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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再不退出我就要被迫篡位了》作者:風的鈴鐺【完結+番外】

《(綜)再不退出我就要被迫篡位了》作者:風的鈴鐺【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152739個瀏覽者
文案:
  
在被自己的表哥降谷零忽悠著去考了警校,因為官方需要提前畢業之後……我去橫濱,當了一名臥底。
上司說過,幹完這一票我就可以辭職不幹當個自由人,所以我很盡心盡力地……消極怠工。
但是,我突然發現,事情有點不對勁了。
……
場景一——
六條千咲:我到底要臥底到什麼時候!說好的等我幹完這一票就讓我回去當自由人呢?!再這樣下去我都要升為幹部成為二把手了!我上司賞識我到讓我想要幹掉他跑路啊!
接頭人:冷靜點,再堅持一下!
  
場景二————
六條千咲:等等?!我已經成了幹部預備了啊?!接下去要怎麼辦?!難道要我在被發現前幹掉首領自己登位麼!我要怎麼在不暴露自身的情況下脫身啊?!尼瑪我不僅混過情報組還混了黑蜥蜴現在還是首領直屬遊擊隊隊長了啊?!這是要在脫身後被千里追殺麼?!
接頭人:……冷靜一點!先想想有沒有安全脫身的辦法……
六條千咲:……目前只有一個辦法了。
接頭人:什麼?
六條千咲:我去泡個幹部,然後造成因為感情問題叛逃,你覺得如何?
接頭人:……你怎麼不說你把所有幹部都泡了,然後叛逃理由就順理成章了。
六條千咲:唔……你說得有道理。
接頭人:……等一下!你認真的麼?!
  
【【【CP是chuya!!!】】】
  
內容標籤: 陰差陽錯 少年漫 業界精英 相愛相殺
搜索關鍵字:主角:六條千咲(降穀千咲) ┃ 配角:佛系老父親,戀人是泥轟的男人,繃帶浪費裝置,漆黑小矮子,頭鐵君,鳳梨妖精,腳踏N條船穩穩不翻的親哥 ┃ 其它:小野狗,真相只有一個,
李狗嗨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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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港黑生涯

第1章 關於我是如何加入港黑的(一)

  這個故事,要從我十歲的時候開始講起。

  因為我的前十年和普通的小孩沒有什麼兩樣,但是在十歲的那一年,發生了一件改變了我之後的人生軌跡的事情——我突然覺醒了異能,然後在自己無法控制的情況下能力暴走了。

  再然後,我就被我身為員警的爺爺送到了警校。

  其實我並不喜歡警校,也討厭員警,更討厭當員警。不過介於我的表哥也在那裡,這枯燥的生活也還算能忍受。也是因為跟著表哥混,我的名字也從原來的六條千咲改成了跟著母親姓的降穀千咲。

  可惜好景不長,一年之後我的大表哥就警校畢業然後出去執行任務了。而我,還要在這個破學校裝個乖小孩混到畢業為止。

  在得知和大表哥一起執行任務的另一個人掛了的時候,我開始有些擔心起來——按照這個死亡率沒等我畢業表哥就死了,那豈不是最後一面都要見不上了?

  所以我開始了賣力的表現,爭取提前畢業。並且在這個過程中還在夢裡拜師了。

  在最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自己壓力太大精神出了人格分裂出了一個小夥伴來陪我,但是很快我就相信了他是所謂的幻術師,然後因為我有天賦所以能進入我的夢境和我交流。

  至於為什麼我相信了……因為我覺得我的審美是不允許我的小夥伴留那種髮型的。但是看在這位年紀比我還小的師父的確很厲害,我也就暫時忍了對方的髮型。還別說,看多了就有一種迷之美感。

  總之,就這麼混著,到了我十四歲那一年,橫濱有了一次牽扯重大的大型混戰——龍頭戰爭。

  【那是發生在兩年前、包括港口黑手黨在內的數個黑社會組織之間的大規模鬥爭。以某個異能者的死為契機,圍繞著失去所有者的五千億黑錢,關東地區的黑社會展開了一場流血與殺戮之宴。其結果是大部分不法武裝組織都遭受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同時,也有一個組織因為這場戰爭崛起了——港口黑手黨。

  當然,我並沒有參與這場戰爭,我才是個十四歲的孩子而已啊。

  不過因為這場戰爭,導致我提前畢業了,並且走上了和表哥一樣的老路——當臥底。

  理由也很簡單。港口黑手黨在龍頭戰爭之後嚴重缺人,肯定會擴招一波,而像我這樣子經過培訓的、年紀又小的,特別適合進去。

  總之,在經過一系列的突擊培訓之後,我被上司扔到了龍頭戰爭後期的街頭。平均在街上走十分鐘就會遭遇一次襲擊的可怕街頭,同時也有許多孩子變成了孤兒流離失所。

  而上頭要我做的,就是混進這批孤兒中,然後混入港口黑手黨。

  「人生真是充滿了無法言說的悲傷啊。」在龍頭戰爭徹底結束後,我坐在屍體堆上,一個人發呆,開始覺得自己可能被組織騙了。

  說好的會有白道的自己人來接應我的,為什麼都過去快半個月了還沒來?!我裝了老半天的孤兒淘了一個星期的屍體了!在警校學的那些東西最後應用的地方都感覺很不對啊!?

  都快和其他孤兒混熟了!手下有四個小蘿蔔頭快要成為孤兒中的大姐大了!隔壁的熊孩子團體還劃分勢力範圍給我上供了啊!?再不來我都能自己成立新組織了啊!?雖然一看就是不法未成年組織!

  「老大!大事不好了!」

  「都說了別那麼叫我!」我不悅地扭頭,看著來人,「怎麼了,幸介?」

  「真嗣他被港黑的人抓走了!」

  「……嘖,果然是名字的問題吧?就跟那小鬼說了那個名字不吉利了!他還是個黑髮弱雞!」我扶額,沒好氣地站了起來,「怎麼惹上的?」

  「因、因為真嗣他餓了……」

  「我都說了多少遍了!老子能給你們弄來吃的!不要在外面給我惹麻煩!龍頭戰爭才過去多久啊誰知道在外面走的人都是些什麼人!」

  被我吼的刺蝟頭黑髮少年一下子變得淚眼汪汪,聲音帶上了哭腔回吼道:「可、可是大家也想給老大減輕負擔啊!」

  「閉嘴!都說了不要叫我老大!給我乖乖呆在這裡!」我氣衝衝地站起來,惡狠狠地嘀咕著,「等我出去了就把接應我的和給我發佈任務的人全殺了。」

  不過還沒等我找到真嗣,就被真嗣引來的人逮住了。

  我讓剩下的三個小蘿蔔頭躲在我的身後,看著來人,眯起眼睛,潛意識覺得這個人有些危險。並且在幾個來回之後便確定了——這個人身手很好,我打不過。

  既然是港黑的人的話……依照這種能力,職位一定也不低吧。

  「喂,幸介。」我壓低聲音道,「如果情況不對的話你帶著優和克巳快逃。」

  「我不要!我不會背叛老大的!」幸介抓著我的衣袖,沖著那頭大聲喊道,「真嗣你這個叛徒!」

  剩下的優和克巳一個五歲一個六歲,也跟著喊著。

  而真嗣則是漲紅了臉,一下子變得淚眼汪汪,沖著身旁的紅發青年大聲哭訴道:「你騙人!你明明說過是要收養我們不會對老大動手的!」

  「……啊?收養?」我跌坐在地上,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人,從一開始的如臨大敵一下子變得鬆懈下來,籲了口氣,「你打算收養他們麼?那是一件好事,帶走吧。」

  「我才不要和老大分開!」

  「我和老大一起!」

  「老大!他一定是你之前說的那種把我們偷偷騙去賣掉的人!不然為什麼想要收養我們這麼多人!又沒有好處!」

  「……」我看著三個死死抱著我的胳膊不鬆手的小屁孩,沉默了下來。

  問題是再不把你們解決了我也想要把你們賣掉了啊。

  「你是他們之中的老大?」紅發青年開口了,聲音不急不緩的,走過來在我面前蹲下,抬手揉揉我的腦袋,「不是收養他們,是你們。」

  「……」我用狐疑的目光看著他,試圖判斷真偽,「你是黑手黨吧?事先聲明,我知道我是個好苗子,但是不會加入黑手黨的。」

  青年點點頭,笑了笑:「雖然我是黑手黨,不代表你們也要加入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在確認對方說的是真心話的時候,我眨了眨眼,一下子覺得好心酸,眼淚唰得一下子就下來了:「政府一點都靠不住啊!」

  說好的找人來接應我!結果最後還是一個無關的黑手黨看我太可憐了收養我啊!

  「哎?政府麼……好了好了,別哭了。你叫什麼名字?」

  「……千咲。」我哽咽了一聲,遲疑了片刻後決定報出自己的全名,「降穀千咲。」

  我身旁的幾個孩子跟著報名。

  「我是降穀幸介。」

  「降穀優。」

  「降穀克巳。」

  「……」算了,看在能給我打掩護的份上,這個硬是跟我姓的舉動我認了。

  就這樣子,原本應該由人接應的我,憑藉著自己的本事搭上了黑手黨的這條線。

  而同時,我在跟著這位收養我的黑手黨回家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收養人不是我料想的高層,而是底層人士。怪不得之前說讓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不過這不怪我,我的判斷沒有錯,我的收養人的確能力很強。可是不知為何他很佛,夢想是當個小說家,整天摸魚幹一些瑣碎的事情,完全不摻和大事。但問題是他還很喜歡孩子,之前就收養了一個2歲的叫咲樂的小女孩,再加上我們拔出蘿蔔帶出泥的一幫子,單人的薪水要養活六個孩子和他自己,實在是容易入不敷出。

  所以結果黑手黨也靠不住啊!!!這個世界上最可靠的人果然只有自己!

  在家裡連續兩個月赤字、並且依舊沒有找到接頭人(PS我懷疑對方已經死了)之後,我自己找上了港口黑手黨的情報部去自薦。

  這,也是我的臥底生涯的開始。

  ————國家安全委員會直屬情報科橫濱分科實習生六條千咲,親筆

  ……

  「……你說你的異能力很適合加入情報部?」

  我想了想自己的異能和上頭對我的吩咐,點點頭,慢吞吞道:「是的。我的異能力是能讓他人產生幻覺。」

  「幻覺……稀有的精神控制系麼……你加入港黑的理由是什麼?」

  「啊……」我張了張口,一臉肅穆,緩緩開口道,「您知道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種說法麼?」

  「……哈?」

  「我的父親是港黑的底層人員,工資太低了。而我下頭有五個弟妹,最大的也才七歲。家裡快要揭不開鍋了,父親最近連酒都很少喝了。所以我決定出來工作,給家裡減輕一點負擔。」

  「……哎?這、這樣子麼?」問我話的青年皺了皺眉,扶了扶眼鏡,「呃——你的父親是……」

  「織田作。」我說完之後,才意識到這不是我那辛苦的老父親的全名,於是再度說了一遍,「織田作之助。」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新坑!來了!

  這裡的時間線會有調整,也因為經歷不同性格會不一樣,要和《分手》分開來看。

  以及一些說在前面的話【二次強調系列】——————

  部分讀者很關心的CP系列——老讀者知道我尿性,我之前想得十分好肯定得說了CP是誰,最後也不一定是那個人的……所以我已經學乖了,安靜如雞。不過這次可以縮小範圍,不是太宰就是中也了。但是感情戲篇幅不多就是了;倫理劇(?)和對峙戲碼比重大。最穩的是織田作的父女股,我發誓。

  ……

  【那是發生在兩年前、包括港口黑手黨在內的數個黑社會組織之間的大規模鬥爭。以某個異能者的死為契機,圍繞著失去所有者的五千億黑錢,關東地區的黑社會展開了一場流血與殺戮之宴。其結果是大部分不法武裝組織都遭受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龍頭戰爭描述摘錄自文野官方小說《太宰治與黑暗時代》


第2章 關於我是如何加入港黑的(二)

  在我說出了我那辛苦的帶著六個孩子的父親的名字之後,考核我的這位港黑人士表情有一瞬間的停滯。

  「啊……這樣子麼。」考核人扶了扶眼鏡,放下我寫的簡歷,「總之,先展示一下你的異能吧。」

  「現在麼?」我眨眨眼,仰著頭與對方大眼瞪小眼了大概半分鐘之後,慢吞吞道,「我生性害羞,被人看著使不出來。」

  「……」考核人的表情有一瞬間變得十分扭曲,看起來很想吐槽,好在他忍住了。他深吸一口氣,開口道,「降穀千咲……對吧?你想加入情報部的話,必須要體現出自己能用的地方來。」

  我乖巧地眨眨眼:「我跟著我父親一起做底層工作也可以的。」

  「……」我發誓考核人已經想撕我的簡歷了,但是好在最後他放棄了,歎了口氣,「底層的確也缺人……算了,那你就作為情報部的外編人員去和織田作先生一起做任務吧。」

  終於達成目的,我才笑了起來:「謝謝您,安吾先生。」

  考核人一愣:「你認識我?」

  「嗯,我聽織田作說起過,你是他的朋友,阪口安吾。」我笑眯眯道。

  「雖然聽說織田作先生收養了龍頭戰爭之後的孤兒……」阪口安吾看起來有些無奈,「所以你真的有異能麼?」

  「嗯,我可沒有說謊哦。」

  只不過……我的異能並不是讓人產生幻覺,而是讓人失憶。

  我的異能【我已不在】,以接觸對方為前提發動,能讓被接觸者失去所有有關我的記憶,並且沒有次數限制。當然也有制約,發動必須要接觸對方三秒以上,以及不能操縱刪除哪段記憶,而是一次性清零。

  在我十歲的時候因為突然的異能暴走,而第一位中了我的異能的便是我的雙胞胎哥哥。

  這個異能看起來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作為善後收尾來說再方便不過了。可以說警局那邊一得知我的異能就把我後續的方向給定了——去當臥底。

  所以我的異能是我最後逃脫的保命符,不可能告訴敵人的。

  但是港黑的話,如果一點異能都沒有,要成功混進去估計也挺難的吧。倒不是說港黑不接納非異能力者,而是如果我想混得安穩的話沒點自我能力肯定不行。

  港黑肯定不會白養廢物的。

  這個時候就要感謝我的鳳梨師父的教導,讓我能在此時拿來偽裝異能。

  正常情況下,既然是身負臥底一職,我肯定是要努力往上混接觸更多資訊的。那我剛剛就應該展示幻術得到上頭重視……

  但是我偏不。

  因為……該死啊我的接頭人消失了我壓根不知道我的任務啊!丟我出來的時候只說是監視港黑啊但是讓我監視什麼玩意兒!公家真的一點都不靠譜!這種時候我當然是在底層混日子就算了啊!我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啊!

  當然我也有二手準備的。這次報告我可是說明了自己的「異能」的,所以之後用幻術了,可不能說我故意隱瞞了。

  而我找上阪口安吾也是有理由的。

  首先他是港黑的情報員,日常工作便是帶回與其他組織交換得來的機密情報。如果之後的監視任務需要我進一步動作就該從這一塊著手。

  其次他和我的養父織田作之助是朋友,得知我要加入並且要求從事底層工作、港黑還確認的情況之下,他絕對會幫我安排的。

  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我覺得我的計畫很完美,於是興沖沖地跑回家,沖著客廳裡的人喊道:「小的們!姐姐我找到工作了!」

  原本窩在臥室裡的幾個熊孩子都沖了出來。

  其中最大的是七歲的幸介,接著是六歲的優,克巳和真嗣都只有五歲。相比之下十四歲的我已經是明顯超齡了,也怪不得當時阪口安吾的表情變得有點奇怪。

  如果當時只有我的話,肯定是不會被收養的。但是因為幸介他們都對我有依賴,所以收養一個就註定收養一窩吧。

  當然,我覺得可能在我的養父看來,收養一個和收養一窩對他而言沒有太大區別。

  至於目前只有兩歲、正趴在門框邊上看我的小女孩名叫咲樂,是織田作在收養我們這一窩之前就收養的。

  我甚至有段時間都懷疑撿孩子是我這位便宜爹的愛好。

  「老大你說真的?」最先沖到我邊上的幸介一臉驚喜,興致勃勃的,「是加入了黑手黨麼?真好,我以後也要加入黑手黨!」

  原本還笑眯眯的我瞬間變色,一巴掌拍對方腦門:「住口!老子年紀輕輕就出去打童工不是為了讓你們學壞的!當什麼黑手黨!你就不能有點志氣麼!還有,什麼老大,叫我姐姐!」

  「痛——」幸介捂著腦門,一臉不甘心,「可是當黑手黨不是很好麼……織田作和姐姐你都是啊。」

  「只是聽著酷罷了。」突然發現我沒有樹立一個良好的榜樣,家長還比我更不靠譜,我不由得憂心起來,「算了……反正我也工作了,我們家終於可以拿雙份工資了,錢應該有點剩餘……改天去看看附近的學校送幸介你去上學吧。所謂知識改變命運,你不准給我加入黑手黨,你去考東大吧。」

  「……哎?」幸介一臉懵逼。

  我則是揉了揉便宜弟弟的腦袋,一臉慈愛。

  想一想,長姐輟學加入黑道組織供養五個弟妹讀書考上東大什麼的,還有點小帥氣呢。

  「老大之後就是織田作的同事了麼?」克巳眨著星星眼,「不愧是老大呢……」

  「不過老大這事織田作知道麼?」

  「都說了要叫姐姐——」朝我走來的咲樂軟軟地喊了一聲「姐姐」,我不由得低頭一笑,拉著對方坐在我懷裡,「我等一下就去告訴織田作啦。」

  雖然說是養父,收養我們的織田作之助今年也就二十一歲而已。為了不妨礙他找女朋友,我們都直接叫名字。就是不知道「織田作」這個斷句是從誰開始的,反正忽然就嘩啦一下我們一家都這麼叫了。

  雖然我覺得帶著我們這六個拖油瓶他基本是找不到女朋友了。

  還是再收養一個孩子集齊七龍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們現在所居住的公寓是一個兩居室。

  主臥是我們這一群熊孩子的臥室,次臥是書房。

  沒錯,我們可憐的老父親直接睡客廳。

  不過等我拿穩定工資了就可以考慮換更大一點的房子了!

  所以,在晚上我們的一家之長回來的時候,我朝他興沖沖地說道:「織田作!從明天開始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工作了哦!」

  站在玄關的紅發青年聞言,面露幾分迷茫:「……啊?」

  等我說完我這一天的經歷之後,織田作微微蹙起眉頭,有些無奈又有些不贊同地看向我。

  我瞪大了眼睛看回去,力求表情無辜。

  一分鐘之後,對方敗下陣來,歎了口氣,抬手揉揉我的腦袋:「雖然知道你是為了給我減輕壓力……但是下次這種事情,要和我先商量啊。」

  「之後一定會的!」見對方沒有追究,我乖巧地端坐好,點頭。

  「關於你的異能……」織田作起了個頭,沉默了片刻後,歎道,「保護好自己就行了。」

  這次我是發自內心地點頭應下了。

  我跟織田作說過我真正的異能是什麼,對方也答應會保密不會再向第二個人提起。即使我知道不說的話自己會更安全……但是我並不想欺騙我的家人。

  「明天就是我上班的第一天了呢……織田作織田作!港黑底層人員的話都要幹些什麼呢!」

  「沒你想像的那麼有趣哦。」織田作面露無奈,給我解釋著,「千咲你既然上報了幻術作為自己的異能的話,當時應該跟安吾展示一下而不是跟著我的。儘管我姑且也是黑手黨的一員,但因為我既沒有地位和功績、也不屬於任何幹部派系,所以被安排的工作基本上都只是掛著黑社會的名義、實際則是誰都不願去碰的雞肋。基本上都是吃力不討好還很無聊的工作哦。」

  我對此不以為然,拍胸脯道:「那我就是織田作派系的!」

  「不存在那種派系啦……」

  「那從明天開始就成立了!」

  ……

  織田作倒是沒有說是謙虛什麼的,雖然我也知道他其實能力很強,但是他卻秉承著「不殺人」的原則,一直混在最底層,拿著微薄的工資。

  當然這個微薄也是相對而言,畢竟黑手黨的工資肯定比正常人要高。看處於最底層的他工資能養活我們一家七口就知道了。

  而我跟著織田作上任的第一天,所接到的任務是——港黑的關聯企業的一位高層官員的老婆和小三鬧起來了,老婆要離婚,需要有人去調停。

  我瞬間激動了:「什麼嘛!這工作不是超有趣的麼!」

  「啊……我不太擅長處理這種人際關係……不過這種讓千咲你去處理不太好吧,你才十四歲……」

  「沒事的!雖然我外表只有十四歲內心已經蒼老了!就交給我吧!」

  我興致勃勃地讓織田作先安靜地在一邊,自己走了過去,對著那位官員的老婆義正言辭地開口道:「太太你甘心麼!讓這個女人上位,睡你的男人……仔細想了想,好吧,也許你不是那麼想睡!但是她還會花你的錢,打你的娃……沒有孩子麼?那就是打你未來的娃啊!」

  作者有話要說:

  聽我的沒錯,織田作股是最穩的,穩賺不賠!

  畢竟男朋友可以換,爹是一輩子的(?)

  現在的千年方十四!接頭人不是安吾,之後劇情會說明是誰。

  ……

  【儘管我姑且也是黑手黨的一員,但被安排的工作卻都只掛著黑社會的名義、實際則是誰都不願去碰的雞肋。理由恐怕是我既沒有地位和功績、也不屬於任何幹部派系,所以最適合被抓來做一些毫無價值的白工吧。】——《太宰治與暗黑時代》節選


第3章 關於我是如何加入港黑的(三)

  我不知道我說的話有沒有被這位太太理解,但是最後她的確也沒再繼續鬧著離婚了。

  至於那位小三,不在我的任務範圍內——畢竟任務只是阻止太太離婚啊。

  雖然我覺得那位太太一開始也沒想著離婚,只是想鬧一鬧,然後有人給個臺階下她的氣勢保住了就OK。

  「我覺得我挺適合這個工作的!」在完成這個任務之後,我興致勃勃地和織田作說道。

  織田作點頭:「嗯,千咲的確比我要厲害。」

  我覺得他應該是認真誇獎我的。

  因為織田作一看就是不擅長處理這種修羅場的類型。

  以及……他不會吐槽。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呢?」

  「接下來啊……應該是去清理屍體吧?」織田作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看向我,「這個任務沒問題麼?」

  「沒問題啊。」看樣子是我最近太乖巧了導致織田作忘記了他是從哪裡把我撿回去的了,我不由得提醒對方,「反正不會比兩個月前的屍體更多了吧?」

  龍頭戰爭的孤兒——目前的我的身份就是如此。

  而且上頭也給我準備了完美的父母雙亡的檔案,絕對挑不出錯。

  雖然上頭培養我花費了不少心力、但是在把我丟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放養了,以至於我都出來有三個月了,依舊不知道自己具體是要幹什麼的。

  我覺得政府的效率真的太低了!

  「清理完屍體之後還有任務麼?」

  「暫時沒有,就待命吧……之後先去吃午飯。」

  「是大叔家的咖喱麼?」

  我說的大叔是一家西餐館的店主,年過半百、胖乎乎的,頂著一個大大的啤酒肚。髮際線也很符合他的年齡和體型,平時都笑眯眯的。

  織田作是這家小餐館的常客,很喜歡他家的咖喱,每週都要去三次。

  順便提一句,這咖喱超辣。

  清理完屍體之後就如織田作所說的開始了待命。

  這一天的工作挺輕鬆的,果然底層就是容易摸魚。

  晚飯過後,織田作去酒吧找朋友一塊喝酒了,而我則是乖乖呆在家裡,跟我一群愚蠢的歐豆豆們說自己今天所經歷的。

  「今天我和織田作一起處理了一起修羅場事件……」

  「什麼是修羅場?」

  「笨蛋!就是那種啦!因為腳踏多條船從而引起的戰鬥場合!」

  「……幸介你怎麼知道的?不說清楚你今天就要被我吊起來打了。」

  ……

  Lupin酒吧————

  「我說啊,織田作先生……」阪口安吾歎了口氣。他穿著一身西裝、戴著圓框眼鏡,說話的腔調和一身行頭就像是哪來的教授一般,光從外表根本看不出他是黑手黨的一員,還是位置相當重要的情報員。

  然而此刻不是工作時間,他也只是在閒聊:「你的大女兒就這麼來港黑沒問題麼?」

  被他問及的紅發青年想了想今天早上的事情,點頭:「應該沒問題吧?她的能力比我強。」

  就像是本來他要被夾在中間兩頭挨駡的調停事件,對方不到半小時就解決了,並且全程都是她在說,他和另外兩位當事人都沒有插話的餘地。

  論人際關係的處理上來說,他的「長女」的確比他強多了。

  然而阪口安吾可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只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就不反對大女兒這個說法了麼?!」

  織田作一臉遲疑:「哎?因為她的確是我收養的孩子中最年長的……」

  「……算了!我不該指望你吐槽的!」阪口安吾扶額。

  「什麼什麼?織田作你的女兒加入港黑了?」開口的人是一位黑髮少年,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語調歡快。現在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絕對看不出他是港口黑手黨的一員不說,還是位置頗高、並且已經凶名在外的。

  「……你們真的就完全不吐槽女兒這個設定麼!?」阪口安吾在一瞬間覺得有些空虛寂寞,不過好在他也習慣了,很快就自己開啟新話題,「說起來……那孩子是你收養的麼?她還說加入港黑是為了弟弟妹妹……都是你收養的孩子?我以為織田作先生收養孩子的話會收養更小一點的……」

  「嘛……千咲她的話,情況有點特殊。」織田作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的場景,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意來,「那個時候我本來是想收養一個落單的五歲的孩子……然後對方說他有老大了。」

  「老大……是你的那位長女麼?」

  「雖然說是老大,其實就是她保護著那四個孩子活下來。她得知我想收養那些孩子後就讓那些孩子跟我走,但是那些孩子不肯。」織田作說著,喝了一口酒,「然後我就一塊帶回家了。」

  「喂,別說得跟撿流浪狗一樣的輕易啊……」阪口安吾注意到了重點,「這麼小就能成功地拉幫結派穩固團體還讓下屬衷心跟隨,她倒是挺有成為黑手黨的潛質的。」

  「她的能力的確很強,學東西很快,不過在此之前我還真不知道她竟然有加入港黑的想法……」織田作說著還有些好奇,「千咲說加入港黑是為了弟弟妹妹?」

  「是啊。」阪口安吾面無表情的,「她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自己家裡經濟緊張並且父親都要喝不起酒了,所以決定出來工作給家裡減輕負擔。」

  「這樣子啊……」織田作感慨道,「看樣子讓千咲擔心了呢……」

  「……重點是這個嗎?!」

  而另一位聽完了則是哈哈大笑出聲,眼神發亮:「聽起來織田作的女兒和織田作一樣都很有趣啊!我是不是該將人挖到我手下來?」

  織田作眉頭一皺,看起來有些為難:「這個還是算了吧……」

  「沒錯,那孩子看起來更希望和父親一起工作。」阪口安吾說完之後忽然覺得有點害怕——他似乎越來越接受父親這個設定了。

  「嗯?倒不是這個原因……」織田作解釋道,「因為她有自己的理想。」

  「……理想?」

  「嗯,她說打算在底層混日子攢錢補貼家裡,然後等到成年的時候就壽退社。」(注:壽退社,結婚的同時從公司辭職。)

  「……」一時之間,阪口安吾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只能有些恍惚地回道,「的確很有理想了。」

  就從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來說,這個理想真是又平凡又合理,充滿了普通人的氣息,就是總覺得充滿了莫名的槽點……說起來誰家十四歲的孩子會是這樣子的理想啊?!

  而太宰治則是微微一笑:「看樣子是個明確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人呢。」

  想起當時對方找到自己面前自薦時的眼神和淡定對答的態度,阪口安吾贊同地點點頭。

  「啊,對了,織田作先生。」三人的話題就此撇開後,阪口安吾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來,「那孩子真的有幻覺異能麼?」

  「嗯,不過目前能力還挺弱的。她也基本不用異能。」織田作喝了一口酒,回憶起來,「我上次見她練習,還是為了讓別人以為她遞過去的一千元是一萬元。」

  阪口安吾:「……???」

  而太宰治則是一臉可惜:「聽起來更讓我遺憾了……我的手下都是一群無趣的傢伙。」

  「你的話會帶壞長女的吧?」阪口安吾說完之後突然悲哀地發現長女這個稱呼他也說順口了。

  然而更悲哀的是,這麼明顯的槽點身旁的兩人卻完全沒有要吐槽的意思。

  ……

  「啊……下雨了……」我看著外面的天氣,擱下手中的《週刊JUMP》,小心地打開臥室的門,確認小蘿蔔頭們都睡得很熟後,再度輕輕關上門,走到門口去檢查傘。

  家裡有的三把傘都好好地呆在傘架上,我換上鞋出門,哼著《倫敦大橋垮下來》的童謠小調去接人。

  織田作經常會去一個名叫Lupin的酒吧,和他在龍頭戰爭的時候認識的朋友一起喝酒。

  我記得除了之前我去自薦的阪口安吾之外的另一人是……

  「你就是織田作的長女麼?」和我搭話的少年看起來就比我大兩三歲的樣子,一頭黑髮一看就並不怎麼打理、蓬鬆的情況下還顯得有些亂,額頭上還纏著繃帶,但是看起來又不像是受傷了的人。

  「應該是的……」我一臉遲疑地回答完,將手中的傘遞過去,有些懷疑地看向織田作,「你應該沒有在外面有別的孩子了吧?特別是比我大的那種。有的話我會哭的。」

  「噗——咳咳咳……」阪口安吾看起來是被酒嗆到了。

  「沒有的事。」織田作站起來,伸手揉揉我的腦袋,另一手接過傘,「辛苦了。」

  「我剛好要趁著關門時間去搶購超市的特價蔬菜,所以是順路的。」說完後我轉身就走,沒打算打擾對方和朋友們的聚會。

  而這個時候,織田作叫住了我:「一起去吧。」

  我一愣,但還是乖乖點頭,然後依照著一個有禮貌的晚輩向剩下兩人打招呼告辭。

  去往超市的半路上,織田作撐著傘問我:「千咲……如果有晉升機會的話,你會去麼?」

  我立馬搖頭:「當然不會了!晉升了的話之後壽退社不是會很難麼!」

  「啊,也是哦……」

  「織田作你突然這麼問……是有人想要提拔我麼?」我震驚了。

  到底是誰那麼機智慧眼識珠!才短短一天而已我還什麼都沒幹,就一下子就發現了我的與眾不同?我之後要繞著他走!

  「是太宰……啊,就是剛剛那個黑髮少年。他的話應該會很快升為幹部的。」

  「他啊……」我皺了皺眉,回憶起剛剛見到的人的樣子。

  我知道這個人是誰。

  在被丟出來之前,港黑的資料我都有牢牢記住的。

  太宰治,港口黑手黨遊擊隊名下的鬼才。在龍頭戰爭中做出了不小的貢獻,同樣也是港黑首領的左膀右臂,為港黑的壯大做出了極大貢獻。我記得資料中的最後評價是……為人冷靜殘虐,危險係數極高,建議不要過多打交道,以免露出破綻。

  可見我上頭雖然各種不靠譜,但是給的資料倒是挺靠譜的。

  「那就更加不要了,我感覺我和他合不來。」

  「哎?我還覺得你們應該挺合得來的……」

  「才不會!」

  這個時候的我,並沒有預料到之後會發生那麼多事情。

  如果早知道的話,我也許從一開始……就應該在和太宰治認識的當天敲他悶棍套麻袋然後沉海的。

  雖然很可能不成功甚至被反殺。

  但是真的應該試一試的。

  萬一呢。

  因為……我本來可以很快樂!都是太宰害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小千的夢想是混到畢業……啊不是,混到成年就跑路。

  PS:原著小說裡沒寫,但是TV裡孩子們也叫他織田作,我這邊就延用這個設定了!


第4章 關於我的第一次升職(一)

  我就這樣子在底層混了一個月,然後如期拿到了工資。

  在那一瞬間,我內心湧起了莫名的感動——畢竟,雖然我的本質是二五仔,但是警局那邊完全沒有發我工資的意思啊!總覺得自己虧了!我不是應該獲得兩份工資麼?!

  ……啊,還是說這個錢是直接發給我爺爺了?等我的二五仔生涯結束了就去向爺爺要回來……這樣子壽退社的時候都有資金買房了呢!

  我一邊樂滋滋地想著,一邊快速拆除了手中的啞彈。

  「好了,這下子就沒問題了。」我收起拆彈工具,放在小工具箱裡扣好,扭頭看這次叫我過來的人。

  對方也是下級成員的一員,名叫梅木。因為上次收斂黑蜥蜴處理的叛徒屍體的時候和他認識了的。

  黑手黨的底層人員有我和織田作這樣子安於現狀的,當然也有想要努力往上爬的。不過即使冠著港黑的名字,大部分的下級成員也和地痞流氓沒啥兩樣了。

  梅木還算好一點,因為對方也才十六歲,而且是個有雄心壯志想往上爬的人,夢想是成為幹部。

  「呼!太好了!我不太會處理啞彈……」梅木說完之後拍拍我的肩膀,「辛苦了,作為補償我請你吃飯吧!可惜你是個女孩子,不然還能請你喝一杯呢。」

  「吃飯就免了,你直接把吃飯的錢給我吧。」

  「……你還真是毫不客氣呢,降穀。」

  「你的願望不是成為幹部麼?這點胸襟必須有啊。來,把錢拿來。」

  「我現在又不是幹部……」梅木抱怨著,「而且幹部又不是那麼容易的,我才十六歲而已。我又不是太宰先生……」

  太宰?

  聽到這個名字,我不由得看向他,不動聲色地打聽更多情報:「太宰先生在組織裡很有名吧?」

  「何止啊!在外面也一樣有名啊!」梅木大概還是有些崇拜的情緒在裡頭的,一說起來話匣子都打開了,「他在組織裡也是接近傳說一樣的人物哦!據說無論是外部的敵人還是內部的事件,沒有任何事情能瞞過他的雙眼!也是下任幹部最有實力的候選人!大家都說他很快就要成為幹部了,那就是港黑歷來最年輕的幹部了呢!」

  我見著對方激動的樣子,有些納悶。

  這是不是有些誇張了啊?不過這些資訊倒是挺有用的……畢竟我不可能向織田作去打聽港黑的資訊。

  沒有任何事情能瞞過他的雙眼……麼?

  果然之後為了自我安全得繞道走……

  「你見過太宰先生麼?」

  「我只是之前有見過一次……也沒有搭上話過。」梅木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總覺得太宰先生有點讓人害怕呢。」

  「……哈?」我看著這位不算熟的同事一臉求知欲地看著我,有些莫名,「你也是黑手黨吧?為什麼要害怕?你作為黑手黨的骨氣呢?」

  「……不,不是,那個,骨氣什麼的似乎不是用在這裡吧……不過你看起來很鎮定的樣子。」梅木吐槽完畢之後,看著不遠處,忽然表情變得有些慌張,「啊……太宰先生過來了!快、快點站好了降穀!」

  ……就這個膽量還想著往上爬成為幹部麼?不存在的!能成功地混到成年都是個奇跡了啊梅木!你叫梅木不是梅林啊!

  我暗地裡翻了個白眼,看向了來者。對方身後跟著的人我認識,是黑蜥蜴的人。

  應該是港黑的某個任務吧……

  「喲,小千。」

  這個過於親昵的稱呼讓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往後退了一步朝來人一鞠躬,「太宰先生。」

  梅木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有些結結巴巴:「太、太宰先生!」

  「嗯……」太宰治的視線落在梅木身上,「你看起來很緊張呢……是害怕我麼?為什麼?不會是心虛吧?」

  這下子,梅木之前不害怕也要變得害怕了。

  「你們是在處理什麼任務?」

  「拆、拆除啞彈……」

  「完成了麼?」

  「還有最後的掃尾工作……」梅木額頭上都冒虛汗了,我看著都忍不住面露同情。

  「那就去做吧。」

  「是!」梅木如獲大赦地溜了。

  太宰治並沒有就此離開,而是看向了不遠處梅木跑掉的方向:「那是你的同事麼?跑得真快啊。」

  梅木還沒給我錢,所以我決定在這個時候拯救他一下:「呃……大概因為和您的地位差距太大了,他下意識地會抱有敬畏之心,然後容易衍生恐懼。」

  「是麼。」太宰治輕笑一下,朝我看來,「可是小千你看起來就一點都不害怕啊。」

  ……哎?難道就因為這樣子對我有懷疑麼?應該不至於吧……不過這個時候總得說點什麼糊弄過去……

  我想了想,一臉深沉地回道:「因為我對所有的生命都一視同仁。」

  對方有些驚愕地睜大了眼睛,隨即大笑出聲,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果然,小千你很有趣啊!」

  「多謝誇獎。」我繃著臉一點頭,「那個……請問您能別叫我『小千』麼?」

  「嗯?為什麼?」

  「哎?」我一臉遲疑,撓了撓頭,「呃……我們沒那麼熟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氣氛有一瞬間的凝滯。

  而黑蜥蜴的那位百夫長廣津柳浪在不動聲色地給我使眼色。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但是對方應該是出於好心吧。我記住這個人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在織田作的面子上,對方沒有計較我的這點失禮:「拆除啞彈的是小千你吧?但是這個任務應該不是你負責的?」

  所以稱呼是不打算改了麼……我很明智地沒有抬杠,乖乖回答:「嗯,是梅木他不會這個,和我的交換。相對的我明天早上的工作就是他負責的了,我可以睡個懶覺。」

  「那個人叫梅木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前的黑髮青年一瞬間的氣質變化,讓我有下意識地警覺對抗的衝動。

  但是在我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又恢復了之前笑眯眯的模樣。

  梅木他有什麼問題麼……一般情況下我應該發問的。

  但是這不應該是我去瞭解刺探的事情了。

  我剛剛張開口,最後還是一句話都沒說,閉上了嘴,打算告退。

  「小千你不好奇麼?」似乎是意識到我的舉動,對方突然問我。

  「……」所以這還是要試探我麼!?開玩笑!身為優等生的我怎麼可能這樣子就亂了陣腳!我想了想,回道,「好奇是好奇……但是剛剛在內心試著問了一下,覺得會變得很麻煩,還很累的樣子,所以還是不問比較好。反正也沒那麼想知道。」

  畢竟梅木只算是熟人,也不是我的朋友什麼的。對於對方我沒有那麼多好奇心。

  「小千你這點倒是和織田作很像呢。」

  「哎?是麼?」被這麼說我高興了一些。

  這大概就是在孩子崇敬父母的時期被誇獎子肖父時會由衷地為此喜悅的緣故吧。

  關於這點,我在回家後還和織田作提了提,並且興奮地提議道:「對了對了,織田作,我們定每個月的第二個休息日為一日父女日吧!當天我可以喊你爸爸!」

  「……哎?為什麼突然有這個想法?」

  「呃……因為我缺父愛?」

  織田作似乎被說服了,沉思了一會兒:「也不是不行……」

  於是,繼週二、週四、週六的咖喱日之後,我們家多了一個每月父女日。

  「啊對了,織田作你認識梅木麼?」

  「啊……我記得也是下級成員,怎麼了?」

  「唔……沒什麼。」

  總有一種,事情沒那麼簡單的預感。可是再怎樣也應該波及不到我一個底層人員,反正我也不是真心為港黑辦事的,所以無所謂啦。

  而且梅木的弱不像是裝出來的,所以應該是我多心了吧。

  ……

  梅木的事情還沒有什麼後續,緊接著來的休息日,我正拿著購物清單打算囤一波日常用品,突然在大街上被叫住了。

  看到叫住我的人的時候,我其實十分想要溜掉的。但是礙於各種面子,我還是硬著頭皮上前:「有事麼,太宰先生?」

  黑髮青年態度異常溫和,讓我覺得有些心裡發毛:「小千你被收養之前也是一個小組織的頭領對吧?其他的都是不中用的孩子一個人保護很辛苦吧?」

  ……哎?怎麼突然問這個?我有些遲疑地回道:「呃……其實還好?畢竟他們都很聽我的話。而且您過獎了,不是什麼小組織,只是四五個人而已。」

  「也是,小千的話能很好地平衡關係呢。」太宰治笑得燦爛,「那麼你對那種首領特別強、以一己之力保護整個組織的人、其他人都依附于他生存的病態關係怎麼看呢?」

  ……哈?這是什麼問題?某種考核麼?

  我意識到另一旁之前還在那裡和太宰吵架差點打起來的赭發少年也盯著我,悟了。這可能是意見不合然後讓第三人裁決的那種情況吧!

  於是我決定實話實說:「我覺得那種首領是特別稀有的冤大頭,基本上要麼不存在要麼死得早吧!而且死因都是自己人背叛的那種。」

  這種首領的設置在漫畫裡絕對活不到結局的。

  「哈哈哈哈哈!小千無論何時都那麼誠實這點真有趣啊!」

  「……」這貨完全是把我當新奇的玩具了吧?我覺得有些不爽,「不過這樣子的人是個好人啊。在我壽退社之後挑選結婚物件的話,我會優先考慮這種類型的。」

  然後,太宰治停頓了一下,笑得更誇張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旁邊的那位赭發少年突然間猛烈咳嗽了起來,看起來像是被嗆到了一樣。

  我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這位赭發少年是誰了。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就是在龍頭戰爭之後和太宰治搭檔並成為「雙黑」聞名的中原中也了吧!

