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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紅樓)小皇子奮鬥記》作者:風過葉落【完結】

《(紅樓)小皇子奮鬥記》作者:風過葉落【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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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穿越成了皇子是好事,可秦子軒發現事情好像有些不對,賈寶玉是個什麼鬼,賈史王薛四大家族又是什麼鬼,小皇子抬頭望天,摸了摸小狐狸的頭,突然感覺有些淡淡的憂傷o(╯□╰)o

我的完結文:洪荒之人皇不好當,紅樓之林軒

內容標籤: 紅樓夢 情有獨鍾 穿越時空 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秦子軒,團子 ┃ 配角:田嬤嬤,賈鏈,林黛玉,秦君,林慕 ┃ 其它:紅樓夢,林黛玉,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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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六月的太陽正是毒辣的時候,即便是占地面積極大,到處都是綠草鮮花的御花園裡也沒有多少清涼的地方,就連往日裡那些爭奇鬥豔,想要在御花園裡與皇帝來個偶遇的妃子,也都老老實實的呆在了自己的宮裡。

  無他,機智的皇帝老早就帶著自己寵愛的妃子移駕去行宮避暑了,剩下來的大多都是些不受寵的人兒,主角不在,彼此也沒有什麼可爭得,一時間這往日裡總是事件高發地點的御花園,倒成了難得的清淨之地。

  秦子軒晃蕩著兩條小短腿,坐在高高的假山上,舒服得伸了個懶腰,平日裡為了避免遇到不必要的麻煩,他都是呆在自己的小宮殿裡,也只有這會,皇后貴妃得寵的娘娘和皇子公子們都跟著去避暑了,他才跑出來,在這裡溜達會。

  手中拿著一條剛剛折下來的柳枝,四五歲大小的人兒,就坐在那高高的假山上,白嫩嫩的小手撐在下巴上,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不斷的轉悠著,看起來很是可愛。

  現在正屬於盛夏,雖然天氣有些炎熱,但御花園裡到處都是紅花綠葉的,煞是好看,從這假山上面,還能望到不遠處的蓮花池,雖然爬上來有些費勁,但秦子軒還是覺得蠻值的。

  正悠閒的欣賞著不遠處的蓮花,一旁好像傳來了一些動靜,秦子軒耳朵一動,扶著假山上的石頭站起身來,小腦袋好奇的探了過去,只見兩三個穿著侍衛服的男子,正在到處追趕著一隻白色的東西,身後還跟著四五個小太監。

  秦子軒感到有些好奇,眼看著那只白色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東西向著他這邊跑了過來,略一思量,便小心翼翼的扶著石頭,從假山上走了下來,往那邊靠近了一些。

  這一靠近,秦子軒才看清楚那白色的東西是什麼,那是一隻白色的小狐狸,說不出是什麼品種,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毛,身子小小的,就跟一隻小哈巴狗一樣大,正被那些護衛追得東竄西逃,看起來可憐極了。

  「五皇子,您怎麼在這,這畜生會撓人,可別傷著您?」

  眼見著秦子軒那小小的身影跑了過來,跟著護衛後面的那幾個太監都有些詫異,互相商量了幾句,其他人繼續留在那裡抓那只小狐狸,只派了其中一個太監過來。

  對於這些人明顯的怠慢行為,還有那小太監,表面恭敬,暗裡敷衍的態度,秦子軒並沒有太過在意,這些他早已習慣,看著不遠處就快要被那些侍衛追到的小狐狸,秦子軒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這是哪位娘娘的寵物嗎?」

  望著遠處那團雪白的身影,還有那濕漉漉的眼神,秦子軒有些心癢,他對於這樣的毛絨絨的小東西是最沒有抵抗力得了,看著那小東西被追得淒慘,便有了些不忍。

  「五皇子,這是地方進貢上來得,貴妃娘娘看著這毛色不錯,想著秋冬做條圍脖,誰成想,被這小畜生得了個機會,跑了出來,您放心,很快就能抓住了……」

  那小太監注意到秦子軒看像那狐狸的眼神,頓時笑呵呵的說道,半是威脅半是提醒。

  眼神一沉,秦子軒靜靜的看著那小太監,半響沒有說話,可看著那小太監笑呵呵一點都沒有變過的模樣,心中又不禁有些無奈,可惜的望了眼那只純白色的小狐狸,秦子軒猶豫了一下,便轉身想要離開。

  貴妃娘娘一向是宮中最受皇上寵愛的妃子,就連皇后娘娘都要退讓三分,哪是他這個不受寵愛的小皇子可以得罪的,在後宮生存,明哲保身不招惹是非是最基本的,秦子軒穿越過來這麼多年,自是明白這個道理。

  可腦海中回想著那小狐狸望向自己,那求救般的眼神,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一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似的,怎麼也挪不動步子。

  那小太監也沒有再理睬站在這裡不動的秦子軒,而是自顧自的又去幫忙抓那小狐狸去了,身為貴妃宮中的人,自是不會把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放在眼裡。

  那小狐狸雖然有些靈性,但到底不是人,在幾名護衛的圍追堵截之下,到底還是被他們抓到了手裡,發出了一陣陣淒厲的喊聲,像是也明白自己的下場一般,同時還不斷的掙扎著,向秦子軒的方向望去,眼裡滿是求救的訊息。

  秦子軒抿了抿唇,看著那小狐狸仿佛人一般越來越絕望的眼神,還有那越來越輕微的叫喊聲,心裡一軟,頓時忍不住了:「站住!」

  已經把小狐狸抓住,正準備離開,找個地方剝皮的幾個護衛,頓時停住了腳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秦子軒,皇宮中一共就三位皇子,秦子軒他們自然不可能不認識,只不過這位元皇子的存在感一向很弱,又不受寵,後宮裡稍微得些寵愛的妃子都不會將對方放在眼裡,他們自然也是一樣。

  剛剛那小太監便已經感覺出來秦子軒看那小狐狸的眼神不對,怕對方插手,他還特意把貴妃娘娘給提了出來,可沒想到,這平日裡很是懂得深淺的這位五皇子,今天竟然連貴妃娘娘的面都不顧了。

  深深的皺了皺眉,這小太監臉上頓時沒了原先的笑意,板著張臉,沒有什麼好態度的對著秦子軒,話語裡也帶了些陰陽怪氣:「怎麼,五皇子是看這小狐狸可憐,想要帶走不成,這可是皇上特意賞給貴妃娘娘的,可不是什麼人想帶走就能帶走的!」

  見那小狐狸,被侍衛禁錮在懷中,還不斷撲騰著朝自己伸過來兩隻粉嫩嫩的小爪子,秦子軒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笑意,手有些癢癢。

  上前了幾步,走到那些侍衛的面前,眼睛環視了一圈,見面前的這些人大多一臉嘲諷的看向自己,絲毫都沒有想要放了小狐狸的打算,秦子軒不禁沉下臉來。

  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望了一眼那些完全無所謂的太監和侍衛,秦子軒抿了抿唇,心中一狠,出乎所有人預料的便把石頭對準自己的胳膊劃了下去。

  尖銳的石子頓時把那白嫩嫩的皮膚劃出了一道血痕,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秦子軒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在他身前的那些侍衛和太監,瞪大著眼睛,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秦子軒,完全不知道對方這是要幹什麼,這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讓這些人都有點發蒙。

  眼見著這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呆呆的站在那裡,全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秦子軒皺了皺眉,有些嫌棄的撇了這群低智商的人一眼。

  真是有夠蠢得,竟然連這意思都不懂,還要他來解釋,不過想想馬上就能救出來的小狐狸,秦子軒頓時覺得所有的耐心又都回來了。

  「令皇子受傷,按我大乾律法,是個什麼罪過來著,本皇子還未進上書房,不知幾位能否為本皇子解釋一下?」

  秦子軒語氣淡淡,歪著頭一臉天真無害的抬頭看著對面的那群人,就好像是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讓人解惑一般。

  秦子軒笑得一臉天真無邪,可對面那群人瞬間就被驚悚到了,在這皇宮中當差的人,自然沒有一個是情商低得,真正情商低得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剛剛秦子軒做出那動作的時候,他們就已經覺得不妙了,只是沒有來得及阻止,而後又有些心存僥倖,可現在看來,事情還真得就是像他們不願意看到的那一面劃過去了。

  「五皇子,您看您,想要這小狐狸就直說嘛,幹嘛做這麼危險的動作呢,若是傷了身子,那可怎麼是好……」

  沒用秦子軒再說什麼話,剛剛過來跟他交流的那個小太監,很是果斷的就把小狐狸從旁邊侍衛的懷裡抱了出來,交到了秦子軒的手裡。

  本來很是敷衍的態度也瞬間變得恭敬了許多,他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一個皇子,便是再不受寵,也不是他一個奴才能夠得罪得,原先只不過是仗著秦子軒小,什麼都不懂,所以才敢那般放肆。

  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不簡單,那自然便要恭敬一些了,說句不好聽的話,主子再不受寵也是主子,他要陷害你,要整你,有得是法子。

  小心翼翼的接過對方懷裡的小狐狸,感受到那柔軟的毛髮,秦子軒幸福的眯了眯眼,又摸了摸那短短的毛絨絨的小尾巴,望著小狐狸那看向自己圓溜溜的小眼睛,瞬間心都要被萌化了,就聯手上的傷口也不覺得疼了。

  艱難的把視線從萌萌噠得小狐狸身上移開,秦子軒淡淡的恩了一聲,看了眼旁邊笑得一臉諂媚的小太監,沒有再過多的理會這群人,抱著小狐狸便離開了這裡,他記得,寢殿裡好像還有一盤桂花糕,也不知道小狐狸喜不喜歡吃?(^?^*)


第2章

  抱著小狐狸,秦子軒一路哼著小曲,心情甚好的跑回了自己的宮殿,即便是那已經有些掉漆的牌匾,也絲毫都沒有影響到他愉悅的心情。

  錦文閣是他出生之時,皇上賜給他的宮殿,雖然因為某些原因,他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對他很是嫌棄,但作為大乾皇朝宮裡面僅有的三位皇子之一,他並沒有像某些小說裡遇到的那樣,遭到那麼明顯的苛待和折磨。

  雖然比不上那些得寵的妃子那般,宮殿極為奢華亮麗,但錦文閣作為皇子的寢宮也不算是小了,至少在秦子軒看來是這樣的,這樣的房子,即便是有些年頭,又沒有人經常修理維護,但只以面積來說,就比他前世住得那些高樓大廈要寬敞的多了。

  而且,皇宮裡面除了冷宮之外,也沒有什麼看起來特別破舊的房子,這錦文閣在別人看來讓一位皇子居住是萬分的委屈,但秦子軒自己卻覺得很是不錯,他生性豁達,只要自己覺得滿意舒服就可以了,從不會去與他那兩位皇兄相比較。

  進了錦文閣的大門,秦子軒左右瞅了瞅,果然沒有看見小連和春兒的影子,更不用說是福貴和小尹子了,聳了聳肩,秦子軒搖了搖頭,已經是習以為常,自顧自的抱著懷中眼睛滴溜溜亂轉的小狐狸,就走回了自己的臥室。

  雖然錦文閣的院子大門都有些破舊,牌匾甚至已經有些掉漆,但秦子軒的臥室,還是佈置得挺不錯得,古香古色,很有韻味,雖然沒有什麼名貴的擺設,但對於秦子軒這種本來也不太在意那些東西的人來說,只要床夠軟夠舒服便也就夠了。

  把小狐狸輕輕的放在四方桌旁邊的椅子上,秦子軒噔噔噔便跑到自己的床邊,拿出了一塊被布包成四方的東西,把那布打開,裡面露出了四塊桂花糕,一股清香的味道瞬間撲鼻而來。

  看著被放在自己面前的桂花糕,小狐狸的眼睛瞬間就亮了,它先是小心翼翼的瞅了眼趴在凳子上,一臉笑意的秦子軒,粉嫩嫩的小爪子試探性的伸了伸,一雙充滿靈性的大眼睛,很是機靈的眨了眨,見秦子軒沒有反對的意思。

  便歡喜的用兩隻前爪抱住了一塊桂花糕,發出一聲輕微的像是貓咪一樣撒嬌般的聲音,便用舌頭一點點的開始舔了起來,眼睛舒服的眯了眯,本來還有些警惕的小狐狸,在美食的誘惑下,瞬間放鬆了下來。

  見小狐狸不再像是剛剛那般維持著炸毛的狀態,秦子軒心裡頓時有些忍不住了,手癢癢的便試探性的向小狐狸的耳朵摸了過去。

  或許是敏感部位被碰觸到的原因,小狐狸瞬間打了個激靈,本來已經快閉上的眼睛,瞪得圓滾滾的射向秦子軒,半響,或許是知道這是剛剛救了自己的人,又或許是因為眼前的美食,眼看著要爆發般的小狐狸,又回復到了原先的狀態。

  還特意調整了一下自己躺著的姿勢,倒是睡得更舒服了些,在這之前,還不忘把自己沒吃完的那三片桂花糕護在了自己的身下,然後才發出了咕嚕咕嚕的聲音,不到巴掌大的小腦袋便躺在了自己的兩隻前爪上。

  好笑的看著這小狐狸護食的動作,秦子軒那白嫩嫩的小手,一點一點的撫摸著小狐狸的那雪白的絨毛,看著對方那可愛的睡姿,秦子軒覺得,他撿回來的可能並不是一隻小狐狸,而是一隻慵懶的小貓咪。

  胳膊上的傷並不重,只是簡單的被劃了一道口子而已,秦子軒前世打籃球的時候,胳膊還曾經骨折過,受得傷哪比這要嚴重得多了,是以他也並不在意,即便是不管它過兩天自己也就會好了。

  看著眼前睡得很是香甜的小狐狸,秦子軒打了個哈欠,也覺得有了些困意,現在這具身體,還只有四五歲大小,小孩一般睡得比較多,秦子軒也不會刻意的去抑制,抱起凳子上的小狐狸,就爬到了自己的床上,準備睡覺。

  或許是察覺到了秦子軒的動作,小狐狸被放到枕邊後,毛絨絨的長尾巴不禁搖了搖,正好便晃到了秦子軒的脖子上,遠遠看去,倒像是秦子軒帶了一條白色的毛絨絨圍脖一般。

  秦子軒也沒在意,小手一伸,抱住毛絨絨的小狐狸,舒服得蹭了兩下,便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他前世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抱著大熊睡覺,小狐狸雖然沒有那麼大,但那手感卻是一樣的美好。

  這一睡便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嬉笑打鬧的聲音之後,秦子軒才被吵醒了過來,迷惘的坐起身,呆坐了兩秒鐘,用還帶著酒窩的小手揉了揉眼睛,秦子軒才算是勉強清醒了過來。

  看著旁邊早就已經醒過來,卻乖乖的呆在床上,用那略顯呆萌的眼睛好奇的看向自己的小狐狸,秦子軒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抱起小狐狸便親了一口,小手還獎勵似的拍了拍小狐狸的頭:「真乖……」

  小狐狸眨了眨眼,明顯不懂得秦子軒這是在做什麼,也絲毫不知道自己剛剛被對方占了便宜,歪著頭有些懵懂的看著秦子軒,口中不禁又發出了喵的一聲,聲音裡好像還帶著一絲疑問般。

  哈哈笑了兩聲,揉了揉小狐狸的頭,抱著這一直在賣萌的小東西,秦子軒動作利索的爬下了床,便朝著外面走去,既然春兒和小連她們都回來了,那想來應該是到了晚飯的時候了。

  想到這裡,秦子軒便不禁有些汗顏,從中午一直睡到晚上,他也是真有夠奢侈的了,想想前世工作得時候,中午連半個小時午休的時間都擠不出來,有些慚愧的同時,還有一種詭異的滿足感。

  「五皇子,您睡醒了,禦膳房的晚膳已經送來了,您是在臥室裡用,還是在前廳用?」

  聽到裡屋傳來的腳步聲,手拿著飯盒的春兒知道,這是五皇子從裡屋出來了,也沒有什麼行禮的動作,甚至還沒有見到人,春兒便很是隨意的問道。

  春兒和小連都是這錦文殿裡面負責伺候秦子軒的宮女,長得很是清秀,尤其是春兒,那滿滿都是膠原蛋白的小臉,很是嬌憨可愛,穿著一身碧綠色的宮女長裙,放在現代,便是做個女明星也是盡夠得了。

  這長得好,心氣自然也高,不願意跟著一個不受寵的主子便也是很尋常得,秦子軒又一向不是個擺譜的主子,這兩宮女跟著他,便也都隨意慣了,沒有什麼規矩,平日裡大白天的也盡想方設法的找門路想從這錦文閣出去,自己的本職工作倒是放到了一邊。

  若真是個四五歲的孩子,自然是會有些想法,可秦子軒兩世加一起也都快二十□□的人了,很多事情都看淡了,這兩宮女願意往出走,他也不攔著,自己一個人倒是更加自由自在,反正,這一日三餐對方從來都沒有耽誤過,便也沒什麼可計較的。

  「放在前廳吧,對了,春兒,前段時間你拿回來的桂花糕沒有了,明日你若出去,便再拿回來一些吧!」

  說著話,秦子軒便抱著小狐狸走了出來,因為剛剛睡了一覺的功夫,身上的衣服有了些褶皺,這已經快到了晚上,他便也懶得整理,小臉因為剛剛睡醒的關係,還帶著些紅暈,眼睛裡也有了些淡淡的水霧。

  這要是放到前世,讓那些阿姨姐姐們看到,肯定是大呼可愛,然後便是抓過來狠狠的揉搓一把,可這樣的模樣放在春兒和小連的眼中,神色中便不禁帶上了一絲鄙夷。

  對於自己正在謀劃中的事情,也更多了一絲心安,說到底,也不是她們沒有忠心,不願意跟自己的主子過苦日子,可那也要主子能像個樣啊,別說是皇宮裡的皇子了,就算是尋常人家的公子哥,誰出門會是這樣儀容不整的啊。

  想想宮裡的三皇子還有二皇子,人家那才叫有個主子樣呢,那通身的氣派,那說一不二的威嚴,那才叫是真正金尊玉貴的人物,真正的皇子龍孫呢,哪是面前這位一點氣場都沒有的五皇子能夠比擬的。

  這樣想著的春兒,選擇性的忽略了,面前的五皇子才不過五歲,連教養嬤嬤都沒有被派下來,而她心中威嚴氣派的三皇子二皇子都已經十歲有餘,在上書房學習多年了。

  春兒和小連的神情表現得太過明顯,秦子軒便是想要裝作看不懂都很難,只是對於這兩個心完全不在自己身上的人,他也懶得計較,乾咳了兩聲,喚醒也不知道在幻想什麼的兩人,便轉身回了屋,睡了一覺醒來,他倒是也有些餓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說,小狐狸叫什麼名字比較好(ゴ ̄3 ̄)ゴ╭?∼


第3章

  秦子軒的晚餐還是很豐盛的,四個菜一個湯,以他現在的年紀,只不過幾口就飽了,剩下那麼多他甚至覺得有些浪費,不過,在春兒和小連兩人看來,這就是已經寒酸得不能再寒酸,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了。

  按照大乾皇子的待遇,正常來說,應該是有三十六道菜得,像是秦子軒的兩位皇兄,除了自己的份例之外,還有小廚房和上面幾位大佛經常賜下的菜,每到用飯的時候,一張大桌子上都快要擺不下了。

  氣派倒是夠氣派了,可在秦子軒看來,那完全就是浪費,估計有得菜都吃不上就會被扔了,整個大乾皇朝不知道有多少貧窮的人都吃不上飯,沒得那麼糟蹋糧食。

  可秦子軒這樣的想法,顯然是不被春兒她們理解得,這在她們看來便是秦子軒不知進取的又一種表現,早就規劃好自己人生道理,半點都沒有爭權奪利想法的秦子軒也懶得去糾正這兩人。

  反正,就算是她們想方設法的離開了,內務府也會給自己派來新的人,那位很少見面的父皇雖然不喜歡自己,但膝下畢竟就那麼幾個兒子,總不至於把他給餓死。

  把小狐狸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秦子軒也不用春兒她們伺候,自己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了起來,早就已經知道了他喜好的禦膳房,做得東西並不像是給其他皇子送去的那麼高大上,看起來很是接地氣。

  一旁醬牛肉切成了薄片擺在正中央,肉片片得幾乎透明,肉山的醬散著柔光和香氣,圍著它的是一碟有油酥花生米,黃橙橙的,粒粒飽滿,看上去讓人很有食欲,旁邊還有一碟清炒肉芙蓉,玉色的芙蓉肉片搭配紅綠兩色椒絲,散發著濃郁的香氣,再後面,還有一碟香筍雞,雞肉是下鍋爆熟了就趁嫩撈上來的,再配上新鮮的筍尖,又香又甜。

  這一桌子得菜,只是看上去就讓人很有食欲,聞起來更是香氣襲人,這也是為什麼秦子軒對於自己的待遇不如其他皇子,卻絲毫都沒有怨言得原因,這樣的吃食放在前世,已經屬於下館子級別了,等閒都是不捨得吃的,現在可以敞開了吃,若是再埋怨,那可真是連老天都看不過眼了。

  秦子軒拿著筷子,剛夾了塊醬牛肉,還沒等放進嘴裡,就感覺自己的衣服被一個東西給不斷的拉扯著,低下頭一看,便見一個白嫩嫩的小狐狸,正站在凳子上,小爪子不斷的拉扯著秦子軒的衣服。

  見秦子軒低頭,更是嗚嗚的叫喚了兩聲,一幅很是急迫和期待的模樣,看著小狐狸那雙水汪汪的仿佛會說話似的大眼睛,秦子軒笑著拍了拍小狐狸的腦袋:「真是個小饞貓,等著……」

  小狐狸像是聽懂了一般,頓時安靜得坐了下來,抬起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秦子軒的動作,讓後者不禁有些詫異,這狐狸倒是難得得有靈性,也不知道那位貴妃娘娘是怎麼想的,這麼可愛的小東西既然要做成圍脖。

  想想小東西差一點就被剝了皮的經歷,秦子軒心中一軟,再旁邊站著的春兒和小連不可思議的眼神中,用自己的筷子夾了些牛肉和別的吃食放在了小蝶之中,遞到了小狐狸的面前。

  沒有管一旁的春兒和小連是怎麼想的,看著小狐狸歡呼一聲,吃得香甜,就連醬牛肉得汁水沾到了毛髮上都不管不顧,一身雪白的毛髮變得有些滑稽,秦子軒眼中閃過一抹柔色,也似乎更有胃口了一些,竟比平時還要多吃了好幾口粥。

  小孩子的胃實在是有些小,平日裡秦子軒也就只能吃得下小半碗得粥,現在多吃了幾口,已經算得上是不少了,用過了晚膳,秦子軒跳下了凳子,便抱著小狐狸跑到了院子裡。

  至於桌子上的菜自有春兒她們收拾,穿越成了皇子,即便是不受寵,那好處也是多得數不上來,在現代,便是家裡再有錢,誰能夠慣得你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學,可秦子軒現在,還真就是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學,只等著他成年了,外出開府封王,也有宗人府給他發錢養他。

  把小狐狸放到地上,秦子軒也沒有叫人,自顧自的找來了一個小盆,從不遠處角落裡放著的那個小水缸中打了些水,便端著向小狐狸走去。

  正常來說,皇子的院落之中是不會放水缸這種東西得,但秦子軒不得皇帝喜愛,三月半年得皇上也不會過問一句,所以這院子裡的奴才也都是怎麼方便怎麼來了,反正也沒有查不是。

  秦子軒倒也挺喜歡這樣的,他骨子裡畢竟是一個成年人,若是做什麼事情都像是他那兩位皇兄一般前呼後擁的,他反倒是不自在,他有意放縱,再加上那些奴才也不是什麼守規矩得,一來二去,皇宮裡的那些宮規,在他這小小的錦文閣裡,跟虛設的沒有什麼兩樣。

  小狐狸被秦子軒放到地上的時候,並沒有到處亂跑,或許是今天的那場經歷讓它受到了驚嚇,只是乖乖的坐在地上,看起來很乖很聽話,但那雙又大又圓的黑眼睛卻在滴溜溜亂轉,顯得很有活力。

  小狐狸一直靜靜的看著,直到秦子軒把那盆水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時,小狐狸瞬間便炸了毛,身手敏捷的便想要快速的逃離開去,可早就有所準備的秦子軒怎麼可能給它這個機會,瞬間眼疾手快的便拽住了小狐狸的尾巴,把它整個身子給摁進了水裡。

  現在正是夏日,秦子軒也不怕小狐狸會著了涼,把它半個身子都浸在了水裡,只露出一個毛髮被水打濕,顯得醜兮兮的小腦袋。

  或許不愛洗澡是所有動物的天性,小狐狸在水中即便是被秦子軒給摁住了,也一直都在不斷的掙扎著,弄得盆裡得水濺了秦子軒滿身都是,就連臉上都被濺了不少水花。

  「你要乖乖得哦,要不然我就把你送去給貴妃娘娘,做成白色的圍脖!」

  秦子軒一邊用手摁住它的小身子,一邊用水把小狐狸剛剛吃飯時弄髒的毛髮清洗乾淨,口中還不忘帶著些笑意的威脅道。

  這話只是用來說著好玩得,可讓秦子軒沒想到的是,這小東西仿佛真的聽懂了一邊,原本還在不停撲騰的小身子瞬間變得僵硬了起來,眼神可憐兮兮的一臉驚恐的回頭看向了自己,兩隻小前爪還握在了一起,不斷的拱著手,仿佛在求饒一般。

  秦子軒有些驚奇的看了這小東西一眼,他知道這小東西有良性,但真沒想到竟然機靈到這種程度,這看著好像都快成精了吧。

  不過這小傢伙配合的舉動倒是方便了秦子軒,本來小狐狸不斷的撲騰,讓他洗得很是費勁,現在倒是順利了很多,即便如此,等給小狐狸洗完,又把它身上的水珠擦乾之後,秦子軒也是出了一身的汗。

  抱著好像被自己嚇到,直挺著身子的小狐狸,坐在一旁放在石階的墊子上,秦子軒點了點小狐狸的鼻子,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好了,剛剛是再逗你得,不用這麼害怕,我是不會把你送給別人的……」

  秦子軒能感覺得到原本一直在挺屍的小狐狸,聽到自己這句話後,身子瞬間柔順了很多,但許是因為之前那句話有了些許的不安全感,即便是身子已經不再緊繃,也很是乖巧的窩著,不再像是洗澡的時候那麼淘氣和鬧騰。

  見小狐狸這麼一副委屈求全,沒有活力的模樣,秦子軒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這小狐狸這麼通靈性,剛剛就不開這種玩笑了,把小狐狸放到身前,與自己面對面。

  「小東西,你說給你取個什麼名字好呢,福貴,二汪,還是旺財呢?」

  秦子軒雙手捧著臉頰,有些苦惱的說道,一方面是為了讓小狐狸忘了剛剛的事,一方面也確實是在認真的思考,畢竟已經把小狐狸抱了回來,總不能一直小狐狸小狐狸的叫著,還是應該有個名字才是。

  聽到這三個不像樣的名字,小狐狸瞬間就忘了剛剛被嚇住的事情,頓時圍著秦子軒嗚嗚的叫了起來,小爪子不停的撓著對方的衣服,顯然是對這幾個名字有著強烈的不滿。

  「你不喜歡這幾個名字啊,那叫什麼好呢,小翠,小連,不行不行,已經有了一個小連了……」

  單手托腮,秦子軒伸出一根手指,一邊逗著小狐狸玩,一邊不停的想著,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好名字來,總不能叫做大白小白吧。

  想到這裡,秦子軒不禁有些尷尬,前世他看小說得時候,裡面的主人公不會取名字,還被他笑了一通,現在輪到他自己,才發現,他原來也是個取名字困難症患者啊。

  眼見著小狐狸不依得爬上了他的膝蓋,張牙舞爪的表達自己的不滿,秦子軒突然靈光一現,很是興奮的抱起了小狐狸,開心的跳了起來:「你這麼白又這麼胖,乾脆就叫你團團好了,白嫩嫩的小團子……」


第4章

  不顧小狐狸的抗議,秦子軒心情甚好的抱著剛剛新鮮出爐的小團團進了屋,剛剛忙著小團團的事情,倒是沒有顧得上福貴和小尹子,這兩個也是內務府派來伺候他的人,不過跟春兒和小連一樣,都是人在這裡心不在這裡。

  所以秦子軒也不太在意他們,只不過按照時間來說,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怎麼也該回來了,可現在連個人影都沒見,這就有些奇怪了。

  「春兒,小尹子和福貴呢?」

  看著已經收拾完了東西,正坐在椅子上繡花的春兒,秦子軒隨口問道。

  「他們啊,八成應該還是在榮總管那裡,今天可能都不會回來了……」

  春兒放下手中正在繡著的東西,有些鄙夷又帶了些羡慕得說道。

  榮總管是內務府的大總管,雖然不如時常跟在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但在這宮內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手上得權力可不小,這宮中的人員調配和一應用度,都是由他安排的。

  福貴與榮總管是同鄉,算是沾上了那麼點關係,要不然,當初也不可能被分到秦子軒這裡來當貼身內侍。

  那個時候跟現在不一樣,那會秦子軒剛生下來,作為宮中僅有的幾位皇子,在那些喜歡鑽營的人眼中,也算得上是一個潛力股,身邊的位置那沒點關係都進不來。

  也就是這些年,秦子軒自己不願意去特意的向人邀寵,皇帝也不待見他,那些之前找關係拖人過來的宮女太監,心思都浮了起來,才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不只是小尹子和福貴,春兒她們也是如此,不然再怎麼說秦子軒也是皇子,哪裡是他們這些做下人想嫌棄就嫌棄,想離開就離開得呢。

  聽了春兒這麼一說,秦子軒瞬間秒懂,看來這些年福貴和小尹子,送去的賄賂這是起了作用,現在終於要看到成果了,自然懶得回來再搭理他這個不受寵的主子。

  聳了聳肩,既然知道了原因,秦子軒也就不在意了,那兩個若是離開了,也是一件好事,換兩個人過來,興許盡心些,至少沒有門路的那些太監不會像他們兩個一樣,成天跑出去找機會,自己本應做得事情,卻都放在了一旁。

  見秦子軒沒有了問題,春兒就繼續開始自己手中的動作,繡花也是一門藝術,若是繡得好了,也是可以作為晉升之階得,就像是春兒認得那個乾娘就跟她說過,貴妃娘娘最喜歡繡工好的宮女。

  現在三皇子身邊還缺幾個小宮女,若是繡得好了,等她得了機會,跟貴妃娘娘提一提,若是入了貴妃娘娘得眼,說不定到時候便能被分到三皇子那邊去,即便做不成貼身宮女,只是個三等宮女,也總比跟著不受寵的五皇子要好得多了。

  這可是正事,萬萬耽誤不得。

  對於春兒忽視自己,自顧自繡花,秦子軒撇了撇嘴,便抱著小團團回了屋,興致勃勃的把自己小時候玩得皮球拿了出來,現在離天黑還早著呢,他又剛睡了那麼長時間,以前沒事時只能幹待著,現在有了小團子,倒是有了個消遣,正好可以玩個遊戲。

  小團子很是機靈,一點都不像是前世秦子軒看到的視頻裡那樣,丟出去個球,就跑過去乖乖得給主人撿回來,小狐狸不屑的瞅了一眼被秦子軒拋過來的球,便屁股一扭,背過身去,一幅朕不想理你的傲嬌模樣。

  小狐狸不願意配合,秦子軒卻也有主意,從自己珍藏起來的那些零食中拿了點果乾出來,充當獎勵,瞬間就把小狐狸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

  在美食的誘惑下,這個小吃貨雖然眼神中總是帶著一種你怎麼這麼無聊的意思,可也算是配合,秦子軒把球丟出去,小狐狸便用頭把球頂回來,身子雖然小,但卻極其靈活,球丟過來丟過去的,雖然有些幼稚,但秦子軒卻玩得無比歡樂。

  漸漸地,小狐狸似乎也玩出了興致,就算秦子軒不再用零食引誘,它也玩得歡快,白色的毛髮經過劇烈的運動,變得格外的蓬鬆,遠遠看去,倒真像是一個小團子。

  小孩子的身體沒有發育完全,玩了一會,便感到累了,秦子軒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便把還處於興頭上,不願意停下來,在那裡叼著他的褲腳嗚嗚直叫的小團子抱起來,打算出去找春兒,讓她燒點水,好洗個澡,這身上膩乎乎的有些難忍。

  秦子軒剛剛走到門口,便聽到前廳傳來一陣得說話聲,心知這大概便是小尹子他們回來了,卻也不太在意,自顧自的抱著小團子出去。

  還沒等秦子軒開口讓春兒燒水,出乎他預料的是,一向與他和平相處,雙方之間都相安無事的福貴突然惡狠狠的瞪了小團子一眼,讓這個很通人性的小東西,害怕得往秦子軒的懷裡鑽了鑽,本來因為玩鬧就變得有些蓬鬆的毛髮,更是炸炸了起來,看上去倒是有些搞笑。

  小手安撫性得摸了摸懷中的小團子,秦子軒眯著眼打量起身前的福貴,只見對方正一臉兇狠的瞪著小團子,似乎這什麼都不懂的小團子壞了對方什麼好事一般,仔細回想了一下今天發生得事情,秦子軒瞬間明白了過來。

  這皇宮裡是藏不住事的,即便是皇帝不在,可事關一位皇子,又牽扯到了正是盛寵的貴妃娘娘,御花園裡發生的那一幕瞬間就差不多傳遍了整個皇宮。

  因為對秦子軒那果斷的行為有些忌憚,在場的幾人都沒有把秦子軒威脅他們的事情透露出去,只是說對方把貴妃娘娘看重的東西搶走了,可這也算得上是一件大事了。

  尤其是在正計畫著調到三皇子身邊的福貴幾人來說,那就更是如此了,雖然說五皇子做事與他們無關,但有這麼一件事,便是橫生了枝節,萬一說好的事情有了什麼變故,那他們可就真得是欲哭無淚了。

  想明白了福貴厭惡小團子的原因,秦子軒不禁皺了皺眉,他畢竟是個皇子,這些人便是再不把他放在眼裡,也不敢在他手裡面搶東西,可若是他睡了,那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團子,就算是被他們宰了拿去向貴妃娘娘邀功,他也不知道,總不可能一天天不睡覺吧。

  若說是今天剛遇到小團子那會,秦子軒才懶得想這麼多,可跟小團子玩了這麼長時間,早就讓秦子軒把小團子當成了自己的寶貝,自然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想著想著,秦子軒心中便有了主意,有些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願意去管,睜著眼閉著眼得,全當做看不見,可要是這些人不識趣,非要拿他的小團子開刀,那可就不要怪他不念舊情了。

  「五皇子,您懷裡這小東西可是貴妃娘娘得,玩一會就得了,趕快給貴妃娘娘送回去,若是時間長了,讓貴妃娘娘生氣了,那可就不好辦了!」

  充滿惡意的眼神瞪了眼小團子之後,福貴便一臉笑意的看向秦子軒,絲毫掩飾得意思都沒有,直言不諱的說道,這些年,秦子軒毫無脾氣的作風,早就讓他忘記了這上下的尊卑規矩。

  「是啊,五皇子,這小狐狸雖然可愛,但畢竟不是您的,還是早些送回去吧,要不然該讓別人說您不知禮了……」

  剛剛已經從福貴口中聽到這件事的春兒,也不繡花了,連忙開口再旁邊幫襯著。

  她心裡面也在打著自己得小算盤,雖然乾娘已經說了,找准個機會,便像貴妃娘娘推薦她,可誰知道那個機會要等多久,現在卻是有個現成得,若是能把這小狐狸要回來,給貴妃娘娘送去,興許娘娘一高興,她想得事情便成了呢。

  「沒錯,五皇子,這狐狸身上都有著腥臊味,不是做寵愛的好選擇,你要是想養著寵物,奴才去禦獸苑給您找一隻小哈巴狗,那才叫可愛呢……」

  見秦子軒抱著小狐狸不說話,只是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他們,小尹子以為他是捨不得這小狐狸,連忙開口許諾。

  禦獸苑裡面那些可愛的小動物雖然也不容易得,但只要能夠討好貴妃娘娘,便不算是個事了,這筆賬,小尹子可是算得很清楚。

  看著面前這三個一唱一和,威逼利誘,都是想拿著自己的東西討好別人,卻還當自己不知道,把自己當成傻子一般糊弄的奴才,秦子軒不禁冷笑了兩聲:「怎麼,想去討好貴妃娘娘,好早點離了我這個不受寵的五皇子是不是?」

  眼中閃過一抹嘲諷,秦子軒抱緊了懷中的小團子,這小東西很有靈性,對惡意的目光極其敏感,被春兒他們三個盯得渾身都有些抖索,想想剛剛和自己玩得熱烈,那般活潑的小團子,秦子軒有些心疼。


第5章

  秦子軒這話一出口,可把春兒福貴他們嚇了一跳,這平日裡很是溫團團,總是一副笑模樣,一向很好說話的五皇子,任誰也沒想到,這頭一次發火,話語就是這般的犀利。

  這樣背主的話語,秦子軒能說,福貴他們卻不能認,若不然被人知道了,這可是一項不小的罪過,春兒立馬堆起了笑臉,帶著些撒嬌的語氣:「五皇子,瞧您說得,把我們都想成什麼樣了,奴婢們伺候了您那麼多年,是什麼樣得人您還不知道嗎?」

  說著說著,春兒還覺得自己有些委屈,以她的才貌,跟著這麼一個不受寵的主子這麼多年,青春都被耽誤了,現在還被對方直言戳穿了心事,難免有些羞惱。

  這麼一想,看向秦子軒的眼神便有了些不對,這便是這幾年在秦子軒這裡養得太好,全然忘記了皇宮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有些自視甚高了。

  一旁的福貴還不如春兒,他這些年在這裡當大總管,都是被人捧著的,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秦子軒又一向懶得跟他計較,便讓福貴以為對方有些怕他,嘴上不說,心裡卻甚是得意,現在被秦子軒這麼直接揭了面皮,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

  雖然不敢直言得頂撞,但話語裡也沒了什麼好聲氣,臉色更是瞬間陰了下來:「瞧五皇子這話說得,我們這可都是為了您好,貴妃娘娘那是什麼樣的人物,你若是得罪了,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奴才們一片好心,沒成想竟被五皇子您說成這樣……」

  看著福貴一幅自己好心不識驢肝肺,還有春兒和小尹子那一幅被自己冤枉了的委屈模樣,秦子軒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看來他這些年還真是有些溫團了啊,竟讓這些人覺得隨便欺壓都沒有關係。

  他剛剛那番話一出口,這些人竟然一點都沒有感到擔憂和驚心,竟然還在這裡明著暗著的指責起自己來,這哪像是皇宮裡規矩森嚴的地方,便是普通的世家宅院恐怕都不會如此。

  這些年,他同情這幾人年紀輕輕的就做了太監宮女,大好年華都被浪費在了宮中,成日裡奴才長奴才短的,一點尊嚴都沒有,對於他們便難免寬鬆了一些,平日裡也不太管,竟沒想到,今日竟到了這種地步。

  秦子軒摸了摸懷中小狐狸毛絨絨的小腦袋,低垂的眼簾下閃過一抹寒光,說吧,想說什麼都說出來吧,他倒要看看,這些人都能說出些什麼大道理來。

  「五皇子,您年紀還小,有些事情不懂沒關係,總有奴才等人幫您看著,可這胡亂惹事便不好了,那貴妃娘娘哪是您能得罪的啊,這捅出了簍子,還得奴才等人幫您收拾!」

  眼見秦子軒低垂著眼簾,只是默默的安撫懷中的小狐狸,福貴眼中不禁有些輕視,本就不太看得起這小皇子的人,語氣更是隱隱有了些教訓的意味。

  「是啊,五皇子,您年紀小,不懂事沒關係,把小狐狸給奴婢,奴婢自然會幫您的,不會讓您受委屈……」

  春兒的地位比不上福貴,說話自然便沒有那麼張狂,可眼見著被福貴這麼說話都沒有什麼反應的秦子軒,春兒本就想要離開的心頓時更加堅定了,這樣的主子她可看不上。

  「收拾,簍子,本皇子倒是想要問問,福總管您想要怎麼幫本皇子收拾啊?」

  怒極反笑,秦子軒很是燦爛的看向正得意著的福貴,他倒是想要看看,這位福大總管能有多少能耐。

  「這事也簡單,您把這小狐狸給我,我給貴妃娘娘送去,您再給貴妃娘娘道個歉,貴妃娘娘大度,斷然不會與您計較的,這事自然便也就結了!」

  見秦子軒笑得那麼燦爛的模樣,福貴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可這些年對方那隨和的樣子已經是根深蒂固,再加上剛剛那有些怯懦的反應,這點微弱的不對勁便被福貴本能的忽略了過去,反而因為對方的一句福總管這種恭敬的稱呼,倒是越發的過分了起來。

  「真好,本皇子有你們這些忠心的奴才,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啊,道歉,是不是還要本皇子給她跪下磕頭啊!」

  秦子軒越說心中越是怒極,語氣越來越冰寒,臉上也瞬間冷了下來,直直得看著面前這三人,目光中全是寒意。

  這話一出口,便是幾人反應再大條也覺出不對來了,春兒和小尹子對視了一眼,都不敢再說話了,五皇子再不受寵也是皇子,真發起火來,他們也還是有些懼意的。

  但福貴可就不一樣了,占著跟內務府大總管是同鄉,他在宮裡面向來都是被眾人巴結得對象,在秦子軒這更是領頭得人物,何曾這般被人直言是奴才,更沒有聽過這樣的冷言冷語,面子上得事還是兩說,首先這心理上就受不了這樣的落差。

  「五皇子,您這事什麼意思,奴才可是一心為您考慮,您若是非要這麼說,那奴才可在您這呆不下去了……」

  福貴臉一板,也沉了下來,大有秦子軒不服軟,他就要就此離開的架勢,表現得很是硬氣。

  「呆不下去就快點走,本皇子這裡廟小,可容不下你這樁大佛!」

  秦子軒冷笑了兩聲,幽幽的說道,還敢威脅他,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走便走,不過還請五皇子您把那只小狐狸交出來,奴才也伺候您這麼多年了,您也行行好,給個方便……」

  福貴袖子一甩,雖然沒想到秦子軒會這麼說,但他也不懼,早就有了離開得打算,現在有了這麼個藉口,倒是正合他意,不用擔心別人說他趨炎附勢了,說不定還能博博同情。

  「福總管,這做人啊,最重要的是要臉,一個人若是給臉不要臉,那可就沒什麼意思了!」

  眉頭一皺,秦子軒沒想到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對方竟然還敢打小狐狸的主意。

  剛剛若是對方就那麼走了也就罷了,對方雖然放肆,但說到底也有自己放縱的緣故,總不能一竿子把人打死,走了見不著了,也就用不著再跟對方計較,可沒成想,這宮裡還真有這麼不識趣,不知進退的人。

  就連一旁的小尹子和春兒都蒙了,不敢置信的看向福貴,更是默默的往後退了兩步,這平日裡看著挺正常的人,怎麼今天偏偏這麼糊塗呢,五皇子眼睛裡都快射出刀子了,明顯得是把這小狐狸當成了寶貝。

  這幾年不管怎麼怠慢都不曾說過的重話都說了出來,處處直戳住要害,聽得小尹子和春兒後背都開始冒上寒氣了,怎麼這福總管還敢往刀口子上撞呢。

  「五皇子這話奴才就聽不懂了,這小東西本就是貴妃娘娘的,您把它占了,這算是什麼事呢,也就是貴妃娘娘不願意跟您計較,要不然,這錦文閣還指不定怎麼樣呢……」

  既然已經撕破了臉皮,福貴也就懶得在裝了,直接便出言嘲諷掉,反正到時候投了三皇子那邊,有貴妃娘娘護著,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也不能拿他怎樣。

  「看來福總管你是早就打好了算盤,認准了本皇子不能拿你怎樣是吧?」

  到了現在,秦子軒反倒是不生氣了,與這樣的人也沒什麼可氣得,撫摸著懷中小狐狸的毛,很是平靜的說道。

  福貴沒有回話,但嘴角邊的那縷笑意,還有那帶著嘲諷之色的神情,已經很明顯的給出了答案,看得一旁的小尹子和春兒忍不住再次往後退了一步,就怕被這場戰火殃及到了池魚。

  「既然福總管這麼有自信,本皇子就成全你,明日就和內務府的容總管說一聲,把你調走,至於這小狐狸,你明日若是真能去上你想去的地方,本皇子也不是不能給你!」

  定定的看了福貴兩眼,秦子軒忽然展顏一笑,很是大度的說道,似乎剛剛那些爭鋒相對的話語全然不是他說出來的。

  懷中的團團一聽到這話,頓時不安的扭動了起來,口中更是急得嗚嗚直叫喚,秦子軒緊緊的抱住了它,不讓它跳出去,便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般,很是自然的看向春兒:「春兒,給本皇子準備些熱水,我要洗澡,等明日,你們也可以與本皇子一起,去送送福總管……」

  說完,也不等春兒的回話,便自顧自的抱著團團回了房間,留下身後的幾人面面相窺,不明白秦子軒這是個什麼意思。

  福貴本能的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可又想不出秦子軒能使出什麼招來,最後也只能壓下那些微妙的預感,開懷的與春兒他們說起話來,等到明天,他便能如願離開這個地方了。

  再有那個小狐狸,更是可以搭上貴妃娘娘的線,轉而去伺候三皇子,就算是當個小太監,也比在這當個總管有前途的多了,有道是寧為鳳尾,不為雞頭嘛。

  這麼想著,福總管頓時嘿嘿笑了起來,腦海中更是不禁幻想起了日後的美好生活,至於剛剛心裡面的那點子擔憂全然被他拋到了腦後。

  作者有話要說:

  坐等明日小皇子發威~\(≧▽≦)/~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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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次日一早起來的時候,秦子軒便看到了早已穿戴整齊,站在大廳之中,看似淡然,實則眼神中透露出濃重興奮之意的福貴,一旁還站著跑來湊熱鬧的春兒和小尹子,都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出席什麼重要的場合呢,就連昨日爭吵之時沒在現場的小連也一臉興奮的找了個角落圍觀。

  這讓秦子軒不禁覺得有些嘲諷,他這錦文閣怕是已經有兩三年沒有人員這麼整齊的時候了,更不用說還都在這裡等著他,心裡有些感慨,面上卻不動聲色。

  把小團子放在凳子上,像昨天一樣,與小傢伙用過了早膳之後,秦子軒也沒有耽擱,順著這些人的期待便向內務府的辦公地點走去,既然有人想要這麼快的找死,他總不能攔著擋著不是。

  大乾的內務府制度與清朝很是類似,其人員構成都是太監,總管著宮內各宮的份例發放,還有宮內人員的調動,雖然地位甚至都不如位份最低的妃嬪,但手中的權力卻著實不小,是一個實打實的實權部門。

  這樣的部門,自然不是什麼沒有背景的人都能夠當得上去的,負責內務府事務的容總管,便是那位盛寵六宮的貴妃娘娘,這也是為什麼福貴敢於這麼囂張放肆的原因,畢竟,他是再為貴妃娘娘辦事,不管如何,容總管也是會護著他的。

  內務府在皇宮內宮的西面,離後宮距離很近,因為都是太監,沒有什麼可避諱得,離得近了也好方便他們辦差,可再近的距離,也架不住這後宮太大,秦子軒個頭又太小,抱著個小狐狸,走得慢悠悠的,看得跟在後面的福貴很是著急,恨不得沖上去把秦子軒抱起來,好快點到地方。

  事實上,福貴也確實是這麼提議來著,但卻被秦子軒給拒絕了,他骨子裡畢竟是一個大人,自然不可能在自己能走的時候,讓人抱著,再說了,他還怕這人不懷好心,把他給摔了呢,那他上哪說理去。

  現在雖然走得慢了點,可逗逗小團子,欣賞欣賞這夏日御花園的景色,倒是也不寂寞,順便還能鍛煉一下身體,何樂而不為呢。

  大概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在福貴心急火燎不斷催促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情況下,內務府的大門便已經遙遙在望了,內務府的占地面積並不小,至少看上去可比秦子軒的錦文閣要大得多了,門口只有兩個小太監在守著,此時見到秦子軒等人過來,便機靈的迎了上來。

  皇宮這麼大,秦子軒這些年為了怕惹麻煩,出來的次數又不多,這兩個小太監完全就沒有見過他,不過那身皇子常服,還有跟在後面時常跑來這內務府討好榮總管的福貴,卻瞬間暴露了他的身份。

  這兩個小太監很是機靈,對秦子軒的態度也很是恭敬,甚至可以說有些討好,他們跟福貴和小尹子等人都不同,沒有那麼多的門路,只能在這內務府做個看門的,福貴等人千方百計想要離開的地方,想要脫離的身份,卻是他們夢寐以求,卻求不到的。

  「內務府的容總管呢?」

  瞅了幾眼內務府的牌匾,倒是要比他錦文閣上的好看一些,秦子軒撫摸著小狐狸身上的軟毛,隨意的問道。

  「榮總管就在裡面,五殿下您先進去,奴才這就通知榮總管來見你……」

  不著痕跡的瞄了幾眼跟在後面的福貴等人,這小太監臉上的笑容不禁更多了些,心中也有了些盤算。

  這福貴想要離開五皇子身邊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內務府這些人就沒有幾個不知道得,現在再看看這架勢,小太監又不傻,自然是猜出來了一些事。

  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這兩個小太監,秦子軒這些年被春兒等人怠慢慣了,倒是很少遇到這麼恭敬周到的時候,即便他不是那種特別喜歡被人吹捧的人,遇到這樣的人,心中也覺得很是舒服。

  點了點頭,看著剛剛說話的小太監一溜煙的跑進去通知,半點都不耽誤,還有這旁邊一直弓著身子,帶著他們往一間裝修比較豪華屋子走去的小太監,對這兩個長相清秀的人,不禁多了些好感。

  再回頭看看跟在自己身後,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麼,神色中都帶著些興奮之意的幾人,心裡面便有了些打算。

  進了這會客廳之後,旁邊的小太監就開始忙了起來,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拿水果點心的,雖然秦子軒並不需要這些,但團團卻是瞬間就從他懷裡鑽了出來,抱著根香蕉,就沖著秦子軒嗚嗚直叫喚。

  這小吃貨,秦子軒不禁有些無奈,幫著團團把香蕉皮剝開之後,便看著它興高采烈的吃了起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都快咪成了一條縫,毛絨絨的臉上全是滿足。

  無語的把這小東西抱在懷裡,秦子軒真是想不明白,早上已經吃了那麼多東西的小團子,怎麼竟然還能往肚子裡塞,他真不知道自己這是養了個小狐狸,還是養了個小饕鬄。

  那小太監也是機靈,見此頓時便把一些不用剝皮的水果放在了小狐狸的跟前,看得秦子軒心裡更多了些好感,眼中閃過一抹柔色。

  沒有等多久,不過就是小狐狸吃了一根香蕉的功夫,內務府的榮總管便在剛剛那名小太監的領路下走了過來,一進屋,見到抱著小狐狸坐在主位上的秦子軒之後,立馬恭敬的上來行禮問安。

  眯著眼睛打量了幾眼面前的榮總管,秦子軒終於明白對方為什麼能在這位子上做了十幾年還沒倒,不只是有後臺,這本身的功夫也確實是做得到位。

  像是一般的人看他年紀這麼小,又不受寵,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怠慢,可這榮總管雖然手握實權,卻比普通的那些太監,竟看著還要更周到一些,至少這表面上的功夫就讓人挑不出毛病,只可惜,再精明的人也難敵金錢的誘惑。

  心中感歎著,秦子軒卻沒有多在這裡浪費時間的打算,直言不諱的說道:「容總管,這位福公公,我錦文閣是留不下了,該怎麼辦你便看著來吧……」

  嘿嘿笑了兩聲,容總管回頭瞪了那福貴一眼,便直接應承了下來,雖然看秦子軒這態度,就知道對方這事辦得不太好,但畢竟也是孝敬了自己那麼多年,該回護的還是要回護。

  對於容總管的態度,秦子軒心中早就有所預料,倒是也不感到奇怪,懶散的靠在椅子上,手指不斷的劃著小狐狸身上的毛,看著難掩興奮的福貴,臉上閃過一絲嘲諷的笑容。

  「既然小事說完了,那榮總管,本皇子也該跟你談談正事了!」

  秦子軒眼簾微垂,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一本正經的說道。

  「五皇子,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才一定盡力去辦……」

  心裡咯噔一下,久經戰陣的容總管可沒有忽視掉秦子軒臉上的嘲諷,頓時便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按照皇宮的宮規,皇子每月的例錢應該是五百兩,本皇子今年五歲,按照這個時間算下來,所有的例錢加在一起便是不到三萬兩,也應該差不多了,對不對?」

  秦子軒笑呵呵的看著容總管,就像是再跟對方嘮家常一樣,看起來很是親切。

  「沒……沒錯……」

  榮總管額頭的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妙的預感,這五皇子突然之間提起這茬,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前段時間,本皇子聽人說,山西大旱,便想盡些綿薄之力,可回宮翻遍了整個錦文閣,卻未曾見到一文銀子,本想著等父皇回宮,問問父皇是不是這皇子的例錢取消了,現在既然遇上了容總管,倒是省事了不少!」

  單手托著下巴,秦子軒笑吟吟的看著榮總管,粉雕玉琢的小臉看上去很是可愛,與懷中一臉呆萌之色的團團,更是構成一幅美好的圖畫。

  可在榮總管看來,這面前笑嘿嘿的秦子軒就像是長著兩隻小角的惡魔一般,隨時都能張開大口把他給吞下去,心裡一顫,眼前一黑,身子不禁晃了一晃。

  這皇子的份例,是□□那會定下來的,一個月五百兩雪花銀很是不少,秦子軒生母早逝,皇上也沒有太過關注,這麼一大筆銀子放在那裡,想要不起貪念幾乎是不可能的。

  一開始,榮總管只是少給了一些,可後來,眼見著秦子軒對這些事根本就不聞不問,心中的膽子便大了不少,到最後,更是讓福貴,把原本送到錦文閣的例錢也給拿了回來。

  這事做得多了,時間長了,容總管也就不把這事當回事了,可現在秦子軒突然來跟他算這筆賬,還把皇上給搬了出來,才讓他瞬間恍然,這事情怕是要大條了。

  本來貪污皇子份例的事情就不小,但如果只是局限于後宮之中,有貴妃娘娘護著,他再想方設法把銀子湊齊了,便也能混過去。

  可現在聽秦子軒這話中之意,甚至把此事於前朝扯上關係,這要是讓前朝那些重規矩的士大夫知道,有位皇子想為急需銀兩的山西災民出份力,卻發現自己所有的例錢都被奴才給克扣了,榮總管簡直是不敢想,他的下場到底會是怎樣了,怕不是要被那群激憤的文官給撕成碎片吧。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收藏,伐開心╮(╯▽╰)╭


第7章

  一想到那副畫面,容總管便覺得後脊背直冒涼氣,一咬牙,心中便有了主意,有道是死道友不死貧道,這五皇子明擺著便是沖福貴去得,他可沒必要為了保住對方反而把自己給搭進去。

  沒有理會自己額頭那瞬間便留下來的冷汗,容總管一臉不解的看向秦子軒:「五皇子這話從何說起啊,您得例錢,奴才是每月都按時交給了福貴的,從未拖欠過啊,怎麼,您竟從未收到過嗎?」

