靠的人,仿佛有他在的地方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的做任何事情。

  斯內普沒有聽到她跟上來的腳步聲,轉過頭,芙蕾雅正站在陽光下,而她湖藍色的眼睛裡除了他的倒影就再也裝不下其它。他呼吸一窒,耳尖染上了夕陽的顏色。

  「跟緊我。」

  「好。」

  芙蕾雅笑著跑了過去。

  禁林比芙蕾雅想像中還要幽暗,高大的樹木把天空遮得密不透風,粗壯的藤蔓盤繞在書上,上面又覆蓋著深綠的苔蘚。這個月份在見不到陽光的時候還是挺冷的,芙蕾雅打了個哆嗦,忍不住緊了緊自己的圍巾。

  斯內普輕車熟路地走在前面,她為了照顧芙蕾雅特意放慢了速度。芙蕾雅緊隨其後,看著在角落中旺盛生長的芨芨草,問道:「西弗勒斯,教室裡養的那些魔藥該不會是你在禁林采的吧?」

  「嗯。」斯內普理所應當的語氣真的震驚到了芙蕾雅,那些不起眼的魔藥材料都變得珍貴了起來。他一遍快速地在面前的草叢中搜尋一邊說:「這次可以摘一些蕁麻草。」

  芙蕾雅正好看到了一叢,正要伸手去摘,一隻碩大的蜘蛛從葉子底下爬了出來。她猝不及防地被嚇了一跳,渾身一抖,差點跳了起來。下一秒,斯內普已經抽出了魔杖,把她擋在了身後。

  「蜘蛛……」

  芙蕾雅被嚇的聲音都在顫抖,說著又往斯內普身後縮了縮。她最怕的東西就是各種蟲子了,一旦發現一隻,她就會覺得周圍看不到的地方爬滿了蟲子。她已經不知道腳踩在哪才是安全的,只能無助地看著斯內普。

  「我們出去。」

  「好……」

  芙蕾雅一直低著頭,風聲鶴唳地避開周圍的植物。

  「這邊走。」斯內普握住她的手,拉著她走向另一側植物少一些的小路。從指尖傳來的暖意撫慰了芙蕾雅心底的膽怯,她可以安心地縮在自己的殼中,不用再披荊斬棘、所向睥睨。她悄悄地握緊了他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算是雙箭頭了吧……以及flag……

  P.S.你們猜教授放沒放水?嘿嘿


第十九章

  凱麗差點大喊出來:「所以你們牽手了?」

  「噓,小點聲!」芙蕾雅捂住她的嘴,「他就拉著我的手走了一段,剛出禁林就鬆開了。」

  「那他牽過別人的手嗎?」

  「沒有吧……不過也證明不了什麼啊。應該也沒人在他面前這麼丟人了吧。」芙蕾雅想到這還有點羞愧,「我當時害怕的不行,就是一個關係不錯的朋友也不能把我扔在禁林不管我吧。」

  凱麗給了芙蕾雅一個大大的擁抱:「我看也不一定,別灰心嘛。」

  斯內普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們還是如之前一樣。芙蕾雅掩藏好心底淡淡的失落。她還有的是時間呢,就這樣過一直一直走下去,說不定哪天斯內普就喜歡上她了呢。

  二月的尾巴一瞬而過,一時間鶯飛草長,春暖花開。就算陰雨綿綿也擋不住溫暖的春意。伴隨著三月翩翩而來的是他們又可以去霍格莫德村玩了。

  斯內普變得更加忙碌了。他們熬完歡欣劑後,斯內普告訴她,他暫時沒時間再跟她一起學習了。之後除了上課的時候,芙蕾雅基本就見不到他。她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凱麗問:「芙蕾雅,我這週六要和安迪一起去霍格莫德村,你一起去嗎啊?」

  芙蕾雅擺了擺手:「我可不想當你的電燈泡。」

  「你邀請斯內普一起去怎麼樣?」

  芙蕾雅有點躍躍欲試。

  枯燥的魔法史終於結束了,芙蕾雅想叫住斯內普,就看到他已經背著書包走出了門。芙蕾雅追了出去,看到他正和兩個斯萊特林的五年級學生站在一起小聲地說著什麼。那兩個人她聽說過——埃費裡和莫爾塞伯,在斯萊特林裡頗有名氣。他們之前可是瑪律福的左膀右臂,瑪律福畢業以後,他們就代替瑪律福「管理」斯萊特林的學生,連級長都要給他們幾分面子。而且他們在學校裡可謂臭名昭著,他們總是想辦法捉弄一些麻瓜出身的同學。

  他們要對斯內普做什麼?芙蕾雅的手已經摸到了別在腰間的魔杖:「西弗勒斯?」

  斯內普驚訝地看著她,隨即皺緊了眉,又低聲對那兩個人說了幾句。他們不懷好意地看了看芙蕾雅,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斯內普看著他們走遠,才走了過來,芙蕾雅問道:「他們在這裡做什麼?」

  斯內普的眼神有點閃躲,聲音低沉地說:「沒事,已經解決了。」

  她上下打量著他,直到確定他身上沒有什麼傷口,才松了口氣。她完全相信那兩個滿腦子壞水其實沒什麼真才實學的傢夥打不過斯內普,但她還是擔心,萬一他們偷襲呢。

  「沒事就好。」芙蕾雅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西弗勒斯,這週六要一起去霍格莫德村嗎?」

  斯內普抿著唇,似乎有點心不在焉。他緩緩地說:「我有事。」

  芙蕾雅有點失望,不過她沒有表現出來,依舊笑呵呵地說:「那好吧,我去問問莉莉好了。那下午要一起去圖書館嗎?」

  斯內普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我下午也有事。」

  芙蕾雅覺得有點不對勁兒,直覺告訴她斯內普瞞了她什麼事。她猶豫了一下,問道:「是跟埃費裡和莫爾塞伯一起嗎?」

  斯內普的眼神暗了暗,依舊緊鎖著眉,他看上去有些焦急,仿佛不願再多解釋一句:「我要先走了。」他也不等芙蕾雅回答,匆匆沿著那兩個人離開的方向離開了。

  下午正好是占卜課,波特、莉莉、芙蕾雅和凱麗已經固定坐在一起了。每次課後作業要占卜同學的一周運勢的時候,芙蕾雅都毫不留情地把波特寫死。波特和凱麗都抵擋不了困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芙蕾雅和莉莉則掏出了課外書再看。

  芙蕾雅壓低了聲音說:「莉莉,我這週六可以邀請你去霍格莫德村嗎?我要去給我媽媽挑生日禮物。」

  「抱歉,我已經答應陪瑪麗一起去了。你要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瑪麗人還是很好相處的。」

  芙蕾雅想了想便答應了,一個人去還是有點淒慘的。她又問道:「莉莉,你知道西弗勒斯最近在忙什麼嗎?」

  莉莉詫異地說:「他不是除了上課就跟你一起學習嗎?」

  「沒有呀。」芙蕾雅聳聳肩,「他最近一直有事……對了,我今天看到他和埃費裡、莫爾塞伯在一起。」

  莉莉聽到這兩個名字後,不悅地皺起眉頭,說:「西弗又跟他們倆混在一起了?我本來以他和他們絕交了……」

  芙蕾雅把課本豎起來,擋住了她們的臉,疑惑地看向莉莉,莉莉沒好氣地說:「西弗進了斯萊特林沒多久,就和瑪律福還有他那幫手下混到了一起。我不想干涉他的生活,但那幫狐朋狗友可不是什麼好選擇!要知道他們的眼睛總是圍著麻瓜出身的巫師打轉……」

  芙蕾雅義憤填膺地說:「我知道,上次他們讓一個赫奇帕奇的小姑娘長了滿臉的濃瘡!」

  「對!我之前跟西弗說過我的想法,但他覺得這只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芙蕾雅難以置信地睜大了雙眼,他怎麼會這麼想,這根本不是她所認識的斯內普。她記憶中的斯內普是嘴硬心軟的,而且他總會用自己的方式默默關心著別人。她難以想像斯內普會說出這樣的話。

  但凱麗曾經告訴過她的一些事湧入腦海,她沒有親眼看到過斯內普與那些極端的純血擁護者在一起,就一直忽視了這些。而現在在莉莉口中得到了印證。

  莉莉似乎平息了一些怒火,接著說:「他開始和你一起學習的時候我還挺開心的,我以為他終於想通了。」

  芙蕾雅說:「我只看到他們站在一起說了幾句話,並不能證明什麼。再說了,西弗勒斯怎麼可能做那麼過分的事,他又不在乎血統問題。」

  莉莉重重地歎了口氣:「最好是這樣。」

  茶杯裡的茶葉梗亂成一團,芙蕾雅晃動茶杯,它們依然糾纏在一起。

  沒有斯內普的日子過得格外漫長,下課後芙蕾雅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打發時間。凱麗忙著談戀愛,莉莉也有自己的朋友。芙蕾雅乾脆搶佔了斯內普常坐的位置,倒也落得個清淨。她的手鐲終於大功告成了,只是最近都見不到斯內普也沒辦法試驗魔咒是否成功。

  芙蕾雅寫著魔咒論文忍不住分了神,她發現斯內普在躲著她,不然怎麼會連在斯萊特林長桌上都很少能見到他。她心底愈發不安,筆尖一下下戳著羊皮紙,一滴墨水被甩到了紙上,暈花了剛寫完的部分。芙蕾雅驚醒過,把東西整理好。

  芙蕾雅決定給自己小小地放個假,她剛下到二樓,看到斯內普正站在不遠處那個幾乎停用的女生盥洗室。他背對著她,在等什麼人的樣子。他突然回頭,往這邊看過來。芙蕾雅剛想揮手,斯內普像是沒看見她一樣轉過頭。埃費裡和莫爾塞伯從盥洗室裡鬼鬼祟祟地走出來,三個人一起踏上了樓梯。

  他明明看到她了,為什麼連招呼都不打就走開?芙蕾雅的心沉了又沉,她甩了甩頭,不要瞎想了,下次見到斯內普的時候好好問問他吧。

  隨後的兩天都是選修課,他們又沒有機會見面了。芙蕾雅等了很久,終於還是在晚餐之後把斯內普攔住了。她把斯內普拉到了一條很少有人經過的走廊。

  「西弗勒斯,出了什麼事嗎?」她關切地看著他。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說:「沒有。」

  「那你……」芙蕾雅給自己打了打起,「那你為什麼躲著我?」

  「沒有。」

  芙蕾雅懷疑地盯著他,想從他的眼神中找到蛛絲馬跡,但他的眼睛依舊平靜而幽深。她的聲音低沉了下來,透著濃濃的不安:「是我做了什麼事惹你不開心了嗎?」

  他的眼神有一些鬆動,語氣也跟著緩和了一些:「芙蕾雅,我最近有些事。」

  「不能告訴我嗎?是和埃費裡、莫爾塞伯他們有關?」問題脫口而出,芙蕾雅緊張地絞著雙手,她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躁動不安的心,說:「西弗勒斯,我不是想干涉你的事,我也完全相信你可以自己擺平這一切。只是我們不是朋友嗎?我也希望能幫到你。或者,至少你想的時候,你可以和我說說,好嗎?」

  斯內普沉默著,沉靜的黑眸凝在她臉上。芙蕾雅惴惴不安的樣子,像一根根針。他握緊了雙手,依舊什麼都沒有說。

  他的態度幾乎等於是默認了她的所有猜測。

  芙蕾雅泄了氣般,垂下手,她咬著唇,重重地歎了口。斯內普就是斯內普,縱使自己拼盡全力也無法動搖她分毫。曾經有很多瞬間,她以為能走進他的心,終究還是徒勞。

  她沒有妄想過斯內普為她改變什麼,她僅僅是想瞭解一下他的想法……

  「等你有時間的時候和莉莉聊聊吧,她很擔心你。」芙蕾雅自嘲地笑笑,「那,之後見。」

  斯內普伸出手的瞬間,她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離開,他只抓到了一抹空氣。


第二十章

  今天的黑魔法防禦術課,他們要認識三大不可饒恕咒。鐘斯教授在講臺上侃侃而談:「黑魔法是魔法的一個重要分支。你們不瞭解黑魔法就無法真的學會黑魔法防禦術……黑魔法與普通魔法最重要的區別不是傷害性,而是內心。當我們施展守護神咒時,我們的內心是充滿快樂的,而當我們施展黑魔法時,我們需要有足夠的仇恨。而且很多黑魔法造成的傷害是不可逆的,甚至一部分黑魔法會對施法者本身造成傷害……三大不可饒恕咒分別是索命咒、鑽心咒和奪魂咒……我將會在課堂上為大家演示奪魂咒。」

  一部分斯萊特林歡呼了起來,興致勃勃地看著鐘斯教授。他從罐子裡倒出了一隻蜘蛛,清了清嗓子,說:「魂魄出竅。」蜘蛛在桌子上跳起了踢踏舞,滑稽極了。

  芙蕾雅轉動著手鐲上的水晶珠,她還在糾結之前發生的事。她曾以為斯內普是完美的,全身上下都是自己喜歡的樣子她喜歡他的安靜內斂,喜歡他的沉默寡言。但不是這樣的,她發現那些她喜歡的地方也會變成她討厭的地方。他一言不發的樣子盤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被無力感緊緊裹挾。

  水晶珠裡的星星突然被點亮,芙蕾雅回過頭,斯內普正在記筆記。她又看了看水晶珠,星星已經變回了銀色。

  「莫里斯小姐,你願意來為大家演示一下嗎?」

  芙蕾雅在全班人的注視中走上講臺,坐到了正中間的椅子上。她看向斯內普,他也正看著她。

  「我們上的是黑魔法防禦術,所以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教會你們如何抵抗奪魂咒。」鐘斯教授溫和地說:「很好,莫里斯小姐,不要緊張。現在我要對你施加奪魂咒,讓你唱一首歌。你喜歡什麼歌?」

  芙蕾雅乾巴巴地說:「我唱歌跑調,教授。」

  「這樣更好,更堅定了你反抗的信念不是嗎?」鐘斯教授舉起了魔杖,「做好準備,我數一二三——魂魄出竅!」

  魔咒陷入了芙蕾雅的後腦,她還直愣愣地看著前方,湖藍色的眼睛突然渙散了,仿佛沒有了生氣。一片渾濁的白霧正逐漸將她吞噬,聲音也被阻隔在外,她也感受不到任何直覺,不受控制地張開嘴想要唱歌。

  不!不要!她想呐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無力感鋪天蓋地地壓了過來,壓得她喘不過起來。

  不!我不想這樣!