  在之前看到的港黑的資料只是注明了這位元的異能,性格什麼的倒是沒有什麼記錄。

  出於港黑職位比我高的都約等於我的頂頭上司這點,我好心地問了一句:「您沒事吧?」

  「之前沒見過你……太宰的新部下?」不知道為什麼,對方說話的口氣不善,還帶著點惡狠狠的味道。

  我將其歸結為遷怒。

  「我是新來的,不過只是底層打工的而已……」

  太宰治則是忽然歎了口氣,帶著點遺憾,咕噥道:「如果我的部下都像小千一樣就好了。」

  「……」這一瞬間,我有點震驚。

  什麼?你希望你的部下都是二五仔麼?

  那你很棒棒哦。

  作者有話要說:

  臥底千:在試探的時候大步向前(X

  噠宰玩得很開心(。)

  中也出場了!噠宰說的冤大頭(……)就是中也,詳情參見特典小說《太宰中也十五歲》

  織田作:佛系養娃

  PS:對不起大家我毒奶了。我也萬萬沒想到立原你他媽也是個二五仔、獵犬第五人、安吾的繼任者。我現在也敢直接劇透了我設定裡千和獵犬裡的某位是同屆同學。之前還沒想好具體設定沒想到朝霧那麼配合我讓我可以寫一個沒兄者聯盟(不是)臥槽啊我就想寫個臥底女主沒想到港黑還真的要和酒廠看齊……雖然我不用原創角色也很高興,但是這個展開真的很懵逼。

  PPS:說中也或成下一個琴酒的你是想要笑死我麼


第5章 關於我的第一次升職(二)

  「真是嚇我一跳啊……沒想到你和太宰先生那麼熟。」

  啞彈事件過去了一周,我才終於再見到梅木。

  聽著對方的感慨,我嚴肅地糾正他:「並不熟。上次也是我第二次見到太宰先生而已。」

  對方睜大了眼睛:「哎?可是我看太宰先生對你的態度很親昵的樣子啊?」

  「……」我沉默了半晌,慢吞吞道,「萬一他是垂涎我的美色呢?」

  「……」一時間,梅木的表情變得十分複雜,看向我的眼神也充滿了吐槽的願望,翻譯一下,大概就是——你這到底是心裡沒數呢還是太不要臉呢?

  「我就開個玩笑,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畢竟太宰先生又不是我們傳聞中有戀童癖的首領……」我說到一半停住了,有些憂心,「但是聽說太宰先生是首領帶出來的……應該沒有戀童癖吧?」

  一時間,梅木也陷入了糾結的情況:「應該不是吧……」

  「算了,對戀童癖來說我應該超齡了,safe。」

  「……我真不知道說降穀你到底是自信還呢還是別的什麼。」梅木終於還是忍不住吐槽了,接著露出了一絲好奇的神色來,「說起來……降穀你會的東西好多啊。」

  「還行,畢竟人總要為自己留條後路。」

  「……後路?」

  「嗯,黑手黨是高危工作,我可沒打算一輩子幹這個。這樣子的話,退休之後幹什麼就很重要了對吧?」我嚴肅地跟他理論,「你多學一樣東西,就會為你未來的人生增添一筆可能。」

  「……雖然比我還小兩歲,但是降穀你真的好厲害啊,從某方面來說。」梅木嘆服道,「總覺得你的話,一定能很快就被看中然後加入黑蜥蜴或者遊擊部隊的。」

  「……請你不要詛咒我好麼?」

  「哎?!」

  在那次談話之後,我和梅木的交談次數也多了起來,我從他那裡得知他唯一的家人、他的哥哥在龍頭戰爭中死亡了。

  可能是因為他知道了我也是因為龍頭戰爭變成孤兒所以平時和我聊天比較多吧。

  雖然我的親生父母現在其實遠在美國當個社畜好好工作來著。

  然而即使熟起來了,梅木也依舊覺得我很奇怪。這點我也不反駁他,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我遠大的理想和縝密的安排,就像是梅木不理解為什麼我寧願在黑手黨辦公大樓門口掃地也不想要升職。

  好在我的家人都理解我並且支持我的理想。

  雖然幸介那臭小子在被我送去上學的時候還有些不情願。

  在送幸介去上學的第一天,我指著上學路上必經的小河說道:「幸介,看到這條河流了麼,學習就如逆水……」

  「溺水了!」

  「啥?不是,我說的是學習就如逆水行舟……」

  幸介一臉惶恐:「不是啊!老大!有人溺水了!」

  「啊?」我皺著眉看過去,看到河流順著漂下來的屍體,一時之間有些失語。

  這是什麼?仇殺?情殺?自殺?

  如果我沒有去救人的話會不會給幸介樹立一個壞榜樣呢?可是我本來就是黑手黨啊見死不救沒事吧……等等!貌似我本職應該是個員警啊!

  「唔……那個啦那個,那個不是溺水的人。」我看向幸介,一臉認真,「那是妖精啦妖精,河裡的妖精……就是掉了什麼在河裡會出來問你『你掉的是這個金斧頭還是銀斧頭』的那種……」

  「完全不可能吧!而且老大你說的那是河伯吧!?這個看起來像是棄屍吧!」

  「別看,會被水鬼纏上的。」

  「現在變成水鬼了麼?!」

  那具「屍體」漂近了,我多看了一眼,然後怔住了。

  ……哎?等等?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具屍體看著那麼像那個誰……不是吧?!我才剛剛混入港黑沒多久哎!啥都沒發現哎現在就出現重要成員被殺事件麼?!

  我讓一臉臥槽的幸介趕緊去上學,自己則是下河撈人去了。

  還好,撈起來的不是屍體而是活人。並且撈人也不費勁,因為對方看起來會游泳的樣子,讓我不禁有些困惑——難道這是什麼願者上鉤的戲碼麼?

  黑髮少年看向我,笑眯眯地打招呼:「哎呀,這不是小千麼?」

  「是……」我摸了一把臉,遲疑道,「太宰先生,您是遇上什麼事了麼?」

  「嗯,沒有啊。」

  「……那你怎麼出現在河裡?自殺麼?」

  「是啊!」

  「……打擾了,需要我把你再扔回河裡麼?我保證能儘量扔回原來的位置然後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說著我搓了搓手上前了一步,想要把人扔河裡的心蠢蠢欲動。

  對方沒有如我所願,而是站了起來:「既然失敗了就下一次吧。」

  我有些遺憾地收回了手,站在原地等對方離開。

  不知道太宰治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依舊呆在原地沒有動。

  「那……我先告辭了,太宰先生?」考慮到對方的職位比我高好多,我還是秉承著一個好職員的本分開口請示。

  「小千你不問我這麼做的理由麼?」

  「……」如果不是我確認我什麼都沒做毫無破綻,我都要懷疑是不是我的臥底身份被發現了。我沉默片刻,按照對方的字面意思去理解,有些不解,「您是真心想要自殺的麼?」

  「是啊。」

  「那我註定無法理解您的想法吧,因為我覺得活著有意思不會自殺啊。」害怕對方問我活著有什麼意思,我趕緊補上了一句,「就跟您無法理解為什麼活著有意義一樣。」

  而黑髮青年則是在注視我片刻後,悠長地歎了口氣:「如果首領也和小千你一樣就好了。」

  我:「……」不,那個,我說……想讓首領也成為二五仔,你是有多恨港黑呢?不過為什麼突然提到首領?

  當天晚上,我一回到家,幸介就一臉有心事地跑來:「怎麼樣老大?今天早上的是什麼案件?」

  「唔……」我想了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你就當做是河裡的妖精吧。」

  「……太敷衍了吧!?」

  「什麼河裡的妖精?」織田作疑惑地看過來。

  「是太宰先生。」對於織田作我自然是實話實說,「今天在河裡撿到了他,他說是在自殺。」

  「啊……是太宰啊。」織田作沒有露出多少意外,很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情,點了點頭。

  見狀,我反而好奇了起來:「他經常自殺麼?」

  「唔……這是他的愛好吧。」織田作皺起眉,「雖然覺得把這個當成愛好有點不太好,但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哎?這樣子麼?真是個怪人啊。」我評價道,順便扭頭跟幸介囑咐,「下次見到河裡有不明物體就要趕緊跑哦。」

  幸介不滿地咕噥:「我才沒那麼膽小呢!」

  「你不是膽小,你是弱。」

  「……老大你好過分!」

  「現在考上東大我就承認你。」

  「我才小學一年級啊!」

  ……

  我決定離太宰治遠一點,再遠一點。

  總有一種如果我暴露了那一定是對方發現的感覺。

  當時在警校教導我的老師說要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覺,我覺得做人不能太唯心,我特別希望我的感覺也是錯誤的。

  所以在梅木突然發郵件給我,說是遇上危險尋求幫助的時候,我想了想之前感覺梅木可疑的部分,一咬牙還是去了目的地。

  然後,我就開始後悔沒有聽老師的話了。

  所在地是港黑的根據地之一,我之前還來這裡清掃過。

  只是現在的場景……如果事後要清掃的話,我一個人起碼需要三四天才能弄乾淨吧。

  這一群人似乎都陷入了混亂之中,雙目赤紅,一看就是被控制了,完全不認識彼此,自相殘殺著。還有的直接開槍射殺了自己。沒多少時間地上就滿是屍體,血染紅了地面,宛若人間煉獄。

  這是什麼大型自殺現場……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太宰先生的能力是【異能無效化】我還要以為這是他搞出來的並且異能是【集體自殺】呢!

  我嘖了一聲,暗暗決定先逃跑彙報上頭再說。

  只是有人攔住了我的去路。

  「大姐姐,一起來玩吧!」渾身是血的孩子一臉天真地笑著。

  ……哎?小孩?

  哪來的倒楣孩子啊!港黑還有這麼小的成員在麼?!

  我心下一急,上去拉對方的手:「喂!你……」

  我只說出了幾個音節,就停住了,驚愕的表情凝固在臉上。

  被我拉著的孩子的手臂滿是鮮血,而此刻我才發現,對方胳膊的繃帶裡藏著刀片。

  如果他不是有什麼特殊嗜好的話……就證明,他很可能是那個罪魁禍首。

  「……有沒有可能你是喜歡自殘的抖M?」我不抱希望地問道。

  而回應我的,是這位頭髮半黑半白的挑染boy一個病態的笑容,以及他懷中的玩偶發出的刺耳的笑聲。

  我立馬鬆開手,往後撤了好幾步。

  同時,我也注意到了,自己身上忽然浮現出的黑色掌印,以及……出現在眼前的幻象。

  【你是誰?】和我長相有七分相似的少年一臉困惑地看著我。

  我一愣,盯著對方許久,輕聲地喊了一聲:「哥。」

  然而少年則是流下了血淚,忽然朝我攻擊過來。

  同樣是身為精神控制系的幻術師,我當然明白現在這個狀況是什麼。

  恐怕剛剛那個小孩就是引發這一場騷動的異能者,異能應該就是讓人出現幻覺然後見到自己最害怕的場景之類的,主動攻擊,從而導致自相殘殺。

  首先……絕對不能攻擊這個幻象。其次……

  所謂的幻術師,和精神控制的異能者不太一樣。幻術師的基本技能就是控制對方五感,干擾對方的視野,讓對方以為發生了在現實中並沒有發生的事情。

  而幻術師之間的比拼則是互相爭奪五感控制權的過程。

  我居然被一個區區異能者給控制了……這要是被我的師父知道,恐怕會嘲笑我很久吧。

  我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回憶著師父當時在夢境中的鞭策和吊打,再度睜眼的時候,已經重新看清了周圍的一切。

  利索地擊倒身旁兩個想要攻擊我的被控制者,我沖到那個怪異的孩子的身旁,直接將人按倒,手掐住對方的脖子。

  對方雙手抓住我的胳膊,死命地掙扎著,眼裡充斥著不可置信和一絲困惑。

  這個時候,我忽然體會到了那些反派想要在主角絕路的時候跳出來說計畫的來龍去脈的心情。因為,真的,會很爽。

  「真可惜,看樣子我的【異能】比你強一點點。」我眯起眼,笑了笑,掐著對方脖子的力道重了一些,「會玩幻境很了不起對吧?不妨和我比一比?」

  這麼說著,我頂著對方的眼睛,施展了幻術。

  「小千,冷靜一些。」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接著是搭在我肩上的手。

  我回過頭,露出幾分愕然來:「……太宰先生?」

  對方臉上帶著笑,保持著彎腰的姿勢將掉在一旁的、剛剛這個倒楣孩子手中拿著的怪異玩偶撿起來,玩偶在他手中化為灰燼。

  我有些呆滯地扭頭,看到了眼熟的黑蜥蜴的百夫長廣津先生,而伴隨著那個玩偶的徹底消失,那些原本還在和黑蜥蜴對抗的倖存的人士都清醒了過來,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那個玩偶是異能發動的條件麼……

  我了然了,隨即因為脫力暈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雞湯大師千咲醬(X)

  從這裡,邁出了升職的第一步!

  新開坑的開業大酬賓結束了!從今天開始起就是慣例的中午十二點更新啦!大家晚上都要好好休息睡好覺哦!

  ……

  PS:溺水和逆水這個用了中文同音梗,我知道日文不是這個音但是畢竟我寫的是中文。之後的梗如果是日文的會備註,中文的大家都能GET。之所以強調一遍是參考以前遇到過的杠精,不想有人說「日本不同音啊」之類的來抬杠然後我再回復無意義的話題。over!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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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關於我的第一次升職(三)

  我又夢到了第一次異能暴走時的場景。

  當時並不知道自己暴走了,也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但是在哥哥用困惑的目光看著我,然後一臉笑容地開口說「你是誰,和我長得真像啊」的時候,忽然間就像是無師自通一般,瞬間明白了自己的異能力。

  說起來……也不知道哥哥現在如何了。

  事情都過去四年了啊。

  「等一下回去試一試那件紅色洋裝嘛,愛麗絲。」

  「不要!變態!」

  我朝聲源看過去,看到的是一個黑色背頭的中年男子。而跟在他身旁的是一個金色長卷髮的小女孩,並且用厭惡的眼神瞪著男子。而男子則是好言好語地勸誘著。

  我倏地坐了起來。

  「哎呀,醒了麼?」男子終於分了點注意力給我,伸手朝我打招呼,「是叫千咲對吧?」

  在那一瞬間,我忍不住潸然淚下:「太宰先生趁著我昏迷的時候悄悄把我賣給戀童癖了麼!師父說得對!黑手黨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太宰說『小千是個很有趣的人』,我想我大概能體會了。」

  「嗯?」我有些莫名。

  等一下……這種和太宰先生很熟悉且隨意的腔調,再加上身旁有幼女這個特點……

  「首領。」緊接著進來的黑髮少年的稱呼讓我確定了剛剛的猜測,對方還笑眯眯地朝我揮手打招呼,「小千你醒了麼?」

  「……嗯。」這一瞬間,我覺得壓力山大。

  這位變態……啊不是,戀童……不,幼女愛好者是港黑的首領森鷗外。

  之前我一直只是聞名,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首領本尊。

  即使是給我安排了來港黑當臥底的身份,告訴我的資訊都是一些注意點和文字相關,不給照片,就是害怕我露出破綻。所以即使得知有關港黑首領的二三事,我並不知道港黑首領長什麼樣子。

  這次見到……該怎麼說呢,和想像中的有點不太一樣。

  我原本以為森首領會詳細地問我之前的事件經過,或者問我有關於我的異能事情。但是他似乎真的只是來看我一眼而已,很快就和他旁邊那位元幼女繼續對話了,甚至在幼女氣呼呼地離開之後立馬跟上,還差點和剛剛進來的阪口安吾撞上。

  我則是目送這位首領離開,突然有一種——啊,其實不用我臥底港黑也遲早會完蛋吧——的感覺。

  「你沒事吧?」阪口安吾拿著一疊文件走過來,看向我,語氣緩和了一些,「織田作先生馬上就過來。」

  我乖巧地點點頭。

  一時之間,病房有些沉默。

  「趁這個空檔……降穀你現在狀態還可以吧?」阪口安吾扶了扶眼鏡,「我能問你幾個問題麼?」

  果然該來的總會來啊……我頷首:「問吧。」

  「你的異能力名及具體的能力?」

  「是幻術。能讓人陷入幻境的那種。幻境是什麼樣子是由我控制的。但是前提是對方的精神力和意志力比我弱,不然控制不了或者容易被掙脫控制。」我停頓了一下,把早就準備好的名字說出來,「異能力名是……【森羅萬象】。」

  很好!十分酷炫和高大上!我的假異能真幻術終於有姓名了!和師父的【六道輪回】比起來也不差啊!

  ……當然我只是說說而已。我知道自己和師父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如果是師父的話……對付那個精神控制系的異能者,應該就可以輕鬆把對方控制了吧。

  「瞭解了。」阪口安吾合上檔,「Q在被捕獲的時候,整個人精神狀態不穩……是你的異能作用麼?」

  「Q?」

  「就是造成之前的人間煉獄的那位精神控制的異能者,代號是Q。」阪口安吾眸子一沉,「現在他已經被關到港黑的監禁室控制起來了……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是不會放出來的。」

  「因為Q的異能敵我不分還不穩定對吧?更何況現在有了更適合的替代品。」我看向他,心中有了一些預感,抿了抿嘴,問道,「我是不是不能再和織田作一起工作了?」

  阪口安吾沉默了許久,別過了臉:「這是為你好。」

  「……唔。」

  我明白安吾先生說的話。

  精神控制系一向是他人最忌憚的,但同時也是大家都想利用的。異能者也好、幻術師也是,一邊排斥著,一邊又深覺便利想要拿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在我在首領那裡暴露這個能力之後,就註定沒辦法和以前一樣舒舒服服地摸魚了。

  也許我只能自我安慰剛好,這和我的本職工作也符合……

  「剛好,小千來當我的部下吧。」太宰治突然開口道,我一驚,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對方保持著微笑:「這樣子我也能洗清人販子的嫌疑了吧?」

  「……對不起!我向您道歉還不成麼!」我一邊說著一邊掀開被子端坐在病床上姿勢標準地鞠躬道歉,「請您放過我!」

  「哎——為什麼那麼排斥?我覺得我和小千很合得來啊。」

  「太宰先生,單方面的合得來不叫做合得來,那叫做強人所難。」我堅定地拒絕道,接著用祈求的目光看向阪口安吾,「安吾先生,我當時的第一志願是情報部啊!錄取的話應該要按照本人意願優先的吧!」

  「……你以為這是學校考核麼?」阪口安吾吐槽了一句,面露無奈,「情報部可沒有你想像地那麼輕鬆。」

  「沒關係的啊!我覺得不會比和太宰先生打交道更累了!」

  「……雖然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你當面那麼說都不怕別人記恨麼?」

  聽到阪口安吾的吐槽,我伸手拉住他的袖子,一臉堅定道:「我要去情報部,安吾先生您不同意的話我就挑著人最多的時間喊你爸爸。」

  「……你這是什麼威脅啊?!而且你的爸爸不是織田作麼?!」

  「織田作是養父,而你會成為那個拋棄我的親爹。」

  「……年齡根本對不上好麼?!」

  「您忘了我會幻術麼?」

  「你倒是把異能用在該用的地方啊?!」阪口安吾一連串地吐槽完畢後,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咳一聲道,「別想太多了,最終都需要首領來決定的。」

  阪口安吾此番過來最主要是為了我的異能力的登記。他記錄完之後就匆匆走了。

  我很想跟著一塊走,但是礙於還有個人要拷問的樣子,我還是乖乖地窩在床上呆著。

  在沉默了大概三四分鐘、我開始覺得也許是我想太多了的時候,太宰治開口了。

  「梅木失蹤了。」

  我一怔,半晌後點點頭:「我知道了……」

  在我以為他會繼續這個話題深扒梅木的時候,對方話鋒一轉:「首領的話,肯定會把你交給我的。」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努力給你做思想工作啊!

  「首領是首領,您可以反抗啊!」我看向他,振振有詞的,試圖說服,「太宰先生,您看我是個不聽話還老懟你的屬下,還是不放在眼前比較清靜吧?」

  對方笑眯眯的,帶著棒讀的口吻:「嗯——我覺得小千更有趣了呢。」

  我有點崩潰:「……您這是什麼思維方式啊!難道您還有抖M潛質麼!?」

  而黑髮少年則是依舊微笑著,透著死寂感的黑眸盯著我,輕聲道:「小千你想試試麼?」

  「……」在那一瞬間,我是真的有被對方的氣場震住的。但是我作為員警的尊嚴不允許我輸給黑手黨,起碼在氣勢上不能。所以在回過神後,我堅定地搖頭,堅強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想試,所以我不想和您一起工作。」

  ……

  我的反對基本上沒有什麼用。

  甚至這次連織田作都不站在我這邊。

  我可能不再是織田作最寵愛的孩子了,這讓我很受傷。

  我最後的希望寄託在了港黑首領森鷗外的身上。

  「上次你提到了師父對吧……是什麼樣的人?」

  我如實回答:「教導我使用異能的人。因為童年陰影,他很不喜歡黑手黨。」

  森首領笑眯眯地一點頭表示自己瞭解了,沒有問為什麼,而是問了另一方面的:「那他現在在哪裡呢?」

  「我在龍頭戰爭後就沒和他聯繫了,反正上一次聯繫是剛剛聽說他被抓到局子裡去了。」說著我還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那據說是個不准探監的監獄,我都沒辦法去孝敬打點一下。

  「這樣子啊……」森首領頷首,「上次事件表現得很出色呢……千咲你想要什麼獎勵?」

  我精神一振,趕緊道:「能給我加工資麼?不升職只加錢的那種。」

  森首領保持著臉上的微笑沉默了幾秒鐘:「去黑蜥蜴歷練一段時間吧。」

  黑蜥蜴啊……我暗地裡松了口氣,剛要點頭,只聽得森首領輕飄飄地加上了一句話:「你就歸太宰管吧。」

  「……對不起,首領,我能換個人選麼?」

  「想要提條件的話,現在的你還不夠格哦。」森首領似乎對我這樣子的要求並不意外,「等你混到遊擊隊隊長一類的職位就有反對的資格了。加油吧,降穀千咲。」

  我:「……」港黑真的太不人性化了!還壓榨童工!我一定要寫到未來的報告裡去!

  就這樣,在我進入港黑的第三個月,我從底層職員到了黑蜥蜴的一員,直屬上司是太宰治。

  這個時候的我並沒有料到,自此之後,我的工資的確變多了,卻也更窮了。

  作者有話要說:

  升職的第一步邁出了!

  PS:幻術當施幻術的人GG了幻術也無法持續的。所以上一章小千昏迷了幻術也斷了,噠宰還發現不了什麼的。

  PPS:目前的小千十四歲,身高一米五五的樣子。


第7章 關於我的接頭人之謎

  人生真是寂寞如超市關門前打折扣還賣不出去的生鮮食品。

  在黑蜥蜴的工資比我之前多了三倍,這算是給我受傷的幼小心靈有了些許安慰。

  而在我進了黑蜥蜴之後,第一件工作就是……捉拿失蹤的底層人員梅木。

  我在聽到任務內容之後,沒有多問多餘的東西,直接開口應下:「是……請問已有的資料該向誰去要呢?」

  「安吾那裡應該會有相關的情報吧……其他的話小千你自己應該能搞定的。」我的新上司玩著遊戲機,有些懶散地趴在桌子上,漫不經心道,「其他的話……關於人手,你去廣津先生那裡領一個小隊吧。」

  「哎?」我一愣,遲疑道,「我只是黑蜥蜴的基礎人員,能領一個小隊麼?」

  「這個當然是小千你自己的事情了……啊。」太宰治手中的遊戲機發出了game over的提示聲,他看起來有些懊惱地將遊戲機往邊上一扔,抬眼看過來,語帶笑意,「如果這個都需要我來處理的話,那麼小千你就和其他人一樣無趣了。」

  「……」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不如自裁算了」的口吻?!

  「小千你應該不至於認為我作為『直屬上司』的態度還和『你父親的朋友』時一樣吧……啊,糟糕,織田作的教育應該很溫和吧?在這點上我可能會是截然相反的人啊。」黑髮少年露出了有些頭疼的表情,歎了口氣,「這樣子吧,讓小千你自己選吧。你是希望我把你當普通的女孩子來看待呢,還是有用的屬下呢?」

  我還沒回話,對方就立馬緊接著補充說明了:「事先聲明,雖然首領有下令讓我開發你的潛能,物盡其用。但是即使你選擇前面那個,我也會做到的。」

  「……但是那樣子的話,太宰先生您對森首領也沒辦法交代吧?」

  「怎麼會呢。」太宰治笑眯眯的,聲音輕柔,「畢竟在真正需要的時候,總會有辦法讓小千你毫無保留地自願出手的。」

  我不禁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對方最後這句話沒有主語。所以我也不清楚他說的能讓我自願出手的是他自己還是說森首領。

  我仔細想了想,覺得這兩人都可能做到。

  而且對方說著給我選擇,實際上導向性很明顯了。

  怪不得無論是梅木還是廣津先生他們都對這傢伙保持著敬畏的態度呢。這變臉也太快太自然了吧!

  這個時候也許我應該生氣、或者擺出一副抵觸的態度說著「太宰先生您年紀輕輕還有兩副面孔嘛」,但是我對於對方說的「你父親的朋友」這點還挺開心的,所以就不追究了吧。

  至於這個選擇麼……

  「我能選擇第三種麼?」

  對方看起來提起了些許興趣的樣子,問道:「什麼?」

  我擺上了認真的表情,緩緩道:「我想被當成國家未來的希望來對待。」

  房間裡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時間一久,就變得有點尷尬了起來。

  「……唔,這個還真有點難度呢。」太宰治思索了一下,笑了起來,「我盡力吧。相對的,小千也要努力哦。」

  太宰治讓我往哪方面努力我不太清楚,反正我在被授予任務之後就去找阪口安吾了。

  對方聽了我的來意之後,思忖片刻,眉頭一皺:「太宰君讓你來的?梅木麼……我有點印象,你等一下。」

  阪口安吾在找了一番之後,最終翻出了一個看起來有些陳舊的筆記本。

  「啊……找到了。梅木紅人,原任軍警,因負殺害同事之汙名遭開除後入黑手黨。擅戰鬥指揮,故任小組之長。雙親已故,下有一幼弟,然音訊不通已久。於龍頭戰爭時期廢品處理廠附近的襲擊事件中身亡。」阪口安吾念完之後看向我,「這是僅剩的有記錄的資料了,需要抄錄麼?」

  「唔……不用了,這點資訊很快就記下來了。」我搖了搖頭,兀自思考起來。

  梅木之前跟我說過他有一個哥哥,可見他並沒有打算隱瞞這個資訊……可是安吾的情報也不會有錯。

  現在已有的資訊是:1、梅木十有八九就是梅木紅人失蹤已久的幼弟;

  2、梅木當時引我去Q暴動的場地,是故意的;

  3、梅木現在的失蹤多半是他自己逃離,而且身上還帶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原軍警麼……」我喃喃著,皺起眉頭,「總覺得是一個麻煩至極的任務啊……」

  「任務?太宰君發佈給你的還是首領?」

  「對我而言都沒啥區別吧?」我盯著阪口安吾手中的那本舊冊子,忽然開口道,「安吾先生,你手中的那本資料我能過目麼?」

  阪口安吾一愣,抬了抬手中剛剛合上的本子:「嗯?你說這個?」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這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舊帳本,不是什麼機密檔。」阪口安吾面露無奈,將本子遞過來,「當時我也只是做了點多餘的事情……總之你拿去看吧,記得還回來就行。」

  阪口安吾給我的本子,與其說是資料,不如說是單純的亡者人生記錄。

  裡面記錄了龍頭戰爭的死亡的人的最後的資訊,並無多少可用性可言。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牽扯到了梅木這個活人鬧出的事情,這本記錄估計都不會被翻出來。

  「啊……這個本子啊,在我和太宰第一次見安吾的時候,他就是在寫這個。」回到家後我捧著翻看的時候,被織田作看到了,他一邊說著一邊還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神色,「當時安吾還是個新人呢。」

  我正翻到一半,聽到織田作開口,立馬抱著本子蹭過去,一臉好奇:「真的麼?說起來我只是知道安吾先生和太宰先生是你的朋友,但是沒聽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這種事情對於女孩子來說應該會很無聊吧。」織田作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給我講了起來。

  我聽完了之後,get到了一個資訊——阪口安吾在還是個剛進港黑實習的新人的時候就敢和太宰拍板,並且被太宰冠為「有趣」,然後被織田作和太宰治兩人聯手架走一起喝酒。

  ……所以,這是只要被認為有趣就是約等於樹立了一個flag對吧?

  「安吾竟然把這本給你了麼?我之前想要買來看看他都不肯開價呢。」

  「我看完就借給織田作你!」

  「唔……沒有經過安吾同意是不是不太好?」

  「那我等一下打個電話給他問一問!」

  五分鐘後————

  【……隨便你們啊!這種問題有必要打電話給我確認麼?!你們父女是覺得我很閑麼!?】

  「安吾先生!我們這是充分尊重您的物品私人擁有權和隱私權啊!」

  【……你還要我謝謝你們麼?!】

  「不用客氣。」

  【……】

  然後,對方就掛掉了電話。

  「安吾怎麼說?」

  我想了想,一臉正經道:「他感動地說不出話來了。」

  「哎……安吾不用那麼客氣啊。」

  我在看完了阪口安吾給的資料之後,初步有了個大概的推測。

  梅木對於他哥哥是抱有感激之情的,同時對港黑也有歸屬感。再加上只是讓我去處理Q的事件……所以Q事件不可能是梅木做的,最多只能算是順水推舟坑了我一把。

  問題就在於,為什麼要專門針對我。

  畢竟我只是底層人員之一,根本礙不著誰,和梅木也沒有什麼私怨。

  所以……讓我自己去捉拿梅木回來,其實也是給我個機會自己處理這件事情吧?

  換個層面來說,這還是給我賣了個好呢。

  而我的確也很感激這個賣好,讓我有私底下將這件事處理乾淨的可能。

  不如說此刻我還有幾分後怕吧,雖然很輕微。

  因為……梅木那死去的哥哥梅木紅人,應該就是我本來的接頭人了。

  在安吾的記錄裡,龍頭戰爭裡死亡的人中,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選項,只剩下了這一個人符合我的接頭人的所有條件。

  所以……我一開始在自暴自棄時猜測的「接頭人已死」居然還成真了麼……這個機構真的是一點都靠不住啊!接頭人都掛了,我繼續混真的還有前途可言麼?!

  咳咳,總之……現在還有許多疑問,需要捉到梅木才能解開。

  例如他到底只是單純地對我有才能卻不想往上爬過於羡慕嫉妒恨從而導致了心理扭曲,還是從他死去的哥哥的遺物一類的東西裡知道了什麼想要以此試探我。可是根據安吾先生的記錄梅木當時的遺物就是一個錢包,裡頭沒有任何特殊的東西。

  至於梅木的去處麼……就需要人手了。

  我去找了黑蜥蜴的百夫長廣津柳浪。

  「老爺子!雖然作為一個剛進黑蜥蜴還不到十五歲的新人說這話很不要臉……但是我想要一小隊人馬去捉拿一個底層叛徒。」

  廣津柳浪倒是沒有多少意外:「我明白了……是太宰先生的指示麼?有指定人選麼?」

  「雖然是太宰先生的命令……但是我不能仗著太宰先生的勢,這是要求。不過我也知道我年紀小還是從底層升上來的所以不會有多少人服我啦……」我露出了一絲為難的神色,「所以,我打算以理服人。由您挑選適合追蹤的十個人,一對一,輸了的就要服從我完成這次行動。」

  ……

  半小時後————

  「哎——小千已經出發了麼?比我預料中的快一些啊。」太宰治感慨著,「她應該不會借我的勢,那麼……是怎麼說服其他人聽從她的呢?」

  廣津柳浪的臉色變得有些怪異,咳嗽了一聲掩飾了一下:「降穀說……她既然是太宰先生的屬下,那就應該繼承太宰先生的傳統。所以不動粗,要以理服人。所以她選擇……一對一的腦筋急轉彎。」

  太宰治愣了一下,繼而開懷地大笑起來。

  「所以我才說小千很有趣嘛!真希望黑蜥蜴的人也能學著點啊。」

  廣津柳浪:「……」然後去暗殺的時候先來一段腦筋急轉彎麼!?還是別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皮皮千:下一次就來比賽B-Box吧!(X)

  黑時宰是個怎樣的人希望大家心裡都有點B數(。)

  ……

  【昨日於廢品處理廠附近發生幹部襲擊事件,我方死亡四名——梅木紅人、三枝昭吉、石毛巳六、歌川一馬。梅木原任軍警,因負殺害同事之汙名遭開除後入黑手黨。擅戰鬥指揮,故任小組之長。雙親已故,下有一幼弟,然音訊不通已久。梅木是否當真殺害了同事,如今已無人可知。】——《太宰治與黑暗時代》

  有關於三人的初見原作小說就有我就不在正文裡騙字數了。

  梅木紅人原作就出現了一個名字,我這裡是二設了不少給他加戲(。

  PS:說要小千去泡了愛麗絲的人你們是魔鬼麼???


第8章 關於我的升職內幕

  雖然我依靠腦筋急轉彎出色地贏了大家,但是看起來他們並不是很服氣的樣子。

  果然人對於物理上的打擊有直接的肉體記憶,但是對於智商上的壓制是基本沒有數的啊。

  梅木的逃跑看起來是臨時起意的,並不周全,留下的蛛絲馬跡足以在本日內追蹤到本人。

  雖然我的小隊人馬對我並不服氣,但是看在有正事的份上,他們還是以專業的素養去執行任務了的。

  當我找到當事人的時候,對方正喬裝成了一位老人企圖逃離橫濱。但在被我拆穿身份之後,他倒是很乖覺地放棄了抵抗,乖乖地被我們帶回港黑。

  我查看了一下對方的假證件,做得倒是有模有樣的,估計晚一點真的讓人逃掉了。

  如果真的出了橫濱的話,除了坑我之外沒有幹其他事情的梅木也不會讓港黑花費那個不對等的人力物力去捉捕……那到時候受到處罰的是我啊?!

  思及至此,我一腳踹中對方的膝關節,在他跪下來的時候伸手抓住他的頭髮強迫對方抬起頭,平靜地問道:「知道我來抓你的目的麼?」

  梅木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降穀,你升職了啊。」

  「是啊,托你的福。」我鬆開手,我帶走的黑蜥蜴小隊中的一員上前來低聲提醒我:「降穀,這是太宰先生要求抓的人的話,是不是應該先稟報太宰先生……」

  「……」我盯著他片刻後,緩緩道,「就屬你這個大馬屁精最機靈。」

  「……???」

  「那你去稟報太宰先生吧,我看著叛徒。」我有些不耐煩地把人打發走了後,繼續盯著梅木。

  梅木目送那個通風報信的人離開,突然開口道:「你讓其他人去真的好麼?這是你的功勞吧?」

  我瞥了他一眼:「我並不在意功勞被搶這種事情。」

  而且……如果有人以為太宰先生是個適合邀功的物件,那他這種眼力見和腦子基本也就只配在這個位置上呆到死了。

  梅木愣了愣,沉默片刻後,忽然笑出聲:「哈哈哈哈哈……這麼看來,我讓你去Q那裡是多此一舉了。」

  這個方向和我的猜測相差甚遠,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什麼意思?」

  「我和你說過我的哥哥吧?」

  「嗯,我也查到了一點資料,梅木紅人對吧?在龍頭戰爭中死亡的……」

  「才不是!」梅木忽然激動起來,大聲吼道,「大哥他是被人害死的!當時那個任務根本不是他的小組所負責的!」

  「……」聽起來似乎比我想像中的更倒楣呢,我的接頭人一號。我在心中為其默哀了幾秒鐘,面上依舊一片淡定,「你是近期才知道這個事情的麼?」

  「是啊……底層人士就是這點好,不起眼,但是能打聽到很多對上頭來說無關緊要的消息。」此刻的梅木很立flag地開始講解起了來龍去脈,「大哥他和你一樣,一直希望自己的弟弟成為一個普通人,所以在他因為被誣陷殺害同事而不當軍警改進港黑之後,就把我寄養在了親戚家裡……直到他去世的消息傳來。」

  「我為了追查他的死亡原因,來到了港黑……在最初知道他是因為小組任務而死亡的時候,我是為他高興的。至少他死得有所價值……直到上周我發現了,他的死亡有人為因素。」梅木越說表情越放鬆,「我知道除了我之外,沒人會給大哥報仇的。所以在一次意外下,我認識了Q之後,就和他做了一個交易。我讓他的遊戲變得更有趣,而他會幫我殺死我的仇家。」

  他說著,看向了我:「當然,降穀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在事件已經上報港黑上層的時候才通知你。作為Q事件中倖存下來的人,你一定能被看重的吧?我原本夢想當上港黑幹部,經過這次事件後是不可能實現了,降穀你幫我完成這個心願吧。」

  ……滾你的!誰TMD是你朋友呢!你們是兄弟齊上陣坑我麼?!一個死得不明不白的害得我流浪了那麼久還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任務需要等待下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新接頭人!一個才說過幾句話就擅自腦補情誼託付了我最排斥的夢想還時間差都掌握不好害我差點掛了!

  我繃著臉:「我拒絕。」

  梅木愣了一下,大笑起來,語氣顯得有些複雜:「降谷,你真適合成為一個黑手黨。」

  我:「……」你他娘的罵誰呢?

  「小千適不適合成為黑手黨還是個未知數,不過絕對適合當我的屬下呢。」

  我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後撤一步,朝其一鞠躬:「太宰先生,梅木帶回來了。」

  「辛苦了~」黑髮少年笑眯眯地朝我揮揮手算是打招呼,走到我身邊,「該問的都問了吧?」

  「是。」

  「結論呢?」

  「私人恩怨,與港黑並無多少利害關係。事件程序我已記錄並且梳理,等一下會書面呈交。」

  「這樣子啊……那叛徒就按照規矩處理了吧。」

  在一旁聽著的梅木有些急切地開口:「我想要讓降穀來執行……」

  太宰治直接拿走了我腰間的配槍,對準梅木的胸口連開三槍。

  原本要開口的我直接愣在那裡,臉上的驚愕還沒有散去,微微張著嘴,從喉嚨裡發出了一些音節,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也許我應該感到不安或者害怕的……但是此刻,我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茫然的情緒。

  「懂得自己揣摩任務的具體要求,提前將人拷問了這點不錯。但是小千你這樣子就滿足了的話,我會失望的。」太宰治臉上保持著微笑,手中的槍一轉,遞還給我,輕聲說著,「既然都已經把事情處理完了,最後一步難道還要等著我來做麼?」

  「……是。」我終於回過神來,接過槍,有些艱難地回道,「下次不會了。」

  「嗯,雖然以為黑手黨就是打打殺殺的部下很無能,但是不會打打殺殺的話也很麻煩呢。」太宰治說著,笑容顯得真誠了許多,語氣透露出期許來,「小千的學習能力很強,我很期待。」

  「……」我一定會盡力避開你的期待的!

  太宰治說完這一切就走掉了,我則是站在原地,久久不發一言。

  直到廣津柳浪找來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

  「太宰先生說您挑走的那十個人就是你的小隊了。」

  「廣津先生,請等一下。」我看向圍觀了剛剛一幕的黑蜥蜴的成員,總算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讓底層人士來處理掉屍體。以及……老爺子,我能換個武器麼?」

  廣津柳浪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這個老爺子是叫他,上前一步道:「降穀你想要換成什麼武器?」

  我將腰際的槍解下來,遞過去:「換成冷兵器……唔……就雙刀吧。」

  在短時間內,我是不太想用槍了。

  梅木的事件就此告一段落。

  因為梅木紅人的相關物品在龍頭戰爭的時候基本被毀了個乾淨,他至此也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我不用擔心因此而暴露。

  雖然他到底是不是那個接頭人也說不準……就當是薛定諤接頭人吧!

  只是梅木事件的後遺症一直殘留著,並且是不可逆的。

  例如我的幻術被發現並且被首領直接提拔、例如我現在不得不放棄了底層舒舒服服的養老混日子生活被迫成為了黑蜥蜴的一員開始執行各種任務、例如我的上司是個脾氣陰晴不定的鬼畜天然。

  沒錯,就是天然。

  因為他竟然會平地摔。

  我們家兩歲的咲樂都不怎麼會平地摔了啊!這是什麼神奇物種!