  似笑非笑的掃了眼已經開始渾身打抖索的福貴,秦子軒很是配合的做出了一幅驚訝的表情,更是連連搖頭,表示自己從未收到過。

  「福貴,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你把五皇子的例錢給私吞了!」

  得到秦子軒的配合,榮總管算是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沖著他來得就好,至於福貴,雖然少了一個能辦事的人,覺得有些可惜,但跟自己的小命一比就不算什麼了。

  看著榮總管那疾言厲色的神情,福貴眼淚都快出來了,瞬間撲騰一聲便跪在了地上,沖著秦子軒哀聲求饒:「殿下,奴才知錯了,奴才真的知錯了,您饒了奴才吧,您知道得,這事不是奴才做得啊……」

  福貴現在可算是把自己的腸子都給悔青了,昨日裡他還在做著可以調離錦文閣,前程似錦的美夢,誰成想今日便直接掉進了地獄,回想昨日秦子軒看向他那冷厲的眼神,福貴頓時悔不當初,趴在地上連連求饒。

  見福貴這幅淒慘的模樣,容總管也有了些不忍,可看著正在主位上坐著的秦子軒,容總管又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情緒,你說說,都跟在人五皇子身邊這麼些年了,竟從沒看出對方這個這般厲害的主,還把人惹到這種程度,這不是自己作死又是什麼呢。

  不過看在往日裡那些孝敬得份上,容總管一時間並沒有說話,畢竟,他若是開口了,那就是徹底得把福貴給打入深淵了,對方畢竟伺候了五皇子這麼多年,五皇子又年幼,興許便心軟了也說不定呢。

  抱著這樣僥倖想法的容總管卻不知道,秦子軒本來是沒想要與福貴計較得,全是因為對方再一再二,接連不斷的把主意打到小團子的身上,把他給徹底惹火了才會如此。

  若是他知道,現在便不會再等著秦子軒表態了,而是直接就把這個自己作死的東西處置了,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連點眼色都看不懂的東西,現在不死以後也活不長。

  見兩人在那裡作秀一般哭哭啼啼,磨磨蹭蹭,秦子軒幽幽的說道:「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得話,又會是誰呢,難不成還是容總管不成!」

  說著,秦子軒的眼神便落到了榮總管身上,看得後者瞬間一個激靈,也不猶豫了,直接便是一腳踹在了福貴的身上,把後者踹得在地上滾了兩滾。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本公公看你平日裡還算機靈,才把你派過去伺候五皇子,沒成想,你竟然如此見錢眼開,連皇子供奉都敢貪污,我今天便打死你,省得你丟人現眼!」

  容總管邊罵邊踹,下腳可謂是毫不留情,把福貴像是個球一般踢過來踢過去得,滿屋子裡全是福貴的哀嚎之聲。

  可即便是這樣,福貴也不敢把事情推給榮總管,現在他把事情擔下來,或許還有一條活路,可若是他敢反咬一口,那便連一點活路都沒有了。

  摟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吃東西,而是用兩隻小爪子捂住眼睛,一幅不忍直視模樣的小團子,秦子軒無趣的看了眼這不斷在他面前作秀的容總管,眉頭皺了皺,便叫了停。

  「行了,榮總管,這處理犯了事的太監,是你的職責,卻也不必在本皇子的面前,該怎麼辦,你心中有數,本皇子便不打擾你了……」

  說這話,秦子軒便跳下了椅子,順便把懷中小狐狸捂著眼睛的小爪子扒開,可低頭一看,才發現這小傢伙的爪子中間都留著縫隙呢,從他這個位置看過去,還能看到那雙滴溜溜亂轉的大眼睛,頓時覺得有些無語,這算是狐狸版的掩耳盜鈴嗎。

  「是是,五皇子您說得是,這事奴才定會給您一個交代,明日再敬事房用完刑之後,便將這狗奴才打入辛者庫,絕不會輕饒!」

  榮總管斷然說道,很是有種指天發誓的感覺,像是真的對於福貴的行為已經恨之入骨了一般。

  秦子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麼嘛,榮總管的心思他明白,無非就是想要保福貴一條命,私吞皇子份例,那是死罪,別看容總管說得那麼嚴重,其實已經算是從輕處置了。

  見榮總管有些忐忑的看著他的眼神,秦子軒也沒有揭穿,他剛穿越那年也不過就是十七八歲的年紀,根本就沒有見過人血,雖然在皇宮裡呆了這些年,早就已經磨滅了曾經的天真,但真要他殺人,一時間,心裡卻也是有些承受不了。

  所以容總管的處置雖然輕了,卻正合他意,相信有了福貴這麼個活生生的例子,將來敢打他小團子主意的人便會少了很多,又可以恢復之前的清淨生活。

  看了眼衣服上滿是灰塵,額頭上磕出了血跡,神情有些呆滯的福貴,秦子軒搖了搖頭,抬腳便往外走去,雖說是已經從輕處置了,但辛者庫可不是個什麼好呆得地方,對方這輩子就算是徹底毀了。

  在一旁圍觀了所有經過,有些目瞪口呆,神情滿是不可置信的春兒等人見秦子軒要走,頓時回過神來,連忙跟了上去,望著秦子軒的眼神,都多了些恭敬和懼意。

  任他們怎麼想都沒有想到,秦子軒的手段竟然如此厲害,只是幾句話的功夫,便徹底的把平日裡總是得意洋洋,很是放縱的福總管給徹底的打落了塵埃,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永無翻身之日。

  見春兒他們七手八腳,匆匆忙忙跟上來的身影,秦子軒一皺眉,都是剛剛被容總管那場秀給搞得,竟把這事都給忘了,連忙又轉身回了屋內,內務府那麼遠,好不容易來一趟,自然是要把事情一次性解決了,他可不想再來第二回 ,他這小胳膊小腿得,又得走上一個時辰。

  目送著秦子軒離開,容總管剛剛想松一口氣,可還沒等他吐出來,就看到又轉身走回來的秦子軒,一口氣頓時擱在了那裡,心臟開始不爭氣的跳動了起來。

  他現在可是怕了這位爺了,年紀不大,但這一出手便是把人往死裡整啊,現在看到對方的身影,他便覺得心中沒有底氣,這位小爺,他算是得罪不起了。

  「五皇子,您還有什麼事,可是對奴才得處置不滿意?」

  連忙快步迎了上去,榮總管點頭哈腰的說道,生怕哪裡惹到這位爺不滿意,再把這件事情鬧大了。

  「跟此事無關,我錦文閣廟小,容不下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大佛,後面那三位你便給調走吧!」

  回頭看了眼又跟著他走回來的春兒等人,秦子軒聳了聳肩,很是隨意的說道,這三人想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今日正好有機會,便索性都成全了他們。

  「沒問題,只不過五皇子您身邊不能沒有人伺候,奴才這就挑幾個聰明伶俐的,讓您過過眼……」

  順著秦子軒的目光瞅了眼面色慌張的春兒三人,容總管頓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又是三個眼瘸得,跟福貴一個樣,愣是拿著珍珠當榆木,想丟了西瓜撿芝麻的那夥。

  「不用那麼費事了,我身邊用不了那麼多人……」

  說著,秦子軒扭頭看了看那兩個剛剛負責接待他的小太監,那會心中隱隱的想法瞬間又浮了上來,開口問道:「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回殿下的話,奴才小六子……」

  「回殿下的話,奴才小順子……」

  這兩個小太監,也都是機靈的人物,秦子軒這話一出口,他們心中便明白了,臉上不禁浮現出了一絲激動之色,便是原來秦子軒剛來的時候,他們便想著能夠調到對方身邊,更何況是現在見到了剛剛的場面之後呢。

  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秦子軒滿意的點了點頭,指了指這兩人,便對容總管說道:「把小六子和小順子調到我身邊就夠了,本皇子的錦文閣地方不大,有兩個人伺候就行了,容總管也不需再派人過去了!」

  「是,五皇子,奴才明白了,一切便按照您的意思辦……」

  感慨了一下這兩個小太監的好運道,榮總管很是爽快的說道,雖然說一個皇子身邊就跟著兩個人,未免太過寒酸,也不合規矩,但這位爺一看便是個有主意得,容總管自然也不會去惹他不快。

  來之前想辦的事情都辦完了,秦子軒也是一身輕鬆,沒有理會站在一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知道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的春兒等人,帶著剛剛調過來的小六子和小順子就要回錦文閣。

  卻不成想,本來一直呆滯得跪在那裡的福貴,瞬間沖了上來,被眼疾手快的小順子攔住了之後,便跪在那裡不停的磕著頭,沖著秦子軒的方向,哀聲求饒:「殿下,殿下,您饒了奴才這一次吧,奴才真的知道錯了,奴才再也不敢了,求求殿下,求求您,看在奴才伺候您這麼多年的份上,饒了奴才這一次吧,奴才不想去辛者庫啊,殿下……」

  福貴的聲音嘶啞,很是懇切,話語中的真心悔過之意秦子軒能夠聽得出來,他微微閉了閉眼,搖了搖頭,忍不住歎了口氣,輕聲說道:「福貴,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只可惜,你沒有珍惜,現在……已經晚了!」

  說完這段話,秦子軒也不再看對方的反應,沒有一點猶豫的就離開了,不管福貴的結局是什麼樣的,都是對方自己的選擇,機會他已經給過了,不會再給第二次,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望著秦子軒毫不留情離去的背影,福貴癱坐在地上,額頭上的鮮血不停的低落下來,模糊了視線,腦海中則是不斷的回蕩著秦子軒最後的那句話,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現在……已經晚了。

  「晚了,晚了,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

  念著念著,福貴忍不住伏在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聲音裡充滿了悔恨,看得一旁的榮總管,也不禁搖頭歎息,至於春兒等人,那就是更不知道心中是個什麼滋味了。


第8章

  身邊跟了幾年的人,突然間全部離開了,即便是沒有什麼感情,又是自己做出的決定,秦子軒還是難免有些惆悵。

  但更多得卻是迷茫,都說人心是肉長得,相處久了總會有些感情,更何況,他自認待春兒他們都很好,可最後到頭來卻無一人有所感念。

  秦子軒不明白,這到底是他處理事情的方式有問題,還是春兒他們太過於貪心不足。

  不過很快秦子軒就沒有時間惆悵這些事情了,往日裡冷清的錦文閣,又少了兩人,按理來說應該是變得更加的冷清了,可現在卻比往日裡更加的熱鬧。

  錦文閣的小院落內,一團白色的小身影正不斷的四處逃竄著,時不時的碰倒個瓶瓶罐罐得,弄得院子裡一片狼藉,在它的後面,還有兩個穿著藍色太監服的小太監,正滿頭大汗的想要抓住這個小東西。

  卻被對方機靈的躲了過去,時不時的還回頭瞅瞅,人性化的做出一些鄙視的動作,手中卻緊緊的抓住一個藍色的小珠子,半點都不肯鬆手,很是寶貝的樣子。

  像是被追得累了一般,小團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時的掃向某個人,眨啊眨的,頗有些可憐兮兮的求饒味道,但身手卻還是一樣的矯健,也不知道那會到底是怎麼被那些侍衛給抓住的。

  秦子軒一身皇子常服,正站在廊柱的臺階上,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不斷的指揮著兩個小太監,白胖粉嫩的小臉上,已經滲出了些汗水,一臉好氣又好笑的瞪著不斷回頭望向他這邊的小狐狸。

  「團團,你再不過來,今日的晚餐便沒有你的份了!」

  眼見著太陽都快落山了,小六子和小順子還是被這可惡的小東西耍得團團轉,秦子軒不禁惡狠狠的威脅道,對付這個小吃貨,還是這招最有效果。

  果然,一聽這話,小團子不斷閃動的身影瞬間頓了一下,站在一個青瓷花盆的上面,小小的身子團成了一團,兩隻小爪子捂住毛絨絨的小臉,很是委屈的喵了一聲。

  「團團,你不是貓,少在那學貓叫,快過來,要不然,晚上你就等著餓肚子吧……」

  見小團子又在那裡可恥得賣萌,甚至還使出了撒嬌大法,秦子軒忍住有些蠢蠢欲動的小手,很是心狠的視而不見,對付這個小東西,就是要鐵面無情才行╭(╯^╰)╮

  「嗚嗚……」

  耍賴般的在花瓶上蹭了蹭,小團子發出一陣陣委屈的叫聲,把兩隻爪子中的藍色小珠子握的更緊了一些,毛絨絨的尾巴一搖一搖的,大眼睛期待的看向秦子軒,像是希望對方能夠改變主意一般。

  忍住臉上快要露出得笑意,秦子軒揮揮手制止了要上前抱住小團子的小順子,面無表情的看著現在又變成一個小狗般的團子,沉下來的小臉堅決的表示沒有商量的餘地。

  喪氣般的垂下了頭,小團子生無可戀的趴在了花瓶上,戀戀不捨的看著懷中的小珠子,猛地一閉眼,扭過頭去,拿著小珠子的爪子則是沖著秦子軒這邊伸了過來。

  好笑的看著一幅不忍目睹的小團子,秦子軒上前兩步把那藍色的小珠子收了起來,小團子身子一顫,感受到手上珠子的消失,似乎心疼到了極點,趴在小花盆上,很是無精打采的樣子,甚至連那白絨絨的長尾巴都垂了下來。

  秦子軒順手撫了撫毛,也不嫌棄對方身上沾上的泥土,便把小團子抱了起來,感覺到秦子軒的動作,小團子倒是沒有反抗,不過卻換了個姿勢,把屁股對準了秦子軒,腦袋則是埋了起來,一幅我對你很是不滿的姿態。

  「好了,團團最乖了,別生氣了,今天晚上禦膳房做了小金魚,炸得蘇蘇得,你不是最愛吃了嗎,給你吃兩個好不好?」

  撫摸著小團子身上的毛,秦子軒抱著小團子一邊往殿裡走,一邊輕聲哄道。

  別看這小團子人不大,但氣性可不小,現在生氣了,若是沒人哄,對方能夠氣上一整天呢,任你怎麼說都不理,不過這小東西倒是也好哄,只要給點吃得,就能恢復過來。

  弄得秦子軒也不知是該高興好,還是該犯愁,以這小東西現在得狀態,他還真怕對方被別人用點吃得就給勾過去了。

  悄悄的豎起了兩隻耳朵,小團子頭還是埋在了秦子軒的衣服裡,但小身子卻輕輕的動了動。

  有些詫異的看著懷中的小團子,秦子軒沒想到這小東西對那顆藍色的珠子竟然這麼喜愛,就連平日裡一提起,就讓對方瞬間恢復精神,一蹦三尺高的小金魚都沒有了反應。

  「好吧,團團,算你贏了,一會再給你加兩根香蕉……」

  秦子軒咬了咬牙,一幅下定了決心,做出重大犧牲得模樣。

  這話一出口,小團子終於有了反應,小腦袋轉過來,毛絨絨的小臉沖著秦子軒喵了一聲,見秦子軒點頭之後,瞬間恢復了活力,也不再鬧彆扭了,小身子不安分的動來動去,便想要快點進去殿裡。

  經過了這幾天的時間,這小東西也知道了裡面是吃飯的地方,一說起吃得,便自動自覺的往這邊跑。

  見小團子恢復了活力,秦子軒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果然,那樣垂頭喪氣的小團子雖然也很好玩,但還是活蹦亂跳的小東西更可愛。

  想起剛剛小團子抱著藍珠子寶貝的模樣,秦子軒不禁看了看自己腰間的荷包,若是一般的東西,小團子喜歡,秦子軒也沒有什麼省不得的,給就給了,就算壞了也不心疼。

  可這珠子卻是這具身體的母親唯一留給他的東西,秦子軒雖然沒有見過那位生母,但畢竟是對方生下了自己,這唯一留下來的東西,自然是要保管好的。

  其實這顆珠子也並不是什麼太好的東西,秦子軒的生母只是一個宮女,不過是被醉酒後的皇上當成了妃子,才生下了秦子軒,臨死的時候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貴人。

  這樣的身世自然是沒有什麼好東西,這顆珠子秦子軒總覺得是她在進宮之時帶進來的家鄉之物,若不然這樣普通的東西實在是沒有什麼可保留的價值。

  有得時候秦子軒也會想,若是生母還在,他現在會是個什麼模樣,是不是便不會這般孤獨,會多一些歸屬感,可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漸漸的便也不再去想,只是這顆珠子卻被他越發的寶貝了起來,甚至讓人縫了個荷包帶在身上,算是慰藉。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伏筆,你們可以發揮腦洞猜一猜^_^


第9章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每日照顧照顧小狐狸,帶著小六子去御花園放放風,欣賞欣賞景色,一晃眼之間便是五六日時光沒了。

  不過秦子軒現在年紀小,夏日的持續時間又很長,所以他絲毫都沒有在意時間的流逝,按照每年的規律,皇上和那些妃嬪回宮的時間還早著呢,這御花園在今後的小半個月內還是他的天下。

  心裡有著這樣估計的秦子軒,今日便偷了個懶,沒有再帶著小狐狸去御花園抓蝴蝶,實在也是今日外面的太陽比較大,日頭嗮得人懶洋洋得,不願意動。

  躺在小六子為他坐得躺椅上,秦子軒一邊喝著旁邊內務府送來的酸梅湯,一邊悠閒的打著哈欠,聽小順子給他講故事。

  小團子得精神頭倒是比他足得多,絲毫都沒有被這太陽的熱度給影響到,正繞著秦子軒身下的躺椅玩得歡快,秦子軒想起來時睜開眼瞅瞅,不時還能發現這小東西自己把自己絆倒的畫面,很是有意思。

  自從上次在內務府把容總管給嚇著了之後,秦子軒的待遇那可謂是直線上升,前幾日還派人來說要把他這錦文閣給翻新一下,被他果斷得拒絕了,他可不想聞那股子油漆味。

  不過除了這宮殿和服侍的下人被秦子軒給拒絕了之外,對於容總管給自己的衣食住行提高待遇的做法,他倒是欣然的接受了,這幾天享受得甚至讓他冒出了一個,為什麼不早點去這麼一趟的想法。

  至於那三萬兩銀子,在秦子軒去過內務府的第三天,就被容總管親自湊齊了送過來,那一錠錠白花花的銀子一字排開放在那裡,很是耀眼。

  即便是秦子軒現在身處皇宮,沒有什麼能夠用上的地方,也是看得有些心跳加速,若是前世他有這些銀子在手的話,那可就真是發了,這些加起來怎麼也該是相當於幾千萬人民幣了吧。

  這麼多銀子,在這麼短短幾天內湊齊,那位容總管也是夠不容易得了,上次送錢來得時候,秦子軒見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連雙下巴都沒了,看得讓他倒有些羡慕,也不知道自己臉上這嬰兒肥到底什麼時候能夠下去,明明他吃得也不是很多啊。

  倒是團團,一天天得吃那麼多,怕是早晚要變成一個小肉團,看來找個時間,應該控制一下它的伙食了,若不然真胖成一個球,怕是他就該抱不動了。

  腦海裡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在那暖洋洋的陽光下,聽著小順子那仿佛催眠曲一般無趣的故事,秦子軒晃晃悠悠的便要迷迷糊糊的睡過去。

  可剛迷瞪一會,還沒等秦子軒徹底的進入夢鄉,來個午覺,就被小六子給急切的推醒了。

  「怎麼了?」

  迷茫得看著面前一臉急色的小六子,秦子軒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有些不明所以,現在宮裡屬他這個五皇子最大,能有什麼事這麼著急啊。

  「皇上聖駕回宮了,德公公派人過來通知,讓您去接駕呢……」

  小六子心裡面急的不行,可看著明顯不在狀態的主子,還是耐心的解釋道。

  天知道,他剛剛接到這個通知的時候,受到了多大的驚嚇,那可是皇帝啊,他進宮這麼久,還從來沒見過皇上的面呢,心中惶恐的同時還帶了些微微的興奮。

  「父皇回宮便回宮唄,關我什麼事,要我去接什麼駕啊?」

  秦子軒聽得有些更蒙了,這皇帝怎麼還提前回來了,還要他去接駕,他這麼點小人,去接什麼駕啊,這不開玩笑呢嗎,往年也沒有用他去接駕啊。

  「奴才也不知道,這是皇上身邊的德公公,特意派人來通知得,還說讓殿下您快些,聖駕已經到了皇宮門口了!」

  見自家主子一幅不慌不忙的樣子,還有心思在這裡問問題,小六子急得都快哭出來了,那可是皇帝啊,多少人都要討好的存在,他的吩咐那是能耽擱的嗎。

  「都到皇宮門口了,還要我接什麼駕,這不是多此一舉嗎!」不耐煩皺了皺眉,秦子軒沒好氣的說道,對於自己那個愛折騰人的父皇,印象更加不好了。

  雖然口中這麼說,但秦子軒還是利索的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小狐狸交給小順子照顧,便帶著小六子無奈的走了出去。

  不管心裡再怎麼不願意去,皇帝有令那就是得去,秦子軒固然不願費盡心機的去討好對方,獲得恩寵,卻也不願特立獨行,引來旁人注目。

  伸出雙手,為了節省時間,秦子軒只能讓小六子把他抱了起來,即便這樣,等他們到了崇華殿門口的時候,後宮那些低位份的妃子已經全都到齊了,按照品階高低依次的站在了那白玉石階上。

  遠遠看去,一水的美女,有得清秀可人,有得雍容大方,花枝招展的打扮得都很是漂亮,看著便讓人覺得賞心悅目,頂著這些妃子異樣的目光,秦子軒無奈的站在了她們前面,領頭的位置上,心中則是把他那位父皇罵了個遍。

  大乾的後宮制度與清朝差不多,都是一後一皇貴妃兩貴妃四妃和六嬪,除了妃以上的位份外,大乾皇子的地位都是要比這些妃子高得多的,而那等高位份的整個皇宮也沒有幾個,留下來的就更是一個都沒有了,所以即便秦子軒再不想,也只能站在這麼個顯眼的位置上。

  陰沉著一張臉,秦子軒渾身散發著低氣壓,沒有一點顧及,他也沒什麼好怕得,一般皇子對於父皇的憧憬在他這裡根本就不存在,他又從未想過獲得父皇的寵愛。

  作為宮中僅有的三位皇子,在不犯大錯的情況下,皇帝就算是不爽也不可能拿他怎麼樣,這樣得天獨厚的條件,他幹嘛要隱忍自己的脾氣。

  最好便是皇帝徹底厭煩了他,不願意再見一面才好呢,那他的日子就更加安生了,等到成年開了府,就算只是個小侯爺,也有宗人府養著他,有什麼可怕的。

  心中有著這麼個打算的秦子軒,那渾身的冷氣更像是不要錢一般的釋放了出來,讓本來乖乖站在他身後的一位小公主,頓時打了個哈欠,往自己額娘那邊靠了靠。

  等乾皇帝秦君,坐在高高在上的禦攆來到這裡的時候,離得遠遠得,看到得便是這樣一幅畫面,一個四五歲大小的團子,沉著一張小臉,站在隊伍的最前頭,身後的妃嬪公主都下意識的離他三步遠,周圍直接就空出了一片真空地帶。

  摸了摸下巴,胳膊撐在枕頭上,秦君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對於自己這位五皇子,他關注的並不多,也沒有什麼特別得原因,並不像是外界想像中的那樣,因為生母低賤所以不待見。

  只是他朝務繁忙,四五歲的小孩子,又正是人嫌狗煩的時候,他本身又並不喜歡小孩子,所以召見的次數便很少,再加上秦子軒又不喜歡往他身邊湊,所以看起來,便像是他不喜歡這位五皇子一般。

  其實二皇子和三皇子當年這麼大的時候,秦君對待他們的態度都是一樣的,不過是他們的母妃比較得寵,所以見得要比沒有母妃的秦子軒多一些,但其實,在秦君的心裡,這幾位皇子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他也沒有什麼要特殊對待某一人的想法。

  如果事情按照正常那樣發展的話,等秦子軒六歲進了上書房,規矩禮儀都學得差不多了,那秦君對他的關注便會多起來,甚至放入自己的考察目標之中。

  不過現在情況又有了些不同,想著自己在外避暑時,暗衛放在自己桌子上的資訊,頓時便讓秦君對自己這位五皇子多了幾分好奇,本來是想著讓秦子軒去避暑山莊的,可想了想,按照時間,等秦子軒過去,怕是不到一天,又得跟著回來。

  小孩子身體弱,這麼折騰來折騰去的,若是生病了就不好了,所以便打消了這個主意,改為自己提前兩天回來看看。

  現在看著那小小年紀便面無表情的小臉,秦君很有種自己沒有下錯決定的感覺,他可不是傻子,這小娃娃為什麼不高興,還是能夠猜出來一些的。

  這還只是讓對方跑來崇華殿,便敢當著他的面拉下臉,若是讓對方跑去避暑山莊,那還不得直接撂挑子不幹,翻臉抗旨啊。

  這麼想著,秦君卻沒有什麼生氣的意思,畢竟,這麼點的小人,就算再聰慧也是個小孩子,更何況還是自己兒子,更沒有什麼計較的必要了。

  只是這麼想著,秦君心裡便不禁有些鬱悶,看來自己在這位兒子的心裡面還真是沒有什麼地位啊,但凡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哪個敢擺出這幅臉色給自己看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皇子與皇帝的交鋒馬上就要開始了O(∩_∩)O!


第10章

  皇帝出行那排場自然是不用說得,哪怕是因為已經進入皇宮,散下去了一些儀仗,這麼遠遠的看去,也自帶著一種威嚴隆重,極為氣派。

  「皇上駕到……」

  站在禦攆上的德公公,眼見著已經能夠看清楚遠去迎接的隊伍了,清了清嗓子,便是一聲高喊,聲音傳出去老遠,沒有一般太監的那種尖利刺耳的感覺,反而很是清亮。

  離得遠遠的,秦子軒便聽得清清楚楚,即便是現在正處於鬱悶階段的他,也不禁佩服起了對方的肺活量,這要是放在前世,妥妥的就是一個世界級的男高音啊。

  「恭迎父皇……」

  「恭迎皇上……」

  即便皇帝還在禦攆上坐著,連個面都沒露,但隨著德公公話音剛剛落下,便是一陣整齊跪地恭迎的聲音,那一致的動作,齊聲的呐喊,若不是知道,秦子軒還以為這些人是事先便訓練過的呢。

  雙膝跪在地上,頭微微垂下,眼睛上瞄望著這樣盛大的場面,心中不禁有些震撼,雖然穿越過來已經有了四五年了,又是皇子,但這還真是秦子軒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

  腦海裡不禁想起了小學時學過的那篇文章,劉邦所說得那句話,大丈夫該當如此,這不是秦子軒心思變得太快,而是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的人,真的是想像不到那種幾千人跪在地上,只為迎接一個人的畫面。

  從前他也沒少見過他那位父皇,但今日卻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皇帝的威嚴,那萬萬人之上的權力,即便是秦子軒一向對這些東西看得都比較淡,此時也不禁有了些羡慕。

  不過這種想法只是一個轉念之間的事,很快就被秦子軒給忘到了腦後,這樣的威嚴氣勢固然很好,但卻非他心中所想,更與他為自己規劃的人生道路嚴重不符。

  已經能夠看到人的距離,便不算遠了,沒等秦子軒等人跪上多久,禦攆便停了下來,一身龍袍的秦君從禦攆上走下來,點頭示意了下旁邊的德公公,便抬步往秦子軒這邊走來。

  「平身……」

  德公公甩了一下手中的浮塵,便再次高聲的喊了起來。

  「謝父皇……」

  「謝皇上……」

  口中敷衍式的低聲喊道,秦子軒站起身來的同時,還不忘感歎一下德公公的不容易,這要是成天都這麼喊得話,嗓子怕是都要廢了,吃多少個金嗓子喉寶,怕是都不管用吧。

  正亂七八糟的想著,秦子軒突然感覺眼前一黑,抬頭一看,便見一身龍袍的秦君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前,正低著頭看向自己。

  眨了眨眼,秦子軒抿著唇,繃著一張小臉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從未迎過駕,跟著那些人依葫蘆畫瓢的那麼做,還能撐得過去,現在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哪裡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況且他跟自己這位父皇又不熟,一年也就見個那麼五六面的,還不如內務府的榮總管見得多呢,就算是想要隨便說點什麼也說不出口,總不能像前世那些宮廷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吧,萬一做錯了豈不是要鬧笑話,還不如什麼都不做呢。

  秦子軒這般直愣愣的站在這裡,一張小臉又面無表情的,看得旁邊不遠處站著的小六子心頓時咯噔一下,汗水便一層又一層刷刷的淌了下來,他倒是不知道秦子軒這純粹是因為不知道怎麼做,而是以為自家主子還沒有睡醒,在那迷瞪了。

  恨不得直接過去把自家主子給搖醒,可看看身邊的這場合,小六子卻又做不了什麼,只能再那裡乾著急不說,還不能轉磨磨。

  伸手摸了摸秦子軒毛絨絨的小腦袋,秦君語氣輕鬆,話中還帶著些笑意:「怎麼,才一個多月沒見,小五就不認識父皇了?」

  微微一躬身,秦子軒便避開了對方摸向他頭頂的爪子,雙手合攏,恭敬的開口說道:「兒臣恭迎父皇回宮……」

  秦君那帶著調笑意味的話語直接便被他給忽略了過去,不過對方的那句話倒是提醒了他,讓秦子軒知道到底應該說些什麼比較合適了。

  綿軟的觸感消失,那本來嫩滑的小臉被一個黑乎乎的腦袋瓜子取代,秦君心中有些不舍,不過,這樣的機會多得是,他倒是也不著急。

  放過了秦子軒,與那些後宮中的妃嬪還有幾位小公主說了幾句話後,秦君便大發慈悲的讓這些人散了。

  秦子軒聞言,頓時松了口氣,連忙躬身行禮,便要離開,就這麼一小會的功夫,便呆得他渾身都不自在,若不是因為得等秦君發話,他怕是早就開溜了。

  「小五,你這是要去哪啊?」

  秦君看著行了個禮,便打算離開的秦子軒,皺了皺眉,有些鬱悶,他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用得著這麼避之唯恐不及嗎。

  沒看那些小公主一個個的都巴不得跟他這個父親多呆一會嗎,怎麼到了對方那裡,就變了個樣呢,剛剛若不是他多關注了一下,怕是對方就要這麼直接溜走了。

  「父皇剛剛不是說讓兒臣退下嗎,兒臣自然是回錦文閣啊!」

  這麼一會的功夫,秦子軒便已經往外走了十幾步,可到底還是沒出秦君的視線範圍,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秦子軒身子一僵,無奈的轉過身來,一臉無辜的說道。

  「朕是讓文貴人帶著她們退下,並沒有說你……」

  有些好笑的看著秦子軒故作無辜的小臉,懶得和對方扯皮,秦君直接揮了揮手,便讓德公公過去把秦子軒帶過來。

  一旁還沒有行禮告退,有心想要帶著小公主與皇帝多親近一會的文貴人,瞬間身子一僵,臉上的笑容變得很是尷尬,再也不敢耽誤什麼,連忙拉著小公主便與其他人一起告退。

  這與皇帝親近的機會雖然難得,但以後總歸還是有的,現在皇上擺明瞭是想要親近一下五皇子,溝通一下父子感情,她若是非要在旁邊當電燈泡,恐怕會惹了皇上厭煩。

  見德公公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伸手就要把自己抱起來,秦子軒頓時抿著唇,很是兇狠的瞪了眼對方,希望能夠用眼神打消掉對方這個不靠譜的想法。

  他才不要跟秦君一起待著呢,他要回他的錦文閣,抱著他毛絨絨的小狐狸睡午覺,才不要跟他那個便宜父皇玩呢,不知道小孩子睡不好會長不高得嘛╭(╯^╰)╮

  手一頓,德公公好笑的看著還帶著嬰兒肥的五皇子,氣鼓鼓的嘟著一張臉,故作兇狠的小模樣,不顧對方隱隱的抗拒,直接伸手便把秦子軒抱了起來,帶到了皇帝的面前。

  「看把小五高興得,與父皇在一起很開心吧,連小臉都圓潤了許多呢!」

  掐了掐自家兒子那氣鼓鼓的小臉,秦君故意無視了兒子就快要噴火得雙目,笑呵呵的曲解著秦子軒的意思。

  「皇上說得是,五殿下許久不見皇上,自是欣喜不已……」

  雖然心裡覺得皇帝一定是眼瞎了,才會把五皇子這抗拒的模樣當成是高興,但這卻並不妨礙德公公配合著皇帝說得話,做御前的太監總管,就是要有這種當睜眼瞎的本事。

  無語的看著眼前這兩個自說自話,擺明瞭要無視自己態度的人,秦子軒喪氣的垂下頭,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這明明以前不是很待見自己的父皇,今天居然這麼隨和。

  他都擺出這種模樣了,難道不是應該不耐煩的讓人把他帶下去,心裡覺得他沒有一點皇子的樣子,從而更加討厭他一些嗎,現在這種興致勃勃,和藹慈祥的模樣,到底是個什麼鬼。

  見剛剛還是一幅鬥雞模樣的小孩,現在那懊惱的樣子,秦君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大了一些,他就知道,他這個兒子很是不一樣,果然,當真是有意思的很,看來以後的日子不會無聊了。

  這般想著,秦君也來了些興趣,竟然伸出手把秦子軒從德公公懷裡抱了過來,學著後者的動作,把這小小的團子抱在了懷中。盯著龍袍上的花紋,秦子軒雙手環著秦君的脖子,小小的身子瞬間便僵硬到了極點,一動都不敢動的被秦君抱著,腦海中可謂是無比混亂,已經被滿滿的問號刷了屏。

  天啊,這真是我那個高高在上的父皇嗎,不是被人掉了包吧,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還沒醒,怎麼感覺世界玄幻了呢( ☉ o ☉ )

  一旁的德公公倒是要比秦子軒淡定一些,像是已經習慣了皇帝那突然間的抽風舉動,但也是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心中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心思。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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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秦君只不過是一時興起,想要感受一下抱團子的樂趣,等進了崇華殿,興趣消失了,便把秦子軒放了下來,任由對方在大殿中站著,自己則是舒服得坐在了上首那鋪著軟墊的椅子上。

  本來通紅的耳朵在被秦君放下來的時候便悄然消失了,秦子軒小小的身子站在大殿中央,粉嫩的小臉努力的抬起看著斜靠在椅子上的秦君,動了動自己已經快要站得發麻了的小腿,心中滿是憤恨。

  真是太過分了,讓他在大太陽底下等了那麼久不說,現在還不讓他走,也不給個座位,就讓他這麼站著,不知道小孩子的身體弱嗎,若是站壞了該怎麼辦,你賠得起嗎?

  板著一張小臉,秦子軒對便宜父皇這種很是惡劣的行為,在內心裡表示了嚴重的譴責,但心中,卻又隱隱的松了口氣,果然,剛剛只是對方突然抽風了吧。

  可同時,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秦子軒又有些淡淡的失落,這種感情很是複雜,讓他現在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大腦並不能想得通順,最後也只能歸為還是那個便宜父皇太過可惡的結論之上。

  秦君饒有興趣的看著下方秦子軒那不斷變幻的小臉,以前倒是沒有發現,自己這個小五竟然這麼有意思,遠比見了自己就像是老鼠見了貓似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有意思的多了。

  不過真要說起來,小二和小三對自己那可是要比臺階下的這個小東西恭敬得多了,想著剛剛對方那不情不願,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秦君頓時有些不爽,自顧自的翻閱著桌子上的奏摺,半點理會秦子軒的意思都沒有。

  眼見著秦君竟然在上面翻起了奏摺,秦子軒感覺眼前一花,有些絕望,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對方這麼做是因為什麼,無非就是自己剛剛對便宜父皇的嫌棄太過明顯了。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使出這麼一招來,按照他以前對於便宜父皇的印象,對方不是應該直接把他打發得遠遠的嗎,秉承著你不願意見我,我還不願意見你呢的想法嗎。

  要是早知道會這樣,秦子軒就算是裝也會裝出一幅歡喜的樣子來,畢竟,不受寵跟被罰站,那可是完全的兩個概念啊,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秦子軒也只能無奈得低著頭,一臉懊惱的站在那裡,感慨著自己還是太過於天真了,怎麼會以為對方的段位就能那麼簡單呢。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秦子軒到底是年紀還小,兩隻小短腿已經有了些顫抖,偷偷得打量了幾眼上首正在認真批閱著奏章的秦君,小手悄悄的按摩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腿,不時的活動一下。

  他才沒有那種被罰站,就要乖乖站好的覺悟呢,若不是他面子薄,不願意再對方面前低頭,秦子軒真的想像團團那樣,撒個嬌賣個萌,便把這事混過去。

  無奈,他到底不是個四五歲的小孩子,跟秦君這個父皇又實在是不熟,委實拉不下這個臉來,只能站在這裡活受罪。

  秦子軒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即便秦君百分之八十的心神都放在了奏章之上,也看了個清清楚楚,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明說罷了,畢竟還是個孩子,總不能用大人的標準來要求。

  看了一會奏章,見底下的小團子已經晃晃悠悠的快堅持不住了,秦君終於大發慈悲的放下了手中的奏章,讓一旁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看著這父子兩人較勁,卻始終不發一言的德公公給秦子軒搬了個椅子坐下。

  兒子到底年紀還小,教訓一下就行了,若是真的站久了傷了身子,那頭疼的還是他。

  看著一臉松了口氣模樣,老老實實坐在那裡的兒子,秦君心中一陣得意,剛剛不是還嫌棄自己這個父皇來著嗎,看看,現在怎麼樣,這胳膊它再怎麼擰,也是擰不過大腿的。

  小心眼的報復了一下,秦君也就揭過了剛剛兒子對自己不敬的那茬,有些好奇的問道:「聽說朕的小五最近去了趟內務府,把榮總管給嚇得不輕啊,有這麼回事嗎?」

  秦子軒一愣,愕然的看著一臉感興趣的秦君,這才幾天啊,消息竟然就傳到避暑山莊了,這古代消息傳遞的效率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同時心中不禁有些後悔,他總算是明白自己這個便宜父皇對他的興趣會大增了,還特意叫他來接駕,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看來,自己真的是太大意了,只想著一勞永逸的解決掉福貴春兒他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卻忘了自己上面還有這麼一座大佛。

  腦海中不斷的轉著這些思緒,秦子軒真是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真是這麼多年安逸的生活過慣了,竟然忘了這裡可是天底下最複雜的地方,做什麼事情都會被人琢磨來琢磨去,把自己當年的小心謹慎全然給丟掉了。

  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秦子軒頓時擺正心態,又恢復了自己剛知道穿越時,那小心謹慎的模樣,斟酌著語句回答道:「兒臣是去了趟內務府,不過只是為了錦文閣的人員調動問題……」

  至於皇帝口中的把榮總管給嚇得不輕,秦子軒全然當做沒聽見一樣,那是什麼,他可不知道╮(╯▽╰)╭

  這種典型避重就輕的回答,顯然是不能夠讓秦君滿意,不過秦子軒硬是要裝無辜,裝聽不懂,他也沒辦法。

  這些都是小節,既然兒子不願意提,秦君也不逼他,反正,到時候把跟在對方身邊的暗衛召來,說得會更加詳細,甚至還能來個現場直播。

  翻過了這個話題,秦君清咳了一聲,靠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經的問道:「聽說小五有把自己這幾年的例銀,都捐出來幫助朝廷賑災的意思,是這樣嗎?」

  秦子軒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看著上方一臉嚴肅的盯著他,仿佛出了什麼天塌地陷的大事,眼神中卻掩蓋不住笑意的秦君,頓時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想直接這麼暈過去算了,他那白花花,剛剛到手,還沒有捂熱乎的三萬兩雪花銀啊/(ㄒoㄒ)/~~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小皇子的銀子要飛飛了︿( ̄︶ ̄)︿


第12章

  忍住要吐血得衝動,望著秦君盯向自己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秦子軒勉強擠出個笑臉,近乎於咬牙切齒的回道:「若是父皇不棄,兒臣很願意為天下百姓出一份力!」

  說這句話的時候,秦子軒只覺得自己的心裡面在滴血,這倒不是他有多在乎這三萬兩銀子,他要是真的那麼在乎得話,當初也不可能給容總管那個機會貪污了去。

  讓他覺得不舒服的,是那種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給強行奪走了的感覺,而且更重要的是,這還是他自己給自己挖下得坑,這種難言的鬱悶之情,實在是讓秦子軒覺得心裡面不好受,憋屈的說不出話來。

  「不要總是兒臣兒臣的,你現在只是兒,還不是臣……」

  滿意得看著秦子軒那副明明不情願,卻還要拼命忍著的小模樣,秦君心裡有些得意的同時,還不忘再敲打一下這個不太把自己放在眼裡的小兒子。

  「是,兒子知道了!」

  狠狠的咽下已經快堵到嗓子眼的那口氣,秦子軒順從的回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剛剛那麼一小會的罰站經歷,已經讓他明白了這個道理。

  雖然說在對方膝下子嗣不多的情況下,不能真的拿自己怎麼樣,但這種會讓人難受的小手段,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原本是認為對方不待見自己,懶得管自己,所以秦子軒才敢那麼放肆。

  可現在看來,自己這個父皇並不像是原本想像中的那樣,因為他生母位份低,覺得他是個恥辱,不太願意見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秦子軒又不傻,自然知道怎麼做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官大一級壓死人,若是硬跟對方頂,那吃虧的只會是自己,等到將來長大了,開府出去,對方就管不著了,還不是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麼想著,秦子軒心中的小算盤打得那叫一個劈裡啪啦的響。

  「你能有這個心,朕甚是欣慰,身為皇子,最重要的就是能把天下百姓裝在心裡!」

  看著底下坐著的小小身影,秦君神色鄭重的說道,朝廷並不缺對方的那三萬兩銀子,他之所以會提及,也是希望能夠借此機會教育一下他膝下的幾位皇子。

  大乾傳承至極,天下富庶,百姓安康,雖然不乏一些地方會遭遇天災人禍,但大體上還是一片盛世江山,在這樣的情況下,並不需要什麼蓋世明君來繼承,只要能夠守成便就足夠了。

  最重要的便是能夠勤政愛民,雖然秦君現在也不過而立之年,還沒到四十歲,考慮不到繼承人的問題,但教育還是要從娃娃抓起,這樣的思想必須早早的給他們灌輸下去,要不然,到時候這幾個小皇子,一個不留神之下,長成他十六弟那般荒唐的模樣,他可就追悔莫及了。

  想起他那些個令人心煩的弟弟,秦君剛剛逗弄兒子的愉悅心情頓時就沒有了,他也就想不明白了,他父皇那麼能生,給他生了那麼多個弟弟,怎麼到了他這裡,就這麼三個小蘿蔔頭呢。

  再想想他那些個哥哥弟弟膝下也不多的子嗣,秦君忍不住懷疑是不是他父皇,把皇家的子嗣在他那一代都給生得差不多了,所以他們這一代子嗣才這麼艱難。

  秦君的思維轉得太快,腦洞開得太大,秦子軒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心思已經轉到別處去了,眼見自己父皇說得那麼認真,頓時神情一肅,便從椅子上跳了下去。

  「多謝父皇教誨,兒子必定銘記在心!」

  小身板站得筆直,雙手合十便是一禮,看起來很是像模像樣,讓一直站在旁邊當壁畫的德公公,都不禁偷偷的瞄了幾眼,在心裡暗暗讚歎了一番。

  怪不得皇帝會對這個一向不太受寵的五皇子,突然間多了這麼多關注,才不過四歲出頭多一點,還是虛歲,說話的條理就能如此清晰,當年的二皇子和三皇子可是都做不到這一點。

  卻不知,秦子軒只不過是做出個模樣來罷了,秦君的那句話,他根本就沒有往心裡面去,他的志向又不是要做皇帝,記住這句話又能有什麼用呢,到時候做的多了,怕是還會惹來新帝的猜忌。

  別管他自己是怎麼想得,秦子軒的這一句話,倒是及時把思維已經快要飄到外星球的秦君給拉了回來。

  「記得就好,你這次的舉動也算是為你兩位皇兄做了個表率,為父不能不賞,說說吧,你想要些什麼賞賜?」

  看著下方躬身行禮的小團子,秦君反應得很是快速,絲毫都看不出剛剛有走神的跡象。

  「回父皇,此乃兒子份所應為之事,不敢要什麼賞賜……」

  秦子軒一愣,連忙推拒道,對於秦君這讓他意想不到的舉動,心裡面很是有些犯嘀咕,生怕再陷入什麼坑中,那可就太慘了。

  「朕一言九鼎,小五你就直說你想要什麼吧?」

  秦君雖然是個老狐狸,但也不是什麼都能夠猜得到的,至少現在他就沒有想到秦子軒是怕他這個做父皇的,再坑他,所以寧願沒有賞賜也不敢要。

  而是覺得這小傢伙有些害羞,跟自己又一向不太親近,剛剛還被自己罰站,這會難免有些畏懼,所以不太敢提,直接大手一揮,很是豪爽的說道。

  秦子軒無語了一瞬,看著一臉豪爽大方之氣的秦君,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還有不要東西,硬逼著人要得嘛。

  瞅了瞅上首只是見了這麼一會,就已經讓自己身心俱疲,心力交瘁,心裡窩火的父皇,秦子軒很想直言不諱的跟對方說,我最想得到的賞賜就是離你離得遠遠的,可到底還是有些慫,沒敢把這話說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說說,要些什麼東西比較好呢(ゴ??????)ゴ


第13章

  謹慎的瞧了秦君兩眼,見自家父皇那豪氣的模樣,並不像是再說假話,也不像是再給自己挖坑的樣子,秦子軒的心瞬間便不爭氣的快速跳動了起來。

  腦海中轉過各種念頭,最終還是那個往日裡絕不可能實現的想法冒了出來,這一冒出頭,就不是秦子軒能夠壓得下來的了,抿了抿唇,也不管秦君會不會生氣,秦子軒狠了狠心,便決定把這個願望說出來,過了這個村,以後可就再也沒有這個店了。

  不過這怎麼說,可就得好好思量一下了,仔細斟酌了下語句,秦子軒做出一副仰慕的神情,還忍著有些反胃的感覺,用一種崇拜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父皇:「兒子久聞父皇治下,盛世太平,百姓安居樂業,路不拾遺,心嚮往之,願親身感受一番,還望父皇成全……」

  一開始從未說過這般話的秦子軒還有些臉紅,可說著說著,他面色倒是變得自然了一些,這凡事總是剛開口比較難,等開了頭就好了。

  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只要多練練,早晚是能夠像德公公一樣說得那麼自然的,至少也要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秦子軒瞅了瞅在一旁站著,面色就從來沒有變過的某人,暗暗握緊了拳頭,下定了決心。

  秦君聽得眼皮一跳,面色古怪得瞅了眼站在底下,兩頰甚至泛起了些紅暈的小兒子,覺得有些好笑,說了這麼多恭維他的好聽話,連路不拾遺都出來了,就差直說是大同盛世了,這中心思想不就是想要出宮嗎。

  打量著自家兒子的五短身材,還帶著嬰兒肥的小臉,和那期待的看向自己的目光,秦君面容一僵,心裡面有些尷尬,都怪剛剛話說得太滿了,這小傢伙想要的,他還真是沒有辦法給。

  這麼個四五歲大的小豆丁,就算是帶著護衛,他也不可能放心的讓他出宮啊,他那幾個弟弟可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現在他還沒有把他們徹底的壓下去,若是秦子軒出去遇到個什麼刺客,那秦君可真是一點都不意外。

  想想自己都已經快要人到中年了,還可憐就只有這麼幾個皇子,若是這小傢伙再被放出去遇到危險,來個什麼意外,那他這脆弱的小心臟可真是承受不起。

  滿朝文武那邊怎麼想怎麼交代先不說,太后那邊,先就是要埋怨他這個做父皇的不靠譜,哭著跑去找列祖列宗謝罪。

  秦君只要一想那個畫面,就覺得渾身不寒而慄,這可不是開玩笑,他那位在人前端莊高貴,在人後一點都不靠譜的母后,可是真能幹出這種事來的。

  其實一句話,說到底就是他兒子太少,而且還都是小孩子,能不能長大都是一個未知數,實在是損失不起,若不然,像是已經去世了的先皇那樣的,哪管你這麼多啊。

  別說給每一位皇子都配上暗衛,時刻保護著安全,平日裡有個感冒發燒啊的,都精心呵護著,生怕出點什麼事,就算是你在宮內被別的妃子給害了,恐怕都不會太在意。

  想想自己這些年看著護著這些小蘿蔔頭,跟個老媽子一樣的生活,再想想當年自己父皇,一死死兩個皇子的時候都沒有太傷心的樣子,秦君就只覺得是一把辛酸淚,無語問蒼天啊。

  沒錯,別看這些年,秦君對於自己的這些皇子都沒有太多的關注,但那只是生活上的,在安全問題上,秦君覺得,恐怕遍數歷朝歷代都沒有比他對皇子更上心的存在了。

  啊,不對,好像還是有的,前朝的那位隆慶皇帝絕對是要比他更上心的,至少他這裡還能有三個,那位直接就是獨子了,若是沒了,直接便是斷子絕孫。

  這麼一想,秦君覺得自己好像還沒有那麼慘,本來還在淒風苦雨的心情,瞬間便舒爽了許多,果然,這人啊,就是要跟比自己低一些的去比。

  德公公偷偷偏了偏頭,看了眼遲遲沒有得到答覆,小臉又一次鼓了起來的五皇子,又瞅了瞅坐在椅子上,目光直視前方,看似在思考,其實應該是又開始神遊物外的皇帝。

  心中不禁輕輕歎了口氣,要說這皇帝,哪哪都好,心機城府,文治武功,相貌手段,那是樣樣不缺,都是出類拔萃,就唯獨這好走神的毛病是改不過來了。

  不過人家也是有本事,想當年跪在地上,被先皇訓話的時候,那般的疾言厲色,這位都能夠當做沒聽見,思維飄向外太空。

  偏偏等到問他話的時候,還能及時的反應過來,機智的答上話,表現出一幅無比懊悔,痛徹心扉的模樣,讓先皇看不出來,還很滿意他的態度,連原本陰沉的臉都緩和了一些,又硬生生的拼掉那麼多位有能力的皇子,成功上位,這份能力,也確實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再想一想,這麼多年,恐怕除了太后和從小便跟在皇帝身邊的自己,就沒有人知道秦君有這個毛病,德公公又再一次的垂下眼簾,表示嘆服,出神能夠出到這種水準,古來今來,恐怕就只有皇帝一個人了。

  「父皇!」

  秦子軒一直很是期待的等著秦君的回復,可哪裡想得到,對方竟然半天都沒有理會他,心中頓時不滿了起來,看著好像正在思考的秦君,大聲的喊了一句。

  能不能行,你倒是痛快的給個話啊,用得著想這麼久嗎,又不是什麼重要的國家大事。

  「咳,小五啊,你現在年紀還太小了,出宮太過不便,這樣吧,父皇答應你,等今年出宮圍獵之時,帶你一起,如何?」

  像是忘了剛剛自己說過的不管什麼都答應的話語,秦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著秦子軒,未免自己將來落入隆慶皇帝那般淒涼的處境,他是打定主意要耍賴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早上一起來便是灰濛濛一片-_-


第14章

  開頭那一句話一出口,秦子軒心就瞬間涼了半截,本來亮閃閃的大眼睛也黯然了下來,一張粉雕玉琢般小臉憋得通紅,憤怒的看向秦君,眼神中滿是鄙夷。

  說好得什麼都答應呢,只是這麼一點小事,又不用你拿出什麼,竟然還要耍賴,還要不要臉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即便是臉皮厚比城牆的秦君,也被自己兒子那鄙視的眼神,給看得有些心虛,想了想兒子想出宮無非是想要看看外面的世界,今秋本就是要例行圍獵的,正好把這小傢伙帶上,也算得上是滿足了他的願望。

  如此既滿足了兒子想要出去玩玩的心,又照顧到了對方的安全,

  這樣兩全其美的辦法,讓秦君很是滿意自己的機智,忍不住感慨了一下,自己果然是國民好爸爸,有哪個父皇,能為自己的皇子考慮這麼多呢。

  這麼想著,秦君剛剛還有的一點心虛瞬間便被他丟到了瓜子國外,很是志得意滿,信心倍增的等著小傢伙的反應,他這個做父親的能想得這麼周到,兒子應該是感動壞了吧。

  看著皇帝瞬間柔和下來的神情,還有那期待的看向五皇子的目光,德公公默然無語,直直的盯著那地磚上的花紋,皇上這不是又腦補了什麼吧。

  「兒子謝父皇恩典……」

  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秦君後面的話,秦子軒無奈的歎了口氣,有些勉強的答應了下來。

  雖然不是太符合他的預期,但只要能不天天都呆在這個已經看膩了的皇宮裡,還是不錯得,反正看秦君那個樣子,也是沒有什麼商量得餘地了,那就見好就收了。

  秦君不滿的瞅著秦子軒那略帶些無奈的小臉,很是有些不悅,不是應該興奮和感激嗎,怎麼反應這麼平靜呢,還有那無奈是怎麼一回事,朕都已經想得如此周到了,你還有什麼可不滿意的。

  深深覺得自己付出的感情受到了嚴重傷害的秦君,小心眼的心思頓時又冒了出來,斜撇著底下的小豆丁,不容置疑的說道:「小五現在也五歲了吧,來年就六歲了,也是時候進上書房了,這樣吧,等秋獵結束,你便與你兩位皇兄一起去上書房學習!」

  說完,秦君還揮了揮手,示意秦子軒可以退下,回他的錦文閣了,自己則是重新拿起手中的奏章看了起來。

  宛如晴天霹靂一般,秦君的這句話,瞬間就把秦子軒給震蒙了,若說剛剛對方把他那三萬兩雪花銀搶走的時候,他只是有些心痛的話,那現在秦子軒簡直覺得自己快要心痛的死掉了。

  上書房,學習,昏天黑地,沒有小團子可以玩,沒有小順子講故事,不能曬太陽睡午覺,不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要成天面對幾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秦子軒只覺得自己以後的人生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看不到半點的光明。

  捂著自己那顆受到了一萬點暴擊的小心臟,秦子軒伸出了四根手指,有些艱難的咬牙道:「父皇,兒子今年四歲,才四歲!」

  看著秦子軒那顫顫巍巍,仿佛受到了什麼巨大打擊的小身子,秦君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面上卻做出一副恍然的樣子:「原來朕的小五才四歲嗎,可你在榮總管那不是說你已經五歲了嗎,難道是朕聽錯了不成?」

  秦子軒恨恨的瞪了眼裝模作樣的便宜父皇,心裡簡直是欲哭無淚,他自然是沒有到五歲的,那會在內務府他會那麼說,不過是想著多從榮總管那麼得些例錢,全當是這些年銀子被人佔用的利息。

  誰成想,現在秦君竟然在這裡等著他,這讓他該怎麼說,難道說他虛報是為了多從榮總管那敲點銀子嗎,那不是更給對方藉口,把他送入上書房進行思想道德教育嗎。

  「回父皇,您沒有聽錯,只是兒子年紀小,遇事好激動,一不留神說錯了而已……」

  咽了口吐沫,即便是知道自己這小胳膊可能扭不過對方那條大粗腿,可秦子軒還是不死心的編出了一個理由,他還有至少兩年的悠閒人生啊,怎麼也不能就因為那麼一時的小貪心就給斷送了。

  「身為皇子,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裡,怎麼能說錯話呢,果然,還是應該早早進上書房,讓師傅好好教教你!」