  她努力地扭著頭,她看不清,但她知道斯內普就坐在那裡。一刹那,眼前的白霧似乎消失了,斯內普正擔憂地看著她,他的雙手緊握在一起,指甲像要陷進手背裡一樣。

  西弗……幫幫我……

  芙蕾雅又一次張開嘴,這一次她狠狠地咬了下唇,血腥味瞬間溢滿口腔。疼痛喚回了她的意識,眼前也清明了起來。眼眶中充盈著淚水,她趕緊眨了眨眼睛,把眼淚逼回去。

  她又看向斯內普,他似乎一直維持著看書的姿勢沒有變。

  「很不錯,讓我們為莫里斯小姐鼓掌。」鐘斯教授欣慰地說,「很少有人能在第一次做的這麼出色。斯萊特林加十分。」

  「謝謝鐘斯教授。」

  鐘斯教授遞給他一杯熱騰騰的檸檬茶,和藹地說:「去休息一下吧。」

  芙蕾雅還沉浸在剛才那閉塞窒息的感覺中,她捧著茶回到座位上。她沒有注意到點點星光一直在水晶珠裡閃耀。

  「記住在學校裡禁止使用不可饒恕咒,下課。」

  芙蕾雅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她飛快地抬起頭:「西……莉莉?」

  莉莉坐到她旁邊,擔心地看著她:「好點了嗎?」

  芙蕾雅點點頭,星星還是銀色的,她不甘心地回頭,教室已經走空了。她的聲音有點沙啞:「好多了,謝謝你。」

  「沒事就好,要出去走一走嗎?」

  「好。」

  莉莉已經幫她把東西收拾好了,遞給了她一張紙巾:「你的嘴還在流血。」

  「謝謝。」

  她們沿著黑湖慢慢散步,芙蕾雅漸漸覺得好多了。她挽著莉莉的手,問她:「西弗勒斯一直那麼喜歡黑魔法嗎?」

  「這應該是他除了魔藥最喜歡的了。」

  「莉莉,我以前一直覺得黑魔法和別的魔法並沒有什麼差別,只要我用這些是為了保護別人就夠了。」芙蕾雅看著平靜的湖面,淡淡地說,「但奪魂咒太難受了……我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而是木偶……我有時候能意識到那些事不是我自願做的,但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莉莉給了芙蕾雅一個擁抱。

  不知坐了多久,芙蕾雅感覺好轉了一些,她看到附近的一棵白樺樹下聚集著一圈人。

  「你在鬼鬼祟祟地做什麼呢,鼻涕精?」波特囂張的聲音穿透人群。芙蕾雅和莉莉一起擠了進去。

  波特和布萊克站在正中間,兩人同時用魔杖對準了斯內普。而布萊克的另一隻手攥著斯內普的魔杖。斯內普被看不見的繩索束縛著,正拼命想要掙脫開。

  「你們不要欺負人!」莉莉擋在了斯內普和波特中間。芙蕾雅揮了揮魔杖停止了斯內普身上的咒語。

  莉莉沖波特怒吼著:「我本來以為你變了,你改好了,你真令我失望。」

  波特抓抓亂糟糟的頭髮,慌亂地解釋道:「是他先鬼鬼祟祟地跟著麥克唐納!你看看他要做什麼好事啊!」他指著靠近樹根處的一片草地,那一片的草已經枯萎了,上面有一個破碎的玻璃瓶。

  芙蕾雅大喊了一聲:「魔杖飛來。」斯內普的魔杖飛到了她手上,她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兩人:「西弗勒斯要做什麼不需要對你們解釋!」

  「鼻涕精,總是需要女生保護,嗯?」布萊克嘖了一聲,魔杖對向莫里斯,「莫里斯,我本以為你是能明辨是非的。別逼我對你用咒語。」

  莉莉忍無可忍地掏出了魔杖,大聲說:「你們都住手!」說完她轉向斯內普,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西弗,你確實應該解釋一下。」

  斯內普攥著拳,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

  波特忿忿不平地說:「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明顯就是他要用這些麥克唐納,這不是斯萊特林的那個純血小團體慣用的對付麻瓜出身的巫師的方法!」

  「是他說的這樣嗎?」莉莉輕聲問道。

  芙蕾雅緊緊地盯著斯內普,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我不相信他說的,西弗勒斯。」

  「就是他說的這樣。」 斯內普板著臉,似乎費了很大勁才說出這句話。

  莉莉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看著斯內普,失望地說:「我本來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

  斯內普掙紮著想要說點什麼,卻還是沒能說出口。莉莉再也不看他了,轉身擠出了人群。

  「尖頭叉子,遊戲結束了。」布萊克遺憾地放下魔杖,沖波特打了個眼色,「你的機會來了。」

  波特立刻領會了,得意地看了眼斯內普:「算你走運,鼻涕精。」他緊隨著莉莉擠出了人群。

  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開了,斯內普沒有動,芙蕾雅也沒有動。她把魔杖還給斯內普,另一隻手拉住他的袖管,輕聲說:「我們先回去吧。」

  斯內普冷冰冰地說:「你沒聽到我的回答嗎?」

  芙蕾雅此刻什麼都不想聽,什麼都不想想,她害怕那搖搖欲墜的信任瞬間崩塌。她就只能重複著一句話:「我們先回去吧,回去再說。」

  「莫里斯,你還不懂嗎?這就是我要做的事。」

  「不是啊,之前一切都好好的……是因為埃費裡和莫爾塞伯對不對,是他們強迫你這麼做的對不對?」

  斯內普冷笑了一聲:「那兩個廢物能強迫我做什麼!」

  芙蕾雅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顯得陌生的少年,她的手指僵硬發麻,可還是僅僅捏著他的袖口。

  「我不信……」

  斯內普慍怒地說:「這與你無關,莫里斯!我受夠了你成天多管閒事!」

  「你覺得我在多管閒事?」一句話點燃了芙蕾雅心底最深處的不安,她冷漠地說,「好啊,以後我不管就是了。」

  她一根根鬆開手指,他黑色的衣袖滑落,回到該有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個劇情的原型是教授和莉莉決裂的那個事,我把這個事提前了一年……

  但我真的不忍心讓教授再在我的文裡經歷一遍這個事……

  關於他們為什麼突然要吵架,其實是積壓了已久的……

  你們不要打我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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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芙蕾雅,我跟你說,報復斯內普最好的辦法就是穿的花枝招展地去管別的男人的閒事!」凱麗從芙蕾雅的衣櫃裡拿出了一套衣服塞給她。

  「我並不想報復他。」芙蕾雅把衣服扔到旁邊,「重點是他竟然要對麥克唐納做那麼過分的事!」

  凱麗停下了化妝,看著她:「你信他會無緣無故做這些嗎?」

  芙蕾雅猶豫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我不信。」

  「那你昨天晚上哭成那樣不就是氣他說你多管閒事嗎?」凱麗接著說,「你想啊,昨天他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死對頭圍攻,自尊心受挫,惱羞成怒、口不擇言也很正常。你呢就等著他回來找你道歉就好了。」

  「他要是不來道歉呢?」

  「那他就是真的覺得你多管閒事了,你就趕緊收回真心去喜歡別人吧。」

  「哎……你說得對。」

  快到跟莉莉約定好的時間了,芙蕾雅換上了凱麗給她拿出來的黑色呢子大衣和長靴,為了掩蓋紅腫的雙眼,她不得不畫了淡妝。

  這可能是最不愉快的一次霍格莫德村之旅了,莉莉也有些無精打采,全靠麥克唐納一個人調節氣氛。最後麥克唐納也累了,三個人早早決定打道回府。

  偌大的城堡空了一樣,靜默地矗立在黑湖畔。天陰沉沉的,一陣冷風吹過,她們齊齊地打了個哆嗦。莉莉摸了摸脖子,驚聲說:「梅林啊,我把圍巾落在破釜酒吧了。你們稍等我一下,我回去拿!」

  芙蕾雅和麥克唐納找了片草地坐下,芙蕾雅說:「麥克唐納,你介意跟我說說昨天發生的事嗎?」

  麥克唐納看著她,有些後怕地說:「我本來是想來黑湖邊曬曬太陽的,我就覺得一直有人跟著我。我突然聽到玻璃瓶碎了的聲音,一回頭就看到斯內普站在我身後,波特他們正舉著魔杖對著他……我想不通你和莉莉為什麼願意跟他做朋友,之前那些人用的整人的魔咒有不少都是他發明的吧。就算他沒有親自做什麼,他可是提供了武器的人!」

  芙蕾雅疑惑地問:「你怎麼知道是他發明的?」

  麥克唐納嗤笑道:「你看看其他人仗著自己的家族不學無術的樣子。」

  「西……斯內普他平時不是這樣的……」芙蕾雅越說越沒底氣。她真的瞭解斯內普什麼呢,他從來不曾跟她解釋過半分。

  突然一道魔咒打在了她們腳邊。埃費裡和莫爾塞伯從樹叢裡躥了出來。芙蕾雅和麥克唐納一同舉起了魔杖。

  埃費裡把玩著魔杖,沖芙蕾雅挑挑眉:「莫里斯,這裡沒你什麼事,趕緊滾。」

  芙蕾雅無所畏懼地說:「你以為我會放任你們欺負同學?」

  「這可是你自找的。」

  莫爾塞伯攔住他:「斯內普不是說……」

  埃費裡打斷他:「我們可沒有可以去找莫里斯麻煩,她就在這不做什麼豈不是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誰叫她背叛了斯萊特林呢。」

  莫爾塞伯點點頭,壞笑道:「說的也是。倒掛金鉤!」

  芙蕾雅一把推開麥克唐納,大吼道:「盔甲護身。」

  「神鋒無影!」

  一道紅光沖著麥克唐納飛了過去。芙蕾雅眼前閃過了兒時被襲擊的回憶,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她要救她!她撲了過去,擋在了麥克唐納面前。魔咒化成無數把刀,刺進她的後背裡,那生生將身體割裂的疼痛折磨著她,她渾身都在打顫,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成片地染紅了草地。

  「莫里斯,你沒事吧?」麥克唐納的手已經沾滿了血液,她顫顫巍巍地抽出魔杖,「咒立停!咒立停!」但沒有用,血還在流淌。

  埃費裡和莫爾塞伯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嚴重,兩人恐懼地逃走了。

  芙蕾雅只覺得身體被抽幹了一樣,逐漸冰冷起來。她的視線開始模糊,眼皮沉沉的。

  麥克唐納無助地哭泣:「莫里斯,你不能閉眼,我帶你回城堡。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芙蕾雅!」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闖進了她眼中,把她摟在懷裡。

  疼……好疼……她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速速癒合!速速癒合!速速癒合!」一道道咒語沒入她的身體中,溫暖的血液似乎倒流回來。

  芙蕾雅從斯內普的聲音中聽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她已經無法分辨是自己在顫抖,還是他在顫抖。她看著他的雙眸,宛如浩瀚的星空。

  晚上了,該睡覺了。芙蕾雅閉上了雙眼。

  仿佛睡了一個世紀一樣,芙蕾雅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睡過這麼好的覺了。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帷幔和天花板。

  「芙蕾雅你終於醒了!」莉莉撲了過來,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坐在她身旁的麥克唐納也站了起來。