  以及……我終於意識到了,身為黑手黨所必須要學會的一些事情。

  雖然在學校被培訓的時候就有過這方面的訓練……但可能是在現在的家裡呆得太舒服了、現在的監護人特別佛還是嬌慣型的放養、並且好久沒見打擊教學的師父了,我竟然忘記了最重要的——我本質上,可是一個被專業培訓出來混入港黑的警方人員啊。

  「安吾先生,這是上次的事件的書面報告。」我將檔放在桌子上,「太宰先生說您這裡需要我出一個任務?」

  「啊,辛苦了。」阪口安吾將文件拿過來翻看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是有一個……港口那邊有人劫走了我們的物品,需要去處理。雖然只是小事,對方也很弱,但這一行動要瞞過警方的耳目,少不得要你用幻術遮掩一二了。」

  我一臉苦大仇深:「知道了,給我地點,我帶人過去。」

  「啊對了,我聽說你現在有自己的小隊了?剛進黑蜥蜴才一周就要當上十人長麼?很厲害啊。」

  「……」我抿了抿唇,憋出了一句,「我其實不想的。」

  大概是想到了什麼,阪口安吾也跟著沉默了,輕咳一聲:「辛苦了……總之,好好幹吧。」

  我語氣沉重地回道:「是。」

  這份工作雖然工資翻了兩番,但是壓力和工作量真大啊。

  突然覺得當黑手黨也真不容易呢。

  「安吾先生,遊擊隊是直屬于首領的對吧?」

  「是啊,怎麼了,突然問這個?你想進入遊擊隊?」

  「現在的遊擊隊隊長是誰?」

  「還沒確立……不過首領是屬意太宰君的吧。」

  「……嘖!我知道了。」

  所以如果我想要擺脫這位上司,如果按照首領承諾的坐到遊擊隊隊長這個位置……那前面攔路的就是我急於躲避的人啊!

  可惡!這是逼我下克上麼?

  「……嗯?為什麼嘖了一下?降穀,你應該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想法吧?」

  「哈?我才沒有幹掉太宰先生圖個清靜的想法呢!」

  「你已經說出來了!而且說得一清二楚!我以為太宰君很看重你,你們的關係應該變好怎麼還變差了……啊,當我沒說。」

  「你看,安吾先生你心裡也有數呢。」

  「……冷靜點,降穀。」

  「放心啦,安吾先生。這種根本辦不到的事情就算想動手我也不會自己上的。」

  這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在一年後,會有一個真正將下克上貫徹到底的後輩出現。

  只是……對方想克的人,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下克上的後輩是誰大家心裡都有數(X)

  現在就開始買股真的太早了……大部分人都沒出現,各種人物關係都沒出來。中也戲份也不用擔心……好歹是我本命還是男主候選之一。

  還有,我寫文是按照人物性格來的,黑時宰就是這個黑泥樣,如果想看噠宰寵人……不不不,不存在的完全OOC了好麼!即使是分手那本,你們是不是看後面看多了忘記了最開始噠宰拿槍抵著臨也腦袋以及在白鯨上逼人殉情(不是)的一幕了,而且他是寵人的麼?他明明是被寵的那個他全程都在作(喂)!他也一點都不甜,即使是武偵宰也是黑泥得很甚至是更聰明了,因為學會遮掩了。他本質病嬌還是沒跑的。喜歡單純的甜的話別喜歡噠宰這個人物了,這篇文也絕對不適合你的胃口的。無論哪條線都不是小甜餅類型。

  這篇的重點根本不是感情戲而是二五仔升職記,對峙的戲碼和試探遮掩利用一類的才是大頭。雖然看大家買股我也很樂呵,但是真情實感買股是很容易受傷的(?)

  安心看皮皮千如何化解危機步步高升不好麼?(X

  我只建議你們買織田作父女股和還沒出場但肯定穩的晶子股(啥

  PS:說懷疑此文無CP的人真的是一點都不瞭解我


第9章 關於我是如何在加薪後變窮的(一)

  梅木的事情我並沒有告訴織田作細節,我不想讓他擔心。

  而太宰先生的突然寬鬆政策突然斯巴達的教育模式我也沒有和織田作說的興趣。

  總覺得說了之後就變成在外面打架輸了的小屁孩回家告訴家長一樣,尤其是太宰治還和織田作是好友,我這麼一告狀就感覺自己是用裙帶關係走後門要求特殊待遇一般,怪怪的。而且我也不覺得太宰先生是那種會因為我和織田作的關係就對我優待的人。

  我倒不是排斥殺人,畢竟我師父那種「乖徒讓我們殺盡天下黑手黨」的洗腦教育模式和警方一開始就把我往港黑臥底來培訓的方法,我怎麼著也不會因為這個而有心理陰影。

  我純粹只是,太宰先生用我的槍殺了勉強可以算我朋友的人,而對槍有暫時的心理陰影。

  沒錯,雖然梅木是個傻蛋,但是我覺得他勉強能算我朋友了。

  畢竟……之前我在港黑,完全沒有朋友。

  當然現在有了!

  我不是指太宰先生,我是指廣津老爺子。

  對方送了我雙短刀作為在我願意再度持槍之前的武器,我堅信我們已經是忘年交了!不允許任何人反駁!

  在最開始的不適之後,一個月的時間也差不多讓我習慣了新上司的行為模式和神奇的邏輯了。

  雖然有點辛苦,但是我在黑蜥蜴的任務也挺多的,團體和單人的都有,太宰先生也就是分配任務的人而已,還算能忍受。

  從對方給我的任務都是需要我用幻術來執行的就能看出來目的了——只是單純地為了鍛煉和開發我的幻術吧。

  其實也挺有成效的,例如現在我已經能成功對群體施展幻術了。

  當然和我的師父比起來就差遠了,畢竟我的師父是能以一己之力滅掉了一個還有點規模的北義大利黑手黨家族的人。

  如果他沒有吹牛以及他真實存在的話。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日,我才空下來,和織田作一起上街去逛。

  我抱著買的菜,仰著頭和織田作聊:「我的工資下周就能發了,這次預算多了很多,存一部分給克巳他們留著做明年的學費。」

  「千咲你很堅持讓幸介他們上學啊……」織田作忽然感慨道,朝我望來,「那你自己呢?」

  「……嗯?」

  「你想上學麼?」

  我依舊一臉茫然,歪了歪頭:「……哎?可是我在工作啊?」

  「我知道你在工作……不過如果你不想去的話,也可以的。」

  織田作用充滿理解的眼神看向我,我知道對方說的是認真的。

  也許是我這段時間的狀態不太好,也許是太宰先生或者安吾先生說了什麼……最後,還是讓我的監護人擔心了啊。

  雖然不知道對方怎麼得出我可以不去的結論來……但是這個時候,我忽然很想告訴他我這段時間遇上的事情,很想和對方聊一下天。

  「……織田作,我想預支下個月的父女日。」我小聲說道,然後過去拽住對方的衣角,輕聲地喊了一聲,「父親……我知道你不再殺人是因為想成為小說家……但是為什麼呢?」

  在這天之前,我只知道織田作不殺人是為了寫小說。

  但是我一直沒有明白這其中的邏輯。

  我沒問,織田作也不會主動說。

  「唔……我曾經看過一本書,只有上卷和中卷。我一直找不到下卷。」織田作敘述了起來,「後來有個人給了我下卷,給的時候還評價說它是極為差勁的一本書。」

  「下卷很糟糕麼?爛尾了麼?」

  「不是,下卷非常精彩。」織田作感歎道,像是回憶起了當時的場景,微微眯起了眼睛,「我還從未讀到過如此引人入勝的書。」

  「哎——」我睜大眼睛,「是怎樣的故事?」

  「具體的我也說不好。」織田作耐心地給我解釋著,「但是我感覺看了書之後,整個世界好像都變得不再一樣了。在那之前我的人生中只有殺戮,為完成委託而向人開槍、奪人性命。是那本書讓我醒了過來。」

  我了然地點了點頭:「然後你就受到作者鼓舞,打算也開始寫作麼?」

  「嗯……不過動筆的理由不是你認為的那樣。」織田作抬手揉揉我的腦袋,「那本書,沒有結局。」

  我:「……」所以這是跳坑之後憤而自己填坑麼?

  「近末尾的幾頁被裁掉了,拜其所賜我無法得知最關鍵的一幕——那是作為登場人物之一的殺手,闡述自己不再殺人的理由的一幕。」織田作說著,「那個殺手究竟為何不再殺人了呢。從其他描寫中找不到充足的資訊去推斷他的理由,為此我很是煩惱。我明白那是作為整個故事重要轉捩點的一幕,也是讓人去理解這個殺手角色的重要內容……」

  我冷不丁地問道:「父親你是把自己代入了那個殺手麼?」

  應該是還不習慣這個稱呼,織田作愣了一下才搖了搖頭:「不,我只是嘗試代入而已。為了知道答案,為了能寫出結局,為了將那個男人直到不再殺生為止的故事寫成一本小說,所以我放棄了殺人,決定成為小說家。」

  「哎……」我若有所思,原本鬆開的手再度拽住對方的袖子,沉默了許久之後,忽然不想說梅木的事情了。

  因為……我覺得,即使我不說,對方也是可以理解的。

  「等織田作你小說寫好了,我要第一個看哦。即使不能是第一個也要比太宰先生先!」

  織田作沒有一口應下,而是有些驚奇地說道:「啊……第一句話和太宰說的一樣呢。」

  「……織田作,我是你最寵愛的孩子對吧?比太宰要更受重視對吧?」

  「啊?」織田作露出了有些茫然的表情,「只有你是我孩子吧?」

  我覺得簡直被會心一擊,一瞬間這大半個月來的焦慮和疲憊都一掃而空,開心地連連點頭:「是啊只有我是!」

  連織田作的孩子都不是的人根本沒資格和我爭寵!只要這麼一想我就充滿了工作的動力呢!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什麼的根本不算啥!總有一天我能成功擺脫這個心理陰影的!

  「你和太宰的關係挺好的啊,那我放心了。」

  「……噫,算、算是吧。」

  如果這樣子說能讓織田作安心的話……可惡!總覺得承認了這個讓我很不爽!在成功擺脫之前我應該想點什麼其他的辦法……啊,有了。

  回到家後,我先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做了一小時的手工。

  「呐呐,織田作,你看我這個玩偶做得如何?用幸介他們穿不下的衣服的布料剪來做的,沒有浪費哦。」

  「做得不錯啊。」織田作誇獎道,「這是太宰麼?」

  「……」我看著手中的Q版玩偶幾秒後,一臉笑容道,「是啊。」

  既然織田作看得出來,那證明我做得的確挺像,用來紮小人一定有效果的!

  我在開心之後也不忘提醒:「啊,不過織田作你不能告訴太宰先生哦。」

  織田作也沒有問為什麼,想了一下便點頭了:「好的。」

  「織田作你真好!」我真心實意地說完後,去房間裡,鎮定地翻開自己從舊書店淘來的神奇海螺……啊不是,神秘書籍。

  唔……詛咒的那章在哪裡來著?

  「老大,這是什麼?」咲樂一邊問著一邊直接走過來坐到我懷裡窩著。

  「叫姐姐!咲樂你別跟幸介他們亂學!」我伸手摸了摸用好奇的眼神看著我的兩歲小女孩,揉揉對方的腦袋,沉吟片刻後,回答道,「這是姐姐的解壓玩具。」

  「姐姐,有針。」

  我沉默片刻後,一點頭:「是啊,這個還可以兼職針線包哦。」

  「針線包?」咲樂目露不解。

  「咲樂你還小,不要碰針,危險。」我將懷中的小蘿莉抱下來,牽著對方往外面走去,「走了!我們去做晚飯!」

  ……

  我做的小玩偶解壓效果真的很好,甚至於太好了導致我使用的頻率很頻繁,甚至在出差的時候帶上了。

  這麼一來……就發生了有點尷尬的小事件。

  我端正地站在原地,一臉肅穆,神遊天外。

  當你因為上司給你的壓力太大在背後偷偷紮小人、結果小人被上司發現的時候,該怎麼辦呢?

  總之……除了殺人滅口應該還有其他的辦法……吧?

  「呐,小千……」黑髮少年擺弄著手中的玩偶,沒有被繃帶擋著露出的那只眼睛看向我,「這個是拿來詛咒的對吧?有效果麼?」

  我面無表情,用誠懇的語氣、抑揚頓挫的詠歎調,睜眼說瞎話:「不!那怎麼是詛咒呢!看我多尊敬你啊!還特意做了你的縮小版小人帶在身邊!看到它就像你也在我身邊一樣十分令人安心!我睡前都一定要看它一眼呢不然我都睡不著!你根本不知道這個小人對我有多重要!」

  只有睡前紮一下小人我才能緩解一天的壓力入睡啊!

  我這位年輕的上司用著驚奇的目光看向我,手中舉著我的自製小人,用單純疑問的口氣問道:「哎,真的麼?可是你尊敬愛護的同款小人看起來千瘡百孔哎。」

  「啊……」我雙手負背,眼神有些遊移,慢吞吞道,「為了追求真實,我的這個小人也是整天自殺的。」

  太宰治:「……」

  在這一刻,尷尬的沉默在我們之中蔓延開來。

  我開始抱著美好的幻想,例如對方覺得我太不尊重人了放我回底層崗位去繼續和織田作一起工作時間摸魚思考人生哲理。再不濟讓我自生自滅也OK,黑蜥蜴我現在混得差不多熟悉了,感覺能穩住混到退休……

  「好的,我充分瞭解到小千你的心意了!」港黑最年輕的幹部兼我的直屬上司太宰治用著愉快的語氣如此說道。

  「……」咦?什麼心意?為什麼我突然一陣心悸?

  兩天后————

  「以後小千你出任務都是和我一起哦,這樣子就用不著同款玩偶了呢,開不開心?」黑髮少年拍拍我的肩膀,語氣和善,一臉與自身陰鬱氣質完全不符的純良,用「來來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麼大寶貝……啊不是,驚喜」的架勢宣佈了一個巨大的噩耗。

  「……開心。」我哽咽道。

  開心到想要弄死你然後以港黑壓榨童工太過分的理由跑路。

  這別說擺脫了反而被纏上了啊!

  詛咒他人會被反噬原來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長評加更!慣例的這篇也是深水魚雷和有效長評(不水、不和他人重複、過千字)有加更。

  但是你們是不是太喪心病狂了我才八章啊才開坑6天啊救命!

  ……

  日後咲樂小妹妹第一次見到噠宰就很肯定地喊道「針線包」(不是

  下章放硬核三角關係(?)

  ……

  【關於那本書的討論引用了部分織田作的獨白,為了方便理解我放上原文全文——】

  「下卷真的是非常精彩的一本書。」我說。

  至今如此,我還從未讀到過如此引人入勝的書。

  每一句臺詞都抓住了我的心。每一個人身上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給我那本書的人評價說它「糟糕透頂」,然而我的感想卻正相反。我幾乎是連飯都沒吃就一口氣讀完了,在那之後又立刻開始讀了第二遍。

  每一個腦細胞在讀過那本書之前和之後都似乎變得不同了。感覺在那之前和之後,整個世界好像都變得不再一樣了。

  在那之前我的人生中只有殺戮,為完成委託而向人開槍、奪人性命。是那本書讓我醒了過來,就像拂曉映照的晨光一般。

  而那下卷只有一個不足之處。

  就是接近末尾的幾頁被裁掉了,拜其所賜我無法得知最關鍵的一幕。那是作為登場人物之一的殺手,闡述自不再殺人的理由的一幕。

  那個殺手究竟為何不再殺人了呢。從其他描寫中找不到充足的資訊去推斷他的理由,為此我很是煩惱。我明白那是作為整個故事重要轉捩點的一幕,也是讓人去理解這個殺手角色的重要內容。那書已經絕版,無法從舊書屋找到答案。而就算想去追問道底,那個鬍鬚男從那之後也再不曾現身在我面前。

  傷透腦筋的結果,我所得出的結論是——

  ——那就由你來寫吧。

  我所得出的結論,是「自己來寫」。

  我要成為小說家,將那個男人直到不再殺生為止的故事寫成一本小說。

  於是我放棄了殺人。


第10章 關於我是如何在加薪後變窮的(二)

  自那次之後,我就把我的針線包……啊不是,解壓小人給放在家裡鎖著了。

  原本是用來解壓的東西,現在看到就會想起都是這玩意兒害我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反而壓力更大了。

  「老大,你最近好忙的樣子啊。」

  我已經基本放棄糾正他們的用詞了,懨懨道:「是啊,最近升職了……」

  「哎?真的?恭喜老大啊!要慶祝麼?」

  「……降穀克巳,你這周的零食沒有了。」

  「哎?為什麼?!」

  我覺得心很累,上司是個不著調的玩意兒,弟弟們又一個個不理解我還搗蛋,我還要賺錢供這群倒楣孩子上學。

  這個冰冷的世界也只有織田作周圍的空氣還殘留一絲溫度了。

  啊,不對,還有我下周就要發的工資。

  這麼一想就開心了起來呢!

  不過這種想法,在拿到工資後的兩周後,就變了味。

  ……咦?我明明工資是以前的四倍,為什麼剩餘的錢和以前一樣甚至更少了的感覺……查看了家裡的帳本也沒有問題啊最近的開銷都是正常的和上個月也差不多。甚至因為我以我新進黑蜥蜴要禮物為由還坑了……啊不是,還和同事們禮尚往來了一番呢。

  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於是接下來的時間內,我開始仔細地思考了起來——我的錢到底去哪裡了?

  這麼一追溯,我很快就破案了。

  因為這個月,我開始基本上都跟著太宰先生行動了。

  然後,太宰先生,是個自己不帶錢包的人。

  ……可惡!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我麼?!心太髒了!這種報復手段太可惡了!明明知道我們家裡經濟緊張!這樣子還算是我父親的朋友麼?!我要去織田作那裡上眼藥!

  在憤慨之後,我想到我流逝的工資,一臉灰暗地走在街上。就算是難得的休息日也開心不起來。

  啊……那是之前見過的中也先生……

  因為中也先生和太宰先生作為搭檔,再加上年紀相仿,經常被人提及的時候拿來做比較。

  我也有些在意,就忍不住跟了上去。

  然後就差一點落下淚來。

  中也先生會請自己的屬下吃大餐啊!可惡!超羡慕啊!

  為什麼我就那麼倒楣呢!這是老天對我作為一個二五仔的懲罰麼?!

  我並沒有躲起來,也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所以這一明目張膽的跟蹤行為很快就被發現了。

  對方見到我還愣了一下:「嗯?是你啊……」

  我有些驚奇:「中也先生記得我?」

  「嗯。」戴著帽子、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的赭發少年微微蹙眉,「太宰的部下對吧?」

  我沉默了片刻後,一臉渴望地看過去:「不算正式的部下,目前只是在黑蜥蜴裡就職……請問我能跟著您混麼?」

  「……嗯?」原本還氣勢十足的少年一下子顯得有些懵,但很快他就警惕起來,「你……該不會是太宰讓你這麼做的吧?目的是什麼?」

  我再度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後,開口道:「即使我說實話您也一定不會信,所以我還是不反駁了……但是請問您下次請部下吃飯我能跟著去麼?」

  對方表現了十分的抗拒:「哈——?!為什麼我要請太宰的部下吃飯啊——」

  我神情灰暗,語氣都有些抑鬱了:「我剛剛才發現,因為這個月都跟著太宰先生出任務,為了幫他各種善後都是我花錢,而且因為我沒有經驗都沒有拿發票也不能去報銷……雖然說剩下的錢吃飯不成問題但是那是我預留著給弟弟們攢的學費,而我父親的工資也不高還需要家用養活我們姐弟六人所以……」

  對方聽得一愣一愣的,我還沒說完就直接有些頭疼地打斷了我的話:「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

  十分鐘後,我一邊吃著鰻魚飯一邊含糊不清地朝著身旁的少年說道:「對不起,等我下個月工資到手了我會還給您的。」

  中原中也:「……算了,不用了。」

  「哎?真的麼?那我之後還能找您麼?!」

  赭發少年嘴角抽了抽,眯起眼睛來警告道:「喂,小鬼你別得寸進尺啊。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是——」我乖巧地應聲。

  ……

  雖然說著這是最後一次,但是這次蹭飯之後我又成功蹭了兩次。

  我已經發現了,對上中也先生,只要你臉皮夠厚外加沒有惹怒對方懂得順杆爬,你最後總是能達成目的的!

  而為了讓我接下來的錢不那麼快流失,我開始主動要求出任務,最好是我單獨就行或者自己帶小隊就能完成的。

  對於這點最樂見其成的恐怕就是首領了。

  畢竟目前為止我的任務完成度都是百分百而且效率很高。

  「降穀你行事有幾分太宰的風範了啊。」在一次單人任務結束後直接向首領彙報時,森首領突然感慨了這麼一句。

  「首領您說錯了,我和太宰先生可不一樣,他是容易沒有朋友的糟糕性格。而我,是很討人喜歡的類型。」我認真反駁道。

  「……」森鷗外保持著笑容沉默了片刻,贊同地點了點頭,「現在來看的確又不像了。」

  「啊對了,首領。請問我只能跟著太宰先生麼?我能換個人麼?例如中也先生……」

  「嗯?」森鷗外提起了幾分興致,「為什麼呢?」

  我一臉平靜地回道:「中也先生會請部下吃飯,但是太宰先生只會拿部下的錢自己吃飯。」

  森鷗外:「……」

  「啊對了,下次再有這種事情,我可以拿帳單和發票去財務那裡報銷麼?」

  「你的彙報結束了吧?下去吧。」

  「首領你在逃避問題,這有失港黑首領的風範!會被其他組織笑話的!」

  「降穀你還沒走麼?來看看這兩件衣服哪一件比較適合我的愛麗絲啊~」

  「……嘖。」我不忍直視地扭過了頭,想了想之後遺憾地歎了口氣。

  算了,反正就我現在所見到的這幅糟糕場景,我們港黑的首領本來就沒有名聲可言了。

  不知道是不是森首領說了什麼,之後的第二天去處理一批私吞了港黑走私貨物的不法分子回來的時候,太宰治忽然開啟了一個閒聊一樣的話題。

  「在港黑有交到朋友麼?啊,對了,在把對方當朋友之前別忘記前車之鑒啊。學會看人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我立馬反駁道:「我不允許您這麼說老爺子!」

  廣津柳浪:「……???」

  「……哎——小千的朋友是廣津先生麼?」

  「當然了,我們是關係很好的忘年交!對吧,老爺子?」

  「……咳咳,算、算是吧。」

  「這樣子麼……」太宰治看起來興致缺缺,然後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眼前一亮,「說起來……小千你也算是我的學生吧?那我總該教你點什麼。」

  我一下子警惕起來:「您打算教我什麼?是必修還是選修?」

  「小千的話,你可以自己選擇要不要聽從哦。」黑髮少年笑眯眯的,愉快地開口道,「那麼今天我來教小千你盜刷別人黑卡的方法吧!」

  我震驚了。

  不是震驚于對方終於意識到自己是我的上司還有帶我這個新人的任務開始打算好好教我點東西,而是震驚於竟然有如此便利的來錢手段。

  「真的可以這樣子麼?!被發現了對方不會報警麼?!」我扯著對方的袖子急切地問道,甚至打算如果對方說是逗我的就以下犯上動手打人,然後以「打傷了上司很後悔看到上司的臉就會想起自己所做的罪惡的一切」為理由請求調職。

  太宰治笑眯眯的:「這本來就是不義之財,你不用擔心對方報警。」

  「……真的麼?」我一臉狐疑。

  「小千這是不信任我麼?」

  「當然不信任了!」我一臉不可置信道,「太宰先生您對自己有什麼誤解麼?」

  「……」太宰治的微笑停滯了一瞬,很快自然地回道,「這次絕對沒有騙小千你哦。如果我騙了你的話就同意你的調職申請。」

  「……真的?這黑卡是誰的?」

  「放心,既然是教學用的黑卡我保證這是安全的。」

  我依舊保持著懷疑的態度,但是能來錢這點還是挺興奮的,所以我忽視了自己的直覺,選擇信任對方一回。

  當然,這之後發生的事情證明了,人類應該更相信自己一點的。

  就在這之後的第三天,黑著一張臉的中原中也找上來的時候,我如此想到。

  ……TMD我應該早就想到這點的!這還的確是不用擔心對方報警的黑卡啊!因為對方會直接自己動手解決了啊!

  「你還有什麼話想說麼?」中原中也陰沉著說道。

  「……」我瞄了一眼對方打出來的帳單證據,哽咽著搖了搖頭。

  遊戲我還能推鍋給我的倒楣上司,可是小裙子就推鍋不了了。畢竟就算黑太宰先生私底下有女裝癖好,這尺寸也對不上啊。

  「很好——」中原中也單手把帳單給捏成團,咬牙道,「你和太宰還真是一丘之貉——」

  一提到太宰治,我就開始覺得之前會信任他的自己真是個傻子。而且目前看來比心黑和手段我都贏不過,不知道還要被坑多久,森首領那邊給的承諾又像是空口支票……

  一時間覺得人生無望,我忍不住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下倒是把質問的人嚇了一跳:「呃……我、我也沒罵你啊,你知道錯了就行……喂!別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什麼!?你們以為小千會變成第二個提款機麼?怎麼可能!她沒錢還摳還偷偷地攢了發票準備找森鷗外報銷呢!(。)

  森鷗外也很心累了。

  中也遇上這兩個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黴(……)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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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關於我的第一份兼職(一)

  可能是因為當街把十四歲少女欺負哭這件事有些糟糕,也可能是我哽咽中說得亂七八糟的解釋讓對方理解了,最後中原中也也只是警告了我一番,都沒有打算找我要回贓款。

  我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忘記了、還是怕我直接嚎啕大哭讓他丟臉而不再提這個事情。

  不過饒是這樣子,他在離開前還是警告了我一番:「這次就算了……不要再有下次!」

  我乖巧地點點頭,總覺得這句話、這個場景有些熟悉,甚至覺得這像是flag。

  回去之後我憤怒地和織田作告狀,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最後拍桌下定義道:「我覺得太宰先生一定是故意的!他自己和中也先生不對付然後還利用了我!」

  織田作認真聽完我說的話,只得出了一個結論,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勸說著:「盜刷別人的卡是不對的,要記得之後把錢還給別人啊。」

  我:「……是。」算了,反正我從來沒有上眼藥成功過。

  不過……

  「可是為什麼太宰可以我就不行?」我有點憋屈地反問道。

  織田作愣了一下,看起來有些困惑:「哎?小千你想學太宰?我還以為小千你不太喜歡太宰……」

  「……織田作你其實是故意的吧?」

  「啊?什麼?」

  「算了,沒什麼……」

  織田作的提醒雖然是會心一擊,但是很有道理。我竟然有向太宰先生看齊的想法,實在是太可怕了。

  總之,在我的老……啊不是,在我年輕的父親的教誨下,我決定棄惡揚善。

  然後我就認真地把自己的帳單給記了一遍,計算了個大概。決定下次見到中也先生的時候還給他……唔,目前來看是需要分期轉帳啊。

  多攢一點錢,然後下次見到對方問一下接不接受這個方式吧。

  當然,在此之前,我有件事情必須要做。

  「首領!」我氣勢洶洶地沖到首領辦公室,把整理好的帳單遞到他跟前,「您看這是什麼?」

  「關於這個……降穀啊。」森鷗外皺起眉頭來,語氣還算好,就是帶著點被打擾後的不高興,「你沒看到我在幹什麼麼?」

  「您是指您為老不尊對幼女動手動腳這一點麼?我以為這不是正事所以可以打斷。」 我瞥了一眼,冷靜回答後向那位幼女打招呼,「喲,愛麗絲小姐。」

  「……你對首領毫無尊重的這點也是跟太宰學的麼?」

  「不是。」我平靜道,「我很尊重您的,一般的人這麼做的話,我早就報警了。」

  「啊,是麼。」森鷗外歎了口氣,手一伸,「拿來吧……讓我看什麼?」

  「哦,給。」我把帳單遞過去之後,沉著地解釋說明,「這是這半個月來我替太宰先生付的帳單,我去財務那裡報銷但是那邊不讓,所以我來找您了。」

  森鷗外只是粗粗地翻了一遍就放到了一邊,笑容怎麼看都覺得有點虛假:「這個也不是不行……只是這個你找我沒用,去和太宰聊聊吧。」

  「我已經找過了!」我一臉苦大仇深,「沒有用,太宰先生壓根沒有錢!我早就用各種手段查探過了!而且他只會教我如何坑中也先生的錢!」

  「嗯?你坑了麼?」

  「我是個有良心的人我才不會這麼做!」

  「那我也沒辦法啊……」森鷗外歎了口氣,「降穀啊,你要明白,我們港黑的資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寬裕的。」

  ……等等!首領你的意思是也贊同我去坑中也先生的錢麼?!雖然我有點心動但是我是不會這麼幹的!最起碼在走投無路之前是不會這麼幹的!

  我上前一步,湊過去,一臉沉重地喊道:「首領啊。」

  「嗯?」

  「您說有沒有那種能點石成金一類的異能力的異能者,我們只需要抓來讓他產出,然後把錢控制在一個不會導致通貨膨脹的範圍就行了。悄咪咪的、動作乾淨點、收尾俐落點、地點弄得隱蔽點,應該不會被發現的。」

  「……你很有想法。」

  森鷗外高度讚揚了我的異想天開,然後承諾了會留意這點的,然後在讓我想辦法讓愛麗絲不挑食吃了午飯之後,就把我給趕去幹活了。

  而我,則是在吃晚飯的時候,有些擔憂地和織田作商量:「織田作,我覺得港黑比我想像中的要窮,萬一哪天倒閉了怎麼辦?」

  「哎?」織田作被我問得一愣,低頭沉思起來,「唔……我沒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呢。」

  「什麼?」幸介捧著碗,一臉震驚,「黑手黨組織這麼容易倒閉麼?」

  真嗣憂心忡忡:「織田作和老大要失業了麼?」

  「真的這樣子的話……」優皺起眉頭,煞有其事地說道,「那我們就先把真嗣給丟了吧,他之前有過背叛的前科。」

  真嗣愣住了,沉默了片刻後開始哽咽起來:「我、我……都說了我不是……」

  「喂,優,你把真嗣弄哭了,你負責哄好哦。」

  「真嗣比咲樂還會哭。」

  「咲樂才不會哭!」

  「那就是真嗣比咲樂還沒用。」

  「吃飯的時候你們都安靜點!還有真嗣不准哭,你可是個男孩子!」我呵斥完之後,一臉認真道,「如果真的失業了,就把你們幾個都賣了,只留下咲樂。」

  咲樂應該還不是很明白我們的談話,但是只留下她這句聽懂了,開始咯咯地笑。

  「哎?!老大好過分——」

  「我知道老大只是說說而已。」

  我沒理會幾個小蘿蔔頭,咬著筷子思索著:「織田作,你說我是不是該去學個第二技能什麼的?」

  畢竟壽退社之後也需要考慮其他的問題了。不可能從港黑出來再加入另一個黑手黨組織麼……啊,等等,差點忘記我是員警了。

  算了,反正等從港黑出來我也應該從員警那裡退了。本來一開始我也是追隨表哥的腳步來著……也不知道表哥他的臥底生涯如何了。我只知道他加入的不法組織代號都是酒名來著,也不知道表哥的代號是什麼,不然我還可以去打聽一下那個組織。

  我發散思維想了一圈回來,坐在我對面的織田作也認真地替我考慮了:「壽退社之後打算找新工作麼?」

  「當然了!」我說著,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我在港黑的這幾個月已經深刻感受到了,男人是靠不住的。」

  「……」織田作欲言又止,可能是想問我為什麼會有這樣子的感悟,但是又覺得這種話不太好直接問,於是他最後還是認真回答了我的問題,「做輕鬆一點的,適合女孩子做的工作吧?」

  「唔……你覺得調酒師如何?」我提出了一個想法。

  織田作點頭,誇讚道:「挺好的啊。」

  於是,就這樣子,我的第一個業餘學習技能就決定是調酒了!

  雖然我現在才十四歲根本沒到喝酒的法定年齡,但是畢竟我是黑手黨嘛!黑手黨不需要守法!

  決定了之後就是找可以混進去學習的酒吧。這天我去考察的時候,意外發現了太宰治。

  對方不是一個人,身旁還有個風姿綽約的美人。

  我的八卦心一下子就膨脹了,乾脆就裝作不經意地過去在附近偷聽,即使被當事人發現了也沒有離開。

  一開始我以為是太宰先生搭訕對方,可是仔細一聽似乎是反過來的。而且最後還是他拒絕了邀請。對方起來有些失落,但也沒有糾纏,有禮地離開了。

  看到人走了,我按捺不住好奇心,溜上前,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哎?太宰先生您不答應邀約麼?那是個美人啊!」

  甚至於我都覺得看她這麼走了有點可惜!

  「小千不是希望我把你當成國家未來的希望麼?」黑髮少年說著,輕輕地晃了晃手裡的酒杯,「那不能在未來的希望面前這麼做啊。」

  我覺得對方絕對是故意的。

  絕對是因為之前我那樣子成功噎住他了所以在這裡等著我呢!

  我深吸一口氣,感慨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希望您把我當空氣。」

  太宰治笑了起來:「唉——意思是希望你隨時在我身邊我無法離開你麼?」

  「……」我在思考這個能不能告對方職場性騷擾。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想著怎麼回擊……如果說把我當空氣中的氮氣的話,會不會對方反過來說「那是說明即使我不需要你你也會在我身邊麼」之類的……那個時候,我就不能保證我不會動手打人了啊。

  我思考了一圈,抿了抿嘴,木著一張臉回道:「不是……那個,您不是想要自殺麼?離開試試吧。」

  對方愣了一下,隨即開懷地笑出聲來,因為帶著笑意,聲音都帶上了一絲顫音:「果然比起國家未來的希望,小千你更適合當空氣呢。」

  我:「……」諷刺我麼?這個傢伙絕對在嘲諷我對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千沒長歪多虧父親是織田作啊!不然你們看芥(喂

  噠宰一直招惹小姐姐,這個原作很清楚大家應該都知道(。

  PS:這個大姐姐雖然是個醬油但是其實擁有姓名,是柯南裡的一個醬油人物,無獎競猜開始了!


第12章 關於我的第一份兼職(二)

  太宰先生偶爾還是有點用處的。

  例如在知道我想要學習調酒之後,他和那個酒吧的老闆說了一下,我便可以在那裡暫時學習了。即使我是個才滿十四歲的孩子,根本沒到法定年齡。

  當然,也是因為我現在是在學徒時間,並沒有工資,只是給對方白打工。不過相對的我學完之後就可以隨時離開,相當自由。

  這天晚上,我還在看著調酒師前輩給我的記錄了各類雞尾酒的小冊子,最新進來的客人讓我一下子轉移了注意力。

  「……啊。」我看著進來在吧台前坐下的大美人,瞪大了眼睛,有些驚奇,「是你啊……」

  坐下來的美人朝我柔柔地一笑,反問的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你是……?」

  「不用在意細節。」我合上冊子,過去,頗為熱情地招呼客人,「請問您要點什麼?」

  「一杯Caipirinha,拜託了。」對方說完之後遲疑了一下,猶豫著問道,「那個……請問,你知道經常坐在這裡的那個黑髮少年今天會來麼?」

  她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對方坐的位置就是昨天太宰先生坐的位置。

  這種心思算不上隱晦了,稍微猜測一下就能大概知道對方的用意。

  「……哈啊。」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拿出杯子,翻到小冊子上記錄Caipirinha的那一頁,按照做法將切碎的青檸檬和黃糖放入玻璃杯中攪拌均勻,再加入冰塊,然後倒入卡莎薩酒,最後在玻璃杯上插上一片檸檬,覺得外表完美了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將酒杯推過去。

  「這個我也不清楚哦……不過你如果想要傾訴什麼的話,我會聽的。」

  「……我的傾訴欲看起來那麼明顯麼?」

  「也不是吧……只是我現在在學如何做調酒師麼,傾聽客人的牢騷也是工作之一啊,我想提前適應看看。」

  「牢騷啊……」大美人苦笑了一下,端起我給她的酒杯喝了一口,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認識太宰對吧?」

  「唔……算是吧。」

  對方緩緩地呼出一口氣,露出一個帶著幾分憂鬱的笑靨來:「那就麻煩你聽我的……牢騷了。」

  ……

  「——我就說太宰先生的錢不可能花得那麼快,果然是外面養人了啊!」

  我在聽完那位大姐姐的傾訴之後,也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時候了。但是我沒有選擇立馬回家,而是去了織田作他們一直約酒的那家酒吧,鬼鬼祟祟地探出腦袋。確認太宰今天不在後,我才過去擠在阪口安吾和織田作中間,捧著織田作給我點的牛奶,一臉震驚地宣佈了自己今天晚上的最新發現。

  織田作皺起眉頭:「那是太宰的私事,我們關注這個不太好吧?」

  阪口安吾一臉不可置信地看他:「你的重點是這個?!」

  「就是說啊織田作!這不是重點啊!重點是太宰先生還坑我的錢,四捨五入就是他拿我的錢在外面養人了啊!太垃圾了!」我恨得牙癢癢。

  「……」阪口安吾有些頭疼地捂住額頭,「我覺得也不是這個問題……算了,畢竟你是織田作先生的女兒麼,我應該習慣你們一家的思維方式的……雖然知道問了後會後悔,我還是多問一句……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這事情要從昨天開始說起……」

  我緩緩地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我本來以為是那位大姐姐單戀太宰先生,但是一問之下才發現其實是太宰先生先撩人家,然後撩到手了就立馬變臉了。但是被撩到的大姐姐可就沒有那麼收放自如了。這不,念念不忘之後沒有迴響,都開始喝悶酒了。

  真的堪稱是一級垃圾了。

  我就說我跟著太宰先生混也不見人家有哪裡花大錢,他這個地位工資又很高,原來錢都花在這種地方麼!?

  織田作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和我討論著:「那你打算怎麼辦?找太宰要說法麼?」

  「……喂,織田作先生,你再重複一下自己的這句話,就不會覺得有哪裡不對麼?」阪口安吾看起來有些頭疼的樣子,抬起眼鏡,揉了揉眉心。

  我則是搖晃了一下腦袋:「不需要要說法了,我已經解決了。」

  「……哎?怎麼解決的?」問話的是阪口安吾,不知為何,他看起來有點緊張的樣子。

  「這個麼……」我仰起頭,想了想就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再度敘述起來。

  【所以說——太宰先生這是相當於花了我的錢去泡妞啊可惡!】

  【哎、啊……是這樣子麼?抱、抱歉……?】

  【沒關係啦,一開始還很生氣的,但是你長得好看嘛,脾氣也挺好。四捨五入也算是我泡了你啊。這麼一想我就不覺得虧了。就這樣當做問題解決了吧。】

  【……噗——哈哈哈哈!謝謝你啊……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你和太宰先生一樣叫我小千就可以了。】

  回憶到此結束。

  我將最後的對話簡單地和兩人複述了一下,並且告訴了大家最後的結果:「然後,對方就說明天會再來找我,她還會把太宰先生欠我的錢都還上。我覺得不能隨便占女孩子的便宜,更何況人家是無辜的,就說不用了,但是對方堅持要請我吃飯……我想著這個沒什麼,也能讓對方轉移一下注意力、心裡好受一些,然後答應了。」

  「是個好人呢……吃飯的時候記得謝謝人家啊。」

  「我會的。放心吧織田作,我可懂禮貌了,為了感謝人家我還在問過店長之後把放在吧台那邊的玫瑰花剪掉了刺送給她呢!」

  織田作揉揉我的腦袋,誇獎道:「嗯,做得好。」

  「……我說認真的。」阪口安吾有些崩潰的樣子,「你們就真的沒覺得這裡有哪裡不對勁麼?!一點都沒有察覺麼!」

  安吾先生到底在崩潰什麼,我和織田作都無從得知。

  不過我覺得我還是比織田作更善解人意的,至少在準備回家的時候,我想明白對方的話了。

  「安吾先生你是覺得我會泡了原本太宰先生泡的妹子麼?不會的啦,我可是女孩子哎。」

  「……雖然是,但是……啊,算了。」阪口安吾的表情放空,「總之你自己小心吧。」

  我忍不住為自己正名:「我很小心的,都沒告訴對方我的真名。」

  哪像太宰先生直愣愣地把自己的名字都告訴對方了!

  「我不只是指這個……但是算了。反正不管如何你們兩個都不會吃虧。」阪口安吾喝了一口酒,還是沒忍住看向織田作,「織田作先生,你就沒有一點擔心麼?」

  「啊?」織田作慢了一拍才反應過來,想了很久之後,遲疑道,「我覺得即使是家長也不能對孩子的交友狀況指手畫腳吧?」

  「……對不起,是以為你會理解的我錯了。」

  「哎?安吾你是指戀愛狀況麼?那更加不能插手了吧……」

  「不不不!請您不要再說了!都是我的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吐槽欲一直沒有得到滿足,阪口安吾在第二天就扭頭賣了我。

  「喂,太宰君,降穀說你拿她的錢在外面養人了,是真的麼?」阪口安吾木著一張臉問道。

  太宰治在椅子上坐下,換了一個頗為隨意的坐姿,有些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之後應該是反應過來了,開始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小千你居然是這麼想的麼?」

  我一臉嚴肅地回答:「我覺得我的邏輯無懈可擊。」

  對方笑吟吟地解釋:「可是我是因為錢包上次被水沖走所以才沒錢的啊。」

  我剛想反駁,但是想到對方上次跑水裡自殺的場景,又帶著幾分不甘心閉上了嘴。

  好吧,這個事件的確是有那麼一點概率的。雖然聽起來無比敷衍。

  「而且……我不都教你了高效又便捷的來錢方法嘛。」

  ……你說的就是去坑中也先生的錢麼?!呸!高效是的確的!哪裡便捷了!都是你這傢伙的錯我現在都還背著債務呢!