  挑了挑眉,秦君一臉威嚴肅穆的看著秦子軒,很是正經,絲毫都看不出他心裡已經笑翻了天。

  「父皇,兒子還小呢,師傅講得東西,兒子都聽不懂得……」

  事關自己的人生大事,秦子軒也顧不得什麼臉皮了,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學著團團賣萌時的動作,兩隻小手抱在一起,嘟著粉嫩嫩的小臉蛋,一臉期待的看向秦君,語聲也刻意的放軟,配著他本來就軟萌萌的音色,能秒殺一切萌物。

  手輕輕的動了兩下,秦君心裡有些癢癢,很想下去掐一掐自己兒子的小臉,他雖然兒子和女兒加在一起也不少了,可還是第一次有孩子向自己這般撒嬌賣萌討好,更何況還是一向見到他就好面無表情的小五,這種極大的反差就更是讓他把持不住了。

  若是秦君有幸來到現代,他就會明白,這就是所謂的反差萌,不過到底是皇帝,心裡雖然已經軟得一塌糊塗,但面上卻絲毫不顯。

  「小五,金口玉言豈有更改的道理,休要再胡攪蠻纏,乖乖得回去準備,等秋獵之後就去上書房讀書,好好學習,改改你身上的壞毛病!」

  秦君板著張臉,一臉得不容置疑,很是有些嚴厲父親的味道。

  被沉下臉來威嚴模樣的秦君嚇到,怕對方再多出什麼事來,秦子軒不敢在多言,聳拉下腦袋,有氣無力的行禮告退。

  今天在這崇華殿一連受到了好幾次打擊的小心臟,已經徹底的喪失了承受能力,秦子軒一幅無精打采,生無可戀的模樣,落寞的走出了崇華殿。

  望著五皇子那一步一搖,看起來很是可憐的小身影,再偷偷打量一下秦君那帶著笑意的臉龐,德公公默默的對五皇子表示同情,在精神上無聲的給予支持,皇上真是太過分了,五皇子還這麼小,怎麼可以這樣呢。

  作者有話要說:

  給予小皇子以深切的同情(&gt_&lt)


第15章

  一直等在外面的小六子,瞬間被秦子軒出來時這幅生無可戀的模樣給嚇到了,連忙圍了上去,急切的問道:「殿下,這是怎麼了,可是皇上罵您了?」

  雙眼無神的瞅了瞅眼前的小六子,秦子軒很想哇的一聲就這麼哭出來,小六子,你家主子我今天受了大刺激了,被那個無良的父皇給虐慘了。

  可再想一想,男子漢大丈夫,只可流血不可流汗,秦子軒堅強的一抽鼻子,到底還是把已經快要湧起來的眼淚給憋了回去,絕對不能夠讓敵人看了笑話╭(╯^╰)╮

  伸出雙手,秦子軒趴在了小六子的肩上,也不說話,就這麼一路精神萎靡,心情抑鬱的被對方給抱了回去。

  弄得小六子是那個心驚膽戰啊,又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抱著秦子軒的一路,連話都不敢多說,生怕再往小主子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

  回了錦文閣,秦子軒剛被小六子放到地上,一個小白團子就瞬間撲到了他的懷裡,身子踉蹌了一下,低頭一看,團團正眨著一雙大眼睛撲哧撲哧的望著他,小爪子巴拉巴拉的也不知道要幹什麼,表現得倒是挺歡快。

  「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這小東西從您走了之後,就一直趴在這門口等著您,不管怎麼哄都不挪地,就要在這等您回來……」

  被留下來負責照顧團團的小順子,見秦子軒回來,連忙迎了上來,剛想說話,便收到了自己的小夥伴不斷使過來的眼色,頓時便心中一凜,看著被對方抱在懷裡的團團,更是撿著好聽的說。

  雖然是有心逗秦子軒高興,但小順子也確實是沒說假話,這團團別看平日裡一幅給點吃得就能拐跑的樣子,可這一離了五皇子,頓時便無精打采得,不管怎麼說怎麼引誘,就是非要在這裡等著五皇子回來。

  揉了揉毛絨絨的白團子,聽著小順子的話,再看看團團那依戀的目光,秦子軒破碎的心臟好受了一些,可再一想,去上書房不讓帶寵物這件事,心情又低落了。

  瞄,感覺到手上傳來的軟軟的觸感,秦子軒低頭一看,團團正歪著小腦袋,一臉懵懂的看著他,帶著軟軟肉墊的小爪子,似模似樣的摁在自己手背上,似乎是在安慰。

  毛絨絨的長尾巴還刻意的打了個卷,蓋在自己的小身子上,只露出個腦袋,另一隻小爪子捧在臉上,大眼睛忽閃忽閃得,讓秦子軒的心情不禁好了一些。

  眼裡閃過一抹柔光,看著竟然還懂得賣萌哄自己開心的小團子,心裡有些暖暖得感覺,秦子軒使勁的揉搓了一下懷中的團子,看著對方渾身得毛髮都被自己弄得亂糟糟得,顯得很是狼狽,不禁開心的笑了起來。

  對於秦子軒的不良行為,團團氣憤得喵喵直叫,不斷的扒拉著對方那亂動的雙手,毛絨絨的臉上閃過憤怒的光芒,但是似乎像是知道秦子軒的心情不好一般,並沒有向往常一樣逃離開去。

  而是乖乖得呆在小主人的懷裡,給予對方一種無形的安慰,即便對方可惡的把自己珍惜的毛髮弄得都快打結了。

  抱著懷裡的小團子,掃了眼旁邊一直有些提心吊膽的小六子,秦子軒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倒是不再像剛剛那般低落了。

  沉吟了一下,秦子軒邊往殿裡面走邊吩咐道:「一會你們把榮總管送來得那三萬兩銀子拿出來,給德公公送過去,不需要多說什麼,直接送過去就行了……」

  有些疑惑的瞅了眼五皇子,小六子躬身應是,來到這錦文閣也有段時間了,五皇子的性子他們也都已經摸清楚了一些。

  別看五皇子人還小,主意卻特別大,做出的決定根本就沒有他們能插話的餘地,當然,小六子明白,這也是他們還沒有得到五皇子信任的關係。

  不過這種事情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得到的,需要長時間的相處,急也是急不來得,他們現在能做得,也就是盡心的伺候五皇子而已。

  沒有理會抱著一肚子疑惑,卻還不敢問出口的小六子和小順子,秦子軒一邊走腦海中一邊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可從來都不敢小看他那位父皇,能夠從先帝那麼多位優秀的皇子中殺出去,成功登頂,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對方今天做出的這些決定,看似都很隨意,很不靠譜,似乎只是臨時起意,想到什麼便做什麼,但不管是哪一項恐怕都有著他自己的用意。

  秦子軒並不能完全猜得出來,但只是猜出來的那幾項,便讓他明白,自己的人生軌跡,恐怕再也不能像自己之前計畫的那樣發展了。

  別的暫且不說,估計從今天往後,自己就再也做不回以前那個被人忽視,可以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五皇子了。

  不僅在宮中會引起各宮娘娘的注意,引來他那兩位皇兄的注意,在朝中,也會刷出一大波存在感,三萬兩銀子是不多,但如果是一位才四歲的皇子捐出去的,那便不一樣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把目光投向他這個早慧的皇子。

  而今秋的圍獵,便是自己第一次的登場舞臺,那些王公貴族,滿朝文武,不知道會用多少探究的目光打量自己,從今以後,怕是他就要真正的融入這個皇子的身份當中了。

  抱著懷中的小團子,感受到那一絲溫熱的氣息,秦子軒本來便帶著點嬰兒肥的小臉瞬間鼓成了包子,眼裡蒙上了層淡淡得水霧,他那悠閒自在,逗貓溜狗得生活啊,就這麼被無良得父皇給毀了。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一更麼麼噠~\(≧▽≦)/~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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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昭陽殿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蘭貴妃的住所,這位蘭貴妃家世顯赫,又養著三皇子秦子墨,在宮中一向都是囂張霸道的角色,即便是作為六宮之主的皇后也要讓她三分。

  蘭貴妃的居所佈置得極為奢華,用品擺設無一不精,甩了錦文閣不知道多少條街,但卻並不全然是皇帝的賞賜,其中也有不少娘家的資助,這卻是旁人羡慕不來的。

  慵懶得倚靠在貴妃椅上,蘭貴妃把玩著手中皇上剛剛賞下來的一柄玉如意,不時的掃一眼底下跪著的小太監,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得意思是,本宮讓你辦得事被五皇子給攪了,本宮的東西也讓五皇子給拿去了?」

  蘭貴妃生得豔麗,如那夏日的薔薇一般,美得張揚,又帶著一股子矜貴與高傲之氣,只是輕輕地一掃,看似淡然的一瞥,便讓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監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

  「回貴妃娘娘的話,是!」

  底下跪著的小太監,正是那日與秦子軒說話,被後者威脅了的那位,他當時被秦子軒的言語給嚇到了,可回過頭來,難免覺得被一個小孩子給威脅,有些羞惱,便想著在蘭貴妃面前,好好上上眼藥。

  可等真正的來到蘭貴妃的面前,小太監又放棄了這個念頭,實在是蘭貴妃的氣勢太盛,讓他戰戰兢兢的,不敢多說些什麼。

  「能讓一個小孩子,把東西從你們這麼多人手上搶走,也真是夠無能得!」

  嗤笑了一聲,蘭貴妃扔掉手中的玉如意,眼角上挑,微帶不屑的掃視著跪在地上的小太監。

  「行了,這裡沒你得事了,下去吧……」

  站在蘭貴妃旁邊伺候的一位宮女,見蘭貴妃的模樣,頓時上前兩步,表情有些冷漠,顯然是絲毫都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

  那小太監卻並不在意這個,一聽這話,如蒙大赦一般,連滾帶爬的就趕緊退了出去,這貴妃娘娘的氣勢太強,他實在是承受不住啊。

  「哼,又是一個廢物,這宮裡的太監,沒有幾個能用得!」

  半眯著眼,蘭貴妃撥弄著手中長長的帶著精美花紋的指甲,看著那小太監狼狽離開的身影,頗有些意興闌珊。

  「娘娘,這宮裡的奴才都是沒根的東西,自然是被一嚇就什麼都受不住了,您也別太生氣,總歸還有些得用的不是嗎……」

  與蘭貴妃一樣,那名剛剛說話的宮女,也是一臉不屑的神情。

  「你說得也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十全十美的事呢,算了,不提這些了,凝霜,你來說說,那位五皇子,應該怎麼辦呢?」

  用手托著下巴,想起剛剛那小太監所說得事情經過,蘭貴妃唇角微勾,鳳目含煞,眼裡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

  那位被叫做凝霜的貼身宮女,一見蘭貴妃這表情,頓時心中一驚,連忙勸說道:「娘娘,這五皇子年紀小,不知事,您若是跟他計較豈不是有失您的身份……」

  似笑非笑得看了凝霜兩眼,瞬間把對方還要說出口的話給逼了回去,蘭貴妃一甩手中的絹帕,便從貴妃椅上站了起來。

  「年紀小就是藉口了,若是今日他搶了我的東西,卻什麼事情都沒有,那來日,豈不是什麼人都能爬到本宮的頭上!」

  蘭貴妃矜貴的抬起頭,身姿挺拔,一臉冷厲的表情,話語中更是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凝霜心裡暗暗叫苦,這五皇子惹誰不好,偏偏惹到自家娘娘的頭上,這下子可難辦了,這五皇子就算是再不受寵,那也是一位皇子,若是讓外面那些文武大臣知道,娘娘與皇子為難,那無疑對自家主子的風評極為不利啊。

  可自家主子那是什麼性子,從小在家,就是被眾位哥哥寵著得存在,入了宮,又有皇上寵著,一向都是橫行無忌,從來都只有別人讓著她的,想要讓她退讓,談何容易啊。

  雖然心裡面已經是火燒火燎得,可看著蘭貴妃那一幅站起身就要行動的樣子,凝霜還是連忙上前扶住了,作為貼身宮女,能勸住的時候就是要儘量勸,若是勸不住,那也就只能跟著主子一起行動了。

  正在凝霜腦海中不斷轉動著思維,想要找到方法,勸勸貴妃娘娘,而蘭貴妃卻已經雷厲風行的讓人準備好了轎攆,搭著凝霜的手便要前往錦文閣找茬的時候。

  一個在崇華殿週邊伺候的小太監,在昭陽宮總管周甯的帶領下,遠遠的走了過來。

  「娘娘,怕是皇上那邊有什麼事,您先坐坐,等聽完他回稟,再去那錦文閣也不遲啊!」

  有些詫異的望了遠處走過來的兩人,凝霜心中一轉,頓時覺得這是一個大好的可以勸說主子的機會。

  「不必了,這剛剛回宮得,能有什麼大事,就在這裡聽,再回去難免耽誤時間……」

  蘭貴妃說著,便就站在前廳這裡,等著周寧帶著那小太監過來,這殿裡的人都是她的心腹,就算是說了什麼也不怕被人聽到。

  「奴才叩見貴妃娘娘,願貴妃娘娘金安……」

  走到蘭貴妃的面前,那小太監雙手合十打了個千,便單膝跪地行禮問安,態度很是恭敬。

  「行了,免禮吧,說說,皇上那邊可是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又有哪個狐狸媚子,趁機勾引了皇上!」

  蘭貴妃揮了揮手,便示意那小太監起身,而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聲音冰寒的問道。

  「回娘娘的話,是五皇子,皇上回宮前,特意命德公公通知五皇子也來接駕,而後更是揮退了後宮一干嬪妃,還有平日裡得寵的幾位小公主,把五皇子帶入崇華殿,單獨相處了挺長時間……」

  那小太監一看便像是已經做慣了這種通風報信之類的工作,說話很是簡明扼要,短短幾句話,就把事情交代了個清清楚楚。

  蘭貴妃聞言眼眸一縮,皺著眉頭半響沒有說話,倒是一旁的凝霜把她心中所想給問了出來:「你的意思是說,皇上突然關注起了五皇子,可是有要得寵的跡象?」

  作者有話要說:

  去還是不去,蘭貴妃表示,這是個問題-_-||


第17章

  緊緊的盯著這前來送信的小太監,凝霜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憂,若事情真像她所猜測的那樣,那倒是不用愁該如何勸說娘娘了,一個得寵的皇子,可不是能任由她家主子欺淩得。

  可若是這樣的話,那以後也是個麻煩,宮中一共就三個皇子,皇上的寵愛就那麼多,若是再分給五皇子一些,娘娘膝下的三皇子肯定會受到影響。

  「那倒不是,五皇子出來的時候,神情很是萎靡,似乎,像是被皇上給罵了一般……」

  小太監遲疑了一瞬,想到自己剛剛在週邊所見到的場景,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他是負責打掃崇華殿週邊的一個小太監,早就幾年前就已經被貴妃娘娘收買,負責通傳一些關於皇帝身邊的資訊。

  但他能知道得,不過都是一些大家能看到的事情,有得時候,像這種情況,便只能靠自己推測,准不准得其實很難說。

  「想來應該便是這樣了,五皇子生母低賤,皇上不喜他,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怎麼可能突然之間就關注上了呢!」

  蘭貴妃直接肯定了小太監的猜測,飛揚的眉宇間有著幾許輕蔑,顯然是不太看得起這位出身不好的五皇子。

  「娘娘,奴婢估計,應該是皇上知道五皇子搶了您的東西,所以特意把五皇子叫過去訓斥一番,替您出氣呢……」

  心中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凝霜也是撿著好聽的說,她心中還是不忘讓蘭貴妃放棄找五皇子麻煩的打算。

  「既然皇上都為此事教訓了五皇子一番,那本宮就更是應該去瞧瞧了,也好讓那位五皇子知道,這宮中有些事情是不能做得!」

  下巴微抬,蘭貴妃臉上閃過一絲甜蜜的神色,揮了揮手,示意讓周寧帶著小太監下去領賞,眉飛色舞的坐上了早已準備好的轎攆,便大搖大擺,聲勢浩大的往錦文閣而去。

  宮中就沒有什麼能夠瞞得住的事情,更何況,蘭貴妃有心向後宮其他得娘娘示威,就更是沒有一點想要遮掩得意思,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整個皇宮的人都差不多知道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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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先得到消息的自然是崇華殿這邊,若是之前,德公公還不一定會為了這件事去特意打斷正在處理政務的秦君,可在見到皇上對這位五皇子的重視之後,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把事情稟告了上去。

  要不然,五皇子那邊真出了什麼事,他可擔待不起。

  秦君本來正在批閱奏章,最近這段時間,朝廷的大事比較多,他雖然已經繼位有六七年了,但處理起來還是覺得有些棘手,對出去了一趟又悄悄走回來得德公公,並沒有心思理會。

  「皇上,剛剛有奴才來報,說是貴妃娘娘,鳳駕往錦文閣去了……」

  見皇帝沒有開口詢問得意思,德公公只能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錦文閣,那不是小五的住處嗎,蘭兒去那裡做什麼?」

  秦君繼續翻閱著手中的奏摺,漫不經心的問道,倒是沒有怪罪德公公打擾他處理政務的意思。

  「說是貴妃的東西被五皇子給奪去了,想要重新要回來……」

  想想剛剛那小太監所說得話,德公公就忍不住感慨,這蘭貴妃也真是看不清形勢,別說是五皇子現在正得寵,便是他不得寵的時候,也是個皇子,你一個後妃,跟一個小皇子有什麼衝突好起得呢。

  「什麼東西,還值得她一個貴妃跑去討回來?」

  秦君皺著眉,有些不解的看向德公公,小五他是知道得,一向是個怕麻煩的主,能躲多遠躲多遠,怎麼可能會搶貴妃的東西。

  「是一隻小狐狸,蘭貴妃要把它做成圍脖,五皇子心善,看了不忍,就給收留了下來!」

  一個是得寵的妃嬪,一個是皇上膝下僅有的幾位皇子之一,德公公心裡權衡了一下,回話的時候就不免偏向了五皇子。

  就因為這事,秦君不可思議的看了德公公兩眼,見對方肯定的點頭之後,頓時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把手中的奏章扔到桌子上,語氣便有些不對:「你說,朕是不是把蘭貴妃寵得太過了?」

  不過就是一個寵物而已,竟然因為這種小事,光明正大的去找一位皇子的麻煩,當真是全然沒有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這麼想著,秦君眼中便多了些冷意。

  聽到這語氣,再聽到蘭貴妃這三個字,德公公頓時心中一凜,瞅了瞅面露不悅之色的皇帝,小心謹慎得回道:「蘭貴妃性情直率,做事難免不經考慮……」

  嘴上這麼回著,德公公心中卻忍不住有些腹誹,皇上你那哪叫寵得過了啊,你就差把蘭貴妃寵上天了,要不然人家剛進宮時,也是一個可愛的姑娘,哪會變成現在這麼囂張跋扈得樣子啊。

  現在倒是說變臉就變臉,直接從蘭兒變成了蘭貴妃,不覺得翻臉翻得太快了些嗎?

  「性情直率,都多大的年紀了,還能用得上這個詞嗎!」

  輕哼了一聲,秦君轉動了一下有些發麻的胳膊,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直接吩咐道:「你去錦文閣看著些,若是蘭貴妃太過分,小五沒有辦法應付,你就進去幫幫他……」

  聽著那親疏分明的稱呼語氣,德公公心中瞬間便有了譜,連忙躬身應是,便準備按照皇上的吩咐過去盯著,以蘭貴妃那脾氣,事情十有八九會被鬧大了。

  「等等!」

  叫住已經準備離開的德公公,秦君沉吟了一下,恢復了一貫的平靜,又多囑咐了一句:「不用出去太早,便讓蘭貴妃鬧,小五吃了虧也不打緊,人沒事就行,當然,也不能讓蘭貴妃鬧得太過火,你把握好分寸!」

  德公公皺了皺眉,有些疑惑,但卻並沒有多問什麼,而是直接答應下來,見秦君沒有其他的囑咐之後,便又緩緩的退了出去。

  「蘭貴妃這麼一鬧也好,那小傢伙太沒有上進心了……」

  自言自語了一句,秦君搖了搖頭,沒有再把心思放到這件事上,而是拿起奏章繼續看了起來。


第18章

  對於皇宮中的暗流湧動,還有那來自蘭貴妃的深深惡意,秦子軒半點都沒有感受到,在使用阿Q大法平復了被自己父皇給深深打擊的內心之後。

  秦子軒便拿了個小凳子,坐在錦文閣的院子裡,旁邊還擺著內務府榮總管,前兩天剛剛讓人送過來的新鮮荔枝。

  他低著頭神情認真得開始給荔枝剝皮,不遠處的團團正蹲坐在地上,長長的尾巴不斷的掃來掃去,上半身直立而起,小爪子抱在一起,眼巴巴的盯著秦子軒手中的荔枝瞅,嘴角不時留下一些透明的液體。

  看著那白嫩嫩的果肉,沒有管黏糊糊的雙手,秦子軒抬頭瞅了眼小狐狸那已經迫不及待的模樣,輕笑了兩聲,細心的把果肉裡的核給挖出來後,便把剩下的果肉往天上一拋。

  注意到小主人的動作,團團的雙眼瞬間就明亮了一個度,身手敏捷的跳起來,用嘴接住了秦子軒那拋過來的荔枝,滿足的吞了下去,又轉身回到原地,搖著尾巴,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期待的望向那一筐荔枝,又不時得瞅瞅小主人。

  攤了攤手,秦子軒嘟著嘴,無辜得回望了過去,對於小狐狸那機靈的小暗示,表示自己什麼都不明白。

  真的以為小主人不懂的團團,頓時尾巴搖得更快了,在原地急得轉起了磨磨,半響,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一樣。

  跑到秦子軒的身邊,從那框裡叼出了一顆荔枝,塞到小主人的手裡,然後又顛顛得跑回遠處,乖乖得等著小主人餵食。

  看了眼手中被團團硬塞過來的荔枝,再瞅瞅遠處的白團子,秦子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歪了歪頭,靜靜的看著,臉上更是寫滿了疑惑,似乎一點都不懂小狐狸想要讓他幹什麼一樣。

  團團蹲坐在原地等了一會,見秦子軒只是靜靜得愣在那裡,絲毫都沒有行動的意思,人性化的歎了口氣,一張毛絨絨的小臉上寫滿了嫌棄,仿佛是在說你怎麼這麼笨一般。

  那傲嬌得小模樣,讓秦子軒差點沒有憋住,笑出聲來,勉強繃住表情,看著團團慢慢得踱步過來,小爪子拿起一顆荔枝,學著剛剛秦子軒的動作,往天上一拋,然後自己又快速的跳起來接住,最後才轉頭看向秦子軒,一幅你看明白了沒有的模樣。

  秦子軒笑著點了點頭,從框裡拿出一顆荔枝,向小團子示意了一下,便開始再次剝了起來,團團頓時雙眼晶亮的在那裡等著,頗有一種小哈巴狗的既視感。

  欣賞著團團那心急如焚的小模樣,慢悠悠的剝著手中的荔枝,把裡面的核扔掉之後,秦子軒便握緊小拳頭往天空上一拋,看著小團子靈敏的反應動作,整個狐狸散發出來的愉悅氣息,眼中閃過一絲不懷好意的光芒。

  喵喵,落到地上的小狐狸疑惑的眨眨眼,敏銳的感覺到有些不太對,把剛剛吞下去的果肉快速的吐了出來,只見地上頓時多了一塊荔枝皮。

  不解的看著地上突然出現的東西,小爪子撓了撓頭,團團有些想不明白,好好的果肉怎麼會變成了荔枝皮呢,抬頭往小主子的方向一瞅,正好便看見秦子軒笑嘻嘻的把手中的荔枝吞進嘴裡的那一幕。

  知道自己被耍了的團團,頓時憤怒得毛都炸了起來,毛絨絨的白團子頓時變成了一個蓬鬆的小氣球,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間被熊熊得火光鋪滿。

  團團一聲喊叫,就猶如猛虎下山一般沖著秦子軒撲了過去,後者絲毫不懼,連躲閃的動作都不曾有,一臉笑容的看著團團兇狠的撲了過來。

  卻在團團剛剛撲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一把抓住後頸上那蓬鬆的毛髮,任由那短小的四肢在空中不斷的撲騰。

  蘭貴妃沒用通報,撥開正好在錦文閣門口灑水的小六子,帶著一大堆太監宮女,氣勢洶洶走進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這幅滑稽的畫面,整個人都不禁愣了一下。

  一人一狐聽到動靜,頓時停住了玩鬧的動作,整齊劃一的向外面看去,看著盛裝打扮,氣焰囂張,明顯是來興師問罪的蘭貴妃,同時露出了驚訝的神情。

  團團原本不斷在空中撲騰的小腿頓時一僵,整個狐狸都感到不好了,小小的身子在見到蘭貴妃的那一刻,就開始不斷的打顫,圓溜溜的狐狸眼中閃過一絲畏懼。

  注意到小狐狸那明顯不正常的表現,秦子軒連忙把它抱在懷中,站起身來上前了兩步,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這位一看便是來者不善的蘭貴妃。

  對方在離宮之前,顯然是經過一番精心打扮得,秦子軒並不是很懂這些古代女子的飾品,只覺得很是漂亮,一席粉色的宮裝,似乎是杭州進貢上來的綢緞,流光四溢的,配上對方那明豔得容貌,美得張揚肆意。

  「蘭貴妃……」

  微微躬了躬身,秦子軒便算是行了一禮,大乾皇朝的皇子地位很高,對於這種皇帝的妾室,只要保持基本的禮儀便可以了,當然,如果是嫡母的話,還是要行大禮的,每日還要例行去行禮問安。

  不過因為當今這位皇后娘娘實在是不被皇帝待見,所以,整個後宮的皇子公主沒有一個去給對方請安,這不是因為皇子公主們勢力,而是皇帝金口玉言,不讓他們去打擾皇后娘娘。

  秦子軒雖然不明白自己那位便宜父皇,為什麼那麼不待見皇后,但也是樂得輕鬆,整日睡覺睡到自然醒,就窩在錦文閣裡當宅男。

  「五皇子倒是玩得歡快,怕是已經忘了這只小狐狸是有主人的吧!」

  蘭貴妃微微揚著頭,看著眼前與小狐狸玩鬧,身上一點皇子儀容都沒有的秦子軒,漂亮的鳳眸中閃過一絲不屑,臉上滿是嘲諷。

  來了,心中咯噔一下,秦子軒眼眸一沉,望著眼前這位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直接便開門見山來找麻煩的蘭貴妃,抱緊了手中不停顫抖得小狐狸,心思不斷的轉動著,思考該如何應對。

  作者有話要說:

  喵喵,那個女人好可怕,她要剝了喵喵的皮~~~~(&gt_&lt)~~~~


第19章

  「五皇子,這只小狐狸是貴妃娘娘的東西,您拿著怕是不好吧,還是快點還給貴妃娘娘……」

  見秦子軒眼神閃爍,站在那裡抿著唇,板著一張小臉也不說話,凝霜連忙上前兩步,笑著哄道,小孩子嘛,不過就是一時的興頭而已,只要好好說說,沒什麼難得。

  警惕得看了眼走到自己跟前看似笑得親切的宮女,秦子軒抱著小狐狸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對方想要接過小狐狸的雙手。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得,無非就是想要殺雞儆猴,示威示到他的頭上來了,若是別的事情,秦子軒不願意惹麻煩,忍了也就忍了。

  可這件事卻不同,若是他忍了,妥協了,那可不是團團被搶走,他再也見不到的問題,而是如果松了手,這小小的生命就等於是他斷送的。

  若是如此,那他當初為了救團團而劃傷自己又有何意義,還憑白多了傷心和不舍。

  凝霜動作一僵,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這五皇子怎麼這麼不識趣,她要不是怕娘娘把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場,哪管你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會怎樣。

  現在她好聲好氣的過來勸,竟然絲毫面子都不給,這讓在貴妃娘娘跟前極為得用的凝霜有些掛不住臉,語氣瞬間便冷了下來:「五皇子,您不要讓奴才難做,這小狐狸又不是您的東西,您霸著不放算是怎麼一回事呢!」

  秦子軒面無表情的看著瞬間變臉的凝霜,絲毫都沒有理會她的意思,而是繞過她,直接看向蘭貴妃,語氣放軟:「蘭娘娘,這只小狐狸與我很是投緣,您便允我多留幾日吧,等過幾天,我親自給您送去……」

  仰著小臉,眨著眼睛,做出一副單純無辜的樣子,秦子軒聲音軟綿,神情頗有些忐忑。

  私底下卻在不著痕跡的掃視著,那些被蘭貴妃帶來的這些宮女和太監,再看看正拼命想往裡擠,卻被死死得攔在了外面的小六子和小順子,秦子軒在心裡無奈的歎了口氣。

  敵方實力太強大,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把小狐狸保住,等今天過後,再去跟那位便宜父皇說說。

  撒嬌賣萌耍賴,他都能豁得出去,只要能夠保住團團,不管秦君說什麼,他都能咬咬牙答應,相信皇上一開口,蘭貴妃便是再囂張,也不可能強搶了。

  秦子軒心裡這點子小算盤,蘭貴妃自然是不知道得,不過今天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向整個皇宮示威,告訴那些後宮中得寵的妃嬪,不管是誰,搶了她蘭貴妃的東西,也是得乖乖還回來的。

  自然不可能因為秦子軒這麼一兩句話就改變主意,就算秦子軒長得再萌也不行,懶得在跟一位小孩子廢話,在宮內已經橫行了無數年,連皇后娘娘都不被其放在眼中的蘭貴妃,自然也不會畏懼於一個不得寵的皇子。

  身姿挺拔的站在原地,蘭貴妃一揮手,絲毫都沒有理會秦子軒的示弱,明媚的臉色浮現出張揚的笑意,很是囂張得說道:「去,把五皇子懷裡得小狐狸拿過來,對了,你們也都注意一些,別傷了我們金貴的五皇子!」

  蘭貴妃話是這麼說,但其語氣中的漫不經心,敷衍了事之意卻是在場眾人都能夠聽得出來的。

  被她帶來的這些奴才,都是跟了她很多年得,別得沒學到,仗勢欺任,囂張跋扈卻學了個十成十,蘭貴妃一聲令下,這些人便通通圍了過來。

  雖然沒有要動手的意思,但四面八方都是不懷好意圍過來的大人,如果真的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怕是早就要嚇得松了手,哇哇大哭了,蘭貴妃怕是打得便是這個主意。

  可讓蘭貴妃沒有想到得是,秦子軒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四五歲的小孩子,這點陣仗,或許便是十多歲的少年,都會被嚇住,但想要嚇到他,那還差得遠呢。

  看著四周不斷圍過來的人,秦子軒站在那裡,動都沒有動一下,毫無畏懼之色,他就不信,眼前得這些人還真的敢對他一個皇子動手,莫非是都不要命了不成。

  見秦子軒竟然一點懼意都沒有,站在那裡面無表情,臉帶嘲諷的看著自己,蘭貴妃瞬間皺了皺眉,感到有些棘手,這五皇子不鬆手,她還真能從對方懷裡強搶嗎。

  正在蘭貴妃有些猶豫之際,忽然瞅見正在不遠處拼命掙扎得小六子和小順子,頓時眼前一亮,與其他地方不同,這錦文閣裡只有這麼兩個伺候得人,只要她一口咬定是五皇子自己松得手,還能有什麼人為其作證不成。

  外面雖然有些其他宮裡派過來的奴才,但都是離得遠遠得,頂多知道個大概情形,只要自己死不承認,一向疼愛自己的皇上,還能為了一個不喜歡的兒子,責罰自己嗎。

  這麼一想,蘭貴妃便不再那麼猶豫,再一看,秦子軒那麼點得小娃娃,既然還敢用諷刺的眼神看著自己,頓時心中便起了一股火氣,瞪著圍在那裡不動的那些奴才,大聲喝道:「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把那個畜生拿過來,出了什麼事,自有本宮替你們擔著!」

  在宮中,受寵與不受寵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天一個地,從以往秦子軒的待遇上就能夠清晰的看出來,現在蘭貴妃這麼一說,那些奴才的膽子頓時便大了起來,竟然真有些要動手的意思。

  「本皇子乃大乾五皇子,想從本皇子手中搶東西,你們誰敢!!!」

  看著面前這群膽大包天的奴才,秦子軒眼神冷厲,聲音冰寒,刺得人脊背發冷,即便只是一個小豆丁的身材,但那一瞬間爆發的氣場,卻讓那些奴才,頓時停住了腳步,不敢再動。

  一言震懾住了這群奴才,秦子軒又轉而看向蘭貴妃,沉著一張臉,冷冷的說道:「蘭貴妃,不過只是一個小狐狸而已,你身受皇寵,要什麼得不到,非要跟本皇子為難嗎?」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被嚇到了吧,讓你們欺負我╭(╯^╰)╮


第20章

  被秦子軒那冷厲的眼神嚇了一跳,看著面前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冷靜鎮定,氣場強大的五皇子,蘭貴妃心中第一次有了些許悔意,不過仇已經結下了,現在若是退縮,不但什麼都挽回不了,反而還會讓人看不起。

  已經是騎虎難下的蘭貴妃,也只能眉宇輕揚,針鋒相對得看著秦子軒,撫了撫鬢角,唇邊勾起一抹冷笑:「不是本宮要與你為難,而是五皇子偏要與本宮為難,這拿了別人的東西,霸著不給,天下間哪有這樣的道理!」

  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秦子軒反而變得更加的冷靜,這些年清淨得日子過慣了,他本不想于蘭貴妃為敵,可有的時候,事情卻不是你想與不想得問題。

  「本皇子便是占了,又能怎樣呢?」

  摸了摸懷中團團那粉嫩嫩的小耳朵,秦子軒眯著眼睛打量著始終不肯甘休的蘭貴妃,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心中有了個模糊得想法。

  「又能怎樣?自然是硬搶了,凝霜,還在那裡站著幹什麼,還不動手!」

  被秦子軒這囂張的話語給驚到了,從小到大,一貫是順風順水,從未被人如此硬頂過的蘭貴妃,鳳目含煞,頓時就瞪大了眼睛看向就站在秦子軒身後的凝霜,示意她動手。

  「……」

  本來正站在後面默默觀察著局勢發展的凝霜,突然被自家主子給點名,頓時心中一驚,咽了口吐沫,皺著眉頭看向就站在自己前面不過兩三步距離的五皇子,心中有些猶豫。

  自家主子的吩咐那當然是要完成得,一個不受寵的皇子也沒有好怕得,凝霜不斷得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可一想起剛剛五皇子那冷厲的眼神,腳下就跟長了釘子似得,根本就邁不開步子。

  「你們都是聾的嗎,沒有聽清楚本宮說得話嗎,都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動手!」

  蘭貴妃瞬間被氣了個夠嗆,望著四周都面面相窺,誰也不敢再往前一步的奴才們,眼中都要噴出火來了。

  「蘭貴妃,你便不要為難他們了,這些奴才若是當真聽了你的話,對本皇子動手,那不要說你一個小小的貴妃,便是太后也救不了他們……」

  注意到因為蘭貴妃這句話,又有些心思動搖的奴才,秦子軒幽幽得說了一句,重新把他們鎮住之後,便邁開步子,抱著小狐狸,向蘭貴妃所站得位置走去。

  秦子軒想得很清楚,這些奴才到底都是蘭貴妃帶過來的,不說是對方的心腹,也是對方的人,他能夠用話鎮住他們一時,卻也鎮不了太久。

  等這些人真得下定決心,想要不傷到他,又能搶走小狐狸的辦法,其實多得是,到時候,就算是他向秦君告狀又能如何,先不說秦子軒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在那位便宜父皇的心中,地位能夠及得上盛寵多年的蘭貴妃。

  就算是秦君礙於面子,處置了蘭貴妃和這群奴才,可團團卻再也回不來了,秦子軒無比肯定,只要蘭貴妃出了這錦文閣得大門,就會把團團給剝了皮,用來警示後宮。

  見秦子軒慢悠悠得像散步一般的朝著蘭貴妃這邊走來,那些本來圍在他四周的奴才,瞬間便擋在了蘭貴妃的面前,阻止住了秦子軒的去路。

  這些奴才看向秦子軒得眼神中滿是忌憚,雖然這位五皇子只不過是個小豆丁大小的人兒,可凡是見到剛剛那一幕的人,誰敢把他當做一個真正的小孩看待。

  即便不管是從個頭和身材,這五皇子都不可能傷得到蘭貴妃,可這些奴才還是本能般的就擋在了自家主子的面前,實在是剛剛這位五皇子的眼神,太過有殺傷力了,讓他們到現在還回不過勁來。

  「怎麼,蘭貴妃莫不是怕了?」

  停下腳步,看著面前跟一堵牆似得擋在自己面前的奴才,秦子軒嗤笑了一聲,眉宇間染上了絲輕蔑。

  「讓開!」

  被秦子軒這麼一挑釁,即便是知道對方過來肯定沒什麼好事,可骨子裡的傲氣,卻也不允許蘭貴妃向這麼點的小人示弱。

  「可是……娘娘……」

  與其他奴才一起,擋在蘭貴妃身前的凝霜,聽到自家娘娘的話,忍不住有些猶豫,但再被後者瞪了一眼之後,還是無奈的乖乖讓開了。

  有些無語的看著這些奴才像是波浪一般,分站到兩側,都是一臉警惕的盯著自己,秦子軒搖了搖頭,至於這樣嗎,他還能把蘭貴妃給吃了不成。

  走到蘭貴妃身前一步遠的距離,秦子軒便停了下來,他剛想說些什麼,緩和一下氣氛,自認為在秦君心中,地位根本就比不過蘭貴妃的他,還是希望,在鎮住對方之後能夠和平的解決這件事。

  可仰著頭,望著對方那到現在為止,都始終沒有掩飾過的不屑,那豔麗的容顏下,如火一般的張揚,心中那股子從對方一進來,便一直壓抑著的火氣瞬間冒了上來。

  尤其是在感受到懷中團團那顫抖的更加劇烈的小身子時,秦子軒眼睛微眯,原本還想緩和的念頭瞬間拋到了天邊,沒道理別人都欺上門來了,他還要忍,若是不剁掉對方伸過來的爪子,任人欺辱,那他重活這一世又有何意義。

  咽下了本來要出口的和解話語,秦子軒打量著對方這身華美的錦服,流光溢彩,連一點線頭都看不到,上面的花紋繡得栩栩如生,一向有著花中皇后美譽的牡丹,竟堂而皇之的被繡在這裙擺上,顯見是對方心愛之物。

  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秦子軒無辜得眨著眼睛,那雙剛剛剝完荔枝,還黏糊糊得小手,就往那繡著一朵牡丹的花紋上印了上去,在上面留下了一個明顯的髒兮兮得小手印。

  作者有話要說:

  小五表示既然來了,便要留下點什麼,你這件衣服不錯,便幫你添點東西吧(*^__^*)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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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1

  滿意得看著自己的傑作,秦子軒揚起頭,便看到一臉驚呆了的蘭貴妃,還有旁邊那些瞪大了眼睛,一幅不可思議模樣,瞅著他的太監和宮女。

  秦子軒的動作不算快,如果有人過來阻止得話,很輕易的就能夠攔住他,就算是沒有人來得及阻止,其實蘭貴妃自己也是能夠避過去得。

  可誰又能夠想得到,剛剛還霸氣側漏,一句話便鎮住場中這麼多人,讓人感歎不愧是皇子龍孫得五皇子,竟然轉眼間就做出了這麼幼稚得動作,這完全不符合人設啊有木有。

  不過瞅瞅五皇子那五短身材,還有那揚起頭來,一幅惡作劇成功般得意的小模樣,又瞬間有些恍然,果然還是個孩子啊。

  這麼想著得那些宮女和太監,原本對於秦子軒的忌憚之心,瞬間就告破了,甚至覺得剛剛一臉戒備防著五皇子的他們,不是一般的傻。

  作為當事人的蘭貴人,可就想不了那麼多了,這件裙子可是她的心愛之物,若不是因為今天回宮,怕皇上被這宮裡留下來的哪個狐狸媚子勾走了魂,她那是萬萬捨不得穿出來的,哪成想,就是因為一時的心急,便落到了這樣的下場。

  看著那漂亮的裙子上一個髒兮兮的小手印,蘭貴妃是徹底的怒了,若說之前只不過是想要殺雞給猴看,彰顯一下自己的地位,沒有多少認真的心思,現在的她吃了秦子軒得心都有了。

  「果然是有娘生沒娘得東西,當真是一點教養都沒有!」

  仗著這錦文閣裡都是自己的人,蘭貴妃半點顧忌都沒有,怒視著秦子軒,咬牙切齒的說道,心裡面疼得在滴血,這件衣服可是她當年與皇上初見時穿得。

  不管是與皇上還是與她,都有著不一般的意義,往日裡,不管她做了什麼,只要穿著這件衣服,總會勾起皇上往日裡的回憶,對她多出幾絲柔情。

  現在卻被秦子軒弄成了這樣,雖然說洗一洗便乾淨了,不會耽誤穿,可架不住蘭貴妃她心中膈應啊,以後怕是一穿上這件衣服,就會想起這茬,到時候還怎麼借此邀寵。

  「蘭貴妃慎言!」

  本來看到自進了錦文閣後,便一直端著架子,高高在上的蘭貴妃露出這幅模樣,秦子軒還覺得微微出了口氣,可聽到對方怒而出口的話後,瞬間臉色便沉了下來。

  「怎麼,本宮有說錯嗎?」

  蘭貴妃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這位五皇子放在眼裡,沉下臉來的秦子軒對已經被氣急了的她更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而語氣更是尖刻了起來:「啊,對了,本宮倒是忘了,你那位生母出身低賤,身份卑微,到死了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答應而已,就算是還活著,怕是也沒有什麼好教養……」

  見自己似乎是戳到了這位五皇子的命門,蘭貴妃越說越是過分,因為衣服被毀而鬱結的心情,再看到秦子軒那憤怒得模樣時,也覺得好受了不少。

  「蘭貴妃,你別太過分了!」

  緊抿著唇,秦子軒神色冰冷,眼中卻似乎點燃了熊熊火焰,胸膛一起一伏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就算是在現代,辱及死者也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更何況是古代,這種更是注重這些的環境中,秦子軒雖然是有意刺激蘭貴妃,但卻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過分到如此地步。

  對於自己這位生母,雖然秦子軒從未見到過,甚至到現在,他也沒有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投胎轉世還是借屍還魂,但畢竟是那個未曾謀面的女人給了他生命,他就算是再怎麼淡然,也不可能讓她死了還要被人侮辱。

  「哈,難道不是嗎,整個皇宮裡的人誰不知道,你那位生母是什麼貨色,不過就是一個低賤的宮女,趁著皇上酒醉,借機爬上了龍床,比那窯子裡的女人也強不到哪去!」

  看著秦子軒那不斷顫抖的身子,蘭貴妃捂唇輕笑,笑得很是肆意張揚,似乎戳中別人痛處,是多麼令人開心的事情一般。

  「本皇子母妃位份雖低,但卻生下了皇室子嗣,與皇室有功,有大乾江山社稷有功,比某些不下蛋的母雞,不知要高貴多少倍!」

  怒到了極致,秦子軒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勾起唇角,雙手卻攥得死緊,手心處滲出了一滴滴的血珠,眼底仿佛蘊含著萬年不化的冰山一般,直冷到人心底。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顫抖著手指著秦子軒,蘭貴妃本來得意得神情瞬間龜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不受寵的五皇子,竟然敢對著自己指桑駡槐,說自己是不下蛋得母雞。

  一旁的那些奴才們也瞬間被秦子軒這句話給驚到了,頓時都默默的把頭低了下去,不敢再看,整個皇宮中的人誰不知道,這可是蘭貴妃的死穴,平日裡便是有人不小心碰觸到了,下場都會很淒慘,更何況,是像現在這般指著鼻子罵。

  「本皇子說,某些人枉費得到父皇多年恩寵,卻至今一無所出,連個消息都不曾有過,還只會搶奪別人的孩子,比那不下蛋的母雞還要有所不如,實在是不知廉恥!」

  都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秦子軒現在卻是刻意得在打蘭貴妃的臉,而且還打得啪啪作響,生怕打得不夠狠。

  這句話一出口,秦子軒和蘭貴妃之間,便再也不是只有那小小的衝突和矛盾了,直接便成了死仇。

  不過現在的秦子軒卻絲毫都不在意這一點了,早在對方侮辱他死去的生母時,他與蘭貴妃之間的矛盾,就再也無法化解。

  多少年了,自從自己得寵於聖上之後,何曾有人敢這麼指著自己的鼻子罵,蘭貴妃氣得渾身直哆嗦,怒視著秦子軒,連句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蘭貴妃,你當年費盡心機的求著父皇,把三皇兄從雲貴人那裡搶過來,卻不知道這親生得與不是親生的,他就是不一樣,有什麼好處,三皇兄惦記得,永遠都只會是自己的生母,而不是你這個養母!」

  秦子軒往前又走了兩步,徹底得站在蘭貴妃的面前,嘴角含笑,用著只有兩個人才能夠聽到得聲音,一字一頓得緩緩說道。

  這句話一出口,算是徹底刺激到了蘭貴妃,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瞬間崩斷,白嫩修長保養極好的右手,瞬間便高高揚起,沖著她眼裡五皇子那可惡得臉頰就抽了上去。

  眼睛一亮,秦子軒不僅沒有絲毫躲避得意思,反而不著痕跡的刻意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迎合了上去,啪得一聲脆響,在所有奴才那驚駭的目光中,伴隨著不遠處傳來得那句住手的喊聲,秦子軒鬆開了手中抱著得小團團,很是乾脆俐落得便倒了下去。

  早在他靠近蘭貴妃之前,就已經打量好了這附近的地面,沒有任何一個尖銳的物體,這麼倒下去,最多也就是會疼一些,但卻不會傷到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

  我室友說,歡中有虐才是好文章 ,你們覺得呢,要不要虐一下?_?


第22章 2

  心中不斷的思量著那不遠處傳來的喊聲會是誰,秦子軒眼睛閉得緊緊的,整個身子不斷傳來那種失重的感覺,即便已經做好了準備,還是難免有些心中發慌,可這個時候,也只能默默的等待疼痛降臨了。

  只不過讓秦子軒有些意想不到的是,他倒下後接觸到得竟然不是那冰冷的地面,而是一個軟綿綿的物體,心中錯愕了一下,聽著頭髮底下傳來得一聲嗚咽,瞬間明白了過來。

  心中湧過一股暖流得同時,秦子軒也不免有些擔心,有心想要起來檢查一下小東西的情況,別再被他給壓壞了,那可就尷尬了╮(╯▽╰)╭

  畢竟,他雖然年紀小,但體重卻是這小東西的十幾倍,可現在這種場合,又實在是不適合他清醒著,不禁有些左右為難。

  好在剛剛那不遠處再喊著住手的人,很快便跑了過來,把秦子軒從地下扶了起來,小團子也就此得以解放,像是擔心小主人一般,不斷得圍著秦子軒喵喵直叫。

  耳朵微微豎起,聽著團團那還算是有活力的貓叫聲,秦子軒輕輕舒了口氣,算是放下了心,靜靜的躺在那裡裝暈,旁聽事態發展。

  「五皇子,五皇子?」

  德公公抱著秦子軒那小小的身子,看著那原本白嫩嫩的包子臉上,那鮮紅的五指印,頓時心中冰冷一片,眼前一陣陣發黑。

  不過到底是御前的總管太監,德公公很快便冷靜了下來,沖著旁邊一群站著不動,已經被嚇傻了的奴才們吼道:「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不快請太醫!」

  怒瞪了幾眼這群膽大包天的奴才,德公公心裡是說不出的懊悔,本來他奉了皇上的旨意,便匆匆得趕來了錦文閣,便想要立刻進來,把蘭貴妃壓制下去。

  不過他到來的時間有些不湊巧,正好便是秦子軒大展神威,嚇退了一眾奴才的時候,所以他也就沒有現身。

  畢竟,皇上的旨意說得很清楚,如果五皇子自己能解決,那就用不著他出面了,如果不能,也要在五皇子稍稍吃些虧的時候,再出去。

  本來一切事情發展得都挺順利,德公公也已經做好了出場的準備,甚至連自己要說得話都想好了,可哪成想事情突然間便急轉直下,這蘭貴妃竟然如此大膽,敢公然毆打皇子。

  德公公在見到蘭貴妃揚起手的那一刻,便心知不妙,頓時拼了命似得往這裡跑,甚至連尊卑之別的暫時都顧不上了,直接就命令蘭貴妃住手。

  可沒想到,這千趕萬趕,竟然還是沒有攔住,現在看著昏迷不醒,傷口甚是嚇人的五皇子,德公公也只能在心裡為自己祈禱,希望皇上不要把蘭貴妃犯下的錯,遷怒到自己的身上了。

  想到蘭貴妃,德公公不禁轉過頭去看了對方一眼,只見剛剛還盛氣淩人,無比囂張的蘭貴妃,此時正茫然無措站在那裡,默默的看著自己的右手發呆,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事情是如何發生的一般。

  四周得奴才人來人往,忙亂成一團,可除了凝霜之外,卻沒有幾個人敢再靠近蘭貴妃的身邊,都默默的與對方拉開了距離,寧願多走一段路,也要離蘭貴妃至少十步遠。

  這小小的錦文閣,硬是以蘭貴妃為中心,空出了一個大大的場地,見到此景,剛剛還在心裡埋怨蘭貴妃太過囂張的德公公,也不禁歎息了一聲,這蘭貴妃算是徹底玩完了。

  不過與對方毫無關係的他,卻不會顧及對方的處境,也沒有絲毫搭理對方的想法,直接便喚來了一個小太監,讓他去請皇上過來。

  一個堂堂的貴妃,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的毆打一個不過四歲出頭的皇子,還致使其暈倒,這事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太監總管能管得了的。

  在做完這一系列事情之後,德公公便抱著秦子軒的小身子,默默的蹲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他不通醫理,也不知道秦子軒除了臉頰之外,倒下的時候是不是還傷到了別的地方,若是挪動的時候,再不小心碰到受傷的地方,那就不好了,事實上,要不是地上太涼,德公公連把秦子軒抱起這個動作都不會有。

  太醫來得還是很快得,在秦子軒倒地的那一瞬間,小六子便掙開了原本控制他的那些人,連忙往太醫內跑去,為了節省時間,更是在進了太醫院之後,拉著一個身著太醫服飾的人,便往這邊跑。

  好在他一進太醫院,就報出了自己的來歷和目的,瞅准一個便拽住得太醫,也是一個相對年輕的人,要不然,如果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那還真不一定能跑得動。

  趙銘一進錦文閣的大門,首先注意到得便是站在那裡,茫然失措得蘭貴妃,對於這位盛寵的貴妃娘娘,太醫院的太醫便沒有不認識的。

  不過他這次來得目的可不是這位元貴妃娘娘,趙銘只是輕輕的掃了一眼之後,便快步跑向了那位蹲在地上的御前太監總管,這位可也是熟人,不過只限于他認識對方,對方卻不一定能認識他。

  畢竟,他只是太醫院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根本就沒有為皇上把脈的資格,若不是因為五皇子不受寵,沒有太醫願意來錦文閣,甚至連為皇子把脈這種事,也輪不到他。

  「德公公……」

  拱了拱手,趙銘有些拘謹得說道,對於這種御前的大紅人,他可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得罪了對方。

  「都什麼時候了,還講這些虛禮,快點看看五皇子!」

  見自己都快急得上火了,蹲在這裡全身上下都酸疼得要命,還不敢動彈一下,對方卻還顧及這些虛禮,德公公頓時沒好氣的說道。

  趙銘被這麼一吼,不敢再多說什麼,連忙蹲下身子,把背著的醫箱放到一旁,便觀察起這位被德公公小心翼翼,抱在懷中的五皇子。

  在趙銘為秦子軒診脈之時,德公公不禁看了趙銘幾眼,目光審視得打量著這位從沒見過,一看便很是年輕的太醫,忍不住皺了皺眉。

  不過他也知道宮中踩低捧高的現狀,這位太醫又不是被自己後來派去的人帶過來,而是被五皇子身邊的下人帶過來得,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以五皇子之前在宮中的地位,對方能夠這麼快的趕來,沒有一點拖遝,便已經是一個恪盡職守的本分人了。


第23章

  探了下脈息,再仔細的查看一遍秦子軒那看起來很是嚇人得小臉,趙銘微微一愣,心中有些疑惑,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又重新得把了下脈,這脈息強健有力,絲毫都不像是暈過去之人應該有的。

  皺了皺眉,雖然心中有著不少疑惑,但趙銘那顆自見到這幅場景便懸起來得心,還是微微放鬆了一些,不管到底是怎麼回事,至少五皇子沒事不是嗎。

  「德公公,五皇子並沒有什麼大礙,臉上得傷,用些上好得膏藥便是……」

  顧不得再思考五皇子那脈搏的問題,感受到德公公那緊迫盯人的視線,趙銘連忙把自己的診斷結果說了出來,以安對方的心,御前的大紅人他可是得罪不起。

  「剛剛五皇子還摔在了地上,現在一直昏迷不醒,當真沒有什麼事嗎?」

  對於面前這位年輕的太醫,德公公顯然是有些不太信任,若真像是對方說得那麼簡單,那五皇子怎麼會暈過去呢。

  他一直覺得可能是剛剛摔得那一下,弄出了些內傷,所以,才在這裡抱著五皇子,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內傷更加嚴重了,現在趙銘說得這麼簡單,德公公自然是不會相信。

  「喵喵,喵喵……」

  團團一直在秦子軒得附近轉悠著,時刻注意自己小主人的情況,現在聽到趙銘的話,一雙水汪汪的狐狸眼,頓時便瞪視了過去。

  眼見著面前這一人一狐,都懷疑得看向自己,竟然沒有一個人相信自己的話,趙銘真是欲哭無淚,心裡哇涼哇涼的。

  他在太醫院雖然沒有什麼名氣,在那偌大的太醫院中也沒有什麼地位,可當年也是從無數的民間高手中考進來得,這手上的功夫很是扎實,不客氣得說,那也是秒殺過一大批高手的天才級人物。

  五皇子這明明就是皮外傷,說句不客氣得話,就算是不用藥,過兩天自己也能好,臉上的傷看起來雖然嚇人,但不過是因為年紀小,皮膚嫩,又太白得緣故。

  至於對方為什麼會暈過去,趙銘雖然不知道原因,可也能猜出個七八分,就看著院子裡的情形,還有蘭貴妃那樣子,這五皇子八成便是在裝得,可問題是,他能說嗎╮(╯▽╰)╭

  瞅瞅五皇子那蒼白得臉色,還有那緊閉得雙目,這麼一會功夫,便又開始腫脹充血的小臉,再看看德公公那緊張的神情,趙銘很確定,就算是他說了,對方也是不會信的,甚至還可以懷疑他是蘭貴妃的人,要不然,五皇子都這樣了,你怎麼還能那麼說呢,你得良心不會痛嗎。

  「五皇子剛剛摔過?既然這樣,那德公公便先把五皇子抱進去,我再仔細檢查一番!」

  明智得沒有跟這位御前的紅人爭辯,趙銘順著對方的話說道,這位德公公又不懂醫理,更是明顯不信任他得醫術,說了也是白說。

  趙銘這話一出口,德公公更是用狐疑得目光看著他了,這話改得這麼隨意,讓他怎麼相信啊。

  猶豫了一下,德公公還是沒有動彈得意思,實在是這年輕的小太醫看起來太不靠譜了。

  趙銘看得心更涼了,好歹他也是個御醫,在自己的職業領域被人質疑,他也是會有脾氣的,可他又確實不能多說什麼,要是把五皇子裝暈的事,直白的捅出來,那他就是不想好好活了。