  芙蕾雅嘗試擠出了一個微笑,五臟六腑都跟著疼了起來:「莉莉,你壓疼我了。」

  「抱歉抱歉。」莉莉擦拭了下眼角,幫她坐了起來,「你感覺好點了嗎?」

  芙蕾雅甚至連抬起手摸摸莉莉的頭髮都做不到,但她還是開了個玩笑:「好的不能再好了,我甚至不會錯過明天下午的訓練。」

  「噗嗤——你已經睡了兩天了,明天下午可沒有訓練。」

  「那可真糟糕,隊長又要罰我洗隊服了。」芙蕾雅說著還調皮地眨眨眼睛。

  莉莉和麥克唐納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笑了起來。莉莉為難地看了看牆邊站著的人,又看著芙蕾雅,「你想見他嗎?那天畢竟是他救了你……」

  芙蕾雅仿佛現在才發現斯內普一樣,她點了點頭說:「莉莉,可以讓我跟他單獨聊聊嗎?」

  「芙蕾雅……」

  「沒事的,你們倆早點回去休息吧,都有黑眼圈了。」

  麥克唐納還想在說什麼,芙蕾雅阻止道:「龐弗雷夫人會照顧好我的,放心吧。」

  兩人相攜出門後,斯內普才走了過來。他看上去糟透了,像是兩天沒睡過一樣,頭髮有些出油,貼在蒼白消瘦的臉上。身形更是單薄了幾分,黑眼圈更是格外明顯。他緊抿著薄薄的唇,掙紮著想說點什麼。

  芙蕾雅先開口了:「那個魔咒——神鋒無影,是你發明的吧?」

  斯內普聲音沙啞乾澀:「是。」

  「也是你給他們的吧?」

  「是。」他的手攥得更緊了。

  「哦。」芙蕾雅冷淡地說,「你可以走了。」

  斯內普抬起頭,緊緊盯著她,但看到的全是疏離,那雙眼睛裡再也不會充盈著欣喜的光。他的手動了動想要靠近,卻及時收住了動作。

  「對不起。」

  他像是用盡了全力一樣。

  芙蕾雅的臉上依然毫無波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又像是越過他看著身後的帷帳。他們倆相對沉默著,久到斯內普以為她不會再理自己了。

  「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呢?」

  「我沒想過他們會用這個咒語對付你,我沒想過你會……」

  「夠了!」芙蕾雅再也不能忍受了,她只覺得心臟像又被神鋒無影擊中一般被切成無數塊。隱隱有淚光閃過,終究還是沒有流下來。她只是淡淡的不帶任何感情的說:「躺在這兒的是我還是麥克唐納又有什麼區別呢?」

  「斯內普,我再也不會管你的事了。」

  芙蕾雅再也不能忍受看到斯內普了,她靠在枕頭上,閉上了眼。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斯內普已經不在了。房間桌子上擺著兩瓶魔藥,她聞了聞是補血劑和止疼劑。一口氣把魔藥灌進嘴裡,沒有記憶中的苦澀,醫療翼更新了魔藥配方嗎?過了幾分鐘她覺得好多了。

  龐弗雷夫人端著一個託盤走了進來,上面擺著晚餐和一瓶魔藥。

  她看到芙蕾雅,眉毛都要擰成麻花了,訓斥道:「訓練受傷,不訓練還受傷,在這樣你乾脆搬到醫療翼住算了!」

  芙蕾雅唯唯諾諾地道歉。

  龐弗雷夫人把魔藥塞到她手裡:「先喝了補血劑再吃飯!」

  「我不是已經喝過了嗎?我覺得不需要了。」

  「我沒有給過你補血劑。」

  「那是我睡糊塗了吧。」芙蕾雅接過託盤。

  龐弗雷夫人走後,她拿起桌子上兩個空的玻璃瓶,在手中摩挲。斯內普,是你放的吧……她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把玻璃瓶放到了大衣的口袋裡。

  芙蕾雅躺在病床上,之前睡得太多,現在反而睡不著了。她活動了下四肢,已經完全康復了,龐弗雷夫人也說她明早就能出院了。她躡手躡腳地穿好衣服,溜出了醫療翼,爬上了北塔樓。她想看看今晚的夜空。

  「莫里斯,你在這裡做什麼?」

  波特撤掉隱身衣,突然出現在身旁。芙蕾雅嚇了一跳,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嚇死我了!」

  「抱歉……」

  芙蕾雅古怪地看著他:「你今天怎麼這麼客氣。」

  波特說:「莉莉跟我講了你救了麥克唐納的事。你比我想像的要勇敢。」

  芙蕾雅笑了笑:「這是屬於你們格蘭芬多的形容詞。我希望下次你能誇我很有實力。」

  波特也笑了起來:「看來我是要對斯萊特林改觀了。」

  「那我也要為之前說過你的話道歉。」芙蕾雅沉默了片刻,「是我太固執了,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東西……」她的聲音低低的,近乎於哽咽。

  「喂喂,莫里斯,你要哭了嗎?」

  「我都死過一回了,還有什麼事值得我哭呢。」

  兩人沉默地並排坐著,天空黑壓壓的,一朵烏雲飄過,遮住了如勾的彎月。

  芙蕾雅緊了緊大衣,站起身準備離開:「太冷了,我要回去了。」

  波特驚奇地問道:「你的手鐲會發光?」

  芙蕾雅這才發現,在黑暗中縷縷金光格外顯眼。她環顧四周,空無一人。她摘下手鐲放進口袋裡。

  作者有話要說:

  狗血使我開心=w=

  建議配合《哈利波特與死亡聖器》教授回憶的章節一起食用∼


第二十二章

  芙蕾雅和凱麗一起走進魔藥教室,她們就像沒看到斯內普一樣,有說有笑地走了過去,做到了教室的前排。

  「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了?也不理他?」

  芙蕾雅無奈地說:「我能怎麼辦?」

  凱麗一邊幫芙蕾雅支起坩堝,一邊不放心地說:「我還是跟你一起做魔藥吧。」

  「寶貝,現在我一個人熬魔藥絕對比和你一起輕鬆。」芙蕾雅摸了摸她的頭,「乖,去和你家布朗一組吧。」

  這時,一個黑髮黑眼的男生走了過來:「嗨,莫里斯,我是西蒙斯派克,還記得嗎?」

  芙蕾雅略微回憶了一下,這不是高布石比賽第一輪輸給她的人嗎。她淡淡地說:「你好。」

  「你也一個人一組嗎?」斯派克問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嗎?」

  她無所謂地點點頭,也不管斯派克,自顧自地開始準備魔藥材料。老實說斯派克的動手能力比凱麗好多了,芙蕾雅看他切起材料來有模有樣的,就放心地讓他幫自己打下手了。

  芙蕾雅看了下斯拉格霍恩教授在黑板上寫的緩和劑的魔藥配方。這個她已經預習過了,她覺得中間「順時針攪拌五次再逆時針攪拌五次」以及「嚏根草糖漿300ml」這兩項可以優化。她把自己初步的想法記錄下來,根據實際情況再更改。

  她想忘掉斯內普,跟他學到的東西卻無法輕易忘記。曾經屬於他的習慣浸透在她的血液裡。她一瞬間想逃離,想離開霍格華茲,想回家去歇一歇,讓自己暫時忘卻這裡的一切。但她不能,她能做的只有熬制緩和劑。

  斯派克很細心,每次都把即將要用的材料放到她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他們也配合得越來越默契。

  「非常好!斯內普先生已經完成了!斯萊特林加十分!」

  全班的目光都向後看去,唯有芙蕾雅依舊低頭攪拌著坩堝裡的液體。還差最後一步了,她倒入嚏根草糖漿,靜置二十分鐘,液體由透明變為墨綠色又變成乳白色,關火。

  「斯拉格霍恩教授,我的緩和劑完成了。」

  「讓我看看,很不錯!莫里斯小姐進步非常大,當然斯派克先生材料處理的也很好。斯萊特林、拉文克勞各加五分!」

  全班的目光有一次集中到了他們身上,芙蕾雅也不在意,把工具收拾好,攤開筆記本開始總結這次的熬制過程,熬制方法還有優化空間,她要再思考一下。

  下課鈴響了,大家都交上了自己的魔藥。

  斯派克問:「莫里斯你真的很厲害,你的方法跟教授講的不一樣,是你自創的嗎?」

  「嗯,我嘗試改變了一些。」

  「你下午有時間嗎?我想邀請你一起去圖書館上自習。」斯派克笑著說,「我還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你呢。」

  「我只是剛好想到,其實我魔藥也沒有那麼好。」芙蕾雅說,「而且下午……」

  「她有時間!」凱麗拉住芙蕾雅,「下午兩點圖書館見。」

  「凱麗!」

  「這不是挺好的嗎,我看這個人不錯啊。」凱麗小聲說,「黑髮黑眼不正是你喜歡的款?我看他也不比斯內普差啊。」

  「不是。」芙蕾雅無奈地說,「我跟他都不熟好嘛。」

  「那天你回來之後就沒哭過,我知道你把情緒都憋在心裡。我希望你能開心一點。你也不一定要跟斯派克發展出點什麼,一起學習不好嗎?」凱麗真摯地看著她,「你也知道學習這方面我和安迪都不太在行。

  芙蕾雅被逗樂了:「你知道還不好好學習。行了,聽你的吧。」

  習慣是很好養成的,才不到一個月,芙蕾雅就習慣了上課、下課、訓練,和凱麗、布朗、斯派克一起去圖書館的日子。她似乎能越來越自如地裝作沒有見到斯內普的樣子從他身邊路過了。斯內普也沒再來找過她,不如說斯內普很自覺地消失在她的生活中。每次上課,他都踩著上課鈴走進教室,坐在後排,再踩著下課鈴離開。

  就連凱麗都以為她對斯內普一時的喜歡已經煙消雲散了,有時候芙蕾雅想起之前充實而溫馨的生活都會覺得像做了一場夢。但她自己知道,一切沒那麼容易過去。她依舊熟記著他的腳步聲,每次是她強迫自己不回頭去看。

  隨著天氣轉暖,他們更常坐到黑湖邊學習,吹著涼爽的春風,十分愜意。凱麗每次都會帶一些點心,給幾個人一起分享。

  凱麗把書放到一旁,靠在芙蕾雅身上,小聲說:「你覺得斯派克怎麼樣?」

  「人不錯。」

  「我問的是其它方面!」

  「嗯,魔藥成績不夠好,黑魔法防禦術一般,草藥學還可以……」

  「我問的不是這個!」凱麗拍了拍她的手,「你怎麼總把他和斯內普比啊!」

  「我……」芙蕾雅狡辯道,「這也是我喜歡的科目嘛……」

  「那他就沒有優點了?」

  芙蕾雅看了看斯派克,她不得不客觀的說這個人比斯內普好相處多了,也更會討人喜歡。但又有什麼用呢。

  她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但隨時間模糊的是那些讓她傷心的事,而他的好、那一點一滴的幸福還銘刻於心。

  凱麗也不再追問,把布丁塞到芙蕾雅手裡,說:「今天沒有焦糖布丁了,草莓味的湊合一下吧。」

  芙蕾雅甜甜地笑道:「凱麗最好了。」

  芙蕾雅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一本魔藥書,正是講增齡劑——他們下節魔藥課要學習的內容。

  斯派克說:「你怎麼總能找到講解這麼詳細的書,我之前想提前預習一下,找了大半個圖書館都沒找到。」

  芙蕾雅不以為然地說:「可能圖書館更喜歡斯萊特林,每次都提前幫我把要用的書放到更合適的位置?」

  「你看完可以借我看看嗎?」

  「沒問題。」芙蕾雅重要的部分抄錄到筆記本上,「我馬上就看完了。」

  太陽快落山了,天色逐漸黯淡了起來。他們收拾好東西,決定早點回城堡吃晚飯。斯派克揮手跟他們告別,走回拉文克勞餐桌。他們仨個則在斯萊特林長桌邊坐下。芙蕾雅還在思考著增齡劑的事,她突然有了一個好想法,迫不及待地要記下來。

  芙蕾雅在書包裡摸索了一會兒,發現筆記本不在。梅林啊,她不會落在黑湖邊了吧?裡面的筆記真的很重要。她焦急地跑到黑湖邊,在他們坐過的地方自習地尋找著。

  哪裡都沒有,不會被別人撿走了吧。

  「你在找這個?」

  斯內普低沉的聲音猝不及防的出現,芙蕾雅的心狂跳了起來。她看到斯內普手上正拿著她的筆記本。

  芙蕾雅克制著不讓自己表現出異樣,伸手接過筆記本,冷淡而彬彬有禮地說:「是的,謝謝。」她想趕緊離開這裡,她怕再多待一秒,她就會潰不成軍。

  「你畫的是誰?」

  芙蕾雅渾身一震,她瞬間就明白了他說的是筆記本裡的那只眼睛。她背對著斯內普,不敢回頭。

  「西蒙斯派克?」

  芙蕾雅只想趕緊離開,她重新邁出了步伐,斯內普的聲音又一次想起:「還是西裡斯布萊克?」

  她站住了,緊緊抱著筆記本,轉過身,用能做到的最冷漠的聲音說:「與你無關。」

  斯內普一時語塞,怔怔地看著芙蕾雅。天色越來越暗,芙蕾雅看不清他的表情,幸好他也看不到自己的,芙蕾雅只覺得鼻子酸澀地想哭。她緊咬著牙關,拼盡最後的毅力將自己帶離他身旁。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倒計時了