  我義正言辭地拒絕:「我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呢!中也先生也不是我上司啊!如果讓我去當中也先生的部下的話……」

  「這個可不行呢。」太宰治臉上帶著笑,手捏著我的下顎往上抬了一些制止了我接下來的話語,「小千你是我、的、部下。」

  「……嗯?」我眨了眨眼,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一直意識不到或者想排斥這點沒關係,我會讓其他人意識到的。」對方收回手,手肘靠在桌子上,單手抵著腦袋,歪了歪頭,笑容擴大了一些,「例如中也。」

  「……」我擦了一把自己的下巴,對方的力道挺重,現在還有一絲痛感殘留著。明明語氣輕鬆還笑著,可是眼睛裡卻一絲笑意都沒有呢。

  這是……完全的、命令式的,上級對於下級的警告。

  我若有所思:「所乙太宰先生你上次教我盜用中也先生的黑卡是故意的麼?」

  「嗯……你猜~」

  「……下次您能認真教我一點東西麼?例如您的開鎖技巧一類的……」

  「哎——小千你想學這個,可以啊。」

  「……等一下!」阪口安吾一臉震驚地打斷我們的對話,「真的麼?!剛剛的對話是可以這樣子結尾的麼!?你們不覺得有哪裡不對麼?!降穀你別再跟著太宰君混了!你已經夠像織田作先生的了!再被太宰君影響了的話,你絕對不可能成功壽退社的!」

  作者有話要說:

  阪口安吾:我常常因為自己是一個正常人而和你們格格不入

  噠宰聽到臥底千說了上半句,立馬就能明白對方打什麼主意了,他平時是屬於縱容狀態的,就算臥底千懟他他也挺開心的(……)因為他覺得有趣。但是他一直都看中也不爽,所以這次對方這麼說,就屬於讓他不開心的範圍了(。)當小千不是他的小開心果(啥)時他能一秒變臉的。

  捏下顎上抬這個動作其實挺危險的,尤其對方在說話很容易咬到舌頭的。噠宰這裡是純粹的警告意味。

  別看兩人關係似乎很不錯的樣子,但歸根究底還是上下級。噠宰在涉及他不樂意不開心的事情的時候對下屬還是相當鬼畜的(。)

  不過不用擔心小千。她對這些門兒清。還是個合格的員警和影帝。


第13章 關於我的第一份兼職(三)

  雖然我的壽退社說的是認真的,但是除了認真對待我說的話的織田作之外,沒想到還有人記得那麼牢呢。

  我覺得有一丟丟感動,決定把安吾先生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提高一咪咪。

  在太宰先生被森首領叫去的時候,阪口安吾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向我:「降穀啊……」

  「有什麼事您可以直說的。」

  「你突然讓我說我也……」阪口安吾看起來有些頭疼,歎了口氣,語氣帶上了幾分疑惑,「你和太宰到底算是什麼關係?」

  「啊?單純的孩子和父親朋友的關係啊。」

  「……算了,也是這樣子問的我蠢。」阪口安吾表情看起來安定了不少,「太宰君平時很縱容你吧?但是他有時候會在你面前突然展露黑手黨的一面……降谷你就完全沒有心理抵觸麼?」

  這個啊……我有些恍然。

  的確,在其他人看來,太宰治應該算是很縱容我了。

  但是我覺得那些認為太宰縱容我的人完全是搞錯了重點。不是因為對方縱容我,而是因為對方計較的並不是他縱容我的部分。

  就像是對梅木下手的那次,如果我無法以一己之力帶領黑蜥蜴小隊、如果我沒有成功完成任務……恐怕面對的就是另外的待遇吧。

  饒是這樣子,還因為我最後沒有及時處理掉梅木,遭到了毫不留情的責問呢。

  而且其他方面對我縱容也是因為我所做的事情和說的話是讓他覺得有趣的範圍內而已吧。一旦讓他覺得無趣了,他就能做到立馬變臉。

  當然,我也清楚這一點,從來不會沒腦子地覺得自己是特殊的。不然下場可能會和那位請我吃飯的漂亮大姐姐一樣,受到永久性變臉的對待了。

  這也許也是對方樂意縱容的原因之一……啊不對,歸根究底還是我工作效率也高吧?能心安理得地把不想做的事情推給我,上次還因為懶讓我幫忙打遊戲通關……這麼想來我簡直血虧啊!他的工資都該是我的!

  「降穀?」

  「啊……」我回過神來,一臉苦大仇深道,「大概是因為我是記吃不記打的類型吧。」

  「……不不不,你看起來完全不是那一類的!你現在臉上就寫滿了記仇啊!」

  「總之……如果是安吾先生您擔心的那方面的話,完全沒有必要。我對於每個人的個性接受度還是挺高的。」我想了想,舉了個例子,「就像是就算您有裸奔的愛好一類的我也能完全接受。」

  「……你就不能不拿我舉例子麼?!而且為什麼是這個例子!?」

  不知道我的回答有沒有讓阪口安吾滿意,反正他之後沒有就這個問題來問我了。

  倒是那位大姐姐如約請我吃飯,去的店我一看就超級貴的那種。

  這讓我意識到了……這位大姐姐!絕對是個大小姐啊!

  而在這次吃飯的時候,對方也告訴了我她的名字。

  「我叫鈴木綾子。」一頭栗色長卷髮的大姐姐端坐在那裡,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我這次只是來橫濱散散心的。」

  「散心啊……」我單手托腮,有些同情她。本來人家只是心情不好來橫濱玩一下,然後因為認識了太宰先生,現在心情大概比之前更加糟糕了。

  「嗯……其實,今年我父母給我安排了一樁聯姻。我有些不想接受,所以自己出來了。」鈴木綾子笑了笑,看起來還有幾分不好意思,失落的語氣裡夾雜著一絲落寞的味道,「雖然很多事情都明白,但是有的時候,會稍微有些不太甘心……」

  「哎——」我往嘴裡塞了一小塊牛肉,一邊嚼著一邊若有所思。

  所以這是大家族的大小姐被安排了聯姻之後,一直溫順的性格突然有點想要叛逆一回麼?但是這個大姐姐本性還是個溫室花朵,所以稍微崛起了一下下立馬又偃旗息鼓了。

  「不好意思,和小千你說了多餘的話。」對方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立馬轉移了話題,「小千你覺得這家餐廳如何?」

  「十分棒啊。」不管是味道還是價格……我將嘴裡的牛肉咽下去,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倏地站了起來,「所以……為了感謝綾子你的晚餐,我作為嚮導帶你去橫濱好好逛一逛吧!」

  「……哎?」鈴木綾子一臉懵,有些被動地被我拉著手站了起來。

  「綾子姐姐你有車麼?」

  鈴木綾子有些遲疑地點了一下頭:「嗯……怎麼了?」

  「把車鑰匙給我吧。」我朝其伸出手,「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

  鈴木綾子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我,半晌過後,笑了起來:「願意啊……小千你喜歡開怎樣的車?什麼牌子的?」

  「……」萬惡的資本家啊!!!我有些憋悶道,「如果有跑車的款式就最好了。」

  我發現了,這位大姐姐不是一般的有錢。

  看樣子我真的想錯了,就這種富得流油的程度,太宰先生不要去騙對方的錢就已經很好了。

  可能真的是被水沖走了……可惡!這麼一想反而生氣了起來啊!

  我大概明白這位出身富豪的大姐姐在猶豫什麼。一直穩妥走下來的人生,忽然在要定下下半輩子的時候回首一下發現自己的前半生如此規整無趣,沒有自己意願的影子,於是遲來的叛逆期到了。

  可是本性裡的溫順又讓她止步不前。

  所以……我就帶著人去叛逆了一把。

  飆車、夜遊貧民窟、圍觀不法人士交易順便在工作時間外處理了一下背著港黑交易走私品的人。鈴木綾子從一開始的驚慌到後面似乎習慣了,興奮比害怕多一些。

  在分別的時候,對方還想直接把那輛法拉利送我。我掙扎了一下覺得收下來的話會被織田作說的,最重要的是這樣子的話我和太宰先生有什麼兩樣!於是我還是忍痛放棄了,並且在內心給自己頒發了錦旗。

  大姐姐也不強求,只是說需要車的話可以直接打電話給她。

  「說起來……一直都是我在說,小千你都不說自己的事情呢。」鈴木綾子笑夠了之後,看向我,眼神亮晶晶的,「我連小千你的全名都不知道呢。」

  「這樣不是挺好的麼?」

  「……嗯?」

  我伸出食指豎到唇邊,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微笑起來。

  鈴木綾子愣了一下,沉默了許久後,問道:「小千……你也是……」

  「嗯?我什麼都沒說哦。」

  「我知道了。」鈴木綾子也跟著笑了起來,抬手捋了一下耳邊的碎發,像是想通什麼似的,笑出聲來,「不,應該說我不知道。」

  我覺得自己日行一善,回家之後心情挺好的。

  雖然幸介睡眼惺忪地過來:「老大你今天回來很晚啊……」

  我點頭,將鑰匙放在門口的小籃子裡,隨口說道:「嗯,出去和漂亮小姐姐約會了。」

  幸介倏地睜大眼睛,回頭大聲喊道:「織田作織田作!老大夜不歸宿居然是去和女人約會了!」

  「……」這個倒楣孩子可以打一頓了。

  而織田作則是從書房裡出來:「千咲回來了啊……是上次的那位?」

  「嗯,還是那個大姐姐。為了感謝對方請我吃飯所以帶著對方在橫濱逛了逛。」

  「這樣子啊……這麼晚了,要保護好人家啊。」

  「放心啦!我安全送人回到家的!」

  「……哎?!怎麼回事?!織田作你也知道老大的女人麼!?」

  「……降穀幸介,你這個月的點心歸優他們了。」

  ……

  這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放鬆,我還見到了許久不見的人——教導我幻術的那位髮型奇幻的老師。

  【……師父?】看著眼前這個和我身高差不多、梳著一個鳳梨頭的異色雙瞳少年,有些驚喜,【您從局子裡出來了麼?】

  【你終於從無用的員警那裡出來了啊。】我的師父比我還小三歲,此刻正雙手抱胸,臉上帶著假笑,【然後去當了骯髒的黑手黨?】

  【師父你總是對黑手黨敵意那麼深,會讓我覺得你有什麼童年陰影的啦。而且你不是知道的麼,我本來就是警局培養起來去當臥底的。】我抱怨道,【都大半年沒見你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麼?】

  【Kufufu,就算是換了一個環境還是如此沒有危機感麼,六條千咲。】

  好久沒有聽到自己的本名了,我愣了一下才想起來。

  【還記得我警告你的話麼?】

  【當然記得了,無論是港黑還是警局,我都是把幻術當成我的異能力上報的。】說起正事的時候,我也認真了起來,【在警局那邊當做我本身異能的附屬功能使用,在港黑直接把幻術當異能上報。目前除了師父你沒有人知道我的幻術非異能。】

  這也是……當時我的這位幻術老師教我幻術的時候,我所承諾的。

  我的小老師無可無不可地點了點頭:【還算有點腦子。】

  我有些無奈。

  我現在確信,我可憐的師父絕對是因為童年陰影從而對別人的信任度極低。

  【啊……不過我現在在港黑的上司能使異能無效化……師父,這個對幻術有用麼?】

  【幻術又不是異能。】我的師父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看起來你陷入了棘手的情況啊。】

  【嗯……稍微有點。】我左右搖晃著身體,露出了苦惱的表情,【我的港黑上司人很敏銳,而且感覺港黑首領似乎很想利用我的幻術的樣子……可是師父你也知道,我的幻術就那樣子的半吊子啊,警方那邊也沒有派新的人來接應我……】

  對方直接打斷了我的話,帶著一絲嘲弄:【是沒派人呢,還是在觀察你呢?】

  【……啊?】

  【六條千咲,你覺得,讓一個成績優異異能還如此有潛力的新人出任務,他們會真的什麼都不管麼?】

  我抿了抿嘴,不吭聲。

  【不過你倒是提到了一個關鍵的事情……六條千咲,之前問過你的,我可以再問你一遍。】我的小老師笑了起來,話語裡帶著循循善誘的味道,【要和我簽訂契約麼?我會教你更多的,讓你變得足夠強。】

  如果不是我的師父還比我小的話……這個樣子一定會很像人販子吧。

  我看著對方的表演,一臉誠懇道:【師父,你現在認真的樣子,好像人類內心時常會出現的小惡魔和小天使的對話中的小惡魔哦。】

  【……所以你的回答還是和之前一樣?】

  【不,之前我是覺得你是的衍生人格,我一旦答應了就會被你佔據身體,所以拒絕了。】

  【……那現在呢?】

  【現在的話,因為我之前去醫院檢查過,確認我沒有人格分裂的跡象十分健康。所以老師你應該是真實存在的吧。】我朝其一笑,【所以……契約內容是什麼呢?】

  對方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看起來笑容也真誠了一些:【你的身體要為我所用。】

  我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不由得別開了視線,有些為難道:【那個……師父啊,雖然很謝謝你的心意。但是我真的不喜歡年紀比我小的……】

  【……Kufufu,閉嘴!我的意思只是我現在不方便你要在某些時候讓我能附身而已。】

  如果不是我的檢查結果我確信沒問題、以及我完全不需要出現第二個人格來躲避什麼事或者保護我,我真的又要懷疑對方是不是我的第二人格了。

  現在的情況麼……應該就是我的師父需要自己不方便的時候有在外行動的身體吧。希望我能成為媒介。估計這也是他當時在發現了我之後收我為徒的真正目的了。

  【啊……這樣子麼。】我想了想,面色變得嚴肅起來,【可以啊,那我們來約法三章吧。】

  我說完之後,念了一下對方的名字。

  【六道骸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嗨嗨!!!我的嗨嗨!!!給你打call!!!(……)

  沒錯,年齡差是小千大嗨嗨三歲。可愛的小老師wwww

  然而嗨嗨可是十歲不到就滅一整個家族的人……真·我出來就把你們都殺了的典範(。

  嗨嗨現在是把蘭茲亞掌握在手裡了,但是哪裡有天生有幻術師天分的小千好用呢……不過小千不像庫洛姆好騙,他要完全附身肯定要對方同意。沒錯,現在就相當於嗨嗨把小千當備胎(X


第14章 關於我的第一份兼職(四)

  我和骸老師商定了交易內容,敲定之後他就再度消失了。

  我依舊在那家酒吧學習調酒,鈴木綾子也基本上每天過來和我聊天。她也不止一次約我吃飯,我挺高興地答應了,因為對方請吃飯的店的東西的確好吃。

  偶爾的時候我還能見到熟人,例如我的忘年交廣津老爺子,例如黑蜥蜴的其他人,例如中也先生以及他的部下。

  中也先生似乎是認識她的,我仔細一想對方是太宰先生的搭檔,那見過對方搭訕的場景也很正常,也沒有多問。

  就這麼過了半個月之後,我覺得我該學的都學了,可以出師了,也就跟這位一直很捧場的忠實常客說了。

  「我從明天開始起就不來了。」

  「為什麼?也是……也是因為我麼?」鈴木綾子露出了幾分鬱色,「是不是我真的很煩?」

  「啊?」我愣了一下,意識到對方可能是被太宰先生拒絕之後有心理陰影了,趕緊解釋,「怎麼可能!不是啊,我只是身為學徒的生涯結束了而已。」

  「這樣子啊……」鈴木綾子也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來。

  「綾子你別因為被拒絕了一次就產生抵觸心理了啊,你明明那麼優秀,完全可以再找一個嘛。」我調笑道。

  對方也笑了笑,然後露出了幾分遲疑來,試探性地問道:「那……小千你會接受我麼?」

  「……哎?」我愣住了,手中的酒都撒出去了一些。沉默片刻後,我狐疑地問道,「你說的接受……是我所想的那個意思麼?」

  「嗯,是那方面的意思。」

  「呃——」我有些不確定地指向自己,提醒對方道,「那個……我是女孩子哦。」

  鈴木綾子趕緊接話:「我知道,我不在意這點。」

  「……我才十四歲哦?」

  「我會等你長大的。」鈴木綾子說著還添了一句,「我養得起小千你的。」

  ……不不不!這不對吧!重點是這個麼!對不起安吾先生我錯了!您的擔心是很有預見性的!現在的女孩子有那麼可怕麼!那麼容易移情別戀麼!還是說單純的富家小姐在想叛逆的時候特別容易這樣子?!雖然我知道我很可愛!等等這該不會是把我當替身吧畢竟不止一個人說我和太宰先生挺像的!

  對不起太宰先生!我還以為是你太渣了目前看來是對方太容易動心啊!下次你搭訕的女性我一定都會躲得遠遠的!

  「……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努力擠出一句話來,附贈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鈴木綾子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顯得有些失落,但還是故作大方地牽動嘴角笑了笑:「是我太唐突了所以小千你隨便找的藉口麼?」

  對方看起來是真切的傷心,我有些尷尬,覺得直接這麼說不太好,太不給人面子了。怎麼說對方都是請我吃飯了的……而且的確是個好人……

  所以,我當機立斷,認真地回道:「不是藉口,我喜歡的人就是……」

  說著,我開始四處張望,最後目光落在推門而入的赭發少年身上時,眼前一亮,指著來人道:「就是他!」

  「……嗯?」中原中也走過來,在櫃檯前坐下,一臉莫名,「什麼?」

  「沒什麼。」我給對方倒了一杯酒遞過去,企圖掩飾太平。

  但是另一旁悶不吭聲的鈴木綾子這個時候開口了:「你是小千喜歡的人?」

  中原中也剛剛端起酒喝了一口,聞言朝我看過來,和我對視了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然後被嗆到了。

  「咳咳咳咳咳……喂!你在打什麼鬼主意?!」

  我一個勁地給對方使眼色,希望他能配合點:「不,中也先生您不明白,其實我已經暗戀你很久了,這次是趁機告白。」

  「……」中原中也眯起眼,語氣變得不善起來,「我真的會揍你的啊。」

  我露出了準備好了的表情,心一橫,閉眼咬牙道:「如果你揍完之後答應我的告白的話,沒關係的!來吧!」

  中原中也:「……」

  我想了想,怕對方真的被氣到了直接動手揍,睜開眼睛提醒道:「啊,不過請您要輕一點哦。我還是挺怕痛的。」

  「……你給我閉嘴!」對方手握成拳真的有揍過來的趨勢,但是又想到了什麼似的,一臉陰晴不定地咬牙收回手,恨恨地一拳捶在桌子上。

  而鈴木綾子則是靜靜地看著一切,忽然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看起來還有幾分釋然:「這幾天多謝你了,小千。」

  她站了起來,動作優雅地從錢包裡掏出錢擱在桌子上:「這是酒錢,不用找了,剩下的就當是小千你的小費吧。」

  「請等一下!」我朝著對方的背影喊道,在對方轉身之際,將擱在吧臺上的錢拿起來遞過去,「拿回去吧,今天晚上算我請你。」

  鈴木綾子的笑容帶上了幾分憂鬱,神色顯得有些黯淡,開口頗有幾分自嘲的味道:「是我讓小千你也困擾了麼?」

  「並不是。我請你,只是因為你值得被請而已。」我一臉認真地反駁道,添了一句,「以及……十分感謝你對我的喜歡。」

  「……不用謝。」對方走了過來,輕輕抽走了我手上的錢,朝我笑了一下,施施然離開。

  「慢走。」我揮揮手,語氣平穩地道別。

  等對方推門離開後,中原中也皺眉看過來:「怎麼一回事?」

  我斟酌了一下言辭,用最簡短的話語解釋了:「那個大姐姐似乎因為被太宰先生拒絕之後,我對她的態度太好給了她錯覺,結果向我告白了。」

  「……你們一派的人關係也太亂了吧?」被震驚到的中原中也吐槽了一句,沒好氣道,「然後就打算扯我下水?」

  「請不要說得那麼難聽。」我手肘撐在吧臺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門口的方向,認真地解釋道,「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是對於對方喜歡我的這份感情還是充滿感激的。我不希望她因此產生負面情緒或者自我懷疑什麼的……而且她是個好人哦,真的。希望她能遇上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並且這段經歷對她不造成太大影響,讓她在那個時候還能有勇氣去告白。」

  撇開剛剛那奇怪的發展不說,鈴木小姐其實挺可愛的,也值得一份真心的喜歡。

  雖然我不可能在那種意義上喜歡她,但就從朋友和單純的個人的角度來說,我對她挺有好感的。

  中原中也聽完我說的話,有些詫異地看著我:「……你,小小年紀看得還挺透的嘛。」

  我有些不滿:「什麼嘛,中也先生您也只是比我大了兩歲而已啊。」

  「不過你這樣子對方很難放棄吧?」

  「是啊。所以……」我趴在吧臺上,從櫃檯裡探出身體靠過去,伸出手指輕輕點了點對方的肩膀,「中也先生,幫我一個忙吧。」

  「嗯?」對方皺起眉頭,語氣不算好,但也沒有之前一樣一口拒絕,「又想幹什麼?」

  我伸手取下對方的帽子,遮住下半張臉,湊過去,形成一個似乎在親吻的錯位。

  在這樣子的近距離之下,我注視著對方的眸子,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愕。

  「啊,終於走了……」意識到眼前的人的目光危險起來,我小心翼翼地將帽子還回去,解釋道,「剛剛我看到綾子小姐她又折回來了,估計是懷疑我說的話不死心吧,所以想了這麼一招……話說回來,中也先生你的眼睛近看是紫色的哎……哇啊——」

  ……

  第二天——————

  「降穀,你受傷了?」

  「啊……這個啊。」我摸了摸額頭,淡定地一點頭,「嗯,被中也先生打了。」

  「……為什麼?」

  「啊……我也有點困惑。」我皺起眉頭,跟廣津先生抱怨道,「我只是裝作試圖強吻他但是也沒真的親上,然後對方一掌把我腦門按在吧臺上,超痛的,你看,都淤青了。」

  廣津柳浪:「……」

  我的忘年交聽了我的抱怨,不知為何表情變得有些複雜,突然伸手揉了揉我的腦袋,歎了口氣,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然後我就被首領叫去了。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和往常一樣有單獨的任務需要佈置。沒想到進去第一句話就是看似普通的寒暄。

  ——「降穀你和中也應該也認識了吧?」

  「當然認識了……」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不可置信道,「中也先生來向您告狀了麼?!沒必要吧!難道是告我性騷擾他麼!我長得也不差啊,他也不算吃虧吧!而且我也沒有真的親上去啊!」

  「……」森首領保持著笑容,看過來。

  我則是努力為自己證明清白,認真道:「我反對!如果那樣子都算的話我也能告太宰先生對我性騷擾了!還不止一次!」

  「……等一下,我不是和你說這個的。」森鷗外抬手示意我先閉嘴,緩緩道,「不過這個話題等一下我們可以詳細聊一聊……現在先說正事。下一個任務,需要你跟【雙黑】一起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chuya!!!(喂

  嗨嗨老師的正式出場要比較後面啦!

  綾子姐姐是園子的親姐姐!之後會再度出場噠!雖然也是比較後面……


第15章 關於我的第一次三人行(一)

  乍一下聽到這個話題,我的第一反應是——森首領想要暗算我。

  「為什麼要我跟著一塊?」我一臉警惕,「雙黑出動的話,根本不需要我吧?」

  「不是因為降穀你一直在催所以我才這麼做的麼。」森首領一副子為我考慮的模樣,慢條斯理地說著,「你既然想要調職,那麼自己去親自感受一下上司們的作風不是更好麼?」

  「……」雖然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我依舊保持狐疑狀態,「那首領你給我立個字據。」

  「……字據?」

  「嗯,表明這次派我去只是讓我感受一下上司們的作風沒有其他的目的。」

  「降穀你的疑心病很重啊……」

  「沒辦法。」我歎了口氣,有些老氣橫秋的味道,「雜誌上說男人都是騙子。我因為我父親想反駁這個觀點,但是太宰先生的存在又深刻地驗證了這一點。所以我決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女孩子比較容易吃虧。」

  森首領笑眯眯地看著我:「降谷你記得港黑的三大鐵律吧?」

  「當然——絕對服從首領的命令、絕不背叛組織、受到攻擊必要加倍奉還。」我迅速地喊出了這口號一樣的約法三章,然後補充說明道,「首領你即使不立字據我也會聽從您的命令啊。但是這和我在心裡會偷偷罵您不衝突。」

  「……好了,我會給你一個字據的,這次行動你需要當個見證者,沒有什麼必須要完成的工作。」森鷗外說著,添了一句,「不過等你回來,要把現場發生的事情一字一句毫無遺漏地稟報我。」

  這個完全沒問題,我也不覺得這背後有什麼可以操作的壞心思,大方地應下了:「遵命,首領。」

  雖然這次的任務我就是個打醬油的,但礙于敬業的原則和自身習慣,我還是提前把任務給全方面瞭解了一下。

  【雙黑】怎麼說也是港黑的殺手鐧系列,肯定不會隨意出動。每次需要這兩位元的時候通常都是有十分重要的大事件。

  我在看完拿到手的資料之後,整理出了這次任務的前因來——有人企圖通過橫濱的港口偷偷走私新型的非法藥品。

  本來如果單就是這件事的話,只需要黑蜥蜴去處理就行了。但是這是一個新的不明外來勢力、很囂張地在港黑的地盤幹這種事情、還牽扯到新型藥品這種東西,就需要慎重對待了……就是不知道森首領讓我作為見證者彙報,是為了看我隨機應變的能力呢,還是看我會不會有什麼隱瞞的小心思。

  不過如果是後者的話這招也太老套了吧?

  我想了想,沒有深究這件事,因為……我還要給幸介輔導功課。

  「我在辛苦工作了一天之後,還要給你補習,幸介你知道錯了麼?」我把不及格的試卷攤在桌子上,嚴肅著一張臉質問道。

  「……對不起,老大。」幸介一臉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老大辛苦了。」優很快就給我倒了一杯茶過來。

  幸介立馬抬起頭:「啊——!優你這個馬屁精!」

  「這是我身為長姐該有的待遇。」我抬手接過茶,一臉憂慮,「怎麼辦?幸介你看起來的確不是考東大的好苗子……我們也要講究因材施教,不能讓你一輩子荒廢在這裡……不如你換個目標算了,進軍甲子園如何?」

  「……我從一開始就沒答應過要考東大啊老大!而且老大你放棄我也放棄得太快了吧!?」

  在那裡喝咖啡寫小說的織田作抬起頭來:「不要吵架啊。」

  「不會的啦,織田作。」我應道,圈出了幾道例題讓幸介重新去做之後,過去在紅發青年旁邊坐下,「我明天要和【雙黑】一起出任務。」

  織田作放下了咖啡杯,蹙起眉頭:「危險麼?」

  我想了想:「我覺得還行。」

  「嗯,那就好。」

  然後,出任務當天————

  「啊啊——為什麼我非得和中也一起出任務啊……」黑髮少年用抱怨的語氣說道。

  另一邊的赭發少年抽了抽嘴角,沒好氣道:「這是我的臺詞吧?!為什麼我非得和你們兩個一起出任務啊!」

  前頭兩人在抬杠,我則是乖乖地跟在後面悶不吭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拿著筆在本子上速記著。

  【從橫濱港灣沿海步行十分鐘,便可到達被人造樹林包圍的倉庫街。這裡停泊著被抹掉編號的小型船隻和來自世界各地的失竊車輛、以及用於加工精製火藥的大型分離機。別說附近的居民,就連員警沒事也不敢輕易踏入這片以港口黑手黨為首的黑社會管轄區。】

  當然,對於這塊地方我是常客。

  在最開始當底層人員的時候就來清理屍體和打掃,在黑蜥蜴裡混的時候又在這裡處理過一些人員。

  這次行動負責接應的是黑蜥蜴百夫長廣津柳浪。我的這位忘年交總是將自己的白髮梳成整齊的背頭,一身西裝和黑外套也十分貼身,和太宰先生那一看就偏大了的外套和總是身上哪兒有些傷纏著繃帶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早啊~廣津先生。」太宰治率先打了招呼。

  「太宰先生,中也先生。」廣津柳浪在喊完職位比自己高的兩位之後,在我充滿期待的目光之下,沉默片刻後,接著喊道,「……還有降穀。」

  「所以……這次是怎麼回事?」光從前後考慮的話,似乎是在問廣津先生,但是黑髮少年的目光是瞥向我的。

  我也習慣了這一點,上前彙報道:「有不明的境外組織企圖通過橫濱的港口偷偷走私新型的非法藥品。這次的任務最主要是將那個境外組織在橫濱的殘餘勢力挖出來解決乾淨。」

  「嗯。」太宰治淡淡地應了一聲,似乎對任務本身興趣並不大,反而饒有興致地問我道,「小千你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我乖乖回答:「首領讓我記錄這次行動的一切。」

  對方看起來還挺有興趣的:「小千這次是要當記錄員麼?那這次的活動代號就讓小千來取吧!」

  「啊?您確定麼?」我仰頭想了想,很誠懇地回道,「那麼……太宰先生,中也先生,你們覺得【三個和尚沒水喝】如何?」

  中原中也看過來,表情有些一言難盡:「……總覺得你這個傢伙和太宰是不同類型上的令人火大啊。」

  ……

  港黑首領辦公室————————

  「首領,您特意叫我來是有什麼事麼?」

  「辛苦你了,紅葉。」森鷗外看著前來的紅發女子,笑眯眯地說道,「這次喊你過來……是為了一個新人。」

  「我有聽說一些……就是Q事件的時候出頭的那個孩子吧?是個小姑娘?」紅發女子說著,皺起了眉頭,帶著點不贊同,「然後您讓太宰帶那孩子?」

  「嗯,因為她的異能是精神控制系的幻覺。」森鷗外露出了有些無奈的表情,「當時是想著太宰君的話能更好地開發對方的異能使用……目前看來效果是有了,但是也有一些別的問題出來了。」

  「什麼別的問題?」

  「說起來就一言難盡了……」森鷗外很明顯不太想展開這個話題,轉言道,「這次我讓她跟著雙黑一起去出任務了。」

  「目的呢?」

  「因為她不想在太宰手下幹活,想換到中也那裡去。」

  「……總覺得能理解。」尾崎紅葉理了一下自己的和服袖子,抬眼道,「那麼……首領您找我,是想最後把那孩子塞給我麼?」

  「嗯,你知道太宰君是怎麼評價那孩子的異能的麼?」

  尾崎紅葉瞥了他一眼:「既然讓首領您這麼在乎的話,應該是很高的評價吧?」

  像是想到了什麼愉快的事情,森鷗外笑了起來:「那孩子的能力如果被徹底開發的話,可以一個人兵不血刃地輕鬆毀掉一支精良的軍隊哦。」

  紅發女子一怔,神色嚴肅了不少:「我明白了……那孩子叫什麼?」

  「降穀千咲。」森鷗外說著,在桌上攤著的一堆兒童蠟筆畫中翻出了一份資料,「啊,總算找到了……給。」

  尾崎紅葉無語了幾秒,接過資料,看著最上頁照片上的棕發少女,微不可察地歎息了一聲:「才十四歲麼……」

  作者有話要說:

  太宰的確沒看錯,嗨嗨就是一人輕鬆毀掉一個中等規模的黑手黨家族的水準(。

  頂級幻術師就是能達到這種水準,然而小千現在還是個初級。之前沒和嗨嗨正式契約,嗨嗨有自己的小心思,沒有教太多。現在契約了訓練起來了但是小千要努力藏拙……畢竟幻術師十分稀缺但是又特別好用。暴露了就難逃了(。

  當然小千也不知道她可憐的小老師不僅還在蹲局子,未來還要泡水牢(。

  PS:紅葉姐上線啦!紅葉線即將開啟!(興奮)

  ……

  【從橫濱港灣沿海步行十分鐘,便可到達被人造樹林包圍的倉庫街。這裡停泊著被抹掉編號的小型船隻和來自世界各地的失竊車輛、以及用於加工精製火藥的大型分離機。別說附近的居民,就連員警沒事也不敢輕易踏入這片以港口黑手黨為首的黑社會管轄區。可謂是一片地雷帶。】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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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關於我的第一次三人行(二)

  「有什麼線索麼?」

  我看向了廣津先生,對方上前一步彙報道:「是,剛剛回收了一波藥物……」

  太宰治開口道:「別擅自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後方就傳來了爆炸聲。

  中原中也皺起眉頭看過去,一下子警戒起來:「敵襲麼?」

  「是就好了。」 太宰治倒是沒有什麼驚訝,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估計是裝著藥物的箱子裡設定了炸彈吧。」

  而此時去查看的廣津先生也回來了,語氣也添了幾分沉重和歉意:「十分抱歉!發現藥物的人在打開的時候觸發了炸彈,目前證據被毀了……」

  太宰治的語氣一下子變得不耐煩起來:「所以說手下沒多少能用的人真的很令人煩躁啊……小千。」

  「……」我是召喚獸麼?雖然在內心腹誹著,還是上前接話道,「是。這種境外勢力基本上都和上層有牽扯,政府那邊不能直接動手,所以會希望我們來出面處理。這種時候他們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我們開綠燈……」

  雖然說龍頭戰爭之後港口黑手黨算是成為了橫濱黑惡勢力的地頭蛇,但是在橫濱四周、包括橫濱內部,各種犯罪集團爭奪地盤的摩擦和衝突還是一直存在的。

  而橫濱租界是不允許設立軍隊的,也就是說政府是無權管轄的。這也導致了各種魚龍雜蛇都往這邊湧入以謀取利益。或者是逃稅洗錢、或者是走私,總歸有利可圖。這種時候出現了境外來的勢力,還涉及到了新型的非法藥物,政府排斥但是自己又礙於各種原因無法出面的情況下,依託于港黑這類的勢力是十分正常的。

  政府也十分清楚這一點,所以我這樣的人才會被培養起來丟進來。和我的大表哥那種進去有具體任務挖掘組織秘密力在消滅組織的任務不一樣,我們這一類的臥底不會是有多麼大的行動,也不是想要覆滅港黑,畢竟港黑的存在對於橫濱來說是很有必要的。甚至政府有時候還需要港黑來做一些事情。像是我們這一類的話……更多的時候,起到的就是一個監督的作用了。

  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上頭讓我進港黑也沒有要求我有多大出息,只是說是接頭之後潛伏就行。我一開始是因為作為交班人讓裡頭的那個回去我頂替……但是目前接頭人都疑似掛了,我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具體任務,心有點慌。

  尤其是自己升得有點快有點顯眼,感覺更慌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到目前為止我所做的事情應該至少不會是幫倒忙。

  「……所以,這個時候只需要先拿到一點相關的線索,再派人接洽一下,應該能從政府那邊拿到詳細的資料。」我把話說完了,停了下來。

  而太宰治則是已經到了之前爆炸發生的場地,蹲下來,用手指輕輕的將一片爆炸後的碎片撥過來:「還是會留下一絲蛛絲馬跡呢……」

  中原中也走過去:「你認識?」

  「如果是新型藥物的話,倒是有這麼一個組織。」太宰治說著站了起來,「一個跨國犯罪組織,裡面的成員都是用酒的名字來代稱。」

  我面上不顯,保持著第一次知道的驚奇表情,負在背後的雙手倏地握得緊緊的。

  酒的名字代稱的跨國犯罪組織,如果世界不是那麼混亂的話,那就是……

  最開始我就提到過,我是十歲的時候異能暴走然後發現了自己的能力的。

  其實我最開始並不喜歡員警。

  因為我的爺爺和外公、外婆都是員警、奶奶又早逝,他們經常因為工作而忽略家裡,導致了我父母對這個行業沒有好感。值得一提的是我的父母當時相親就是因為在這點上有共同語言從而在一起的。

  雖然我父母自己的家庭那樣子,他們在有了孩子後,最終也變成了他們討厭的樣子——他們常年海外定居,把我和哥哥留給親戚照顧,一年並不能碰上幾次面。也正因為如此,我和哥哥的感情很好……

  當然,也是十歲之前的事情了。

  總之……在最開始的時候,因為驟然和從出生開始就在一起的雙胞胎哥哥分開,又被爺爺塞到警校,我一開始是很不適應的。當時是大我九歲的表哥降谷零帶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移情作用,我很黏我的這位大表哥。我當時陷入了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茫然,就以零哥為目標了。

  當時和我同屆的有一個也是失去哥哥的,我們比較有共同話題,然後把另一個在背地裡說我們是失兄者聯盟的人給一塊揍了。

  我比我的盟友要好一點,因為他是親哥真的死亡了,而我親哥只是忘記了我的存在而已。而且我還有個表哥。

  而我家零哥則是在一年後以警校第一名畢業了,接著就去當臥底了。

  他臥底的組織,我記得也是一個跨國犯罪組織,勢力龐大、資金雄厚,並且政府所掌握的資訊特別少,所以需要人潛入。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裡面的成員保密性極高,互相稱呼的代號皆為酒名。

  雖然對於這件事情極為好奇、甚至有些擔心有沒有牽扯到我的大表哥身上,但是我不能表露出半分來。

  這是作為一個合格二五仔的專業素養。

  我只是作為一個記錄者,所以在這件事件調查結束、太宰先生以「接下來的事情需要讓首領出面」為由中途打道回府了。

  中也先生看起來挺不爽的樣子,嘖了一聲:「我根本沒必要過來吧……」

  「說起來……之前中也你說了【為什麼非得和你們兩個一起出任務】……小千你和中也發生了什麼麼?」在事情收尾的時候,太宰先生冷不丁地問道。

  我愣了一下,認真地回道:「啊,那是因為那天晚上……」

  「你閉嘴!」

  「聽起來有些心虛呢。」

  赭發少年的語氣都變得有些焦躁起來:「哈?!應該是你手下的這個小鬼心虛……」

  我則是覺得有些委屈:「不,我覺得我的所作所為和心情都可以很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然而我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有些暴躁地給打斷了:「都說了你給我閉嘴!」

  太宰治這時看向了另一人:「那作為小千的忘年交廣津先生你知道麼?」

  廣津柳浪:「……不!屬下不知!」

  「……哈?忘年交?」中原中也詫異地望過來。

  「老爺子是我在港黑的第一個朋友!」我立馬給老爺子正名。

  廣津柳浪抬手握拳掩唇,低著頭:「……咳,承蒙降谷信任。」

  「如果小千你不想說的話我會尊重你的。」太宰治微笑起來,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絲飄忽的不真實感,「畢竟在認識的女性中,我最喜歡小千你了啊。」

  我:「……」

  太宰先生的好話基本上都不能聽,要麼就是本身有毒,要麼就是之後有毒。

  我已經察覺到中也先生和廣津先生投過來的或驚訝或複雜的目光了。

  我知道這個時候,其實保持安靜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不然誰知道對方之後打算怎麼暗算我給我穿小鞋。

  但是我不可以,感覺在這個時候退讓就輸給太宰治了似的。

  我不甘心。

  「我知道。」我看向黑髮少年,平靜地回道,「我一直都是很受長輩喜愛的類型。」

  中原中也:「……噗——」

  ……

  一小時後,港黑首領辦公室——————

  「降穀。」森鷗外保持微笑聽完我的彙報, 「下次的話,不用那麼賣力地表演也可以。正常的彙報就行了。」

  我有些委屈:「可是是首領您說的要把現場發生的事情一字一句毫無遺漏地稟報您啊。我還特意用了道具呢。」

  單片鏡、帽子、黑色外套和繃帶,這是多麼具有象徵性的代表物啊!

  根本不理會我們在一旁趴著畫畫的愛麗絲突然啊了一聲,走過來拉拉我的衣服:「小千,我的紅色蠟筆用完了。」

  「給。」我用幻術變出來遞給她,一抬頭就對上森鷗外緊盯著我的目光。

  「……我應該不在幼女控的狩獵範圍內吧,首領?」我一臉警惕。

  「放心吧降穀,我只對十二歲以下的幼女感興趣。」森鷗外用著輕鬆的語調說出了異常糟糕的話來,「你的幻術看起來有進步了。」

  「嗯,算是吧。」

  森鷗外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轉而問道:「這次任務你有什麼看法麼?」

  我愣了一下,立馬認真地發表了自己的見解:「我覺得中也先生十分容易被騙!」

  森鷗外:「……」

  「所以首領讓我調過去吧,有我在我覺得中也先生可以和現在相比事半功倍!」

  「……然後被你騙麼?」

  「首領您居然學會吐槽了!」我一臉震驚道。

  「如果是說太宰性騷擾你然後你性騷擾中也的話,我的確是很想吐槽一下呢。」

  「對不起首領,我還是個有樣學樣的年齡。」我一臉誠懇地承認錯誤。

  「……算了。你真的很想要調職的話,有個地方挺適合你的,要去麼?」森鷗外雙手十指交叉置於胸前,抵著下巴,臉上帶著笑,「降穀你應該會喜歡你的新上司的。」

  ……新上司?