  可若是不說這個,他又無法與德公公解釋,只能尷尬得蹲在那裡,跟德公公就這麼兩兩對視,沉默無言。

  好在這個時候,原本被德公公派去請人的小太監,帶著兩個太醫回來了,御前的太監總管派人去請太醫,和一個不受寵得皇子派人去請太醫,那待遇自然是不一樣得,有了更好得選擇,德公公頓時便不再理會,這個一看上去就沒有什麼可信度得趙銘了。

  那兩個太醫一進這錦文閣的院子,一看到這情形,就是心裡一驚,知道是要出大事了,再一看到在德公公懷中躺屍的五皇子,注意到對方臉上那鮮紅的手印,就更是小心肝一顫。

  沒敢耽擱,章文和江明立刻便湊到了五皇子的跟前,一人把起了脈,一人查看起了臉,態度之專業,對待得認真程度,頓時讓被擠到一旁的趙銘有些目瞪口呆,這還是剛剛那會在太醫院,愛答不理,連問都懶得多問一句的人嗎。

  「章太醫,江太醫,五皇子得情況怎麼樣了?」

  瞅著這兩個熟悉的太醫,再看看他們那相比趙銘,不知道要仔細認真多少倍的動作,在稍微安心些的同時,德公公有些擔憂的問道。

  章文和江明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做出了一幅凝重的模樣,對於德公公的問話,章文首先回答道:「德公公,把五皇子先抱進屋吧,讓下官檢查一下身上有沒有受傷……」

  「好!」

  這回德公公可沒有一點猶豫得意思,很是痛快得抱著五皇子往屋內走去,章文和江明緊緊的跟在後面,生怕耽擱了一會,好像情況真的非常嚴重的樣子。

  趙銘落在後面,忍不住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診斷來,不過多年的醫術自信他還是有得,況且五皇子的脈息實在清晰,並沒有什麼好質疑的。

  他也只能在心中嘆服,怪不得這兩人的職位會比自己高,只看這演戲的樣子,便是他比不了得,君不見德公公那副信任的樣子。

  終於被德公公放在了床上得秦子軒忍不住抹了把眼淚,真是太不容易了,天知道他被對方抱得有多不舒服,偏偏為了裝暈,他還一動都不能動,德公公固然是蹲得腿都麻了,但他可也沒好受到哪去。

  可還沒等秦子軒舒服得躺上一會,他便覺得身上一涼,那小外衫便被人解了下去,心中頓時有些驚慌,這是要幹什麼,脫衣服嗎,不要啊,寶寶還這麼小,你們要幹什麼,快住手。

  感受到那又伸向了自己的邪惡雙手,秦子軒終於忍不住了,不過還沒等他睜開眼睛,對方便停了下來,並沒有像他想像得一樣,把他剝光,只是去了外衣,在身上摸索了幾下而已。

  松了口氣得秦子軒,繼續躺在床上挺屍,耳朵卻豎了起來,繼續聽著他們的對話,原本他裝暈的時候,便是瞅准了這些慣會明哲保身的太醫,不會戳穿他。

  誰知道,竟然碰上了趙銘這麼一個愣頭青,嚇得他小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幸好對方腦子還算清醒,沒有直接說出來,要不然,秦子軒真是想感歎一下自己的運氣了。

  章文和江明兩個人一看便是在宮中待久了的,處事經驗極其豐富,他們剛一把脈的時候,便已經知道不對,但卻絲毫都沒有表現出來。

  到了現在,裝模作樣的細細檢查了一遍之後,才面色凝重的看著德公公,弄得後者心裡面砰砰直跳,還真以為五皇子得了什麼內傷。

  但章文和江明不過剛剛說了兩句,話音還未落之時,外面就傳來了一陣響動,緊接著便是一陣又一陣,仿佛波浪般行禮問安的聲音,秦子軒耳朵頓時豎了起來,他知道,這一定是他那位父皇來了。


第24章

  「娘娘,您別愣著啊,皇上馬上就要來了,您快想想辦法啊!」

  看著還在那裡愣愣出神的蘭貴妃,凝霜急得都快哭出來了,這哪是還可以出神得時候,一個不好,娘娘可就要徹底完了啊。

  一想到那嚴重的後果,凝霜心裡別提多悔恨了,她雖然早就知道自家主子來找一個小皇子麻煩的行為,很是不對,可也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若是早就想到了,她絕不會讓娘娘過來,更不會讓五皇子與娘娘靠得那麼近。

  「想什麼辦法,本宮又沒有做錯什麼,都是那個小畜生得錯,本宮沒錯!」

  蘭貴妃挺直著身軀,傲然站於原地,她進宮多年,雖然一直榮寵不斷,可面對著眼前這一幕,她還是心中有些隱隱不安,可骨子裡的傲氣,卻也讓她做不出任何示弱的舉動。

  凝霜得意思,蘭貴妃不是不明白,無非便是讓她脫簪請罪,往日裡從來都是張揚驕傲的人,一旦示弱,或許便會勾起皇上的憐惜,從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她雖明白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但卻一點都不願意這麼做,她不覺得她自己有真的做錯什麼,那小小的五皇子,他口中說出得哪一句話,不是錐心直言,如同一把把刀子直捅她心窩,若不是對方說得太過分,她又怎麼會失去理智,讓人抓到把柄。

  這樣想著得蘭貴妃,越想便越是理直氣壯,只覺得,就算是皇上來了,也能分辨一二,這件事,本來便是五皇子對她不敬,皇上平日裡那麼疼她,定然會明白她的委屈。

  可蘭貴妃卻忘了,從一開始,便是她來這錦文閣裡找麻煩,更忘了,把所有的希望寄予皇帝的寵愛,本身,便是最不靠譜的一件事。

  「娘娘,慎言,那可是五皇子,皇上的親生兒子!」

  被蘭貴妃的口不擇言嚇了一跳,凝霜掃視了眼四周,見所有聽到這句話的奴才,都躲得遠遠得,裝沒聽到,頓時松了一口氣,拉了拉蘭貴妃的衣袖提醒道。

  「本宮有說錯嗎,他本來就是個小畜生,有娘生沒娘養,皇上何時把他放在過眼裡!」

  甩開凝霜拉著自己衣袖的手,蘭貴妃眼眶微紅,想起秦子軒剛剛那些捅向自己心窩子得話,再看看這滿院子對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奴才們,頓時有些口不擇言。

  可這話剛剛說完,蘭貴妃便知道自己失言了,勉強冷靜下來,盯著院子裡的這些奴才,她剛想威脅幾句,讓他們不要把聽到的話傳出去。

  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低沉得聲音:「蘭貴妃這是在說誰是小畜生呢?」

  心中一驚,蘭貴妃轉頭看去,便見不遠處一群宮女太監都低著頭,噤若寒蟬,秦君一身明黃色的龍袍,身姿挺拔得站在眾人之前,目光冰冷,臉帶寒霜的盯著她。

  雙膝一軟,蘭貴妃便跪在了地上,之前的張揚肆意,倔強不肯認錯的姿態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是她終於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而是一向自認為皇上寵愛她的蘭貴妃,被那冰冷無情,好似看著什麼嫌惡東西一般的眼神,給徹底的嚇住了。

  入宮這麼多年,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皇上,即便還是不覺得自己有錯得蘭貴妃,也知道,面對著這樣的皇上,她決不能像之前想得那般硬頂,不然,便真的是要萬劫不復了。

  冷冷得掃了一眼被嚇得跪在地上的蘭貴妃和凝霜,秦君未發一言,便逕自往秦子軒的臥室走去,身後的太監和宮女匆匆忙忙的跟上,沒有一個人往蘭貴妃那邊看,都是一幅小心謹慎的模樣。

  秦君還沒進屋得時候,德公公等人便知道了,等後者一進來,立刻便是行禮問安,烏壓壓的跪了一地,倒是把安生的躺在床上的秦子軒給顯了出來。

  早在剛剛聽到外面動靜得時候,秦子軒便不著痕跡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臉色因為疼痛瞬間更蒼白了一分,生怕事情鬧得不夠大,他還心機的把臉往左面側了側,讓挨了打的右臉被看得更加清晰。

  見剛剛還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很是歡快的兒子,轉眼間就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白嫩嫩的包子臉上,那五根鮮紅的手印甚是嚇人,甚至感覺要滲出血絲一般,秦君本來便不是很好看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他本來正在禦書房與幾位大臣,商量著關於朝中賑災得一些事宜,可見到德公公派過來的小太監,在外面一直著急的轉圈圈,心中好奇之下,便讓他進來了,這一稟告,不僅把秦君給嚇了一跳,把正在議事的幾位大臣也都給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的秦君,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可看著還在場中的幾位大臣,他也不好多問,便讓他們先在禦書房中等著,自己則是匆匆忙忙得趕了過來。

  誰成想,剛一進錦文閣的大門,就聽到了蘭貴妃那囂張的話語,心情瞬間便陰鬱了下來,等再看到自己兒子那慘兮兮得小臉時,這還有什麼不可相信得,事情都擺在眼前了。

  想到禦書房內的那些人還不知道會怎麼議論這件事,自覺丟臉都丟到大臣面前的秦君,滿肚子的火氣,再見到兒子那張小臉時,瞬間達到了極點,沒有理會在地上跪了一片的太醫太監和宮女。

  秦君轉身便又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臥室,渾身帶著已經快成了形的黑色煞氣,直沖著跪在院子中央的蘭貴妃而去。

  「皇上,皇上,您聽我解釋,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真的不是故意得……」

  看著剛剛進去沒多久的皇帝,轉眼間便氣勢洶洶的來到自己身前,蘭貴妃心中發慌,連忙抓住秦君的褲腳,梨花帶雨得哀聲求道,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蘭貴妃表示,人倒楣真是連喝口水都會塞牙縫!!!


第25章

  「不是故意得,那便是有意的了?」

  秦君有些失望得看著面前還在不斷狡辯得蘭貴妃,他本以為蘭貴妃只是有些驕縱,可沒想到對方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

  對皇子下手本就是一件大事,事後不但絲毫不知悔改,還竟然變本加厲得罵了起來,如果在對方心裡,五皇子是小畜生得話,那他這個做父親的又是什麼。

  「皇上,臣妾知道錯了,可是臣妾實在是氣急了,您不知道五皇子他都跟臣妾說了什麼,皇上,臣妾實在是被氣得狠了,才會失去理智啊!」

  看著皇上那從未對她展露過得冰冷模樣,蘭貴妃心中發慌,再也顧不得維持自己那高傲得姿態,扯著秦君的褲腳,眼中得淚水不斷滑落,很是楚楚可憐。

  「小五不過才四歲,一個四歲的小孩子能說出什麼,你不在你的昭陽殿好好待著,跑到這錦文閣來,到底是幹什麼,真的以為朕不知道嗎,蘭貴妃,你把朕當傻子嗎!」

  蘭貴妃本就長得很美,因今日回宮又曾精心打扮過,現在放下身段,這梨花帶雨,可憐兮兮得樣子,是個男人看了都會軟下心腸,更何況是本來便對蘭貴妃有情的秦君。

  視線再一次劃過蘭貴妃身上的那件粉色的裙裝,憶起于對方當年初遇時的場景,秦君臉上的神情微微有些緩和,可一想到對方做下的這些事,心中的氣又是不打一處來。

  「皇上,臣妾真得知道錯了,臣妾便是再氣再惱,不管五皇子到底說了什麼,也不該失去理智得……」

  蘭貴妃口中說著知錯,可話中卻還是隱隱得把責任往秦子軒身上推,隱隱得暗示皇上,此事不光是她一個人得錯,同時,還不斷得軟語哀求,哭得越發可憐,希望能夠勾起秦君心中的不忍。

  看著到現在還在跟自己耍心眼得蘭貴妃,秦君的眉頭頓時深深皺了起來,自來到這錦文閣他肚子裡就壓了大股的火氣,若不是因著往昔的情分,他哪裡會在這裡聽蘭貴妃說話,那些怒火正愁沒地發呢。

  可蘭貴妃也未免太過沒眼色,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懂得乖乖認錯,還要把責任往小五身上推,這讓秦君得忍耐終於到了極限,剛剛本來被對方勾起得那一抹憐惜,也因為這含沙射影得話而消失殆盡。

  眼神一厲,秦君一個耳光便打在了蘭貴妃的臉上,後者被打得身形一個踉蹌,倒在了一旁,用手捂著臉,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袖子一甩,秦君懶得再搭理對方,沒有任何廢話,直接便下了聖旨:「蘭貴妃為長不尊,為母不慈,公然欺辱皇子,出言不遜,即日起降位為嬪,禁閉昭陽殿,無旨不得外出,三皇子交由德妃撫養……」

  到底是寵愛了多年的女人,秦君還是留了一些餘地,降位為嬪雖然與蘭貴妃來說已經是非常嚴厲的處罰,但嬪好歹還是一宮主位,如果是降位為貴人得話,那就是徹底得打落塵埃,任人欺辱了。

  「皇上……」

  有些狼狽得趴在地上,聽著恩愛了多年的男人口中那狠厲的話語,蘭貴妃猛地抬起頭,捂著紅腫的右臉,淚眼朦朧得看著秦君,似是不敢相信,皇上竟然會這般對她。

  秦君卻絲毫都沒有再理會她的意思,直接揮揮手,讓人把她帶走,連一眼都沒有再看,直接便轉身進了殿內。

  對蘭貴妃得處置,秦君絲毫都不覺得多嚴重,但他心裡面也有些可惜,畢竟他是真得挺喜歡這個女人得,雖然後宮裡很多人都說蘭貴妃囂張跋扈,但他卻並不在意。

  身為皇上,整個天下都是他得,在前朝,他需要顧全大局,有時候就算是不喜歡也要忍,可在這後宮,完全可以順心遂意,他想要喜歡誰,想要寵愛誰,又何須在意別人的看法。

  可蘭貴妃實在是太不知事了,秦君雖然挺喜歡她得,但也只是喜歡,並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若是與別的嬪妃,哪怕是與皇后衝突,他也會護著對方,但換成他膝下僅有的那三個小豆丁,第一個無法容忍蘭貴妃的就是秦君。

  怔怔得望著秦君那冷漠無情得背影,蘭貴妃只覺得自己的心都仿佛在被刀割一般,疼得厲害,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更是無法想像,這是今天還與她溫聲戲語的皇上。

  她入宮多年,不管闖了什麼禍,與哪個嬪妃衝突,皇上都是會護著她的,就連皇后也不例外,對方曾說過,會永遠護著她,可今日,為何就變了呢,為什麼突然給了她這麼嚴厲的處罰。

  蘭貴妃眼神有些茫然,她呆呆得跪坐在原地,突然覺得這已經呆了無數年的皇宮,真的好冷,冷得她心裡發寒。

  「娘娘,別讓奴才們為難……」

  見蘭貴妃一點反應都沒有,旁邊得小太監不禁上前了兩步,語氣還是很客氣得。

  蘭貴妃畢竟是盛寵了多年得人,現在雖然落魄了,但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再複寵,在皇帝身邊伺候得人,不管對誰都是這般得謹慎。

  蘭貴妃慘笑了一聲,臉上閃過一絲悵然,是她錯了,到底是她錯了,她怎麼真得能把皇上說得話當真呢,她怎麼能夠真的相信,不管發生什麼事,對方都會護著她呢,那閨房得戲語,她怎麼就信了呢。

  淚水默默得從臉龐滑落,感受著臉上那火辣辣得疼痛,蘭貴妃覺得這恐怕是自己此生最狼狽得時刻了,想到這裡,又不禁自嘲得笑了一聲,恐怕那些後宮裡的女人,這會正不知道該怎麼嘲諷自己呢。

  「娘娘……」

  凝霜在一旁看得,眼淚都快下來了,自家主子從小便是千嬌百寵著長大得,何嘗有過這樣的時候。

  轉過頭,看著身邊得凝霜,蘭貴妃伸出手,抹掉了對方臉上的淚水,倒是顯得比凝霜還要更淡然一些:「哭什麼,走吧,我們回宮!」

  狠狠的點了點頭,凝霜也顧不得傷心,當下便扶著蘭貴妃起身。

  「這位公公,既然皇上有旨,那我們這便走吧!」

  踉蹌著站起身來,蘭貴妃恢復了之前得模樣,只是比起以前得張揚肆意,倒是要多了一些穩重。

  「娘娘,您也別太傷心,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等過些時日便好了……」

  有些詫異于蘭貴妃這突然的轉變,原本被留在這裡負責押送對方回宮的小太監,心中一動,看著蘭貴妃那頭髮淩亂,臉帶淚痕,卻比之前看著更加讓人順眼的神態,不禁低聲提醒了一句。

  蘭貴妃到底是多年榮寵不衰得人,若是一直那麼囂張,這小太監也懶得理會,但現在看著對方好像有些改變得樣子,小太監倒也不介意賣個好,說不定幾時便會用到。

  「多謝小公公提醒,本宮自是明白得!」

  以前對於這樣的小太監,蘭貴妃是看都懶得看上一眼得,可一朝失勢,便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了。

  「娘娘客氣了,請娘娘先行……」

  御前伺候得人,哪個不知道蘭貴妃是什麼樣的,除了御前得總管太監德公公,沒有一個能得到蘭貴妃正眼想看。

  此時被蘭貴妃這麼溫柔得對待,即便是知道對方已經不比往昔,可小太監還是難免有些受寵若驚。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居然設錯時間了,我得整齊一列啊(&gt_&lt)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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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看著屋內一直跪在地上沒有動彈過得一群人,秦君靜默了兩秒,眼裡閃過一絲尷尬,剛剛他看到秦子軒那張淒慘的小臉,頓時便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出去找蘭貴妃的麻煩了,倒是忘了,這群人還在這裡跪著呢。

  乾咳了一聲,秦君若無其事的揮了揮手:「都起身吧!」

  德公公和幾位太醫這才算是松了口氣,從地上爬了起來,剛剛皇上剛剛進來,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就又沖了出去,沒有皇上點頭,他們便是跪著再難受,也不敢起身不是。

  床上得秦子軒倒是躺得挺舒服,這些人都跪著,沒有人能夠看得到他,趁著這個時機,他還活動了一下手腳,這裝暈也是個技術活啊,他渾身上下都快麻木得僵硬了有木有╮(╯▽╰)╭

  「小五怎麼樣了?」

  走到秦子軒床邊,秦君一掀衣擺坐了下來,摸了摸兒子那紅腫得小臉,有些心疼。

  他是當真沒有想到蘭貴妃竟然會如此放肆,若是早些知道得話,他也不會想著借此事激發一下小五的上進心,可現在看著面色蒼白躺在床上得兒子,秦君難免有些後悔。

  掃向德公公的視線也變得淩厲了起來,看得後者是一陣心驚膽戰,恨不得把自己縮在牆角裡,生怕皇上處置完蘭貴妃怒氣還沒消,再來追究他的責任。

  聽到皇上對於這位一直不受寵的五皇子,那般親昵的稱呼,幾位太醫神情頓時都更嚴肅了一些,心裡面暗自把五皇子的地位往上調了許多。

  「回皇上,五皇子並無大礙,臉上得傷只不過是皮外傷,倒是……」

  幾位太醫之中,章文年紀最大,官位最高,在皇上面前診治得次數也是最多得,此時自然是由他來回話。

  他說得與剛剛趙銘說得都差不多,只是後面的一個語句轉折詞卻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就連安生在床上躺著的秦子軒,也不由得分了些心神,他自家人知自家事,不過只是裝暈而已,還能有什麼事呢。

  「倒是什麼,可是有什麼不妥?」

  秦君心中一驚,連忙問道,心裡面有些泛起了嘀咕,難道蘭貴妃那一巴掌還真得打出什麼問題來了。

  他剛剛雖然發作了蘭貴妃,處罰得也很是嚴厲,但其實心裡根本就沒有太過把這事放在心上,男孩子被打個一巴掌什麼得根本就不算事,想當年,他這麼大的時候,跟那些兄弟,也沒少打過架,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都是常事。

  這次他之所以生氣,也不過是因為蘭貴妃那麼大個人,竟然跟一個小皇子計較,還動起手來,讓他丟臉丟到了大臣面前,面皮有些掛不住,當然也有一點給自己兒子出氣的意思。

  「回皇上,五皇子之前的飲食存在著很大的問題,現在看著還好,但若是再這樣下來,身子怕是會比旁人要弱一些……」

  這也是章文剛剛為什麼面色那麼凝重的原因,並不是因為蘭貴妃那一巴掌,而是他探出了五皇子身體裡原本潛藏著得問題。

  一直在後面安靜得做個美男子的趙銘,一聽這話,頓時心裡就是一驚,有些羞愧得同時,也不禁佩服起對方高超的醫術,他剛剛可是一點都沒有檢查出來。

  再一想自己那會對這兩位同僚的揣測,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就鑽進去,一張俊臉,憋得通紅,好在他一直低著頭,倒是沒有人注意到他神情的變化。

  「哦,這是怎麼回事?」

  秦君眉頭一皺,心中便尋思開了,對於膝下這三位小皇子的安全問題,他一直都很是關注,絕對不存在有人下毒得情況,也不會有人敢不給皇子飯吃。

  可章文又不可能信口開河,胡說八道,難道,在他眼皮子底下,還真的有人敢餓著皇子,但是這也不對啊,瞅自己兒子那胖嘟嘟的樣子,也不像是被人餓著過啊。

  「回皇上,五皇子年紀小,腸胃弱,像是辛辣,多鹽得食物,都是不能食用得,若是食用得多了,身子難免會虛弱……」

  這種兒童得飲食結構,一般的大人自然是不會懂得,章文很是耐心的解釋道,不過瞅著在自己話語出口之後,皇上那瞬間變了的臉色,連忙又多加了一句:「不過請皇上放心,只要從現在開始多加調理,五皇子便不會有事得……」

  秦君嘴角抽了抽,半響沒有說話,剛剛聽到章文的解釋之後,他連罵人得心都有了,想他這些年,辛辛苦苦得培養暗衛,保護這些小蘿蔔頭的安全,又幫他們擋著各宮娘娘那裡射來得暗箭。

  對於飲食這一塊,更是尤其得精心,直接便杜絕了一切中毒的可能,可千防萬防,秦君怎麼都沒有想到,若不是今天蘭貴妃鬧得這一出,自己得小五就要倒在這麼滑稽得地方,這就有些尷尬了。

  「明日把朕身邊得秦嬤嬤派過來錦文閣,你再去內務府,挑一些機靈得宮女太監送來,好好照顧小五,皇子身邊該有得配置都給配齊了,一個都不能少!」

  有些頭疼的揉了揉腦袋,秦君便轉頭看向德公公,聲音有些疲憊。

  早些年,秦君剛得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時候,心中實在是歡喜,難免便有些寵溺,雖然面上不顯,但兩位皇子得一應用度都是最好的,可沒想到,有些過了頭,把兩位皇子弄得都有些嬌生慣養,倒像是個公主似得。

  秦君反應過來之後,也沒少糾正自己的錯誤,可孩子已經八九歲了,想改哪有那麼容易,讓他一直都很是頭疼。

  所以到了秦子軒出生的時候,為了讓自己的小兒子,不長成他兩個皇兄那般樣子,秦君雖然沒有刻意得冷待,但也是有意得給整個皇宮的人傳達一種錯誤的信號。

  秦君一直都覺得自己得做法很正確,看看今天兒子在自己面前,那進退自如,應對得體的小模樣,再想想前些天把小狐狸硬生生從刀口上救下來得機智,他一直很得意于他的培養策略。

  直到今天章文這當頭一棒,徹底的把秦君給打蒙了,才讓他明白,他又一次的矯枉過正了,小皇子的性格是培養出來了,可這身體卻差一點培養完了。

  目光有些複雜得瞅了瞅自己的兒子,秦君現在得心情應該怎麼說呢,就跟自己辛辛苦苦種出來得小白菜,一不留神差點讓豬給啃了是一樣的。

  秦子軒卻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小手指微微得顫了一下,其實有關於他的飲食問題,禦膳房並沒有出什麼錯,雖然東西少了一些,但都是小孩子能夠食用的。

  可秦子軒前世是個無辣不歡的人兒,這能夠說話走路了之後,哪裡能夠受得了那些清湯寡水得東西啊,直接便殺去了禦膳房,威逼著那些大廚為他改了食譜。

  雖然每次吃得時候,秦子軒其實也隱隱知道這些東西對小孩子不好,但想要完全控制住自己的嘴,哪有那麼容易,要不然,那些小吃一條街的生意也就不會那麼火了。

  雖然有些心塞,但禦書房還有一堆大臣在等著他,秦君也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看過了兒子得情況之後,秦君便站起身,目光直直射向屋內那兩個他比較眼熟得太醫。

  「五皇子得身子便交給你們調理,若是出了什麼事,朕唯你們試問!」

  秦君神情平靜,聲音也沒有什麼太大得起伏,但總在御前診治的章文,卻心中一顫,連忙躬身應是。

  沒有再多說什麼,秦君在所有人注目下走出了房間,只在路過德公公時,才淡淡得掃了一眼,後者頓時會意,連忙跟了出去。

  等出了內殿之後,秦君回頭望了眼屋內,眼中閃過一絲冷芒,聲音中也帶著寒意:「一會你便讓人去查查禦膳房,朕倒要看看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

  見德公公點頭應是之後,秦君深深得吸了口氣,衣袖一甩,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第27章

  錦文閣中所發生的事情,在皇上走了之後沒多久,便已經傳遍了整個後宮,除了對皇上處置蘭貴妃這件事表現驚訝以後,後宮得那些高位妃子對於那位元重新進入皇上視線得五皇子,也起了很大的興趣。

  玉蘭殿是如今這位皇后娘娘的居所,雖然及不上昭陽殿的奢靡,但佈置得也是相當的大氣精美,與皇上的崇華殿距離又近,是後宮中人都為之羡慕的。

  不過,按照大乾祖制,歷代皇后的居所都應該是文昭閣,可也不知道怎麼得,這位皇后就被皇上給打發到這玉蘭殿,後宮中沒有人知道是因為什麼,但卻沒有人不知道這回事。

  這也是為什麼蘭貴妃能那麼囂張,絲毫不把皇后放在眼裡的一個最重要的原因,皇上連最表面上的尊重都不願意給皇后了,可想而知對這個所謂的皇后是如何的厭惡了。

  當今的皇后姓馮,是先帝在位時,一個內閣大臣的嫡女,不過,自從當今繼位之後,在朝廷弄了幾番的大動作,很多大臣都因此而落馬,馮家也在這其中,到現在,早就已經沒落了下來,沒有娘家作為靠山,也是這位皇后娘娘只能在後宮委屈求全的原因。

  都說娶妻娶賢,娶妾娶顏,但其實真論起來,馮皇后長得並不比蘭貴妃要遜色,清麗的容貌,因那眉間的淡雅更添一份雍容,一身金色的宮裙,罩著一件大紅團錦繡花的外衫,頭戴著華美的鳳冠,甚是端莊大氣。

  或許很少有人知道,當年皇后剛嫁入王府之時,因為這清麗的容顏,端莊大氣的作風,也與秦君恩愛過很長時間,那時,蘭貴妃連影子都看不見,現在後宮中得寵的那些妃嬪,在當時,也都是謹小慎微的在皇后底下過日子。

  即使現在皇上連表面上的尊榮都不願意給她,但馮皇后卻依然很是從容,此時正拿著一把金色的剪刀,在修剪著盆栽上的枝葉,依舊清麗的容貌,因為常年禮佛,更多了絲淡然,似乎萬事萬物都不被其放在心上。

  揮了揮手,示意那個前來通報得小太監退下,馮皇后的貼身宮女紅玉,緩步走回了自家主子身邊。

  「娘娘,蘭貴妃囂張了這麼多年,終於落到這地步了,當真是解氣!」

  臉上勾起一抹暢快得笑意,紅雲的語氣中帶著說不出得興奮。

  她也確實是該興奮,蘭貴妃這得寵的無數年裡,可是分毫都不把自家主子放在眼裡,平日裡皇后娘娘都不知道受了對方多少氣,現在對方沒有好下場,紅雲這個皇后娘娘身邊的心腹自然是覺得無比解氣。

  「不過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早在她氣勢洶洶的跑去錦文閣的時候,本宮便料到了……」

  與紅玉的興奮不同,馮皇后倒是顯得很平靜,一邊細心修剪著枝葉,一邊隨口說道:「她蘭貴妃自以為得寵於聖上,卻不知道,不管她在怎麼得寵,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不可能超過皇嗣!」

  「想來蘭貴妃也是沒想到,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竟會比她還高,才會做出這種事來,不過,這件事情還真是出人預料,皇上為了五皇子,對寵了那麼多年得蘭貴妃,竟半絲情面都不留……」

  興奮得勁頭過去之後,紅玉也忍不住有些感歎。

  往日裡皇上對於蘭貴妃那可是萬千寵愛於一身,要星星不給月亮得,要不然,也不會把蘭貴妃寵成今天得樣子,沒想到,現在發作起來,往日裡得情分似乎都不存在了一般。

  「皇上本就是這樣得人,愛一個人得時候,能把她寵上天,厭惡一個人得時候,那便連呼吸都是一種錯,在皇上心中,女人要多少便有多少,何曾有誰是真正被他放在心上得!」

  放下手中的剪刀,馮皇后走到窗邊,望著天上得雲彩,幽幽得歎了口氣,眼神中透著幾許憂鬱,若是單純得禮佛靜心,便能放下一切煩惱,那這世上便沒有那麼多癡男怨女了。

  「娘娘,都是奴婢得錯,奴婢不該提這些得!」

  眼見自家娘娘這般傷心的樣子,紅雲頓時恨不得扇自己兩個耳朵。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知道自家娘娘得心病是什麼,竟然因為一時得意,就給忘了,當真是該打。

  「這又幹你什麼事呢,皇上得心思豈是你能做主得,說到底,當年還是本宮得錯,若不是本宮恃寵生嬌,也不會落到今天這一步,其實,本宮與蘭貴妃也沒有什麼區別……」

  自嘲得笑了笑,馮皇后單手托著腮,目光望向遠方,似乎又回到了曾經與皇上濃情蜜意的時候,那是她現在連想像都沒法想像得。

  「娘娘,您怎麼能跟蘭貴妃一樣呢,蘭貴妃是一向囂張慣了,闖多大的禍都是可以預料得,但娘娘您當年可是無心之失啊,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把錯全怪到娘娘您得頭上啊!」

  紅雲最見不得的便是自家娘娘這般自哀自怨的樣子,頓時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

  「是誰得錯都不重要了,大公主人已經沒了,皇上心中永遠都邁不過那道坎得,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輕輕得歎息了一聲,攥緊了手中的錦帕,馮皇后的笑容裡帶了些苦澀。

  紅雲的意思她何嘗不明白,無非是想要她振作起來,起碼也要維持做皇后最基本的體面和尊嚴,可皇上一直記得當年的事,成心不讓她好過,便是她有心立起來又有什麼用呢,皇上只要一句話,便能摧毀她所有的努力。

  更何況,那夭折的大公主,于她而言,又何嘗不是心中的一道坎呢,皇上邁不過去,她又何嘗是輕易就能邁過去得呢。

  「娘娘,您不覺得五皇子這件事,是一個機會嗎?」

  見自家主子這樣,紅雲心裡也不好受,可若是再這樣一直下去,那別說重新崛起了,恐怕就連皇后娘娘的鳳位都要保不住了。

  「機會,你是說,過繼五皇子?」

  馮皇后愣了一下,有些詫異得看向紅雲。

  「沒錯,五皇子生母位份雖低,但只要有娘娘你這個養母,在眾皇子中便是獨一份了,而且今日瞅著皇上得態度,顯見也是把五皇子放在心上得,娘娘您如果能夠養著五皇子,不說重新收攏皇上的心,以後得日子也會好過多了!」

  紅雲分析得頭頭是道,極有勸服力。

  其實她早便有讓娘娘過繼一個皇子的打算了,只不過宮中攏共就那麼三位皇子,二皇子生母正得寵,三皇子又被蘭貴妃給搶去了,五皇子從生下來,皇上便不待見,所以,雖有這個心思,卻也沒有機會,不過如今得情形便不同了。

  「你以為本宮沒有想過嗎,皇上對於子嗣得看重,本宮是最清楚得,當年五皇子一生下,本宮便有這個想法,只不過皇上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本宮罷了……」

  馮皇后苦笑著搖了搖頭,但凡皇上肯給她一絲機會,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樣的田地,想要過繼皇子,哪是紅玉想得那麼容易。

  「娘娘,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興許皇上會改變心意呢,不管怎麼說,您總要再試一試啊!」

  見自家娘娘這樣子,紅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這不試怎麼知道不行呢。

  馮皇后聞言心中一動,有些猶豫,紅雲說得不是沒有道理,這麼多年都過去了,皇上興許便會改變了主意呢,即便不會,也只不過是再碰一次壁而已,反正自己這些年已經不知道碰了多少回了。

  想到現在已經完全敗落得娘家,馮皇后眼神閃了閃,頓時下定了決心,若是她再這樣下去,那馮家真就沒什麼希望了,而如果能順利過繼一位皇子,有一個孩子,她與皇上之間,也能有個緩和的機會。


第28章

  無獨有偶,宮中其他的高位妃嬪,也都動起了與皇后一樣的心思,秦君的皇宮之中,公主不缺,不算上夭折得,也有十幾位,可皇子實在是稀缺資源,以前認為五皇子不被皇上待見,怕被連累導致自身失寵也就算了。

  現在既然情況明顯有了轉變,那她們自然是要爭一爭得,蘭貴妃能夠囂張這麼多年,除了因為皇上寵著她之外,還不是因為當年成功得搶到了三皇子嗎。

  對於整個後宮因他而起得這些波瀾,還有那些娘娘們對他起得那些不可言說得小心思,秦子軒並沒有感應到。

  此時他正抱著團團,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堅持不懈得拉扯著趙銘得褲腳,不給他絲毫逃走的機會,而後者則是一臉得無奈。

  他那會聽皇上吩咐,說是把五皇子的身體交給他們調理,即便知道自己只是個湊數得,但也很是激動,可現在看來,他實在是高興得太早了。

  「五皇子,下官實在是不會為寵物看病啊,您便是非要下官看,下官也不會啊!」

  看著這位還沒有自己腿高得小人,趙銘真是欲哭無淚,怎麼就盯上他了呢,這裡不是有三位太醫呢嗎,為什麼五皇子盯上他就不放手了呢。

  「你胡說,別以為本皇子年紀小,就好騙,你們學醫得一開始練習醫術的時候,用得都是小白鼠,團團雖然是狐狸,但也是小動物,你就是誠心得不想給它看!」

  秦子軒一張小臉氣得鼓鼓得,看著面前這個一直在敷衍他的太醫,眉頭皺著緊緊的,很是不滿。

  自從秦君走後,他便很快就爬了起來,團團剛剛被他給壓到了,雖然說聽聲音感覺應該沒什麼問題,但還是找個大夫看一下,才能讓他放心。

  正好,這屋子裡面三個太醫,秦子軒骨碌一下從床上跳下來,便抱著團子找了一個距離他最近得太醫,可誰成想這太醫不僅不給團團看,還竟然各種理由來糊弄他。

  要知道,他前世可是有一個學醫的表哥得,而且對方每次都會往他們家人群裡發圖片,都是一隻只很可愛的被解剝了得小白鼠,雖然每次都會遭到各種聲討,但卻是樂此不疲。

  現在趙銘說他不會給寵物看病,秦子軒信他便有鬼了,根本就是對方覺得給團團看掉架子,在這裡有意的騙他,別以為他年紀小就不懂╭(╯^╰)╮

  瞅了瞅一旁躲得遠遠得,不時往這邊打量一眼的兩位同僚,趙銘氣得連眼淚都快出來了,他這是做了什麼孽啊,怎麼就被這麼一隻熊孩子給纏上了呢,偏偏對方身份尊貴,他還必須得哄著。

  若眼前這只非要纏著他給一隻狐狸看診的孩子,是他自己的,趙銘表示,他保證不打死他。

  「趙太醫,你便診治一下吧,五皇子還要上藥呢!」

  眼見著五皇子和一個小小的太醫,因為一隻狐狸僵持在了這裡,

  德公公手裡拿著一個白色的小瓷瓶,笑意盈盈得看向趙銘,語氣中卻帶了些威脅得氣息。

  趙銘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得看著一旁面帶笑意的德公公,不是吧,這五皇子胡鬧也就算了,怎麼德公公也跟著做幫兇。

  回望著趙銘那帶著些委屈得眼神,德公公聳了聳肩,舉了舉手中的小藥瓶,表示他也沒辦法。

  這五皇子不肯上藥,執意得要這些太醫看看小狐狸,他能有什麼辦法呢,他也很無奈啊,若是不幫著五皇子,那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時候呢,到時候耽誤了上藥,被皇上責駡得想來也不會是五皇子。

  洩氣似得彎下了腰,在德公公得威脅下,趙銘沮喪得從五皇子得懷中,把那只毛絨絨得白團子給抱了出來,裝模作樣的檢查了起來。

  天知道,他是真的不會給動物看病啊,他當年學醫的時候,也是為人把得脈,從醫這麼多年,從來就沒有遇到過這麼奇葩的要求。

  見趙銘終於妥協開始給團團看診,秦子軒雙手撐著凳子,滿臉關心之色的看向那只糯米團子。

  眼見著小主人正在瞅著自己,團團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亮,兩隻小爪子就要再次撲騰回小主人溫暖得環抱,卻被趙銘牢牢得禁錮在了懷裡,不滿得叫了幾聲,被秦子軒順毛摸了幾下之後,又舒服得閉上了眼,毛絨絨得臉上滿是享受。

  「五皇子,讓趙太醫先為團團看著,奴才幫您上點藥?」

  見原本鬧騰得五皇子終於安靜了下來,德公公心裡不禁舒了兩口氣,連忙上前兩步,笑得一臉燦爛。

  掃了眼德公公手中的小藥瓶,感覺著臉上火辣辣得疼痛,秦子軒點了點頭,倒是沒有再拒絕,他又不是受虐狂,喜歡疼痛,原本只不過是因為擔心團團,沒有心思,現在自然是要上藥的。

  見秦子軒點頭,德公公也沒有讓其他人動手,自己用乾淨得毛巾淨了淨手之後,便挖出那白色的藥膏,一點點小心得抹在了秦子軒那張白嫩的小臉上。

  感覺到一絲絲涼意在那火辣辣得臉頰上蔓延開,秦子軒有些舒服得閉上了眼,還別說,德公公得手還挺細膩,一點都不比宮女差,不過想想也是,御前得太監總管又不用做什麼粗活,手自然不會粗糙到哪去。

  抹完了藥,頂著一張散發著清新藥香的臉,秦子軒得到了趙銘小狐狸沒有一點事的結論,瞅著活潑得小團子,忐忑得一顆心終於安到了肚子裡。

  把團團重新抱在懷裡,秦子軒沒有管在這屋裡院內,忙來忙去的那些人,直接便奔向了他那溫暖得大床,今天因為蘭貴妃的耽誤,他可是還沒有睡午覺呢,小孩子必須得多睡睡,要不然會長不高得。

  脫掉自己的小靴子,趴在溫暖的床上,舒服得蹭了蹭自己那軟軟得枕頭,秦子軒幸福得嗚嗚了兩聲,可還沒等他閉上眼睛,就見到一碗散發著濃郁藥味得黑色液體,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再往上一掃,便是德公公那張笑得無比燦爛得臉。

  臉色一黑,聞著那讓人想吐得味道,秦子軒果斷得轉了個方向,那是什麼,本皇子年紀小不知道,快拿走快拿走,不知道本皇子要睡覺了嗎。


第29章

  秦子軒勵志裝傻,德公公卻不是那麼好糊弄得,眼瞅著五皇子眼睛一閉,小臉臭臭得,轉了個方向就當看不到自己,他笑眯眯得便開始施展擾人大法。

  聲音不大,但卻一直環繞在秦子軒得耳邊,五皇子五皇子得叫個不停,聽一聲兩聲得還覺得叫得挺溫柔,聽多了便覺得像是一千隻蒼蠅在耳邊不停得飛,擾得人心煩。

  抱著軟軟得小狐狸,秦子軒腮幫子都氣得鼓了起來,可偏偏,他還拿這位御前得德公公沒有辦法,只能閉著眼睛承受著他的騷擾。

  其實也不是秦子軒他不願意吃藥,實在是那藥一看就跟那老巫婆的毒湯一樣,別說喝,光看一看就要吐了,況且他又沒有什麼大事,根本就沒有非喝不可的必要嗎o(╯□╰)o

  看著面前一隻小手拼命得捂住耳朵,另一隻小手不斷亂抓,顯然快要被弄得不耐煩的五皇子,德公公頓時叫得更勤了,別看已經叫了這麼久,但他卻並沒有口幹和勞累的感覺,反而心裡面還有種淡淡得懷念。

  想當年,他剛被如今得這位太后娘娘派到皇上身邊的時候,皇上也是像五皇子這般大小,生了病也是不願意吃藥,跟五皇子現在一模一樣,小小得身子往床上一趴,那是誰勸都不聽。

  那個時候先皇膝下皇子多,並不會在意一個小皇子吃不吃藥得問題,太后娘娘倒是在乎,可不管是宮裡的奴才,還是太后娘娘這個母妃,誰也不能硬逼著皇子喝東西,這是大忌。

  但是當時的太后娘娘不愧是能夠盛寵多年不衰得人物,那心裡面的主意就是多,皇上每次鬧著不肯吃藥得時候,娘娘心裡面的主意是一個接一個得往出冒,德公公現在使得,只不過其中得一種,也是皇上當年最厭惡得一種。

  現在用在五皇子身上,德公公頗有一種時光倒流的感覺,似乎隱約之間回到了當年,感覺自己年輕了不少,再看五皇子那小小的身子時,也多了絲親切感,這小皇子與皇上倒真不愧是父子啊,這小時候得習慣都是一樣的。

  被德公公吵得煩不勝煩,秦子軒一下子坐了起來,白嫩嫩的臉上帶著兩朵紅暈,耳朵也紅紅得,大大的眼睛裡帶著絲濛濛得水霧,一張包子臉寫滿了憤怒。

  瞅著德公公那絲毫都沒有改變過得笑模樣,秦子軒鼓了鼓腮幫子,磨了磨牙,狠狠得瞪了對方一眼,便一把扯過旁邊的被子罩在了頭上,瞬間隔絕了一切外音。

  開玩笑,本皇子雖然不能拿你怎麼樣,但也有得是招,只可惜沒有耳塞在身邊,只能用這樣的笨辦法,要不然就徹底完美了╭(╯^╰)╮

  眼睛微微瞪大,德公公有些愕然得看著面前的這一幕,他倒是沒想到五皇子竟然會給他來這一手,當年得皇上可是一直到長大,自己乖乖吃藥得時候都沒有發明出這招啊。

  回過神來,德公公莫名覺得有些好笑,這算是另一種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嗎,若是讓皇上看到眼前這一幕,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瞅了瞅捂得嚴實的秦子軒,德公公難免有些擔心,這一會在喘不上氣來可就不好了,連忙伸手想要幫對方拽拽被子,好歹也得留條縫啊。

  德公公這番好意秦子軒卻並不明白,好不容易四周安靜了下來,他正打算摟著小狐狸好好睡一覺,卻突然發現自己罩在頭上的被子被人拽了起來,秦子軒連忙眼疾手快得把被子給拽了回來,心裡那是受到了大大的驚嚇。

  小臉更是氣得通紅,真是太過分了,在自己耳邊嗡嗡亂叫不說,現在竟然還掀被,哪裡有這樣的人啊,氣得肚子鼓鼓得秦子軒,頓時把被子抓得更緊了,他才不會讓對方如願呢。

  阻止了下人通報得動作,一進兒子的臥室,秦君看到得便是這樣一幅搞笑得畫面,一張大大的床上,一個小小的被子鼓鼓得,看上去正是一個小人般大小。

  自己的御前大總管正在那裡揪著被子的一角,像是想要把被子掀起來,可那小小的被子卻硬是頑固的趴在那裡,即便被拽出去一點,也很快就會拽回去,跟拉鋸似得,不斷得扯動。

  看著被子被拽開時,偶爾露出的那個毛絨絨得小腦袋,再看著不敢使太大力,像是在玩一般,無奈得看著床上那一坨的德公公,秦君瞬間被逗笑了,就連家醜被傳到大臣耳中的鬱悶心情也舒緩了很多。

  「皇上吉祥!」

  聽到身後傳來得笑聲,德公公頓時鬆開了手,轉身跪地請安,在皇上身邊那麼多年,對於皇上得聲音,他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不用眼睛看,他也知道來得是誰。

  「平身吧……」

  心情甚好的叫了起,看著還在床上坨著的一團,秦君大步一邁,便走到了床邊坐下。

  他本來是打算與禦書房的大臣處理完今天的政務,晚上在來安慰自己的兒子,可那幫八卦的大臣,聽到了小太監的稟報之後,再見到他的時候,總是偷偷得瞅他,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上看出些什麼,雖然不打擾處理政務,可實在是讓秦君心煩。

  一氣之下,便把那些雜七雜八得瑣碎政務通通丟給了那些大臣,反正真正的大事都已經處理完了,剩下得都是些瑣碎的小事,若是往常,秦君自然是要做做勤政的樣子,即便也是那些大臣處理,但起碼他還是在場的,也會為他們分擔一些。

  但今日本來就被蘭貴妃弄得心煩,再被這些大臣一整,秦君頓時便撂挑子不幹了,給那些大臣留下一個什麼時候處理完再什麼時候下班的命令,就溜溜達達的來了錦文閣。

  想想現在正苦著一張臉,在禦書房處理政務的那些內閣大臣,再看看把自己裹成一團,裝什麼都不知道得小包子,秦君頓時覺得自己的做法無比的正確。

  「小五,父皇來了,你都不起來迎接嗎?」

  拍了拍那錦繡絲絨薄被下鼓起來的一團,秦君語氣中雖有些怪罪得意味,但臉上卻一直帶著笑意。


第30章

  秦君得話音一落,場面便是一片寂靜,即便皇上臉上帶著笑意,但是帝皇心思難測,誰又能拿得准呢,剛剛和五皇子玩得開心得德公公又恢復了往日裡的沉穩,目不斜視得站在一旁當壁角。

  躲在被子裡的秦子軒則是小身子一顫,掙扎著又在被子裡呆了一會之後,才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很是不情願的從被子裡冒出頭來。

  眨了眨眼睛,看著面前一臉笑意的父皇,秦子軒抿著唇沒有說話,抱緊了懷中的小狐狸,自己在那裡生悶氣,真是的,那會被對方耍著玩了那麼久,竟然還沒有看清楚對方的真面目,自己這顆腦袋真得是白長了。

  在秦君得視線中,則是被子裡的小團子鼓了鼓,從裡面鑽出了一個白嫩嫩的小娃娃來,或許是在被裡悶得,一張小臉紅通通得,本來梳得小髮髻也散落了開來,淩亂得散落在各處,襯得那張包子臉倒是更加圓滾滾了。

  瞅著兒子那一臉懊惱得小模樣,秦君只覺得手有些癢癢,忍不住便上去掐了掐兒子的小臉,感受到那嫩滑得如同果凍一般的觸感,心裡一陣滿足。

  被秦君得動作弄得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得秦子軒啪的一聲,便把那伸過來得魔爪打了回去,也顧不得害怕對方生氣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憤怒得看著秦君,扯著小被子,便往床角而去,本來便紅通通的小臉,瞬間氣得更紅了。

  秦子軒躲得遠遠的,對秦君怒目而視,心裡則是恨得牙根直咬咬,真是太過分了,這便宜父皇不是有意拿自己當寵物逗呢吧,要知道,他平日裡逗團團可不就是這個樣子。

  有些遺憾得看著跑遠的小團子,秦君收回手,目光掃過不遠處宮女手中端著的藥碗,瞬間便明白過來剛剛看到得那一幕是怎麼回事了。

  似笑非笑的瞅了眼低頭不語的德公公,想起自己小時候經歷過得那一幕,即便如今已經貴為皇帝,秦君還是忍不住有些感歎,再看了眼躲在角落裡,一臉防備得看著自己的兒子,秦君心裡瞬間便冒出了一個念頭。

  招了招手,示意那宮女把藥碗端過來,秦君饒有興致得接了過來,看得縮在角落中的秦子軒驀然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恐得看向自己的父皇。

  「小五,過來,把藥吃了……」

  用勺子舀了舀那黑漆漆的藥汁,秦君興致盈然得招呼著兒子,似乎有想要親自喂藥得意思。

  秦子軒拼命得搖著頭,抱著被子縮成了一團,臉上寫滿了抗拒,他才不要吃藥呢,他又沒有病,臉上得傷抹完藥之後,到現在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他幹嘛要喝那一聞就讓人想吐得湯藥。

  皇帝紆尊降貴得親自喂藥,換了這天下間任何人,哪個不得是感動得鼻涕眼淚一大把,就算是這後宮的妃子或者是公主皇子的,這也是莫大得殊榮。

  可偏偏秦君遇到得卻是秦子軒,他才不會覺得這是什麼殊榮呢,他只覺得這是自己這位便宜父皇,再有心作弄他,這麼一勺勺得喂下去,怕還沒有自己直接一口灌下去來得輕鬆呢,沖著自己的味覺考慮,秦子軒也是不會答應得。

  秦君這個人也是有意思,眼看著自己兒子滿臉得抗拒,他不說放棄,也沒有不悅,反而更加得來了興致,非要給對方喂到嘴裡不可。

  瞅著那似乎像是在逼良為娼一般的皇帝,德公公心裡不禁搖了搖頭,這還是皇上第一次給人喂藥吧,連太后娘娘都沒有享受過得待遇,偏偏遇到了絲毫都不稀罕的五皇子,他也不知道是該同情皇上呢,還是該同情五皇子呢。

  「小五,太醫說了,你的身子弱,必須要補補,快過來把藥喝了,聽話……」

  秦君煞有介事得講起了道理,好像真的是一位慈愛的父親在哄著兒子一般,前提是忽視他眼中那饒有興致得光芒。

  兩隻小胳膊抱著膝蓋,秦子軒可憐兮兮得縮在角落,對於秦君的各種誘哄根本就不為所動,別以為他不知道,他這位便宜父皇根本就是圖新鮮,他才不會上當呢╭(╯^╰)╮

  「小五,你若是再不過來,今秋的圍獵便沒有你的事了!」

  眼見著說道理講不通,秦君也厭倦了,直接便拿出了他一貫對付別人的方法,從今天上午兒子的表現來看,這一招還是相當不錯的。

  僵硬了一瞬,看著面前一臉笑意得父皇,再想想那難得一次的放風機會,秦子軒無奈的歎了口氣,妥協般的蹭了過去,對於這個玩不起,直接撂牌,以勢壓人的無良父皇,他還能說什麼呢o(╯□╰)o

  挑了挑眉,秦君眼帶得意的看著乖乖過來的兒子,怎麼樣,躲那麼遠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自己一句話就得跑回來,這孫悟空他是再怎麼樣也鬥不過如來佛的。

  看著伸到自己嘴邊的勺子,秦子軒頓時一臉得嫌棄,不死心的抬頭看了眼秦君,企圖做最後的掙扎。

  「父皇,兒子自己吃好不好?」

  眨著星星眼,秦子軒一臉期待得看著自己的父皇,小小得聲音軟軟糯糯得,聽得一旁的德公公都不禁有些心軟。

  偏偏秦君是個鐵石心腸得,不管眼前的小團子怎麼撒嬌賣萌就是不為所動,手拿著勺子連半點移開的意思都沒有,就那麼定定的看著秦子軒。

  心一橫,眼一閉,秦子軒一幅豁出去的模樣,吞下了那芍藥汁,仿佛整個味蕾都被轟炸了一遍般,包子臉瞬間便皺成了一團,那苦澀得藥汁味直從胃裡竄上來,忍不住幹嘔了兩聲。

  被五皇子這劇烈得反應給嚇了一跳,德公公也顧不得裝壁畫了,連忙便要去拿自己早就準備好得蜜餞,可剛剛拿了過來,就被皇上給攔住了。

  看著幹嘔了幾下,好不容易緩過來得兒子,秦君又舀了一芍藥汁遞到了秦子軒得嘴邊,看得旁邊的德公公頓時一愣,連忙退到了一旁,看來,皇上這喂藥得舉動並不是全然隨心而發的啊。

  好不容易平復了自己想要嘔吐得欲望,一抬頭便看到了又一次伸向自己嘴邊的勺子,感受到自家父皇那涼涼得視線,秦子軒心裡感到一絲冷意,小手不禁緊緊得攥了起來,這算是處罰嗎,為了因他被貶得蘭貴妃?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我,父皇還是個好父皇→_→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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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1

  秦君面上雖是一直帶著笑意,但臉上卻寫滿了不容置疑,古代終究是皇權社會,秦子軒抿著唇,即便滿心的不情願,卻還是一口一口的吞下去那仿佛毒藥一般的藥汁。

  安靜得在一旁當著壁畫的德公公把頭低的更深了一些,對於每咽下一芍藥水,便幹嘔個不停的五皇子,心中難免多了幾絲同情,皇上這哪是在學人家父慈子孝得喂藥,分明是在借機為難五皇子嗎。

  屋內靜悄悄的一片,包括德公公在內的所有宮女太監都大氣不敢出一聲,只有秦子軒那不時幹嘔得聲音,氣氛詭異的有些滲人。

  苦澀得味道一點點在口中蔓延,秦子軒壓下去想吐得欲望,心裡難免有些委屈,受傷得那個人明明是他,被找麻煩得也是他,可自己這位名義上的父皇,卻為了別人來處罰他,即便是秦子軒從未對自己這位父皇有過什麼期待,但心中還是有些意難平。

  不過他畢竟不是真正的小皇子,只是一瞬,這樣委屈不甘得情緒便被他給壓了下去,早就該想到得不是嗎,一個從未親近過的兒子,和一個寵愛多年的貴妃,無須去比,就能夠明白誰的分量更重。

  反正不管怎樣,他的目的還是達到了不是嗎,不管自己這位父皇有多寵愛蘭貴妃,還是不得不處置了對方,只要這樣就夠了,至於其他的,本就不是自己應該想的不是嗎。

  心裡這樣想著,秦子軒藏在被子下得雙手,卻還是不受控制的握緊了,指甲深深得陷進了肉裡。

  耐心得喂著兒子把一碗湯藥都喝了下去,秦君把碗放到一旁,接過德公公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手,眼神往屋外一掃,德公公頓時心領神會,帶著在場得所有的宮女太監悄悄得退下了。

  「苦嗎?」

  看著乖乖的喝完了藥,眼角因為剛剛不停的幹嘔,冒出了些生理淚水的小團子,秦君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苦!」

  微垂著眼簾,秦子軒溫順得點了點頭,粉雕玉琢得小臉顯得十分的乖巧可愛。

  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平,但秦子軒卻分豪都未表現出來,委屈抱怨那都只有在親近的人面前才有效,與一個不在乎你的人是沒有用的。

  這個道理秦子軒本是在明白不過得,可之前秦君的表現實在是太自然,讓他無意中竟忘了這點。

  「還疼嗎?」

  摸了摸兒子右臉上還紅腫的印記,看著難得乖順的兒子,似乎並未察覺到對方的轉變,秦君又一次問道。

  「有一點!」

  感受到臉上傳來的溫度,秦子軒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的瞅了眼秦君,雖然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要幹什麼,但還是如實的回道。

  「知道疼,知道苦,下次就長點記性,有些事情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若是再敢用這樣的辦法,朕就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疼!」

  拿起剛剛德公公端來的蜜餞,往自己兒子那張粉嘟嘟的小嘴裡塞了一顆,秦君似笑非笑的瞅著秦子軒。

  「父皇,兒子……」

  被秦君這話說得心中一驚,秦子軒嘴巴微張,眨了眨眼,有些心慌得便想開口,可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也只能是微微低下頭去,靜默不語。