第二十三章

  隨著復活節假面舞會的臨近,周圍的人都忙碌了起來。凱麗每天談論的話題似乎只有舞會裝扮這一個選項。芙蕾雅興趣缺缺地聽著凱麗滔滔不絕的講述,時不時敷衍地肯定一下她。認真聽也沒有用,反正用不了兩天她就會改變主意。

  今天凱麗和布朗要去約會,斯派克也有選修課。下了變形課,芙蕾雅一個人去了圖書館。她習慣性地朝最裡面的角落看去,沒有帶著任何期待。自從那天以後芙蕾雅就再也沒在圖書館見過他。

  突然她看到斯內普坐在那裡也抬起頭,穿過人群,他們四目相對。芙蕾雅的心又劇烈地跳動起來,她倉皇地鑽進一排書架後。

  「芙蕾雅,舞會準備的怎麼樣了?」莉莉開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芙蕾雅捂著胸口說:「還沒準備呢。你呢?」

  莉莉綠色的杏仁眼彎出了好看的弧度,溫柔地說:「我答應了做波特的舞伴。」

  芙蕾雅也聽說他們越來越好了,她真誠地笑著:「那真是太好了,好好打扮喲。雖然我覺得在波特那個傻子眼裡,你什麼樣都好看。」

  莉莉羞紅了臉,兩人打鬧了一會兒,略顯擔憂地問道:「你和西弗勒斯怎麼樣了?」

  芙蕾雅的眼睛瞬間黯淡了下來,莉莉捂住了嘴:「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芙蕾雅搖搖頭:「別擔心,我們後來沒再說過話。」

  「不要想這些了!有沒有人邀請你當舞伴啊?」

  「還沒有呢……」芙蕾雅說著,看到了自己需要的書,抽了出來。

  史密斯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莫里斯,你在這兒!方便跟你說幾句話嗎?」

  莉莉眨眨眼睛,催促道:「快去啊。」

  芙蕾雅不知道莉莉怎麼比自己還著急,不過她還是跟著史密斯一起走了出去。

  「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邀請你一起參加舞會?」他紳士地行了個禮。

  「我很抱歉。」芙蕾雅抿了抿嘴,「我沒辦法答應你的邀請。」

  「你答應了別人嗎?那個拉文克勞?」

  「不是的,史密斯。」芙蕾雅擺擺手,「事實上,我還沒想好要不要參加舞會。所以就不耽誤你找舞伴了。舞會愉快!」

  芙蕾雅有些遺憾,在很久之前,她一直是期盼一個舞會的,在童話故事裡王子和公主總是要在盛大的舞會上翩翩起舞,在眾人的祝福中相擁親吻,一起共度一生。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舞會,她甚至無法挽著她所期盼的人的手。

  她沮喪地垂著頭走回圖書館,差點撞到人,她趕忙往旁邊撤了半步:「對不起。」斯內普抱著一摞厚厚的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芙蕾雅尷尬地別過頭,往旁邊讓了讓,斯內普毫不遲疑地跟她擦肩而過。芙蕾雅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寬大的外袍在身飛卷。她肆無忌憚地注視著他的背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似乎只有這種時候她才能稍稍放縱下自己的思念……

  他們明明踏上了不同的路,她卻還該死的放不下。

  芙蕾雅還是逃不過復活節舞會,因為她媽媽百忙之中幫她挑選了一套十分華麗的銀色禮服裙,連配飾都一應俱全,她實在無法辜負媽媽的好意。她換好衣服,銀色的魚尾禮服裙露出了她纖細的小腿,後尾垂到地上,一雙同色系的高跟鞋讓她看上去更為高挑。頭髮被挽成一個蓬鬆的髻,鬢角的碎發捲曲地垂在臉側,更為她增添了俏皮嫵媚。

  「芙蕾雅,我要是男生一定會追求你。」凱麗讚歎道。

  芙蕾雅開心地笑了笑,拿過鏡子,給自己化了淡妝,點上蜜色的口紅。就算是一個人也要打扮成最完美的樣子。

  「凱麗,你先去吧。」

  芙蕾雅不希望別人對她的形單影隻投來好奇或同情的目光。她想晚點再入場,這樣就不會有人注意到她了。

  「別這樣啊,給安迪個機會同時帶兩位美女入場吧。」凱麗誇張地說,「這才是他夢寐以求的舞會。」

  芙蕾雅知道凱麗是在擔心他,給了她一個飛吻:「凱麗公主快去找你命中註定的白馬王子吧,我還要等我的騎士打敗巨龍來接我出城堡呢!」她笑著把凱麗推出門。

  門咚地合上,她順著門扇滑落到地板上,雙手抱膝,把臉埋在雙臂間。她聽著外面喧鬧的聲音逐漸消散,腳步聲離她越來越遠。她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深藏起眼底的憂傷,帶上雕刻著繁複花紋的銀質面具,換上盈盈笑臉。

  霍格華茲的大廳被裝扮一新,天花板上被藤蔓植物覆蓋,垂下一顆顆精心繪製的菜單。一群半透明的銀白色兔子在植物裡鑽來鑽去,時不時露出可愛的長耳朵。

  舞會已經開始了,所有人都聚集在舞池之中,摟著自己的舞伴,伴隨著悠揚的音樂翩翩起舞。芙蕾雅走到了自主餐桌旁,一顆復活節彩蛋垂到她面前。她微微踮起腳尖,摘了下來,糖紙在她掌心中旋轉著打開,幻成蝴蝶,扇著翅膀飛遠。她把裡面的巧克力放進嘴裡,香甜的滋味一路蔓延。

  她坐在角落裡的一個高腳登上,搖晃著紅酒杯,她已經不知道喝到第幾杯了,只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煩惱一掃而空。不遠處歌舞昇平的景象如同一場電影——麻瓜世界裡的電影應該就是這樣吧。她看著他們玩鬧,感受著他們的快樂,卻不能參與其中。

  「美麗的小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昏黃的燈光下,黑髮黑眼的少年溫柔地伸出手,芙蕾雅做夢般看著眼前的一切,緩緩地伸出手。

  一隻銀色的兔子蹦到了她面前,圍著她轉了個圈。她猛然驚醒,手指已經將將碰到了少年的掌心。戴上面具的他和斯內普真的很像,但不是他。

  芙蕾雅側頭微笑:「斯派克,很遺憾我喝得有些多,現在只想休息一會兒。」

  「這一定是我今晚最大的遺憾。」斯派克說著遞給了芙蕾雅一小杯香檳。

  莉莉和波特笑著跑了出來,正巧看到芙蕾雅坐在這,興奮地揮揮手:「你不去跳一會兒舞嗎?」她看向斯派克,「西弗勒斯?」

  「你認錯人了。」芙蕾雅無奈地說,「斯派克,你為什麼要裝扮成這樣?」

  斯派克和另外兩個人打了個招呼:「是凱麗的主意,她說這樣更適合我。」

  「我就知道!」芙蕾雅佯裝生氣道,「你還跟著她瞎胡鬧。」

  波特盯著門口,好奇地問:「鄧布利多校長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要去哪?」

  芙蕾雅挑挑眉:「我要是你,有莉莉這麼漂亮的女伴兒才不會東張西望!」

  「噢……莉莉,你要相信,我的眼裡只有你!」波特迅速轉過頭,聲情並茂地說著。莉莉開心地笑彎了腰。

  芙蕾雅臉色微醺,看著對面走過來的兩人,高舉酒杯:「凱麗、布朗,你們也要喝一杯嗎?」

  凱麗鬆開布朗地手,小跑了過來,憂心忡忡地說:「似乎出事了,剛才鄧布利多校長和斯拉格霍恩教授都走了……」

  波特搶著問道:「出什麼事了?」

  「我聽說……我聽說……」凱麗激動地要說不出話來了。

  布朗接著說:「斯內普和埃費裡、莫爾塞伯他們打起來了,現在被帶到了校長室!」

  「你說什麼?」酒杯從芙蕾雅的手中滑落,碎成很多片,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要不要……」

  「你說他在哪兒?」她抓住了布朗的胳膊。

  「在校長室。」

  下一秒,芙蕾雅就飛奔出去,禮服的下擺隨著她旋轉搖擺,她穿梭在幽暗的走廊中,踏著月光,唯有高跟鞋撞擊地面的噠噠聲與她相伴。她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臺階上,再也顧不得其它,脫掉高跟鞋,又一把扯掉敷在臉上的假面。

  那天中了神鋒無影的感覺再次席捲全身,她的手指都在發顫。萬一……萬一他出什麼事可怎麼辦……

  校長室門口巨大的石獸轟隆隆地轉開,斯內普捂著受傷的左臂走了出來。芙蕾雅正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外,假面和高跟鞋被隨意地扔在地上,頭髮淩亂地披散在肩上。斯內普看到她的一瞬間匆忙別過頭,芙蕾雅再也壓抑不住濃烈而複雜的情緒,跳進他懷中,緊緊地摟住他。

  「西弗……西弗……」

  哽咽愈演愈烈,眼淚一滴滴滑落,彙聚成河。那顆惶惶不安的心像是終於找到了停靠的居所。她一遍遍叫著他的名字,把頭埋進他的脖頸間,只想和他靠的更近。

  斯內普僵硬地立在原地,女孩的淚浸濕了衣領。他近乎耳語地說:「已經沒事了。」

  這麼久以來的委屈、彷徨和顧慮全都煙消雲散,她只想就這麼抱著他再也不鬆開。躊躇了良久,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嗚咽聲逐漸平息,芙蕾雅小聲抽泣著,依舊維持這這個姿勢不願放開。

  芙蕾雅在他肩頭蹭了蹭,把眼淚擦乾。她啞聲說:「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好。」

  「西弗勒斯斯內普,」她深吸了一口氣,「你喜歡我嗎?」

  斯內普的呼吸急促了幾分,心臟咚咚地聲音充斥著腦海。那句在心底默念過的話鬼使神差地冒了出來:「我喜歡你。」他強迫自己鬆開了雙臂,做好了女孩離開的準備。

  「我也喜歡你。」芙蕾雅的聲音如同起誓般莊嚴,「西弗,我一直都喜歡你!」

  斯內普一時忘記了呼吸,這一切發生地太突然,不真實的讓他有些恍惚。

  「那天的事……」

  「我想過了!如果你是好人,我想和你攜手一生;如果你是壞人,我拼盡全力也會阻止你。」芙蕾雅認真地看著他,「我受夠了每天都見不到你,聽不到你的聲音……」說著說著,她委屈了起來,「西弗,我好想你……」

  斯內普沒有再猶豫,緊緊地將女孩圈在懷中。

  月光如水,樹影婆娑,他們的影子被拉長真正地交纏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再撒一波狗糧就要完結啦~

  P.S.小可愛們的留言我都有認真看,但我最近在外地,不是很方便,等我回家後一一回復啊∼mua∼∼∼


第二十四章

  芙蕾雅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幸福過,就像同時喝了歡欣劑和福靈劑一樣。就如同經過一片草地,蒲公英正好被風吹起;經過一片叢林,百靈鳥歡快地高歌。就連每天早起都充滿了動力。盼著時間過得快一點,又盼著時間能慢下來。

  昨天回來的太晚了,芙蕾雅一覺睡到了中午才朦朧地睜開了眼睛。她已經對著鏡子打扮了一個小時了,綰好的長髮又被散開,她把湖藍色的發帶編進辮子裡,又精心地化了個妝,抽出一隻淺梅子色的唇彩細細地點綴在唇上,笑起來如同唇邊綻開一朵美麗的桃花。她又拿出抽屜最裡面的儲物盒,帶上那個帶著水晶珠的手環。

  芙蕾雅帶著滿心的期待與雀躍,走到休息室,斯內普正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看書,聽到她的腳步聲,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女孩嫣然一笑,少年的眼眸瞬間被點亮。

  斯內普幫芙蕾雅旋開畫像,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

  「嘶——」芙蕾雅低低地驚呼一聲,「我的手劃破了。」

  斯內普緊張地抓住女孩的手,白皙的手指上什麼傷痕都沒有。芙蕾雅趁機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她的眼睛彎成月牙的形狀,兩頰上浮現出甜美的酒窩,嘴角邊掛著狡黠的笑。

  凱麗驚呼:「芙蕾雅,你們!」

  芙蕾雅沖她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坐在了斯內普旁邊。不用再解釋什麼,緊緊相牽的手就是最好的證明。她看向斯內普,斯內普也正看著她,她們的眼中只剩下彼此的倒影。大廳仿佛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們的世界裡出了彼此再也容不下其它。

  下午芙蕾雅要獨自去上占卜課,她簡直一秒鐘都不想和斯內普分開。他把她送到了教室門口,芙蕾雅才戀戀不捨地走進教室。她把課本豎在面前,杯子裡的茶葉梗凝結成的圖案都是斯內普的樣子。