  我面露遲疑:「誰啊?」

  伴隨著我的問話,森鷗外的眼神朝我的身後看去。

  我隨著對方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一個身著和服的紅發女子款款走來。

  「是叫千咲對吧?」女子在我身旁站定,抬手輕輕地按在我的肩膀上,溫聲道,「你之後就跟著我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給尚未正式出場的透哥打call!(……)

  透哥正式出場遠著呐,要芥川出場後。畢竟正式出來之後港黑就要有新的傳聞了,例如「降谷隊長果然喜歡年上」、「原來降谷她喜歡黑皮(X)」、「降穀你清醒一點對方不僅是別的組織的而且比你父親還大兩歲啊」之類的(透哥:???)

  盟友同窗是誰大家應該都知道了(。)

  關於橫濱港口為何不能設立軍隊保護的設定……我和我老婆聊了很久,對方告訴我文野的橫濱設定應該和歷史掛鉤。跟霓虹二戰戰敗之後的一系列規定有關。這邊為了避免敏感話題就略提一下,感興趣的可以自己去瞭解。這也是為何霓虹黑幫合法存在的原因。政府需要、社會需要。因為文野和柯南兩邊不太一樣我就魔改二設了一些。


第17章 關於我的第一次調職

  港口黑手黨的事務所大樓是歐洲豪華酒店風格的。這應該是和我們首領的品味有關。

  我指的不是首領的穿著,而是指愛麗絲的穿著。

  畢竟愛麗絲所有的衣服都是首領親自買的,甚至有可能是親自換的。

  ……噫,這麼一說出來就變得很糟糕的感覺!

  總之,在這麼一個西式風格的環境中,突然出現的和服女子讓我愣了一下,不過也很快反應過來了。

  畢竟……不論是港黑還是警局,因為天生的生理上的弱勢和政治社會因素,女性都是占少數的。而在這樣子的環境下還存在的女性,通常能力都比同級別的更為優秀,自然是不能小覷的。

  這位女子我無論是在潛入前還是潛入後,都有所耳聞——尾崎紅葉,港口黑手黨的幹部之一。

  在港黑也是位資歷頗老的成員了,異能力是操縱持有棍劍的異形進行戰鬥。其他黑手黨成員一般尊稱其為大姐,她的部下中有一支拷問小隊。

  雖然我最想去的是中也先生那裡……但是這個結果我也很樂意的。

  歸根究底就是只要不在太宰先生手下我去哪裡我都樂意啊!

  「那我應該怎麼叫您呢?」我仰著頭看著紅發女子,眨眨眼,「和大家一起叫大姐的話,感覺把您叫老了似的。可是叫您紅葉大人的話似乎又太有距離感了。」

  對方揉了揉我的腦袋,聲音裡帶上了一絲笑意:「你可以叫我紅葉姐。」

  我乖巧地叫了一聲,對方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我感覺她應該是更高興了一些。

  「你是龍頭戰爭時的孤兒?」在帶著我離開首領辦公室後,尾崎紅葉開始問起我基本情況了來。

  對於這塊的資料我自我介紹了很多遍都已經倒背如流了,點了點頭:「嗯,然後被我現在的父親收養了。」

  「你的父親是港黑底層人士?」

  「嗯。」我認真地強調一句,「他很強的哦。」

  尾崎紅葉勾起嘴角笑了笑,沒有反駁我這點:「你的異能是精神控制系對吧?」

  「是的,可以讓人陷入幻覺。在支配了他人的五感之後,讓人看到不存在的東西、看不到存在的東西。」我如實回答道,接著有些好奇地反問,「我是跟著紅葉姐你去拷問小組的麼?」

  「嗯。」對方抬起手,用寬大的和服袖子遮掩著半張臉,笑得眯起了眼睛,「我聽首領說你現在在瓶頸期麼?那裡能讓小千咲你充分實驗自己的異能。」

  實驗……麼?

  總之,能成功地調職對我而言是好事。尤其是工資並沒有降低。

  我開心地和織田作分享了這一事實,而對方則是看起來頗為高興的樣子:「那位幹部是女性對吧?太好了,我還一直擔心缺少女性的引導會對千咲你的成長有影響呢……」

  看著對方終於放心的樣子,我有些感動,又覺得哪裡有點不對——不、不是……難道就不擔心之前和太宰先生呆在一起對我的成長有不利影響麼?

  這天晚上的夢境教學,我忍不住在開始前和師父分享了這個好消息。

  【師父!我成功調職了!】

  我的鳳梨小老師聽我說完前因後果,只是輕飄飄地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的:【看來港黑首領並不信任那位無效化啊。】

  【……哎?】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雖然你目前還很弱,但是也別小看自己了。】少年開始講解來龍去脈之前還不忘諷刺我一句,【優秀的幻術師再搭配戰鬥系異能者,無論是暗殺還是盜取情報都輕而易舉。放在哪個組織都是稀缺的。港黑首領想要把你調走,可見是並不放心你為他所用啊。】

  我自從拜師學藝之後就已經學會了做到如何自動過濾不好聽的話了。所以我無視了第一句,直接只聽後面的話,面露驚奇:【那師父你一定是受萬人爭奪的稀缺人才吧!可是您又是極端厭惡黑手黨又是看不起政府人員的,您如今在哪裡高就呢?】

  【……Kufufufu,閉嘴!】

  【師父您這樣子是不行的啊,容易失業。】我苦口婆心地勸道。

  而對方則是沒有和我繼續對杠吐槽的心思,那只紅色的右眼浮現出了「三」的字樣。原本我乾淨整潔的夢境忽然就被一群蟒蛇給淹沒了。

  【哇啊,今天是活物麼?】我往後跳了一步,原本纏繞在我腿上的蟒蛇化為了布條消失,譴責道,【噫!師父你竟然有這種惡趣味!太工口了!】

  【你應該把你腦子裡的廢料給清理掉一些。】少年說完之後還不忘黑一把自己討厭的東西,【這也是黑手黨的影響麼?】

  我在沉默了幾秒之後,義正言辭道:【是啊!都是港黑的錯!我以後會注意的!】

  骸老師的話對我還是有點影響的。

  雖然我還是認為森首領覺得我再跟著太宰先生性子會跑偏變得難以掌控這點令他頭疼,從而決定讓我換個教導人看看能不能變得正常一些。

  這天晚上我依舊按時去了之前的酒吧。

  本來學習已經結束了,不過我偶爾會在店長需要人手的時候過來幫個忙。

  只是今天一上班店長就拿著一個包裝精美還封著火漆的信封過來,臉色還有些怪異:「呃……小千啊,這是之前那個常常來找你小費給的很足的小姐托我轉交你的。」

  「啊……是綾子小姐啊。」我點頭,接過信封拆開,裡頭是一張賀卡一樣的信箋,上面只有短短兩句話。

  【多謝你了,小千。我今天就回家去了,很抱歉這幾天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希望之後再見的時候還能和我們初見時一樣可以笑著打招呼。PS:這是那天晚上的謝禮,請不要再推辭了。——綾子】

  ……謝禮?

  我摸了一下信封,把裡頭的東西倒了出來,在看到車鑰匙的時候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這個謝禮……未免太貴重了啊!

  店長站在我跟前,擠眉弄眼地想看信封上的字,被我躲開了:「店長這是個人隱私哦。」

  「那個大小姐說了什麼啊?還有這個鑰匙……是送了你一輛車麼?」店長語氣充滿詫異,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豔羨,「真厲害啊小千,明明才十四歲還是個女孩子……」

  「沒辦法,誰讓我長得可愛討人喜歡。」我嚴肅地將鑰匙和信都收了起來,「好了,開始營業了吧?店長你也該去幹活了!」

  今天是最後一天,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之前一直沒有露過臉的太宰先生今天倒是過來了。

  在見到我的時候也是神色正常地打招呼,態度一如往常,看起來就像是毫不知情的樣子。

  當然,我是不信森首領這個調職不會通知他一聲的。

  「這段時間多謝您的關照。」出於基本禮貌,我還是在將對方要的啤酒送上去之後,如此開口道。

  「小千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吧?看樣子有不少收穫呢。」太宰治微笑著,自然的態度就像是似乎根本沒有調職的事情發生過一般,「紅葉大姐那邊應該比黑蜥蜴還要輕鬆。」

  這寒暄的話聽起來太正常了,反而讓我覺得渾身難受。

  我想到了之前的事情,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上次的事情解決了麼?有關於酒廠……啊不是,那個酒名代稱人員的組織的……」

  「嗯,目前算是和平解決了。」太宰治看向我,語氣帶上了幾分興致,「真難得呢,小千你會在工作時間外主動過問任務後續……是很在意那個組織麼?」

  ……啊,糟糕,大意了。

  我在內心裡譴責了一下自己過於心急,面上不顯,與他對視片刻後,想著要怎麼順利轉移話題時,想到了骸老師跟我說的話,冷不丁脫口而出:「太宰先生您在不高興麼?難道是關於讓我調職這點……首領是在忌憚太宰先生您麼?」

  黑髮少年露出了一絲訝然,然後,慢慢地,表情變成了了然的微笑,就這麼單手支著腦袋,用似乎洞悉了一切的眼神漠然的看著我,沒有多餘的感情,只剩下全然的審視。

  「小千真是聰明。」他輕輕地開口道,明明說著誇獎的語氣,卻讓我有些頭皮發麻,有一種被盯上了要處理掉的錯覺。

  然而下一秒那股子陰冷的氣息就被收斂了起來,他笑眯眯道:「雖然結果對了,但是理由錯了。」

  「……」也就是說……是另外的原因,導致首領的確有在忌憚太宰先生?哇靠!我這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港黑秘辛麼!

  「怎麼了?小千你很好奇這點麼?」黑髮少年盯著我,眼神幽深,嘴角依舊上揚著,輕聲問道,「想知道麼?」

  說著,他笑了起來,語氣帶著了然:「如果小千你問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的。就當做是餞別禮。」

  ……什麼餞別禮物啊難道要送我上路麼?!

  其實這個時候我有點慌了。

  但是!我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現出害怕的情緒!

  這麼一來,我的父親會不會對我失望?我對得起我目前不能公開的警徽麼?我以後如何在弟弟妹妹面前樹立威信?等壽退社了之後怎麼在結婚物件和我的員警同學們面前吹這個牛逼?萬一以後我養了貓了我的貓又會怎麼看我?

  所以,我在思索了兩三秒之後,就像是應激反應一般,很快地就做出了應對措施:「閉嘴!什麼餞別禮物啊您明明還那麼年輕!我不允許您這麼詛咒自己!」

  吼完之後,我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忍不住想為自己的應變能力和勇氣鼓掌。

  我真是TMD機智無雙。

  「……哎——原來小千這麼捨不得我麼。」在這一刻,之前冰冷的審視感消失殆盡,取而代之是對方有些放肆的大笑聲,「剛好我也挺捨不得小千的呢!」

  「哪裡哪裡,您太看得起我了。而且我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我一臉誠懇道,「有舍才有得麼。您加油。」

  「對了,小千,你知道成為幹部之後幹部可以選一位直屬部下麼?」對方笑吟吟地望著我,說出的話中的未盡之語讓我一下子頭皮發麻。

  作者有話要說:

  機智無雙皮皮千(不是),特長是在各種人的底線邊緣大鵬展翅。

  再見綾子姐姐就要成年後啦!


第18章 關於我的真實身份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

  之前都沒有人告訴我!實在是太過分了!

  「紅葉姐,幹部可以選定一位直屬部下是真的麼?」我用渴望的目光看著新帶我的紅發女子,希望從對方口中聽到不一樣的答案,但是事與願違。

  「是的,小千咲你為什麼突然關心這個?」

  我一臉灰暗:「因為我之前和太宰先生道別的時候,對方提到了這個……」

  尾崎紅葉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微妙,有些遲疑地問道:「小千咲你之前是在太宰手下的吧?覺得這位上司如何?」

  「呃……」我有些遲疑地看向我的新上司,小心翼翼道,「我說實話的話,您會在後面捅到太宰先生或者首領那邊去麼?」

  尾崎紅葉面露無奈:「我保證不會。」

  雖然這麼保證了,但是我依舊有些不太信,猶豫著把話說得不滿:「太宰先生是個合格的黑手黨。」

  真的,完全的黑手黨的作風。沒有比他更符合我之前對黑手黨的想像了。

  尾崎紅葉只是輕微地歎了口氣,轉而開啟了新的話題:「小千咲你是不想再回到太宰手下麼?」

  「這是自然的吧……」我想起之前的日子,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之前我不僅要幫太宰先生幹活、搜集情報、臨時打遊戲過關、貢獻自己的錢包而且不會還我的錢、說相聲逗他開心雖然我本意絕對不是這樣子……這麼想來!首領應該分我現在的三倍工資才可以!」

  尾崎紅葉似乎被我逗笑了,眉眼都舒展開來:「聽起來似乎很辛苦呢……」

  「是啊!超辛苦的!」

  「我聽說你之前是想去中也那裡?」

  「嗯,是的。因為我很喜歡中也先生。」我一邊說著,一邊還露出了有些遺憾的表情。但是思及現在我身旁的新上司,我立馬改口道,「不過現在在紅葉姐你的手下也挺好的。」

  我說完之後,露出了感激的神色:「我從一開始就不想要升職啊……希望這次我的職位不要變動了,可以在這個崗位呆到我退休……紅葉姐你說首領會答應麼?」

  「……你才十四歲就想著退休的事了麼?」

  「嗯,我打算幹到二十歲,錢攢得差不多了就壽退社。」我一臉堅定道。

  尾崎紅葉:「……壽退社?」

  「是啊!」難得遇上一位同性,我興致勃勃地和她分享自己的見解,「紅葉姐你看,呆到二十歲的話,我的弟弟妹妹也基本都能自食其力了家裡的經濟壓力就沒那麼大了,我就可以安心退休了。而且因為在港黑的經歷,萬一後面結婚物件不符合我的心意,我也可以很方便地替換!甚至還可以把港黑當娘家來看待呢!」

  「……想得真周到啊。」尾崎紅葉似乎對於我的計畫並不是那麼贊同,在一個拐彎之後停下腳步,「拷問室到了。」

  她看向我,語氣充滿了耐心:「小千咲你是要適應一下還是現在就開始?」

  「嗯?不用適應啦,不如說我挺適應的。」我笑嘻嘻地應下,「多謝紅葉姐你的關心了。」

  「畢竟我在來之前,就想好了方案了……」 說著,我推開了拷問室的門,眼神沉下來,慢條斯理地帶上了手套,想起了什麼,回頭笑道,「紅葉姐,能讓我一個人進去麼?」

  骸老師教我的東西,很快就能實戰運用了。

  十分鐘後我從拷問室裡出來,一邊摘掉手套一邊對著等在門口的尾崎紅葉說道:「紅葉姐,搞定了~要最後掃尾麼」

  「這麼快?」尾崎紅葉有些吃驚地看向我,站到拷問室門口瞥了一眼,輕輕地將拷問室的門合上,「問出地點了麼?」

  「嗯,之前的拷問已經讓人身體達到臨界點了,所以精神上的打擊稍微加深一點點就能突破防禦了。」我解釋道,「幻術在這點上很有用……首領也是想鍛煉我這點吧?」

  尾崎紅葉不言語,將手輕輕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扶著我往外走。

  我就當這個是默認了。

  「我知道我的能力很好用,不論是在暗殺還是竊取情報亦或者是掃尾上,所以才會在被發現能力之後就由太宰先生教導、現在又到了紅葉姐你這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之後可能還會去安吾先生那邊吧。」我推理著,不由得感慨了起來。

  幻術師還真是一塊萬能磚,哪裡有用往哪裡搬。

  這次尾崎紅葉直接把手按在我的腦袋上,輕輕地拍了拍。

  「小千咲有想做的事情麼?」尾崎紅葉輕聲問道,然後想起什麼似的,補充了一句,「除了壽退社。」

  「哎?唔……」我想了半晌之後,緩緩說道,「希望我的弟妹都能考上大學。」

  「……還、還有呢?」

  「希望我的父親不用為了家計問題而縮減酒錢,以及希望太宰先生能把欠我的錢還給我。」

  「……有關你自己的願望!」

  「哎——其他我一時半會兒想不到什麼啦……啊,還有能還上欠中也先生的錢,我父親說過的……」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把抱住窩在懷裡揉腦袋了。

  我愣了一下,茫然了一瞬,一點頭,回抱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新上司貌似對我充滿憐愛這是好事吧?

  回到家後,織田作還沒回來。可能是去酒吧寫稿子了。

  我打了個電話,幫對方留了夜宵之後,和小蘿蔔頭們一塊吃了晚飯,坐下來檢查幸介的家庭作業。

  「啊……幸介,寫錯了哦,警視廳和員警廳可不一樣哦。」

  「哎?哪裡不一樣?」幸介一臉懵逼地看過來。

  「員警廳是行政機關,是國家公安委員會的下屬機關,國家員警系統的最頂端。而警視廳是特指東京都的員警機構及其本部。」

  「哎……」幸介好奇地望過來,「也就是說員警廳更高級麼?」

  「如果簡單粗暴地解釋的話,的確是這樣子的。」

  「老大你對這些好瞭解啊……」幸介驚歎道。

  我毫不留情地打擊他:「是你常識性知識太少了啦,上次的測驗及格了麼?」

  「老大你不要說這種話啦!」幸介抱怨道,「我只是這次發揮失常而已!」

  「幸介已經連續三次發揮失常了呢。」優在一旁吐槽著。

  「啊!優你閉嘴!老大,優最近越來越囂張了!一點都沒有弟弟的樣子!」

  「優和克巳明年也要去上學哦。」我說著翻開了小本子,嚴肅道,「我已經幫你們的學費都存好了。」

  「哎——」

  「老大辛苦了!」

  「哇!真嗣你也變成馬屁精了!」

  看著這一群鬧騰的傢伙,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而年紀最小的咲樂則是過來在我的邊上坐下,拉了拉我的衣袖:「老大,員警?」

  「……」我低頭盯著咲樂,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咲樂笨蛋,老大是黑手黨啦,是會被員警抓的那種!」

  咲樂還不是很明白,但是罵她的話她很懂,立馬進行反擊:「幸介才是笨蛋!」

  「沒錯,幸介你笨啊,老大這個程度的話絕對不會被員警抓到的!應該可以反殺!」

  我看著一群小蘿蔔頭自己開始玩起來了,不由得在內心暗地裡松了口氣。

  雖然知道絕對不可能暴露,但是在被咲樂那麼一說的時候,心跳還是慢了一拍。

  畢竟……我還真是員警啊。

  而且還是隸屬于員警廳的、全國公安員警的一員。

  公安員警和普通的刑事員警不一樣。像我爺爺和外公就是警視廳出來的刑事員警。刑事員警一般就是負責自己管轄範圍內的刑事犯罪案件,進行執法搜查。而公安員警則是需要針對國家安全、機密等事件進行處理,目的是為了維護公共的安全與保護國家秩序。

  順便一提,我家零哥是員警廳的頂點警備企劃科的人。我其實是從屬於零哥的人員之一。

  一般情況下其實也不該我這麼小年紀的人就出來,但是因為這次情況特殊,首先龍頭戰爭造成的規模過大影響力過深,其次我也知道這場鬥爭背後還有政府綏靖政策的影子,所以上頭準備插人。只是不適合安插成年人,畢竟這一波的人手需要去更加有用的地方——所以在我們這群還沒畢業的未成年中就挑選出了我。

  其實當時我和我的盟友同學都想接這個任務,最後零哥推薦了我,所以我上了。

  就算是為了不讓零哥失望,我也會好好完成這個任務的。

  ……雖然我現在壓根不知道我的具體任務是什麼。

  按照師父的推理來說,應該是有人在暗地裡考察我準備接應的。難道是因為我在港黑的行事太囂張了麼?還是因為發現我的幻術比之前上報的要更加有用所以準備觀望?

  當然,我自己想了想,覺得有一個可能是……因為我之前在太宰先生手下,那個時候來和我接觸的話容易暴露?

  希望現在換了上司,希望我的接頭人能自覺一點,自己過來找我。

  「老大,你會害怕員警麼?」

  「當然不害怕了。」

  「老大老大,你對員警瞭解多麼?」

  「十分瞭解哦。」

  「哎——老大你很關注條子麼」

  「嗯?」我扭頭看向幸介,揉了一把對方的腦袋,笑道,「因為要知己知彼嘛!」

  ……

  另一邊——————

  戴著眼鏡的青年看著手上的資料,神色有一絲波動,很快就歸於平靜。

  他表情沒有多少變化,說話的聲音卻是明顯地透露出了頭疼的語氣來。

  「員警廳那邊到底怎麼和那孩子說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安吾:煩惱到頭禿。

  你們這群喊著要泡紅葉姐的傢伙!等晶子線開了你們要怎麼辦!


第19章 關於我的休息日

  我覺得我的接頭人不太行啊。

  既然是個成年人,就應該成熟點,自己主動來找到我啊!

  至於現在麼……

  「小的們!準備好了麼?」我雙手叉腰,撩了一下頭髮,氣勢滿滿地吼道。

  「準備好了!」幸介拿著宣傳單,拿了一根繩子綁在額頭上,中氣十足地回應道。

  「好的!幸介帶著真嗣搶白菜和香菇,優和克巳去拿特價牛肉。」我把手中的宣傳海報塞給身後唯一的大人,拍板道,「我負責最重的牛奶!我們到時候到門口集合!織田作你保管好海報的優惠券等著在前頭結帳!快點弄完這個去搶100元一袋隨便裝的胡蘿蔔和土豆!」

  幸介的表情一下子垮下來:「哎——我不喜歡胡蘿蔔……」

  「閉嘴!你個敗家小子!有得吃就該感恩戴德了!」

  「是——老大——」

  「我們會多搶一點胡蘿蔔的!」

  「優你這個傢伙……可惡!老大我們也多買點洋蔥吧!」

  「准了!」

  織田作站在原地,等著我們基本人影都沒了之後,才恍然回過神來一般:「跑慢一點啊,小心一些。」

  這種並不是例外,而是我們在休息日的常態。

  畢竟一大家子而且有六個小孩,在食物和日常用品上開銷很大的。

  不過其實現在我的工資上去了,家裡是可以寬裕一些的。畢竟國立小學的花銷並不算大,雖然後面優和克巳他們都要進去,總的算下來還是有結餘的。

  綾子小姐送我的跑車我最後也沒有拿來開而是暫時寄放在我之前學習調酒的酒吧的店長那裡,因為……我們家,沒有車位啊。

  而且因為我未成年,雖然會開車但是還不敢那麼囂張地直接去開。萬一被員警攔住了很丟人的!無論是作為港黑一份子還是員警一份子都很丟人!

  我甚至都想過要不要二手賣了跑車補貼家用,後來織田作反對這麼做,我想了想這樣子對待別人的心意的確是很糟糕的人渣行為,也就放棄了。

  我抱著兩箱牛奶出來的時候,看到織田作在那裡打電話。

  「啊,太宰麼……抱歉,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手機設定成靜音了……」

  聽著織田作的隨聲附和著電話那頭的聲音時,我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凝重了。

  嘖,看樣子設定成靜音沒啥用……下次就當做不小心把兩人的電話給弄反了吧。反正我的手機和織田作買的是同款同色。

  我們一家子在購物完之後就去隔壁的豬排飯的店裡吃午飯了。

  我順便在吃飯的時候提出了自己的家庭財政調整的想法,出乎意料遭到了全家的反對。

  而且理由也很正當——說是剩下的錢算作我自己的私房錢存下來以後壽退社用。

  當時我十分感動地表示我可以傍一個有錢人回來。但是被我的傻缺弟弟們拒絕了。

  「老大!不行啊!那樣子的話你的老大地位會不保的!」優一臉急切。

  「是啊,老大!還是好掌控一點的比較好!」幸介顯得憂心忡忡的,「太有錢的不就是你顯得弱勢了麼?萬一你以前的港黑身份曝光,然後對方威脅你怎麼辦!」

  我感動的同時也很想打人:「為什麼會覺得對方會威脅我!我的結婚物件就不能是我真愛麼?」

  「老大!你太天真了!」幸介一臉嚴肅,凝重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啊!」

  「……你個七歲的小男孩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呢?」我一邊說著,一邊忍無可忍地給對方的後腦勺來了一下。

  不過對方說得的確有點道理。

  我倒是不擔心我的港黑身份曝光,我比較擔心我是臥底到港黑的員警的身份曝光,那樣子倒是真的太考驗真愛了。

  而織田作則是在我們提出問題之後就開始思考,等我們都停下了才開口道:「千咲的話,還是喜歡誰就嫁給誰吧。不用考慮其他的問題。」

  「……織田作。」我有些感動我的父親的開明。

  只是……不行啊爸爸!我真的需要考慮很多其他的問題啊爸爸!

  「那……萬一老大喜歡的是女人呢?」幸介一臉狐疑,「老大的跑車也是女人送的吧?上次還和女人出去約會……」

  「這個的話……」織田作很認真地思考起來。

  我給了幸介一暴栗:「我不喜歡女人!」

  「就是說啊!」克巳在一旁叫囂,還拍著桌子,「你都說了是別人送老大跑車的!只能說明老大受女人歡迎而已!」

  「……」我很想反駁,但是想了想目前還放在酒吧店長那邊的停車位上的保時捷,不由得點了一下頭,深沉道,「是,克巳說得沒錯。」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是似乎真的從小開始,我和哥哥就是比較受女性歡迎一些。

  這可能是血緣問題吧!

  而織田作則是終於思考完了的樣子,認真地囑咐道:「不管是男性還是女性,只要是千咲你喜歡的人的話就可以,不過關係到結婚這種問題你也需要慎重考慮一下……」

  「……父親您想得太多了。」為什麼突然間就跟我在家長面前公開出櫃一樣。

  我們吃完午飯就打道回府了,我沒有和大部隊一起,而是去了一家飾品店。

  在逛了一圈之後沒找到什麼好看的,我閒逛到外頭的時候,看到走過去的一個黑髮小姐姐時眼前一亮,跑過去搭訕。

  「打擾了!你的蝴蝶發飾很好看啊,能問一下是在哪裡買的麼?」

  留著齊肩短髮、平劉海的少女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看起來氣勢很足的樣子,還帶著一點被打擾後的不悅。不過在看到我之後,態度稍微變了一些,語氣平和地回道:「這個……是定做的。」

  對方說著,黑眸裡劃過一閃即逝的懷念。

  總覺得在懷念之外還有點什麼別的情緒……不過也可能是錯覺。

  我眨了眨眼,立馬道歉:「抱歉。」

  對方愣了一下,隨即勾了勾嘴角:「沒關係。」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我凝視了片刻,才恍然回過神,跟著走開去下一家店看了。

  金屬製品啊……早知道就在學校的時候讓我那能操縱金屬的同盟小夥伴做一點給我出來做人情了。

  最終我還是沒買到飾品。

  畢竟幹部的工資肯定比我高,覺得買的檔次太低了送紅葉姐不合適。

  於是……我就去買了一本雕刻相關的書,然後打算自己做一根木簪送給紅葉姐當禮物。

  不過我還沒送禮物,就在第二天上班的時候被紅葉姐拉去談心了。

  「小千你之前說壽退社……是有希望結婚的物件麼?」尾崎紅葉忽然問道,語氣還帶著幾分試探。

  「沒有啊,我正在尋找。」我一臉深沉道,「總之在結婚前也需要談幾次戀愛吧……不然直接結婚感覺容易被騙啊。」

  「……咳,幾次戀愛?小千想要和怎樣的人戀愛?」

  「唔……首先必須不是港黑的人吧。」我正色道。

  不然這就不僅僅是欺騙感情的問題了,還是一種瀆職啊。

  「嗯?為什麼?」紅葉姐看起來有些好奇的樣子,笑道,「你整天提中也,我還以為你很喜歡中也呢。」

  「我是很喜歡中也先生啊!但是啊……紅葉姐你看嘛,如果選中也先生的話,我之後再選擇壽退社的話,看別人都覺得不如他,豈不是很容易意難平?」我越說越代入情緒,整個人都變得憤憤不平起來,「婚姻絕對不會幸福的,而且對我的結婚物件也不公平,感覺自己就跟個騙婚的人一樣!」

  「噗……咳咳,那太宰呢?」

  「那更加不行吧?」我一臉木然道,「我會覺得誰都可以誰都挺好的樣子,另一種情況下的選擇困難症啊。」

  「……」尾崎紅葉露出了想要笑的表情,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收斂了起來,一臉慈愛地摸摸我的腦袋,柔聲道,「那就慢慢找吧。」

  我有些驚奇:「紅葉姐你不會反對麼?」

  「有誰反對麼?」

  「倒是沒有……我的父親和我的弟妹們都是支持我的。太宰先生只是笑,安吾先生只會吐槽我……」我想了想,「不知道首領會不會同意這個……」

  「……總之,這個先別告訴首領吧。」

  「好——」我一邊應著,一邊歎了口氣。

  紅葉姐對我真好,真不想離開她。可是現在還有個不□□……

  「中也,出任務剛回來?」

  「嗯,大姐……這小鬼現在是你在帶?」

  「人家小姑娘有自己的名字,好好稱呼啊。」

  我盯著眼前的赭發少年,眼睛一眨不眨,忽然覺得之前的困擾迎刃而解。

  「名字……我記得是叫降穀對吧?」對方看過來,對上我的眼神楞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抹警惕之色,「……你又想幹什麼?」

  我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頗為激動地自薦:「中也先生!您是除了太宰先生之外最有可能當上幹部的人對吧?您沒有心儀的直屬部下的人選對吧?您看我如何!可以預定這個位置麼!」

  中也先生這次的態度好一些了,沒有和之前一樣直接動手,而是抽回自己的手,抬起伸出食指抵著我的額頭將我推開了一些,板著一張臉道:「我、不、要。」

  作者有話要說:

  原作不知道紅葉姐的直屬部下是誰……總之為了不讓官方打臉以及劇情更刺激就私設紅葉姐已經有直屬部下了(雖然從沒見過)

  畢竟我們的目標是拉中也下……啊不是,成為中也的屬下啊!

  晶子小姐姐打個小醬油,開線路(?)還早(。


第20章 關於我的未來的聯想

  中原中也拒絕地十分乾脆,甚至一絲猶豫都沒有。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吧……

  「即使知道您的回答,親耳聽到並且還被那麼快拒絕的時候還是有些受傷。」我別過了頭,有些低落地說道。

  「哎?抱歉……」對方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說道,反應過來後沒忍住,抬手給了我一個暴栗,「為什麼我要向你道歉?這和我完全沒有關係吧!」

  「痛……」我捂著被打的地方,紅葉姐過來幫我揉了揉腦袋,語氣帶上了幾分責怪的意味:「中也,小千咲她還是個孩子啊。」

  「……不,那個,紅葉姐,你維護我的方式有點怪怪的……」

  「是啊,大姐。」赭發少年皺起眉頭來,沒好氣地說道,「這個小鬼可是一點分寸都沒有……」

  「什麼分寸?」我有些莫名,「難道還是因為上次那件事麼?中也先生您未免也太記仇了吧!而且為什麼生氣啊!」

  尾崎紅葉一愣:「什麼事情?」

  「就是上次在酒……唔——」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捂住嘴巴揪著後衣領拉到一邊。

  「上次的事情你給我閉嘴!不准說!」中原中也沉著一張臉,咬著牙,惡狠狠地警告道。

  我眨了眨眼,還有些茫然。

  我實在是不明白,上次的事情到底有什麼好隱瞞的。如果性別對調的話我還能理解一些,可是現在的狀況就算往外說也只是對我有影響而不是中也先生吧?

  我很想說些什麼,但是因為被捂著嘴,根本無從反駁,只好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瞭解了。

  對方這才鬆開手,還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接著皺眉盯著我:「為什麼突然說直屬部下的事情?」

  「因為……我不是到紅葉姐手下了麼?「我的眼神遊移,聲音有些飄忽,「然後呢,在去和前上司太宰先生告別的時候,對方提到了這個……我總覺得潛臺詞是你逃不掉的。」

  我停頓了一下,一臉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當時的真實感受:「好不容易逃出來了,我不想回去,並且有點害怕。」

  「……」中原中也看我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似乎夾雜了一點點同情的神色,語氣也變得複雜起來,「總覺得你也挺不容易的啊。」

  「哎——中也先生你瞭解麼?」難得被理解了,我有些激動地握住對方的手,充滿期待地問道,「那您答應我麼?」

  「這是兩碼事吧?」赭發少年再度把手抽出來,「說這種問題有點過早了吧?而且我並不想要你這樣子的部下……」

  我立馬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為什麼!您對我到底有哪裡不滿意!」

  對方一頭黑線:「哪裡都不滿意!」

  「……」我沉默了片刻,問道,「中也先生,如果您不答應的話……」

  「嗯?」中原中也眯起眼睛來,「你是在威脅我麼?」

  「是啊。」我一臉認真地點頭,緩緩道,「我會哭給你看。」

  「你這算哪門子的威脅啊……不准真的哭!」對方的語氣一下子變得暴躁起來,「你好歹也是黑手黨吧?不准隨便就哭!」

  我把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眼淚憋回去,用帶著點委屈的語氣理直氣壯道:「可是眼淚是女孩子的武器啊。我這明明是擅用自己的武器,您應該誇獎我才對!」

  「少在那裡胡說八道!」中原中也雙手抱胸,一臉不悅地盯著我,「你在太宰那裡也是這樣子的麼?」

  「啊,那倒沒有。」

  「……所以,你這傢伙是在小看我麼?」

  「不是啊。」我垂下眼簾,別過了頭,語氣夾雜了一絲憂傷,「畢竟,總覺得……如果在太宰先生面前哭的話,要麼會被責罰,要麼會被性騷擾。」

  中原中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覺得我說的話很有道理沒有辦法反駁,中原中也在沉默半晌之後語氣變得稍微好了一些,還認真地給我出主意:「就算太宰之後指明要你當直屬部下,如果你真的不想去的話,乾脆地拒絕掉不就可以了?」

  「太天真了中也先生!和太宰先生搭檔那麼久了您怎麼還這麼天真!」我義正言辭道,「如果太宰先生真的打定主意的話,他絕對會耍陰的坑我成為他的直屬部下啊!」

  「……你還真的很瞭解嘛。」

  「嗯。」我應聲之後,也陷入了短暫的沉默,覺得無比傷感,「其實我也不想的。」

  「……」對方的語氣一下子軟了不少,「總、總之……你先在大姐手下好好幹吧。」

  「嗯,我還是很喜歡紅葉姐的。」我點頭回答後,見對方有離開的趨勢,拉住他的外套,「啊對了,中也先生。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

  我一臉充滿求知欲地問道:「您和太宰先生哪個人會先成為幹部呢?」

  中原中也:「……」

  對方擠出一個笑容來,怎麼看都絕對不是善意的:「你覺得呢?」

  「……」我沉默了半晌後,誠懇地問道,「我說實話的話,您會打我麼?」

  ……

  「紅葉姐——!中也先生剛剛只因為我問了一句話就打我!」

  「……中也?!」

  「大姐你不知道!是這個傢伙太囂張了啊!」

  我的態度算不算囂張我不知道,但是中也先生最後打我那一下絕對是用力了的,我下班後都覺得被打的地方有點痛。

  我一邊揉著腦袋一邊和剛好掃完地的織田作一起回家。

  「織田作織田作,今天晚上你要去酒吧麼?」

  「應該會去吧……怎麼了?」

  「那你今天晚上早點回來啊,我想召開一個家庭會議!」我興致勃勃道。

  「哎?什麼會議?」織田作愣了一下,語氣變得沉重起來,「是幸介又不及格了麼?」

  「雖然這也是一個問題……」我的表情也變得凝重了不少,「不過今天不聊這個,今天我有一個新議題——大家一起商定我之後用的代號!」

  「代號?」

  「是啊,我今天在拷問的時候突然發現,在別人問我是誰的時候,我不能報上自己的姓名,但是也沒有什麼響亮的外號,那麼等我之後變得有名了其他人給我取了一個我不喜歡的稱呼怎麼辦?所以我決定先自己給自己取好!」

  「聽起來很有道理呢……明白了,今天我會早點回去的。」織田作頷首,接著用困惑的目光看著我,「說起來……千咲你為什麼一直捂著頭,受傷了麼?」

  我放下手,抱怨道:「不是啊,是中也先生打我。」

  織田作伸過手來揉了揉我之前捂著的部位:「哎?為什麼打你?」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只是很友好地問了一下!」

  「唔……說起來,上次你盜用別人的卡,有還麼?」

  「……啊,我忘了。」

  「是不是因為這件事啊?」

  「那我等一下就去一趟銀行吧……」

  ……

  當天晚上,Lupin酒吧————

  時間尚早,三人的小聚也連喝一杯的時間都沒到,織田作就站了起來準備告辭:「抱歉,今天我要早點回去。」

  「嗯?是家裡的事情麼?」太宰治看過去,臉上帶著微笑,「我來猜猜看……是和小千有關吧?」

  織田作點頭:「是。千咲說有家庭會議,需要我這個家長主持。」

  另一邊的阪口安吾扶額:「雖然我知道我這麼問一定之後會後悔,不過還是……什麼會議?」

  「有關於自己在外面的代號的會議。「織田作說完之後,發現可能有歧義,補充說明道,「就是千咲她的代號……」

  「你不用補充的!除了她也沒有誰了吧?你收養的其他孩子都還小呢……我說織田作,你這麼放任不怕其他孩子和長女學麼?」

  「啊?我覺得千咲這孩子挺好的啊。」

  阪口安吾剛想反駁,轉念一想,作為長女來說,她賺錢補貼家裡、聽她父親的話也不叛逆、會照顧弟妹……嗯,還真的挺懂事的。如果只從織田作的角度來看。於是他默默地咽回了自己的話語:「……當我什麼都沒說。」

  「小千有說她想取什麼外號麼?」

  「啊……和我說過,還是個有點長的名字。」織田作仰起頭微微眯眼想著,「好像是叫什麼幻之第六人……」

  阪口安吾愣了一下:「有什麼寓意麼?」

  太宰治也面露好奇:「是說獨立于五大幹部之外的第六人麼?」

  阪口安吾內心一聲咯噔,面上依舊不顯,扶了一下眼鏡,正準備開口時,身旁的黑髮少年又自顧自地否定了這個答案:「應該不是吧,畢竟小千對於升職一點興趣都沒有啊。」

  「嗯。」織田作點頭,用平緩的語氣說道,「她提議這個是因為她在雜誌上看到有個和她同齡的打籃球的國中生隊伍裡有一個隊員的外號是這個,她覺得很酷,也想要。」

  阪口安吾:「……」

  「噗哈哈哈哈哈哈,是小千的作風呢!」

  織田作沒有逗留太久,和朋友打過招呼之後就離開了。

  而接下來,太宰治依舊和阪口安吾坐著。

  太宰治笑完之後,向著留下來的人抱怨道:「現在小千不在我手下,感覺真寂寞啊。雖然我也對升職沒什麼興趣,不過為了小千我稍微努力一下吧。」

  阪口安吾:「……我覺得降穀她絕對不會高興的。」

  阪口安吾也很頭疼,之前的確說好的,員警廳那邊會來人。他不是接應的那位,畢竟異能特務科雖然也是政府機構,但是畢竟是不同部門,上頭也有不少破事,不可能把兩邊的資訊互通的。相反的同樣是員警署的軍警那邊倒是比較熟。

  然而……軍警上一個臥底,出意外了啊!

  他辛辛苦苦排查了許久,幾度懷疑降穀千咲是,但是又每次都打消念頭。實在是因為對方太不像一個臥底了。

  從任何方面來說都是。沒有敬小慎微、也沒有什麼原則處事、更沒有哪怕是隱蔽的目的性。為人還散漫無邏輯。

  而終於上頭接洽完成給出資訊的時候……他幾乎要木了——結果還真是啊!員警廳你們知道你們的新人那麼囂張的麼?!你們真的是來監視港黑而不是來完成什麼秘密行動需要升到特定職位方便行動麼?!還是說你們打算從破壞港黑內部的人際關係來牽制港黑的發展?!

  算了,從某方面來說,這也的確是合格的臥底了。

  估計用排除法來看織田作都比她像臥底。

  在內心腹誹完畢後,總算在一次任務交接時有了安全的獨處時間,阪口安吾猶豫地問道:「那個……降穀啊。」

  棕發少女一臉茫然地看他:「嗯?怎麼了,安吾先生?」

  「咳,那個……」阪口安吾正想說出接頭的暗示性話語,瞄到了尾崎紅葉走過來的身影,立馬改口,「我聽說……最近太宰君和中也君針鋒相對的次數變多了……是因為你的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皮皮千:???

  PS:說買國家股的你們是認真的嗎!?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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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關於家庭會議

  關於代號這件事,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畢竟萬一給我取了我討厭的代號,到時候已經形成慣性了改都改不掉,豈不是很氣人?

  就像是我的師父,第一眼看到他的話,一定不會先注意他的六道輪回,而是脫口而出【鳳梨精】一類的吧?

  織田作今天晚上去了酒吧,所以我回到家之後先帶著我的弟妹們圍著暖桌坐下來,開始了家庭會議的暖場。

  幸介寫了橫幅【關於老大在外面的稱號該是什麼討論會】,其中很明顯有個漢字不太會寫,最後寫了平假名。我覺得真雞兒丟人,下一屆家庭會議的主題就是如何讓幸介的學習成績上去了!