  心中卻是掀起了軒然大波,什麼想法都有,他知道,他得這點小手段瞞不過秦君,可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樣直接的說出來,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而且,聽對方話中的意思,並不是單單指今天的這件事,就連前幾天的那件事對方也知道了,還警告他不許再用這樣的手段,即便秦子軒心思機敏,可還是難以猜透秦君的想法。

  感受著口中甜絲絲的味道,一點點得驅散了苦澀,秦子軒便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算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嗎。

  「怎麼,沒話說了,你今天那句話說得不是挺威風的嗎,大乾的五皇子殿下!」

  語氣中帶著一絲調笑的意味,秦君看著證愣住了得兒子,唇角微微上揚。

  秦子軒沉默著沒有開口,果然,這皇宮裡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皇帝的耳朵,不過他本來便也沒想過要瞞著對方,他所用得乃是陽謀,即便對方知道了,又能怎樣。

  蘭貴妃不還是一樣要受到處置,而他這裡,最多也就不過受到對方的厭棄,再不濟,也不過就是像剛剛那樣讓他難受得處罰罷了。

  能夠報對方侮辱母妃之仇,能夠保住團團,臉上得傷,還有所受的處罰,在他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麼。

  看著低頭沉默得兒子,秦君拉過秦子軒藏在被子裡的右手,動作輕柔得翻轉過來,再看到那手心中的半月牙痕跡時,不禁停頓了一下,有些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秦君確實是很無奈,這天下間的父母,任誰見了自家的兒子,這般不愛惜自己,總是用這種手段去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都會像他這般,即便是貴為皇帝,可他也終究是一位父親。

  被秦君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愣,等秦子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看著無奈歎息的秦君,秦子軒咬著唇,有些不知所措。

  撩起兒子的袖子,秦君掃了眼正心神忐忑得偷偷瞅自己得兒子,看著對方那仿佛受驚得小鹿一般,突然收回的眼神,嘴角微微上揚,帶了些笑意。

  可再低頭看到兒子胳膊上那顯眼的疤痕時,秦君的臉色卻瞬間沉了下來,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為兒子抹上傷藥之後,看著被自己的舉動徹底搞蒙,張著小嘴,正呆呆的望著自己的兒子,秦君眼中閃過了一抹複雜的光芒。

  把手中的瓷瓶放到桌上,秦君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神情很是鄭重:「小五,就像你自己說得,你是大乾的五皇子,朕的兒子,整個天下沒有幾人的身份能比你更尊貴,也沒有什麼東西能比你的身體更加重要,你明白嗎?」

  秦子軒愣愣得看著自己的父皇,眼神有些茫然,對方所說得每一個字,他都認識,可為什麼,連在一起之後,他便聽不懂了呢。

  見平日裡無比精明的兒子,到了這個時候,卻難得的呆傻了起來,秦君不僅沒有覺得好笑,反而有絲難言的心酸。

  「小五,蘭貴妃也好,皇后也好,其他的皇子公主都一樣,不管是誰欺負了你,你都可以來找父皇,父皇自會為你做主……」

  見面前的小團子一臉見了鬼的表情,滿是狐疑的看著自己,秦君無比認真的說道:「身為朕的兒子,大乾得皇室子孫,你根本不需要用這種手段去做事,整個天下間,也沒有人值得你用這種方式!」

  直到自己的父皇離開,秦子軒還是沒有回過神來,他一幅見了鬼的神情,直愣愣的坐在那裡,只覺得剛剛所經歷的總有些不真實,如果說秦君只是為了蘭貴妃而責罰他的話,雖然心有不甘,但他卻能理解和接受。

  可現在這一出到底是怎麼回事,秦子軒半點也不覺得這是自己那位父皇的真心話,可對方好像也沒有什麼理由騙他,想來想去也想不通,秦子軒便只能認定秦君是另有目的,這樣反而會讓他更容易接受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得老秦,小五一點都不相信他o(╯□╰)o


第32章 2

  盛寵一時的蘭貴妃竟然會因為此事而倒臺,是後宮眾人都始料未及得,雖然早就知道以蘭貴妃那性子是橫行不了多久的,但習慣了皇上對其的寵愛與庇護,突然處置得如此嚴厲,還是讓這些人對於錦文閣中那四歲的小皇子,多了絲忌憚。

  不過忌憚歸忌憚,對於蘭貴妃被禁閉昭陽殿,直接從貴妃位落到嬪位,以前吃了蘭貴妃那性子不少苦頭的後宮嬪妃們,還是喜不自勝,若不是皇宮之內,事事都要小心一分,恐怕這些被欺壓已久的嬪妃們,早就已經沖去昭陽殿耀武揚威了。

  即便如此,這些天也不知都笑壞了多少妃子,其中最高興得,大概便屬德妃娘娘了,這突然從天下掉下來一個皇子給她養,對於膝下只有一女的德妃娘娘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餡餅,不知道有多少妃嬪羡慕嫉妒恨呢。

  只可惜,三皇子自出生之日起,便被蘭貴妃抱了去,自幼千嬌百寵,要星星不給月亮得,比對待親生的孩子還要更勝三分,性子養得很是驕縱,即便是滿心喜悅,已經做好了充分準備的德妃娘娘,一時間也很是頭疼。

  對於外面得風風雨雨,秦子軒並不是很清楚,他因為太醫的那一句話,已經被秦君給禁在了錦文閣了,調養身子,雖然他並不覺得自己以前的食譜有什麼問題,但對方的好意,他卻還是能夠感受到得,當然,對於皇上,也沒有什麼人能夠說個不字。

  在錦文閣一憋就是小半個月,除了第一天,秦君故意喂他喝藥之外,之後得這些天,秦子軒並沒有再喝什麼藥,是藥三分毒,他只是調理身子,在這集盡天下之寶的宮中,有太多可以代替藥物的東西了。

  雖說不管是飲食上還是待遇上,都沒有什麼可挑剔的,秦子軒也不是那種特別好動的類型,但一連十幾天都被摁在錦文閣中,他也確實是膩了,以前他還偶爾出去放放風呢,現在連放風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也就導致了,秋獵這一天,他雖然沒有像真正的小孩子那樣直接撒了歡,但也很是興奮,比一開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還要更加興奮一些。

  為此,秦子軒還破天荒得起了一個大早,讓冬兒幫他梳好頭髮後,便在原本藍色的衣服上加了一件小披風,只帶了田嬤嬤,冬兒,小魚,還有小六子和小順子幾個人,便匆匆得往崇華殿而去。

  原本的錦文閣只有小六子和小順子兩個伺候得人,自蘭貴妃那麼一鬧之後,秦子軒那位父皇一過來,實在是有些看不過眼,便讓德公公去挑選了一批宮人過來,為錦文閣補齊了人手。

  冬兒和小魚都是被補過來伺候得貼身宮女,冬兒臉長得圓圓得,很是討喜,小魚則是性子活潑,還會講故事,這次秋獵只能帶幾位宮人,所以沒用多做考慮,秦子軒就做出了選擇。

  至於田嬤嬤則是被秦君派下來負責照顧他得,是一直在御前伺候的人,聽說對於照顧小孩子很有一手,所以被秦君給弄來了秦子軒這邊。

  其他的秦子軒並沒有什麼感覺,只覺得田嬤嬤長得慈眉善目得,說話也是溫聲細語,像是鄰居家的老奶奶一般,讓他很有好感。

  小六子和小順子便無需多說了,自己親自挑過來的人,天然得便比其他人更多一絲信任,這次秋獵,自然不可能把他們留在宮中。

  天剛微微亮的時候,秦子軒便起來了,到了崇華殿殿門前時,也不過才淩晨六七點鐘左右,不過這時,殿門前的大理石廣場上便已經忙碌了起來,數不清得宮人在那裡搬運著各種各樣的東西,若不是知道這次只是去圍獵而已,秦子軒都快以為這些人是要搬家了。

  眼角抽搐得看著一個小太監端了一個棋盤過去,秦子軒心裡無語到了極點,不過就是去打個獵而已,來回也不過就三四天而已,帶棋盤有什麼卵用啊,該說不愧是皇家嗎,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土豪╮(╯▽╰)╭

  心裡默默吐槽著,秦子軒面不改色的越過了這群宮人,對於那些行禮問安得聲音,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便飄然而過,不帶走一片雲彩。

  走到崇華殿門前,有些好奇得打量了幾眼身板站得筆直的那些護衛,秦子軒便站在原地,靜靜等著那小太監通報回來,沒過多大一會,外面把守得護衛便放了行,把田嬤嬤等人留在了外面,秦子軒邁著小短腿有些艱難的跨過了那道高高的門檻。

  上次來的時候,他是被秦君給抱進去得,所以並沒有感覺到,現在才知道,這門檻是有多高,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得汗水,秦子軒有些得意,幸好他機智,懂得翻過來,要不然,還真是要被這個高得不像樣子的門檻給攔住了。

  揚著小臉,不屑得瞪了眼那道阻攔他的門檻,秦子軒正打算繼續往前走,眼角餘光卻不禁看到了守門護衛那微微勾起的嘴角。

  似乎是怕被人發現,那護衛表面上還是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要不是秦子軒眼尖,再加上人小個矮,恐怕還真看不出他有笑過的跡象,心中有些無語,秦子軒真是搞不懂這有什麼好笑得,誰小得時候,沒有邁不過門檻的經歷,大家都是從這個時代過來的,幹嘛還是五十步笑百步。

  這麼想著得秦子軒卻不知道,一個圓滾滾得五短身材,費力邁過一個高高得門檻時,那到底是幅什麼樣的畫面。

  尤其是在邁不過去,抄捷徑翻滾著爬過去得那一刻,簡直與前世得國寶有得一拼,若不是護衛的定力高,還真是容易笑噴了,能夠忍住不笑出聲,已經是這些御前侍衛職業素養過硬了。

  秦子軒像是看著童年缺失的兒童一般,掃了那侍衛一眼,感歎了一下對方那低得離譜的笑點,轉了轉身上有些歪斜的披風,撣了撣剛剛那撲騰出來的灰塵,便淡定得往內殿裡走去,他才不會跟這種幼稚得大齡兒童計較呢╭(╯^╰)╮

  作者有話要說:

  圍獵得時候就要見到賈家的人了,小五會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普通得穿越,他是穿書,哈哈,又是一個晴天霹靂~\\(≧▽≦)/~


第33章

  崇華殿分為內殿和外殿, 一般情況下, 秦君都是在外殿批閱奏章什麼的,但今日秦子軒委實來得太早了一些,甚至比早朝的時間還要提前, 秦君難得有機會可以多休息一下,自然不會起那麼早, 還是聽到下人通傳的聲音,被德公公叫醒之後, 才開始起, 連洗漱都沒完成,更別說穿好衣服了。

  是以,秦君雖然允許秦子軒進來了, 但卻把德公公派了出去, 看住秦子軒,若是讓自己兒子闖入內殿, 目睹自己剛起床時的樣子, 秦君覺得那自己這個做父皇得威嚴就不用要了。

  從內殿剛剛走出來,便目睹了小團子翻滾爬門檻得場景,德公公不禁一愣,忍著笑意迎上前去:「五皇子,您先稍待片刻, 皇上一會便會過來……」

  眨了眨眼睛,秦子軒瞅了一眼內殿得方向,無辜得望著德公公, 聲音軟軟糯糯得:「德公公,父皇是還沒有起嗎?」

  說著,不等德公公回答,秦子軒便歪了歪頭,一派天真無邪:「可是太陽不是已經出來了嗎?」

  望著面前不到自己剛過自己膝蓋的小人,一臉得天真單純無辜,德公公的嘴角不禁抽了抽,這還是四歲的小孩們,已經快成精了吧,竟然還懂得拐彎抹角得挖苦自己的父皇。

  該說不愧是皇家的人嗎,就是早熟,可這天賦技能是不是有點點錯了,正常的皇子,不是應該都百般討好自己的父皇嗎,怎麼到了五皇子這,就變了個樣呢。

  不過想了想前段時間,五皇子被皇上壓榨得淒慘模樣,德公公又莫名的理解了幾分,這五皇子也是不容易啊。

  心裡這麼想著,可對於秦子軒得話,德公公卻不能附和,只能避重就輕,轉移話題:「五皇子今日怎麼起得這般早,可用過早膳了?」

  秦子軒搖了搖頭,他一大早爬起來,便興沖沖的過來了,哪裡顧得上用膳,而且,一大早得,他也不覺得餓。

  「皇上也還未用,不如奴才吩咐禦膳房一聲,五皇子便在皇上這裡用了?」

  見完美的轉移了話題,德公公臉上得笑意不禁加深了一些。

  「什麼在這裡用了?」

  還沒等秦子軒回答,掀開簾子帶著一大幫奴才走出來的秦君便有些好奇的問道。

  「父皇,你終於起了!」

  聽到秦君的聲音,秦子軒眼前一亮,看著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自家父皇,仰著小臉,眼睛亮閃閃的,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腳步一頓,秦君沉默了一瞬,看著兒子那無比燦爛的笑容,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是被小傢伙給嘲笑了,為了不讓兒子久等,用比平日裡快了得有一倍速度收拾完的秦君,只覺得內心受到了深深的傷害,這是親兒子嗎。

  德公公在秦子軒話剛出口的那一瞬,便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一步,暗暗在心中唾棄自己的天真,他剛剛到底是怎麼以為得,五皇子會忘了這茬,對方根本就是在這裡等著呢。

  看著仰著一張小臉,雙眼亮晶晶得兒子,秦君只是頓了一下,便像是什麼都沒有聽懂一邊,神色自如的走到了秦子軒面前,掐了掐兒子的小臉,語氣裡帶著濃濃的笑意:「小五平日裡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才會起得嘛,怎麼,知道要出去玩,睡不著了?」

  嘲笑不成反被笑得秦子軒,本能般得躲過對方的魔爪,沮喪的低下頭,臉頰有些發紅,自己睡睡懶覺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可被別人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秦子軒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得。

  臉皮並不厚得秦子軒,再尷尬得同時,還不忘反省一下,最近真是被憋傻了,腦子都不靈光了,居然把這茬事都給忘了。

  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秦君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小傢伙這幅懊惱的樣子,還真是可愛的緊。

  「小五大概還沒用早膳吧,吩咐禦膳房一聲,便在這裡用了吧!」

  雖然剛剛得問話,一直都沒有人回答,但秦君多精明的一個人,自然是能夠猜得出來的。

  皇子的份例自然是不如皇上的,按理來說,無需要額外通知,只皇上自己的份例便夠很多人吃了,更何況一個小孩子,不過秦子軒最近再調理身體,所用所食的東西,都是不同的,所以才需要額外的說一聲,讓人把東西送過來。

  德公公應了聲是,便走到角落,把自己的徒弟小李子招了過來,讓他找個人去通知,自己則是繼續伺候著皇上。

  皇宮裡的等級制度森嚴,像是這種能夠在殿內伺候的人,都是有些品級的宮女太監,這種跑腿打雜的活,根本就不用他們親自去,隨便吩咐一聲,便有得是人去做。

  拉著兒子的小手進了內殿的一個房間,秦君在一張長長的桌子旁坐下,等待用餐的同時,也問起了話:「小五來得這般早,東西可都準備全了?」

  被秦君抱到了椅子上,秦子軒有些新奇的晃悠著兩條小短腿,聽到對方的問話,不禁疑惑得瞅了眼自家父皇,兩隻黑溜溜的大眼睛中寫滿了問號:「要準備什麼啊,父皇不是都準備了嗎?」

  回想起殿外大理石廣場上忙忙碌碌的那些奴才,兩手空空,就把自己帶來得秦子軒覺得,他需要準備什麼嗎,那些東西還不夠他們用嗎,隨便雲一件過來,就好了啊。

  看著兒子那絲毫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樣子,秦君也不知該作何感想,他前兩個兒子是被養得太嬌了,絲毫苦都吃不得,為此他不知道費了多少心。

  好不容易到了小五,不再像是他兩個哥哥那般嬌,可這也未免太糙了吧,雖然說糙一點總比嬌一點要好,但這太糙了,好像也是一個問題,皇家的體面排場還要不要了。

  對於自家父皇那位寶貝兒子又養歪了得複雜心思,秦子軒並不知道,在崇華殿用完早膳之後,他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昨天晚上太興奮,今天早上又起得太早,這小孩子的生理反應實在是扛不住啊o(?□?)o

  而等秦子軒一覺醒來,睜開眼看到得便是一輛寬敞得馬車,馬車裡面還放著小小得茶几,上面擺著一些茶水和糕點,紅木做成得馬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道,一旁得冬兒正坐在馬車的另一側,清理著他剛剛弄髒得披風。

  沒辦法,五皇子那會走得時候就只穿了身上的一身,根本就什麼都沒帶,現在衣服髒了也沒有換得,她也只能湊合著清理一下,至少不讓那灰塵被人看出來。

  其實那會剛離開寢宮的時候,田嬤嬤是帶了很多東西得,不過五皇子嫌棄得瞅了他們一眼,便讓他們把東西留下,按照五皇子的說法,帶那麼多東西,實在是累贅,他只不過出去兩天,又不是去旅遊。

  冬兒到現在都還記得田嬤嬤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對比起每次二皇子和三皇子出行時,那拉著行李的好幾輛馬車,遇到個這麼隨性不在意的主子,想來嬤嬤她也很無奈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得貼身宮女,在心裡吐槽他的那些話,秦子軒揉了揉眼睛,便從身下得榻子上坐起身來,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幾眼,這馬車空間不小,甚至可以說是很大了,而且行進得也很穩,並沒有什麼顛簸得感覺。

  雖然說皇家的隊伍走得都是官道,因為人員太多,行程也不會太快,但能夠平穩到這個程度的,也是少見,尤其難得的是,古代還沒有彈簧等防震得設施,全是靠人的手工勞動。

  心裡驚歎了一番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秦子軒也不再糾結於到底是怎麼做到得,畢竟是皇家嘛,集結了全天下的能工巧匠,做到什麼事情其實都並不稀奇。

  「五皇子,您醒了,要不要喝些水?」

  見秦子軒坐起身,冬兒連忙湊了過來。

  「不用了,現在是走到哪了,田嬤嬤他們呢?」

  秦子軒搖了搖頭,隨口問了一句。

  他伸手掀開馬車上的簾子,目不轉睛的看著外面的一切,從他這裡,只能看到隊伍行進中的一個側面,不能看到整個全域,但與他來說,也很是壯觀了。

  一隊隊身穿黃色上衣,帶著頂戴得大內侍衛,腰配長刀,邁著整齊的步伐,排成一溜長隊,根本見不到首尾,還有那些騎著馬匹,身上套著盔甲,手握□□的御林軍,都是秦子軒在宮內不常見到得,尤其是後者,無旨是不會進宮得。

  眼神略過他們,便是官道兩側的青山,那樹木都鬱鬱蔥蔥得,長得很是高大,路邊還有些野花野草之類得,雖然已經是秋季,但還有幾隻殘存得蝴蝶在外邊飛舞,陽光灑在花瓣之上,有種夢幻得美感。

  「現在已經走出不遠了,想來再走一會便也快到了,殿下現在醒倒是剛剛好,至於田嬤嬤,他們都跟在後面,留奴婢在這照看您……」

  冬兒微微一笑,一邊說著,一邊為秦子軒披上披風。

  掃了眼這個雖然不小,但卻也容納不下太多人的馬車,秦子軒了然的點了點頭,而後便又趴在馬車的窗戶那,繼續觀看四周的風景,雖然皇宮中御花園的景色要比這更美也更好,但還是這種純天然的更能吸引人的視線。

  這是一種美化得說法,其實說白了,還是得不到的最能吸引人,宮中的景色雖好,但卻早就看膩了,面前這景色卻是新鮮得很,這也是為什麼秦子軒很想出宮轉轉的原因,無非好奇兩字。

  冬兒說得話並不假,秦子軒醒來後不久,還沒等他看夠路上的那些花花草草,圍場便已經到了,其實這也很正常,本來這圍場便在京城的附近,就算這隊伍走得再慢,也架不住距離短啊。

  隊伍剛剛停下,秦子軒便眼帶興奮,有些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馬車,把跟在他後面的冬兒,還有周圍負責保護他的侍衛,以及駕駛馬車的那幾個小太監,都給嚇了一跳,連忙上前仔細查看了一下,發現五皇子沒有受傷之後,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秦子軒左瞅瞅右瞅瞅,看著這些人都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嘴角不由抽了抽,很是無語,早前錦文閣只有他一個人得時候,他還爬上樹去抓過桃子,在御花園,也爬過假山,那麼高也沒人管,現在這麼點點的高度算得了什麼,也值得嚇成這樣o(?□?)o

  隨意得揮了揮手,示意這些人免禮,秦子軒便把目光投向了跟在自己後面的部隊,按照古代尊卑有序的關係,前面的肯定是自己的父皇,最近這段時間,差不多天天都能見到,實在是沒有新鮮感,倒不如看看那些大臣們,還能有趣一些。

  不同於前面井然有序的隊形,後面跟著得那些大臣,雖然也按照官位高低等等,有前有後,但每個府上得馬車顏色款式,還有護衛的家丁服裝人數等等都不統一。

  秦子軒這麼一眼望過去,雖然說不上是亂糟糟得一片,但也不是很整齊,尤其是在有差別的對比之下,就更是如此了。

  因為已經到了地方的關係,那些文武大臣,或是離了馬車,或是下了馬,都穿著一身官服,站在了附近得地上,倒是能夠讓秦子軒看個清楚,對那些個身穿文臣官服的大臣,秦子軒只是一掃而過。

  他視線集中的焦點都在那些穿著盔甲之類的武官身上,每個男孩子都是有個將軍夢得,雖然秦子軒這輩子,是沒有做大將軍的機會,但是能夠看上兩眼,也讓他很是興奮。

  除了這些武官之外,秦子軒偶然也會看一眼那些年紀不大的少年,大多都是□□十歲左右,一個個得都跟在自家長輩身邊,在一眾大臣中略有些顯眼,就好像一堆大樹中突然冒出了幾根小樹苗一樣。

  對於這些年紀不大的小少年出現在這裡,秦子軒還是有些疑惑得,畢竟,這種圍獵的場合,可是難得能夠讓自家出色的優秀子弟,在皇上面前展示的機會。

  不管是將門出身,還是世家大族,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一般大家帶得都是能夠打獵,能博出彩得孩子,尤其是那種長相好,身手瀟灑,氣質出眾的十七八歲少年郎。

  對於這些少年郎來說,如果能夠在圍獵中表現出彩,給皇上留下一些好的印象,那將來無論是想要進宮成為御前侍衛,或是想要從軍,都是有著極大好處的。

  所以,每次圍獵,這片獵場都會上演一齣龍爭虎鬥,其精彩程度一點都不遜色於前世奧林匹克運動會,秦子軒那麼期待著跑來圍獵,跟想要目睹一場宏大的賽事,也是不無關係的。

  可現在看著那些一個個身子矮小,估計連馬都騎不穩的小男孩,秦子軒不由深深得歎了口氣,心裡有些失落,這麼小的孩子,能幹什麼呢,看來,只有自己去打打獵玩了。

  據說這皇家獵場,有著很多的珍稀動物,他現在雖然不能拉弓射箭,但能夠騎在馬上,進去轉一轉也是好的,在現代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大的獵場能夠讓他玩。

  這麼想著,秦子軒又瞬間精神了起來,看向那些小孩子的目光,也沒有剛剛那麼失望了,反而有些好奇,不知道那些大臣帶著這麼小的孩子來,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無獨有偶,秦子軒在打量後面的那群人,那些大臣和少年,看似在做事的同時,也都在不著痕跡得打量他。

  秦子軒自己並不知道,自從皇上對他表現關注以來,或者說是從那捐出去的三萬兩銀子開始,朝中便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心裡暗自揣摩他這位五皇子。

  尤其是在從皇宮中隱隱傳出去的那個消息之後,大乾得顯貴世家和朝中大員,對他的關注度更是提高了一個層次,只是秦子軒一向低調,皇宮裡又傳不出什麼有用得資訊,是以他們雖然想要接近,卻也沒有辦法,現在既然見到真人,自然是要先看看清楚。

  距離不近,又不能像是秦子軒這般明目張膽得打量,那些大臣也只能看一個模糊得大概,一身寶藍色的皇子常服,外罩著一件墨綠色的披風,被周圍人簇擁著,神情沉穩,自有一番氣度和威儀,忍不住心中暗贊。

  若是讓秦子軒知道這些大臣心中的想法,估計會笑得踹不上氣來,什麼神情沉穩,那根本就是在這些大臣面前,他刻意繃著臉而已,至於說是氣度和威儀,換誰過來被這麼多人簇擁著,也會擁有一股氣場得好嗎。

  索性秦子軒並不知道那些表面上看著沉穩莊重的大臣,心裡面想的這些事,反而因為隱隱察覺到得那些打量,更是挺直了胸膛,繃住了小臉,身姿筆直,目光銳利,希望把那些偷偷瞧過來的目光都嚇回去。

  這毫不怯場,自帶威嚴得行為,又引來了眾大臣顯貴的一圈點贊,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美好的誤會。

  不過,這樣的互相打量並沒有持續多久,在皇帝下了馬車進了早就搭好得營帳之後,德公公就被秦君派了過來。

  「五皇子,皇上吩咐了,讓奴才帶您過去……」

  德公公還是那份萬年不變得笑模樣,好像便沒有冷下臉的時候。

  「德公公請帶路吧!」

  點了點頭,秦子軒最後瞅了一眼那些隊伍中顯眼的少年,便跟著德公公去了皇上的營帳,身後則是跟著冬兒和幾個派來保護他的侍衛。

  跟著德公公繞過了幾處帳篷,便到了秦君的營帳,為了安全,也是為了凸顯地位,秦君的營帳自然是被設在了最中間的位置,離得遠遠得,沒用德公公開口,秦子軒便一眼就看到了,無他,皇上得帳篷自然是最大的。

  作為天下之主,整個大乾皇朝最尊貴的存在,秦君的一應用度,起居飲食無疑是最好得,這點秦子軒剛剛踏入營帳得時候,便就感受到了。

  「兒子給父皇請安,願父皇萬福金安!」

  沒有過多得打量營帳中的佈局,秦子軒神色沉穩,按照禮儀嬤嬤所教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平身!」

  靠在椅背上,秦君掃了一眼站在自己下首的男子,再看向兒子的眼神中,不禁帶上了些笑意,這小傢伙,還挺會裝模作樣,以前給自己行禮的時候,可沒有這麼規矩。

  「謝父皇!」

  聽到叫起得聲音,秦子軒才直起身,光明正大得打量起那位在他之前,便能被他父皇叫到營帳中的男人。

  那男人大概四十多歲的模樣,長相儒雅,留著一點鬍鬚,身穿紫色的一品官服,一頂玉冠束髮,身姿挺拔,正是那種傳統得士大夫的形象,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見自己看向他,那男子不僅不回避一下視線,反而還面帶微笑的回望過來,眼神有些探究。

  秦子軒癟了癟嘴,轉過頭去,本來因為對方長相而升起的那點好感,瞬間化為烏有,他最討厭這種探究打量得目光了,一看這人的行為,他就知道,這又是一個心裡面不知道有多少篩子的黑心芝麻包。

  「小五,這是林慕,朕的內閣首輔大臣……」

  見兒子回頭望向自己,秦君微微一笑,語氣很是有些意味深長。

  「林閣老!」

  拱手示意了一下,秦子軒瞬間了然,怪不得對方會這麼早就來了父皇的營帳,說不定對方原本就是在禦攆裡與秦君議事也說不定。

  對於這位大乾皇朝的傳奇人物,秦子軒雖然是久居深宮的皇子,也曾聽到過一些對方的傳聞,林慕這個人,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人生贏家,若不是對方並沒有顯出什麼與古代人有異之處,秦子軒都要以為對方是穿越的了。

  首先在先皇那麼多皇子中,選擇了最不被人看好得秦君,隨著對方一路披荊斬棘,忠心耿耿,幾經沉浮,不離不棄,順利登頂後,又識進退,顧大局,不居功自傲,潛心做事。

  直到兩年前,秦君幹掉了早就看不順眼的前朝首輔,林慕便被委以重任,年紀輕輕便是內閣首輔大臣,帝皇心腹中的心腹,不知惹來了多少羡慕嫉妒恨,妥妥得穿越男套路啊。

  「微臣林慕見過五皇子!」

  林慕雖然位高權重,但行事卻更加小心謹慎,即便秦子軒只是一個小豆丁大小,這行禮得舉動也不會因此而懈怠一分。

  「父皇,圍獵什麼時候才開始啊?」

  與林慕互相見過禮之後,秦子軒便不再管他,而是對著秦君有些急切的問道。

  畢竟哪怕林慕再位高權重,再有地位和影響力,終究也和他這位才四歲出頭的小皇子無關,更加不如圍獵對他的吸引力大。

  「這正是朕要跟你說得,圍獵之時,不許往林子裡跑,不許甩開身邊的護衛,更加不許去碰那些大型的獵物,聽清楚了嗎?」

  秦君臉色一正,嚴厲得看著下面那個小豆丁,務必打消那小腦袋中不靠譜的那些想法。

  只要一想想,暗衛稟告給他的那些事情,秦君心裡面就有些堵得慌,聽聽,爬樹抓桃子,爬假山,從石頭上往下跳,在御花園內的蓮花池裡游泳,這哪裡還是一個皇子,根本就是一個野小子嗎。

  若只是淘一些也就算了,可他這個小兒子也不看看自己才幾歲,就敢做這些危險得事情,完全是不把自己的安全當做一回事嘛,這樣的思想必須要給他糾正過來,要不然,再多的暗衛,想保護住這個淘氣包也不容易。

  絲毫不知道自己因為曾經的某些行徑,被自己的父皇給貼上了標籤,成為要重點看著的對象,秦子軒一聽原本想幹得事情,都被自己父皇給否決了,頓時滿心的不樂意。

  為了這次的圍獵,他可是計畫了好多事情呢,若是像秦君說得那樣,那些事情都不能做,那他的計畫至少得砍掉一大半,好不容易才得了一次圍獵的機會,未免也太可惜了吧。

  蔫蔫得點了點頭,秦子軒一幅委屈的小模樣,低著頭也不說話,渾身都散發著憂鬱的小情緒,黑溜溜的大眼睛卻在不停的轉動著,打著別的主意。

  秦子軒的想法很簡單,先裝乖默認下來,等到進了獵場之後,那些多的大臣,那麼多得人,秦君還能總盯著自己不成,總有機會可以偷偷溜出去得\\\\(^o^)/~

  與兒子也算是相處了一段時間,對於小團子那不到黃河不死心得脾氣,秦君還是有些瞭解得,自然不會相信秦子軒那低著頭一幅委屈妥協的模樣,這小傢伙,八成心裡又不知道在計畫著什麼呢。

  眉頭微微一皺,秦君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這小團子若是趁機開溜,他也不能時時的看著他,至於其他人,還真壓不住這小傢伙,為了讓自己省點心,秦君也不管這小團子會不會在心裡面罵自己了,直接便是一句話,把兒子給直接盯死在了那裡,半點不給他耍小聰明的機會。

  「圍獵得時候,你便呆在營地裡,我會把德公公留下來陪你!」

  掃了眼退到自己身後裝壁角的德公公,秦君不容置疑的說道。

  這句話一出口,德公公頓時忍不住抬頭瞅了眼五皇子,腦門上瞬間留下了滴冷汗,皇上啊,您也太看得起奴才了,這五皇子,哪裡是奴才能夠應付的啊。

  德公公在心裡面暗自叫苦,秦子軒就更是不舒服了,本來不讓他做那麼多事,就已經很過分了,現在連圍獵都不讓他去,還找了個人看著他,他這個父皇到底是要鬧哪樣,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父皇,你說好帶我來秋獵的,你說話不算數……」

  秦子軒目光直視著秦君,本來便圓滾滾的包子臉,瞬間又被氣得鼓了起來,絲毫都沒有在意還有外人在場,直接便大聲的控訴道。

  讓一旁安靜站著得林慕都不禁側目而視,吃驚談不上,但他也是真沒想到這五皇子與皇上相處時,竟然是這種模樣,連說話不算話這樣的話都敢說,這要是嚴重一點,該算得上是欺君了吧。

  想到這裡,林慕瞅了瞅秦君,見對方雖然面上嚴肅,但眼神中卻帶著笑意,頓時心裡便有了數,看來,這應該不是五皇子第一次這樣了,皇上明顯也是樂在其中。

  「朕說帶你來秋獵,你不是來了嗎?」

  秦君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得瞅著自己的兒子,想要看看這小團子還能說出些什麼話來。

  竟敢直言不諱的說皇帝說話不算話,這也就是他這個皇帝心胸寬大,若是換了他父皇,呵呵,不把你拉下去打個二十庭仗,罰抄三十遍宮規,都消不了他父皇那口氣。

  秦子軒頓時被秦君氣得瞪大了眼睛,雖然早就對於自己父皇的惡略行徑有所瞭解,可他還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跟他耍字眼,耍…字…眼!!

  跟自己的兒子還要動這樣的心思,秦君你這麼做真的合適嗎,這還是一個皇帝應該有的行為嗎,你難道不知道你還有一個大臣正在這裡目睹嗎!!!

  「父皇,您答應過兒子的,這次圍獵您便讓兒子去吧……」

  秦子軒心裡那個氣啊,但為了能夠跟著去圍獵,他也顧不得那些多了,直接便小跑到秦君身前,兩隻小手撐在桌子上,眼睛一眨一眨亮閃閃得看著秦君,聲音軟軟糯糯的,很是無恥的開始賣萌。

  這段時間跟秦君相處下來,秦子軒早就發現了,別看他這位父皇表面上總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其實很是受不了自己跟他賣萌,大多數時候都會妥協。

  雖然總是這麼做,秦子軒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自己的計畫,賣萌算個什麼事呢,反正他現在還小嗎??

  看著兒子那粉粉嫩嫩讓人捏著就不願意鬆手的小臉蛋,還有那閃閃發光的大眼睛,長長得睫毛眨啊眨得,秦君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動,不禁有些回憶起上次的手感來。

  輕輕的咳了一聲,秦君壓下心中的蠢蠢欲動,這小傢伙現在是瞅准了自己就吃他這一招,每次都來這一套,不過其他的事可以答應,這件事卻絕對不行,這小傢伙也不瞅瞅自己才多高,連小馬都及不上,還敢去圍獵,真是要翻了天了。

  「就算朕同意你去,小五,你能騎得了馬嗎?」

  皇帝就是皇帝,想要壓下自己的心理活動,不過是分分鐘的事,上下掃了一眼兒子那小豆丁般的身高,秦君嗤笑了一聲,絲毫沒有長輩風範得嘲笑道。

  「我可以讓侍衛抱著!」

  對於秦君那副欠揍得表情,秦子軒委實是恨得牙根直癢癢,無奈強權在人手,即便再氣,也得壓著自己。

  關於自己人小騎不了馬這件事,秦子軒自然是早就考慮到了,解決對策都想好了,可是被秦君這麼明晃晃的說出來,還是讓秦子軒心煩,這小不點的身高,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讓侍衛抱著,你也不怕把自己摔了……」

  秦君好笑得搖了搖頭,他倒是沒想到,這小傢伙還挺有主意,不過,寵兒子也是要有個限度得,有些東西斷然是不能容忍的,尤其在涉及到安全這方面的問題,便更是如此。

  「行了,小五,不用多說了,你便留在這裡,這次朝中的不少文武大臣,都帶了子弟過來,朕做主,讓他們留下來陪你!」

  眼見著小團子不死心的還要說話,秦君一錘定音,語氣中滿滿得都是不容拒絕。

  氣鼓鼓得站在那裡,眼見著父皇已經下定了決心,秦子軒也不再自討沒趣,快速的行了個告退的禮,不等秦君回應,便帶著滿滿的怨氣,快速的離開了營帳。

  林慕有些錯愕的看著這位五皇子,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敢無視皇上,自顧自的走了出去,即便是被皇上戲耍了一番,心裡不滿,可這樣的行為也是有些出格了。

  秦君倒是並沒有覺得怎樣,他膝下孩子雖多,但兒子卻少,跟他親近一些得更是沒有,像是這樣敢在他面前耍小脾氣的,除了小五,連半個都找不出來。

  心裡面稀罕,自然也就縱容了一些,再加上,這小兒子實在是會看眼色,知進退,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心裡面自有一桿秤,讓秦君更是多了些喜愛。

  正所謂會哭的孩子有奶吃,說得便是這樣的道理,若說原本秦君對小五有那麼多特殊的照顧,只不過是因為他膝下皇子少,那現在,便是真得開始喜歡起這個小兒子,甚至有些慢慢超過前兩個兒子的意味。

  「朕這位五皇子,愛卿覺得如何?」

  沒有理會甩袖離開的小五,無奈得搖了搖頭後,秦君便笑著看向了林慕。

  「五皇子是陛下親子,自是人中龍鳳,非常人可及……」

  林慕拱手便是一禮,說得萬分誠懇,似乎卻是心中所想,而不是萬金油的答案一樣。

  「你啊,總是這麼謹慎,這是在朕得面前,你說實話,五皇子如何?」

  笑著指了指林慕,秦君認真得看向他,語氣也不像是剛剛那般隨意。

  「回皇上,以臣得觀察,五皇子性情沉穩,威儀自生,獨立自主,不是一個會被人輕易左右之人,而且,思維敏銳,是難得的可造之才!」

  眼見著自己是非說不可了,林慕不禁微微沉吟了一下,才開口答道。

  他這些話雖然都是撿好聽的說,對於秦子軒身上的缺點一字不提,但也確實都是實話,而且,以五皇子的年紀來說,也實屬難得了。

  「你有一點說得沒錯,威儀自生,你是不知道,這小傢伙,在錦文閣可是硬生生靠著一句話,便鎮住了一幫奴才……」

  回想起德公公跟他描述得場景,秦君得意的笑了兩聲,很是?n瑟,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瞬間瓦解。

  「五皇子乃是龍子,自是與凡人不同!」

  林慕臉上也帶了些淡淡得笑意,繼續恭維道。

  他就知道,說好聽得沒錯,看看皇上那副得意的傻爸爸形象,連謙虛一點的意思都沒有,他要是敢說些不好得話,那皇上的臉還不得瞬間拉下來。

  「小五這孩子,優點挺多,朕很看重,但缺點卻也不少,也是朕之前有些放養過度,現在想要糾正,卻有些難了……」

  樂呵呵的笑了兩聲,秦君又歎了口氣,頗有些愁眉苦臉的意味。

  與大乾前幾任皇帝不同,秦君向來不是那種講究喜怒不形於色的皇上,他的面部表情一向是非常生動得,但卻更加讓人難以捉摸,就比如現在這個時候,林慕就搞不懂秦君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五皇子年紀還小,性子想要板過來,並不會太困難,皇上不必如此憂慮!」

  林慕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回道。

  即便不知道皇上到底想幹什麼,但頂頭上司都表示了擔憂,那自己總得安慰一下,這麼做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錯,可轉瞬間林慕便被打臉了。

  「愛卿說得極是,只是朕朝務繁忙,實在是有心無力,不知愛卿是否願意為朕分憂?」

  一聽到林慕那句話,秦君瞬間便精神了起來,笑眯眯得瞅著林慕,一幅好商好量得樣子,但話語中卻根本不給對方拒絕的機會。

  默默得咽下心中湧出的那口血,林慕瞅著秦君那從憂愁瞬間變得精神的樣子,心裡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皇上,您不覺得自己變得太快了些嗎。

  「陛下,臣自是願意為陛下分憂,只是大乾祖制,向來沒有內閣大臣教導皇子的先例,此事是否有些不妥!」

  要不是天大地大皇上最大,林慕真得想一口血噴秦君臉上,你也真好意思說,還什麼自己朝務繁忙,有心無力,難道他這個內閣首輔,就能輕鬆到哪裡去嗎。

  無奈對方是頂頭上司,林慕就算是再慪火,也不能說什麼,只能小心翼翼的從祖制方面入手,乞求打消皇上的念頭。

  「祖制固然要遵守,但有得時候也要學會變通,想來歷代先皇也會贊同朕得決定……」

  秦君面帶微笑看著林慕,絲毫都沒有把對方得話放在心上。

  聽了皇上這看似很與時俱進的話,林慕真想嘿嘿他一臉,早前六王爺提議改制之時,你那副大義凜然,要維護祖宗傳統得樣子都去哪裡了,現在倒是要學會變通了,還要不要臉。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其實林慕自己也知道,這個理由根本就攔不住秦君,能當上皇帝的人,誰會在意這種死板得規定,維護自己的,當然是要遵守,覺得礙事得,隨便找個理由,也就是了,又不是國朝律法,統治根基,有什麼不能改得。

  「皇上,可是臣還要上早朝,怕是會耽誤五皇子學業進度!」

  雖然說早在秦君話剛出口的時候,林慕便已經知道,沒有他拒絕的餘地,但話還是要說得。

  別說是林慕本身並不想去當一位皇子的老師,就算是他想,這種推辭的話也必須要說,要不然,誰知道皇上心中會轉過什麼彎彎繞繞得。

  這些當皇帝的人物,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一句話說得不到位,估計對方都會多想,尤其是秦君,這傢伙還擅長於自己腦補,更是不好應付,誰也不知道他會想到哪裡去。

  常年跟在這樣一位帝皇的身邊,林慕覺得自己當真是心好累啊,感覺連頭髮都白得更快了一些。


第34章

  「這算什麼, 除了愛卿之外, 朕會再選一位翰林院的學士,愛卿完全不需擔心,只要安心教導小五即可!」

  秦君大袖一揮, 直接了當得便定了下來,絲毫不在意林慕是不是真的樂意去教導一位皇子。

  「臣領旨謝恩,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林慕撩起衣擺,便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叩頭謝恩。

  還有什麼好說得呢, 皇上明顯是早就已經想好了,根本就容不得他拒絕,即便沒有今天這一出, 聖旨也會頒到他家裡, 還不如老老實實,還能省點事。

  而且拋開他心裡面的意願不提, 能夠成為皇子老師, 確實算得上是皇恩浩蕩,萬分榮寵了,若是他執意不願,即便是秦君心腹,也難免會惹來帝皇不悅, 那又是何必呢。

  「平身吧,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愛卿可有興趣與朕比一比箭術?」

  眼見著林慕領下了差事, 秦君頓時心情大好,對於圍獵一事,也來了興致,更是站起身來,大袖一揮,想要與自己這位心腹大臣好好得賽上一場。

  「皇上既然有此興致,臣自然願意相陪……」

  從地上爬起來,林慕有些驚訝于秦君這突如其來的好心情,但還是很快便接上了話頭,與一般的文臣不同,于弓馬騎射一道,他也是很有研究的。

  早年,秦君還沒有登基的時候,他也陪對方出去打過獵,也得了不少獵物,只不過這幾年,因為六王爺八王爺得事情,皇上已經很少有興致再去圍獵,即便每年秋圍,也不曾親自下場,只是在上方觀看,現在皇上突然說出此語,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高興,還是想要借機做些什麼。

  想起特意被皇上留在京城之中的六王爺和八王爺,還有並未跟隨皇上前來圍獵的左都衛大將軍,林慕眼睛微微一眯,心中瞬間轉過了許多念頭,當然,面上還是一副榮幸之至的表情,半點都看不出來其心理的活動,當真是應了小五的那句話,又是一個黑心芝麻包。

  心理已經轉動了無數陰謀詭計,猜測皇帝是不是已經要準備拿六王爺和八王爺開刀,同時又在盤算著自己該如何應對的林慕,並不知道,秦君說得這句話,還真沒有什麼特殊的意思,他只是真的很高興,想要活動一下筋骨而已,就是辣麼簡單,根本就沒有林慕自己想得那麼多彎彎繞繞。

  要說起秦君為什麼會這樣高興,那還真是一言難盡啊,任誰像他一樣,攤上小五那麼個兒子,也會是他這個樣子。

  就像是秦君自己說得那樣,他家的小五是很不錯,各方面都很優秀,但缺點卻也一點都不比優點要少,秦君有時候甚至都覺得,他今生居然能遇到一個優點多到數不過來,缺點同樣多到數不過來的兒子,真不知道是不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其他的缺點就先不提了,單說小五那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就夠秦君頭疼的了,偏偏他那個兒子自己還不覺得自己有錯,還很引以為傲,而且別看這小傢伙平日裡只是一個五短身材的萌包子,那性子卻是獨立自主的很,對自己總是有那麼一股子蜜汁自信,別人的話根本就聽不進去。

  為了自家兒子這性子,秦君這段時間不知道掉了多少頭髮,傷了多少腦筋,若是換了他父皇那會,根本就不會為了一個小皇子費這麼多心,不聽話就罵,再不聽就打,糾的過來就好,糾不過來那就乾脆放棄,反正他兒子多,閉著眼睛挑還挑不過來呢,根本就不用擔心繼承人的問題。

  可秦君不行啊,他兒子不多啊,他可不像他那位父皇,他膝下就只有三根小豆芽啊,哪是說放棄就能夠放棄得,更何況,比起優點缺點同樣數不過來的小五,連優點都很少得其他兩位皇子,那是讓他連糾正的地方都找不過來。

  若是再放棄了這一隻,難道讓他繼續埋首後宮努力生包子嗎,新包子能不能讓自己滿意暫且兩說,這些年他也不是沒有努力,可是天公不作美,總給他公主,他也很無奈啊。

  既然放棄已經是不可能得了,那就要好好的板一板兒子的性子,林慕便是秦君為兒子選的第一位老師,不為別的,就為了讓兒子學學,這只狐狸那愛惜自己愛惜得不行不行的樣子,少用點那些自殘的手段,也讓他這個做父皇的少操點心。

  日夜懸在心裡的事情,終於邁出了解決的第一步,即便秦君貴為皇帝,也難免心情大暢,做出些特殊一點的舉動,其實一點都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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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怒氣衝衝得從秦君的營帳中走出去,秦子軒並沒有回自己的帳篷,而是找了塊石頭,也不管那上面的灰塵,便坐了上去,小手托在下巴上,看著遠處的林子,臉頰還是氣鼓鼓得。

  不只是氣秦君不守信用,跟他咬字眼,還嘲笑他人小個矮,也有一部分是氣他自己,明明已經被秦君這樣子戲耍了好幾次了,怎麼還是不長記性,竟然真的能夠相信他那位無良的父皇。

  冬兒和不知道什麼時候找過來得小六子,都默默的站在他身後三步遠的位置,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得守著,倒是要比剛被秦君分過來護著秦子軒的那些護衛,冷靜多了。

  沒辦法,誰經歷的多了,都會像他們這樣的,皇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總是喜歡逗弄主子,主子那麼小,哪能鬥得過皇上,只能每次自己生悶氣,弄得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可他們雖然習慣了,但那些被德公公傳話叫過來得那些少年,並不習慣啊,眼瞅著五皇子一個人氣鼓鼓得坐在石頭上,這些小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德公公也是腹黑,對於那些小少年拿眼瞄他的動作,全然當做不知道,靜靜的站在一旁看去,這些小孩子不知道,剛剛在帳篷內目睹了全程了的他,可是清楚的很,這五皇子現在正被皇上給氣得不行,他才不會上去找不愉快呢。

  眼見著德公公沒有反應,這些小少年就更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他們的年紀也都不大,放在前世,也就是剛上小學或者是小學幾年級還沒畢業的年歲。

  只是身在古代大家族中,一個個難免早熟了一些,想得事情也要比同齡的孩子多上幾分,更何況,在出發之前,他們又被家裡千叮嚀萬囑咐過,千萬不能得罪五皇子,要哄著對方。

  現在一看這情況,即便是被德公公叫過來,讓他們陪著五皇子得,卻也不敢在對方明顯氣頭上的時候過去,萬一被遷怒了該怎麼辦,那多冤啊。

  出於這樣的考慮,大多數少年都機靈得站在離秦子軒不遠不近的距離,默默的觀察著,即不靠近惹人煩,也不離開到時候不好交代。

  但任何時候,都會有那種沒有眼色的少年,在大家都安安靜靜得時候,一直跟在眾少年最後面得地方,突然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惹得眾人側目。

  秦子軒本來還在鬱悶,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的響動,不由得回頭看了過去,見到那一群少年的時候,還被嚇了一跳,這群人就好像是飄過來的一樣,他剛剛居然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掠過了那群一樣向後看去的少年,秦子軒有些好奇的看向那激烈爭吵聲傳來的地方,那是兩個身穿錦衣的少年,一個大概十歲左右,與那些少年得年紀差不多,長得不說多好,卻很順眼,眼珠子滴溜溜的,看上去很是機靈。

  至於另一個更是讓秦子軒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不是對方長得有多好,而是對方的年紀實在有點太大了,在普遍不超過十歲的小少年中,冒出個十四五歲的實在是很突兀。

  只見那個年紀大一點的少年,正皺著眉頭,很是厭煩的看著那個小點的男孩,剛剛那有些激烈的聲音,便是從他嘴裡傳出來的。

  「離開之前,祖母已經交代過多少次了,讓你懂點事,你這手裡拿得都是些什麼!」

  大點的少年仰著頭,訓起話來,倒頗有些疾言厲色的味道,像是恨鐵不成鋼的家長一般,看得秦子軒不禁一樂。

  「我拿了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礙著你什麼事了?」

  那個小一些的男孩,翻了個白眼,很是不屑的看著對方,硬對硬的反駁道:「還有,沒看到大家都在看著你嗎,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不懂事!」

  那個大點的少年轉頭一看,見眾人的目光確實都望了過來,頓時臉色一紅,憤怒的瞪向那個小男孩:「都是你的錯,回去我一定會告訴祖母,讓她給你個教訓,明白長幼規矩!」

  小男孩冷哼了一聲,沒有回話,有些鄙視對方這個一說不過就要告狀的做法,但心裡也是清楚的很,在這樣的地方,與對方吵起來,不管是誰對誰錯,有他那個偏心眼已經偏到天邊的祖母在,處罰的那個人一定會是他。

  見小男孩服了軟,那少年又得意的訓斥了兩句之後,便也停下了話頭,顯然是被眾人看得有些心虛,或者是對方也知道,這裡並不是他可以隨意吵鬧的場合。

  眼見著沒有了熱鬧可看,秦子軒無趣的歎了口氣,正要轉過身,繼續裝憂鬱少年,卻突然間掃到那小男孩手中拿著的東西,眼睛瞬間一亮,秦子軒便跳下石頭,噔噔噔便跑到了那小男孩的身前。

  「這是什麼?」

  指著對方手裡拿著得那個好像彈弓一樣的東西,秦子軒抬頭看著那個小男孩,眼睛亮閃閃的,就像是看到了糖果的小孩子一般。

  「這是打小鳥和兔子用得,有的時候我也用它打果子……」

  像是沒想到五皇子竟然會突然跑過來,還問起這樣的問題,那小男孩明顯的愣了一下,才有些拘謹的回道。

  不遠處清楚聽到這句話的少年們,都不禁有些無語,原本對於其吸引到了五皇子注意,還有些羡慕嫉妒恨的情緒,瞬間平復了七七八八。

  他們這些人被家長帶過來,說是圍獵,但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是為了什麼,裝乖巧規矩懂事還來不及,竟然還傻兮兮的暴露起自己貪玩得一面,真以為吸引了五皇子注意,就萬事大吉了嗎,真正做主的人可不是五皇子啊。

  「五皇子,看,就像這樣,瞄準自己想射中的東西,一鬆手就可以了!」

  沒等秦子軒繼續問,那小男孩從地上撿了顆石子,便主動的演示了起來,這周圍也沒有什麼獵物,他便只往地上射了一下,地面上頓時就多了一個坑洞。

  秦子軒眼睛亮閃閃的,有些興奮的接過彈弓玩了起來,這種東西他只有前世的時候,在電視裡看到過,因為家裡管得嚴,從小就是各種補習班之類的,根本就沒有玩過這種小彈弓,沒想到,穿越之後,反倒彌補了曾經的遺憾。

  一時間,剛剛被秦君戲耍的氣憤,和不能去圍獵的鬱悶,都消失了幾分,與那個小男孩一起玩得歡快。

  「五皇子,這種東西不過是民間小兒的把戲,您身份尊貴,不該玩這種東西!」

  眼見著自己的弟弟,借著自己看不上眼的東西,竟然唬住了五皇子,少年頓時有些眼紅,語氣中也帶了些別樣的味道。

  轉了轉手中木質的彈弓,秦子軒掃了眼那個少年,瞬間便明白了,著無非又是一個家族裡面爭寵得那些事,做哥哥與做弟弟的關係僵硬,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說這種話。

  這種事本是常見,不過秦子軒覺得,這少年也未免有些太過不識趣了,就算是不顧及自己家族的面子,他這玩得正高興,你這麼說話,是在諷刺你弟弟,還是在諷刺他啊。

  沒有理會那個不會看眼色的少年,秦子軒把玩著手中的彈弓,掃了眼身邊的小男孩,隨意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五皇子,草民賈璉,家父榮國公長子賈赦……」

  賈璉躬身一禮,恭恭敬敬的回道,他雖然性子有些紈絝,但也是大族出身,該有得禮節絕不會差。

  「你說什麼?」

  秦子軒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賈璉,手中的彈弓差一點便掉在了地上,神情恍惚像是被雷擊了一般。


第35章

  「回五皇子, 草民賈璉, 家父榮國公長子賈恩侯……」

  不解的看著五皇子這一幅愣愣的模樣,賈璉又再次重複了一遍,心裡則是盤算開了, 這家裡難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與五皇子有了關係不成。

  可也不對啊,五皇子長在深宮中, 這段時間才剛剛得到皇上的重視,能夠被帶著出來走走, 家裡怎麼可能這麼快的便跟對方有了關係, 況且,五皇子才四歲,還沒他大呢, 能懂什麼啊!