  下課鈴一響,芙蕾雅就沖出教室。斯內普果然在外面等著他,他靠在一側的牆上,看著手裡的書。他似乎總是那樣,在她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在暖洋洋的斜陽下安靜地看書。芙蕾雅覺得格外的安心,任世事變遷,他一如初見。

  芙蕾雅笑盈盈地說:「西弗!」

  斯內普注視著她,眼裡是深不見底的溫柔。他一隻手穩穩地接住撲過來的女孩。

  「癢……」芙蕾雅嬌嗔著,臉頰泛起好看的紅暈,如同一朵怒放的花。

  「你們怎麼回事!」波特驚得有些破音,不可思議地指著兩人。

  斯內普牽起芙蕾雅的手,芙蕾雅拍拍波特的肩膀,歎息道:「波特,你不行啊,速度太慢了。」說著沖莉莉點點頭。

  斯內普配合地假笑著挑挑眉,拉著芙蕾雅和波特擦肩而過。

  戀愛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頁頁掛曆被芙蕾雅珍藏在玻璃盒裡,那是他們一起走過的歲月。

  她還養成了跟愛斯爭寵的壞習慣。

  斯內普有課的時候,芙蕾雅都很乖地在廢教室等他下課。愛斯也有了更大的活動空間,它玩著她給它縫的小布球,不一會又跑過來扒拉著她的手。

  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女孩和小倉鼠齊齊地看向門口,大門被推開,果然是斯內普走了進來。她還沒撲過去,愛斯先蹭蹭蹭地竄到了桌子邊上,又一路追著斯內普跑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愛斯,討厭鬼。」芙蕾雅假裝生氣地彈了下愛斯的小腦袋,愛斯吱吱叫了兩聲,鑽到了斯內普的掌心裡,屁股沖著她。

  「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寵物。」

  芙蕾雅把愛斯拎到籠子中,氣鼓鼓地用臉頰蹭蹭斯內普的手——下次再也不把愛斯帶出來了。

  魔藥課終於成為了芙蕾雅最喜歡上的課。每當斯拉格霍恩教授過來巡視的時候,芙蕾雅就假模假樣地切一些雛菊根,教授不在的時候,她就托著臉坐在旁邊看斯內普熬制魔藥。

  除此之外最開心的事情大概就是斯內普願意陪她去參加魁地奇訓練了。儘管他只是坐在看臺上一邊看書一邊等她訓練結束,但這就足夠她興奮的了。不過,在她第三次無視隊友和鬼飛球,像波特一樣炫技,做出高難度旋轉俯衝動作之後,歐文隊長忍無可忍地禁止斯內普出現在魁地奇球場的十米以內。芙蕾雅極其不滿,斯內普似乎松了一口氣。

  由於三月連綿的陰雨,斯萊特林的最後一場比賽被推到了四月中旬。他們的總分和格蘭芬多的太接近了,而這最後一場比賽將成為獲勝的關鍵。

  賽前準備的時候,斯內普全程陪著芙蕾雅。馬上要上場了,隊員們率先入場,芙蕾雅特意走在隊尾,悄悄地對他說:「我要去戰鬥了。我的王子,願意給我一個吻嗎?」

  斯內普輕輕地低下身,他們倆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芙蕾雅甚至忘了閉眼睛,受了誘惑般探了過去。他看著女孩的樣子,嘴角向上彎起。她驚醒過來,推開他,羞紅了臉。斯內普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帶回自己懷裡,垂下頭輕輕印在她的唇上。

  比賽前所未有的順利,芙蕾雅更是超常發揮連進幾球。結束的哨聲想起,她飛到斯萊特林觀眾席旁,斯內普正專注地看著她。她揚起一抹絢麗的微笑,黃昏之下漫天的粉紅色是她的獻禮。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熙熙攘攘的人群信步漫遊于黑湖邊,這是他們在霍格華茲的最後一天。明天他們將坐上列車前往各自的遠方。他們笑著鬧著拍著照片,想努力記錄下在這裡的最後一刻。

  「芙蕾雅,我捨不得你!你一定要記得每天給我寫信!」凱麗抱著芙蕾雅,布朗無奈地站在旁邊。

  芙蕾雅拍著她的背保證道:「我們可以一起在戈德里克山谷買兩棟房子,到時候我們的院子就挨在一起,還可以像現在一樣每天晚上一起出來乘涼。」

  她沖布朗使了個眼色,布朗立刻領會,摟過凱麗。

  波特牽著莉莉也走了過來,後面還跟著他的兩個好朋友。波特和斯內普互相瞪視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出魔杖。

  芙蕾雅和莉莉對視了一下,笑出了聲:「這幫男孩子什麼時候才會長大。」

  越來越多相熟的人聚在一起,不厭其煩地聊著過去發生的事,就連平時枯燥無聊的賓斯教授都能聊得津津有味。那不是一段簡單的過去,是他們飛揚的青春。

  斯內普悄悄拉著芙蕾雅穿出人群,來到了靠近禁林的一片灌木叢旁,躲在高大的白樺樹遮蔽出的陰影下。

  「芙蕾雅,霍格華茲是我的第一個家。」

  斯內普忽然開口,話中帶著前所未有的真誠。芙蕾雅看著他,如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彙聚著深深的眷戀。她抱住他,踮起腳尖親吻他的眉眼。他也把她揉進懷中,回應了一個更綿長的吻。

  芙蕾雅靠在他懷中,聽著他咚咚的心跳。

  遠處的草坪是他們夏天最愛坐的地方,另一側的禁林是他們偷偷約會的場所,每一處都有他們難以磨滅的回憶。

  斯內普突然單膝跪地,從兜裡掏出一個黑色絲絨的盒子,裡面是一個素色的戒指,上面刻著流暢優美的花紋,一個晶瑩剔透的鑽石鑲在正中間。

  斯內普專注而真摯地凝望著她,鄭重地說:「芙蕾雅莫里斯,你願意和我一起擁有第二個家嗎?」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衝擊著她的心,血液全都湧向臉頰,巨大的幸福將她淹沒。她緊緊捂著嘴,幾滴淚水落到手背上。她炙熱地看著他,緩緩點頭:「我願意!」

  風吹動樹梢沙沙作響,成群的白鳥撲棱著翅膀翱翔。片片花瓣飄落於湖心,黑湖泛起一圈圈波浪。而霍格華茲城堡穿梭過幾個世紀,靜靜地守望在這片土壤。年輕的巫師們即將起航,他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長……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撒花??ぶ(°▽°)в?~~~~~~~

  雖然有很多不完美的地方,但這是我第一次填完教授文,也算是圓了心中一直未能實現的夢。

  寫最後幾章的時候三次元事務繁忙,不過我想寫的基本都寫到了。寫的過程中有很多很多話想說,文章也是刪了寫寫了刪。不想寫太多與主線劇情無關的內容,所以有些地方寫的比較隱晦……

  為了紀念一個對於我很重要的日子,文章定於6.7首發!

  番外會陸續放出來,已經定的肯定會寫:1.教授視角番外;2.原著教授和這裡的教授互穿。

  大家有什麼想要看的可以告訴我,我看看再寫點什麼番外~~~~

  藉以此文先給我永遠深愛的教授!

  2018.05.03


番外一

  斯內普第還記得一年級第一次上魔藥課的情景。斯拉格霍恩教授在講臺上滔滔不絕地講著生死水的製作方法,而他的眼睛只看得見面前的坩堝。之前在家的時候,因為他爸爸到的緣故——如果那個男人還能被稱作爸爸的話——他只能捧著他媽媽淘汰下來的魔藥書看,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體驗一下那美妙而高深的感覺了。

  生死水的配方早已爛熟於心,斯內普井然有序地加入配料。

  突然砰的巨響打斷了他的思路,一個紮著丸子頭的小姑娘正站在漩渦的中心,無辜又茫然無措地看著教授。

  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這是斯內普對芙蕾雅的第一印象。如果時間能重來,斯內普一定會感謝她出人意料的魔藥天賦。

  與魔藥課同時到來的是一下午的飛行課。

  梅林的褲子!世界上怎麼會有飛行課這麼無聊且無用的東西。

  格蘭芬多的那兩個目中無人、狂妄自大的蠢貨一邊騎在掃帚上搔首弄姿,一邊誇誇其談他爸爸給他買的彗星系列有多麼優秀,一排女孩崇拜地圍著他們。

  更糟糕的是莉莉也被波特吸引,頻頻側頭看過去。

  在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大部分同學都成功召喚了掃帚,而他的進展還是掃帚只會在地上打滾之後,波特和布萊克特地飛到了他旁邊,嘲笑著他糟糕的表現,並吸引了大半個班的注意。

  上午剛剛闖了禍的黑髮女孩俯衝過來,甩尾急停在了他和波特他們之間。

  「據我所知斯萊特林已經連續三年蟬聯魁地奇杯了,等你們加入球隊打贏斯萊特林之後再來炫耀吧。」

  諷刺的話已經翻湧到了嘴邊,他才不需要一個四肢比頭腦發達的女孩幫忙。他發誓如果她表現出任何同情的話,那些話會脫口而出。

  女孩卻揚起了一個暖洋洋的笑,也僅僅是一個微笑,她驅使著掃帚飛向藍天。

  在她眼裡他並沒有什麼不同,而這份禮貌的距離讓他煩躁的心稍稍平復了一些。斯內普心想,或許也該寬容一下她在魔藥課上糟糕的表現,畢竟不是誰都能掌握那麼精密的學科。

  直到第二天早餐時,格蘭芬多餐桌上巨大的動靜打斷了他全神貫注的閱讀。他不悅地抬頭,看到布萊克正得意洋洋地拿著一封信。波特帶頭起哄,引來一陣陣騷動。

  也不知道哪個白癡會看上那個浮誇的混蛋。

  緊接著身邊的斯萊特林們也跟著躁動起來,又是那個女孩捂著臉飛奔出大廳。斯內普自覺受到了蒙蔽,果然她和其她沒有腦子的女生沒什麼區別。

  之後他們的生活再沒有任何交集。芙蕾雅似乎跟誰關係都不錯,而斯內普除了莉莉外只關心魔藥和黑魔法。

  唯一令斯內普意外的是,他想再找一本課外書來補充下自己的黑魔法防禦術課論文的時候,芙蕾雅搶在他前面抽出那本書,專注地讀了起來。他略有些吃驚,沒想到還有低年級的同學會來借這本書。

  芙蕾雅莫里斯,這個名字他在借閱記錄上看到這個名字的次數越來越多。

  隨著時間拉長的不只是他們的身影,還有他和莉莉的距離。莉莉越來越耀眼,而波特他們總是圍著莉莉打轉。他們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波特卻能光明正大地跟在她左右。正在他為波特每天圍著莉莉亂轉而煩惱時,斯拉格霍恩教授忽然安排給他一個更麻煩的任務——給芙蕾雅補課。

  時間並沒有他原本設想的那般難熬,芙蕾雅是個踏實認真的姑娘,除了把他當成百科全書外,也沒什麼不好。大部分時間她都恰到好處地掌握著兩人的距離,保持著不遠不近的關係。他逐漸習慣了每週五晚上一起在圖書館自習,連帶著每週的時間都輕快了起來。

  芙蕾雅是斯萊特林球隊的追求手,隨著第一場比賽的臨近,她也越來越忙碌,她已經連續三周在魔藥補習的時候睡著了。斯內普無奈地發現芙蕾雅似乎對他的諷刺免疫了,每次都笑嘻嘻地湊過來,說幾句軟話熄滅他的怒火。他苦惱地發現自己面對她那張無辜的笑顏,甚至無法真的沖她發火。

  芙蕾雅又在圖書館睡著了,她微微張著嘴,用手撐著腦袋,頭險些從手掌中滑落,而斯內普條件反射地伸出了手,想要托住她的頭,免得她驚醒。指尖觸碰到柔軟的髮絲的一刹那,斯內普觸電般地收回手。

  芙蕾雅瞬間清醒過來,湖藍色的雙眼中還帶著迷茫與困頓,她揉著雙眼,呆呆地打量著四周,過了幾秒才做錯事般緊張兮兮地瞟著他。

  那一瞬間的失控令斯內普不安,他不自覺地加快了語速:「我想,如果莫里斯小姐想冬眠還是趁早回地窖去,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女孩像是毫無察覺一樣,討好地解釋自己太累了,甚至探過身來拉住了他的袖子。那過分親密的動作和距離讓斯內普渾身僵硬,甚至連和莉莉都沒有靠的這麼近過。但下一秒,芙蕾雅落荒而逃。看著她的背影,斯內普握緊了手。

  而之後的一周斯內普感覺到女孩在躲著她,儘管每次見面還是會打招呼,但芙蕾雅立刻會匆匆掉頭走開。週五上午,斯內普正在吃早飯,凱麗——芙蕾雅的好友來幫她請假,理由是芙蕾雅在魁地奇比賽中受傷了。