  「老大的稱呼一定要足夠酷炫才可以!」克巳摩拳擦掌的,「大家都想一個出來然後投票吧!」

  「你們說我來記吧!」優在桌上鋪著紙拿著蠟筆準備寫,被一旁的幸介一把勾住肩膀:「什麼啊優,你會寫漢字麼?」

  「我當然會,而且雖然是平假名,我的字比幸介你的好看。」優一臉冷靜道。

  「……什麼!?優你這傢伙真囂張!那你負責來考東大!」

  「我不一定能考上東大,但是絕對比幸介你的可能性要高。」

  看著我的兩個傻蛋弟弟鬥嘴,我一臉欣慰——他們竟然會主動去思考考東大的可能性而不是一直說著要當黑手黨,真的是長大了。

  「說起來……幸介,快放寒假了對吧?」我單手托腮,拍板道,「如果你期末考試又不及格的話,我們今年的家庭旅行就不帶你了!」

  「哎什麼?!有家庭旅行麼!」

  「哈哈哈!幸介大笨蛋!」

  「什麼?克巳你等著!明年你就上學了看看你到底能學成什麼樣!」

  「那個……我們的會議不是討論老大的外號麼?」真嗣舉手,弱弱地提醒道。

  話題總算拉了回來,我的弟弟們開始了自己的暢想。

  「老大的外號一定要足夠響亮!」

  「但是不能太出風頭吧?是不是會被首領猜忌什麼的?電視上都那麼演……」

  「如果真的那樣子就跳槽!」

  「那樣子會被追殺的吧……」

  「那麼……取而代之?」

  「……喂,我說,你們這群小鬼的思想有點不太對了啊。」我打斷了他們,「不要給我歪到其他的地方去!其實姐姐我已經想好了一個。」

  「是什麼?」幾個小蘿蔔頭異口同聲道。

  面對著弟弟們的目光,我帶著一絲小驕傲,緩緩道:「幻之第六人。」

  然而我預想中的好評如潮並沒有出現。

  「哎——聽起來有點中二哎。」

  「老大你是不是隨便想了一個?」

  「而且總覺得有點耳熟……」

  「怎麼就中二了!不是很出色的名字麼!還和我的氣質非常符合!」我不服氣地拍桌道,「上一期的青少年體育雜誌就有說,東京的一個學校有一支碾壓式的超強的國中生籃球隊,裡面有個影子一般的存在,外號就是【幻之第六人】,這個稱呼多酷啊!」

  「可是那只是打籃球的哎……老大你可是黑手黨啊!」

  「降穀幸介,你這是看不起打籃球的麼?這個世界的人對籃球的接受度啊,絕對比對黑手黨要高很多啊!」

  「不是啊老大!我的意思是……」幸介有些急,掙扎了一下吼出來,「老大你明明比打籃球的酷很多啊!」

  「……」我承認我被說服了。

  沒錯,我仔細一想也是我比較酷一些。

  所以等織田作回來的時候,我們的會議已經變了。甚至都已經在短時間內商討出了結果。

  「織田作,我覺得我們家裡少了一隻寵物。」我坐在原地沒有動,只是扭過頭對著剛進門的紅發青年嚴肅地說道。

  沒辦法,咲樂在家庭會議的早期就睡著了,現在正趴在我的腿上睡著,我怕把她吵醒了沒有動。

  不知道是不是咲樂的睡意傳染給了大家,這群小子在鬧騰之後一個個圍著暖桌安靜地睡著了。

  「哎?不是說代號……」織田作本來是想發問的,但是在困惑了一會兒之後,似乎是自己想通了,沒繼續問下去,而是一點頭,「要養寵物啊……」

  「嗯,我們商量之後覺得養貓不錯。」我興致勃勃地和對方說著,「如果有貓的話,我要給它取名為【老師】!」

  「哎?為什麼?」

  「因為老大最近很喜歡的一部漫畫裡有一隻貓叫做【貓咪老師】。」幸介趴在桌子上,有些困頓的樣子,揉了揉眼睛,「老大,我有點困了……」

  「去睡吧,你明天還要上課呢。記得先好好刷牙啊。」我擼了一把幸介的腦袋,對方打著哈欠起來,順便把其他三個推醒一塊兒去了。

  而我則是繼續和織田作說自己的見解:「雖然漫畫裡是叫貓咪老師,但是我覺得會有不少人那麼幹,那樣子豈不是和別人一樣了麼?我不要,所以決定只叫【老師】。」

  「唔……可是叫【老師】不是也很容易重合麼?這個稱呼沒有特殊性啊。」織田作認真思考後提出了問題。

  「呃……這也是一個問題。」我眉頭一皺,很快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那就叫【夏目老師】吧!」

  「哎?直接有了姓氏麼?」

  「是啊!」我小心地把咲樂給抱著挪開,然後跑去拿了漫畫給織田作看,「就是這只胖三花!我想養一隻三花貓!然後這本漫畫的主人公是叫夏目嘛,我覺得就叫【夏目老師】,又有辨識度又有紀念意義!」

  「啊,好胖的貓……這樣子的很難找啊。」

  「沒關係的!我到時候就收養流浪貓好了!瘦一點也沒關係我可以把它養胖的!」

  「這樣子啊……那之後我也會看一看的,橫濱的流浪貓還不少。」

  「真的麼?」我的心情有些激動。

  這個時候的興奮感,不僅僅是我可以養貓了,而是這番對話太符合一個孩子向父母要求養寵物時的場景了。

  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所以……

  「謝謝父親!」

  「啊……既然打算養了就要好好養到底啊。」

  「我會的!」

  ……

  第二天,我才跟著紅葉姐完成今日的指定任務後打算摸魚,就被傳話說安吾先生找我。

  我心中有些不妙的預感。畢竟我之前猜測就是我在紅葉姐手下鍛煉之後會調我去情報部……但是應該沒那麼快吧?這麼頻繁變動不太對啊!

  如果是之前在太宰先生手下很快被調職那除了我自己的反抗之外還有首領的不信任,可是首領對紅葉姐應該信任度挺高才對……而且我很樂意繼續幹下去啊!

  我懷著一絲忐忑的心思,過去了。

  「安吾先生您找我?」

  阪口安吾看起來還帶著幾分猶豫和掙扎,似乎在斟酌言詞:「那個……降穀啊。」

  看起來的確是正事,而且是不太好說的正事……我心下一緊,表面上不顯露,故意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嗯?怎麼了,安吾先生?」

  「咳,那個……」阪口安吾輕咳一聲,神情有些微妙,「我聽說……最近太宰君和中也君針鋒相對的次數變多了……是因為你的關係?」

  我一開始還嚴陣以待,在聽到對方的問題之後,一下子落差太大,這下子是真的茫然了:「……啊?」

  好一陣後,我才反應過來,一臉不可置信道:「安吾先生您的情報收集還包括奇怪的八卦麼?那我聽說的首領戀童癖是因為以前對一個不到十二歲的小女孩愛而不得從而在自己的異能上尋找安慰是真是假?!」

  「你從哪裡聽來的啊這種八卦而且為什麼你能打探到……」阪口安吾習慣性地吐槽,接著臉一板,略嚴肅地咳嗽了一聲,「總之……你行事也稍微收斂一點吧。」

  然後,他就拍拍我的肩膀,轉身走了。

  我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安吾先生今天整個人怪怪的。

  「怎麼了,小千咲?」尾崎紅葉微微瞥眼,「剛剛那位……是情報組的吧?」

  「是啊。安吾先生今天很奇怪……」我眨了眨眼,回想了一下最近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的動靜。

  怎麼想都覺得……哎?等等?

  似乎最近火藥味是比平時更濃一點……但是關我什麼……啊。

  難道是因為我之前問中也先生他和太宰先生誰會先當上幹部這件事麼?

  「……不,絕對不關我的事!」我肯定道。

  「嗯?」

  「沒什麼!紅葉姐你找我有事?」

  「嗯。」尾崎紅葉笑眯眯的,「現在已經入冬了,小千咲要不要去泡溫泉?」

  作者有話要說:

  織田作家未來的貓是哪只大家應該都心裡有數了(。


第22章 關於我的溫泉之行

  我之前只知道港口黑手黨有專門的溫泉,據說對療傷挺有效果的。

  這大概算是員工福利的一項吧。

  能佔便宜的時候我自然不會缺席,當即就同意了,眼裡還流露出幾分渴望來:「紅葉姐,那我能帶小黃鴨進去麼?」

  「……嗯?」

  「就是那種會浮在水面上的黃色塑膠小鴨!之前就很想帶,但是覺得有些幼稚,我又不能在弟妹面前破壞我的形象……」一說起來我就心情有些低落,「可是我真的很想帶著玩一次……」

  「……沒事你帶吧!帶幾隻都可以!」

  在泡溫泉的時候,我看向隔著的竹簾,好奇地問道:「隔壁就是男浴吧?」

  紅葉姐看向我,笑道:「是啊,怎麼了?」

  「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稍微有些在意……」我皺起眉頭,「我十分想知道……有關於太宰先生的……」

  紅葉姐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了一些:「嗯?是什麼事?」

  「太宰先生綁在額頭上的繃帶已經快有兩個月了吧?他的繃帶摘下來……會和其他的皮膚有顏色分層麼?」我說了捶了一下水面,咬牙道,「可惡——!好好奇啊!」

  尾崎紅葉:「……」

  而就在此時,隔壁忽然傳來了一聲耳熟的輕笑聲。

  「……」我默默地看向紅葉姐,整個人有點麼抖,聲音都帶上了幾分哽咽,「紅、紅葉姐……」

  「……乖,沒事的。」紅葉姐一臉憐愛地揉了一把我的腦袋。

  撇開這個背後吐槽被當事人抓包的尷尬事情,港黑的溫泉挺好的,尤其是男女分開的情況下,本來港黑的女性就少,這麼一來簡直跟我和紅葉姐包場了似的。

  值得一提的是我總覺得上次安吾先生找我應該不止是八卦,不過之後對方一直很忙並且很快就有公事出差去了,我也只好等他回來再提這件事。

  而由於他的缺席,之前的酒吧三人組就只剩下兩人了。

  因為酒吧的調酒師請病假了,太宰先生向店長推薦了我,今天我去那裡幫忙。

  我一開始不太想去,但是一想到還能見到織田作,外加上次的溫泉事件對方還沒有找我麻煩,也沒有提起,導致我有點心虛,不太好意思拒絕這件事。

  「安吾突然不在還有點不習慣呢……」織田作感慨著。

  「是啊……」太宰治說著朝我笑道,「不過有小千在,所以也算是三人組無人缺席呢。」

  織田作恍然:「啊,也是哦。」

  我:「……」雖然我很愛我的父親還自帶濾鏡覺得他哪裡都好,但是此刻,我覺得他需要向安吾先生道歉。

  「如果真的有缺席感的話……」我想了想,向兩人說道,「失陪一下。」

  我說完之後就去找酒吧店長要了一副眼鏡,在桌子上一放:「既然安吾先生不在我們就用眼鏡代替他吧!這樣子是不是就有儀式感了?」

  「哦哦,似乎感覺好些了呢。」

  「小千真聰明。」

  我看著兩人真誠誇讚的模樣,忽然理解了安吾先生每次爆炸的吐槽欲望是從何而來的了……

  所以說,為什麼安吾先生會和我父親以及太宰先生成為朋友呢?難道是因為吐槽役必須要搭配著逗哏來麼?那這樣子一下子擁有兩位逗哏,安吾先生也太貪心了啊!

  「小千在大姐手下如何?」

  被對方一問我就心生警惕:「很好啊,怎麼了?」

  「嗯。」黑髮少年揚起笑容來,表情甚至可以稱得上燦爛,「要好好享受哦。」

  我:「……」我開始覺得我晚上可能會做噩夢了。

  「……上次溫泉那裡的事情我很抱歉。」在某些時候我是特別識時務的,所以在臨走的時候去送了送人,趁機誠懇道歉,「太宰先生您能原諒我麼?」

  「這樣子啊……」太宰治盯著我片刻,突然笑著道,「那小千你和我去一趟酒店我就原諒你吧!」

  「……」我震驚了,表情都變得驚恐起來,好在記起對方的一貫尿性後鎮定下來,「這不太合適吧,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對方的表情忽然多了幾分玩味:「那是中也那種麼?」

  「……」如果我說是的話,這次道歉可能就會變成記仇吧?所以我保持著鎮定回道,「不,是紅葉姐那種。」

  太宰治:「……」

  ……

  最後這天晚上也沒有做噩夢。

  因為師父的存在,基本上我的夢都是教學時間。我覺得師父教的用幻術把自己偽裝成另一人這一招特別好用。

  【不過這招用出來的話……雖然我在港黑上報的是幻術異能,但是員警廳那邊就會發現端倪了吧?】我沉思,但是也沒太把這件事當一回事兒。

  畢竟我當時年級還小,只要隱瞞好師父的存在,就說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幻術,以為是異能順帶的這點很正常。

  畢竟……

  【如果警校那邊當時得知你是幻術師的話,你哪有可能出來到港黑當臥底。】我的小老師似笑非笑的,語氣嘲弄,【到時候你會專門被培養出來處理各種骯髒的活,成為別人手上的利刃。即使是你的親人也無法左右上頭的決定的。】

  【嗯,我知道。】我平靜地一點頭。

  關於善惡、關於正義和理想什麼的,零哥早就教過我了。

  身為臥底,是需要化身為惡的,而與此同時如何去堅持自己心中的善,就是看自己的抉擇了。

  因為……在手握利刃的同時,如果沒有了方向,最容易割傷的是自己。

  【你這是已經被你那身為員警的哥哥給洗腦了啊。】

  【別說得那麼難聽,零哥很疼我的。】我不滿地反駁道。

  【如果你非要這麼想的話……】

  【師父啊,你又開始天使惡魔的表演了。】我無奈道,【認真的,你都知道我在對待他人的看法這點上是不會被你的話給洗腦的,因為我覺得我看人比你准。你以後就少說兩句吧,很囉嗦哎。】

  【……】

  於是,這天晚上,我的小老師下手特別狠。

  我覺得他應該是個重度傲嬌。

  在和師父之後又展開了幾次幻術師的身份如何隱藏和萬一暴露怎麼辦的討論之後,我再度被首領傳喚了。

  在前往首領辦公室的時候,我還在想事情。

  怎麼說來我都覺得我這個晉升速度有點快啊……從下層到頻頻接受首領召喚接單人任務,都不到一年。

  總覺得再這樣子下去我的處境都會變得有些危險……之後脫離的難度加大了不少啊,員警廳會保我麼?如果有過河拆橋嫌疑的話我就聽鳳梨師父的建議自曝幻術師身份增加自己籌碼,讓員警廳無法放棄我。

  至於提前暴露幻術師身份對於港黑的解釋麼……其實很輕鬆啊。

  按照我一貫的人設,只要裝傻說自己不知道這個不是異能,或者說【我不想因為自己沒有異能而和大家格格不入那樣子太寂寞了】之類的,基本上都會信的。

  而就算可能會猜到背後真相的兩人——森首領和太宰先生,前者需要用到我他會睜隻眼閉隻眼,後者並不會在乎這件事情。

  啊……也不一定。

  畢竟……太宰先生的異能無效化,對我的幻術是無效的啊。

  嘖,太宰先生的存在就是個BUG吧!雖然幻術師本身也是BUG就是了……

  我一邊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一邊踩在完全吞沒了聲音的柔軟的地毯上走到了首領辦公室,門口站著的面無表情的港黑下屬朝我一欠身:「您來了,首領等您很久了。」

  說著,他推開了門。

  我朝對方道謝之後走進去:「首領,您找我?」

  「降穀啊,有一件事需要你去處理。」原本背對著我的森鷗外轉過身朝我看來,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頭髮向後梳著,有幾縷髮絲垂落到額前,身著的白衣就像是白大褂一樣。

  不過聯想到他以前的職業,也不覺得意外就是了。

  對方接下來說的事情才是真正讓我意外的————

  「需要你去協助目前下落不明的太宰君。」


第23章 關於我的營救行動

  「……太宰先生下落不明了?」我驚奇地瞪大了眼睛,被森首領這麼一提醒才意識到, 的確已經有四天沒見到太宰先生了。

  不過最近幾天紅葉姐那邊也比較忙, 我也沒有特別注意這點。畢竟太宰先生出去出任務、被水沖走暫時回不來什麼的也很有可能嘛。

  「我瞭解了……」我皺起眉頭, 問出了自己的困惑,「不過這種情況只讓我去真的可以麼?」

  森首領笑眯眯地看著我:「是太宰君指明讓你去的。」

  我震驚了:「不是說太宰先生失蹤了麼?怎麼和首領您聯繫上了?總不會是心靈感應吧?」

  「……」森鷗外的笑容不變, 只是嘴角的弧度降低了一丟丟, 「是太宰君在出這個任務之前, 就說明了要你去的。」

  「……啊?」我一臉懵逼, 按照之前瞭解的太宰先生的行事想了一圈之後, 明悟了,「所乙太宰先生在去之前就已經想著怎麼暗算我了麼?」

  「總之——這次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森鷗外並沒有在這點上繼續和我瞎聊的心情,直接強勢地把話題搶回來,「是太宰君說了『如果我在四天內沒有完成任務的話就讓小千來接應我吧』,我想太宰君那麼看重你,你應該不會讓他失望的。」

  ……我很想讓他失望啊怎麼辦!

  「是。」我有些不甘願地應下任務,沉默片刻後, 遲疑著問道, 「那如果我一不小心讓他失望了呢?」

  森鷗外有些詫異的挑了挑眉, 笑容不變:「那樣的話……太宰君可能會死吧。畢竟也沒有安排其他的人手嘛。」

  雖然用著輕鬆的語氣說著, 但是內在應該有警告我的成分吧?

  我的這個問題對於上位者來說果然還是越界了麼?

  我一邊想著,一邊在面上露出了真誠的表情來, 語氣帶著詠歎調:「那樣子一直在試圖自殺的太宰先生一定會很高興吧!」

  「……」森鷗外靜靜地看了我半晌, 緩緩開口道, 「降穀。」

  「在!」

  「如果太宰君出意外的話……我這邊沒有人手也會很頭疼的。」森鷗外歎了口氣, 朝我望來,語氣甚至還能稱得上和藹,「不過相對的,如果你能擔負起太宰君的位置的話,我倒是並不介意你這個任務失敗這點。」

  「……我會努力的。」我乾巴巴地應道,「我是指這個任務。」

  森鷗外恢復了笑眯眯的模樣:「嗯,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太宰君的眼光。」

  「那個……首領啊。」我用著商量的語氣,遲疑著問道,「如果這次任務完成了,我能提一個要求麼?」

  對方眼底劃過一絲訝異,語氣倒是一如往常:「嗯?什麼?」

  我欲言又止,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勇敢地說了出來:「我之前的發票讓我報銷一下可以麼?」

  一時間,森鷗外的語氣都變得有些複雜起來:「……你還留著啊。」

  「當然了!首領您想想看!當時我相當於不拿錢卻幹了雙倍的活啊!理論上來說那段時間太宰先生的工資都該是我的才對!」

  「……如果你這次任務成功,我會考慮的。」

  我在離開首領辦公室的時候,長長地籲了口氣。

  剛剛森首領說的最後的部分……總覺得是認真的。

  不過我可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擔負起太宰先生現在做的事情。

  雖然只是比我大兩歲,這個人的心思簡直是一汪能吞噬一切、別說扔石頭了就是扔巨輪進去都不一定激地起多少漣漪的黑泥沼澤。

  有的時候還挺好奇對方到底是怎麼養成現在這個性格的……可是就算是據說在太宰先生十四歲就把其帶在身旁養的森鷗外,似乎也沒有到他那種程度啊。

  啊,莫非這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麼一想……還稍微有些同情啊。

  同樣是十四歲,相比之下遇到織田作的我運氣好太多了。

  不過一想到對方經常暗算我,我剛剛升起的一點點同理心瞬間就被掐滅了。

  我在拿到這次行動的相關資料的時候,也明白了為什麼太宰先生和森首領都是讓我作為接應人而非別人。

  首先說一下港黑的歷史。在龍頭戰爭之前,港黑還是橫濱眾多非法組織中的一個,甚至因為前任首領當時的晚節不保……啊不是,老年作死,導致了港黑一度走下坡路。

  然後就是前代首領因病去世,現在的港黑首領森鷗外的上位。據說當時十四歲的太宰先生就是見證人。不過這一波受到了不少詬病,當時好多人都懷疑是森鷗外殺了前任首領偽造了遺言。

  總之,當時的港黑資金緊缺、人手不足,連槍支都要配不起了。不過森鷗外的確是個有能力的人,在他的運作下港黑算是起死回生了一把。

  接著就是龍頭戰爭了。

  在那場昏天暗地的鬥爭中,港口黑手黨佔領了先機,從而嶄露頭角並且迅速地搶佔了地盤還擴充了資金。龍頭戰爭結束後,港黑在橫濱的地位正式確立了。

  但是一家獨大並不代表一枝獨秀。隨時都有其他勢力虎視眈眈希望將其拉下馬。也因此小摩擦和小範圍的爭鬥從來沒有停止過。

  雖然目前上頭都沒有給我具體的指令,但是我擅自猜測之下,是讓我過來作為監視人員上報港黑的情況的。

  上頭希望港黑能一家獨大,因為橫濱這種地方,需要有黑勢力來管轄政府無法掌管的範圍。在這點上只和一家打交道比和一群要方便得多。

  但是這個勢力又必須在掌控範圍內。畢竟過於強大到形成威脅就不太好了。

  而我這次的任務……源頭是一個橫濱週邊勢力企圖入侵港黑。這個勢力的根據地不在橫濱,主要在池袋新宿那一圈活躍,掌控範圍還不小的樣子。這次來橫濱行動還挺隱秘,看起來要搞個大新聞。

  太宰先生此番前往就是去打探消息挖出後面的勢力以絕後患的。就是不知道之中出了什麼變故,變成了下落不明。

  在這樣子的情況下,想要太宰先生的任務也能繼續,那麼必須需要潛入式的人員。這樣一來原本太宰先生的搭檔中也先生就不適合這種場合了。

  更何況現在中也先生也不在橫濱……啊,難道對方是專門挑這個時候來的麼?

  那裡頭牽扯的可能就有點多了啊。

  其他人的話……黑蜥蜴雖然有不少潛入的人才,但是我還真的是目前唯一一個、熟知並且偶爾還能預測太宰先生的行事方式,還能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潛入協助太宰先生完成任務的人。

  嘖,真不想承認這點。

  雖然派給了我這個任務,在目前的情況下我也不知道太宰先生在哪裡啊。

  雖說港黑的監察系統是太宰先生建立的、所以我跟在他身邊的時候也耳濡目染知道了不少,可是這種情況下怎麼找比較快呢……

  「小千咲,這是剛剛從首領那裡回來麼?」

  「啊,紅葉姐。」我看到來人,立馬暫時拋下了腦子裡的雜亂想法,開開心心地跑過去,「是啊,我等一下要出門執行秘密任務,可能要比較遲回來了。」

  「小心一點。」尾崎紅葉順手摸了一把我的腦袋,「等回來之後……」

  「停!」我嚴肅地打斷了對方的話,「紅葉姐,不能在出任務的時候說這種話,這種是flag啊!一旦說出口就很容易導致任務不順的!」

  「嗯?是麼?」即使被我嗆聲了,對方也沒有生氣,而是笑眯眯地改言道,「那就只是小心一點吧。」

  「我會的!」我將中指和食指併攏,朝其比了一個敬禮的姿勢,然後就跑掉了。

  雖然……其實不立flag,這次任務也不會順利吧。

  既然太宰先生在出任務的時候就和首領報備過了,那麼應該之前就給我提供過什麼暗示吧……

  我開始回憶起上次見到太宰先生時對方的話語,逐字逐句分析看看有沒有被我遺漏的資訊。

  說起來……上次見到對方還是在酒吧吧……

  【小千在大姐手下如何?】

  【很好啊,怎麼了?】

  【嗯。要好好享受哦。】

  ……為什麼只有恐嚇我記得那麼清楚?

  我苦著一張臉,搖晃了一下腦袋,開始繼續想。

  難道當時這個好好享受就暗示著這次會暗算我麼?但是這根本就提供不了什麼資訊啊?

  啊,不對……這後面其實還有……

  ——【那小千你和我去一趟酒店我就原諒你吧!】

  「酒店啊……」我無意識地呢喃出聲,想通了什麼。

  只是……這麼一來,豈不是只能我單人潛入了?

  如果敵方根據地是酒店的話,為了不打草驚蛇還不適合帶人去。而且我需要動用幻術隱匿自己的行蹤,關鍵時刻還需要裝成另外的人。

  如果不是確認我沒有在平時露出馬腳,我都要以為這是森首領和太宰先生聯合起來打算試探我幻術能力的一招佈局了。

  我歎了口氣,給織田作打了一個電話:「喂?織田作,我今晚的晚飯可能回不來吃了,你們先吃吧……嗯,估計要加班了呢……嗯!我會小心噠!」

  ……

  根據我之前拷問得知的,這個組織的根據地不在港黑的管轄範圍,而是……在政府的轄區。

  這也是即使動用了港黑的監察系統依舊沒有發現什麼的原因。

  一般情況下,一旦牽扯到政府相關的事情,作為白道過來的臥底我應該是有些小心虛的。可是這次的事件牽扯到了黑道的勢力,很明顯是上頭有暗中勾結的,估計還有派系問題。

  這麼一來,我來端掉這個害群之馬就很理直氣壯了。

  這群人的根據地是一家看起來還有點年代了的酒店。

  當然,表面上這還是一家普通的酒店,正常的客人登記入住的模樣。

  我若無其事地跟著進入後,敲暈了去上廁所的前臺小姐姐,暗中說了一聲抱歉之後將人扶著在隔間裡坐下,將隔間的門反鎖好之後,整理了一下胸前的牌子,扶了扶眼鏡,端著完美的笑容走到前臺。

  「紀子!你去了好久!」一頭栗色卷髮的少女皺起眉頭,帶著小抱怨。

  「抱歉抱歉!」我看了一下對方的胸牌上【河野悅子】的大名,眼神閃爍了一下,笑容擴大了幾分,「接下來就由我來交班吧,悅子!」

  「哎?真的麼?那就拜託你了!」名為河野悅子的大姐姐雙手合十,小幅度地跺著腳,對著我擺出了拜託的姿勢,「我知道這樣子不太好但是我真的真的——絕對不能缺席這次面試啊!我保證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的!」

  面試麼……我看著對方鄭重其事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看樣子你很想要這次工作啊。」

  「當然了!畢竟我的夢想就是做一個時尚編輯啊!」河野悅子笑了起來,拿出化妝盒補了一下妝,朝我展示了一下左右臉,「幫我看看我的精神狀態如何?」

  「非常棒!」我一臉嚴肅地回道。

  「討厭啦,這麼嚴肅幹什麼?」對方掏出一看就早就準備的包包挎上,朝我比了一個飛吻,「拜託你了!」

  「不用客氣!」我笑眯眯地目送對方偷溜之後,將視線挪到了前臺的電腦上,點開,開始逐間排查。

  首先將所有空房排除、接著是有明確的客人登記資訊的房間排除……在這樣子的情況下,可疑的地方也就只有三個房間。

  但是這三個很可能混有陷阱,或者說本身這三個就是陷阱。

  接著……就是非客房的地方。

  我記下了這四層樓的房間佈局就去查看了。

  不知道是對自己的保密性很有信心,還是覺得人手多了反而會暴露,對方在酒店也並沒有埋伏多少人。而且在橫濱行事有個好處就是……異能特務科的存在。

  這個監控範圍足夠廣的政府機構雖然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在境外勢力和集團方面有些苦手,對於本土黑道的打擊還是相當給力的。所以這個名為【澱切】的組織還不敢鬧出什麼大動靜來。

  而我之所以知道這個組織的名字……是因為剛剛在前臺查了查,發現這家酒店的所屬公司是【澱切Shining】。

  在一周前我在紅葉姐那邊拷問的人中,就有個人吐出自己的組織名為【澱切】,從事的都是買賣人口和非法物品的勾當。我可不覺得這是一個巧合。

  我估算著當時被我打暈的前臺失蹤的事情差不多也應該被發現了,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出於敏感時刻,謹慎一點的都會派人去查看。

  而這個時候走出來的人,就是最可疑的。

  在確定地點之後,我通知了一早就潛伏在酒店附近的黑蜥蜴小隊,偽裝成出門的那個人推門進去。

  房間裡是一群嚴陣以待的黑衣人,看外貌和體型應該是俄羅斯雇傭兵那一類的。

  而我也總算找到了自己忙活了大半天要找的人——目前被綁在椅子上的黑髮少年。

  雖然是一群人拿著槍支對著他看起來不敢有絲毫鬆懈的樣子……但是一看對方是被手銬反手拷著我就覺得不太對勁了。

  這分明是自己走得掉還故意裝作被扣住的樣子啊豈可修!難道是故意等我麼?!這是試探吧?這絕對是為了試探我吧?

  「布裡茲涅夫,外頭什麼事?」這群人裡為首的那個戴著墨鏡的光頭朝我一抬下巴,問道。

  哎?我叫布裡茲涅夫麼?這個名字聽起來讓人有點不爽啊……我正要開口,就聽得響起了金屬嵌合扭動的零件聲,剛剛關上的門有被打開的趨勢。

  ……糟糕!比我預計中的要快!

  我立馬掏出腰際的槍對準進門的人,在他開門的那一瞬間就直接連著開了三槍。

  「敵人麼?」我的「同伴」紛紛拿出了槍,有兩人沖到了門口,而為首的那個光頭,則是將手中的機關槍對準了我,墨鏡之下不知道是怎麼的眼神。

  我則是顯得很平靜。

  在意識到門口有人的時候,我就已經用上幻術了。

  現在他們看到的屍體,自然不是本來的面目。

  「頭兒,這個人我有印象,是港黑那邊的人。」

  「我們才抓到人不久竟然就追查到這裡來了麼……」光頭低喃了一聲,收起機關槍,「剛剛抱歉,布裡茲涅夫。」

  為了不在稱呼上露餡,我只是沉默地搖了搖頭,開口道:「我去處理吧。」

  應該是剛剛到了緊張和懷疑的臨界點,這會兒正是幾人最鬆懈的時候。光頭一點頭,語氣頗為隨意:「去吧。」

  我沉默著走出去,關上門。

  「布裡茲涅夫,你剛剛去下面有得到什麼消息麼?」和我一起搬運屍體的人念叨著,「雖然這邊監控全部都偽造了,但是屍體要處理乾淨,萬一被條子發現了容易帶來麻煩。」

  「既然做了,那肯定會有麻煩。」

  「就是說啊!這次不是還抓到一個港黑的小鬼麼!似乎地位還挺高的。老大就這麼不管不顧扣押著也不怕把港黑那邊的人都招來了……關鍵時刻澱切社長那邊可不會保我們啊。」

  ……感謝這位話多的兄弟,現在我基本上什麼都知道了!

  「啊,對了,這人既然是港黑的,說不定身上帶著監聽器一類的東西……」這位哥們突發奇想,蹲了下來,伸手去掏屍體身上的東西,「啊,有錢包……布裡茲涅夫,這個錢包和你的是同款哎……啊,裡面的照片也……」

  對方說到一半時停住了,倏地抬頭看向我。

  我已經將子彈上膛,對準了他,用口型無聲地說了抱歉,扣動了扳機。

  在確認對方死亡之後,我伸手去掏對方身上的東西來尋求更多的資訊。

  已經得知了他對那個光頭的稱呼、大概瞭解了事件……這次就偽裝成這位死者去裡頭玩一玩吧。

  再騙人出來不太理想……就直接在裡頭動用幻術吧。

  十分鐘後,我就已經把所有人都基本上清理了。

  即使在動手之前,我就料到了放開手腳使用幻術師多麼好用……但是,饒是我也沒料到事情進展地那麼順利。

  我看著陷入幻術中掙扎的那個為首的光頭,問道:「需要留活口麼,太宰先生?」

  「不用了。」

  我俐落地將人解決了。一聲槍響之後,伴隨著頭骨碎裂的聲音,血和腦漿綻開在地板上。

  我盯著這個最後定格的畫面,幾秒之後,挪開了視線。

  「啊……結果這次也沒有死成啊。」之前回答我的黑髮少年歎了口氣,一個響指之後手中的手銬自然脫落,慢條斯理地解開自己身上的繩子,臉上還有幾分低落,語氣裡充滿了抱怨,「原本想著既然是政府那邊扶持還和多方有牽扯的勢力,怎麼著也應該是個厲害的角色,沒想到這麼不堪一擊。就連最基本的腦子都不動。在最開始出去的人那麼快回來的時候不就應該懷疑了麼?」

  「……」我在一旁安靜地聽著,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對方,他說的那個情況一旦出現,我很可能會掛。

  啊,這種時候就真的好想直接幹掉他。

  「托這群人無能的福,這次又失敗了。」太宰治跨過一具倒在那裡的屍體,表情沒有多少變化,「真是無聊啊。」

  ……你真的想死的話給敵人一把機關槍然後你站在那裡別動!保證你死得透透的!丫的少在這裡裝了啊!——我強忍著吐槽的心情,把已經冒到喉嚨的話咽了回去,面上一派恭敬的模樣:「太宰先生,需要通知相關人員來善後麼?」

  「嗯。」太宰治興致缺缺地應了一聲,在我以為他會和以前一樣不耐煩地說我廢話嫌我不會自己動腦子處理的時候,對方一反常態,態度甚為友善地開始給我講解任務的明細來,「這次任務最主要的是挖出幕後的勢力是誰,一開始還有些擔心是政府扶持起來對付港黑的,目前看來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那就沒有直接探查的必要了,喊黑蜥蜴過來,把對方在橫濱的勢力處理乾淨吧。讓他們謹慎點別讓政府那邊抓到把柄了。」

  「是!」我立馬應聲。

  等一切善後的事情處理完畢,都已經錯過了飯點了。

  黑蜥蜴處理後續,我則是跟著太宰先生一塊去事務所先向首領彙報。

  「太宰先生您請稍等,我先讓人去把車開來。」我謹慎地一鞠躬,在轉過身的時候緩緩地籲了口氣,表情放鬆下來,邁開步子往前走。

  雖然今天的任務不算困難,但是心好累啊……

  「等一下,小千。」對方將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喊了一聲叫住我。

  「嗯?」我停下腳步,下意識地回頭,正好看到黑髮少年抬手扯掉了自己額頭上的繃帶,微微俯下身來,露出的一雙黑眸直直地盯著我。

  在那一瞬間,我總有一種在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錯覺,身體僵住了不能動彈。

  而對方則是在和我對視幾秒之後,勾著嘴角,語氣輕柔地問道:「看清楚了麼?」

  「……」雖然完全不知道對方在問什麼,我還是僵硬地點了點頭。

  「顏色有分層麼?」

  「……」我又要下意識點頭了,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趕緊猛搖頭。

  「那就好。」黑髮少年笑吟吟地起身,慢條斯理地重新纏好自己的繃帶,往前走去。

  我愣在原地,好半晌才明白過來剛剛發生的事情的前因,扭頭不可置信地盯著對方的背影。

  ——有必要麼?!這事兒都過去一個多星期了你有必要麼?!

  「啊,對了。」原本已經走到我前面的人忽然停下了腳步,就這麼背對著我問道,「小千你知道你的幻術並非異能麼?」

  我一下子僵住了,整個人的呼吸停止了一瞬,手倏地握緊了,深呼吸一下,在對方轉過頭來的時候適時地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哎?什麼?」

  「在剛剛小千你使用幻術的時候,我偷偷試驗了一下。如果你是幻覺異能的話,那在我觸碰到你的時候,異能就會解除吧?可是那個時候,最後那人一直陷入幻術之中沒有解除呢。」太宰治還帶著傷的臉上帶著笑容,語氣詭異地有些歡快,只是這樣子搭配起來顯得整個人有些病態,「小千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麼?」

  「……我比我想像中要更加牛逼的意思?」我試探性地問道。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是在我的掌控之中的。

  我在來解決這個事件之前我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在最開始還有點驚嚇,之後我能穩得住。畢竟幻術師這件事情遲早都會暴露,現在也不過就是暴露得更早了一些而……

  「是啊,很厲害。」黑髮少年的笑容變得燦爛起來,聲音還因為洩露的笑意而有些微微發顫,就像是難得遇上了高興的事情一般,「這是小千你比其他人更容易殺死我的意思。」

  ……已,呃。

  饒是我之前想了很多,在這個時候,還是被驚呆了,哽在那裡說不出一句話來。

  甚至有點想哭。

  之前我還在中也先生面前誇下海口說自己不會在太宰先生面前哭呢,這麼快就要變成flag了麼?

  人生真是充滿了大起大落啊,我還不滿十五歲呢生活經歷就比別人五十歲的還要豐富了這樣子真的好麼?

  我哽咽了一聲,眨了眨眼,總算把心情平復了一些,堅定地拒絕了:「我是不會殺你的。」

  「嗯?為什麼?」黑髮少年依舊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樣,「 我以為小千你很討厭我呢。」

  「啊,我的確很不喜歡您,甚至有些排斥……至於原因我覺得您說不定比我更清楚,我沒有必要解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發現了幻術一事,還是知道這次是自己被試探,動手殺了那麼多人有些煩躁……我無名火起,並沒有遮掩做戲的心情,而是直視著對方,認真地訴說著自己內心的想法,「但是您畢竟是我父親的朋友,我相信織田作,所以我選擇相信您。」

  說完之後我停頓了一下,表情變得有些糾結起來,忍不住多話喃喃道:「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說的相信是相信什麼……總之,大概是相信直覺吧?不過織田作的直覺也經常出錯,上次他還說自己的直覺告訴他鑰匙是落在家裡了,結果是落在酒吧那邊了……咳咳,扯遠了,總之,我是不會對您有殺心的,更不會去殺您。」

  「而且……」我遲疑了下,認真地說道,「雖然不知道您通過自殺行為在尋找些什麼,但是肯定無法從我身上找到的。」

  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周圍一下子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只余初冬那有些刺人的寒風不甘寂寞地刮著,總算讓氣氛沒有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雖然這個情況跟死一般也差不了多少了。

  但是我卻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冷靜了,知道自己衝動了,同時卻也徹底放鬆了下來——與其揣摩對方的心思,不如直接攤牌呢。

  左右對方還殺不了我,做不成臥底我還能回員警廳,就是容易丟零哥的臉……好歹這樣子從頭到尾不暴露身份,不會給織田作帶來麻煩。

  最多也就是回去後暴露幻術師的身份,然後如師父所說變成上頭手中利刃一類的而已。不過作為幻術師,想要改頭換面偷跑掉重新開始太容易了。

  在回港黑的路上,我已經開始想著改頭換面之後我要用什麼樣的身份、做什麼樣的工作了。

  感覺玩樂隊也挺帥的啊……打架子鼓好呢,還是玩吉他呢?

  不過織田作的性格不太會和編輯相處的樣子……要不要去當個小說編輯然後幫織田作的小說出版啊?

  這個問題我想了挺久,發散地挺廣,直到回到港黑述職的時候也依舊有些走神。

  「……這個名為【澱切】的組織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會在橫濱出現了。這個背後應該還牽連到一些非人類的力量,對方這也是試探性的一招,既然在橫濱受挫了也不會繼續把爪子伸過來,不用擔心後續報復的問題。」

  「辛苦了,太宰君。」森鷗外聽完之後,看向我,「也辛苦你了,降穀。做得很好哦。」

  我回過神,低頭:「您過獎了。」

  「說起來……降穀這次的營救很成功啊。作為她的前上司,太宰君你有什麼評價麼?」

  ……終於來了!

  我打起精神,準備應對接下來即將出現的質問。

  如果森首領問起來的話……果然還是說【我不想和大家格格不入】靠譜一點吧!

  黑髮少年微笑著一句話評價完畢:「小千的異能很出色。」

  ……嗯?就這樣?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的人。

  森鷗外驚奇道:「就這些麼?」

  「嗯,就這些。」

  「可是降穀看起來不是這麼想的呢……降穀?」

  「啊……什麼?」

  「你看起來似乎有其他的話要說?」

  「唔……這個啊……」我愣愣地回神,看向首領,乾巴巴地說道,「因為回程的路上,我和太宰先生起了一點口角衝突頂撞了他,我還以為會被責罰,甚至都想好了辭職之後幹什麼了……」

  「……辭職?」

  「……哎?港黑也是和企業一樣終身雇傭制麼?可是還是允許辭職的吧?」我震驚道,「首領您應該不會攔著我去實現壽退社的夢想的吧!?」

  「……降穀你先下去吧。」森鷗外開口道,依舊是那副子看不出喜怒的笑眯眯的模樣,「放心,我不是那麼不開明的BOSS。」

  「是。」我低頭一欠身,行禮完畢之後走了出去。

  ……

  ——「我覺得我有時候實在無法理解太宰先生。」

  在和森首領彙報完畢之後,我回到家的時間已經很晚了,只有織田作還醒著。

  我自己沒想通,就趁機拉著對方談心,說出了自己的困惑。

  「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織田作放下手中的稿子,朝我看來。

  「我不知道這算是大事還是小事……不,我不能確定的是到底有沒有事……」我歪了歪頭,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大概地和他說了說。

  末了,我遲疑了一下,伸手扯住對方的袖子,語氣有些不安:「織田作,我的幻術不是異能。」

  雖然我早就和織田作說過自己的能力,但是當時並沒有說明這點。

  對方也一直以為我的幻術是我的異能的附屬品。

  「哎?不是異能麼?」織田作愣了一下,想了想,恍然道,「啊……那就是幻術師了呢。」

  我有些驚奇:「織田作你知道麼?」

  「嗯,很久以前和一個幻術師打過交道。」織田作揉揉我的腦袋,誇獎道,「那不是很厲害嘛。」

  「……嗯!」我重重地一點頭,放下心來,鬆開手。

  「啊,這件事情太宰知道了麼?」

  「是太宰先生發現的……」我想起當時最後對方說的話,面露猶豫,「太宰先生並沒有告訴森首領……」

  「千咲你不想讓首領知道?」織田作沒問我為什麼,而是安慰道,「那就放心吧,太宰不會說的。」

  雖然我也覺得不會說……但是織田作真的好相信太宰啊。我都有些不滿了起來,鼓起腮幫子:「織田作你總是替太宰先生說話。」

  織田作失笑:「太宰他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啊。」

  我沉默了。

  織田作的這個態度讓我有點慌。

  畢竟……這個描述,總不至於真的收養第七個集齊七龍珠吧……一想到要叫太宰先生「大哥」的場景,我都開始起雞皮疙瘩了啊!生理性的不適啊!