  遠處一直觀察著這邊的那些少年, 因為角度的關係,並沒有看到五皇子臉上的表情, 但是對方話裡中的驚愕之意, 卻是被他們聽了個清清楚楚,心中瞬間便尋思開了,想什麼得都有。

  注意到了賈璉那偷偷打量得視線,秦子軒也知道自己剛剛有些失態,連忙控制住臉上的表情, 不讓其他人看出內心中的波動。

  「那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炯炯有神的眼睛,又投向了站在一旁得那個少年, 秦子軒微微有些急迫的問道。

  賈璉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稀奇的,但如果與榮國公,與賈赦賈恩侯這幾個字連在一起的話,那就不能不讓秦子軒多想了,而要證實自己的猜測,其實也不難,問一問旁邊的那個少年,便能知道了。

  以剛剛兩人的那番對話來看,如果這個小男孩是賈璉,那想來對方便應該是那個早逝的賈珠了。

  「回五皇子,草民榮國公長孫賈珠……」

  賈珠不慌不忙行了一禮,心中頗有些得意,回話得語氣中也帶了些矜持。

  他就知道,以他的才學品貌,五皇子肯定會注意到他的,剛剛不過只是被賈璉那個猴小子給迷惑了,這不,自己現在一提醒,五皇子就明白過來了。

  注意到了賈珠那撇過來的得意眼神,賈璉簡直是懶得搭理對方,他這位堂兄早就讓他那位祖母,給養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成天以為自己有多優秀,讀書有多好,卻不知人家真正的書香子弟,根本就不屑於搭理他。

  現在還好意思跟他面前顯擺,以為被五皇子問了名字就有多了不起了嗎,沒看到,那邊還站了那麼多名門子弟嗎,剛剛只不過是五皇子心情不好,大家不願意觸了眉頭,才讓他們得了機會。

  等那些人反應過來了,以他們的手段,五皇子哪還能記得他們,要他說,家裡面那位老祖宗的想法,根本就是異想天開,連半點希望都不見得有。

  這兩位堂兄弟之間的小動作,秦子軒絲毫都沒有注意到,他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注意了,他現在的全部心神,都已經集中在了剛剛得到的那些資訊上。

  榮國公府,賈璉,賈珠,賈恩侯,這分明便是前世他曾經看過的那本名著嗎,為了這本名著,當年還衍生出了一門學說呢,秦子軒還記得,當年他是為了中考,才無奈的啃了這本有磚頭厚的名著,沒想到,他現在竟然穿越到了這本書中。

  心情有些複雜的站了一會,秦子軒搖了搖頭,很快便接受了這個事實,既然連穿越那麼離奇的事情都能發生,穿書又算得了什麼呢,事情就算是再糟糕,也不可能比得了當年他剛穿越過來那會,連爬都爬不了的時候。

  雖然秦子軒很快便接受了這個突如其來的炸彈,但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到底是被破壞了一些,沒有再玩的意思,他拿著彈弓便回了自己的帳篷,讓本來已經準備好上前見禮的那些少年,頓時尷尬的停下了腳步。

  「……」

  望著五皇子那離去的背影,賈璉張了張口,很想告訴對方他的彈弓還沒還給他呢,可對於皇室的敬畏,到底還是讓他把話吞了下去。

  心中卻有些欲哭無淚,早知道會這樣,他剛剛說什麼也不會跟賈珠吵的,現在倒好,他好不容易自己偷摸尋來的彈弓都沒了,還怎麼打兔子和小鳥,晚上豈不是也沒有什麼燒烤可以吃了。

  賈璉可不認為他那位偏心眼的祖父會記得他,到時候就算是真的打了什麼獵物,估計也沒有他的份,都得緊著他那位能讀書的寶貝孫子。

  沮喪的低下頭,賈璉掃了眼旁邊還在洋洋得意的賈珠,恨恨得吐了口唾沫,便轉身走了,他算是明白了,只要有他這位慣會裝模作樣的堂兄在,他就沒有什麼好事。

  毫不理會他身後那位被他氣得眼睛都紅了的堂兄,賈璉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踢著路上的石子,想著府裡的那些糟心事。

  即便早就已經習慣了府內的差別待遇,可現在還只有十歲的小賈璉,到底是意難平,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同樣都是孫子,他還是榮國公府正經的長子嫡孫,自己的祖父祖母就能夠偏心成那樣。

  平日裡有什麼好東西緊供著二房也就算了,自己和賈珠爭執得時候,總是偏向對方,他也能忍,可再涉及到人生前程的大事上,他那位好祖父,竟然也能做出這樣的事來,這就讓他心涼了個徹底。

  這倒不是說他有多想做皇子伴讀,這個職位雖然榮耀,前程遠大,但他並不覺得自己能夠吃得了那個苦,可他不願歸他不願,祖父連一絲機會都不給,直接便讓他幫助賈珠出彩的那些話語,還是傷了他的心。

  只是他那位好祖父也不想想,五皇子今年才多大,賈珠又多大,皇上再想挑一些成熟穩重些的,也不會讓歲數相差那麼多,沒看那些跟著家長過來的少年之中,就沒有超過十歲的嗎。

  這樣想著,賈璉不禁冷笑了一聲,心情也好過了一些,他固然不願意做這種伴讀,但他也清楚,如果真讓賈珠成為五皇子伴讀的話,那他們大房在那榮國公府,便更是一點地位都沒有了。

  有些憂愁的歎了口氣,賈璉停下腳步,望著遠處已經有些枯黃的葉子,只覺得此情此景,無比符合自己的心境,就像是那會上學堂時,先生教得那首詩一樣。

  剛想吟兩句,也附庸一下風雅,話還沒出口,賈璉便不禁面露尷尬,有些不好意思的饒了繞頭,剛剛他還想了起來,可一要說得時候,就給忘了。

  好在附近沒有什麼人,賈璉只是尷尬了一會,便平復了下來,正想回分給祖父的帳篷時,眼角餘光突然瞄到一簇白毛,不禁停下了腳步,好奇的看了過去。

  眼見著四周沒有什麼人,賈璉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抵擋住心中的好奇,沖著那簇白毛出現的地方走去。

  撥開面前的那些雜草,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隻白色的毛絨團子,身上還夾雜著些綠色的草沫,白色的毛髮也有些髒兮兮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正可憐兮兮的看著賈璉,喵喵叫著,聲音很是委屈。

  賈璉不禁愣了一下,他雖出生容國公府,世家大族,但這種純色的白毛狐狸還是很少見的,也就只有前年,皇上賞下來得一隻,卻也沒有給他看一看摸一摸的機會,直接便給他那位好堂兄做了圍脖,說什麼是因為對方讀書辛苦,又年長,他做幼弟的理應禮讓,其實歸根結底還不是偏心二房。

  想起賈珠總是在他面前若有若無炫耀的那條圍脖,賈璉不禁有些心動,若是他能自己抓著狐狸回去,便是祖父再偏心二房,也不可能把他到手的東西奪走吧,這麼想著,賈璉看向那小狐狸的眼神瞬間變了。

  也不是他心狠,主要是這種狐狸身上都帶著種狐腥味,根本就不適合做寵物,要不然,這麼可愛的小東西,有無數的夫人小姐願意養,也不至於抓了就要做圍脖。

  賈璉上下打量了幾眼這只看似可憐兮兮的小狐狸,嘴角邊勾起了一絲壞笑,猛地便向那小狐狸剛剛趴著的地方撲了過去。

  只聽撲通一聲巨響,便見賈璉狼狽的倒在了地上,而原本站在那裡的小狐狸,卻出現在了賈璉不遠處,毛絨絨的狐狸臉帶著一絲嘲笑,兩隻爪子還伸了出來,人性化的做了個鬼臉,很是可愛,可惜唯一見到這一幕的賈璉並不這樣覺得。

  賈璉那個氣啊,他在家裡的時候,就已經活得夠慪火得了,沒想到,好不容易自己出來散散心,竟然還被一隻狐狸給嘲笑了,真是馬王爺不發飆,你就不知道我有三隻眼啊。

  捋起袖子,吐出不知道什麼啃得一嘴青草,賈璉也不管衣服上沾染得那些灰塵和泥土,直接氣勢洶洶便沖著小狐狸撲了過去,今天要是不抓住這只小畜生,他賈璉便把名字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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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子軒的帳篷離秦君很近,不過就只有二三十步的路程,而且這個步還是以秦子軒這個五短身材來計算的。

  但是他並沒有立即進去自己的帳篷,自從錦文閣裡的那些下人補齊了之後,原本有很多獨處機會的他,便再也享受不到了,既然不能自己一個人在屋子裡冷靜一下,那還不如在外面轉一轉。

  同時,也可以讓頭腦冷靜一下,思考一些事情,穿到了紅樓這件事雖然在他心裡起了一些波動,但秦子軒卻並不是很在意,身為皇子,只要不犯大錯,就註定不會有事。

  而且從以前看到的紅樓夢那些資訊中,可以明顯得看出,他那位無良的父皇,是那場風起雲湧,奪嫡之爭的勝利者,作為勝利者的兒子,就更沒有什麼可值得他擔心的了。

  真正讓他在意的還是秦君對他的態度,這次圍獵,秦君並沒有帶任何妃子,而除了秦子軒之外,也沒有帶任何公主和皇子。

  秦子軒原本並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可再那些少年被自己父皇安排過來,說是要陪他安生在營帳內待著的時候,他便已經隱約明白了。

  並沒有什麼反感的意思,相反,秦子軒還有些感動于秦君的安排,歷代皇子伴讀,都是由皇上直接指定的,哪裡有皇子自己挑選的餘地,即便性情不合,不喜歡也只能之後想辦法再換。

  雖然他也知道,能夠出現在他身邊的這些少年,都已經是經過了一輪篩選得,但到底秦君還是給了他一些特權,這讓他不禁又回想起了那天在錦文閣時,秦君說過的那些話。

  眼神有些複雜,這四年多的皇子生涯,已經告訴他不能夠輕易的相信任何人,更何況,那人還是高高在上的帝皇,可已經有很長時間,未感受到如此關懷和在意的秦子軒,心中還是難免有些動搖。

  幽幽得歎了口氣,秦子軒搖了搖頭,把心中有過的那些波瀾都平復下去,秦君這段時間待他雖然很好,但對方當年待蘭貴妃卻更好,令整個後宮都羡慕不已的好,甚至可以說是三千寵愛於一身。

  可如今呢,蘭貴妃還被禁閉在昭陽殿,不知受了多少妃嬪的欺淩,皇上卻連問都沒有再問過一句,恃寵而驕,相信那位高高在上得帝皇是沒有什麼好處的,前車之鑒,後事之師,秦子軒可不願自己將來落到蘭貴妃那樣的下場。

  雖然明白這是最理智的選擇,但秦子軒還是有些悵然若失,畢竟,那個人本該是他可以無條件信任的親人,是這個世界上與他關係最親近之人。

  秦子軒一向看得開,平日裡很少會想這些讓他感到不愉快的事情,可今日,因為受到了賈璉那句話的衝擊,難得憂鬱了一下,可惜卻沒能堅持太久,便被眼前這一幕給逗笑了。

  只見一隻毛絨絨的白色團子動作輕盈的在營帳中跳躍著,後面則是跟著一個衣服上沾滿泥土,臉蛋也變成了小花貓的少年,後者正捋著袖子,氣勢洶洶的撲向那個毛絨團子,卻被後者輕巧的躲過。

  那白色的小團子在避開之後,還?n瑟得直立起上半身,不斷得喵喵直叫,似乎是在挑釁,氣得那個少年牙根直癢癢,卻拿前者毫無辦法。

  看著面前這貓戲老鼠般的場景,秦子軒本來還有些傷感的情緒,瞬間化為烏有,不禁笑出聲來。

  那白色小團子離得距離不近,以秦子軒現在堪稱是絕對標準的視力,也只能看到個大概的情形,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在自己笑出聲後,那只白色小毛團,竟然直接僵住了,連頭都不敢回,直挺挺的站在那裡,好像在躲著什麼。

  笑容慢慢變淡,秦子軒眼睛微眯,回想起剛剛這白色小毛團那人性化的表現,腦子裡靈光一閃,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好像就養了一隻這樣的小東西。

  這麼想著,秦子軒再看向那道僵硬的小毛團時,眼神就有些不對了。

  抬起腳步,向那小毛團走了過去,沒走幾步,那小毛團的毛便微微炸了起來,變成一個蓬鬆的白氣球,似乎受到了嚴重的驚嚇一般。

  可原本想要抓它的少年,在看到秦子軒的那一刻便已經停了手,這小團子的炸毛,似乎沒有什麼理由。

  心中的想法又被確認了幾分,秦子軒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在靠近小團子還有五米距離的時候,便認出了這只白團子,他就說,這個世界上哪來得那麼多快成精了的寵物,這分明就是他家那只小狐狸精。

  看著面前這只縮成一團,估計在默默祈禱自己看不見它,又開始掩耳盜鈴的團團,秦子軒是又好氣又好笑,拎起小狐狸後頸上的軟肉便把他提溜了起來,任由對方短小得四肢不斷的在空中撲騰。

  喵喵喵喵,一陣急促而又憤怒的叫聲,被拎住了要害的小狐狸很是不滿,水靈靈的大眼睛瞪得滾圓。

  可再被秦子軒轉了個個,看到自家小主人那板著臉的模樣時,團團那原本還在空中不斷撲騰的四肢,頓時僵在了那裡,小腦袋拉聳下來,毛絨絨的狐狸臉,竟然能夠看出一絲討好的表情,原本憤怒的瞄叫聲,也變得軟萌起來,含糖量一級高。

  一旁的賈璉看得一陣錯愕,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這只剛剛還在不斷戲耍他的小狐狸,現在是在幹什麼,賣萌撒嬌討好,他知道五皇子厲害,不是他能比得,可是狐狸兄你未免也慫得太快了吧o(?□?)o

  輕哼了一聲,秦子軒絲毫都不理會自家小狐狸的賣萌,這小東西,每次一做錯事,就跟他來這一招,吃准了他是個萌控,真是不能再縱容了。

  「離開前,我跟你說什麼來著,現在竟然敢給我跑到這裡,團團,你還真能耐啊!」

  甩了甩手中的小狐狸,秦子軒沒好氣的說道,這獵場離皇宮那麼遠,這小東西也能跟過來,真是……真是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喵喵,喵喵喵,小狐狸被甩得有些頭暈,兩隻爪子抱在一起,小眼睛不斷的偷看著秦子軒的臉色,委委屈屈的叫了兩聲,似乎是再辯解。

  「還敢辯解,還好意思委屈,你就不怕來了這獵場,被人當成獵物給殺了……」

  見團團不僅不知錯,還敢跟他裝委屈,秦子軒頓時眼睛一瞪,手上晃悠得更加厲害了。

  見小主人似乎真的生氣了,團團頭暈的同時,也有些慌了,想起前段時間在錦文閣看到的那個女人,頓時學了起來。

  眼睛裡彌漫出一層水霧,團團委委屈屈的瞄了一聲,小爪子拽了拽秦子軒得披風,又指了指自己身上沾染的草沫,還有那快變成灰色的白毛,兩隻小爪子摁在眼睛上,小身子還一抽一抽得,顯得無比可憐。

  瞅著面前這只賣萌不算,竟然還學會賣慘了的小團子,秦子軒頓時有些繃不住,啼笑皆非的搖了搖頭,隨手把小團子交給身後的冬兒,目光投向了渾身上下狼狽不已的賈璉。

  與剛剛秦子軒見到的時候大不相同,現在的賈璉,滿頭大汗,袖子也捋了起來,衣服也被弄髒了,神情還呆呆愣愣得,看起來真是被自家小狐狸給戲耍得不輕。

  回頭掃了眼,被冬兒抱在懷裡裝乖的小狐狸,深知其本性的秦子軒,不禁有些同情起賈璉來,這傢伙怕是受了不小的打擊吧。

  「你與本皇子也是有緣,這才多短的時間,就碰到了兩回,不如,陪本皇子進去坐坐?」

  沒有在意對方那一身的污漬,秦子軒開口邀請道,也不知為何,這個樣子的賈璉,反倒是讓秦子軒看得更加順眼一些。

  就好像是他前世小時候,幫他誆走家庭教師和管家,又機智的撬開窗戶,與他一起偷偷溜出去玩鬧的小夥伴一樣,有著孩童時,特有的天真和簡單。

  秦子軒到現在還記得,那天他們簡直是玩瘋了,弄得一身汗水加泥水,整個人都狼狽極了,一點名門大家公子的影子都沒有,活像是兩隻小泥窪。

  偏偏自己還不覺得,還在大聲得嘲笑對方,那麼簡單得快樂,是直到現在都讓秦子軒無法忘懷得,縱然,那快樂的結果是回去後被好一頓狠揍,還有整整半個月不能出門的懲罰,秦子軒都沒有絲毫後悔過。

  「五皇子,草……草民這一身,怕……怕是不合適吧?」

  聽到五皇子這麼說,賈璉不僅沒有欣喜之意,反而有些畏縮的退了一步,瞅著自己身上的污漬,話語都有些結結巴巴得。

  在貴人面前失儀,對任何一個出生官宦之家的子弟,都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情,很可能會影響到他們的前程。

  賈璉倒不在乎那些與他而言過於虛無縹緲得東西,但他家裡卻有一個極其偏心眼的祖母和祖父,更有一個總是看他不順眼的堂兄,他實在是害怕,這件事會被他堂兄知道,去向他祖父打小報告。

  容國公府家法的滋味,他只嘗過一次便畏懼到了骨子裡,此生都不願意再挨第二次,若是當真讓他堂兄打了小報告,說他衝撞了五皇子,根本就不會聽他解釋的祖父,下手絕不會留情。

  「有什麼不合適得,本皇子倒覺得你這身挺好得!」

  秦子軒以為對方是怕髒了他的帳篷,不由出言安慰了兩句,更何況,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與那些身著乾淨,衣服無比光鮮亮麗的少年相比,他反而更喜歡會與一隻狐狸鬥氣,弄得自己狼狽不已,充滿了孩子氣的賈璉。

  「五皇子,我……不……草民……」

  賈璉一張臉憋得通紅,有些不知所措,五皇子相邀,他本就不該拒絕,更何況,對方待他竟然還如此友善,絲毫不在意他的狼狽,即便賈璉是個紈絝,不愛讀書,可他也知道,身為一個皇子,能做到這種地步,到底有多麼難得。

  他不願拒絕,也不想拒絕,但話到嘴邊,他又說不出來答應的話語,他實在是太怕了,那一下下仿佛深入骨髓的疼痛,那整整半個月都下不了床的經歷,與他而言,實在是夜裡那揮之不去的噩夢。

  「怎麼,可是有什麼為難嗎?」

  秦子軒不解的看著賈璉,對方的反應實在是與他的預期有些不符,他雖然不是特別看重自己這個皇子的身份,但他卻也知道,古代皇家的影響力。

  「沒……沒什麼,五皇子誠意相邀,草民自然願意!」

  原本通紅的臉色隨著這句話出口,逐漸變得有些蒼白,但賈璉卻笑得很是開心,眼眶甚至有些微紅,他覺得,就算以後真的因為這件事挨了家法,他也不會後悔。

  他人生中得前十年,全都籠罩在賈珠的陰影之下,祖父祖母總是掛在嘴邊的是他,學堂中老師最看重的也是他,就連自己得父親,眼裡也沒有自己,所有人都說,賈珠得功課好,學習好,資質好,將來一定會金榜題名,是他根本就不能比得。

  每一次,祖父都會同時考校他和賈珠,每次,都是賈珠得到祖父的讚賞,祖父祖母總會因此賞給對方好多東西,對自己卻沒有什麼好臉色,若是運氣不好,還會挨手板。

  可好像所有人都沒有考慮過,賈珠大了他五歲,考校他們同樣的東西,對方答得更好,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與自己同齡的孩子,他們的功課有時還不如自己,可所有人好像都看不到這一點,小小的賈璉並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漸漸得,他學會了蹺課,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不用再被拿來與賈珠比,才能保住他那小小的自尊心。

  可同樣得,因為不再繼續用功努力,他曾經學會的那些功課,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就像是剛剛那會,明明想起了一首詩,卻怎麼也念不出來。

  賈璉見過得所有人中,五皇子是唯一一個無視了賈珠,而看到自己的那個人,甚至不在乎自己一身的污漬,就連自己的父親都沒有做到這一點。

  年紀並不大的賈璉並不能完整的描述出他現在的情感,他只知道,就沖著這一點,便是真得被罰了,他也認了。

  對方心中轉過的那麼多念頭,秦子軒並不知道,他有些奇怪的看著眼眶突然變紅的賈璉,很是不明所以,他剛剛有做什麼特別讓人感動或者害怕的事情嗎,怎麼看對方這樣子都快哭了呢。

  自認為體貼得秦子軒,並沒有揭穿面前這個小哭包,而是帶著對方往自己的帳篷走去,邊走便說道:「你這身衣服被別人看到不好,一會我讓冬兒去找一件,你換一下,以後也注意一些!」

  秦子軒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小孩子,為了在皇宮裡活得更好,他甚至把宮規和律法都要來看了一遍,御前失儀這個罪名可大可小,最重也不會要人命,但就算是皇帝不計較,於官宦人家的子弟而言,回去也難逃一頓責罰。

  秦子軒當然不是皇帝,賈璉也談不上御前失儀,但他畢竟是皇子,皇家威嚴放在那裡,若是被有心人說上個一兩句,賈璉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這還算是對方幸運,秦君帶著眾多大臣都出去圍獵了,要不然,若是讓容國公看到賈璉這樣子,就算是皇上沒看見,以秦子軒前世模糊得記憶,這個堂堂長子嫡孫,卻總是做著一個管家差事的可憐娃,也要倒大黴了。

  「五皇子……」

  賈璉嘴巴微張,愣愣的看著五皇子的背影,臉上的表情很是有些滑稽。

  心中更是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了,早知道是這樣,他剛剛幹嘛還要糾結那麼久啊,幹嘛還要想那麼多啊,還一幅視死如歸的悲壯,賈璉真是恨不得捶開自己的腦袋,他到底都是在玩什麼啊。

  「怎麼了?」

  回頭瞅了眼又開始站在那不動,看著自己神情木楞,整個臉都快皺成一團得賈璉,秦子軒無奈的歎了口氣,就這智商,怪不得能和自家小狐狸玩到一塊去,實在是不忍直視啊。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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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對賈璉, 秦子軒還是有些好感得, 他總覺得,對方這樣子,很像是他前世養過得那只二哈, 成天就只會吐著舌頭圍著他轉,蠢萌蠢萌的, 與現在養得那只小狐狸精完全不是一個類型。

  但另一方面,秦子軒也是好奇, 對方是怎麼讓自己淪落到書中那個地步的, 好歹也是府裡得少爺,竟然幹得全是管家的活,還經常性的被人瞧不起。

  前世讀紅樓的時候, 秦子軒就沒有想明白這一點, 現在既然碰到了活生生的小號賈璉,自然是要好好問一問的。

  而這一問, 秦子軒也就明白了, 賈母的偏心和榮國公的不公是一方面,所有人對賈璉和賈珠的對比是一方面,但更多的還是賈璉教育培養的缺失。

  生母早逝,父親不管,祖父祖母偏心, 學堂夫子看風行事,能有幾個人真心的在意賈璉,不要說教育培養不到位, 這孩子,連點關愛也很少得到,怪不得自己不過只是說了兩句,對方就紅了眼眶。

  說賈璉是小哭包,還真是他誤會了對方,從小缺愛的人,可不是遇到一個不嫌棄自己的就得感動的夠嗆嗎,若是這樣一直發展下去,那不成為一個紈絝子弟,都對不起這樣的成長環境。

  不過想想那會在那麼寂靜的時候,還敢大聲喧嘩的賈珠,秦子軒又覺得,這好像不僅僅是教育缺失的問題,好像根本就是容國公他就不會教孩子。

  要知道,一般的世家大族子弟,察言觀色是基本,掩飾情緒是技能,像是賈珠和賈璉這樣的,想什麼都一眼就能看出來,當真也是王公貴族子弟裡的兩朵奇葩了。

  滿足了自己小小八卦的願望,看著換了一身新衣,臉上的塵土也洗乾淨了的賈璉,秦子軒滿意得點了點頭,對方雖然不是那種特別驚豔的長相,但看起來也挺順眼的,若是不麻煩,留在身邊做伴讀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就當重新養了只二哈。

  作為一個民主的人兒,秦子軒剛想問問賈璉自己的意願,可還沒等他開口,便聽到了外面傳過來的響動,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便先回去吧,容國公應該也回來了,別讓他找不著你,那就不好了!」

  感激的看了五皇子一眼,賈璉行了個禮,就匆匆退下了,若是他祖父回來以後看不到他,再被他堂兄說上兩句,那他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目送著賈璉出去,秦子軒卻沒有動身去自己父皇那裡的想法,而是把目光轉向了一直乖乖被冬兒抱在懷裡的團團身上。

  此時的小團子已經被洗了個乾淨,腦袋上還系了個粉色的蝴蝶結,顯得毛絨絨的小臉越發圓潤,見秦子軒得視線望了過去,兩隻小爪子還捧住了臉,大眼睛眨啊眨得,顯得很是乖巧可愛。

  「冬兒,扣掉團團一個月的伙食,每天只給它青菜蘿蔔,本皇子要讓它知道,有些事情賣萌是沒有用得!」

  秦子軒一臉威嚴得看向冬兒,學著秦君的樣子,不容置疑的說道,竟敢偷偷得跟過來,不給它點教訓,以後還不得上天啊。

  「是,五皇子,奴婢遵命……」

  冬兒強忍著笑意,撫了撫身,儘量不去看那包子臉上故作嚴肅的表情。

  這樣的場景,自從進了錦文閣後,冬兒已經不知道見了多少回了,可每一次見到,還是臉都要憋紅了,明明五皇子自己還是個五短身材,可教訓起小狐狸來,卻總是一本正經得,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想笑。

  最重要得是,五皇子一點都沒有發現,他現在訓小狐狸的模樣,跟皇上逗弄五皇子時的樣子,當真是神似到了極致,該說不愧是父子嘛。

  團團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秦子軒,眼神裡滿是控訴,秦子軒鐵石心腸得回望著它,一臉的堅定,看得團團瞬間萎靡下來,兩隻粉嫩嫩的小耳朵都拉聳了下來,毛絨絨的小臉上寫滿了委屈,趴在冬兒的懷裡,不斷得嗚咽,好像整個狐生都無望了的感覺。

  一見小狐狸這模樣,秦子軒便不禁有些心軟,可只要想起團團做得那危險事情,瞬間心腸又硬了起來。

  這外面的世界那麼危險,小傢伙如果總是不聽話,被抓去做了圍脖怎麼辦,秦子軒可沒有忘記當初是怎麼遇到這個小傢伙得,這樣純種的白毛狐狸可是做圍脖的首選,他可不想到時候在哪位夫人的脖子上見到這小傢伙的毛o(?□?)o

  見小主人不為所動,團團兩隻小爪子動了動,把系在自己腦袋上的粉色大蝴蝶結拉下來,貼在臉上,小腦袋一歪,水靈靈得大眼睛不斷的放著愛心攻勢,綿軟得喵喵叫了兩聲,奶聲奶氣得,像是在撒嬌,也不知道是什麼學會的新招式。

  視線有些飄忽,手心有些癢癢,對於團團新開發出的大招,秦子軒實在是有些繃不住臉了,為了不讓自己改變主意,他學著前世電視劇裡看到的那些古裝男子,手握成拳放在唇邊清咳了一聲,便背負雙手,大步一邁,小身板挺得筆直筆直的走了出去。

  剛出了帳篷,秦子軒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小團子最近也是越來越精明了,就像是知道自己的弱點一般,賣萌的方式都進化了,現在竟然還學會使用工具了。

  他這個小主人,若是再不進化一下,以後可真的制不住它了,這麼想著的同時,秦子軒心裡也有一些疑惑,明明在錦文閣的時候,這小傢伙還沒成精到如此地步,怎麼大半天不見,就進化成這樣了,莫非是路上吃了什麼靈丹妙藥,開靈智了。

  搖了搖頭,秦子軒有些被自己的腦洞給逗笑了,這個世界上哪來得那麼多靈丹妙藥,又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能得到,自己實在是想得太多了。

  回頭瞅了眼自己得帳篷,聽著裡面那委屈的嗚咽聲,秦子軒抿了抿唇,無奈的歎了口氣,得了,還沒能免疫團團萌化波爆得他,還是老實的在外面轉圈吧。

  可還沒等秦子軒走出幾步,離得老遠,便看到德公公那顯眼的太監總管的服裝,本來已經沖另一個方向邁出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站在原地靜靜得等著德公公靠近。

  「五皇子,皇上讓奴才請您過去……」

  德公公還是那一幅萬年不變的笑模樣,行了個禮後,沒有任何耽擱便直接說道。

  「有勞德公公了!」

  想到今天上午被自己父皇給戲耍得淒慘模樣,秦子軒開口就想直接拒絕,可轉念想到伴讀那件事,頓時又改變了主意。

  他又不是真正四歲的小孩子,怎麼都要有些肚量得嘛,那位父皇雖然無良了些,但自己也不能真得跟他計較嗎,對於那種小心眼的大齡兒童,還是要給予關愛噠?(?^?)?

  「五皇子,請往這邊走……」

  眼見著五皇子自動自覺的便往皇上的帳篷那走去,德公公頓時出聲提醒道,順便還伸手指了指正確的方向。

  「我們不是去父皇那裡嗎,還要出營?」

  順著德公公指的方向看去,秦子軒不禁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現在這營帳裡到處都是一片人來人往,明顯圍獵得隊伍都已經回來了,難得他那位父皇還會在營外嗎。

  「五皇子,我們要去得地方比較遠,馬車就在營外,已經準備好了,還請五皇子移步……」

  德公公並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簡單得說了一句。

  掃了眼神神秘秘,說話也不說清楚,明顯是在隱瞞著什麼的德公公,秦子軒沉吟了一下,便跟著對方向營外走去。

  若是一個陌生的小太監這麼跟他說話,秦子軒自然不會相信,更不可能跟對方走,但德公公可是御前得總管,他父皇得心腹,

  再加上,身後還跟著那些大內護衛,他也沒什麼好怕的。

  而且,對方弄得這麼神秘,也讓秦子軒感到有些好奇,都說好奇心害死貓,可卻也沒有幾個人能夠控制得住,一向膽大的秦子軒更加不會例外。

  看了看天色,他們上午來得時候,就已經不早了,現在秦君出去打了次獵回來,就更是快到晚上了,天都要黑了,這御林軍他們紮得營帳又太大,以自己的小短腿,估計還得走上半個時辰。

  心裡像貓爪似得,被德公公給弄得心癢難耐,急迫想要知道對方到底再搞什麼鬼的秦子軒,實在是受不了自己這小短腿的步速了,無奈的歎了口氣,秦子軒便讓身後的一個侍衛把自己抱了起來。

  他雖然不喜歡被人抱著走,但若是不這麼做的話,估計就真的得天黑了,環抱著一個侍衛的脖子,秦子軒再次感歎了一下自己的五短身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果然,沒有秦子軒這個小拖累之後,整個隊伍的速度頓時大幅度的提高了上來,不一會,就看到來時的那個營帳大門了。

  離得遠遠的,秦子軒就看到了自己的那輛馬車,已經被拉到了營帳門口,還真的是像德公公說得那樣,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瞅了一眼旁邊不慌不忙,不緊不慢得德公公,秦子軒更是好奇了起來,德公公,不,應該是他那位父皇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啊,弄得這麼神秘。

  肉眼都已經能夠看到得距離,便不算很遠了,這不,沒走幾步,就到了那輛淡青色的馬車,正好與秦子軒今天得披風是同款顏色。

  沒用其他人幫忙,從侍衛懷裡下來,秦子軒就自己噔噔噔上了馬車,身高不夠小馬紮來湊,秦子軒表示,我就是那個機智得少年。

  本想扶一下五皇子的德公公,瞅著面前這個像是猴一般快速竄上去得小人,默默的收回了手,跟在秦子軒後面,一同上了這輛馬車,同時還不忘給駕車的人使了個眼色。

  已經進了馬車得秦子軒並沒有看到這一幕,他熟門熟路的找了個地方坐下,便掀開簾子,開始打量起路上的一切,試圖從中分析出什麼。

  而在兩人都已經做好了之後,馬車便晃晃悠悠的向前行去,一開始秦子軒並沒有什麼感覺,可一連挺長時間,這附近的景色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頓時讓他疑惑了起來。

  放開車窗上的簾子,秦子軒用手撐著下巴,回憶了一下上午那個風景變化的頻率,很快便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小眉頭瞬間便皺了起來。

  「五皇子怎麼了,可是暈車了?」

  這馬車晃晃悠悠得,德公公都快睡著了,不過常年跟在皇上身邊的人,即便是眯瞪也一樣保留著三分警覺,秦子軒這一動,德公公立馬就湊了過來。

  「德公公,你不覺得咱們走得太慢了嗎?」

  秦子軒眨眨眼,說出了他的發現。

  雖然說馬車本身的平穩程度並沒有什麼變化,但與上午的速度相比,他覺得好像有很大得差別。

  「是嗎,奴才並不覺得啊,或許是五皇子想念父皇,太過心急了吧……」

  德公公心裡一驚,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還試圖把話題往旁邊引,他倒是沒想到,五皇子感覺竟然如此敏銳。

  「德公公,你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本皇子吧?」

  狐疑得打量了眼從營帳開始就有些不對的德公公,秦子軒危險得眯了眯眼,聲音中帶了些冷意。

  「五皇子說笑了,奴才哪敢呢?」

  被五皇子看得有些心虛,德公公在心裡擦了把汗,以前沒覺得,最近這段時間,他發現這五皇子是越來越像皇上了。

  不是說容貌上,而是神態氣度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跟皇上接觸的時間變多了的緣故,可若是這麼想,卻也不對,二皇子和三皇子,那不比五皇子接觸皇上得次數要多得多了,也沒見兩位皇子有些什麼改變啊。

  目光冷冷得盯了德公公一會,見對方一直都是一個表情沒有變過,秦子軒輕哼了一聲,不再試圖從德公公這裡找突破口,這種積年的老狐狸,還不是現在的他能夠對付得了的。

  扭過頭,秦子軒不再盯著德公公看,而是直接掀開馬車的簾子,看向了外面,果然,與他想得一樣,甚至比他想得還要不靠譜,這已經不是速度有些慢的問題了,這簡直就是蝸牛爬啊,甚至好像比蝸牛爬還要慢。

  「快一點,這麼慢,是要等天黑嗎!」

  拍了拍那駕車小太監的肩膀,秦子軒沒好氣得說道。

  要知道,這可是馬車啊,還是兩匹馬的馬車,而且那馬還都是千里挑一的好馬,卻讓你們硬是走出了驢車的速度,你們到底有沒有考慮過那兩匹馬的感受啊。


第37章

  秦子軒這話一出口, 那小太監頓時嚇得抖了兩下, 手上的韁繩都快掉了,頭更是深深得埋了下去,根本就不敢抬起來。

  無語的看了眼這個心裡素質嚴重不過關的小太監, 秦子軒摸了摸自己的小臉,肉嘟嘟得, 還帶著嬰兒肥,怎麼也不能跟嚇人扯上關係, 怎麼就把對方嚇成這樣。

  無奈的歎了口氣, 知道若是自己在這裡,對方肯定快不起來,秦子軒便乾脆俐落得轉身回了馬車, 從窗簾處觀察速度到底有沒有提升。

  見速度確實提起來之後, 秦子軒放下窗簾,打了個哈欠, 便準備在塌子上趴一會, 可德公公看過來的,那略有些怪異的目光,卻瞬間讓秦子軒困意全消。

  摸了摸自己的臉,沒感覺有什麼奇怪地方的秦子軒頓時回望了過去,眼見著德公公又恢復原狀的表情, 抿了抿唇,心裡得疑雲已經快要遮天庇地了,這到底是再搞什麼鬼啊。

  卻不知, 德公公心裡也是翻雲覆雨,對於五皇子的評價瞬間又提高了一層,果然不愧是皇上最看重的一位皇子,就從這敏銳度來說,便確實不是三皇子和二皇子能夠比擬的。

  一路無話,在馬車明顯提速的情況下,沒過半個小時,目的地便到了,當然,這是德公公說得,下車的時候,天光還有些微亮,但也已經離天黑不遠了,現在已經是秋天,太陽落下的時間本就要早一些。

  瞅了瞅四周都是荒郊野嶺,只在中間建了十幾座大帳篷的地方,秦子軒再是覺得作為皇帝心腹的德公公不會害他,也不免提高了警惕。

  不過事實證明還是他想多了,德公公一點都沒有要對他做些什麼的意思,反而是恭恭敬敬得把他領到了那座帳篷裡面。

  「五皇子,奴才去通知皇上,您先在這裡坐一會,若是渴了餓了,這裡也有茶水點心……」

  端著茶水點心走到五皇子面前,德公公笑眯眯的說著,邊說邊把東西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

  「德公公放心去吧,本皇子就在這裡等著!」

  秦子軒話剛說出口,便覺得有些不對,什麼叫做放心去吧,這話好像有些歧義,不過看德公公似乎並沒有聽出來,一不留神說錯話的秦子軒,頓時松了口氣。

  「你們照看好五皇子,皇上一會便會過來……」

  並沒有覺得五皇子的話有什麼問題,德公公直起身子,囑咐了跟進來的那些侍衛兩句,又再一次低下頭,看著秦子軒:「那五皇子稍候,奴才先離開一會……」

  點了點頭,見德公公一句話竟然重複了好幾遍,秦子軒頓時有些不耐煩了,敷衍得嗯了一聲,便算是回應。

  德公公似乎也看出來了,並沒有再多說什麼,行了個禮,便退出了這座略顯空蕩的帳篷。

  望著德公公那倒退著離開的身影,秦子軒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原本以為來了就能知道對方到底想幹什麼,沒想到,整得更神秘了,讓他猜都猜不出來。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在秦子軒已經吃了兩塊糕點,喝了三杯茶水之後,終於有些忍不住了,這德公公已經去了那麼久,怎麼竟然還沒有回來。

  雖然已經排除了對方要謀害自己的想法,但這麼長時間的等待,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對方沒有目的,可秦子軒也實在是想不出德公公要做什麼。

  抿了抿唇,秦子軒站起身來,看了眼站在椅子後面,跟個門神似得,也不說話的幾個護衛,眼神微微閃了閃,直接向著帳篷外走去,他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掀開帳篷的簾子,從空裡鑽了出去,秦子軒舉目四望,還是一片荒郊野嶺,沒有半點人煙,此時天色已經徹底的暗了下去,沒有路燈的古代,根本看不清路。

  倒是天空中星星閃閃得很是漂亮,不過這樣的夜色已經看了不只一次了,初看還有些新奇,現在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初秋的夜風很涼,秦子軒裹了裹身上的披風,便打算回到帳篷,那裡起碼還能暖和些。

  可還沒等他回身,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砰砰得聲音,眉頭微皺,秦子軒本以為是德公公回來了,但沒等他順著聲音找過去,便聽到天空中傳來啪得一聲炸響。

  本能的抬頭望去,秦子軒有些錯愕,可很快便轉變成了興奮。

  遠處夜空中那絢爛得煙花,比不得現代的多姿多彩,但在那黑色一望無際的夜空中,在那點點繁星的映襯下,卻美得讓人心醉。

  秦子軒靜靜得站在那裡,安靜得看著,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唯恐錯過哪怕一刻,在現代想看場煙花很容易,在古代,那就太難了。

  尤其是宮內,平常都是禁止這些東西的,也只有過年過節的時候,才會放一放,想想也是夠心酸得了。

  「好看嗎?」

  耳畔邊突然傳來這麼一句問話,在這寂靜的環境下很是突兀,頓時把秦子軒那全都放在煙花上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

  沒有轉頭,對於故意裝神秘得自家父皇,秦子軒很是嫌棄的撇了撇嘴。

  他還以為對方能有什麼新鮮的花樣呢,虧得他好奇了那麼久,結果就是為了放場煙花,真是不能再吐槽了,不過看在對方為了他,也算是用了點心的情況下,秦子軒還是給面子的點了點頭。

  在秦子軒得身旁,正站著一身青色錦衣,披著件墨綠色披風得秦君,此時正面帶笑容,饒有興致得瞅著格外專注認真的兒子,剛剛那句問話,便是出自他之口。

  「喜歡嗎?」

  雖然兒子的回答很冷淡,但秦君卻毫不介意,反而堅持不懈的問道。

  「喜歡!」

  從遠處天空中的煙花那裡,移開視線,秦子軒瞅了瞅唇邊帶笑的秦君,心中無奈的歎了口氣。

  這人怎麼跟個孩子似的,不得到回答就不甘休呢,不過為了自己的耳朵清淨考慮,秦子軒還是很明智的回答了自家父皇,要不然,他真懷疑,對方會不會這麼一直問下去。

  「山間風大,多穿些,小五你若是著涼了,為父可沒那麼多時間看著你喝藥……」

  滿意得聽著兒子的回答,感受到山間吹過來的一股涼風,秦君解下身上的披風,微微俯下身,便披在了秦子軒得身上,兒子年紀小,身子弱,若是著涼了,又得讓他操心。

  秦君雖然沒怎麼做過這樣的事情,就連自己的衣服都是讓宮女伺候著穿得,但一件披風而已,他還是能把兒子包裹嚴實得。

  只是可惜,兒子身高太矮,在他身上穿得正好的披風,換了個主人,瞬間便拖了地。

  雖說知道秦君是好意,可一聽到對方那欠揍得話語,再想起上回自己被對方喂藥時的慘狀,秦子軒便是氣不打一處來。

  扭過頭去,秦子軒簡直懶得搭理對方,也不知道他這位父皇到底是怎麼當上皇帝得,一開口總是能把人氣死,現在更是,還多了個喜歡逗自己的壞習慣。

  見兒子瞪了自己一眼後,又轉頭去看那天上的煙花,似乎自己這位父皇與那煙花相比,沒有任何魅力可言。

  摸了摸鼻子,秦君聳了聳肩,也沒有再繼續的逗兒子說話,而是雙手背負,一起向天空中看去,眼神微微波動,也不知在想著什麼。

  再多得煙花也有放完得那一刻,直到那些煙花放完,秦子軒才有心情理會他這位突然間抽風得父皇。

  「父皇,您讓德公公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看煙花嗎?」

  有些疑惑的看向秦君,秦子軒可不相信,對方繞了那麼一大圈,就只是為了帶自己來看煙花。

  穿越過來這麼多年,秦子軒很清楚他這位父皇的作風,雖然有些地方確實是任性不靠譜了一些,比如說多年專寵于蘭貴妃一人,縱容妃子欺壓皇后,但與那位元曾經在電視上出現過得抽抽龍,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像是現在這樣,放著營帳中的那些大臣不管,跑來這裡,給自己放煙花,要說秦君只是為了哄自己玩,那秦子軒真是要嘿嘿了。

  「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沒有正面回答兒子的問題,秦君反而問起了秦子軒,一臉的神秘。

  「……」

  像是看傻瓜一樣的瞅了秦君兩眼,秦子軒在心裡無奈的歎了口氣,有這樣一位父皇,真是讓人頭疼啊。

  「哈哈,忘了吧,今天正是你四歲的生辰,怎麼樣,喜歡父皇送你的禮物嗎?」

  叫兒子不說話,以為對方猜不出來的秦君,頓時哈哈大笑了兩聲,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笑得很是開懷。

  秦子軒一愣,有些意外的看向秦君,雖然說起來可能有些不靠譜,但穿越這麼多年,他還真是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是哪天,若是秦君今天不說,他恐怕不知道要多久之後才能知道。

  後宮裡所有人都認為秦子軒被皇上厭棄,蘭貴妃敢光明正大的來找他麻煩,絲毫不怕秦君責罰,並不是毫無根據得,從秦子軒出生起,秦君便從未提起過他的生辰宴。

  作為皇兄的二皇子和三皇子,每次的生辰宴規模都很大,文武百官,朝廷命婦,都會過來慶賀,可秦子得生辰卻連提都不曾被人提過。

  他生母早逝,伺候得宮人又並不盡心,再加上,他自己也因為某些原因,並不願問,所以,從這具身體出生到現在,愣是沒有過過一個生日。

  再聽到了秦君說今天是他生日的時候,秦子軒驀然想起了前兩天冬兒問他的話,當時並沒有在意,現在看來,那哪是冬兒要問得,分明就是他這位父皇要問得嗎。

  這麼一回想,秦子軒恨不得穿越時空,給那時的自己一巴掌,沒事開什麼玩笑,說自己生日的時候想要放煙花,吃蛋糕啊,說一說想要出宮玩玩,不想去上書房讀書之類的多好。

  雖然秦君百分之九十九都不可能答應,但起碼也是一個機會嗎,再不濟,也能在自己的父皇心裡打個預防針,以後自己要是蹺課的時候,也能有個說辭。

  「生辰快樂,小五……」

  看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得兒子,誤把秦子軒那懊悔的神情,當成是感動得不能自以的秦君,微微歎了口氣,有些事情到底是他疏忽了,這孩子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也不知道到底受了多少委屈,只不過是過個生日而已就感動成這樣。

  感受到頭頂傳過來的溫度,秦子軒淚眼朦朧的沒有躲開,還在心裡面懊悔自己錯失的這次機會。

  可在秦君看來,那就是自己的兒子,被他這位父皇,給感動得一塌糊塗,心瞬間便又柔軟了一分,更是多了些內疚。

  「那個帳篷內,還有父皇為你準備得禮物,小五,可要進去看一看?」

  秦君得聲音難得軟了幾分,帶著哄小孩子的語氣,對於這個兒子,他確實是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

  若是秦子軒明目張膽的埋怨他,或許秦君還不會如此,身為皇帝,無論什麼時候,也容不得別人指責,可偏偏兒子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單純的感動于自己的行為,這就讓秦君心裡原本就有的內疚,更是加深了好幾分。

  「好!」

  眼前一亮,秦子軒重重的點了點頭,有些迫不及待,他可是最喜歡拆禮物得了。

  看著兒子那興奮的小模樣,秦君心中湧出一股暖流,嘴角輕揚,主動得抓住兒子的小手,放慢步伐,帶著秦子軒一步步向帳篷裡走去。

  重新回到帳篷內,秦子軒才發現,這裡早就已經大變了模樣,四周的蠟燭,都已經被熄滅了,只留下房間中央那一圈蠟燭閃爍的光。

  回想起自己曾經跑到禦膳房做過的事情,秦子軒眼睛瞬間便亮了,鬆開拉著自家父皇的小手,秦子軒噔噔噔便跑到了那圈燭光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蛋糕,並沒有奶油,即便秦子軒跟那些大廚已經說了很多次,可他們還是做不出來,但上面卻被人淋了些乳製品,看上去與奶油很像,味道也要更好一些。

  上面擺了一個大大得笑臉,用得是芒果,許是誰也不知道這蛋糕到底意味著什麼,上面竟然插了一圈蠟燭,好看倒是好看,可惜,秦子軒兩世加在一起,也沒有這麼大歲數,實在是讓他哭笑不得o(?□?)o


第38章

  「這是朕特意吩咐禦膳房的廚子做得, 怎麼樣, 喜歡嗎?」

  秦君施施然的跟在兒子身後走過來,語氣裡帶著幾許笑意,自己準備的禮物能讓人喜歡, 是個人都會開心得,他自然也不例外。

  「我就知道, 禦膳房得那些人是在敷衍我,還騙我說做不出來, 真是太過分了!」

  秦君得話一出口, 本來還有些喜悅的秦子軒頓時變得憤慨起來,小拳頭揮舞了兩下,臉頰氣得紅撲撲的, 讓人忍不住想要捏兩把。

  要說這個生日蛋糕, 那還是秦子軒自己教那些禦膳房的大廚做得呢,可那些人就說學不會, 做不出來, 可現在擺在眼前的是什麼,當真是看人下菜碟,都是一群混蛋?(?^?)?

  「……」

  秦君愕然了一下,怎麼也沒有想到兒子竟然會是這麼個反應,等回過神來, 又覺得有些啼笑皆非,到底還是個孩子,當真是記仇得很啊。

  吐槽了一下禦膳房那些大廚不地道之後, 沒有管他那位便宜父皇心裡在想什麼,秦子軒便歡歡喜喜得吹起了蠟燭,那些禦膳房的大廚,雖然總是看人下菜碟,但這個蛋糕做得還是不錯的嗎,除了沒有奶油之外,並不比他前世見到得那些要遜色。

  看著那閃爍著微光得燭火,在一閃之後,被自己盡數吹滅,秦子軒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與這難得的黑暗中許下了他今生最大的心願。

  算起來,他穿越到這個陌生的朝代,已經有四年了,也有四年沒有過過生日,許過生日願望了,這四年得生日願望加起來,雖然他得願望有些大了點,但老天爺應該也會幫他實現的吧o(?□?)o

  一旁得秦君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兒子的動作那麼快,一片漆黑之中,什麼都看不見,秦君轉頭向帳篷得角落裡看了一眼,這點燈的速度未免也太慢了吧。

  等帳篷中再次恢復一片明亮,秦子軒已經許好了願,正趴在桌子上,眼睛亮閃閃得看著那鋪滿了水果,一看便很好吃的蛋糕,對於在帳篷角落處蹲著那幾人,全當沒看見。

  沒用皇帝示意,德公公便很是知趣得帶著人退了下去,他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再呆下去就沒有必要了,若是再聽到什麼不該聽得話,那就是不想好好活了。

  「小五,今日是你的生辰,你可有什麼想要得?」

  見那貪吃得小傢伙,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始切起了蛋糕,還把那些水果都挑到了自己的盤子裡,秦君連忙制止了兒子。

  他費了這麼多心思,可不是為了單純得給這小傢伙過個生日,這要是讓對方吃起來,他想要說得話還怎麼說啊,一點氣氛都沒有了好不好。

  「兒子想要出宮,父皇能答應嗎?」

  一聽秦君這話,秦子軒立馬停下了自己切蛋糕得手,眼睛亮閃閃的看著秦君,小臉上滿是期待。

  「不行!」

  秦君噎了一下,心塞塞的看著自家兒子,怎麼這小傢伙還是沒有忘掉這一茬,那宮外便那麼有吸引力嗎。

  「那兒子想要跟父皇一起去圍獵,不要在營帳裡待著,好不好?」

  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秦子軒戳了兩下蛋糕,眼睛滴溜溜一轉,又興致勃勃得沖著秦君問道。

  「也不行!」

  秦君再次果斷得拒絕道,看著兒子瞬間拉聳下來的小臉,面子頓時有些掛不住,站在那裡,整個人都很尷尬。

  畢竟,剛剛問兒子想要什麼得是他,現在全都否決的還是他,怎麼想,都讓人覺得他這個做父皇的很不靠譜。

  清咳了兩聲,秦君也不再提這個讓他尷尬得話題,他算是看明白了,他這個兒子,除了玩就是玩,就提不出什麼正常一點的願望。

  拿過兒子手中的小刀放在桌上,秦君便拉著兒子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懷抱著這個不安分得回望蛋糕的小東西,沉默了半響,才開始他計畫好得談心工程。

  「小五,你告訴父皇,在這皇宮裡,可有人欺負你?」

  雖然原先已經想了好多話,可話到嘴邊,秦君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他一出生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後來更是成了萬萬人之上的皇帝,高處不勝寒久了,怎麼知道該如何于人談心。

  這樣的工作,他根本就沒有做過,自然不知道該怎麼做,想來想去,也就只憋出了這麼一句話,好歹也算是引入了話題吧。

  「有啊,蘭貴妃!」

  一邊看著不遠處的蛋糕,秦子軒一邊豪不猶豫的說道。

  就算是不提上次錦文閣的事情,對方因著膝下養得三皇子,對他也沒少進行過打壓,要不然,內務府的容總管,哪裡來得那麼大膽子,敢貪污皇子的例銀,真以為這事是沒有靠山的人敢做得嘛。

  要知道,對方得那個位子可是也有不少人盯著呢,敢出這麼大得紕漏,那可純粹屬於作死,銀子的魅力再大,還能大得過自己手中現有的權力不成,有那個位子在,多少銀子撈不到,非要冒這個險。

  「……」

  秦君再次被自己兒子得話給噎住了,半響無言,回想起現在已經幾乎算是被他給打入冷宮的蘭貴妃,不禁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他這個兒子果然不是一般的記仇。

  「還有呢,除了蘭貴妃,可還有什麼人?」

  伸手把自家兒子那總是望向蛋糕的小臉給板回來,秦君再一次神情認真的問道。

  這段時間得觀察瞭解,對於小五,秦君都說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感覺了,但他唯一能夠確定的便是,在某些事情上自己確實是疏忽了。

  他的本意是好得,磨礪會使人成長,對於一個孩子尤其是一位皇子來說,一味的順風順水不會是什麼好事,但他卻忽略了,小五的年紀。

  這麼大點的孩子,從小便沒有了母妃,在父皇又沒有太多關心的情況下,性子會長成什麼樣子,實在是難說得很,更何況,又是生活在這麼一個勢利的皇宮,不知道會受了多少委屈。

  「沒有了啊,父皇為什麼會這麼問?」

  秦子軒有些奇怪的瞅著自家父皇,好好地,怎麼會突然問起這樣的話題。

  他好歹也是一個皇子,就算是再不受寵,身份地位也是在那擺著得,除了蘭貴妃那個被寵得目中無人的,又有哪個敢那麼光明正大的欺負他,充其量也不過就是陽奉陰違,他想要得都不給他罷了。

  若是一個正常的古代皇子,或許會覺得這是受了欺負,但秦子軒卻並不介意,只要能夠吃好玩好喝好睡好,他才不會去計較自己與其他皇子待遇上的差別呢,安安心心的當個米蟲,可是他今生最大的心願。

  「當真沒有嗎,那你告訴朕,是誰威逼著禦膳房給你改了食譜?」

  秦君深深得皺起了眉,有些不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自從章文說過兒子的飲食有問題後,秦君便徹查了一遍禦膳房,從腥風血雨中走出來的秦君,可不會相信這件事情只是個意外。

  原本他是以為有人想用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方法,來害他的皇子,從後宮有子的妃嬪,到前朝他那些不太安分的兄弟,他通通都懷疑過了,卻萬萬沒有想到,查出來的結果竟然會是小五自己。

  一開始聽到這個事實的秦君,差點一口氣沒踹上來,直接被噎死,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懷疑了那麼多人,竟然會是他這個兒子自己給自己挖得坑,可冷靜下來想想,秦君又覺得不對,他這個兒子才多大,能懂得什麼,若是沒有人教唆,怎麼會突然想起要為自己改食譜一事呢。

  但暗中查了許久,卻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到,無奈之下,秦君也只能學著與小五進行溝通,為了讓這小傢伙放下戒備,他還特意安排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讓兒子能夠說出實情。

  「沒有人逼兒子,只不過是兒子自己想改,所以就改了啊!」

  秦子軒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看著秦君,這件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問什麼父皇又提起來了,而且怎麼聽著好像背後還有一個大大得陰謀這樣的感覺。

  「若是沒人逼你,你沒事改它做什麼,你不知道那對你的身體有害嗎?」

  看著自己的兒子,秦君能夠感受得到,小五說得都是真話,可就是因為感受到了,他才更加的不可思議。

  「那是……那是禦膳房的東西不好吃啊,兒子……兒子也不知道會那樣……」

  注意到了秦君那不敢置信的眼神,秦子軒的聲音瞬間低了一度,有些心虛得說道。

  他又不是兒童醫生,就算是隱約的知道哪些東西對小孩子不好,可也只不過是以為像是那些路邊小吃街的水準而已,哪裡能想到會那麼嚴重,他也不願意的啊,他還很委屈呢~~~~(>_<)~~~~

  秦君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心裡那股怒火,看著面前這小團子還敢委屈的樣子,真是恨不得扇他兩巴掌,不知道,就什麼都敢亂吃。

  但心裡還是有些松了一口氣,沒有人從中作祟,到底算得上是一件好事,不過想起暗衛稟告給他的那些事,秦君看向兒子得目光又有了些不對。

  「小五,你跟父皇說說,你那會爬到假山上又是想幹什麼,就沒有想到摔下去會是什麼後果?」

  沉吟了一下,秦君試探性的問道,原本他還以為是這小團子被人欺負了,逼上去得,可現在看來,怕不是這麼回事。

  「當然是因為假山上的風景好啊,不過父皇你怎麼會知道得呢?」

  秦子軒詫異得看向秦君,他每次爬山都是自己父皇不在的時候啊,而且周圍也沒有看到什麼人,他這位父皇怎麼會知道呢,難道是上次救團團的時候,被那些人給看見了。

  「哪來的那麼多話,回答父皇的問題!」

  眉頭一皺,秦君沒好氣的說道,心中本來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再一次的湧了上來,這小傢伙,當真是沒長心。

  「父皇,你想太多了,那假山又不高,怎麼會摔下去呢,兒子身手很靈活的!」

  撇了撇嘴,對於自己父皇一個說不過,便以強權壓人的行為,秦子軒給予了深深的鄙視。

  「那你跑去蓮花池跳水,又是想幹什麼?」

  看著兒子那一幅無比輕鬆的模樣,秦君那是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直接打死面前這個熊孩子,竟然還敢得意。

  「夏天天氣太熱了,游泳還能涼快一點!」

  秦子軒不加思考,直接便答了出來,古代冰是一個貴重東西,他又不受寵,分給他的實在是太少了,還好後來發現了那個蓮花池,裡面的池水非常的清涼,在那裡游泳特別舒服。

  「那蓮花池裡的水很深,你就不怕被淹著嗎?」

  秦君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他本來還以為是這小東西受了委屈,想不開了,要跳湖,原來只是覺得湖水涼快,夏天太熱嗎?