  斯內普壓抑下心底有突兀出現的空落落的感覺,走出了禮堂。莉莉叫住了他:「西弗,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一起去上自習吧。上次你借我的書我看完了,但我有點問題想問下你。」

  「我晚上八點以後有時間。」

  「你不是要給莫里斯補課嗎?」莉莉疑惑地問。

  「嗯,今天不用。」

  晚上在圖書館,斯內普和莉莉一起寫著各科作業。莉莉選的課比他還多,她面前堆著一厚落書。她忽然指了指門口,煩躁地說:「哦梅林啊,西弗,我得走了,波特又過來了!他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寫個作業。」

  斯內普順著她指的方向,在看到波特前,先看到了芙蕾雅,她正和布萊克說著什麼,離得很近。他把莉莉和波特都暫時拋到了腦後,毫不猶豫地大步走了過去,惡狠狠地搶過布萊克手中的書,對芙蕾雅說:「這就是莫里斯小姐不來補習的原因,嗯?」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到什麼樣的答案,跟著莉莉一起離開了圖書館。

  這件事似乎沒讓兩人之間的關係有什麼改變,就這麼被輕而易舉地揭了過去。波特他們消停了一段時間之後又忍不住了,他們故意在課上用斯內普聽得到的聲音說他們的秘密就在打人柳裡面,只要用小木棍戳一下樹結,打人柳就不會徑直,裡面有一條他們發現的密道。

  儘管斯內普知道這可能是個騙局,但他可不願意錯過任何能讓他們被開除的機會。晚上,斯內普獨自一人走出地窖,就看到莉莉一臉擔憂地跑了過來。莉莉怎麼會在這兒,她不知道一個人跑到地窖附近很危險嗎。斯內普正準備發火,莉莉說:「不管晚上波特約你去幹什麼,你都別去。」

  莉莉還在幫著波特,這個認知讓他更為惱火,他質問道:「你這樣做到底是在幫我還是不想波特他們滾出學校?」

  出乎意料地,莉莉的臉上帶了懇求,話語中帶了哭腔:「我當然是在幫你啊。」她如此脆弱,那雙碧綠的眼睛如同易碎的寶石,閃爍著水光。

  莉莉總是強勢地,她從來不會這樣看著他,像是生怕被拒絕一樣。斯內普心頭一震,一個猜想湧上心頭——這個人不是莉莉,是喝了複方湯劑的芙蕾雅。他試探地問:「莉莉?」

  莉莉,不,現在應該說是芙蕾雅了,她愣了一會兒才回答自己。斯內普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小姑娘,他覺得還是湖藍色的眼睛更適合她一些。

  他強硬地命令芙蕾雅回廢教室等他,不希望芙蕾雅摻和進波特的事中,而且她現在這個樣子四處亂走是很不明智的。芙蕾雅卻不聽話,非要跟著他。

  斯內普從來不知道芙蕾雅這麼執著,可能是因為她以為自己還沒被識破,借用莉莉的樣子,大膽了起來。

  「這件事與你無關。」斯內普抽出被她拉著的袖子,他急於離開,不知道面對芙蕾雅還能堅持多久,就會妥協。

  感覺到了他的拒絕,芙蕾雅又怯懦了起來,她後退了半步說:「西弗……我真的很擔心你。波特他們……他們做事根本不懂得考慮後果……」

  斯內普從來沒這麼深切地感受過被別人擔心的感覺,但他看著女孩為難地樣子,心像被浸泡在檸檬水裡一般,酸澀了起來。但從來沒有人教過他,面對一個泫然欲泣的小姑娘要怎麼做。

  正巧他們的頭頂,一簇槲寄生闃然而至,驀然花開。他本能地靠近,不顧芙蕾雅的退縮,把她抵在牆上,收攏手臂。但就在看到她的抗拒時,斯內普清醒了過來。

  如果不是波特即使打斷他們,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但那雙眼睛裡的抗拒始終徘徊在他的腦海裡。是了,他和芙蕾雅,他們是朋友,而他竟然想……吻她……他這是在做什麼!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衝動而搞砸一份來之不易的友誼!

  他躺在宿舍的床上,四周拉著墨綠色的帷幔,他能清晰地回憶起和芙蕾雅相處的一點一滴。她笑的時候臉頰上會有兩個小小的酒窩;她傷心的時候湖藍色的眼睛裡像是下過一場雨;她做魔藥的時候總是笨手笨腳的,儘管現在進步了許多,他還是會時不時地看看她,直到她關火了才能安心;他在魁地奇球場上是最光芒萬丈的,她一圈圈騎著掃中在場地裡馳騁,像只驕傲的鷹,所向睥睨;她寫不出來論文的時候總會拍拍自己的額頭,像是要把靈感拍出來一樣;她吃布丁的時候總是喜歡一下吃一大口,腮幫子鼓鼓地像只小倉鼠一樣……

  那個女孩是那麼美好,而他只要能一直看著她,看著她在魔藥上一點一滴的進步就會覺得滿足。感情不知從何時起悄然發生了變化,而那時斯內普只以為是普通的一天。

  斯內普放任自己回憶著這一切,他甚至想把芙蕾雅藏起來,永遠不讓別人看到她的一顰一笑,知道她的溫暖美好。他攥緊了拳,在心底唾棄著自己:「芙蕾雅一直關心你、照顧你、包容你的諷刺和壞脾氣!而你竟然對她抱有這樣的心思!」

  第二天,一切如常,他把那點見不得光的心思都鎖進心底最深的角落裡。

  埃費裡和莫爾塞伯卻突然打破了這份寧靜。斯內普和他們有交集是在三年級的時候,因為一次斯萊特林純血派策劃的針對麻瓜出身的巫師的一個惡作劇,他們找到了斯內普想要從他這得到些技術支持。

  從一年級開始,斯內普就靠自創的小惡咒和一些魔藥賺了一筆小錢,同時得到了瑪律福的青眼,從此在斯萊特林再也沒有不開眼的蠢貨敢去招惹他。

  自從瑪律福畢業後和他交易的變成了埃費裡和莫爾塞伯,他們比瑪律福更頻繁的捉弄看不順眼的人,這對斯內普來說並沒有差別。因為他們這幫人在要捉弄莉莉前,被他整過之後,再也不敢對他要保護的人動手了。其他人他也不關心。雖然莉莉一直不贊同他和他們混在一起,但斯內普認為自己沒有錯,他又沒有對其他人做什麼,只是利用自己的能力換取地位和金錢而已。

  但這半個多學年以來的生活,幾乎讓斯內普忘記了還有這麼一夥人還有這麼一攤事。

  在一天魔法史課後,埃費裡和莫爾塞伯突然出現在了教室外,他們來替瑪律福帶個話,說黑魔王對他做的魔藥很感興趣。正是斯內普表忠心的最好機會,更是他從入學就開始期盼的事,他正要答應過,芙蕾雅走了過來,問道:「他們在這裡做什麼?」

  斯內普下意識地不想芙蕾雅知道他們之間的交易,含含糊糊地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他記得芙蕾雅小時候被黑巫師襲擊過,她對他們十分抵觸,而且立志要當一名傲羅。他第一次思考起瑪律福他們做過的事,他並非完全不知情,只是他以前贊同他們做的一切。

  托比亞斯內普——他的父親——如果那個人渣還能成為父親的話,斯內普因為他而仇恨所有的麻瓜,甚至看不起麻瓜出身的巫師,除了莉莉以外,她是他的第一個朋友。他信仰黑魔王給他們描繪的世界,那個世界沒有麻瓜,所有麻瓜都將被他們統治。

  而芙蕾雅……她很善良,善良的過分……她是一個斯萊特林,但對所有學院的學生一視同仁,她從來不會看不起別人。而她的夢想是當一名懲奸除惡的傲羅。

  斯內普覺得自己陷入到了無解的迴圈,如果芙蕾雅不想當傲羅,她根本不會來找自己補習魔藥,他們就沒有機會成為朋友;而正因為她相當傲羅,而他想加入食死徒,他們的未來似乎只有敵人這一個選擇……

  他對於四年來的堅持產生了懷疑,甚至把黑魔王拋到了腦後。他不敢設想一個沒有芙蕾雅的未來……

  斯內普刻意避開了芙蕾雅,他不知道如何面對她,而且最近埃費裡和莫爾塞伯總是頻繁地來找他。

  「我把這份魔藥給你們,別再來糾纏我。」斯內普冰冷地看著埃費裡和莫爾塞伯,「告訴瑪律福,我不需要他幫忙牽線了。」

  埃費裡無視了他手裡的魔杖,邪惡地笑著說:「喲,斯內普,你以為黑魔王是誰?是那個天天就知道裝瘋賣傻的鄧布利多嗎?」

  莫爾塞伯也跟著笑了起來:「你要想退出也可以,你知道我們計畫對瑪麗麥克唐納動手吧,只要你這次替我們完成這件事,你就能退出。」

  斯內普眯著眼睛,輕蔑地說:「你們憑什麼認為我要聽你們的,你們兩個以為加在一起就是我的對手了?」

  「盧修斯看上的人,身手肯定不會太差,不然以你一個混血的身份怎麼可能過得這麼好。」 埃費裡又笑了起來。

  莫爾塞伯幫他說完:「你護著伊萬斯已經讓我們喪失很多樂趣了,不要逼我們拿莫里斯找樂子哦。」

  他們倆笑著,拍了拍斯內普的肩膀,走出了教室,臨出門前,埃費裡轉過身來說:「給你一天時間考慮,我們也不想傷害斯萊特林的學生的。」

  斯內普只覺得渾身的溫度像被吸走了一樣,他知道這次他們讓他製作的魔藥有多危險,如果真的用在真人身上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而他肯定也會被退學。但如果不照他們說的去做,芙蕾雅就危險了。他別無選擇。

  斯內普揣著熬好的魔藥,找到了獨自坐在樹下乘涼的麥克唐納。他正準備動手卻被波特打斷了。當他被波特的魔咒捆起來的時候,莉莉和芙蕾雅一起跑了過來。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芙蕾雅,他不想芙蕾雅看到他被波特制服,束手無策的樣子;更怕她知道他真實的樣子——一個和她最討厭的黑巫師沆瀣一氣的人。他光是想想芙蕾雅湖藍色的眼睛中可能會出現厭惡的神色,心就像被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一樣,無法跳動。

  不管波特和布萊克說了什麼,芙蕾雅都像是沒聽到一樣,依舊用充滿擔心地說:「我們先回去吧,回去再說。」

  她在聽到他們的話,看到那破碎一地的玻璃瓶之後,怎麼還能信任自己。如果她像莉莉一樣生氣地質問他,他還能覺得好受些。但女孩溫和而篤信的話語如一把巨錘,狠狠地砸在他心上,他只想彎下腰、捂住心口,他從窒息般地情緒中掙脫出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假裝冷漠地說:「莫里斯,你還不懂嗎?這就是我要做的事。」

  ——不是的,其實我已經不想做了。

  「是啊,之前一切都好好的……是因為埃費裡和莫爾塞伯對不對,是他們強迫你這麼做的對不對?」

  ——你為什麼還在替我找藉口。

  「這與你無關,莫里斯!我受夠了你成天多管閒事!」

  ——不是的,我自始至終從沒這樣想過。

  芙蕾雅一根根鬆開了抓著他衣袖的手指,蒼白纖細的手指仿佛帶走了斯內普最後一絲力氣。他聽到女孩用寒風般刺骨冰冷的語氣說:「好啊,我以後不管就是了。」

  她離開了,不帶一絲留戀。

  莫爾塞伯又來找他了:「盧修斯說我們不應該給你這麼大壓力。西弗勒斯,你也真是太心急了,我們怎麼可能真對斯萊特林的學生出手呢,再怎麼說莫里斯的父親也是聖芒戈的治療師,事情鬧大了,也不是甩點錢就能擺平的。」

  埃費裡接著說:「你想退夥也可以,你不是自創了不少魔咒嗎,給我們個厲害點的,別人不知道的,從此咱們就兩不相欠了。」

  斯內普懷疑地看著他們,埃費裡遞給他一封信:「盧修斯的命令我們還是會聽的。」

  斯內普看著心中瑪律福的保證,在信的空白處,寫下了自己最近發明的咒語神鋒無影和解咒速速癒合。他看著他們離開,松了口氣。

  今天是去霍格莫德的日子,偌大的校園冷清了下來。他想去找芙蕾雅解釋清楚,不管她接不接受他的道歉。

  當他走到黑湖邊,只見到芙蕾雅躺在血泊之中。那個傷口他一眼就認出來了,是神鋒無影留下的痕跡!他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怎麼敢!他恨不得立刻沖過去殺了埃費裡和莫爾塞伯,索命咒幾乎要脫口而出。

  但他根本顧不得這些,沖過去把芙蕾雅抱在懷中,她的眼睛愈發渙散,體溫逐漸冰涼,他已經分不清是誰在顫抖,他機械地重複著解咒:「速速癒合!速速癒合!速速癒合!」血逐漸倒流回芙蕾雅的身體中,呼吸也平穩了起來。他顧不得麥克唐納的驚呼,抱起芙蕾雅,沖到了醫療翼。