  「……織田作。」

  「嗯?」

  我凝重地開口道:「我覺得我們家人已經超員了,甚至都想偷偷扔掉一個弟弟,我真的不想再要一個兄弟了。啊,當然養一隻貓還是可以的,其他真的不能再多了。」

  織田作露出了震驚的神情來,關注的完全不是重點:「哎?你之前想扔掉誰?」

  「什麼?!要把誰扔掉!?」半夜起來上廁所的優一臉震驚,「果然是真嗣吧!?」

  「什麼?!」優這麼一嗓子把其他人也給吵醒了,「可是我覺得幸介比較沒用,他還吃得多!扔掉他吧!」

  「什麼克巳你這個傢伙!?老大我覺得克巳老是挑撥離間把他扔掉比較好!」

  「……滾去睡覺,我愚蠢的歐豆豆們!」

  ……

  另一邊,港黑首領辦公室——————

  「這樣子啊,看來之後有的任務可以直接派降穀去了呢……啊,對了,太宰君,還有一件事。」森鷗外想到這點,表情也變得有些古怪,「之前跟降穀說好了這次任務的獎勵……她說希望她那邊之前由你花費掉的錢可以報銷,如果你的工資直接給她就更好了……」

  太宰治愣了一下,直接笑出聲來:「可以啊。」

  「……」森鷗外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總覺得……最近亂七八糟的一聽就很假的傳言,突然開始變得有些邊際起來了呢。


第24章 關於我的債務問題

  這次任務之後,由首領直接頒發給我的任務多了起來。

  我不知道太宰先生到底是怎麼想的沒有暴露我的身份, 總之他沒有說我也不會去自曝, 就此將這件事暫時翻篇了。

  至於紅葉姐那裡, 我還是經常去的。

  偶爾有些拷問不出的人,我會去幫忙。如果我都無法拷問動的話……就要請太宰先生幫忙了。

  在近距離看過幾次之後, 說實話我稍微有點被嚇到, 可是之後又覺得理所當然。

  如果哪天上頭給我的任務是瓦解港黑的話, 我第一個對付的肯定不是森鷗外, 而是太宰治吧。

  如果沒有他的話, 港黑不可能發展地那麼迅速和穩定的。

  所以——我的接頭人到底在哪裡啊?!這是把我放逐了麼?!我都快要覺得自己待不下去開始想辭職不幹了啊!之後有你們後悔的哼!

  因為在外的任務變多了,我的受傷頻率也增加了,跑去泡溫泉的次數也變多了。

  在最初兩次玩小黃鴨的興奮勁兒過去之後,我也開始覺得無聊了。於是開始試圖每次去溫泉都帶點不同的東西。到最後已經不是為了玩,而是純粹想實驗到底什麼東西不能帶。

  終於在我試圖把一背包零食帶進去的時候,溫泉的管理人員制止了我。

  「那個……降谷桑,零食什麼的果然還是……」

  「就帶一點點應該不要緊吧?」和我同行的紅葉姐端著微笑逼近管理人員。

  管理人員虛弱地笑著後退:「就、就算紅葉大人您這麼說……」

  「沒事的啦紅葉姐。」我把零食大包放下, 一臉嚴肅道, 「我已經長大了, 這點事情我會忍耐的。」

  「小千咲真懂事呢。」

  我看到了管理人員不忍直視的表情, 也跟著沉默下來。

  總覺得紅葉姐在工作之外的其他方面對我太縱容了,在這樣子的情況下我竟然沒有學壞, 我真棒。

  沒錯, 就是工作之外。在工作時間紅葉姐雖然態度比太宰先生要好太多了, 但也是很嚴格的。如果有知識性錯誤或者哪些方面不達標, 她不會責備我,會溫柔地指正然後現場教學,直到我達到標準為止。

  我覺得拷問室基本上都是被紅葉姐染紅的。

  不過港黑最忙的不是掌管了拷問部門的紅葉姐、不是因為戰鬥能力出色經常被派遣去出差的中也先生、也不是掌管了極大的權力做出了眾多直接影響港黑的太宰先生,而是安吾先生。

  他有好幾次碰到我想和我說什麼,都被打斷了。還有幾次是有旁人路過,他就直接轉移話題了。

  最終我也不知道安吾先生到底想單獨和我說什麼。不過看起來不太要緊的樣子,我就暫時忽視吧。

  安吾先生壓根沒有休息日我都不能因為好奇而主動約他談談,而我也一點都不想再度被質疑和太宰先生還有中也先生的關係。

  畢竟我們的關係簡直一目了然——太宰先生欠我錢、我欠中也先生的錢。而中也先生的錢會被太宰先生盜用。

  ……啊,這麼一想,中也先生簡直處於食物鏈底端了啊!

  我想明白了這點之後,在中也先生出差回來之後,跑去和他說了自己的發現。

  赭發少年冷靜地聽完我說的話之後,露出一個惡狠狠的笑容來:「你是特意過來找打的對吧?」

  「才不是呢!我都和您說過了我很怕痛的!而且為什麼要打我?」

  因為這一打岔我都沒有說正事的時間,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叫走了。

  不得不說發現我的能力很便利之後首領越來越會使喚人了!暗殺什麼的讓黑蜥蜴這種專業的來不好麼!

  【自然是因為有一些暗殺需要保證萬無一失啊。】骸老師在上課的時候聽到我的抱怨,又開始了自己的課堂講座,【幻術師最強的就是偽裝和欺騙……啊,這麼說來,六條千咲你倒是天生的幻術師呢。】

  【我當然是了,不然師父你怎麼跑到我的夢裡來發現我這塊天生璞玉的。】

  【Kufufu,厚臉皮這點也是。】

  我有些驚奇:【真的麼?那師父你倒是有點相反呢,我發現你臉皮挺薄的。】

  【……】

  然後我臉皮薄的師父惱羞成怒再度在幻境裡完虐我。

  我知道對方是想說我目前的行為就是偽裝和欺騙……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我畢竟是個臥底啊。

  如果沒有好好的做到偽裝和欺騙,那才是真正的糟糕行為呢。

  我在出來的時候就學過了的,對臥底的組織產生感情搖擺不定的都會死得透透的還會牽連朋友的!

  我倒是不覺得在臥底期間就不能交朋友,畢竟你和所有人保持距離不就是向著所有人宣佈「我很可疑」麼?這樣子的不是本性孤僻就是臥底。

  只要在交朋友的時候偽裝好不洩露一絲一毫就行了。

  畢竟……洩露的話,真正為難和危險的是自己的朋友啊。

  啊……怎麼辦?我還沒到脫離身份的時候呢,就已經開始擔心我的忘年交廣津老爺子了……他可是兩朝元老啊,應該不會被牽連吧?

  至於我的家人麼……

  「老大!起床了!」稚嫩的童聲在我耳邊大聲響著。

  「……都說了幾遍了,要叫姐姐。」我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抬手擼了一把自己翹起來的頭髮,眯著眼朝著身旁一臉興奮地看著我的小女孩笑道,「早安啊,咲樂。」

  「老大!兜風!兜風!」

  「……啊?」我被對方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來之前為了鼓勵幸介考試答應過幸介期末考及格了就開車帶他們兜風的。畢竟綾子小姐送了我那麼好的一輛車,我不能放在那裡讓它落灰啊。

  「大白天的不能去兜風哦,太惹眼了……我們等天黑之後吧!」我想了想,打了個哈欠,「回來的時候順便去逛一下商場買點冬裝吧……」

  「老大,家裡的紙巾也快用完了。」

  「那就還有紙……」

  ……

  於是,最後還是弄出了不少採購名單。

  我開著車輕車熟路地避開交警可能會巡查的地段帶著我的弟妹們兜風,順便思考這樣子算不算超載……但是一想到我本來就是無證駕駛,也就不去在意那些事情了。

  總歸萬一被攔下了我還能用幻術蒙混過關。

  值得一提的是,在採購完回家的時候,我遇到了從檯球店裡出來的中也先生。

  我手中抱著的兩箱牛奶還沒放下就跑過去了:「中也先生!」

  對方看到了我一愣,看起來並不太樂意看到我的樣子,但還是停下了腳步,沒什麼好氣地問道:「又有什麼事……嗯?那是你的車?」

  「嗯,綾子小姐……啊,就是你見過的,之前的酒吧的那位小姐在臨走前送我的。」我回頭,朝著暗中觀察的弟弟們招招手,「然後那些是我愚蠢的弟弟們和我可愛的妹妹。」

  「真多人啊……」

  「嗯,沒辦法,我父親有往家裡撿孩子的習慣。」說到這個我歎了口氣,「因為這個家裡財政總是緊張。」

  中原中也露出了想要吐槽的表情:「你的那輛車賣掉就能有不少錢了吧?」

  「當然不行了!那是別人送我的東西吧,怎麼可以這樣子肆意踐踏他人的心意呢。」

  「……你還意外地挺有原則啊。」

  「啊……這個怎麼說呢。當然還有點其他的原因。」我一臉冷靜,用帶著點憂傷的語氣緩緩道,「我希望我能靠著自己的才華賺錢,而不是美色。」

  中原中也:「……你說完了麼?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啊,差點忘了。」我正色道,「我是來和您說之前欠您的錢我已經還了一半了,剩下的等我發工資再還給您。」

  「啊……那件事啊。」中原中也愣了一下,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說的是什麼,「其實無所謂……」

  這下子輪到我愣住了,遲疑道:「哎?您的意思是我可以繼續盜用您的卡麼?這不太好意思吧,畢竟雖然之前說了我暗戀你,但是我們現在還沒有那麼親密的私人關係……」

  「……才不是!你倒是挺敢想的啊?!」對方斥責完之後,充斥著怒氣的表情收了一些,「上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好——」我拖長了語調應聲,沉默片刻後,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總覺得這個成語中也先生您對我說過好幾次了……」

  「……那你倒是給我記住啊!」

  「啊,怎麼說呢。」我的表情凝重起來,微微偏過頭,視線落在別處,深沉道,「我是個天性樂觀的孩子,所以會下意識地遮罩掉一些聽著就讓我不太開心的內容……」

  「……果然還是揍你一頓才能讓你長點記性吧?」

  我認真地駁回他的決定:「那我就去和紅葉姐告狀。」

  「……你這個小混蛋——」

  中原中也已經抬起手來,我見對方似乎是來真的,連忙喊停:「等一等!中也先生!請給我在我的弟妹們面前留一些長姐的尊嚴……」

  對方的拳頭在我腦袋上方大概五六釐米的地方停下了,曲指彈了一下我的額頭。

  「痛……」我下意識地喊出聲,皺了皺眉頭。

  「這次看在你家人都在的份上手下留情,下不為例。」赭發少年說完之後,似乎覺得自己這句話有些耳熟,黑著臉用滿是威脅的語氣加上了一句強調,「我說真的啊!」

  「……是。」我捂著額頭,看著對方的背影,朝著跟著下來的那兩位認出我的中也先生的部下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回到了車旁邊。

  「老大,那是誰啊?」

  「哼,幸介你真笨。那個很明顯吧。」優一臉老氣橫秋的,伸出了小拇指,「一定是老大的這個!」

  「優你才笨呢,小拇指是指同性吧?」說著克巳伸出大拇指,「是老大的這個才對!」

  「……對你個頭啦,快點滾到車上去,回家了!」我給了對方一爆栗。

  「痛——但是那到底是誰啊?」

  「是……」我想了想怎麼定義比較好,總不能和之前對綾子小姐一樣說是我的暗戀物件啊……

  「啊。」我想到了一個合適的說法,認真道,「是非常良心的追債人。」


港黑相簿三連發

第25章 關於我的雙倍工資(一)

  港口黑手黨在某些方面來說還是很有人情味的。

  例如這個月的工資提前在耶誕節前夕發下來了。

  「哎——這是我這個月的工資麼?!」我看著是我工資的三倍多的數額,整個人陷入了震驚之中, 一臉不可置信的抓著財務問, 「真的麼?!你確定麼!就算是你弄錯了我也不會還回去的哦!」

  「是的是的。」財務部的工作人員點著頭, 好脾氣地應和著,「首領也說了這是您應得的。」

  這是什麼耶誕節的奇跡麼?!——我十分感動:「這麼好麼首領他?!我錯了我之前不該在內心罵他戀童癖幼女控的!」

  工作人員:「……」

  「啊, 對了。」我想了想, 把工資卡遞回去, 「能麻煩你幫我把一半的數額劃到中也先生的卡上麼?」

  工作人員的微笑一下子凝固了:「……哎?」

  她一臉遲疑地接過卡:「可以是可以……但是……那個, 很冒昧地問一句, 為、為什麼呢?」

  「……」這個時候說是因為我之前盜刷了中也先生的卡然後現在還錢什麼的……是不是不太好?這不是自己黑自己麼?我沉默了片刻,嚴肅道,「我喜歡這麼幹,不需要問為什麼。」

  「……是。」工作人員表情微妙地照做了,「這、這樣就行了麼?」

  「是的!多謝了!」我拿回自己的卡,開開心心地走掉了。

  這樣子一來就還清中也先生的錢了呢!剩下多出來的錢我要幹什麼好呢……聽說口袋妖怪發售新的系列了,排隊去買吧!還有大家的聖誕禮物……雖然作為一個未成年, 我不需要準備什麼而是等著織田作給我的禮物就行了。

  但是我是不是該給紅葉姐生日禮物呢……啊, 還有小愛麗絲的。

  畢竟愛麗絲比我小……噫, 等一下, 愛麗絲是森首領的異能吧,也就是說……實際上比我大啊???

  這麼一想, 感覺看愛麗絲的目光都要不對起來了……

  耶誕節當天, 港黑是沒有假期的, 甚至休假都不行。

  因為這段時間人流量變多了我們的工作其實更加忙了。因為趁著這個時候搞小動作的人也增加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 黑手黨的工作和員警還有點像呢。

  「老爺子,你說我說的有道理麼?」我興致勃勃地和一同出任務的廣津柳浪聊天。

  「如果是高強度工作的重合時間來看的話,的確是這樣子呢。」廣津柳浪用著沉穩的語調附和著我。

  這就是我特別喜歡我這位忘年交的一點——即使我說的是毫無意義的廢話,他也會認真地聽完並且給出反應。

  為此我還有些小遺憾:「如果老爺子你年輕個二十歲的話我就選擇您作為結婚對象了!」

  「……咳,十分榮幸。」廣津柳浪低眉順眼的,輕咳一聲,「不過我已經一把年紀了,降穀你還是把眼光放在年輕人身上比較好。」

  看,這就是我之前說的我喜歡老爺子的一點。

  即使我在瞎扯淡也會配合我表演下去,再沒有那麼體貼的了。

  「但是這屆年輕人不行啊。」我皺著眉頭,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雙手負背,「像是老爺子你這樣子講紳士風度的不多了……雖然我也不能要求黑手黨講究這個吧。」

  說完之後我再度重重地歎了口氣,露出了幾分憂愁。

  廣津老爺子大概是配合得多了,老神在在,悠然回話:「畢竟大家都還是年輕氣盛的年齡。」

  「我就十分冷靜!」

  「……嗯,降穀你的確很特殊。」

  能想出一個形容詞來也為難老爺子了。

  「說起來今天是耶誕節呢……」我感慨道,「我要早點結束工作回家和家人們一起過聖誕。」

  「降穀意外地很顧家呢。」

  「什麼叫意外啦……再說也不是我想顧家的,畢竟我的弟弟妹妹們都還小啊。」我嘀咕著,「而且港黑和我年紀相仿的本來就不多吧?我總不能去泡太宰先生或者中也先生吧?」

  不知道這個話題戳中了老爺子哪根敏感的神經,他突然間陷入了沉默,在隔了挺久之後,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問道:「先遣小組應該回來了吧?這麼久會不會出什麼問題呢?「

  「我有監察著沒問題。老爺子你轉移話題的水準太差勁了。」

  「……咳咳咳,失禮了。」廣津柳浪勉強繃住了表情。

  「說起來安吾先生也是……明明兩個都不可能啊。」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前者我壓根不想過多接觸,後者前兩天才把我訓了一頓還揍了我。而且歸根究底……我到明年二月份才到十五歲啊。」

  「降穀的生日在二月?」

  「是啊,二月三日。」我應聲道,接著露出了嚴肅的表情,「我才不到十五歲,人生還那麼長,才不會被一兩次戀愛給束縛住……啊,對了,是風!我要做自由的風!」

  「……降、降谷大人。」

  「嗯?」我扭頭看向前來的黑蜥蜴的小隊,擺上了正經的神色,「找到地方了?」

  「……是的。」

  「有意外情況麼?怎麼魂不守舍的?」

  「……不!沒有!」對方正了正神色,「降谷大人請跟我來。」

  「嗯。」我系上外套的扣子,周身的霧氣散開,語氣還有幾分愉悅,「這次用什麼樣的人設去執行任務好呢~」

  我的這部分幻術能力公開之後,有一個特別大的好處就是我可以每個任務換張臉。這個玩起來真的超爽的!

  工作結束之後,我圍上了之前買的皮卡丘花樣的黃色圍巾把半張臉都埋在圍巾裡,雙手插毛呢外套的口袋裡,蹦跳著下班回家了。

  今天晚飯我們一家都在外面吃,我牽著硬是要自己走的咲樂,跟在織田作邊上,興奮地和對方說耶誕節自己工資漲了的事情。

  幸介在那邊抱怨寒假的作業太多,在克巳和優嘲笑他的時候,我不由得提醒道:「明年就是你們去上學了哦。」

  兩個小屁孩的笑聲戛然而止。

  半晌過後,兩人又開始叫囂起來。

  「總之我的成績絕對不會比幸介更差了!」

  「就是就是!我也是!」

  「哼,你們上學了就知道了!記得要叫我學長!」

  「如果幸介要考東大的話,感覺會留級呢。到時候我和克巳說不定會成為幸介的學長。」

  「我才不考東大呢!我和老大說過了,我的目標改成進軍甲子園了!」

  「嗯,是的。」我一臉深沉道,「我批准了。所以你們三個必須得有一個給我考進東大。」

  克巳&優:「……」

  真嗣弱弱地出聲:「哎?我也算麼?」

  「當然了,你們每個人都必須有一個遠大的目標。啊,即使你們最後是想成為偶像,姐姐我也會支持的!」

  「會不會有點難啊?」織田作遲疑著問道。

  「不管是否能實現目標必須需要遠大一點啊!」

  「唔……也對。」

  「織田作你也太好被說服了吧?!」

  我們一家到餐館的時候,我的傻弟弟們還在糾結這個志向問題。

  中途還出了一個小插曲,有人食物中毒了,接著有個看起來也就十歲左右的、自稱名偵探的小屁孩還推理出了那個讓人食物中毒的犯人來,並且自稱是個偵探。

  我對這件事接受度良好,不說幾乎每天都見到屍體,其中有不少還是我創造的之外,因為這起中毒事件餐館給我們免單了,感覺自己實際上賺了。

  只是我聽到一半推理就忍不住和我的家人們吐槽:「你們看人家就是從小志向遠大的類型……話說回來你們有想要當偵探的麼?目標大一點,日本第一的名偵探之類的。」

  「哎——我覺得偵探挺無聊的。」幸介一臉興致缺缺,接著悄咪咪地問我,「老大你會成為世界第一的黑手黨麼?」

  「……不,我沒有興趣。」我面癱著一張臉。

  開什麼玩笑?成為世界第一的黑手黨然後讓全世界的我真正的同行來抓我麼?這不僅僅是家門不幸的問題了,我的爺爺會哭的,我家零哥說不定都會哭的。

  「哎——那老大你是什麼志向?」

  我沉默了一下,緩緩回道:「我要當世界第一的姐姐吧。」

  「老大……」

  「嗚嗚嗚老大——」

  「嗚哇啊老大我來考東大吧!我會努力的!」

  我則是扭頭,冷靜道:「父親你看,小孩子都很好騙。」

  「你也是小孩子哦。」織田作手按到我的腦袋上,無奈地說道。

  ……

  耶誕節之後就很快是新年了。

  紅葉姐給我準備了一套和服,雖然行動有些不方便,但看在是紅葉姐的心意並且的確好看的份上,我還是穿上了。

  「和服不錯啊,降穀。」

  「嗯,紅葉姐送我的。頭髮也是紅葉姐幫我盤的。」我應道,然後看到我們骯髒的森首領把骯髒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金髮小女孩身上。

  我總覺得,哪天我離開港黑,可以用受不了變態的首領這個藉口。

  「啊,還有一件事情!」在彙報完日常工作之後,我開心地說道,「關於漲工資的事情!謝謝首領,忽然覺得您是一個不錯的BOSS了呢!」

  看在這點上我會把之前那一幕忘記的!

  森鷗外保持微笑:「雖然降穀你這麼說我是很欣慰……但是你不是工資增加了,而是你的任務獎勵哦。」

  我一愣:「哎?上次的任務獎金麼?」

  森鷗外好言好語地解釋著:「你不是之前想要報銷那堆發票麼?我在詢問過太宰君之後對方同意把他的工資打到你的卡上了哦。」

  「……哎?太宰先生有那麼好心麼?!」我眉頭一皺,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這該不會是一種新型的暗算吧……

  而且……為什麼……總覺得哪裡有些違和感……

  我眯起眼睛來——這個操作,似乎……哪裡有點不太對?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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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關於我的雙倍工資(二)

  阪口安吾, 今年20歲。

  身為港口黑手黨十分重要的情報員的他, 實際上真實身份是異能特務科安插在港黑的臥底。

  而他, 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被告知, 警方那邊會有人接應他,作為協力者以及取代原本在港黑的警方臥底。

  但是由於龍頭戰爭的混亂, 之前原本應該作為接應人的警方臥底在沒有留下任何訊息的時候就身亡了, 這給他造成了很大的難度。

  而且雖然同為白道,異能特務科和警方是不同的體系, 再加上臥底身份一向是重要機密, 各自的協力者只對各自的接應人互相負責, 所以不可能很快就接上頭告知他進來的新人的身份。

  好不容易警方那邊程式走完, 他才確認了協力者到底是誰……但是,現在這個情況很不對啊!

  原本協力者應該是比較低調等待接應的, 因為身份上去了容易被吸引關注,他雖然有懷疑過降穀千咲,因為對方出現的時機十分可疑……但是他覺得協力者應該不至於那麼高調就跳過了。

  畢竟在原本的接應人沒有消息之後自己想辦法繼續任務進港黑,也不至於被真·港黑人員收養然後進來啊;

  就算進來了,也不至於高調到吸引了高層人士注意職位還一直在升啊, 畢竟是協力者嘛;

  就算一直在升……也不至於年紀那麼小能力那麼強那麼好用嘛, 畢竟這樣子的好苗子員警廳不應該放著培養有著更大的用處麼!

  然後他就被打臉了好多次。

  阪口安吾覺得自己可能對員警廳瞭解太少了。

  在痛定思痛並且反省了自己的慣性思維之後, 他很努力地想要去聯絡上對方……可是卻一次次被打斷了計畫。再加上他後面又被港黑首領派去出差, 回來的時候……他突然發現, 事情有點不對勁。

  「喂喂, 你知道麼, 那個降穀……對的,就是之前從底層混上去的,黑蜥蜴到拷問小組,現在直屬于首領的……」

  「哦哦,我知道!我和降谷大人出過任務!她的幻術異能超強很好用的!」

  「對就是她!聽說了麼,這個月發工資的時候!太宰大人把工資給她了結果她扭頭就把錢給中也先生了!」

  「……哎——!?這、這豈不是……」

  「是啊,雖然降谷大人年紀小小的但是很厲害嘛。」

  「所以……到底這個三角關係是怎麼走的……」

  「太宰先生之前就對降穀很優待吧?一直在誇她不說,對她似乎也異常寬容,好幾次我聽到降穀嗆聲太宰先生的時候都暗地裡捏了一把汗呢,太宰先生居然完全沒有追究!在她調職到紅葉大人手下的時候似乎還挺不高興的……」

  「啊……估計就是調職過去和中也先生熟起來的麼?」

  「可是這個錢是怎麼回事?太宰先生這樣子是上交工資麼……啊!我聽過降穀和廣津先生的對話!她似乎一直是想要年齡到了就壽退社來著!難道物件就是……」

  「不對啊!那為什麼會把錢給中也先生?」

  「……emmmm,包、包養?」

  「清醒一點!中也先生需要那點錢麼?」

  「也是……所以降谷大人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聽中也先生的部下說兩人關係似乎挺好的……上個休息日碰到的時候還親昵地對話呢。」

  「哎?在說什麼?」

  「沒聽清啊!他們到的時候兩人已經差不多說完了!」

  「……那怎麼知道親昵?」

  「據說最後有這個動作——」

  「哇!……哎,等一下,那豈不是太宰先生輸了?」

  「按照一開始降谷大人是太宰大人的部下來看……是吧?」

  「看不出來啊,中也先生……」

  「不對啦不對!我聽降谷大人的部下說了!降谷大人說她不會被一兩次戀愛束縛住!她是自由的風!」

  「噫!好過分啊!」

  「畢竟降谷大人還是個小孩子,玩心比較重吧……」

  「那有什麼不好!降谷大人的異能好有用啊,上次幻化的造型好帥,我也想要這麼一個隨時能變裝滿足我一切幻想的男朋……啊不是,女朋友啊!」

  ………

  …………

  「聽說了麼,太宰先生和降谷交往但是降穀劈腿中也先生了!」

  「哎?不是吧?我是聽說同時腳踏兩隻船啊?」

  「不不不,降谷桑說她不會就此停留的,她都只是玩玩而已!」

  「……過分了吧!雖然覺得挺厲害的但是過分了吧!」

  「我覺得比起過分是真的厲害……畢竟中也先生也就算了,是那個太宰先生啊……」

  「首領不管麼?」

  「……降穀她,還屬於蘿莉對吧?」

  「……噫!你閉嘴!不會的!這樣子真的太可怕了!」

  阪口安吾:「……」

  他出去的是不到一個月,而不是一年對吧?

  ……

  我現在總算明白了當時那個工作人員的表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這不變得好像是我故意拿太宰先生的錢去還中也先生的錢麼!啊,我當時還沒說那是還錢……也就是說這變成了太宰先生給我錢、我給中也先生錢、然後太宰先生再去盜刷中也先生的卡麼?!

  這是什麼詭異的閉環啊?!就算是說羊毛出在羊身上,這是多麼過分的薅毛之後再把毛還回去、還還少了、並且要求羊當做無事發生過的做法啊!

  而且為什麼要直接把錢打給我啊!我又沒要求……啊。

  【首領您想想看!當時我相當於不拿錢卻幹了雙倍的活啊!理論上來說那段時間太宰先生的工資都該是我的才對!】

  【如果你這次任務成功,我會考慮的。】

  ……所以這還是我自己的鍋麼?!我絕對不承認,這一定都是森首領和太宰先生的錯!

  這招新型的暗算方式太狠了,我竟然都想不出破解的方法。

  我異常憋屈:「首領,我覺得這不行!」

  「這不是降穀你希望的麼?」

  「……真的麼?首領您認真的麼?」我一臉不可置信道,「我可是把我的錢還直接讓財務部劃了一半給中也先生啊!」

  「……」森首領微笑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起來,「降穀,雖然我是贊成你壽退社的物件在港黑找,也明白你對太宰君的抗拒,但是是不是換一個人比較好?」

  我沉默了片刻後,皺起眉頭,隱隱不滿道:「首領您的意思是我追不到中也先生嗎?」

  森鷗外:「……我可沒那麼說哦。」

  從首領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我還有些氣呼呼的。

  竟然說我追不到中也先生!這是在小看我麼?!

  我不去主動追是一回事,但是被質疑能力就是另一回事了!

  「什麼嘛,如果我想要中也先生,我就絕對能追到中也先生……」我不滿地嘀咕著,因為穿著和服都沒辦法大步走路,只能加快腳步,在拐角處見到熟人時態度自然地打招呼,「喲,安吾先生,新年快樂!」

  「……降穀。」阪口安吾扶了扶眼鏡,故作官方的正經語氣透露出了一絲複雜的味道,「我們找個地方談一談吧。」

  「……嗯?」我歪了歪頭,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想到上次對方用這種表情和我說的話,我一下子變得警惕起來,「我可沒有腳踏兩隻船哦,所以你不能教訓我也不能告訴織田作!」

  「……我不會的。」阪口安吾看起來像是想要吐槽什麼的樣子,到最後忍住了。

  因為安吾先生一貫的吐槽眼鏡形象,我不疑有他,跟著走了。

  「降穀啊,有關最近的傳言……」

  我立馬憤憤不平起來:「都是太宰先生陰我的!」

  「……太宰君的工資給你你又給了中也君是怎麼回事?」

  「因為我之前欠了中也先生的錢啊!織田作說了要還回去的!」

  「……那你剛才念叨的?」

  我震驚了:「怎麼回事?安吾先生您也覺得我追不到中也先生麼?!你們一個個的太過分了吧!」

  「……等一下!重點是這個麼?!過分的到底是誰啊!雖然你才十四歲但是也稍微注意一下啊!織田作先生到底是怎麼教你的啊?!」安吾先生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哼!過了年我已經十五歲了!我父親自然是提倡戀愛自由不干涉我的!」我說完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不對!我壓根沒有戀愛啊!」

  我在戰戰兢兢認認真真地當臥底啊!每天都為了不被發現身份而辛苦轉移大家的焦點呢!

  阪口安吾看起來吐槽欲更重了,正要開口,被一個電話給打斷了。

  「喂?首領?」不知道首領問了什麼,阪口安吾在一瞬間身體變得僵硬了,表情都洩露出了幾分不自然。

  我注意到了這一點,多看了他一眼,湊得近了一些試圖偷聽電話。

  【啊……安吾君你也超齡了麼……降谷在你邊上麼?把電話給降穀吧。】

  「啊……是。」阪口安吾把手機遞給我,我接起來,有些困惑地喂了一聲。

  【降穀啊,你的話,是選擇白還是黑呢?】

  黑?白?我茫然了一瞬,反應過來:「我的話,比較喜歡黑白格子的哎。」

  【這樣子啊,多謝了!】

  「首領您不用客氣,以及我覺得愛麗絲的話,選擇撲克花紋的會非常合適的說!髮型的話紮單馬尾如何!」

  【真是不錯的建議呢。】

  「當然,我眼光很贊很有品味的!」

  阪口安吾:「……」

  「還給您,安吾先生。」我將手機遞過去。

  對方一臉複雜地接過:「啊……嗯。」

  我有些想不通,為什麼這個問題會讓安吾先生反應那麼大。

  只不過問黑色和白色而已啊。

  除非……

  「您呢?選擇黑還是白?」我看著他,冷不丁問道,「安吾先生,是您麼?」


第27章 關於我的成長

  阪口安吾在我的注視下, 緩慢地、安靜地, 點了點頭。

  我則是長長地籲了口氣。

  在到港黑大半年、我都從十四歲到十五歲了……我終於!和我的接頭人對上暗號了!

  這暗號還TMD是我們潛伏的組織的首領想出來的!這未免也太丟人了吧?!

  而在接頭完成後, 我的接頭人的第一句話是……

  「為什麼你能理解?!」

  「……安吾先生, 您第一句話就是吐槽真的合適麼?」我反過來吐槽了對方一句之後,想到了一件事情, 上去拉拉對方的袖子, 「對了,安吾先生安吾先生。」

  「嗯?」

  我左看右看確認沒有人之後, 示意對方低下頭來, 湊過去一臉凝重地壓低聲音問道:「那邊的工資, 會給我麼?」

  阪口安吾在那一瞬間看著我的目光十分複雜,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地輕咳一聲後, 開口道「……會有的。」

  「太好了!」在港黑的雙份工資是虛的,可是我實打實地有雙倍工資啊!這稍微安慰了一下我的心靈。

  現在還在港黑的地盤,即使接上頭自然也不能暢所欲言,我在得知有接頭人存在之後就已經安下心來:「我還和紅葉姐有約,就先走了!」

  「啊……嗯……不對!等一下!」阪口安吾喊住了我, 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你……沒問題麼?特別是太宰君那邊的……」

  「安吾先生您在說什麼呢, 而且您也和太宰先生是朋友不是麼?」我說完之後才意識到對方指的是什麼, 總覺得這個時候如果說自己是被算計的什麼的, 會不會顯得自己很沒有專業水準很丟員警廳的人啊……所以我正色道, 「我的混亂關係是我的保護色。」

  阪口安吾:「……」

  我朝對方揮揮手跑掉:「有需要我工作的時候直接跟我說就行啦!安吾先生再見!」

  我跑出去了一段距離之後, 怎麼琢磨都覺得有點不對,有什麼被自己忽視了的……

  ——「啊!這麼一來豈不是帳單依舊沒有報銷麼!?」

  我才不信太宰先生把錢打到我卡裡之後自己不會花呢!萬一他不花我這邊的更加麻煩,他肯定又會去偷中也先生的卡說不定還會跟他說現在他的錢都在我這邊讓中也先生找我來要……這一招太陰狠了!

  當然我是不可能把錢還回去的,這是我應得的!我還是去找中也先生說清楚讓他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資金安全吧……

  我找到尾崎紅葉的時候,對方正在和中原中也說些什麼。

  我特意走得慢一點過去,等著兩人差不多談完的樣子時再上前插話:「紅葉姐!您找我?」

  「嗯。」尾崎紅葉過來繞到我身後,抬手幫我把頭上的發簪扶了扶,「首領那邊有任務麼?」

  「不是,我只是在路上碰到了安吾先生所以來晚了而已。」我回答完之後看向另一人,送上大大的笑容,「新年快樂,中也先生。」

  「啊,嗯……」赭發少年愣了一下之後一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尾崎紅葉看過來:「安吾?啊……那個情報員麼?似乎和太宰關係不錯?」

  「嗯,他和我父親的關係也不錯。」我停頓了一下,覺得需要為我的接頭人打一下掩護,於是誠懇地解釋道,「他似乎是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傳聞,秉持著擔心友人女兒的心情來勸導我一番。」

  中原中也莫名:「什麼傳聞?」

  「……」我看著一臉不解的赭發少年,忽然間意識到,身為事件中心的幾人中……不,應該說全港黑的人中,眼前的這位應該是最後知道的那一批。於是我正了正神色,沉穩道,「有關資金流動安全性以及迴圈操縱實施可能性的案件的傳聞。」

  「……哈?」中原中也一臉黑線,「這種事情有必要變成傳聞麼?」

  「我也這麼想的啊!到了年底工作那麼忙大家竟然還能那麼閑!」我不禁有些義憤填膺。

  「傳聞麼……」尾崎紅葉笑了笑,沒有戳穿我,「小千咲手頭的工作都完成了麼?」

  「啊,是的。」提起正事,我也將玩笑的態度收起來,「首領希望我去接管太宰先生手下的港口人口失蹤一案,所以我先來和您報備一下行程。如果有需要我的異能來拷問的人先放著我明天處理。」

  「知道了,既然原本是太宰的任務,如果覺得任務棘手的話也別太勉強自己了。」

  「是——」我拖長了語調應下,邁開步子跑掉,「我會……啊。」

  穿著和服和木屐就是容易行動不便,我一不小心絆了一跤,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一手扶住胳膊重新站穩了。

  我站定後看向幫我的人:「多謝了,中也先生。」

  「嗯。」對方淡淡地點頭應了一聲,「走路自己小心點。」

  「是。」我發自內心地感慨道,「中也先生您人真好。」

  「……你也太容易得出這個結論了吧?」

  「不啊,我只是根據日常觀察然後在恰當的時機提出這個結論。」我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誠懇道,「以及這樣子的您真的很容易被騙,所以考慮一下我當您的部下如何?我能幫您避掉七成以上的陷阱哦!」

  對方擠出一個笑容來:「……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實實在在地摔一跤啊?」

  「您太容易生氣了,這樣子很容易被別人利用的。所以我覺得我十分合適在您身邊……」

  赭發少年不為所動,眯起眼來,充滿威脅道:「你再說下去我就真的動手揍你了啊。」

  「……」我沉默了一下,看向全程笑眯眯看著我倆的人,「紅葉姐,您看中也先生又凶我。」

  尾崎紅葉適時地插話:「中也,小千她還是個孩子哦。」

  「……大姐你清醒一點!整個港黑只有你這麼認為了!」

  「您胡說!我父親也是那麼認為的!」我嚴肅地反駁道,但是同時,我又想到了什麼,垂下了眼簾,語氣有些糾結,「不過在我父親的眼裡,太宰先生也還是個孩子……」

  尾崎紅葉:「……」

  「……」中原中也一下子平靜下來了,還帶著點震驚,喃喃道,「你的父親也挺厲害的嘛。」

  「那是當然!」

  「你在驕傲個什麼勁啊……」

  其實中也先生評價我的那句話倒是有理有據的。

  因為我拷問的速度之快,出任務的時候效率和完成度都很高,再加上目前約等於直屬于首領,紅葉姐這樣子原本管我的幹部另說,像是太宰先生調動我都需要向首領報備了。

  我覺得目前雖然太宰先生是名義上的遊擊隊隊長,但實際上遊擊隊基本是我管著,也就只差一個名分了。

  而我由衷地不想要這個名分。一個監視為主的臥底混到這麼高的位置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啊。我自己給自己增加脫離難度麼?

  總之……全港黑除了織田作之外,還把我當孩子看待的也就紅葉姐了吧。

  我覺得紅葉姐對我超好,好到讓我覺得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所以……

  「太宰先生,您知道紅葉姐的過去麼?」我在完成任務回來交接的時候問道。

  太宰先生對於我的問題似乎並不意外,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回答了:「大姐她在14歲的時候,曾經試圖和她仰慕的年長男性一起私奔逃離組織,但是被當時的首領發現了。」

  「……那個男性死了麼?」

  對方笑了起來:「自然。」

  「哎——」我恍然。

  所以……紅葉姐對我那麼好,是有移情作用在麼?

  「不過我覺得大姐應該不是什麼移情作用哦。」

  「……」我差點想問您會讀心麼?好在最後關頭忍住了,「啊?」

  「因為小千你不會和什麼年長男性私奔逃離組織吧?」

  雖然我的確不會……但是這麼承認下來總覺得不爽。於是我一臉深沉道:「這可說不準啊。」

  我覺得我青春期的叛逆因數全用來調動起來對付太宰先生了。

  啊,可能還有森首領。

  「小千不會的。」太宰治悠悠地說著,語氣篤定,「因為有織田作在啊。」

  我想了想,幽幽開口:「說不好啊,沒人規定私奔不允許拖家帶口吧?」

  太宰治:「……」

  我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

  真的到了必須脫離組織的時候用私奔的藉口也不錯啊!首先,我得想一個合理的私奔物件……

  「說起來……我這也是給小千賣了一個情報吧?」太宰治微笑起來,「小千你應該不會覺得這是免費的吧?」

  我抿了抿唇,用著棒讀的語氣開口道:「當然了,酬金就太宰先生您一個月的工資如何?」

  「……」太宰治沉默了片刻,別有深意道,「小千你還真擅長借花獻佛啊。」

  我覺得這句話在隱射些什麼,但是我是不會去戳破這層窗戶紙的。

  這一僵持就僵持了好一會兒,我都想著要不要乾脆直接說明的時候,太宰治忽然開口道:「小千,站到中也旁邊去。」

  「……嗯?」我有些困惑,扭頭看到了路過的中也先生,雖然懷疑對方有詐,但不想繼續傻站著,還是照做了。

  中原中也注意到了,停下腳步,瞥眼看過來:「什麼事?」

  我也有些迷茫,眨了眨眼用手指著太宰先生的方向:「我也不清楚,太宰先生讓我站過來……」

  赭發少年皺著眉頭看過去,一下子語氣都變得差了不少:「哈?」

  而太宰治則是觀察了半晌之後,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來:「果然……小千最近長高了不少吧!」

  「哎?是麼?」我有幾分開心。畢竟正在生長期的孩子聽到諸如「你長大了呢」、「你長高了啊」之類的話語,都會覺得自己被誇獎了而高興的。

  「是啊,很明顯嘛。」太宰治笑得燦爛,一貫的帶著點游離飄忽感的聲線此刻夾雜著刻意的笑意,「你看,中也就是最穩定的參照物啊。」

  中原中也:「……」

  我:「……」我就知道這傢伙沒安什麼好心!