  「怎麼會,兒子的水性很好得,而且那池邊都有護衛在,兒子若是沉下去了,他們會下來救兒子的!」

  對於自己的安全問題,秦子軒還是很看重的,若不是旁邊有人,他也不會一個人下水的。

  秦君看著自己的兒子,冷笑了兩聲,並沒有告訴這個天真的小傢伙,在他前段時間從暗衛那裡聽來這件事後,曾經在蓮花池旁值守的護衛,每個人都挨了不下四十板子,直接被攆回了家。

  連小皇子下水都不知道攔,要他們還有什麼用,這也就是沒出什麼事,若是當真出事了,他們十條命都不夠賠的。

  「父皇,兒子餓了,能不能先不問了,先吃蛋糕好不好?」

  秦子軒回頭瞅了瞅不遠處那誘人的蛋糕,摸了摸癟癟的肚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小孩子消化得快,剛剛那會吃得點心,早就消化沒了,好餓得有木有。

  「……」

  看著到現在還一幅沒心沒肺,想著吃東西的小五,秦君拼命得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兒子到底還小,不懂事,可以原諒,今天又是兒子得生辰,自己不應該跟他計較。

  可只要一想起自己聽到暗衛說起這些事時得心情,想起他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在那裡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得樣子,想起了這幾天對兒子的愧疚,秦君心裡得那一股火便再也壓不住了。

  「小五啊,想吃蛋糕是嗎?」

  看著到現在還想著吃的兒子,秦君笑得很是滲人,眼裡得火光幾乎都要噴了出來,渾身散發著滿滿的惡意。

  「父皇,其實……其實兒子也不怎麼餓得……」

  本能得感到有些不對勁,秦子軒咽了口吐沫,有些畏懼的瞅了眼秦君,嘿嘿得笑了兩聲,小腿一邁,便往後退了兩步,眼睛滴溜溜的一轉,便想要逃離這讓自己汗毛直豎得地方。

  冷眼看著想要逃走得小兒子,秦君胳膊往前一伸,二話不說,直接便把對方一把拽了過來,摁在膝上,也不理會這小傢伙的掙扎,扒下底褲,只聽到清脆得一下巴掌聲,原本白白嫩嫩得小屁股瞬間紅了起來。

  小身子一僵,秦子軒直挺挺得趴在那裡,整個人都蒙了,眼神呆滯,直愣愣得瞅著地面,似乎被雷劈了一般。


第39章

  兒子那瞬間僵硬得身體, 秦君自然是察覺到了, 但卻並沒有理會,只要一想起這小傢伙剛剛說得那些沒長心得話,他就恨不得直接打死了事, 省得為他操心這操心那,人家正主卻一點都不當回事。

  「知不知道自己幾歲, 還敢爬樹,還敢下水, 你怎麼不上天呢你!」

  秦君越說越氣, 想著自己兒子幹得這些混帳事,下手也不禁重了幾分。

  這小傢伙實在是太過放肆了,這才多大, 就什麼都敢幹, 什麼都不怕,若是今日不好好得教訓一頓, 日後便更加難以管束了。

  秦子軒一開始被打蒙了, 現在聽到秦君得話頓時回過神來,心裡面那個氣啊,他當然知道他幾歲,要不是有把握,他也不會做這些事, 可關鍵是,他能說嗎?

  聽著空曠得大帳篷裡,那清脆得巴掌聲, 和屁股上那一陣陣火辣辣得疼痛,秦子軒小臉上火燒火燎得,通紅一片,頓時不由自主得掙扎了起來,他都這麼大個人了,竟然被這具身體的父親,給扒了褲子打屁股,實在是讓他覺得沒臉。

  「還敢動,還不知道錯是不是?」

  一隻手摁住腿上不斷掙扎得兒子,另一隻手毫不留情得繼續揮舞下去,鐵了心要給兒子一個教訓得秦君,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得放過。

  「啊,嗚嗚,父皇,兒子知道錯了,你饒了兒子吧,好疼……」

  秦君得手就像是鐵鉗子似得,秦子軒這小身板根本就掙扎不開,眼見著自己這位父皇下手越來越重,秦子軒眼睛一轉,頓時嗚嗚得假哭了起來。

  對於現在得秦子軒來說,求饒算什麼,再丟臉,還能比趴在對方腿上被打屁股更丟臉嗎,自然是要先想辦法讓對方停手了,來硬的,顯然是硬不過,他這個小瓷瓶哪能碰得翻對方得鐵碗,也只能是來軟得了。

  聽到兒子得哭喊聲,秦君頓時停下了手,雖然心裡面還是有氣,但兒子都被打哭了,白白嫩嫩得小屁股上也是紅腫一片,他也有些心疼,再想著,既然兒子已經知道錯了,今日又是兒子的生辰,便暫時先饒他一回。

  可剛這麼想得秦君,還沒等說些下臺階得話,便捕捉到了某只偷偷瞅過來得視線,那紅撲撲得小臉上,哪有一點淚水,根本就是在幹嚎。

  秦君瞬間便知道自己是被這個小東西給騙了,心裡那是又好氣又好笑,本來還有得些許心疼瞬間化為烏有,已經發麻了的左手再次對準那紅腫得小屁股拍了下去,這小東西,再不教訓是真不行了。

  「啊……」

  被秦君這狠狠得一巴掌給打得叫了出來,秦子軒眼中得淚水瞬間冒了出來,實在是太疼了,比剛剛那幾下要疼多了。

  小孩子的皮膚本來就嫩,不禁打,秦君又有意下了重手,已經有好些年沒有挨過打得秦子軒,哪裡能夠受得了對方這連續拍下得鐵砂掌。

  「嗚嗚,父皇,不要打了,別打了,太疼了,別打了……」

  兩隻小短腿不斷得踢騰著,秦子軒這一次是真得哭了出來,生理上的疼痛實在是太劇烈,即便是感情上覺得丟臉,也沒有辦法控制住了。

  對於兒子又一次哭喊著求饒得行為,已經有過一次被騙經歷得秦君,絲毫不為所動,還是保持著原本得七分力,一下一下打在那越來越紅腫得屁股上。

  「嗚嗚,壞人……你是壞人,你憑什麼打人,我做什麼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打我!」

  眼看著哭喊求饒一點都不管用,被疼痛刺激得眼淚都留下來得秦子軒,心裡是越來越委屈,頓時忍不住大喊了起來。

  他穿越過來多少年了,才見過自己這位父皇幾次面,對方憑什麼打他,他知道自己做得那些事,對一個小孩子來說是有些危險,可對方那麼多年都沒有管過他,憑什麼現在又跑來管他,而且明明他都已經求饒認錯了,為什麼還要打……

  「憑什麼,就憑朕是你父皇,你是朕生得!」

  沒想到這小東西不僅不知錯,竟然還敢頂嘴,秦君手不禁頓了一下,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下手得力道頓時更重了兩分。

  「是你生得又怎麼樣,你有管過我嗎,你現在突然裝作一副關心我得樣子,你以為我會信嗎,你憑什麼突然闖進我得生活,憑什麼對我大喊大叫,憑什麼打我,你有什麼資格!」

  秦子軒咬著唇,忍著那瞬間加重得疼痛,兩隻小拳頭攥得緊緊得,淚眼朦朧得喊道。

  他本不是個這麼不理智得人,面對蘭貴妃他都能忍,更何況是秦君這個皇帝,可那不斷洶湧而來的疼痛,卻瞬間衝破了他所有的理智。

  一直在腦海裡盤旋,卻不敢說出來的話語,頓時都一股腦的冒了出來,憑什麼,他明明生活得好好的,對方卻要突然跑過來插上一腳。

  既然當初在他最需要得時候,袖手旁觀,不管不顧,現在為什麼又要突然冒出來,打亂他得計畫,明明他已經能夠好好地,不需要任何人了,為什麼還要來裝出一副關心他的樣子,知不知道這樣真得讓他很討厭。

  猝不及防聽到兒子的控訴,秦君頓時愣住了,他雙手一顫,原本要揮下去的巴掌頓時停在了半空,看著趴在自己腿上,不斷抽泣,明顯疼得厲害的兒子。

  秦君閉了閉眼,無奈得歎息了一下,把兒子翻轉過來,抱在自己懷裡,瞅了瞅懷裡淚眼朦朧,頭髮散亂,小臉上通紅一片全是淚痕,看起來可憐兮兮卻又倔強得不肯看他的小兒子,一向冷硬得心不禁輕輕顫了一下。

  天家無親情,秦君自己便是這樣過來得,所以他也不覺得對兒子的有意磨礪有什麼不對,即便那會他說自己有些疏忽,有些後悔,可那愧疚到底有幾分,實在是難說得很。

  如果不是小五現在符合他對於繼承人的要求,如果不是他前兩個兒子實在是有些不成器,他會像是現在這般如此有耐心的去教導一個孩子嗎,即使那個孩子,是他僅有得三個兒子之一。

  秦君沉默了半響,沒有在意兒子那不停躲閃得動作,擦了擦兒子臉上得淚水,並沒有再動手,而是抱著秦子軒,走向了一旁的軟塌。

  避過傷處,輕輕得把兒子放在了塌上,看著瞬間便翻到了裡面去,躲自己躲得遠遠得兒子,收回僵在半空中的右手,秦君心裡有種說不上來得感受。

  眼神微微一閃,收回心裡那有些複雜的感情,秦君一掀衣擺坐在床邊,沒有在意還抱著被子縮在牆角的兒子,直接開口喚道:「影一……」

  秦君話音剛落,面前便出現了一位身著黑衣,單膝跪地,臉上帶著黑色面具得男子,看不出年歲,但整個人卻給人一種沉默堅毅的感覺。

  「雪玉膏……」

  知道這些暗衛得性格,秦君連一句多餘的話語都沒有,直接吩咐道。

  那黑衣男子聞言,沒有任何猶豫,便從自己胸前掏出一個青花瓷得白色小藥瓶,恭恭敬敬得雙手奉上後,便打算回到原本得藏身之處。

  卻沒想到被拿起藥瓶得秦君給伸手制止了,沒有疑惑,沒有抬頭,那男子單膝跪地,繼續沉默著,等待吩咐。

  秦子軒本來正抱著被子縮在角落裡,離得自己那位可惡得父皇遠遠得,連頭都給蒙了起來,打算今日便這麼睡了,可在秦君那句影一出口之後,卻又實在是忍不住心裡的好奇,偷偷得伸出頭來看了兩眼。

  這個稱號那還用說嗎,妥妥得便是皇家暗衛啊,從來都是只有在電視劇上才看到過這種存在得秦子軒,心裡就跟貓抓似得,癢得厲害,就連剛剛被秦君給打了一頓得羞惱,都淡了些許。

  「小五,過來……」

  注意到了偷偷伸出腦袋得兒子,秦君舉了舉手中的藥瓶,臉上帶了些淡淡的笑意。

  秦子軒臉色一紅,瞬間又把頭蒙了起來,對方得意思他自然明白,可剛剛被打了一頓,再光著屁股讓對方給他上藥,已經從疼痛中清醒過來的秦子軒,委實沒有那個臉。

  「過來,小五,莫非你還想再挨一頓打!」

  秦君挑了挑眉,剛剛兒子臉上得紅暈,他可沒有忽視,這大概是害羞了,不過上藥這種事可不能耽擱,若不然,明日怕是會更加嚴重。

  小臉一白,秦子軒不甘得抿了抿唇,在秦君得眼神威脅下,卻也只能無奈得蹭了過去,他可不敢去賭,對方會不會再揍他一頓。

  動作緩慢得蹭到秦君身旁,秦子軒屁股朝上得趴了下來,把臉深深得埋到了被子裡,臉上火燒火燎得,半點抬頭得勇氣都沒有。

  「父皇打你,便讓你這麼見不得人?」

  看著埋著頭裝鴕鳥得兒子,秦君搖了搖頭,擰開手中的瓶子,把那白色得藥膏,一點點的抹在那紅腫得臀部。

  秦子軒埋著頭,沒吭聲,感受著那藥膏得清涼,心裡卻不禁再想,任誰被打在這種難堪得部位,都會像他這樣的好吧。

  兒子沒坑聲,秦君也沒有再繼續說話,把手中的藥膏抹完,制止了兒子要提褲子蓋被得舉動,拿起放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污漬,看著躺在塌上的兒子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有三個兒子,跟他父皇自然是不能比,與皇室也不算多,但若是比起普通的人家,卻也不算少了,五指尚且還有長短,更何況是孩子。

  都說一金二銀三桐四鐵,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得,孩子越多,便越不稀罕,而長子總是會承載人最多得期待,就如同他的皇兄,那位已經死了的廢太子。

  他是父皇最寵愛的那個孩子,小小年紀便立為了太子,更是自小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仿佛眼裡除了對方,便看不到其他的皇子。

  秦君當年不是沒有嫉妒過,其他皇子當年也不是沒有嫉妒過,可是都沒有用,不管他那位太子哥哥,到底做錯了什麼事,父皇得眼中,始終都只能看得到對方。

  九龍奪嫡得那些年,他與其他皇子費盡心機得把廢太子拉下馬,除了是因為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又何嘗沒有年少時得嫉妒和羡慕,這些,恐怕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一點都不瞭解。

  秦君從未想過要一碗水端平,身在皇家,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得,可他卻也沒有想過,會被自己的兒子誤解到如此地步,這些年,他雖然面上不顯,可若是沒有他得暗中關照,小五又豈能長到這麼大。

  可這些話,他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與兒子說,身為皇帝,高高在上慣了,從來都是由別人哄他,他哪裡哄過別人,摸了摸兒子毛絨絨得小腦袋,秦君忍不住有些想笑。

  要說這三個兒子中,他與小五得接觸確實是最少的,可相應得,對方挨打的次數也是最少的,若不是今天的意外,恐怕連一次都沒有過。

  而相比於小五,他前兩個兒子挨打得次數便要多得多了,上書房教課時候的事情都不用說了,私下裡因為達不到他的要求,被打得次數也不少,哪一次不比今天打得要更加厲害,不都是乖乖受著,坑都不敢坑一聲,就怕惹他生氣。

  哪有一個敢像是小五這樣,口不擇言得說出那樣不敬的話語,還敢像現在這般與他慪氣耍賴,這小傢伙,當真是他上輩子欠下得債啊。

  「行了,別悶著了,一會再把自己悶壞了,今日是你的生辰,父皇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你不打算要了嗎?」

  心裡這樣想著,秦君不禁放軟了語氣,這小包子打也打了,總該哄哄,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秦子軒半點都沒有理會得意思,只是暗地裡撇了撇嘴,根本不屑一顧,對方還知道今日是他的生辰,虧得下手還那麼狠,有哪個父親會在兒子生辰的時候,把兒子打成這樣,他果然不是親生得。

  「不起來,那便是不要了,那好吧,影一,你便回去吧,看來,你的新主人並不怎麼喜歡你……」

  帶著幾分調笑得語氣,秦君拍了拍兒子的後背,一本正經得說道。

  跪在地上的影一,微微抬頭,見皇上只是瞅著五皇子,並沒有看向自己,瞬間又恢復了原狀,並沒有動彈。


第40章

  小身子動了動, 想起前世電視劇中看到的各種酷炫, 各種帥氣的暗衛,雖然打心底裡不想搭理自己這位父皇,但秦子軒到底還是沒有忍受得了這樣的誘惑, 紅著一張臉從被子上撐起身來。

  只是目光卻還是沒有看向秦君,而是直直得瞅著地上跪著的影一, 當看到對方一直低著頭,沒有瞅見自己此時狼狽模樣得那一刻, 不得不說, 秦子軒很是松了一口氣。

  可隨後又想到自己剛剛那丟人的哭喊聲,怕外面不是有很多人都聽見了,嘴唇又抿得死死的, 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從此以後不再見人。

  「都幾歲了, 還哭,也不怕丟人……」

  看到兒子臉上那一圈紅紅得兔子眼, 秦君嘴角微微上揚, 語氣中帶著點嘲笑得味道。

  「我沒哭,只是風迷了眼睛……」

  秦子軒眼簾微垂,執意的不看秦君,只是低著頭,弱弱得反駁了一句。

  「好, 好,好,只是被風迷了眼睛, 怎麼樣,要不要朕送給你的這個禮物啊?」

  被自己兒子那倔強的話語給逗笑了,秦君也不理兒子的掙扎,掐了掐那紅通通得小臉,又恢復了自己昔日得做派。

  「要!」

  沉默了一小會,雖然心裡還是有些氣悶,但已經送到手的東西,不要白不要,秦子軒很是果斷得答道。

  「怎麼,不生氣了?」

  見小傢伙答得如此乾脆,秦君不禁挑了挑眉,輕笑了兩聲,剛剛還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呢,現在倒是瞬間來了精神。

  「生氣!」

  秦子軒小臉繃得緊緊的,看天看地看被子就是不往秦君那裡瞅,偏偏回話的時候卻是一本正經得。

  「生氣還要父皇送你的東西,就沒點骨氣?」

  顯然沒有料到兒子竟然會是這麼一個反應,秦君瞬間板起臉,嚇唬道。

  「就是因為生氣,所以才要,不要白不要……」

  瞪著圓溜溜得大眼睛,秦子軒仰著小臉,終於像是施捨般得瞅了秦君一眼,而後頭一扭,一幅不屑一顧的樣子。

  剛挨了一頓打,秦子軒現在的膽子那是肥得很,半點都不考慮自己父皇會是個什麼心理感受,直接便大聲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啊!」

  看著順著杆子便往上爬得小五,秦君一陣錯愕,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再次掐了掐那紅撲撲的小臉蛋,很是無奈得搖了搖頭。

  這小傢伙,算是瞅准了自己剛打了他一頓,不會再打,什麼話都敢往外冒,還連正眼都不瞅自己,當真是膽肥了,忘了剛剛哭喊著求饒得時候了。

  「啪」得一聲,打掉秦君趁著自己不注意又一次伸過來得魔爪,秦子軒捂著臉頰,再次翻滾著爬向了內側,離得秦君遠遠的,憤怒得瞅著對方。

  他又不是寵物,幹嘛老是掐他臉,剛剛打了他,還沒有跟對方計較呢,現在又老是來掐他得臉,當真是太過分了,真拿豆包不當乾糧啊。

  小孩子得力道能有多大,聲音雖然聽得清脆,但秦君的手卻連紅色都沒有看到一點,只不過這響聲,卻是著實嚇了人一跳,原本動也不動一下,在地上跪著像是個木雕一樣的影一,都不禁把頭深深得低了下去。

  剛剛被秦子軒的喊聲給驚到,正在帳篷上貼著全神貫注看著裡面的德公公,更是嚇得小心肝一跳,差點叫出聲來,幸好在皇上身邊經歷的多了,算是身經百戰,才沒有把自己給暴露出去。

  不過心裡面還是不由自主的開始佩服起這位小小的五皇子,被皇上打過的人那是多了去了,有哪個敢像是對方這樣,跟皇上鬧脾氣的,不都是挨了打,還得百般討好,努力不讓皇上厭棄。

  卻不知,秦子軒還巴不得被他這位父皇嫌棄,從此離得遠遠的好過自己的悠閒日子呢,別人羡慕都羡慕不來的寵愛,於他而言,卻是想推都推不掉的麻煩。

  秦子軒這一下把帳篷內外得人都給嚇了一跳,但他自己卻並沒有覺得怎樣,還氣鼓鼓的縮在牆角,抱著小被子,委屈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混蛋父皇剛剛打了他那麼多下,現在還老是掐他的臉,偏偏自己還躲不開他,只要一想想,以後會被自己這位父皇,天天欺壓得日子,秦子軒便覺得生無可戀,老天爺你直接降下道雷劈死他吧,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_<)~~~~

  相比于德公公和影一,秦君倒是並沒有想那麼多,看著縮在牆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越來越顯得可憐兮兮的兒子,未免這小傢伙真的哭出來,秦君連忙轉移話題。

  「影一,從今日起你便跟隨五皇子,一切聽從五皇子的吩咐……」

  正襟危坐,秦君威嚴得看著影一,但眼角餘光卻不禁瞅向了自家那個小包子,見對方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心裡著實松了口氣。

  想想他自己也是不容易啊,這小傢伙犯了錯,還不服管,他一時氣不過打了一頓,完了還得哄,做父皇做到他這個地步得,自古以來能有幾人,偏偏對方還對他唯恐避之不及,真是一把辛酸淚,無語問蒼天。

  「影一叩見五皇子殿下!」

  轉了個方向,影一由原本的單膝跪地變成雙膝跪地,向秦子軒所在處行了個標準的拜禮。

  從原本的思緒中被拽回來,看著從頭聽到尾,完全見證了自己被打過程的影一,秦子軒不禁有些尷尬,不過想想,這帳篷內外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聽見了,他又反而有些想開了,或者說是破罐子破摔了。

  「起來吧……」

  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又整了整自己的小髮髻,秦子軒從被子裡爬出來,一本正經的說道。

  好歹這也是自己以後的跟班了,剛剛發生的那些是無法挽回了,但怎麼也不能再丟臉了,就算現在只是一個小包子,那他也是一個還要面子的小包子。

  「謝五皇子!」

  雖然已經跪了有一會了,但影一起身的動作卻無比的流暢,沒有一點艱難的樣子。

  對方這一起身,秦子軒才算是看清楚了影一的長相,不是他原本想像的中年大叔,而是一個很年輕的青年,長得倒是很普通,大概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放在現代,估計還在上大學。

  「你就叫影一嗎,沒有真正的名字嗎?」

  秦子軒看著這個沉默寡言,站在那裡完全沒有存在感的青年,忍不住問了一句,心裡有些好奇。

  影一這個名字,就算是用腳趾頭想,也不可能是真名,就像是那些入了宮的小太監一樣,大多數都被改了名字,對於他們,秦子軒做不了什麼,不到一定品級,如果改回了本名,於他們而言,並非是一件好事。

  可對於眼前這位已經歸屬於自己的暗衛,秦子軒卻可以做主,讓其恢復本名,當然,這也要看看對方的意願。

  「屬下是孤兒,沒有名字!」

  影一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回道,似乎身為孤兒這件事,與他並沒有半點影響一般。

  看著面前這個平靜堅毅的青年,秦子軒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了過來,暗衛嗎,應該都是從那些各地被遺棄的孩子中選出來的,與或自願或被賣入宮內的太監,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影一,先退下吧,讓德福進來……」

  見兒子還想說些什麼,完全被無視得秦君,頓時心裡有些不悅,一揮手便把影一給打發了。

  開玩笑,若是再讓他們這麼一問一答的聊下去,那兒子眼裡還能有他這個父皇了嗎,他堂堂一個九五之尊,怎麼能夠淪落成這兩個人的背景板呢。

  「是!」

  對於皇上得那點小心思,影一絲毫不知,他恭敬的應了一聲後,便退出了帳篷,倒把正趴在上面偷看的德公公嚇了一跳。

  瞅著剛剛問了兩句,便被秦君給打發走的影一,秦子軒坐在床上,手裡揪著被子的邊角,恨恨的揉了揉,就知道不能相信他這個父皇,還說是送給他的,結果呢,一句話就被對方給趕走了,他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呢。

  「影一既然已經給了你,以後你想問什麼有的是機會,何必急在這一時!」

  看著敢怒不敢言,只能揪著被角解恨的兒子,秦君不用問,都知道這小團子再想什麼,心裡不禁有些無奈,什麼時候,他堂堂一個皇帝,居然要去和一個暗衛博關注了。

  秦子軒沒說話,連看都沒有看秦君一眼,自顧自的在那玩被角,就算是影一走了,他也不想跟這個混蛋父皇說話,別以為幫他上了藥,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哄一哄他就能忘了剛剛對方是怎麼打他得,好了傷疤忘了疼這種事,是不可能發生在他身上的,他可記仇著呢?(?^?)?

  「還在氣父皇打你,連話都不回,你自己說說,就你自己做得那些事,不該打嗎?」

  對著生悶氣的小包子,秦君開始講起了道理,打從來都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若是不讓對方意識到自己得錯誤,打又能有什麼用呢。

  按理來說,秦君的做法是很對的,打完以後講道理,就算是對於再熊的孩子來說,也是能夠聽進去一些得,可偏偏,從某個方面來說,他家的小五還真就不如一個熊孩子。

  「不該!」

  秦子軒抬起頭,直視著自家父皇的眼睛,答得那叫一個正氣凜然。

  「難道你覺得自己玩水很對嘛,私自威逼著禦膳房給你改食譜,造成了什麼後果你不知道嗎?」

  被兒子的話給噎了一下,秦君心裡那個氣啊,恨不得把這熊孩子拎起來再打一頓,知錯不改本就不對,竟然還敢給他答得這麼理直氣壯,真當他這個父皇沒法制他嗎。

  「聖人雲,不知者不罪,兒子又不知道會那樣,怎麼能怪到兒子身上,況且,也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父皇也未免有些誇大其詞……」

  注意到自己父皇瞬間又沉下來的臉色,秦子軒卻毫不畏懼,踹了口氣,又接著說道:「至於說玩水,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那蓮花池的水一眼就能見底,更是沒有多深,兒子當真不明白父皇為何生氣?」

  秦子軒越說便越覺得自己有理,若說一開始還只是為了氣他這位父皇,那現在,就是真的覺得他自己這頓打挨得很冤,明明他根本就沒有做錯什麼,都是他自己這位父皇想得太多,結果還要怪到他的身上來,真是太不講理了。

  眼瞅著這三頭身的小包子不僅顛倒黑白,竟然還敢跟他拽詞,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話語,就敢跟他在這秀,秦君頓時氣笑了,他這個兒子,當真是個人才。

  「這麼說,還是父皇打錯你,讓你受委屈了,那用不用父皇給你道個歉啊?」

  秦君唇角微勾,眼裡閃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那就不用了,只要父皇保證,以後再也不打兒子,兒子就原諒父皇……」

  感受到了秦君那隱藏在笑容底下的寒氣,秦子軒脊背一涼,卻還是挺著小胸脯,裝作一副大人有大量,本皇子不與爾等凡人計較的模樣。

  但小小的身子卻不禁往後蹭了蹭,離秦君遠了一些些,他雖然說得大膽,可也不是一點都不怕得,剛剛才挨完打,怎麼可能忘記。

  不過為了自己的小屁股考慮,該說得還是得說,要不然,凡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他又不可能一直不做錯事情,難道每次都要讓自己的小屁股遭殃嗎,那他還不如趁早去跳黃浦江來得痛快一些。

  眼珠子更是不停亂轉,顯然是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那如果父皇打的沒錯,又該如何呢?」

  一聽兒子這話,秦君瞬間就明白了,這小傢伙這麼大膽的原因,合著是在這等著呢,倒也真是夠機靈得,可惜,半點沒用到正地方。

  「若是父皇沒錯,那兒子自然是任憑父皇處置了,不過這天下都是父皇的,哪有人敢說父皇做錯了,若是父皇非要證明,那除非……」

  秦子軒眼珠子一轉,心裡瞬間有了主意,答得很是痛快。

  「除非什麼?」

  手放在膝上,秦君饒有興致的看著眼珠子不停亂轉,明顯是在打著什麼鬼主意的兒子,很想聽聽這小傢伙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除非父皇能夠說服兒子!」

  說完這一句,生怕秦君惱羞成怒直接動手,秦子軒拽著被子,便以光速爬到了角落,離得自家父皇遠遠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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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

  看著縮在牆角, 小臉上還帶著絲得意的兒子, 秦君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天真得小傢伙,以為自己躲到角落裡, 他就夠不著了嗎,想得也未免太簡單了吧。

  不過秦君倒是並沒有再打兒子一頓的想法, 即便被這熊孩子氣了個半死,他也知道, 這小傢伙主意太倔, 今日若是不能讓他心服口服,來日這樣的事情還是杜絕不了的。

  心思一轉,秦君很快便有了主意, 要不怎麼說父子父子, 秦子軒長成今天這幅樣子不是沒有原因的,所謂的遺傳學, 當真是有科學依據的。

  「你可知道你二十六叔當年是怎麼死得?」

  眼神微閃, 秦君輕輕歎了口氣,在心裡默默的跟自己父皇說了聲抱歉,本來兒子便已經夠多了,連名字都記不全,還給他老人家又多添了兩, 實在是不應該。

  「二十六叔?」

  一聽秦君這話,秦子軒便不禁愣了一下,眨了眨眼, 不明白自家父皇說這事幹嘛。

  他只不過是一個小皇子,還總是窩在錦文閣裡當宅男,哪能知道那所謂得二十六叔是怎麼死的。

  不過他父皇的父皇兒子多,他倒是知道的,可也沒想到都排到二十六去了,還真是有夠能生得o(?□?)o

  「你二十六叔當年便也像你這麼大,結果被人攛掇著爬到假山上,從那上面摔了下來,磕到了腦袋,當天便沒了,這件事父皇本不想跟你說,怕嚇到你,可無奈……」

  說著,秦君還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一幅拿兒子一點辦法都沒有的無奈表情。

  看得秦子軒一愣一愣的,還以為真的有這麼回事,絲毫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父皇有可能在騙他。

  古代死者為大,秦君再怎樣,也不會拿死人開玩笑,更何況還是自己的弟弟。

  「……」

  張了張嘴,秦子軒很想問問,這好好的,怎麼就會從假山上摔下去。

  可一想到這是皇宮,便瞬間又把話給咽了回去,人好好地,自然是不可能自己摔下去,可若是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腳呢,在這後宮之中,實在是太過常見了。

  這麼一想,秦子軒瞬間手心冰涼一片,心裡難免有些後怕,這些年安穩日子過慣了,受到最大的委屈,也不過就是那些宮女太監不把他當回事,但這種後宮裡的陰謀陷害之類的,他還真是沒有遇到過。

  想想前世看到的那些古裝宮廷劇,再腦補了一下剛剛父皇跟他講得二十六叔的事情,秦子軒頓時覺得自己以前的那些舉動好像都是在作死,這麼多年沒出事,還真是自己命大??

  「現在知道自己做錯了吧!」

  看著面前小包子愣愣的樣子,秦君唬著一張臉,心中卻忍不住多了些笑意。

  秦子軒乖乖得點了點頭,因為剛剛哭過,眼睛紅紅得,頭髮散亂隨意的貼在臉上,越發顯得臉圓圓得,像個白團子,原本據理力爭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這麼一幅被嚇住了的模樣,還真是又乖巧又可憐,讓人不禁有些心疼。

  「那你應該明白父皇為何打你了吧?」

  看著面前得小可憐,秦君絲毫不為所動,再接再厲得問道,若不趁著這個時候,等兒子反應過來,那可就晚了。

  還處於後怕狀態中的秦子軒本能的就要點頭,可屁股上的一陣悶痛卻瞬間把他喚回神來,瞅了瞅面前正笑著看他的父皇,秦子軒明智的沒有開口,他可沒有忘記,自己剛剛那會說了什麼話,就算是心裡面承認了,嘴上也絕對不能說出口。

  見面前的小傢伙反應過來了,還用著一種警惕的目光看著自己,秦君不禁暗道了一聲可惜。

  不過卻也並不在意,能讓兒子有個怕,以後想做那些危險的事情,才是他的目的,其他得,並不重要。

  眼見著屋內的兩父子終於談完了話,一直趴在帳篷上觀察的德公公,才有些戰戰兢兢得走了進來,本來影一出來喚他的時候,他便打算進來了。

  可還沒等他掀開簾子,就聽到了五皇子那句不對,瞬間嚇得他又把簾子給撂了下來,蹲在帳篷門口,不知道是該進好還是該退好。

  若是進吧,那五皇子正在跟皇上爭辯,一個弄不好,便容易殃及到他這個無辜的池魚,可若不進,那皇上的吩咐也是一個問題,實在是讓他左右為難,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沒過多大工夫,皇上就把五皇子給擺平了,雖然擺平的方法讓他連吐槽都不想吐,可到底也是解決了他進退兩難的尷尬局面。

  「怎麼,不趴在帳篷上,捨得進來了?」

  瞅了眼小心翼翼走進來的德公公,秦君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說道,眼神中卻帶了些深意,還微微掃了眼一旁的某只小包子。

  「皇上恕罪,奴才該死!」

  德公公瞬間會意,立馬跪下請罪,心中卻並不如何擔憂。

  「行了,少在那裡裝模作樣,起來吧,天色也不早了,找人伺候五皇子就寢,明日還要起早回營……」

  秦君說著,站起身來,瞅了眼低著頭小臉鼓鼓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兒子,揉了揉那毛絨絨的小腦袋,便徑直出了帳篷。

  直到自家父皇的背影都看不見了,秦子軒才從自己腦補得那些劇情中回過神來,掃了眼帳篷內忙來忙去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麼的小太監,還是把目光對準了就站在他身邊的德公公。

  「德公公,父皇剛剛說二十六叔,是摔下假山才夭折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件事情不管怎麼想,秦子軒都覺得有些不太對,一個皇子,怎麼可能死的那麼悄無聲息呢,尤其還是這種疑點頗多的死法,他那位皇爺爺,當年難道沒有追查嗎。

  「五皇子,這件事已經是陳年舊事了,很少有人提起,奴才也並不太清楚,其中牽涉怕是很多……」

  德公公頓了一下,頗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言外之意,便是讓秦子軒不要再問了,把這件事埋在肚子裡。

  這也是皇上那會給他使眼色的意思,雖然依言照辦了,可德公公實在是搞不懂,皇上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這樣一個眾所周知的事情,能夠瞞得住五皇子多久。

  到時候,若是讓五皇子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樣呢,看著秦子軒那帶著疑惑的小臉,德公公心裡面暗暗得歎息了一聲,他總有種感覺,皇上這是在自己給自己挖坑。

  不過轉念一想,皇上雖然有的時候不靠譜,但每一次看似不靠譜的事情後,都有著自己的用意,想來這次應該也不例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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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得秦子軒經歷了慘不忍睹得挨打事件,這邊他剛認識的小夥伴賈璉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就連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有些提心吊膽的。

  話說因為五皇子沒有搭理賈環,而是首先注意到了自己,還不嫌棄自己髒,友好的帶著自己一起玩耍。

  自覺收穫了第一個人生小夥伴的賈璉小朋友,從秦子軒帳篷走出去的時候,那叫一個興高采烈。

  他本就不是一個會隱藏情緒的人,心裡高興,自然也就表現了出來,一路哼著小曲,蹦蹦跳跳的便往自家祖父的帳篷處奔去。

  這樣的表現,在其他人眼裡,頂多也就不過是奇怪一下,可落在早上剛剛出了醜的賈珠眼中,那就不一樣了。

  大乾注重兵事,圍獵更是朝廷的慣例,每年春秋之時都會舉行,前來的文武大臣,還有那些世家顯貴,雖然看起來不多,但營帳本身就那麼大,給了這家就不能給那家。

  若是先皇還在世的時候,榮國公府自然是能排得上號,可一朝天子一朝臣,當年榮國公又隱隱有所偏向,新皇不打壓便已經算是極好的了,自然是再沒有從前那樣的待遇。

  雖然說帶了兩個人,但是容國公也只被分到了一個帳篷,這樣的情況下,賈璉和賈珠自然都得住在一起。

  賈璉這歡脫的樣子,自然是被賈珠收在了眼中,頓時令後者深深的皺起了眉。

  在賈珠看來,要不是因為賈璉,早上他便不會在眾多少年面前出了醜,給五皇子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雖然說五皇子並沒有因為他這個可惡的弟弟,而對他有所偏見。

  但如他原本想像中的,與五皇子相談甚歡的場景實在是不符,本來就已經是憋了一肚子氣,現在又看著賈璉穿著一身連他都沒有的漂亮衣裳,這麼高興的跑回來,頓時便忍不住了。

  「賈璉,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能夠到處亂走,萬一衝撞到了貴人,該怎麼辦,還有,你這身衣服到底是從哪裡來得!」

  望著那身上好蜀錦織成得新衣,賈珠眼裡閃過一絲不悅,他還沒有穿過這樣好的衣裳呢,賈璉這個不學無術得,也不知道是從哪裡騙來的。

  「關你什麼事,你未免管得也太多了吧,怎麼,我穿衣服你也要管……」

  本來還很高興的賈璉,一見到賈珠這樣子,不由翻了個白眼,自顧自的回了自己的床鋪,很是不屑的說道。

  「怎麼不關我的事,誰知道這身衣服是不是你偷來得,你看,連袖子都長出那麼一大截,明顯得不是你自己的東西!」

  賈珠嗤笑了一聲,上前兩步,扯了扯賈璉那塊不合適的袖子,眼神中帶著濃濃的鄙視,似乎已經認定了這是對方從哪裡偷拿過來的。

  「你胡說什麼,這是別人送給我的,不合身也是正常的,你不要血口噴人!」

  賈璉一把拍開對方的手,怒目而視,平日裡賈珠總是欺負他便也就算了,這樣的事情,可不是能夠由著對方污蔑的。

  「那你倒是說說是誰送給你得,好好的,誰沒事會送你一件衣服?」

  賈珠雙手環胸,嘴角邊帶著一絲冷笑,很是淡定的看著氣得滿臉通紅的賈璉。

  對方說得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他這個堂弟,平日裡便不做什麼好事,蹺課鬥雞遛狗,什麼不做,他可不相信,這營帳裡的那些公子,有人能夠看得上對方。

  就算是有,也沒有送衣服的道理,若是原本的衣服髒了,自己回來換了也就是了,幹嘛還需要穿別人不合身的衣服,便是那衣服再好,也是別人穿過得,他們容國公府幾時窮到了那個地步。

  「是五皇子送得,怎麼不行嗎,至於讓你在這裡大呼小叫,污蔑我偷東西嘛!」

  賈璉小臉一揚,看著自己那位一向眼高於頂的堂兄,一幅驚訝的樣子,頓時頗覺得有些揚眉吐氣。

  「五皇子,五皇子好好的,送你衣服做什麼,莫非是你儀容不整,衝撞了五皇子,讓其實在看不過眼,所以才賜給你得!」

  收起臉上驚訝的表情,賈珠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眼賈璉,語氣有些怪異的說道。

  「才……才不是這樣呢,我…我並沒有衝撞五皇子!」

  賈璉小臉一白,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完了,被對方給套進去,怎麼把這事給說出來了。

  「原來真的是這樣啊,我就說嘛,你要是不闖禍,那太陽就要從西邊出來了,也虧得五皇子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要不然,祖父可不會輕饒了你!」

  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之後,賈珠頓時心情就放鬆了,嗤笑了兩聲,嘲諷的看了眼自己這位堂弟。

  正想再說些什麼,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響動,一個身穿鎧甲,面容威嚴,已近花甲之年的老者走了進來。

  看著站在屋內成對峙之態得兩個小人,頓時深深的皺起了眉:「這是怎麼了,在屋外就能夠聽到你們的聲音!」

  望著面前的老人,賈璉的臉色瞬間有些蒼白,原本面對賈珠還有得辯駁的精神頭,頓時便消失個無影無蹤,這人,正是容國公府的頂樑柱,賈璉的嫡親祖父,同時,也是他最畏懼之人。

  相比于一見到賈代善,就變得呆呆傻傻的賈璉,賈珠的應對就很是從容了,不屑的看了眼現在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的堂弟,微微拱了拱手,行了一禮。

  「祖父,事情是這樣的,賈璉他剛剛衝撞了五皇子,幸好五皇子未曾計較,孫兒怕堂弟再不知輕重,出了什麼事,便多告誡了幾句,只是堂弟怕是誤會了什麼,以為孫兒在教訓他,喊得聲音便大了一些……」

  賈珠說這話的時候,面上還帶了些無奈,妥妥的一個好心的兄長,被自己弟弟誤解的委屈模樣。

  「……」

  一看到賈珠這做戲的樣子,賈璉頓時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感受到自家祖父那傳過來的冷冷的視線,本想說出口的話又瞬間被他咽了下去,頭更是恨不得埋到地縫裡。

  掃了眼也不知為何,一見自己就雙腿打顫,連句完整得話都說不出來的賈璉,再看了看瞅准機會,便在自己面前打小報告,見縫插針技能練到滿級的賈珠,賈代善心裡不禁有些無奈,他這兩個孫子,一天天得,就沒個消停的時候。

  「珠兒,你舅舅今日也來了獵場,還跟我說起了你,若沒事,你便去見見,也替你母親問個好……」

  沒有理會賈珠剛剛的那些話,賈代善卸下盔甲,幾句話便擺明瞭態度,順便把賈珠給打發了出去。

  雖然自古以來男主外,女主內,賈代善雖然不太關心後宅的事情,但自家這兩個孫子之間的矛盾,他還是很清楚的,若是往常,被打發出去的,一般都是賈璉,這孩子一見他,就嚇得不行,實在讓他看不過眼。

  不過現在所處地方特殊,未免有什麼不必要的麻煩,被打發的那個人便成了賈珠,王子騰便住在不遠處,正好也可以讓孫子與對方聯絡一下感情。

  「是,祖父,那孫兒便先過去了!」

  賈珠行了個禮,看出賈代善今日心情不佳,沒有再多說什麼,便恭敬的退了下去,打小報告也是要分時機的。

  掀開帳篷的簾子,賈珠微不可查的往賈璉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穿著一件不合身的衣服,那小小的身影恨不得把自己完全隱藏起來,顯然是怕的厲害。

  賈代善不知道賈璉為什麼會這樣,賈珠卻是清楚的很,這其中,甚至還有他母親的手筆,想到上次那頓家法,再看看賈璉這害怕的身子都快顫抖的可憐模樣,即便剛剛還在祖父面前打小報告的賈珠,心裡也不禁有些難過。

  或許現在總是跟他作對,把他當成敵人的賈璉並不知道,在對方很小的時候,在自己也很小的時候,他們也曾經有過一段兄弟友愛的歲月。

  那個時候,他沒有弟弟,便把賈璉這個堂弟當成親弟弟看,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會想著對方一份,就連賈璉被別人欺負的時候,他也會幫這個弟弟出頭。

  只是隨著他漸漸長大,隨著他舅舅王子騰的官位越升越高,隨著他母親的心一點點轉變,終究便是不一樣了,大房和二房之間的隔閡,嫡長子和次子之間的差距,註定他們之間,不可能和平共處。

  就如同他母親說得,有些人生下來,就什麼東西都有了,而有些人便必須自己去爭去搶,若不然,便什麼都得不到。

  他這個堂弟總覺得祖父對他不公平,卻不知,他從一出生,便已經得到了最大的公平。

  心裡面泛起的一絲絲波瀾,很快便被賈珠給平復了下去,他毫不留戀的放下簾子,沒有再去看他那位堂弟,徑直便往自己舅舅所在的帳篷處走去,既然早就已經註定彼此之間的關係,多想又有何意。

  賈珠那一瞬間轉過的念頭,賈璉絲毫都不知道,他現在只覺得兩股戰戰,腿軟的厲害,明明站在帳篷裡跟他待著的是他的祖父,但他卻總覺得像是要把他吃了的大灰狼一樣恐怖,連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剛剛珠兒說你見過五皇子了,感覺如何?」

  賈代善隨意的坐在塌上,看著面前低著頭,嚇得聲都不敢出的賈璉,主動挑起了話頭。

  五皇子年紀小,他並沒有見過,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性情如何,不過看眼下皇上這樣子,倒是對其頗為看重,若是能夠接近一下,對於緩解賈家現在的尷尬局面,還是有一定幫助的。

  「五皇子?挺……挺好的……」

  賈璉愣了一下,然後才有些磕磕巴巴的說道。

  「這衣服是五皇子給你得?」

  掃了眼那料子雖然極佳,但卻明顯不合身的衣服,賈代善又一次問道,同時心裡也有了些盤算。

  「是……沒錯……」

  回想起剛剛賈珠說得那些話,賈璉頓時小心肝一顫,不禁偷偷的掃了賈代善一眼,就怕對方真的誤會了什麼。

  「如果是這樣,那你明日記得去向五皇子道謝,對了,順便帶上珠兒一起!」

  賈代善沉吟了一下,果斷的說道,半點不給賈璉拒絕的機會。

  對於剛剛賈珠說得那些話,賈代善一點都沒有在意,他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怎麼會看不懂自己孫子的那些小心思,相比于這種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把戲,他要操心的事情多著呢。

  現在六王爺那邊,明擺著是不行了,賈家當年雖然並沒有明著倒向對方,但暗裡也給了不少方便。

  現在上皇一死,若是皇上真要清算,自己在時還好,起碼還能撐一撐,若是自己不在了,老大老二連半點用都不頂。

  如今皇上要為五皇子選伴讀,正好便是一個機會,若是能成,那自然是最好,就算是不成,起碼也向皇上表明了態度,就算六王爺真的倒了台,賈家也有了從那攤泥潭中脫身的可能。

  至於六王爺那邊,賈代善現在已經顧不得對方會怎麼想了,原本以為是一隻潛力股,誰成想竟然會一跌便跌倒了底,若是再跟著對方走下去,那賈家就真的是要傾家蕩產,血本無歸了,說不定,連小命都要搭進去。

  「我知道了,祖父……」

  眼眸一暗,見賈代善什麼好事都不忘了他那位寶貝大孫子,賈璉嘴上雖然應了下來,但心裡卻頗有些憤憤不平。

  他就知道,跟賈珠那顆大珍珠相比,在祖父這,他賈璉連根草都不如,還說怎麼今天把賈珠給趕出去了,而不是把他趕出去,原來是抱著這個目的。

  賈璉一直低著頭,雖然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小臉上滿是嘲諷,但賈代善卻一點都沒有看到,自然更不知道,自己這個孫子已經把自己想成了偏心眼的老糊塗。

  其實,關於這件事,賈璉還真就是冤枉了自己這位祖父,相比于賈璉,賈代善更希望賈珠成為伴讀的原因,與賈母完全不同,賈母是因為單純得偏心,賈代善卻是怕賈璉那個性子,進宮以後會闖禍。

  倒不是說賈璉會惹出什麼事情來,而是怕對方被人陷害了,自己都不知道,這可不是賈代善自己想得太多,也不是他這個做祖父的小瞧了自己孫子。

  只是賈璉平日裡連珠兒那些小手段都頂不住,若是當真把對方放到那個複雜的皇宮之內,能有什麼好結果,別到時候,賈家沒撈出來不說,再把他自己給陷進去。

  「行了,別在這杵著了,這次圍獵,得了不少獵物,你不是想要嗎,便自己出去挑吧!」

  武將出身的賈代善,實在是瞅不了賈璉那個畏畏縮縮的模樣,事情說完了之後,便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把賈璉給打發了出去。

  看著對方那忙不迭一溜煙跑走,明顯解放了的身影,賈代善實在是有些氣悶,他也就是服了,這麼多年吃得虧,怎麼就沒叫他這個孫子長點心呢。

  不求他學著珠兒那樣,多些心眼,起碼也要學會做些表面功夫啊,這麼一個如釋重負的樣子,讓誰看了,心裡能夠舒服,跟老大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父子兩一樣都是沒長心的東西。

  對於自家祖父的心思,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的賈璉並不清楚,賈代善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每次見到對方,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一個樣,總覺得,對方像是要把他吃了似得。

  雖然知道那只是自己的錯覺,但常年形成的陰影,還是很難改變,所以,每次見了對方,賈璉都是能躲多遠躲多遠,能不想起對方就不想起對方。

  現在也是一樣,賈璉出了帳篷,一點都沒有停留,便飛快的離開了這裡,向賈家下人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賈代善年輕的時候從過軍,做過武將,雖然現在年紀大了,手上也沒有了兵權,但曾經的親衛還是跟在他身邊的,這些跟隨而來的下人,其實都是對方以前的親衛,手上很有兩把刷子,收穫很是豐富。

  賈璉到的時候,這些親衛正在處理那些抓回來的獵物,因為東西多,有些是要帶回去的,需要收好,剩下得,自然是烤來吃了,來圍獵總不能還啃乾糧吧,那說出去多讓人笑話。

  「二少爺來了!」

  見賈璉過來,那些親衛手上動作不停,臉上卻是帶著笑意,顯然與對方很是熟悉。

  與賈珠不同,賈璉功課不好,又總是翹課,相比起於讀書,倒是更喜歡玩,男孩子嘛,總是有些武人的夢想,雖然受不了習武的辛苦,但也願意跟這些退下來的親衛接觸,他被秦子軒拿走的那個小彈弓,就是這些親衛幫他做得。

  能當上賈代善的親衛,這些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老兵了,一個個年紀都不小,最年輕的也有賈璉他父親那麼大了,對於這個願意與他們親近的小少爺也都很有好感,有幾個沒有子女的更是把賈璉當成了小孫子看。

  「二少爺,你不是想要自己烤嗎,我特意多弄了幾隻兔子,給你練手,就算是烤糊了也沒關係,咱們還能有東西吃……」

  一個年紀比較大,原本是坐在那休息的親衛,一見賈璉過來了,頓時站起身,指了指旁邊的幾隻處理乾淨的野兔,臉上帶著滿滿的笑意,頗有些揶揄的味道。

  其他人聞言,雖然都忙著,卻也忍不住哄笑了起來,顯然是不太看好這位養尊處優的小少爺自己動手的能力。

  「別小瞧我,今天我就給你們露一手,保證好吃到舌頭都掉下來!」

  賈璉眼睛一亮,伸出雙手把袖子擼了上去,看著四周一片哄笑聲的那些親衛,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說道。

  他與這些親衛平日裡也是廝混慣了,全都是沒大沒小得,自然不會計較這些人嘲笑他的事情,只是心裡面難免有些不服氣,大有展露一下身手,亮瞎這些人雙眼的意思。

  「行啊,二少爺,那我們就坐等著開吃了!」

  賈璉這麼一說,隊伍裡有一個比較年輕的親衛,頓時把原本手中的東西放到一邊,湊到賈璉跟前,開始起哄,還不忘招呼其他的那些人:「行了,行了,大家都先別幹了,今天二少爺要大展身手呢,我們可是有口福了!」

  這些人都是從親衛退下來的,大多都見過生死,與那些普通的下人相比,對於大家族的身份地位規矩,並不是那麼清楚,又曾在兵營中呆過,這種起哄架秧子的事情,最是拿手,有人一招呼,瞬間便都圍了過來。

  賈璉木著一張臉被眾人圍在中間,環視著四周都帶著看好戲目光瞅著他的親衛,頓時心裡暗暗叫苦,頗有一些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

  他原本只不過是有些不服氣這些親衛嘲笑他的話,才回了那麼一句,其實心裡也明白的很,他這第一次動手,到底如何當真是說不準的,可沒想到,這些人太能起哄,反而弄得他現在有些下不來台。

  正想著是不是該說些什麼話,墊墊底,別到時候一個弄不好再自己打自己的臉,就發現這些混蛋,已經開始幫他搭柴火點火了,更過分的是,那個最開始起哄的親衛,還把兔子穿好,沖他比了比,一臉你不會後悔了吧的表情。

  賈璉那個氣啊,磨了磨牙,到底是中了對面的激將法,什麼都沒說,一把便把那只穿好的兔子搶了過來,放在火上開始烤,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再怎麼也不能讓這些人看了笑話?(?^?)?

  瞅著小少爺氣呼呼的拿起兔子就開始烤,圍著的親衛,頓時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說實話,他們年紀都大了,早就已經沒了年輕人那種起哄的心思,更別說還是跟一個才十歲的小孩子。

  只不過二少爺每次從將軍那裡出來,心情都不會太好,他們這些做親衛的,雖然與將軍的關係挺親近,但也管不了將軍的家務事,能做得,也只有想辦法,讓小少爺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開心起來。

  「二少爺,這兔子不能這麼烤,您好歹給它轉轉個啊,這樣下去該糊了,那可就沒法吃了……」

  雖然是抱著讓小少爺心情好點的念頭,可看著賈璉就那麼拿著手中的兔子,一直放在火上烤,其他什麼動作都沒有,賈明還是有些忍不住,這再怎麼烤下去,可就全糊了啊。


第42章

  聽了賈明的話, 賈璉連忙把那只可憐的兔子翻了個個,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晚了,看著那底下的一面已經變得漆黑一片,賈璉不禁小臉一紅, 有些尷尬。

  作為第一次燒烤的新手,不懂該怎麼弄本來是正常的, 可無奈剛剛話被自己給說得太滿,現在又成了這個樣子, 便讓小賈璉有些不好意思見人了。

  好在那些親衛並沒有嘲笑他的意思, 就連一開始起哄架秧子的賈明,也沒有提起賈璉剛剛說過的那些話,這才讓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小賈璉心裡好受了一些。

  把那個已經被自己烤糊了的兔子拿過來, 賈璉正準備毀屍滅跡, 把這個失敗的作品給處理掉,可還沒等他動手, 只見眼前白光一閃, 手中的兔子就不見了蹤影。

  愣愣的看了眼空無一物的雙手,賈璉連忙抬頭向四周看去,在身前不遠的地方,發現了一隻白色的毛絨團子。

  那白白的小團子頭上還紮了一個粉色的蝴蝶結,毛絨絨的大尾巴掃啊掃得, 水靈靈的大眼睛,正好奇的打量著自己爪子上的東西,看起來小小的一隻, 很是可愛。

  「這是哪裡來得小狐狸,也敢跑到這來?」

  坐在地上一直看著自家小少爺烤兔子的賈明,也不禁一愣,等看清楚是只小狐狸的時候,更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可都是剛打完獵回來,身上還帶著血腥氣,一般的動物見到他們都得躲的遠遠的,這只小狐狸,倒是挺大膽,不僅敢往他們身邊湊,竟然還敢從他們手上搶東西。

  這麼一想,頓時起了些興趣,賈明還有幾個親衛站起身來,便小心的向著團團所在的地方圍了過去,顯然,是想要抓住這只敢在獵人嘴裡搶食的狐狸。

  「是團團,五皇子養得寵物,你們小心些……」

  怕賈明他們這些人在傷著小狐狸,賈璉連忙提醒道,同時,也不禁多看了兩眼被團團拿在手中的兔子,那個失敗的作品,怎麼還把這小祖宗給吸引過來了呢。

  不是賈璉忘記了他那會被這小狐狸戲耍的淒慘模樣,還好心得要保護它,要是放到平時,對方敢跑到他的地盤上來,他鐵定饒不了這只狐狸,可沒柰何,人家是五皇子的寵物,實在是惹不起啊??