  他不知道他給他們的咒語會被用在誰身上,他不關心這些。不管是哪個倒楣鬼都與他無關。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發明的最惡毒、最危險的黑魔法會被用在他最關心的人身上。他看著雙手上凝固的血痕,久久難以平復心中的悔恨,他差點害死了她。

  芙蕾雅睡了多久,他就站在旁邊陪了他多久。後來龐弗雷夫人放棄了勸說他回寢室,默認了他站在這裡。他自我懲罰般看著她的睡眼,她微微一蹙眉,都能攪得他心肺俱散。他讓她受苦了,而自己還恬不知恥地站在這裡。他該消失掉的,再也不要讓芙蕾雅見到她。芙蕾雅一定再也不想見到他。可他還是在這裡,他不敢回去,他怕只要他一錯眼,她又會遇到危險。

  莉莉和麥克唐納下課後也來陪著芙蕾雅,她們默契地忽略了斯內普,就像他是空氣一樣。

  兩天后,芙蕾雅終於蘇醒了。莉莉激動地抱住了她,芙蕾雅吃痛地咬緊了牙冠。斯內普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他咬著下唇,獻血蔓延在口腔中,但這疼痛遠不及芙蕾雅感受過的萬分之一。

  芙蕾雅蒼白著臉,依舊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斯內普覺得更心疼了。

  莉莉問她:「你想見他嗎?」

  芙蕾雅回答:「可以讓我單獨跟他聊聊嗎?」

  斯內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舉足無措地走近了病床。他沒敢看她,她也低著頭,盯著白茫茫的被單。

  「那個魔咒——神鋒無影,是你發明的吧?」

  他的心又沉進穀底:「是。」

  「也是你給他們的吧?」

  她冷靜的語氣令他十分不安,但她的問題,他一個都反駁不了。他苦澀地說:「是。」

  「哦。你可以走了。」

  斯內普不再猶豫,脫口而出:「對不起。」

  ——為了一切,為了我做過的事,為了我的存在。

  「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呢?」

  「我沒想過他們會用這個咒語對付你,我沒想過你會……」他著急地想要解釋。

  芙蕾雅冷冷地打斷他:「夠了!躺在這兒的是我還是麥克唐納又有什麼區別呢?斯內普,我再也不會管你的事了。」

  斯內普只覺得自己的心像被神鋒無影淩遲成了無數碎塊一般。

  斯內普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廢教室,又是怎麼熬制了止疼劑和補血劑的,但他記得芙蕾雅不喜歡魔藥苦澀的味道。他回到醫療翼,把熬制好的魔藥悄悄放到了她的床頭。

  如果她不想再見到我,那我會小心地不讓你發現。斯內普這麼想著,黝黑的眼睛裡噙著絕望卻決絕的光。

  斯內普看著芙蕾雅半夜從醫療翼溜出去跑到北塔樓和波特相談甚歡的時候沒有出現;看著她在魔藥課上魔藥熬制得越來越順手甚至還能改進魔藥配方的時候沒有出現;看著她跟陰魂不散的拉文克勞的斯派克每天一起上自習的時候沒有出現……

  他習慣了默默在身後看著她,這件事誰也不知道。他有一次看著芙蕾雅和凱麗、布朗、斯派克三人去黑湖邊學習,他走到了一叢不易被發現的灌木叢旁,也坐了下來。看著芙蕾雅專注地沉浸在他精挑細選,偷偷提前放到圖書館的書架上等她發現的書的時候,他安心了一點點,他覺得就這樣看著她,只要她好就好。

  他們走後,斯內普走到了他們坐過的地方,仿佛那裡還有芙蕾雅的氣息。天色已逐漸暗淡,下午的時候倒是陽光正好,他們之前總在圖書館和廢教室學習,那麼多風情日暖的下午,他們竟然沒有一次一起坐在樹蔭下。

  斯內普發現在灌木叢旁撿到了一本筆記本,和芙蕾雅送給他的很像,只不過上面每一頁不是楓葉而是一朵朵櫻花。他翻開本子,每一頁都是女孩娟秀的自己,清清楚楚地記錄著每一個對魔藥配方的改進想法、每一個魔咒的研究記錄……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其中的一頁,那上面是一隻眼睛,一隻黑曜石般的黑眼睛。他不禁想到了斯派克,他有一雙黑色的眼睛。

  果然芙蕾雅折回來找她的筆記本,看她慌慌張張的樣子,斯內普覺得內心被灼燒著,他忘了要離芙蕾雅遠一些,情不自禁地說:「你在找這個?」

  芙蕾雅看到是她,臉都板了起來,疏離而冷漠地說:「是的,謝謝。」

  斯內普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灼,也不管語氣有多麼咄咄逼人,他直白地問:「你畫的是誰?西蒙?斯派克?還是西裡斯?布萊克?」

  芙蕾雅頓住了腳步,冰冷冷地說:「與你無關。」

  心中的火熄滅了,一陣天翻地覆,倒像是被扔進冰窟窿裡一般。

  與我何干呢,不管是誰都不會是我,無論是誰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干涉。斯內普目送著芙蕾雅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看著城堡的燈逐個熄滅,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

  隨著復活節假面舞會臨近,周圍的學生浮躁了起來,每個人都在忙著找舞伴。當然這個活動與斯內普,卻不免也被影響了。他坐在圖書館查閱一本關於狼□□劑的著作時,他有點恍惚,一想到可能有另一個男生牽著芙蕾雅的手翩翩起舞,他就恨不得剁了那個人的手。

  他痛恨著自己,忘了要在芙蕾雅來圖書館之前離開。仿佛又心靈感應一般,他抬起頭往門口看去,芙蕾雅正站在那裡定定地看著他。可在目光交匯的一刻,她躲到了身旁的書架後面。該離開了,斯內普把桌上的書收攏起來。

  他走到門口時正聽到芙蕾雅在拒絕史密斯的舞會邀請。你在等誰?等那個你在筆記本上描繪了黑色眼睛的人嗎?斯內普的心底一陣酸澀,但他依舊沒有表露出半分。

  舞會上,年輕的男男女女們縱情於歌舞,斯內普卻要去給埃費裡和莫爾塞伯一份大禮,他才不在乎會不會被退學,但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那可是能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魔藥,足夠他們終生難忘。

  要不是鄧布利多及時趕到一定會釀成大禍,鄧布利多之前礙于校董的壓力沒辦法開除埃費裡和莫爾塞伯,這次的事他只批評了斯內普,扣了斯萊特林分,就讓他離開了。

  斯內普走出校長室,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再為芙蕾雅做些什麼。他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女孩穿著曼妙的長裙以為在別人的臂彎裡的場景。他只覺得女孩離他越來越遠……

  他沒料到,一個柔軟的身體跳進了她懷裡,那熟悉的味道瞬間充斥著胸腔,他不顧受傷的左臂在隱隱作痛,牢牢地接住了她。

  「西弗……西弗……」女孩一聲聲親密的呼喚,敲打著他的心房,那裡有什麼他不敢深想的東西在生根發芽。

  斯內普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摟緊她也不想分開。他不知道女孩為什麼哭,只能笨拙地安慰她:「已經沒事了。」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芙蕾雅啞聲說:「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不管你問什麼,這次我都告訴你。

  「你喜歡我嗎?」

  斯內普的腦子一片空白,手心冒著冷汗。他想否認,他害怕看到女孩眼中的厭惡和抵觸,百感交集。可他應該說一句真話了,他剛剛答應她,什麼都告訴她。

  「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西弗,我一直都喜歡你。」

  女孩的聲音猶如天籟,恰似梵音,洗滌淨他滿身的疲憊,在腦海中炸成一朵朵煙花。斯內普緊緊地將她圈在懷中,再也不願放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番外雖有狗續貂尾之嫌,但我寫的及其爽,已經完全不顧及教授崩不崩的問題了,洋洋灑灑以教授視角回顧了一些情感轉折的情節。

  教授啊,相信我,我是愛你的,在我心中的你是沒崩壞的樣子,但我這個腦子真的沒辦法在不崩壞您的前提下寫戀愛情結,原諒我吧!

  小可愛們,這個番外就當個消遣好啦,做好心理準備喲~=w=

  之後還有一個番外這文就正式完結啦~

  P.S.有啥想看的情節評論告訴我哦∼我看看還能寫些啥∼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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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斯內普感覺胸口壓了個沉甸甸的東西,一下子驚醒了過來,隨手抽出常年放於枕頭下的魔杖,點亮了床頭櫃上的燈。他發現自己正緊緊抱著一個柔軟的身體,這陌生的觸感讓他愣了兩秒。

  他昨天剛剛參加完食死徒的集會,很晚才回家。很幸運地是伏地魔對於他最近的工作十分滿意讓他免受鑽心咒的懲罰。而今天他下午還要去格裡莫廣場12號和鄧布利多彙報伏地魔的計畫。

  他應該是獨自一人回的家而不是和自己根本不認識的女人。這讓他想起了他為了讓伏地魔放棄襲擊波特一家而懇請他放過莉莉之後,伏地魔試圖送給他幾個「純血」的女人,讓他知道誰才是更值得選擇的。

  這個短暫的回憶讓他隱隱作嘔。

  燈光驚擾了身邊到的人,黑髮的女人在她肩頭蹭了蹭,把臉埋在他頸窩裡,輕聲哼道:「西弗,再睡一會兒嘛。」

  這親昵的語氣打斷了他的思緒,斯內普抽出手,立刻起身。女人也清醒過來,坐起身,湖藍色的眼睛中還帶著一絲迷茫,她歪著頭軟軟地說:「西弗,怎麼了?」

  女人很漂亮,似乎和自己年齡差不多,一頭烏黑發亮的黑髮,蓬鬆柔軟地垂在腦後,身上穿著一條絲滑的灰藍色真絲睡裙,看上去是很習慣住在這裡。這個女人跟自己的關係很好,她熟稔又親密。還有那個見鬼的稱呼——西弗——自從和莉莉決裂後就再也沒有人這麼叫過他。

  想到這裡,斯內普的聲音更冰冷了幾分,像是一條要捕獵的蛇:「你是誰?」

  女人的眼神也清醒了幾分,幾乎同時拿出魔杖指著斯內普:「你又是誰?」

  斯內普再次坐到蜘蛛尾巷的客廳時,已經換上了巫師袍,是黑色的常穿的款式,不同的是袖口和領口都有華麗的暗紋,看上去精緻了許多。他又一次撩起了衣袖,左臂上空空如也。

  芙蕾雅無視了他想要一杯黑咖啡的要求,給他沏了一杯熱騰騰的伯爵茶。

  「嗯……我叫你西弗勒斯好了。你可以叫我芙蕾雅。」芙蕾雅坐在她對面,溫婉地說,「別皺眉了,很多年沒看到你這個表情了。」

  斯內普沒有抿了抿嘴角,沒有理會他。他到現在還有點接受不了他穿越到了平行世界這個事——當然在魔法世界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不是嗎。同時他又有些著急,關於伏地魔新的部署他需要及時通知鄧布利多,而現在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樣才能回去。

  「你在思考該如何回去嗎?」斯內普驚訝的看著她,她也笑了笑,「你們還真像,思考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

  「看來你對另一個我很瞭解。」

  提到另一個斯內普的時候,芙蕾雅笑得更開心了:「那當然,我們四年級就在一起了!」她說著指了指壁爐兩側牆上的照片,那裡滿滿的都是他們的合影。

  「我也很著急讓西弗回來。不過我想我們應該先吃一頓早飯不是嗎?」芙蕾雅頓了頓,「好吧,看來今天要我做早飯了。」她又貼心地給他添了一杯水,走進了廚房。

  這個家看起來陌生有熟悉,茶几上插著一束好看的叫不出名字的花,黑色的沙發上擺著一排淺綠色的靠墊,毛茸茸的灰色地毯鋪在插幾下,更給客廳增添了幾分溫暖。書架上擺著滿滿當當的書,被按照他的習慣被收拾得格外整齊。壁爐的兩側的照片裡是他和芙蕾雅的合影,十分的不真實,因為很多張照片中他都掛著淡淡的幸福的笑——這讓斯內普覺得很刺眼。還有一些是他們抱著一個黑髮黑眼的小女孩——女孩長得和芙蕾雅很像,眼睛卻像他。如果照片裡的男人不是長著一張跟他一樣的臉,他一定覺得那個人就是個與自己完全無關的男人。

  斯內普越發覺得芙蕾雅眼熟,突然想了起來——她也在斯萊特林學院,跟他同一屆,但兩人一直沒有什麼交集。聽說畢業就當了傲羅,在一次食死徒集會中聽到克拉布說她被他們殺死了,當時的他內心毫無波瀾。