  賈明等人聞言頓時愣了一下,仔細瞅了瞅這個白白的小團子,再注意到對方頭頂戴的那只蝴蝶結後,便立刻停下了本來要上前去抓小狐狸的動作。

  這野生的狐狸和有主的寵物,那可是完全不一樣的,之前沒注意也就算了,現在注意到了,那最好還是少招惹,免得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四周那些親衛的動作,小狐狸像是感應到了一般,頓時後退了一步,圓溜溜的大眼睛,警惕的看著周圍那些人,直到這些親衛因為賈璉的話,退了下去,團團才算是放鬆了警惕,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手中的兔子上。

  粉嫩的小爪子戳了戳,看著兔子腿上被戳出來的那個洞,團團好奇的貼在洞上看了看,像是覺得這只兔子被烤熟了一樣,滿意的搖了搖尾巴,便試探性的小小咬了一口。

  這一口咬下去便不得了了,小狐狸瞬間瞪大了眼睛,渾身得毛髮都炸炸了起來,頓時便把已經吃進去的東西吐了出來,呸呸了兩聲,一下便把手中的兔子扔出去了老遠,再次看向賈璉的目光中,更是充滿了憤怒。

  對於這只狐狸成精一般的表現,賈璉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現在這點表現算什麼,在五皇子面前的時候,那才就真正成了精呢。

  心裡這麼想著,可在見到團團一臉嫌棄的模樣,還把自己烤的兔子扔出好遠時,賈璉還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知道他自己烤的東西不是很好,但是再怎麼樣也輪不到一隻狐狸來嫌棄他吧。

  沒想到竟然被一隻狐狸給嫌棄了的賈璉,頓時覺得心塞塞得,對於團團那憤怒的目光,也沒有什麼理會的心思,直接便回了一個無辜的表情,又不是我讓你搶得,不好吃能怪我??(?□?)o

  作為新一代的狐狸精,團團的智商多高啊,瞬間便明白了賈璉想要傳達的意思,頓時氣得狐狸眼都瞪圓了,粉嫩嫩的小爪子磨了磨,便打算撲上去,來個猛虎下山。

  可再看到賈璉所處的位置,還有那周圍身上散發著濃濃威脅氣息的賈明等人時,團團頓時有些猶豫,抓了抓頭上戴著的粉色蝴蝶結,毛絨絨的狐狸臉上寫滿了糾結,長長的尾巴掃了掃,在原地左右轉了兩圈,卻到底是沒有行動。

  看著遠處那只白色的毛絨團子,站在原地不動,一點都沒有那會戲弄自己時的囂張模樣,賈璉頓時嗤笑了一聲,嘲諷得瞅了眼這只欺軟怕硬的狐狸,臉上很是生動形象的做了個鬼臉,恰恰和那會團團對他做出的很是神似。

  本來見占不到便宜,已經打算離開的團團,一見到這表情,頓時氣炸了,原來已經邁出的小腿瞬間收了回來,四隻爪子往地上一趴,毛絨絨的尾巴蓋住小小的身子,便打算在這裡常駐了。

  作為新一代的狐狸精,團團表示,不打倒對面那個可惡的傢伙,絕不甘休,它可是相當記仇得?(?^?)?

  眼睜睜得目睹了自家小少爺和那只小狐狸的互動,賈明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不好了,小狐狸人性化了一點也就算了,有靈性的動物他也不是沒見過,沒點特殊,那位五皇子也不會養。

  可自家小少爺跟個小狐狸較勁,就讓他實在是無語了,你今年才三歲嗎,沒事跟個寵物較個什麼勁呢,要是讓國公爺看到這一幕,估計那是要更生氣了。

  想想府裡二房的珠少爺,賈明不禁搖了搖頭,國公爺總是偏心二房,當真不是沒有原因得,不過相比於小小年紀,便一肚子心機的珠少爺,他倒是更喜歡孩子氣一點的賈璉,小孩子嘛,沒有孩子氣那哪還是個孩子。

  挑了挑眉,看著賴在這裡不走的某只白團子,賈璉也沒有太在意,不走就不走唄,這裡這麼多人,那麼一隻小狐狸還能做出點什麼不成,真以為那是狐狸精嗎。

  從旁邊的盆子裡再拿出一隻處理乾淨的兔子,在賈明的指導下,賈璉再接再厲,又開始烤了起來,他可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今天若是不能烤出一隻完整的兔子,他賈璉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賈璉其實並不是一個笨人,相反,他其實很聰明,只是那份聰明都用在了別的地方,所以,在賈代善等人看來,這個孩子才會顯得蠢笨的可以。

  賈明教得認真,賈璉學得也認真,烤東西又不是很難的一件事,自然很快便上了手,原本肉色的兔子,在柴火的灼燒下,一點點變得焦黃,不時的還往下滴答著油水,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香氣。

  雖然胳膊已經舉得有些發酸,但賈璉卻並沒有讓賈明幫他的意思,這點毅力他還是有得,更何況,他早就說了,要自己烤一隻出來,如果讓賈明幫他的話,那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可以了,小少爺,不用再烤了,我去拿刀子和調料……」

  眼見著賈璉手中的那只兔子,表面已經變得金黃,賈明一拍大腿,便站起身來,跑去那邊拿東西,準備過來吃。

  原本圍過來起哄的那些親衛,早就已經各做各得事情去了,雖然很喜歡小少爺,但手頭上畢竟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偶爾歇一會還行,總不能把本職工作給忘了不是。

  賈明這一走,原本安靜在地上趴著的小狐狸,水靈靈的大眼睛頓時滴溜溜的轉了起來,尾巴輕輕的搖了搖,小爪子試探性的往前邁了一步。

  見賈璉還是低著頭瞅著手裡的兔子,半點都沒有注意到自己這邊的動作,團團頓時大膽了起來,小身子靈活的往前一撲,就沖著那只散發著濃郁香氣得兔子撲去。

  眼看著賈璉沒有任何察覺,一點躲閃的意思都沒有,團團那毛絨絨的狐狸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意,粉嫩嫩的小爪子,更是不忘伸得更長了一些。

  眼瞅著賈璉手中好不容易烤好的兔子,就要被團團給再一次的搶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賈小璉一個一百八十度大旋轉,就成功的避了開去。

  回過頭,拿著手中烤好的兔子,看著因為自己避過,而撲通一聲摔在地上,一臉蒙圈狀態的團團,賈璉站直身子,高高的揚起頭,眼神中滿是蔑視,臉上更是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開玩笑,上次讓你搶到手,那是沒防備,現在還想故技重施,怎麼可能,就那一直沒有斷過的口水,就已經深深的出賣了你自己好嗎。

  斜視著那只灰頭土臉的小狐狸,賈璉不顧還發燙的兔子,直接便撕下了一隻腿,得意洋洋的在小狐狸面前晃了晃,在小狐狸想要伸手去抓的時候,又眼疾手快的拿了開來,還津津有味的咬了一口,臉上的表情別提有多欠揍了。

  呸的一聲,吐掉剛剛不小心啃到嘴裡的泥土,團團磨蹭著小爪子,又一次不死心的向著賈璉……手中的兔子撲了過去。

  「來啊,團團,在這呢,來啊!」

  阻止了已經拿完東西,想要過來制止這場鬧劇的賈明,賈璉手裡拿著兔腿,當成魚餌一般逗弄著這只貪吃的小狐狸。

  或許是兔腿的誘惑力太大,又或許是小狐狸並沒有意識到賈璉是有意在捉弄它,左蹦右跳跟隨著對方手上的兔腿前進,卻每次都是快要抓到的時候,被賈璉眼疾手快的又給拿走。

  「來啊,團團,拿到了就給你哦……」

  看著白色的小團子那狼狽的模樣,賈璉那個得意啊,只覺得連身心都舒暢了許多。

  他可沒有忘記,上次這小團子耍弄他的場景,若不是五皇子出現,這小團子忙著裝乖賣巧去了,他還不一定會被對方給欺負成什麼樣呢。

  想想上次明明是這小團子欺負他,卻還惡人先告狀的在五皇子面前訴苦,再看看現在為了一隻兔腿,便被自己耍得團團轉的小吃貨,賈璉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真是天道好輪回,蒼天繞過誰啊,讓你上次那麼神氣,沒想到也有今天吧。

  又一次被賈璉給晃了一下,團團喘著氣落在地上,摸了摸自己的小腦袋,發現原本帶著得蝴蝶結已經散落開來,轉頭一看,那粉色的絲帶正好被埋在了灰塵之中。

  圓溜溜的狐狸眼中閃過一抹憂鬱,伸出兩隻小爪子,揉了揉眼睛,默默的為自己那漂亮的小蝴蝶結哀悼了一下,團團再回頭面對用一根兔腿戲弄自己的賈璉時,眼裡頓時冒出了一層火光。

  「來啊,團團,我們說好啊,你若是能搶到,不僅這只兔子送給你,我還再幫你烤一隻怎麼樣?」

  眼見著團團蹲坐在那裡,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並沒有繼續行動的意思,還沒有玩夠的賈璉,頓時往回走了兩步,繼續拿著兔腿引誘道,甚至也不管小狐狸能不能聽懂,就自顧自的加了些籌碼。

  長長的尾巴搖了搖,團團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沒給賈璉一點反應的時間,也沒有再按照對方的步驟,抓向那兔腿,而是直接撲向賈璉懷裡,兩隻粉嫩嫩的小爪子一撓,甚至扯上了兩個長長的布條。

  賈璉只覺得胸前一涼,再低頭看去的時候,那裡就多出了兩個大大的窟窿,直接便能看到那白皙的皮肉。

  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膛,看著直接被毀得三件衣服,賈璉頓時目光憤怒的看向了某只白團子,地上的小狐狸,一點也不害怕惱火的賈璉,還得意洋洋的晃悠著爪子上的三根布條,那全是從對方身上抓下來的,是它的戰利品。

  看著身上全是灰塵,已經從白團子變成灰團子的小狐狸,賈璉摸了摸那破開的窟窿,頓時有些欲哭無淚。

  他剛剛還在嘲笑對方是個小吃貨,為了一隻兔腿就什麼都忘了,結果現在就得到現世報了,這天道輪回的也未免太快了些吧,好歹也得給他點反應的時間啊o(?□?)o


第43章

  秦子軒的傷並不重, 只不過是因為年紀小, 皮膚嫩,所以才顯得那麼紅腫,真要嚴格說起來, 還不一定有秦君打他用得手掌疼,第二日一早起來的時候, 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不過正所謂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秦子軒這麼一個機靈的娃, 自然不會放過這個難得得可以耍賴的機會, 反正他屁股上的紅腫痕跡還沒有消,就算是讓太醫看,也不能說他是在無病呻吟o(?□?)o

  哼哼唧唧的趴在馬車內的塌子上, 秦子軒不時得撇一眼在旁邊看書的秦君, 小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怨念,心裡面卻在打著自己的算盤, 挨打這件事已經是改變不了了, 丟臉也丟過了,那怎麼也要趁機撈回些東西,不然這頓打豈不是白挨了。

  「行了,別哼唧了,有那麼疼嗎?」

  被秦子軒的魔音貫耳, 根本就什麼都看不進去,秦君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書籍,看向兒子的視線裡滿是狐疑。

  他自己下得手, 自然是有分寸的,而且還用得是手掌,晚上又替兒子上了藥,怎麼也不至於像是這小傢伙,表現出來的這樣,回想起兒子那經常性碰瓷的歷史,秦君有所懷疑也是正常的。

  「當然疼了,兒子今年才四歲,四歲,父皇你知道不,像兒子這麼大得,放到別人家,哪裡挨過打!」

  舉起了四根手指,秦子軒氣哼哼得說道,控訴著秦君那惡毒的行徑。

  他今年才四歲啊,放到別人家,哪個不是寵著護著哄著得,說不定還需要別人抱著呢,打一個四歲的小孩子,這根本就是嚴重的虐童,簡直不是人。

  「還好意思說,正常你這麼大點的孩子,哪個敢做這些事,依朕看,打得再重也是你該!」

  用手中拿著得書本敲了下兒子的小腦袋,秦君輕哼了一聲,想起這小傢伙做的那些事,心中得氣就是不打一處來。

  「兒子都已經這樣了,父皇您還打我,兒子是您親生得嘛?」

  捂著自己的小腦袋,秦子軒趴在塌上,委委屈屈的嘟囔道,眼神裡全是怨念。

  不是說,一般的父親打過兒子以後都會來哄得嘛,為什麼到他這裡就不一樣了,他都已經這麼慘了,還要說他,真是太過分了,他果然是從哪個垃圾桶裡撿來的吧。

  「你說什麼?」

  秦君眼睛一眯,盯著面前這只膽大包天得,什麼都敢說得小團子,整個人散發出一股莫名的危險氣息。

  「沒……沒什麼,兒子什麼都沒說!」

  縮了縮脖子,秦子軒猛地搖了搖頭,看著自家父皇那模樣,他怎麼敢承認呢。

  雖然現在否認,難免顯得慫了點,但沒辦法,誰讓他才是那個做兒子的呢,官大一級壓死人,有的時候,該慫就是要慫??

  輕哼了一聲,看著抱著小腦袋,可憐兮兮的趴在塌子上,哼哼唧唧,連動都不敢動的某只小團子,秦君是又好氣又好笑,無奈得搖了搖頭,把手中的書冊放到一旁,站起身走了兩步,便坐到了兒子的身邊。

  「不……不許看!」

  意識到秦君想要幹什麼,秦子軒連忙往塌子裡面滾了滾,還是呈趴著的姿勢,但兩隻手卻護住了自己的褲子,小臉微紅聲音都有些結巴了。

  心裡更是懊悔不已,早知道會這樣,他剛剛就不裝疼了,現在可好,那個混蛋父皇竟然還想扒他褲子,這可要他怎麼辦啊。

  「昨天都已經看過了,小五你現在害羞,不覺得晚了點嗎?」

  從身上掏出準備好得藥膏,秦君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看著害羞的兒子,語氣中帶了些笑意。

  「還不都是父皇的錯,昨天還是兒子的生辰呢,父皇都一點不在乎,打得那麼狠,到現在都不能坐!」

  回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哭喊著求饒的那一幕,秦子軒頓時覺得臉上燒得厲害,仗著身上有傷,更是對自己父皇怒目而視。

  跟秦君相處了也有小半個月了,不說摸清楚秦君這個人,秦子軒卻也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對方既然想要跟他父慈子孝,那不管是不是有什麼目的,他就應該配合,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反正對他而言,也沒有什麼壞處。

  只要明確的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不要對方說什麼都相信,不要觸及到秦君作為一個皇帝的底線,就算言語上隨意一些也沒有關係。

  這也是沒有辦法得辦法,古代講究君臣父子,對方既是君,又是父,無論如何都是秦子軒無法反抗的存在,與其表現的冷漠抗拒,讓對方以為他心有怨恨,倒不如像是現在這般。

  「若不是你太混帳,父皇怎麼會在你生辰之日打你……」

  一隻手摁住兒子捂著褲子的雙手,另一隻手拽下兒子的底褲,看著那已經過了一夜,但卻還是紅腫得很明顯的臀部,秦君不禁有些錯愕,他記得昨天下得手並不重啊,怎麼到現在還沒好。

  看著不老實的還在掙扎的兒子,再想到兒子昨晚上哭得紅通通的眼睛,秦君心裡面不禁有些內疚,小五到底還是太小了,自己下手雖然有分寸,但對兒子來說,也不容易承受。

  「行了,別亂動了,父皇給你上藥!」

  無奈的看著像是個麻花一樣不斷扭來扭去的兒子,秦君的語氣明顯柔和了許多,摁住兒子的手也不禁松了一些。

  秦子軒那是一個多麼機智得人兒啊,一聽秦君這語氣,頓時就明白機會來了,他也不再亂動了,乖巧的趴在那裡,讓秦君為他上藥,眼珠子卻在滴溜溜的亂轉,顯然打著什麼小算盤。

  「父皇以後不要打小五了好不好,打屁股好疼得,小五怕疼……」

  小胳膊疊在一起,秦子軒頭枕在胳膊上面,微微偏過頭怯怯的瞅了眼秦君,聲音小小得,軟軟糯糯得,小臉上有些委屈又帶些期待,圓溜溜的大眼睛星星閃閃得,看上去即乖巧又可憐。

  「你以後乖一些,不要總是做那些惹父皇生氣得事,父皇自然不會打你!」

  雖然知道兒子是有意賣萌討巧,但秦君還是看得心中一軟,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哄著兒子的同時,也不忘給自己留下餘地。

  「……」

  小臉瞬間拉聳下來,秦子軒悶悶不樂的趴在塌上,一點都不想說話,心累到了極點。

  什麼叫做乖乖的就不打了,那明顯是在說不乖了,就會打嘛,這麼一個皇權社會,那乖不乖的還不是對方說了算,哪裡有他抗議的餘地,說得倒是好聽,但其實根本就是空話,簡直是比霸王條款還要霸王條款。

  「怎麼不說話了,剛剛不是還在喊疼嗎?」

  抹完了藥,秦君拉過一旁的毛毯蓋在兒子身上,看著鬱悶得趴在那裡的小團子,有些詫異的問道。

  「喊疼有什麼用,難道喊了就能不疼嗎!」

  撇了撇嘴,秦子軒怏怏得回了一句,腦海中浮現得全是自己今後的淒慘生活,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好笑的看著趴在那裡,一本正經說出這話的小團子,秦君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剛剛也不知道那個哼哼唧唧的人是誰,打擾得他連書都看不下去,現在倒是知道喊疼沒用了。

  秦子軒的小情緒也只不過是轉瞬之間得,甚至沒等秦君想好怎麼哄兒子,便自己恢復了過來,他想得很清楚,既然一條路走不通,那就要走另一條路,怎麼著,這頓打也不能白挨啊。

  「父皇,你昨天問兒子想要什麼禮物,那話還算數嗎?」

  想起昨天秦君跟自己說過的話,秦子軒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會出宮得願望太強烈了,倒是把其他的事情給忘了。

  「影一不是已經給了你嘛,還想要什麼禮物?」

  眉毛一跳,秦君看著瞬間來了精神的小團子,只覺得沒有什麼好事,頓時委婉的回絕道。

  「影一是父皇主動給我得,不算數,二皇兄和三皇兄每年都有父皇給的禮物,兒子以前可沒有,父皇要把兒子這幾年的禮物都補齊了才行!」

  秦子軒眨了眨眼睛,板著手指頭開始數了起來。

  今年他四歲,秦君這是給他過得第一個生日,前面還有三個,這麼一來,他便有提三個願望的機會,就算有很多願望都不能提,但也夠他做挺多事了,想想就好開心有木有~\\/~

  眉頭一皺,秦君有些無奈的看著面前這個小傢伙,人不大,算數倒學得挺好,還會跟他玩這一手。

  秦君有心想要拒絕,畢竟,也不知道這小傢伙會提出什麼不靠譜的要求,可一想到昨日小傢伙哭喊中,無意間說出的那些話,頓時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算你三個禮物,說吧,想要什麼,只要不離譜,父皇都可以答應你……」

  想著小團子第一次過生日就被自己給打了一頓,秦君也有些心軟,想著只要兒子的禮物不太過分,便都答應了他。

  「父皇,兒子去上書房不是需要伴讀嗎,兒子覺得賈璉挺好得,讓他去陪兒子讀書吧!」

  秦子軒仔細斟酌了一下,出宮不能提,不去讀書大概也不行,其他得,暫時也想不出什麼來了,便把讓賈小璉做伴讀這事提了出來。

  他對那個蠢萌蠢萌得少年還是有些好感的,與其讓秦君指一個陌生的不認識得人過來做他的伴讀,那還不如把對方劃拉到身邊呢,反正皇子的伴讀也不止一個人,就算秦君另有別的人選,也不愁沒有安排的地方。

  「賈璉是誰?」

  秦君眉頭一皺,回想著這次跟來的那些少年,其中比較合適的他都瞭解過一些,並沒有賈璉這個名字,小五這是從哪聽來的。

  「賈璉是容國公府賈赦的兒子,這次是跟著賈國公一起來的,是賈國公的孫子……」

  對於秦君不知道賈璉的名字,秦子軒當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別說是賈璉了,恐怕就連賈璉的父親賈赦,對方都不一定會有印象。

  作為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力的男人,秦君的腦容量就那麼大,光是滿朝文武和封疆大吏的名字,就夠他記得了,不時還要抽空認識一下新鮮的年輕俊傑,哪裡有那麼多功夫去關注這些不重要的人物。

  「容國公府……」

  秦君眸色一沉,瞬間便想到了那個讓他不快的老狐狸,對於小五口中賈璉的印象也差了幾分,思維更是忍不住轉到了別得地方。

  在圍獵前,他放出風聲,讓那些家中有適齡子弟的臣子把孩子帶來,可不是為了讓小五自己選伴讀的,兒子雖然早慧,但這種事情,哪是能讓一個皇子去決定的。

  秦君只不過是想趁著圍獵這個時間,找個機會,觀察一下這些孩子的表現,等回宮之後,再決定兒子伴讀的人選。

  那會讓德公公把那些孩子叫去陪小五,也只不過是怕兒子自己待得煩悶,再弄出點什麼事來,完全不存在著讓兒子熟悉認識一下這些孩子的想法。

  連人選都沒確定下來呢,熟悉認識了又能有什麼用,況且身為皇子,這些人都是選來陪兒子讀書得,哪裡需要兒子去費心認識熟悉。

  可讓秦君沒想到得是,就在這麼短短的不到半天得時間,這個叫賈璉的少年,就能讓兒子萌生出選他做伴讀的念頭,別說是本來就好腦補的秦君,換了任何一個人來,也不可能不多想。

  尤其是這其中還牽涉到了賈家,那個立在那讓他厭煩,卻沒到非要除掉不可的程度,又關係網密佈,動起來有些費事得家族,就更是讓秦君忍不住懷疑起來,這賈家是不是又要耍什麼手段,還把主意打到了小五的身上。

  「父皇,您在想什麼,讓賈璉給兒子做伴讀,可是有什麼不妥嗎?」

  遲遲沒有得到秦君的答覆,秦子軒疑惑的扭頭看了兩眼,見自家父皇一直沉默著,臉上的神情也有些不對,頓時不解的問道。

  對於紅樓,秦子軒當初看得差不多都忘了,只淺淺的記得那麼幾個主要人物,和一些有意思的劇情,對於那故事裡面的隱喻,和一些複雜的東西,別說現在了,就連當時看得時候,他都沒有過心,自然不知道他父皇對賈家是一個什麼樣的感官。

  若是他知道得話,就不會貿然得提出這麼一個要求了,也不會讓他父皇腦補了這麼多。


第44章

  「沒什麼, 你既想讓他做你的伴讀, 那改日便帶來讓父皇見見……」

  雖然心裡已經打了個大大的差,但秦君表面上卻絲毫都看不出來,很是自然的說道。

  不管賈家是不是想要借著小五做些什麼, 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想要改換門庭,向自己表明態度, 對於這種才見過一次,就能讓自己兒子主動提出這種要求的少年, 秦君都不會同意得。

  本來小五身上的缺點就已經夠多, 夠讓他操心得了,一點都不需要再多出這麼一個心機少年來帶壞兒子,只不過這樣的話自然不能明著說, 拖延敷衍一下, 才不會傷害兒子得感情是不是。

  「好,那我回去就把他叫來讓父皇見見……」

  秦子軒絲毫都沒有懷疑, 皇子伴讀雖然並不是特別重要, 但也不是一件小事,自家父皇想要見見也是理所當然的。

  反正賈小璉身上也沒看出有什麼太大的毛病,禮儀舉止都很好,也知道進退,想來秦君也不會不同意的。

  「除了伴讀, 小五還想要什麼,說出來聽聽?」

  自覺大概是無法滿足兒子這個心願的秦君,話鋒一轉便提到了另外兩個願望, 怎麼著也不能讓兒子覺得他說話不算數不是。

  「兒子現在還沒有想到,等兒子想到了,再告訴父皇好不好?」

  仔細的想了一下,實在是想不到什麼東西值得他去要,可又不想浪費,秦子軒試探著問道。

  「好,那就等你想好了,再來找父皇!」

  絲毫都沒有猶豫,拍了拍兒子的小腦袋,秦君很痛快的便答應了。

  弄得秦子軒都不禁愣了一下,習慣了他父皇說什麼都不同意,現在答應的這麼痛快,實在是讓他不太適應,不過想想這也算是一件好事,便也沒有去深究。

  心裡放下了一件事,秦子軒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昨天折騰到挺晚,今天又是起了個大早,這讓平常至少睡十個小時的他實在是有些扛不住,原本是硬撐著,現在沒有了理由,頓時便有些迷迷糊糊的。

  眼神朦朧的趴在塌上,秦子軒蹭了蹭柔軟的枕頭,沒過一會,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淺淺的,像是小貓一般,小嘴一張一合的,睡得很是香甜。

  看著自己剛說完,沒過一盞茶時間,便睡了過去的兒子,秦君不禁有些無語,真的有那麼困嗎,還是說,這是想說得說完了,覺得他這個父皇沒有用了,不用理了。

  好笑得搖了搖頭,並沒有怪罪的意思,秦君還伸手把兒子身上得毯子又往上蓋了蓋,便拿起一旁的書籍繼續看了起來。

  秦子軒這一睡便睡了很久,直到馬車停下的時候,他還處於一種朦朧的狀態中,翻了個身,壓根就不理會想要將他叫醒的秦君,臉頰微微鼓起,帶著些被打擾的不願。

  戳了戳兒子蓮藕似的小胳膊,見兒子只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便轉過身去繼續睡,小小的身子在毛毯的映襯下,顯得更加胖嘟嘟得,臉上也沒有平日醒著的時候那種無形的戒備,反而倒多了些孩童的天真與單純。

  讓本來還抱著些遊戲心態的秦君不禁看得愣了一下,神情柔和了下來,並沒有再去叫醒兒子,輕手輕腳的把兒子抱了起來,秦君便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秦子軒睡得有些迷糊,並沒有感應到自己被人抱了起來,他本能的蹭了蹭秦君的臉頰,便伸出兩隻小胳膊環抱了上去,還調整了一下姿勢,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被兒子那難得的親近舉動弄得一愣,感受到懷中這軟軟嫩嫩得小團子,秦君突然多了些莫名的感受,說不上來,但心裡面卻有一種很奇怪的暖意。

  墊了墊這分量不輕的小團子,秦君忍不住露出了些嫌棄的表情,他上次抱這小傢伙的時候還沒有這麼沉,現在才過了不到半個月,竟然更重了一些,真是有夠能吃的。

  在馬車外駕車的人並不是德福,但為了怕皇上有什麼吩咐,自己聽不到,他便一直在外面坐著,現在到了地方,更是早早的下了馬車,等著扶皇上和五皇子下車,雖然這兩人好像都不需要他扶??

  可剛剛伸出手,便看到那簾子掀開後,五皇子竟然睡著被皇上抱了下來,不禁微微一愣,連忙後退兩步,等皇上下了馬車後,又緊跟上前,想要把睡著了的五皇子抱過來。

  避過了德福得動作,秦君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理會對方的錯愕,便抱著秦子軒向自己的帳篷走去,對於一路上那些行禮問安時,還不忘偷偷看一眼的宮人和大臣,並沒有太過在意。

  自古以來,民間都有抱孫不抱子的說法,提倡嚴父孝子,皇家雖然沒有什麼特別明確的規定,但歷代皇帝,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幾乎便沒有抱過自己的兒子。

  秦君以前也沒有做過這樣的舉動,現在那些大臣乍見這一幕,自然難免多看幾眼,恐怕心裡還不一定會多想些什麼。

  不過這與秦君而言,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好不容易當了皇上,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行事,若是還要在意別人的看法,那這個皇帝,當得未免也太不值了。

  一路大步流星的無視了所有路人的目光,秦君抱著懷中的小團子,便回了自己的帳篷,直到進去之後,才發現帳篷內已經有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身穿武將盔甲,長相威武的一名中年男子,面目堅毅,留著短須,正站在帳篷中央,目不斜視的等著,直到秦君進來,才把目光從地面上移了過來。

  「臣王子騰拜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略帶著詫異的掃了眼秦君懷中的某只團子,王子騰神情嚴肅,恭恭敬敬的行禮,不敢有一絲懈怠,也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

  「平身吧!」

  沒有對王子騰出現在這裡,表現出什麼意外的神情,秦君唇角微勾,隨意的說了一句,便往裡面走去。

  把兒子放在帳篷內的軟塌上,細心的還給加了個小毯子後,秦君才邊整理著衣服上的褶皺,邊走到帳篷中央那張案桌上坐下。

  「愛卿不在外打獵,可是有什麼事嗎?」

  斜靠在圈椅之上,秦君的姿勢很是放鬆,與他那位向來凡事追求規矩的父皇相比,他在這些細節方面,向來都是很隨意的。

  「回稟皇上,臣本是打算今日出去,可在臨行之前卻收到了來自京城的一封信件,微臣不敢私自做主,特來請示皇上……」

  雖然秦君已經叫了起,但王子騰卻並沒有起身的意思,仍舊跪在地上,只是轉了個身,從衣袖中掏出了一件信封,雙手恭敬的舉過頭頂,等著秦君查閱。

  「來自京城的信件,是什麼人傳來的,愛卿可拆開看了?」

  一見王子騰這態度,秦君就明白了個八九不離十,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德福,後者瞬間會意,快走兩步,接過了信封。

  「回皇上,這封信是六王爺托人送來的,微臣一收到此信,便急忙送了過來,還未來得及拆看!」

  王子騰放下雙手,微微直起身,臉上的神情極其自然。

  「是嗎,愛卿當真是忠心耿耿啊……」

  打開手中的信件,秦君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嗤笑了一聲,便拍在了桌子上,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子騰。

  「微臣自然是對皇上忠心耿耿!」

  心中一沉,聽出了皇上話中的深意,王子騰連忙正色說道,就差指天發誓表忠心了。

  「愛卿的忠心朕自然是相信的,要不然,六王爺許了愛卿如此大的好處,愛卿也不會絲毫都不心動?」

  站起身來,走到王子騰的身前,秦君把手中的信件,放到對方面前,話語中似乎另有深意。

  「皇上,這……這六王爺他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當真是喪心病狂,臣之前並未看過這封書信,實在是不知道,這六王爺他……他怎會找微臣做這種事情……」

  仔細的看了眼這封信上的字跡,王子騰頓時義憤填膺的說道,似乎那位六王爺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一般,語氣中滿是憤怒,還帶著些惶恐不安。

  「哦,是嗎,愛卿當真不知為何六王爺會找你做這件事,這樣大的事情,想來六弟也不會找一個不相干的人吧!」

  秦君嘴角含笑,語氣慢悠悠的,似乎說得並不是什麼朝廷大事,只是閒話嘮家常一般。

  「皇上,臣與六王爺同在兵部任職,交情是有一些,偶爾也有過一些往來,但只不過是正常同僚之間的交往,臣也不知道六王爺為何會找上微臣……」

  王子騰額頭微微滲出了一層冷汗,即便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對於可以遭遇到的質問,也做過推演,可真正身處其中的時候,心臟還是難免跳動的更快了一些。

  「也是,你和六弟同在一處任職,也算得上是同僚,他想要謀反清君側,找你也是很正常的嗎,畢竟,人熟好辦事嘛!」

  秦君點了點頭,手中的信封拍擊著掌心,似乎被王子騰的話語給說服了一般,很是贊同的模樣。

  「皇上,臣與六王爺並不熟,臣對皇上一片忠心,斷然不會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請皇上明察啊!」

  被秦君這句話嚇得心都要跳停了半拍,王子騰連忙解釋道,頭深深的叩了下去,就怕秦君腦補出什麼不應該腦補的畫面。

  「朕有說什麼嗎,愛卿何須如此害怕,難道,愛卿……真的有動過這樣的心思?」

  秦君做出一副訝然的模樣,似乎從未懷疑過對方一般,但眼神中卻不禁閃過一絲冷意。

  「臣……臣是怕……怕皇上有所誤會,臣對皇上一片忠心,可昭日月,怎會動這樣大逆不道的心思……」

  被秦君的話噎了一下,王子騰的回話不禁有些結巴,不知為何他總有一種自己挖坑給自己跳的感覺。

  「愛卿一片忠心,朕自然不會懷疑,只希望愛卿能一直維持這份忠心,不要讓朕失望!」

  拍了拍王子騰的肩膀,秦君雖然面上帶著笑容,但眼神中卻蘊含著濃濃威脅的意味。

  「臣自是不會讓皇上失望!」

  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力度,王子騰額頭上的冷汗唰的一下便流了下來,深深得吸了一口氣,語氣裡帶著深深的敬畏。

  他本以為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情,皇上並不知道,可現在看來,到底還是他小看了這位皇帝,也是,能從那麼兇險的奪嫡之爭中勝出,又豈會是易於之輩。

  謹慎了那麼多年,到底還是被這位皇上平日裡做出的那副面孔給蒙蔽了,竟真的以為對方只不過是僥倖得了皇位,根本就沒有什麼才能,行事昏庸,還好這次六王爺實在是做得太過大膽,讓他心中驚懼,這才給了他回頭的機會,要不然,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想到這裡,王子騰不禁有些慶倖了起來,對於自己那位親家,更多了絲敬佩,本來他還覺得對方膽小怕事,卻原來是早便看出這位皇帝,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

  說不定,今天這件事早就在皇上的預料之中了,若不然,知道了這麼大的事,便是再有城府,也不可能表現的如此淡定,要知道,這可是謀逆大罪啊。

  「行了,起來吧,六弟派來送信的人可還在?」

  見敲打的差不多了,秦君也不在王子騰身上浪費功夫,直接問起了正事。

  「那人正在營外等候召見,臣收到密信之時,便察覺到不對,已讓屬下將此人緝拿,等著聖上詢問……」

  擦了擦頭上滲出的冷汗,王子騰站起身後回道,絲毫都沒有在意自己話語中的邏輯問題。

  有些時候,要得只不過就是一個態度,細節雖然也很重要,但於現在而言,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在營外等候,可是那個被愛卿綁過來的人?」

  秦君有些錯愕,顯然是沒有想到這王子騰的動作,竟然會快到這個地步。

  明明太上皇在的時候,還與六弟他們打得火熱,現在太上皇才去世剛滿一年,就算是察覺不對,要改換門庭,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吧。

  回想起剛剛進入帳篷之時,在外面看到的那個被士兵押著,跪在地上一臉憤怒之情的中年男子,秦君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這可有點麻煩了,此人被綁了過來,六弟那裡萬一縮了回去,豈不是浪費了他這一年得辛苦佈局。

  「是,此人行為鬼祟,臣意識到不對,立刻便押著此人來面見聖上!」

  王子騰的回答很是小心,話語中隱隱暗示著秦君,他與此人並沒有過多接觸,對於六王爺要謀劃的事情,更是絲毫都不知情。

  對於把舊主子出賣的如此徹底,王子騰其實並不願意,不管是從個人前程上,還是從私人交情上,這都不是什麼好的做法,可他也是沒辦法啊,若是不做得徹底一點,在皇上這裡,他便撇不清關係。

  而一旦被皇上給記住,那整個家族的命運可就說不清了,與之相比,那點子私人交情又能算得了什麼,就連他個人的前程,都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王愛卿,這便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好好得來給你送信,你怎麼能把信使給綁了呢,虧得六弟還在信裡說要許你兵部尚書的位子,你這做的也不地道了,如何能對得起六弟的一番好意呢……」

  聞聽此言,秦君頓時一臉譴責的看著王子騰,眉頭更是深深的皺了起來,形成了一個川字,臉上全是滿滿的不贊同。

  對於王子騰這種大家族子弟的想法,秦君能夠明白一些,可明白歸明白,認同歸認同,在對方的行為明顯會影響到自己計畫的時候,他才懶得理會對方這麼做的原因呢。

  「皇上……」

  被秦君這譴責的話語給說得一愣,注意到皇上那不滿的眼神,王子騰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直接蒙在了那裡。

  他關的又不是皇上的人,為何皇上會這麼不滿,而且,六王爺已經要謀逆造反了,皇上不憤怒也就罷了,怎麼還這麼說話,是他的智商不夠用了,還是皇上的腦洞開得太大了,怎麼感覺一點都聽不懂呢。

  「六弟的一番好意,你就算是不領情,也不能做的如此過分呢,還不快給那人鬆綁,好好解釋一番,不要讓六弟誤會你的意思!」

  搖了搖頭,秦君有些嫌棄的看了王子騰一眼,說得更明白了一些,這人平日裡看著挺精明的,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犯傻了呢。

  「皇上得意思是?」

  雖然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些猜測,可王子騰還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了皇上,這可是大事,絕對不能不懂裝懂,就算是被皇上嫌棄,也要得到明確的指示才行。

  「愛卿啊,這做人要有始有終,答應別人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到得,你放心,朕一定會配合你的,好好做,不要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影響了自己的前程!」

  把手中的書信塞到了王子騰的手中,看著面前這個面目堅毅威嚴的武將,秦君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一臉的期許之色,眼中略帶了些深意。

  有些話註定不能說得太直白,這樣的暗示已經是最大程度了,若是王子騰連這話都聽不懂,那也就什麼都不用說了,直接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是,微臣明白,必定不辜負皇上的期望……」

  王子騰心中一凜,握著手中的書信,雙手抱拳行了一禮。

  「禁軍統領言寬最近很閑,他是武將,與那些文臣都聊不到一塊去,愛卿若是有時間,便去與他多多交流一下,說不定會有些意外的收穫!」

  點了點頭,秦君走回案桌後坐下,看著一臉嚴肅的王子騰,像是閒話家常一般的隨口說了一句。

  「臣與言大統領神交已久,正愁沒有機會結識,請皇上放心,臣一定會趁圍獵的機會,與言大統領好好交流一下習武的心得!」

  經過剛剛那一出,王子騰瞬間會意,連忙說道。

  「既如此,愛卿便快些出去解釋一番吧,不要讓信使等得太久了,被綁著想來應該也挺不好受的……」

  神情放鬆的靠在椅背上,秦君嘴角含笑,甚至還頗有興致的開了個玩笑,完全不像是剛剛知道自己弟弟要造自己反的樣子。

  「是,微臣告退!」

  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壓抑的地方,即便是宦海沉浮已久的王子騰也不禁微微松了口氣,連忙行了個禮,倒退著出了帳篷。

  雖然出去之後,還有一個大大的難題在等著他,但王子騰還是覺得,相比起應付這個看不出喜怒,完全揣測不到想法的皇上,其他人瞬間變成了小菜,簡單的很。

  敲了敲桌面,看著王子騰離開的背影,秦君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對方的出現雖然並不奇怪,但計畫中,卻並沒有這一環,也就是說,對方其實是屬於意料之外的變數,與他的計畫也不知是好是壞。

  不過這世上的事,也沒有多少能一直按照計畫完全進行,一點不改得,對方出現自有出現得好處,只要大方向不離,想來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

  這麼想著的秦君,不禁回頭瞅了眼兒子睡覺的軟塌,剛剛被王子騰這個蠢貨給氣著了,說話的聲音難免大了一些,外面自然是聽不到的,但正睡在帳篷裡的小包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吵醒。

  「……」

  原本正躺在床上,睜著大眼睛,細細琢磨著自家父皇和那個武將拐彎抹角說話的秦子軒,瞬間被秦君這突然的一回頭給抓了個正著。

  眨了眨眼,秦子軒果斷的轉了個身,小身子害怕得往裡面縮了縮,剛剛發生了什麼,他什麼都沒有聽見,寶寶還小,你們說得那麼複雜,寶寶什麼都聽不懂得……

  「既然醒了,就起來吧!」

  好笑的看著某只裝傻充楞的小包子,秦君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這小東西未免有些機靈得過了頭。

  秦子軒緊閉著雙眼,對於自家父皇的話,全部當做沒聽見,心裡卻不禁有些暗歎自己這倒楣的運氣,怎麼就被秦君給抓了個正著呢。

  其實早在秦君把他放在塌上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醒了,不過見帳篷內有人,他也就沒有吱聲,哪裡想到竟然能夠聽到這麼一個大秘密,雖然兩人之間用語隱晦,他對於朝中大事知道的也不多,但只是這麼短短的幾句,卻已經足夠他清楚明白了。

  要說那六王爺是先皇最寵愛的兒子,也是秦子軒的六叔,太上皇還在的時候,每年的佳節慶典,秦子軒都能見到對方,或許是因為從小被寵著長大,行事有些肆無忌憚,當時秦子軒就覺得對方好景不長。

  現在看來,果然如此,這謀反的罪名一旦坐實,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圈禁就能了事的,他這位父皇看似不聲不響,一下手就是要把人往死裡整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事情也不是秦君能逼著對方做的,若不是半點沒有這樣的心思,也不會踏入這個局,這麼說起來的話,兩人也不過是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麼簡單的貨色o(?□?)o

  「聽見了便聽見了,也不是什麼大事,用不著如此,只要記得別說出去就是了!」

  起身走到兒子床邊,秦君伸手拍了拍兒子的後背,眼中帶著絲笑意。

  四歲的孩子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了,尤其是從小長在深宮中的皇子,秦君雖然不覺得兒子能夠完全聽懂自己與王子騰的談話,但他說得並不是太過隱晦,以兒子的聰明大概是能夠明白一些得,要不然,現在也不會裝出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秦子軒有些尷尬的轉過身來,看著自家父皇戲謔的目光,小臉不禁微微一紅,他剛剛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下意識的就做出了那樣的動作。

  現在回想過來,這完全就是在掩耳盜鈴嗎,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只要跟自己這位父皇在一起,智商就總是處於一種不線上的狀態??

  「說說吧,你都聽懂了多少?」

  撩開衣擺,坐在兒子身旁,秦君饒有興致的問道。

  他知道這個兒子聰明,要不然,蘭貴妃也不會在兒子身上栽那麼大一個跟頭,可聰明跟對政治的敏感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父皇是打算要對六叔下手了嗎?」

  眼睛轉了轉,秦子軒試探著問道,小臉上還帶了些緊張,像是生怕自己猜錯了一般。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秦子軒雖然差不多都聽懂了,可這個時候可不是他賣弄自己聰明的時候,不求表現的像是一個普通的四五歲小孩子一般,卻也不能超出太多。

  有一句話說得好,領先一點是人才,領先一段是天才,超出太多那可就是妖孽了,秦子軒還想著今後好好的當個米蟲,可不想被當成什麼妖孽。

  「差不多吧,你可知道剛剛那個武將是誰?」

  秦君微微點頭,對於兒子的回答,沒說滿意也沒說不滿意,反而話題一轉,問到了王子騰的身上。

  現在的秦子軒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個小機靈,秦君才是那個段位高深的老狐狸,對於兒子的那點小心思,他看得很清楚,正是因為看得清楚,所以很多時候更願意忽略過去。

  「不知道……」

  茫然的搖了搖頭,秦子軒有些不解得看著秦君,不明白自家父皇為什麼提起了剛剛那個武將。

  更不明白秦君為什麼問出這麼個問題,他只不過是一個小皇子,哪裡會知道朝中大臣得長相和名字,這不完全就是廢話嗎。

  「他叫王子騰,原本是被老六提拔上來的,算得上是六弟的心腹,你皇爺爺還在的時候,對他很是看重,可你剛剛看他,有什麼感想?」

  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說不清是笑意還是嘲諷,秦君語氣平淡的問道。

  「兒子感覺這個叫王子騰的似乎有些害怕……」

  聽到這個有些耳熟的名字,秦子軒不禁一愣,可仔細想了想,又忘了從哪裡聽過,便直接忽略了過去,回想一下剛剛那個武將的神態舉止,很容易便得出了這麼個結論。

  自家父皇每一次說話,他都能注意到王子騰的手有些顫抖,而且從他這個角度看,能夠很清晰的看到對方身下滴下的汗水,這些都說明了對方很是緊張,不,用緊張都有些不夠,應該說是害怕和恐懼。

  「那小五你可知道,他為何會這樣?」

  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秦君接著問道。

  「大概是因為他要做的事情……」

  雙手捧著小臉,秦子軒抿了抿唇,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這個叫王子騰的武將,他根本就不瞭解,怎麼會知道對方為什麼會表現的這樣,不過大概就是因為那些什麼要背棄舊主人,又怕新主人不接受這樣的原因吧。

  「不,那是因為他的命運一直被掌握在別人的手中,他的選擇權利很有限,他的家族,他的生死,他的榮辱,都系在父皇一念之間,所以,他害怕,他恐懼!」

  雙手放在膝上,秦君神情嚴肅,意味深長的看著兒子。

  「父皇是真命天子,天下之主,任何人的命運都是掌握在父皇手中得,王子騰自然也不會例外!」

  沒想到自家父皇竟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秦子軒愣了下神,沉思之後緩緩的答道。

  古代這個皇權社會,誰的命運不是掌握在對方的手裡,又豈止是王子騰一個,就連秦子軒自己,也是一樣,說這些,根本就是毫無意義。

  「是啊,這天下間任何人的命運,都掌握在皇上一人之手,想要抗爭,談何容易,可惜,六弟他卻並不明白這個道理,他不知道,在他第一次退步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

  輕輕拍了拍兒子的後背,看著愣愣瞅著自己的兒子,秦君的語氣顯得格外意味深長:「小五,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朕不希望你將來會落到六弟那樣的處境,你要記住,有時候,機會只有一次,你必須要牢牢的抓住它,而不是讓它從你的指縫間溜走!」


第45章

  眨了眨眼, 秦子軒裝作一臉懵懂的樣子看向自己的父皇, 這麼深奧的話語,父皇到底再說什麼啊,不知道人家還是個寶寶嗎, 就不能說得簡單一些些,根本就聽不懂啊??

  看著勵志裝傻一臉無辜得兒子, 秦君嘴角不由抽了抽,這個小東西人不大主意卻不小, 偏偏就是沒有絲毫的上進心, 真是苦了自己了,咦,不對, 他好像已經給這小東西找了個老師, 嗯,看來以後要辛苦林愛卿了。

  「父皇, 那封信裡面都寫了些什麼啊?」

  瞅著自家父皇的表情不對, 未免對方再把炮火瞄準自己,秦子軒連忙轉移話題。

  「你剛剛不是都聽到了嗎?」

  本想借機教育一下兒子的秦君,沒有達到目的,心情很是不美麗,偏偏在兒子面前還不能表現出來, 一時間只覺得心塞塞。

  「兒子只聽到六王爺要謀反,但兒子並不知道他要怎麼做,為何這其中還會牽涉到言統領?」

  若說剛剛只不過是為了轉移話題, 那這會秦子軒就是真的有些好奇了。

  自古以來,謀逆都是大事,一個不好,就是身死族滅的下場,六王爺本身是皇族,倒是不用擔心會被滅族,但謀反也是要砍頭得,還會來累自己的子女,若是沒點把握,秦子軒可不信那位六王爺會這麼愚蠢的直接動手。

  「還能是什麼,無非就是趁著朕出宮的時候,設計害了朕,於京中在聯絡一些手握實權的大臣,推他上位而已!」

  秦君嗤笑了一聲,對於這毫無新意的做法,顯然是有些鄙視的。

  「那王子騰就是他聯繫的武將,要趁機害了父皇,可那些手握實權的大臣又是誰呢,為什麼會幫他啊?」

  雖然穿成了皇子,但從未想過會經歷這些的秦子軒,眼睛亮閃閃的,胖嘟嘟的小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這可不是以前上歷史課的時候,那三言兩語帶過的史實,這可是古代活生生的權謀之術啊,別看自己父皇說得這麼簡單,還有些嫌棄,但其中不定有著多少血雨腥風呢。

  「手握實權,心懷怨恨,被朕經常打壓的大臣,老六這些年結識的可不少啊,想要找人幫他,當真是一點都不難……」

  心塞了不過一會,秦君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看著不停詢問的兒子,不僅沒有不耐,反而還很細心的解釋道。

  民間有句話說得好,娃娃要從小抓起,他在老二和老三身上就是吃了這樣的虧了,那會忙著朝廷上的各種政務,還有老六老八太上皇的事情,忽略了他們的教育,現在想要挽回已經很難了,在小五身上,可不能重蹈覆轍。

  「可是哪來的那麼多又有實權,又對父皇心有不滿的大臣呢,這樣的人,不應該是早就……」

  皺著小眉頭,秦子軒有些不解,可話才說道一半,瞬間便又停了下來,心裡隱隱有些明悟。

  若是正常的情況下,自然是沒有這麼多這樣的大臣,可若是自己這位父皇有意放縱呢,前些年又有太上皇壓著,那些老臣,一個個的難免不把父皇放在眼裡,想要樹立幾個讓別人看不出來的靶子,想想其實並不是很難。

  「想明白了?」

  瞅了眼似有所悟的兒子,秦君回想起這些年被他忽悠得,連東南西北都找不到,卻還自以為得計的老六,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笑意。

  「想明白了,父皇,明日圍獵的時候可不可以帶著兒子一起……」

  扯著秦君的衣角,秦子軒眼睛亮閃閃得,小臉上滿是期待。

  「你知道明日會發生什麼嗎,就敢跟著去?」

  秦君挑了挑眉,看著又開始賣萌的某只小團子,心裡有些無奈,合著那會他白教育了,怎麼還是哪有危險往哪鑽呢。

  「兒子相信父皇會保護好兒子得,而且,父皇您想想,明天會出那麼大一件事,如果兒子被您單獨留在營中,那多危險啊!」

  板著手指頭,秦子軒開始陳述起把他丟下的壞處,一本正經的看著秦君說道。

  「你還知道危險,忘了那會,是誰盡在那些危險的地方玩了……」

  掐了掐兒子的包子臉,秦君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這個小包子。

  「父皇都已經為此事教訓過兒子了,那兒子定然是要長記性的,自然要注意自身的安全,所以,父皇你便帶兒子去吧,留在營中,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兒子可就再也見不到父皇了!」

  小眼睛一轉,秦子軒說得說得,便揉著眼睛,開始嗚嗚的假哭了起來。

  「行了,少在這做戲,答應你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要答應父皇二件事……」

  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自己在那玩得歡快的兒子,秦君還是松了口。

  其實就算是秦子軒不說,他也是會把兒子帶去得,雖然他那裡才是整個風暴的漩渦,但有的時候,漩渦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把兒子單獨放在營裡,就算是留了護衛,說實話,他也放不下心。

  「沒問題,沒問題,父皇您說吧,別說二件,二十件都沒問題,兒子保證會聽話的!」

  蹭的一下從塌上蹦起來,秦子軒跪坐著,舉起了兩根手指,信誓旦旦的說道。

  「第一,不許亂跑,就在父皇身邊待著,第二,不許露餡,若是被人看出點什麼來,父皇可饒不了你,聽清楚了嗎?」

  把兒子舉起的那兩根手指摁下,秦君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小傢伙,就算是學人發誓,也沒有舉兩根手指的啊,這算什麼。

  「是,兒子知道了……」

  縮了縮脖子,看著自家父皇那一臉嚴肅的表情,本來已經好得差不多的臀部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不過只要一想到,明天就能夠見到真正的大場面,秦君的那點威脅瞬間便被他給拋在了腦後,只覺得身上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了起來,就像是前世打遊戲時馬上就要通關了一樣。

  瞅著兒子那開心得都快飛起來了的模樣,秦君不禁有些憂慮,心裡更是隱隱有了些悔意,就看這小團子現在的表現,他怎麼總覺得有些不靠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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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君和五皇子之間的互動,已經從皇上的營帳內走出來得王子騰並不知道,他現在只覺得自己腳步都有些發虛,以前他也沒少見過皇帝,但可能是上皇的光輝太顯著,竟從未覺得皇上是如此的可怕。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王子騰平復了一下心境後,才走到被自己押來的嚴師爺身邊,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揮了揮手,無視掉對方那憤怒的視線,便讓自己的親衛把他又押回了自己的帳篷。

  在心中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等進了帳篷之後,王子騰便讓自己的親衛都下去,守好帳篷的門之後,才連忙上前兩步,幫助嚴師爺把身上的繩索給解開。

  「王大人,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一把揮開對方的手,嚴師爺後退兩步,看著面前突然又變了一個模樣的王子騰,低聲的質問道。

  他本是奉六王爺之命,來協助王子騰辦事,哪成想剛一進來,還沒等他說明來意,就被對方給綁到了皇上的面前,原本要交給對方的書信也被搜了出去。

  現在對方從皇上的帳篷中出來之後,又換了一幅面孔,嚴師爺怎麼都不可能相信這只是一場誤會,不過這裡畢竟是對方的地盤,為了自己的小命考慮,即便是質問,也注意壓低了聲音,沒有讓外面的人聽到。

  「嚴師爺,實在是對不住了,讓你受了委屈,不過本官這也是沒辦法,師爺剛來可能並不清楚,因為六王爺的關係,皇上對本官並不信任,禁軍的言統領一直都在盯著我,實在是有苦難言啊!」

  王子騰臉上帶著些歉意,話裡滿滿都是苦澀,似乎事情真的像是他所說的這般。

  「是嗎,可看著王大人把草民綁去時的樣子,那是一臉的正氣凜然啊,不知道的,還以為王大人你有多忠君愛國呢……」

  作為六王爺身邊的心腹,嚴師爺也算得上是久經戰陣,並沒有因為剛剛的事情,而有所慌亂,也沒有因為王子騰這看似真實的表現,就相信對方。

  「嚴師爺,本宮也是不得已,若是不做得真一些,皇上如何能信呢,六王爺身邊有您這位師爺,整個京城雖然沒有什麼人知道,但現在是什麼時候,你悄悄來了我這裡,我若不這麼做,皇上如何能信我呢!」

  被嚴師爺這麼夾槍帶棒的諷刺了一頓,王子騰的臉色也有些掛不住,他臉色微沉,話鋒一轉,便先發制人的開始指責起對方來了。

  有的時候,一味的辯解,倒不如把自己放在也受了委屈的行列,這樣接下來的話,才會更好說一些,也更容易取信于對方。

  「哦,這麼說,還是草民的錯了?」

  嚴師爺簡直是要氣笑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這位王大人竟然還會倒打一耙,說起他的不是。

  「本官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嚴師爺行事實在是太不謹慎了,這大營中人多眼雜,你便這麼貿貿然進來,讓本官能怎麼辦,若不這麼做一齣戲,恐怕不但嚴師爺現在性命不保,就連本官也是危矣!」

  王子騰的神情略微緩和了一些,只是話語還是略略有些尖銳。

  「好,便當是草民的錯,那不知王大人是如何從皇上面前全身而退的,怕不是把六王爺給供了出來吧……」

  對於王子騰的這一番作態,嚴師爺是半點都不信,若真是像對方說得那樣的話,那現在還與他弄得這麼神秘,不怕再被別人打個小報告什麼的。

  「這怎麼可能,嚴師爺覺得,我若是把王爺供了出來,你現在還能好好的站在這裡!」

  大袖一揮,王子騰坐在椅子上,語氣中帶了絲不屑,就像是被對方這一再質問不信任的態度給惹火了一般。

  「王大人息怒,是草民失言了,大人一言九鼎,自是不會做出這等小人行徑……」

  見王子騰這番模樣,嚴師爺的疑心反而去了一些,他連忙拱了拱手,為自己方才的態度致歉,見對方得神色緩和了一些後,又接著問道:「皇上既然已經對大人產生了懷疑,那六王爺交代的事情,又該如何處理呢?」

  于嚴師爺而言,個人的榮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的大計,不管王子騰心裡面打著什麼算盤,只要把他拉到王爺這艘大船上,這個計畫一執行,那對方便是想反悔也很難了。

  至於說王子騰已經投靠了皇帝的可能性,嚴師爺也不是沒有想過,可就像是對方剛剛說得那樣,若是對方投靠了皇上,那他怕是早就要被打入了死牢,哪裡能夠站在這裡。

  皇上可不像是六王爺,佔據著至高地位絕對優勢的皇帝,只要手中有著證據,隨時都可以向著王爺發難,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計策謀劃,宗人府的大門一開,便可以把王爺給關進去。

  「皇上對本官已經有了懷疑,今日雖然本官的下手快了一些,打消了皇上對你的疑慮,但時間長了,怕皇上還是會反應過來,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越快越好!」

  輕哼了一聲,再次表達了一下不滿之後,王子騰才微微緩和了下神情,他沉吟了一下,面色凝重的說道。

  「大人的意思是?」

  嚴師爺眉頭微皺,也不知道為何,明明王子騰的各種說法都很合理,他心裡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明日圍獵之時便動手,本官這邊貼身的親衛,和一些官兵都可以調動,想來除了本官這裡的人,六王爺應該也安排了人手,那些人就要靠嚴師爺來安排了!」

  掃了眼沉思中的嚴師爺,王子騰果斷的說道,不給對方任何思考的機會,直接便是一個霹靂砸了過去。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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