  「西弗勒斯,先吃飯吧。」芙蕾雅給了他一盤牛角包,「你在看愛琳嗎?她是我們的小天使,不過最近去她姥姥家玩了。」

  斯內普聽到了自己母親的名字,微微一愣:「我沒空關心你們的女兒。我現在只想知道我該怎麼回去。」

  芙蕾雅說:「我想阿不思或許知道解決辦法。正好下午我們要去鳳凰社,到時候問問看。」她走到書架旁抽出幾本書,遞給斯內普一部分,「這幾本書或許能有些幫助。」

  他們找了很久也毫無收穫。芙蕾雅把書扔到一邊,歎了口氣。她又看向斯內普,他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很像他們初見時那樣,但更多了滿身的滄桑和疲憊。她輕輕地說:「在你的那個世界,我們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可能是女人無時無刻、細緻入微的關懷讓他放下了戒備,也可能是被這個和自己一樣但命運完全不同的男人影響。斯內普抬起頭,略微回憶了一下:「我和你沒有任何交集。」

  「你沒有給我補習魔藥?」

  「是的。」

  「那我當上傲羅了嗎?」

  「嗯。」

  「看來我自己也可以學好魔藥嘛。」芙蕾雅開心地笑了起來,「等西弗回來我要告訴他,我有多厲害!」 芙蕾雅說著說著不自覺地帶上了慣有的情緒。而這一切都敲打著斯內普的心,告訴他一件事,一件他沒有體驗過的事——他們真的很相愛。

  芙蕾雅又有些擔心地問:「那我結婚了嗎?」

  「沒有……」斯內普有些不忍說出她最後的結局,但沒有人教會他該如何委婉,「畢業一年後你就在圍剿食死徒的行動中殉職了。」

  「這樣啊……」芙蕾雅的聲音低了一些,就在斯內普以為她會傷心的時候,又揚起了一抹笑容,「我就說嘛,要是我還活著怎麼忍心看你這樣。」

  芙蕾雅的笑太暖,斯內普像被灼燒了一樣不自在地別過頭,躲開了她的注視。

  他清了清嗓子:「時間差不多了。」

  兩人先後通過壁爐來到了格裡莫廣場12號,剛跨出壁爐,莉莉就跑了過來給他們一人一個大大的擁抱。

  斯內普惶惶地站在原地,不敢置信地說:「莉莉?」

  莉莉還是那麼美麗動人,與他最後見到的不同,這是一個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的莉莉。而他們的關係還和以前一樣。這裡的一切都是不同的。

  斯內普以為世界上已經沒有任何事能攪亂他了,但他沒有想到莉莉會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又一次出現在他面前。

  「是呀,西弗你怎麼了?」

  芙蕾雅看著兩人明白了什麼,微笑著拉住莉莉:「他昨天做魔藥做到太晚了。」她從包裡掏出了一瓶魔藥,「給萊姆斯的。」

  「每個月都辛苦西弗了,你們快坐下吧」莉莉頗有氣勢地沖著樓上喊道,「詹姆,開飯了,你們快下來。」

  芙蕾雅忍不住笑了出來,莉莉無奈地說:「自從哈利長大了,我覺得詹姆越來越像以前的樣子了。」

  斯內普在芙蕾雅身邊坐下,大腦一片空白,他的眼睛越發空洞。

  「西弗勒斯,你還好嗎……你在用大腦封閉術!」

  斯內普苦澀地說:「莉莉還活著?」

  「是呀,難道在你的世界裡莉莉去世了?」芙蕾雅飛快地抓住了重點,「在你的世界裡救『大難不死的男孩』是哈利而不是納威?」

  「是,我必須要馬上見到阿不思。」斯內普揮動魔杖,想招來守護神,銀白色的霧噴湧而出卻幻化不成具體的形態。

  「我來吧。」芙蕾雅召喚出一隻銀色的蝙蝠,飛出窗戶。

  幾分鐘後,鄧布利多走了進來:「芙蕾雅,你們有急事找我?」

  斯內普站了起來:「是的,我想我們需要個安靜的地方。」

  芙蕾雅說:「先回蜘蛛尾巷吧。」

  然而鄧布利多也沒法解決斯內普的問題,他們倒是很多交換了兩個平行世界的資訊。鄧布利多走後,芙蕾雅做到斯內普身旁,擔憂地問:「你還好嗎?」

  「你已經知道了我的事,莫里斯小姐。」斯內普嘴角扯出一個假笑,「我跟這個世界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完全不一樣,我是個不折不扣的食死徒。」

  「西弗勒斯,你為你的錯誤付出的代價已經夠多了。你走錯過路,但現在你回到了和我們、和莉莉相同的路上。只有死亡來臨才能給一個人定論。」她凝望著他,無比認真地說。

  斯內普沉默著,有些東西重新又活了過來。

  「西弗勒斯,你不會是……喜歡莉莉吧?」

  斯內普幾乎是同時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看向芙蕾雅。芙蕾雅佯裝生氣道:「好啊,我就知道,等西弗回來他就不要想進這個門了。」

  斯內普正要說什麼,眼前一黑,墜入一片混沌。

  芙蕾雅擔心地在他眼前揮了揮手,突然他站了起來把芙蕾雅拉進懷中:「你還活著……太好了。」芙蕾雅也緊緊地回抱了他。

  還好他們在彼此身邊。

  斯內普再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還是坐在蜘蛛尾巷的扶手椅上。他巡視四周,沙發上沒有靠墊,牆上也沒有熱鬧的相片。窗簾緊緊地拉著,只有兩個壁燈閃著微弱的光。儘管還是盛夏,屋子裡的氣溫卻低得驚人。

  斯內普攥緊雙手,又鬆開,一絲光彩在眼底一閃而過。他幻影顯形到了格裡莫廣場12號——他必須要把剛得知的重要資訊告訴鄧布利多。

  「看著我……」

  在尖叫頂棚,斯內普深深地看著哈利,虛弱地說出了這一生的最後一句話。血液流幹了,而他沉淪於那雙碧綠的眼眸中,陷入永恆的寧靜。

  他以為死亡後會進入永恆的黑暗。一縷光線打在了他的臉上,擾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斯內普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空蕩蕩的月臺的長椅上,周圍白茫茫的,鴉雀無聲。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頸,上面留著納吉尼深深刺進去的兩個洞,只是不再流血了,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身上還穿著剛剛穿的長袍,只是乾淨如新沒有一點血污和灰塵。魔杖不在身邊,死亡才是最公平的,對巫師和麻瓜都一樣,他們帶不來這些身外之物。

  他努力地辨認著周遭的一切,驚訝地發現這裡是九又四分之三月臺。

  遙遠的地方傳來了轟隆隆的汽笛聲,一輛火車穿越迷霧緩緩駛來,在他的面前停了下來。他猶豫著上了車。列車又一次發動,伴隨著悠長的轟鳴,駛過漫長的迷霧。

  斯內普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似乎感覺不到時間在流逝,就那麼靜靜地坐在包廂中。火車是帶他走向生命彼端的,一如當初他坐上火車開往霍格華茲。這次他不帶一點期待和憧憬,也沒有帶上一身汙穢與疲憊。

  火車再次停了下來,斯內普甚至有些恍惚,這就是終點?

  火車月臺上,鄧布利多笑眯眯地站在最前面,安靜地等待著。而他的身後站著莉莉、波特、布萊克、盧平和唐克斯,他們好奇地朝車廂裡望去。在後面站著很多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著即將歸來的英雄。

  波特按捺不住地問道:「阿不思,你還在等誰?」

  鄧布利多透過半月形的眼鏡片神秘地眨眨眼睛:「我在等一位老朋友。我想我應該為我一直以來的隱瞞和最後那個殘忍的請求而好好道個歉;我要感謝他的忠誠與勇敢;我得告訴他,他做的很棒,甚至超出預期。」他的笑容褪去的輕鬆,一絲若有若無的自責浮現出來,「孩子們,或許我的老朋友並不希望見到——這麼多人。」

  一個猜想在布萊克腦海中回蕩卻沒有成型,盧平就了然了許多,依舊帶著不變的溫和而儒雅的微笑。莉莉和波特的臉上平添了幾分期待。

  火車駛入車站,伴隨著整齊,門自動打開,斯內普信步走來。鄧布利多迎了上去,想給他一個擁抱。斯內普後退了半步,眉毛擰得幾乎要豎起來了,這可不是他想要的永恆的寂靜,幾乎是同時,他毫不客氣地對面前的老人惡狠狠地說:「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把戲,阿不思。我再也不需要為你賣命了,我做完了你交代給我的一切。現在,我只想要安靜。」

  「我都看到了,你做得很好。」鄧布利多欣慰地笑了。

  斯內普沒有在意鄧布利多的話,因為他注意到了周圍站著的人。波特和布萊克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盧平依舊帶著高深莫測、看透一切的微笑。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莉莉,而當他環顧了周圍的幾人後,才敢有一次把目光投向她——他記了一輩子的女人,他的光明與黑暗。

  「西弗勒斯,你回來了,對嗎?」莉莉的碧綠的眼睛依舊那麼清澈,她緩緩地走上前,給了斯內普一個擁抱。他克制著回抱了莉莉,用恰到好處僅止於友情的力道,隨即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對不起。」

  「沒關係,回來就好。」

  五年級時莉莉沒有接受斯內普的道歉,而現在他終於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也得到了寬恕。

  斯內普沒有再留在這裡,他穿過紛擾的人群,一路向前。他仿佛在人群中看到了芙蕾雅,那個身影一閃而過。

  迷霧吞噬了一切,萬物都化為烏有。

  在鄧布利多不遠處的墓碑上,銘刻著:「西弗勒斯?斯內普 1960.1.9—1998.5.2。」沒有座右銘也沒有照片,他就安睡於石碑之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只能把我想補償給教授的都給他,但我不知道這些是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但他曾經說了那麼多句對不起,值得一句沒關係。

  (靈感來源於哈利中了阿瓦達索命後見到鄧布利多的經歷,至於是不是真的,取決於每個人的心)

  很開心教授能在無數個平行世界中被愛著,也很傷心總有一個世界教授背負了這麼多。

  願逝者安息。

  P.S.存稿到今天為止就都發完啦,大家的提議我也都看到,感謝小可愛們喜歡我的文,我們有緣再見mua! (*╯3╰)

  P.P.S.雖然這篇文寫了少年教授,寫得很開心,但越來越想念成年教授,所以開了新坑,會是個長篇,主要寫子世代感情線的小甜文,穿插親時代回憶(*/ω\*)正在全文存稿中……

  我九月底有個事關生死的考試,所以預計十月底或十一月初發新文,歡迎感興趣的小可愛提前收藏~~~~~~~~~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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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這個角色,
真的停留在很多人的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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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文真好看!
雖然有很多地方簡化而且有點不實際,但仍不失一篇好文章!
比如說,小教授威脅斯萊特林們不許去找莉莉的麻煩,但身為斯萊特林小毒蛇們怎麼可能這麼聽話?這一點都不科學。即使教授很強,但他依舊年幼,受到大家族熏陶的小貴族們會忌憚他簡直痴人說夢!
再有,破特要是這麼簡單就不敵視斯萊特林也不科學,他本身在原著就有被莉莉形容狂妄自大,那麼雖然咱女主是女生,但她依舊是個斯萊特林啊!破特沒有看到她就咬、還能正常對話?想想就不太可能,中二期的孩子啊,哪是這麼容易打發的。
最後,馬律福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明顯非常有才華的教授?雖然當時年幼、功課好不代表黑魔王會在意啦!但在高年級時,大戰的開端應該已經打響,斯萊特林是黑魔王的天然預備役,教授能悠閒的談戀愛也是不怎麼正常。
不過這篇作者說是小甜文!所以我就很歡樂的忽略那些小小BUG,然後看得很開心!~*\(≧▽≦)/*~
有些地方我覺得作者處理得很好,比如,如何讓教授在效忠黑魔王前了解這是不怎麼OK的出路然後回心轉意。
作者是讓女主重傷在教授創造授予的神鋒無影下,挺好的轉折,畢竟教授的個性註定了不會關心多餘的其他人的死活,然而自己珍視的就是底線,提早讓他看清楚是個好主意!
再有,女主是他一手教導的,雖然時間不比莉莉長,但同學院課時和閒暇重合度高,又有補習這個必要的交集,有效把教授的視線從莉莉身上拔起來,越來越關心女主是很正常噠!
而且作者沒有把女主寫得萬能或者金手指開很大,看起來很舒服,她並沒有對教授指手畫腳,也沒有試圖灌輸教授什麼三觀,她就是正常一個聰明她小女孩喜歡心上人時該有的反應。
最後,一個會撒嬌耍賴又近在咫尺、時常接觸、對你溫柔體貼但在自己擅長領域綻放光芒像個女王,這樣的女孩子哪個青春期的男孩子能忍住不動心,尤其是教授那樣孤(ㄑㄩㄝˉ)獨(ㄞˋ)的,幾乎沒有抵抗力嘛!
總而言之,本文對嗜好傻白甜的我完全沒有說不的能力!好看!推!
本帖最近評分記錄
  • 悠于 熱心度 +2 2018-7-20 08:52
有一種寵溺,養出一種習慣
有一種依賴,養出一種等待
淡淡地,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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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教授能幸福是每個喜歡他的人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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