第28章 關於我的第二份兼職

  我一邊在為太宰先生的險惡用心震驚, 一邊下意識地扭頭看向無辜被攻擊的中也先生。

  然後……

  「為什麼連我也要被打!我什麼都沒做啊!我長高是我的錯麼!」我不禁為自己叫屈。

  「閉嘴!混蛋太宰是主謀的話你就是那個從犯!」

  「中也先生您當法官的話絕對有一堆冤假錯案的!」

  「中也果然是記恨小千現在長得比你高了這點吧?」

  「太宰先生您別再火上澆油了行麼?!」

  ………………

  撇開太宰先生又雙叒叕暗算我這點, 因為拿到了想要的情報,我覺得紅葉姐的生日我可以有拿得出手的禮物了!

  「我覺得歸根究底, 是港黑缺愛。」我跟織田作說了自己的結論, 認真道, 「所以為了紅葉姐,我覺得我需要讓港黑充滿愛。」

  「……啊?」織田作面露一絲茫然, 沉默了片刻後, 遲疑道, 「那要怎麼做?」

  我開心地回答他:「我剛剛在網上申請了牧師證,馬上就是一名牧師了!」

  雖然申請用的身份年齡是偽造的。用的還是「EvenYouCanPerformWeddings.com(連你也能證婚網)」。

  織田作一愣:「哎, 這是新的兼職麼?」

  「是啊。不是俗話說技多不壓身麼?我多學點新東西總沒壞處的!」

  「說的也是……不過這個要做什麼呢?」

  被對方這麼一問,我也沉思起來, 不確定道:「唔……禱告、聆聽懺悔和證婚?不是有那種懺悔屋麼?」

  「這樣子啊……聽起來的確是充滿愛呢。」

  「是吧是吧!」得到織田作的肯定,我十分雀躍。

  「那就好好幹啊, 感覺之後我也可以去找千咲你呢。」

  我一下子激動起來:「織田作你完全不需要啊!你無罪!」

  「哎?確定麼?」

  總之,我拿到牧師證的那天, 剛好是紅葉姐的生日, 我興沖沖地跑去給她看了這個:「紅葉姐你看你看!」

  「嗯?這是什麼?」

  「我考了牧師證!以後您有喜歡的人的話,可以不用私奔,我來給你們證婚呀!」

  「你是聽誰說的……」尾崎紅葉表情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用有些複雜的眼神盯著我片刻後, 無奈地笑了起來, 「讓小輩聽說自己過去的錯誤, 還真是會令人感到羞愧啊……」

  ……哎?過去的錯誤?

  我愣了一下,正想反駁時,對方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尾崎紅葉雙手按著我的肩膀,低著頭,語氣是十分罕見的嚴厲:「小千咲,你聽好。生長於黑暗之中的人,也只能在黑暗之中生活下去。強求外面的光的話,是會受傷的。」

  紅葉姐的話就像是在警告一般。

  不知道是因為以前的事件,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我忽然意識到,我的這份禮物或許不太適合在這個時候拿出來。

  「……紅葉姐,不用擔心。」我鎮定自若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正色道,「我覺得我啊,是那種自身會發光的人。不需要外面的光我就已經很閃亮了。」

  「……噗哈哈哈哈!是啊!」紅葉姐之前的壓迫感一掃而空,大笑起來,用力地揉了揉我的腦袋,「好了,不過如果小千咲你想要玩證婚遊戲的話,可以去問問其他人的需要啊。」

  「嗯,我覺得我可以弄一個懺悔屋玩一玩。」

  「這個啊……倒是可以和首領提一下。」

  森首領在聽完這個要求後,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懺悔屋啊……黑手黨有必要弄這個麼?」

  我立馬表示反對:「首領!人的內心可是很脆弱的!這樣子與其讓人不堪重負在別處暴露自己的弱點或者不小心吐露什麼秘密,還不如在自己的地盤說個乾淨呢!」

  「嗯……說得倒是有點道理。不過啊,降穀,你那麼閑麼?」

  「……不,沒有。」在BOSS面前絕對不能體現出自己工作很輕鬆的樣子,更何況還真的不輕鬆,所以我板起了臉,緩緩道,「正因為不閑,所以我想玩玩這個緩解壓力。」

  「……」森鷗外看起來有些無言以對,總之他沒有繼續這個而是飛快地轉移了話題,「比起這個,你的異能掌握程度如何了?」

  我撇了撇嘴,興致缺缺道:「還行吧……群攻稍微有點吃力,單人的話已經很熟練了。」

  我這話沒有誇大。在這大半年的高強度任務和晚上幾乎無休的特訓下,我的幻術能力可謂是一日千里。

  雖然還比不上我的小老師就是了。

  我懷疑我的鳳梨師父開掛了,起碼絕對有血統加成,看他的名字和他的眼睛就知道了。

  森鷗外當然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動,只是稍微收斂了一些笑容:「這樣子的話……有個情況你或許能解決。」

  「……嗯?」我一臉困惑地看過去。

  森鷗外說的情況,稍微有些複雜。

  是遊擊隊的一人完成任務的時候中了敵人的異能,明明外表什麼事都沒有,但是表情很痛苦,哀嚎聲沒有停止過。要知道遊擊隊的人意志力可都是很強的,普通的痛楚根本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根據他自身的描述,應該是從內部開始啃噬內臟,生命力一點點衰敗。

  而且因為敵方的異能者已經逃離橫濱地區了,無法靠殺死異能者的方式來解除。

  港黑不可能為了一個遊擊隊的人而花費大力氣去追擊對方。

  即使這位成員還是時常跟著我出任務的人員之一,話不多,平時也很尊敬我……我也束手無策。

  「……我的幻覺異能並不能救人。」我在查看對方的情況之後,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的異能無效化也不行呢,看樣子是只有觸碰施展這個異能的人才能解除。」比我後來一些的太宰治看完之後也得出了結論,一臉冷靜,說出的話語堪稱冷漠,「那個異能者起碼幾年內都不會在橫濱出現了,也沒有觀察的必要了,直接殺了吧。」

  對方這句話一出,原本因為他的到來而顯得過於安靜的周圍變得更加死寂了。我甚至都懷疑這群手下學會了龜息功。

  雖然殺了是快速有效的解決方法,但是……

  「請等一下。」我歎了口氣,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那位成員的手,低頭對上對方的眸子,輕聲問道,「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麼?」

  對方原本充斥著痛楚和隱隱憎恨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眼神漸漸開始變得迷離,原本的掙扎也安靜下來。慢慢地,他的動靜越來越小,最後趨於死寂。

  我收回了手,轉身低頭覆命:「太宰先生,已經解決了。」

  太宰治並沒有責怪我擅作主張,而是讚歎道:「小千的幻術真方便啊。」

  「……哪裡,您過獎了。」為免被盯上,我辯解道,「如果不是對方求死,我也不可能那麼輕鬆……我只是盡力讓對方走得不那麼痛苦而已。」

  簡單地說……就是賜予他最後的夢境。

  我就像是一個賜予死亡的造夢者一般……啊,這麼一說,我還有點像個詩人呢!

  「真令人羡慕呢……」太宰治輕輕地吐出了這麼一句,看神色似不是作偽。

  「……」一時間,我忍不住抬頭,用看沙雕的目光看他。

  我沒把這個插曲當一回事,但是當天工作結束後,我被太宰治叫住了。

  「小千也已經十五歲了吧?」

  「啊?」我懵了一下,「嗯……過年已經十五歲了,下個月生日就是正式的滿十五歲……」

  「那可以了,陪我去喝一杯吧。」

  「……啊?!」

  ……

  雖然我知道上司帶著下屬喝酒是一種企業文化了……但是……這是不是早了五年?!

  我站在那裡,有些踟躇:「太宰先生您找我有什麼事?」

  太宰治一頷首:「坐下說吧。」

  「……」我怎麼覺得有點慌慌的……我遲疑著在對方面前坐下,並且讓調酒師給我倒了一杯熱牛奶。

  「你剛剛那個,用的也是幻術吧?怎麼實施的?」

  是關心這個問題麼……我稍微安下心來,如實回答:「是用幻術……效果什麼的我不太清楚。大概就是在人臨死前讓對方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在那一瞬間獲得至高的滿足,不留遺憾地離開人世……」

  對方聽得有些出神,呢喃著:「想要的東西麼……」

  「嗯,算是……盡我所能,給他最後的幸福吧。至少臨死前是充滿幸福感的。」我停頓了一下,嚴肅道,「不過是完全虛假的幸福就是了。」

  「虛假麼……」黑髮少年輕笑了一聲,用對他平日來說顯得過於興奮的口吻說道,「我也想和小千試試呢。」

  ……這是什麼「我們來一發吧」的詭異口吻!一瞬間都想要報警了!——我強忍住吐槽的衝動,倒是沒怎麼意外對方的要求:「如果太宰先生您這麼想的話……不過我有條件。」

  「嗯?什麼?」

  我眼前一亮:「在您成為幹部之後,不能強制讓我成為您的直屬部下!」

  對方稍一思索就答應了:「唔……好吧。」

  哎?這麼輕易麼?

  這麼容易就達成目的了反而有些心慌慌覺得不太穩定……我有些狐疑,最終決定勉強信任他,伸出手道:「那就請您閉上眼睛,把手給我。雖然對您來說基本做不到……但是儘量放輕鬆然後信任我吧。」

  說實話,對於太宰先生的內心世界,我也有些好奇。

  畢竟和對方相識的時間越長我越覺得這個人很有問題,簡直跟黑洞似的。和其他人不一樣,不能去揣摩、不能去換位思考,看起來離得很近感覺差不多瞭解這個人的行事風格了,但是實際上卻距離對方十分地遠。

  甚至某些時候……不知道這個距離是對方主動隔開的、還是自己根本沒有走過去。

  人的欲望世界是多種多樣的。

  有美好的,自然也有腐朽的。我覺得我認識了那麼多人,混黑也算有點時間了,怎麼著也可以說是見多識廣,又是個幻術師,還被我的師父逼著特訓看了不少幻境,面對什麼情況都可以波瀾不驚了。

  但是在進入太宰先生的內心世界的幻境投影時,我還是被震驚到了。

  不是我所想像的腐朽黑暗,當然也不可能是什麼美好光明的場景。

  而是……【無】。

  是空無的世界,沒有任何東西。

  只有黑髮少年孤零零地站在那裡。

  我還是第一次在對方臉上看到可以稱得上是茫然的表情。

  「太宰先生……」我喊了一聲,對方略顯空洞的眼神朝我看來,過了一會兒恢復了神采,有些浮誇地松了口氣:「原來是真人啊……差點以為我想要的就是小千你呢。」

  我:「……」去死吧你個垃圾!

  我立馬撤銷了幻境,從桌上拿起牛奶一口喝掉,然後將空杯子重重地擱在桌子上,擦了擦嘴角,抱怨道:「太宰先生您的夢境真是嚇死人了,我今天晚上絕對會做噩夢的,能報銷精神損失費麼?」

  太宰治看起來並沒有受到這個幻境的影響,表情和語氣都一如往常,微笑道:「哎——小千你太誇張了吧?明明沒有什麼可怕的場景啊。」

  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問道:「空無一物難道不是最可怕的場景麼?」

  黑髮少年的表情顯而易見地僵了一下,黑眸倏地盯住我。

  我被對方的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小幅度地跳著撤了一步,一臉警惕,遲疑地問道:「怎、怎麼了?」

  不至於因為這點破事就要把我滅口吧?我是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啊!就這麼掛掉的話簡直天下奇冤!

  而對方緊繃的表情緩緩地開始變化,慢慢地笑了起來。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輕微地搖晃著,歪著頭,視線不知道落在哪裡,只是那麼輕笑出聲。

  「沒事。」


第29章 關於我的懺悔屋

  我總覺得今天晚上的太宰先生怪怪的。

  但是具體哪裡奇怪, 卻又說不大出來。

  我不知道太宰先生從自己空無一物的內心世界中領悟出了什麼, 他看起來有些開心,但是又不太高興,一個人想問題想得出神。

  考慮到之前他的自殺偉績,我不禁有些擔心起來——這個人不會回頭又想自殺了吧?這次不會是鬧真的吧?那這樣子我豈不是成了第一嫌疑人了?

  總之……先趕快離開這裡吧。

  我打定主意後就扭頭要走, 走出去兩步之後才想起自己因為剛剛的驚嚇都忘記有禮貌地道別了,於是扭過頭準備補上:「我先告辭了,太宰……」

  我的尊稱還沒說完, 餘光瞄到對方伸著手, 一臉怔忪的模樣。

  看著對方伸出來停在半空中還沒有完全收回去的手,鬼使神差的,我伸手過去握住。

  「……小千?」

  「……」啊,腦抽了!好尷尬!這種場面好尷尬!我要怎麼解釋!看著你手伸出來沒人握太可憐了所以給你個面子握一下麼!?真的實話實說了我絕對會被報復的吧!

  「那個……」我握著對方的手輕微地晃了晃,一本正經道, 「晚安。」

  啊——遜斃了!會被嘲笑的!絕對會被嘲笑的!

  這個時候調酒師還過來十分不貼心地幫我把牛奶滿上了。

  我鬆開手,坐在旁邊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喝完了牛奶, 覺得有些撐,打了個嗝之後伸手抹掉嘴邊的白沫, 小心地問道:「那我先回家了?」

  「等一下。」黑髮少年喊住了我,突然伸過手來,冰涼的指腹在我嘴角邊滑過。我徹底傻眼,反應過來之後被嚇得往後退了兩個座位。

  而罪魁禍首則是愣了一下之後, 開始大笑起來。

  「小千你的反應總是那麼有趣!」對方笑吟吟地看過來, 「所以我才會想讓你成為直屬部下的嘛, 真可惜。」

  對方說著可惜,但是語氣卻沒有什麼遺憾的意思。我覺得對方只是說說而已,姑且放下心來。

  這件事我就當做暫時告一段落,第二天我用之前學的木雕給紅葉姐刻了一個簪子補上當做生日禮物,雖然做得有些粗糙但是對方很喜歡的樣子。

  不過我還沒和紅葉姐多說上幾句話,森首領把我叫去了。

  「降穀你不是說要弄一個懺悔屋麼?去弄吧。」

  「……哎?」我有些不可置信,「首領您說真的?」

  森鷗外歎了口氣,笑容依舊沒有變:「我有騙過你麼,降穀君?」

  我警惕道:「誰知道呢,我在雜誌上看到了說男人最會騙人了。尤其是站在權力機構頂端的男人。」

  森鷗外:「……」

  「不提這個……昨天那件事你處理了麼?」

  「首領……」我看著對方笑吟吟問我的模樣,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嫌棄的語氣來,「明明當時在場的人或者太宰先生都會向您彙報吧?您裝作不知道問我的樣子,很像是路邊誘拐小孩的人販子。」

  「對於小孩這個定義來說,降穀你已經超齡了吧?」森鷗外並沒有因為我的吐槽而生氣,或者說只要不涉及到組織問題他在這方面一向很寬容,「而且……太宰君和你單獨說了什麼吧?」

  果然是這個問題麼……當首領還真累啊,一邊捨不得太宰先生的能力一邊又因此忌憚著太宰先生。

  不過這件事牽連到我自身的時候,就有些不太妙了。

  「啊,關於這件事,我有情況要彙報。」

  「嗯?是什麼?」

  我走上前,身子前傾,雙手握圈掩在唇邊,擺出了說悄悄的姿勢。森鷗外頗為配合地身子往我這邊一歪表示傾聽的樣子。

  我一臉凝重地開口道:「我覺得太宰先生可能暗戀我。」

  森鷗外:「……」

  我覺得在此刻,森首領一定處於糾結之中。

  一方面,下屬的感情問題他肯定沒那麼感興趣;但是另一方面,感情是不穩定因素,按照森首領的習慣也會將其考慮在內,在這樣子的情況下多知道點對於佈局什麼的更有效果。

  於是,他在思考了半晌後,開口了:「……那中也呢?」

  「……」我覺得我第一點可能考慮錯了,萬一森首領的確有八卦的成分在呢?我正色道,「我暗戀中也先生啊。」

  森鷗外:「……你退下吧。」

  雖然被我的胡說八道嗆了幾次,森鷗外說好的懺悔屋還真的讓我弄了。

  港黑的大家在得知我考了牧師證之後也很驚奇地過來圍觀。

  其實港黑上下沒多少信神的,但是黑手黨就容易給人留下這麼一個信教就是基督教的形象。

  這可能跟黑手黨形象從義大利那邊傳過來有關,但是我覺得更大的可能是因為大家耳熟能詳的《教父》三部曲。

  懺悔屋在有的地方又叫做「告解亭」,就是有神父坐在小屋子裡聽教友坦白自己的罪過,懺悔者看不到神父神父也看不到對方,然後神父以基督的名義來寬恕,開導對方甚至是給出建議。我的時間不多,所以給每人限制最多十分鐘,然後一天就一小時。待在小屋子裡大家看不到,並且特別福利給大家用他們想聽到的聲音來說寬恕詞。

  雖然說這個本來是讓人悔改的過程吧……但是畢竟混黑的,有幾個是會真心想要悔改什麼的。

  有的甚至人生字典裡都沒有悔改二字。倒是我聽了不少八卦和個人的奇葩三觀闡述,我覺得下次我可以去懺悔屋裡備一點飲料和薯片。

  啊,pocky也不錯,最近上市的抹茶味味道很好。

  「這樣子下去我真的覺得壓力很大……牧師大人,您有在聽我的懺悔麼?」

  「吸溜——當然有。」

  「……可是我聽著像是您在吃面?」

  「不,我是因為你誠心的懺悔而感動到落淚,剛剛是吸鼻子的聲音而已。」

  「您有什麼建議給我麼?」

  「吸溜——唔……不用有什麼心理壓力!分手吧!然後拋下對方開始新的生活,你還那麼年輕,好的還在後頭。俗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啊啊!謝謝神明!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啊,不過……降谷大人,您最後這句話能用明石家秋刀魚的聲音和我說一遍麼?」

  「可以啊……但是變聲服務要收費哦,一句話三百日元。」

  我的師父自然也知道這個懺悔屋的事情。

  不過因為他那一貫不吝嗇於把人往惡裡揣摩並且討厭黑手黨的個性,想得比我要多。

  【Kufufufufu,這是不錯的一招呢,無論是對於你還是對於港黑首領來說。】

  【……哎?】我有些遲疑,【對於我來說我是知道的……畢竟依靠懺悔屋我其實能觀察港黑的大家,從細枝末節知道很多事情拿到不少被忽略的珍貴情報……但是為什麼說對於森首領也是?】

  【他在拉攏你啊。】

  【……哎?】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港黑首領可能已經開始懷疑你的異能非異能而是幻術了。】

  【這個我也有點察覺了……這兩者有聯繫麼?】

  【你通過懺悔屋拿到的不僅僅是情報,還有人際網。你懺悔屋開得越久,和港黑的聯繫就越深。更何況……】六道骸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他並不知道你的臥底身份,那麼在他的立場來說,他所做的事情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唔……這樣子麼?】我低下頭思索著。

  不得不說師父說得的確有道理……而且森首領想拉攏我的話十分正常。畢竟就像是師父說的,幻術師很珍貴。而我目前展現的能力實在是太好用了,最重要的還是……不可替代的。

  【也不怪他察覺不到,畢竟你還未執行什麼任務,也根本沒有暴露的可能性。懷疑也懷疑不到你的頭上,畢竟不會有哪個機構把珍貴的、尚未長成的年幼幻術師送去當個單純監視用的臥底。】六道骸說完之後,看過來,【說起來……你找到你的接頭人了麼?】

  我停頓了一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用玩笑的口吻回應:【秘密哦~】

  【……在這點上倒是學得很快,的確,對於任何人都要有所保留。】我的師父誇獎了我,然後硬要在最後堵我一下,【不過你還是小心一些吧……我覺得港黑首領知道了你是幻術師而非異能者之後,應該會培養你去對付太宰治吧。】

  【……嗯?雖然從能力上來看的確有這個可能性……但是師父你很篤定啊?為什麼?】

  【那是自然。】六道骸笑了起來,語氣帶著外露的愉悅,【因為如果是我的話,會這麼做的。】

  ……

  我的鳳梨師父說的那點推理我還在思索著,但是在森首領發現我的能力問題之前,另一個問題就找上門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大家比較閑鬆懈了,竟然被中也先生發現之前的傳聞了!

  「你這小鬼在外面胡說八道了什麼?啊——?」來人直接從後面用手肘扣住我的脖子,惡狠狠地說著。

  我雙手抓著對方的胳膊,聲音都不由得提高了幾分:「唔……鬆手啦,中也先生,這樣子很難受的哎!」

  中原中也手上力道不減反增:「知道痛下次就不要……」

  「嗯?」我扭頭看他,這才察覺兩人靠得似乎有些過近了。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了這點,對方也愣了一下。

  「……這次就算了。」赭發少年鬆開手,有些不自然地往後撤了一些,接著又像是為了挽回面子一般,語氣不善地加上一句,「下不……沒有下一次!」

  「……」雖然具體的用詞換了一下,但是根本就是換湯不換藥啊。而且臨時改口太欲蓋彌彰了啦,中也先生。

  「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就算有下次中也先生還是不會對我怎樣的!」我篤定道。

  「……還真是充滿自信啊,你。要試試看麼?」對方滿是威脅地說了一句之後,皺起眉頭,「還有,你跟首領說了什麼麼?」

  「啊?」我回想了一下,態度自然地回道,「我跟首領說我暗戀您。」

  「……你是真的欠揍啊,降穀千咲。」

  「我是認真的啊,因為中也先生您雖然有時候表現地很凶,但實際上對自己人相當寬容非常好說話。」我感慨道,「所以在港黑除了紅葉姐和我父親之外我最喜歡您了!」

  愛麗絲當然也很可愛,但是一想到愛麗絲是森首領的異能,我就有些接受不良……啊,說起來,愛麗絲到底是森首領喜歡的人設呢,還是自我的反射呢?總覺得這麼一深究,事情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中也先生自然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動,只是在我說完那句話之後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偏過了頭,態度有些煩躁的樣子,含糊地咕噥了一句:「閉嘴。」

  雖然對方一貫是雷聲大雨點小……但是這次總覺得最後收場的態度稍微有點變化。

  我在目送對方離開之後,有些出神。

  「或許我之後應該收斂一些……」我喃喃自語著,回過神後想起自己的懺悔屋時間快到了,這才急急忙忙趕過去。

  今天的第一位懺悔者已經在了。

  「我有事情想要懺悔。」對方停頓了一下,複又開口道,「不……與其說是懺悔,不如說是煩惱吧。您能聽一聽麼,牧師大人?」

  「……」我聽著這個聲音,準備撕開薯片包裝的動作停下了。

  啊,是安吾先生。


第30章 關於我的真正上司(一)

  我在認出是安吾先生之後, 默默地把薯片放到了邊上,有些心虛地回道:「請說吧。」

  「其實……我一直很擔心我的一位同事。她是我的朋友收養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外面流浪的時候沒人照顧,還是因為我的朋友是過於自由的放養,也可能是因為她剛進港黑的時候跟的人有點不太對接受到了錯誤的教育,總之我很擔心……」

  「……請問您在擔心什麼呢?」

  「因為最近聽到了一些不太妙的傳聞,讓我不禁懷疑起來……這孩子真的沒有忘記自己的工作麼?之前說著要壽退社是認真的嗎?真的決定吃窩邊草的話, 是不是換個人選比較好呢?起碼不要是一看就很麻煩的類型吧,而且怎麼說都一個一個來會比較……不對!那樣子也不行啊!作為長輩的話,我是不是有制止的必要呢?我這樣子放任這一切發生果然是不對的吧……以上,就是我的懺悔。請問牧師大人, 我這種情況能被寬恕麼?」

  ……安吾先生啊——!

  我在懺悔屋內早就已經忍不住捂住臉了。

  您這是什麼老媽子的性格啊!擔心的有點多了吧!?

  「請不用擔心,那孩子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工作。而且不會吃窩邊草的。」我硬邦邦地回道,「您的懺悔是沒有必要的。您只需要回去睡一個好覺就可以了,阿門。」

  「啊……這個就算了,只是十天沒睡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對吧!這不對吧安吾先生?!你到底是被壓榨得多狠啊?!

  「雖然話是那麼說……但是我很快就要去歐洲那邊出差, 這次任務可能還有些危險。雖然其實每次任務都有危險性……總之,這次的話, 都不知道回不回得來呢……如果可以的話, 我希望這個孩子能在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不用擔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對方停頓了片刻,深深地歎了口氣, 「起碼要能獨當一面才行吧……」

  危險的任務啊……

  我忍不住拿起一旁的薯片, 慢慢地掏出一片哢嚓一咬。

  也就是說……這次的任務是秘密行動、危險性很大、不知道是否會提前選擇脫離, 萬一脫離的話港黑的臥底就剩我一個需要我掌管情報部門的意思對吧?

  也就是說在安吾先生出差的期間,起碼要獲得森首領的信任、準備隨時接管安吾先生留下的攤子麼?

  「神聽到你的禱告了,覺得你是瞎幾把亂操心。」

  「……剛剛那是吃零食的聲音麼,降穀?」

  「總之,神明會寬恕一切的。」

  「……這是要寬恕什麼啊?!寬恕你對神的不敬還在別人懺悔的時候偷偷吃東西麼?!」

  「安吾先生您廢話很多哎,這樣子下去很容易提前變老的哦。」

  「懺悔屋的本質是保密性吧?!你就算認出來了也不准給我叫出名字來啊!而且說到底懺悔屋是天主教的吧?!你考的牧師證明明是基督教才對吧?!真正信這個的人會和你拼命的啊你這個褻瀆別人信仰的傢伙!」

  在和安吾先生的這次沒見到彼此的臉的碰面之後,再度聽說安吾先生的消息就是在森首領那邊了。

  「哎?失聯了?安吾先生麼?」我一臉震驚,「我對情報部不瞭解啊……這是常有的事情麼?」

  「並不常有。」森鷗外雙手十指交叉著置於身前,看向我,「所以……降穀你要去歐洲接應安吾君一下麼?」

  「……哎?歐洲?哪裡?」我遲疑著問道,「我的行程都是公款報銷麼?」

  森鷗外:「……是的。」

  「那我去!」我很開心地應下,興致勃勃道,「是去哪裡?義大利麼?」

  「為什麼第一反應是義大利?」

  「唔……因為說起黑手黨的話,就是義大利了吧?」我思索片刻後回道,還給對方舉例,「您看,柯里昂家族之類的……」

  「少看一點電影多關注點現實吧,降穀。」森鷗外吐槽了我一句,「對於現在義大利的黑手黨家族,你瞭解多少?」

  「我就之前在太宰先生旁邊聽過一些……啊,還有我父親和被我拷問的人那邊。」我想了想,腦子裡過了一遍在警局看到過的資料,有所保留地說出幾個最有名的名字,「義大利規模最大最老牌的黑手黨家族彭格列和……一個叫熱情還是情熱的黑手黨組織?」

  「……是熱情。降穀你的記憶力總是能在非常沒有必要的細節問題上出錯呢。」森鷗外抬手示意我閉嘴,似乎不打算放任我繼續說下去了,「好了——安吾君已經陷入了危險之中,我不能再讓一得力部下跟著陷進去……所以,在安吾回來之前,情報部門就暫時由你掌管吧,降穀。」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似乎看透了什麼一般的眼神看過來:「做得到吧,降穀?」

  「……嗯,好吧。既然是首領您這麼說的話。」我點頭應下這個差事,對於這樣子的結果並不意外。

  畢竟整個港黑最適合暫時接替安吾的位置的,也就只有我或者太宰治了。

  而相比之下,肯定是情緒穩定、年紀更小、人緣也挺好的我更好掌控一些。

  至少明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說起來……降穀你的懺悔屋辦了那麼久,感受如何?」

  我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我覺得大人有各種各樣的煩惱,我不想長大。」

  「誰說不是呢。」森鷗外這次相當配合地歎了口氣,「我也不希望你們長大啊。」

  一時間,我忍不住用看垃圾的目光看他:「……我覺得首領您的出發點一定和我不一樣。」

  森鷗外對我在這點上的吐槽不以為意,也根本沒有反駁的意思:「聽說安吾君出發前最後也去懺悔屋了?他懺悔了什麼?」

  「身為牧師需要幫人保密哦,即使是首領您問起我也不能說的。不然我怎麼對得起認真向我懺悔的罪人們!」

  「……降穀你有認真地看過《聖經》麼?」

  「當然了。」

  「降穀你相信神的存在麼?」

  「我信啊。」

  森鷗外看起來頗為感興趣的樣子,追問道:「那你領悟到了什麼麼?」

  我平靜地回道:「不管如何神都會愛我。所以我負責幹壞事,神負責寬恕我。」

  「……你這孩子還真是機靈啊。」

  我有些驕傲地抬了抬下巴:「嗯,我知道。」

  「算了……你先下去處理交接工作吧,估計需要費點時間呢。」森鷗外揮揮手,別過臉,頗有眼不見心不煩的模樣,但是在我剛剛轉身的時候,他忽然開口道:「說起來……降穀你之前說你有指導你使用幻術的師父對吧?」

  我腳步一停,在扭頭的時候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對啊,怎麼了?」

  「你那位師父是怎樣的人呢?」

  「……」我想了想我的小老師的造型,不由得皺起眉頭,「鳳梨造型的人。」

  「……你之前說你師父進局子了?他有告知你姓名麼?」森鷗外保持著一貫的笑容,語氣也相當自然。就仿佛是平日裡問我愛麗絲挑食怎麼辦時的態度一樣。

  ……啊,來了。

  這個時候說實話的話……就相當於暴露自己幻術師的身份了。

  畢竟骸老師在黑手黨界應該還挺有名的。森鷗外作為港黑首領肯定聽說過。

  但是這也是取信于森首領的最好時機。畢竟安吾先生臨走前的囑咐……

  「六道骸。」我開口道,「我的師父的名字是這個。」

  ……

  從港黑首領辦公室出來之後,我去接手了安吾先生留下的一堆東西。

  然後……這天下班,我沒有回家,而是自己跑去了距離慣常活動點都偏遠的一個酒吧,還跟老闆要了掛在牆上的吉他在那邊彈著。

  馬上就要進入二月份了,也就……快到我的生日了。

  之後就是正式的十五歲了吧……

  我之前說過,我剛剛被帶到警校的時候,是十歲的時候。

  因為爺爺不可能親自帶我,而我和警校裡其他的人年紀相差很多不說,還情況特殊。

  如果要去專門培訓異能者的那邊的話,爺爺不放心,所以讓我跟著我的表哥降谷零先混一年。

  我十一歲的生日就是零哥和他的同學給我過的。

  可能是因為我年紀比他們小九歲,再加上我懷疑零哥跟他們透露了我有童年創傷,大家對我的態度都還挺小心的。

  我也跟在他們身邊學了不少東西。當然最主要還是粘著零哥了,畢竟那個時候我有長達一個月的時間一句話都不說,導致零哥的一個同學憂心忡忡地問零哥我是不是啞巴,然後被當時還不到一米四的我狠狠地踹了膝蓋。

  說起來……我的拆彈和開鎖技能其實都是在那個時候學的。

  到港黑之後,跟著織田作再度學了拆啞彈,又跟著太宰先生進修開鎖技能,才算是能把自己的技能暴露出來。

  當然,太宰先生教我的時候已經發現我之前學過。對於這點我也可以很理直氣壯地說是自己在龍頭戰爭的時候學的。

  雖然在龍頭戰爭流浪的時間讓我懷疑人生,但是也給之後很多突發狀況有了恰當的藉口啊。

  包括吉他也是。

  是當時和我哥關係很要好的一個警校生教零哥的時候,我蹭著零哥順便跟著學的。

  雖然我當時沒怎麼用心學吧,現在其實也有些忘了。

  我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慢悠悠地靠著回憶斷斷續續地彈著。

  「這部分彈錯了。」之前坐在角落的一位穿著黑色外套、將帽子壓得很低的青年忽然走上前來,站到我身後,彎下腰,伸出手來握著我的手調整姿勢,「應該是這樣子才對,小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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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關於我真正的上司(二)

  這個熟悉的聲音……以及這個稱呼……

  我愣了好一會兒, 直到吉他的聲音響起才反應過來,倏地扭頭看向來人, 然後整個人怔在那裡。

  剛剛想下意識地喊對方,想起對方現在應該也是執行任務的狀態,不能直接喊出名字,於是我張嘴之後沒發出聲音又閉上了嘴,把吉他放下, 一聲不吭地撲進對方懷中。

  「……嗯?」對方愣了一下,笑出聲來,一手攬住我的肩膀,另一手揉揉我的腦袋, 「還是這麼愛撒嬌麼?」

  「……我才十五歲啊。」我窩在對方懷裡,沒有鬆手,抬起頭,悶悶道。

  「我當然記得。」對方臉上帶著笑揉我腦袋的手勁都加重了幾分,聲音帶著點感慨,「我們家小姑娘都長這麼大了啊。」

  「嗯, 因為我每天都有好好喝牛奶的。」我說完之後,還補充了一句, 「現在可以輕鬆地踹到卷毛哥的膝蓋了。」

  我說的卷毛哥全名是松田陣平, 就是教我拆彈的那個零哥的同學。

  在我剛進警校的時候他因為我一直不說話從而擔憂地一邊戳我的臉一邊問我表哥:【零,你妹妹是不是出意外的時候失聲了?】

  我當時就眼神一凶, 直接跳起來踹了他的膝蓋。然後回到表哥身邊抓著對方的手, 繼續一聲不吭。只留對方捂著膝蓋在那裡憋出了一句【我看你妹妹什麼事都沒有】。

  順便說一句, 當時一同照顧我的除了我的表哥和卷毛哥之外還有三個人,他們都是同學。

  其中有一個被我表哥說是除了他之外成績最好的,我一直不太信。因為對方的臉一看就是個留級生。

  「你卷毛哥估計不會開心的……」對方嘴角抽了抽,鬆開手,「好了,站好。」

  「是——」我一邊應聲,一邊往後退了兩步站好,沒忍住喊了一聲,「哥。」

  「放心,這裡我提前檢查過了,是安全的。」青年笑了起來,將放在桌上的吉他推開了一點,坐了下來,「現在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目前的名字是波本(Bourbon)。」

  對方一邊說著,一邊摘下了帽子,露出了一頭淺金色的柔順短髮和紫灰色的雙眸,深色的皮膚和常人一下子就區別了開來——這位就是我的表哥,降谷零。

  我坐了下來,臉色平靜,點了點頭:「嗯,沒關係。如果有可能暴露的……做掉清理乾淨就行了。」

  說到最後,我配合地做了一個刀切的手勢。

  「……你在港黑那裡都學了些什麼啊?」降穀零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皺起眉頭,似乎有些頭疼的樣子,「我在這邊的組織都聽到有些傳聞了……即使軍警那邊出問題了,異能特務科的人也應該補上空缺了,對方的人到底在搞什麼結果讓你一個小孩子出頭了……最近讓周邊組織都噤若寒蟬的港黑新人就是你麼?」

  我有些激動:「有在說我麼?我的外號是什麼?」我的幻之第六人有市場麼?!

  「重點不在這裡——」零表哥橫了我一眼,手肘靠在桌上,身體微微往前傾,面上的表情收斂起來換上嚴肅的神情,「現在,二十分鐘內,述職時間。」

  我一下子也收起自己之前玩鬧的表情,微微低下頭:「是。」

  我儘量簡短地、不帶任何私人情感和修飾詞語將我進入港黑的前後和發生的大事件都從頭到尾地說了一遍。

  從原本的接應人的死亡、到後來的龍頭戰爭被織田作撿走,再到之後的加入港黑、一步步被迫混上去都說了清楚。

  當然,我的幻術師身份也隱瞞不了了。

  不過這裡我自然不可能直說,而是抹去了鳳梨師父教我的時間和現在依舊有聯繫這點,並且將太宰治當時第一個發現但是隱瞞下來了、而森鷗外現在也應該知道了的事情給稟明了。

  降穀零聽完之後,嗯了一聲,聲音都變得遲疑了幾分:「也就是說……原本只是讓你安心在底層混著,結果你現在混得快要比異能特務科的那位還要高了?」

  「……是!零哥我這算不算超額完成任務,會誇獎我麼?」

  「……誇獎個頭!」零哥的表情一下子垮下來,沒好氣地給了我一個爆栗,「你現在這樣子脫離的時候怎麼辦?難度大了可不止一個臺階啊!」

  我捂著腦袋,也不敢喊疼,試探性地提建議:「呃……假死?」

  「然後你想把自己的死嫁禍給誰?」青年的臉都黑了,雖然因為本來膚色就黑看不大出來,「先不說被發現的問題……你這樣子是想引起港黑的報復麼?」

  「那我可以……」

  像是知道我要說什麼似的,青年直接把話茬給接了過去:「不准動用你那異能!」

  「……」我盯著他,眼睛一眨都不眨。

  「港黑那邊有個異能無效化對吧?你的異能是處理不乾淨的,只會徒增麻煩。」降穀零的語氣緩和了一些,抬手拍拍我的腦袋,「這些之後再說吧……等任務完成了,再找一個恰當的脫離方法……就算是讓員警廳出面撈人都行。」

  「……嗯。」我小幅度地點點頭,「那我的任務呢?」

  降穀零的表情沉了下來,盯著我的眼睛,緩緩下令道:「監視異能特務科的舉動。給予你一定範圍內的自由許可權靈活行事,一旦有危及到國家的行為,及時稟報,或者……自行處理。」

  異能特務科是橫濱區域內的機構,和員警廳同屬於國家安全委員會,但是卻是相對獨立的。

  當時的龍頭戰爭……原本規模沒有那麼大的,但是出現了一位異能力十分稀有的異能者,導致傷亡人數直線上升。而這位異能者……是異能特務科的人放出來的。雖然本意是阻止戰爭吧……不知道上頭怎麼想的,即使這位異能者失控不聽話也沒有處理掉,反而在幫忙擦屁股和保護。

  原因只是這位元異能者能對抗國家規模異能侵略,為了不失去這個強有力的武器,異能特務科隱瞞了不少事情。直到龍頭戰爭時這位異能者的死亡才爆發出來,導致上頭也開始了一波清洗。

  本來異能特務科管理異能者、員警廳維護普通人的秩序,兩者互不相干,這是約定俗成的事情了。因為這一件事情,導致了兩頭互掐了一波。

  我記得那位異能者的名字是……

  「不能再出現第二個澀澤龍彥了。」降穀零沉著聲音說道。

  「是。」我微微一點頭,低聲應下,「保證完成任務。」

  「不過也不用太有壓力,上次的事情清洗之後,異能特務科應該沒有那個膽子了。」青年停頓了一下,忽而開口道,「我之後會去港黑看你。」

  我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哎?零哥你來沒事麼?」

  「嗯,本來我這次也是代表組織過來和港黑協商上次的事情的。」降穀零笑了起來,抬手親昵地揉亂了我的頭髮,「不過下次見面別叫錯了啊。」

  「知道了。」我喊了一聲,「波本……哥。」

  「……這樣子也行吧。」對方收回手,突然間「啊」了一聲,「頭髮都亂了……轉過去。」

  我乖乖地背對著零哥坐好,對方解開我的發帶,用手梳理著我的長髮,幫我重新編發紮起來。

  這不禁讓我想起了當時我剛到警校的時候,零哥和他的同學們因為沒有一個人帶過小女孩,都不會編頭髮,最後一群男生商量了老半天用猜拳決定誰幫我梳頭。五個成績名列前茅的警校生愣是沒想到請女生外援來幫我梳。

  說實話,當時我差點以為自己會禿。

  不過後來就只有零哥幫我梳了。因為只有他扯到我頭髮不會被我咬一口。

  「零哥,你的那些同學現在如何了?」

  「……」青年的手的動作一頓,有些遲疑地開口,「他們……」

  「……嗯?」

  「……他們都很好哦。」

  我回過頭,看到的是青年帶著輕鬆笑意的臉。

  「不用擔心。」

  我覺得零哥隱瞞了什麼,但是這一次,我不想仔細地去探究。

  既然零哥不想讓我知道,那我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不過零哥要來港黑看我啊……我的眼神漸漸犀利了起來。

  嗯!有必要在零哥來之前清一清一些不靠譜的小道消息了!

  務必要讓他留下他的妹妹即使在別的地方也依舊天真可愛的印象!

  ……

  一年前——————

  「零,你的妹妹似乎是把你當目標了也爭著要去當臥底執行任務呢。」

  「……在這點上我也一點都不希望她向我看齊啊。」淺金色發的黑皮青年咕噥著,看起來有些頭疼的樣子,「橫濱啊……她去也好,都是異能者的話,也許會有一些共同語言吧……是去哪裡?」

  「龍頭戰爭之後在橫濱立足的港口黑手黨。」

  「……嗯。我記得裡頭有一個,是異能無效化的異能者對吧?」

  「嗯……資料上是這麼寫的。」

  「不知道是好是壞啊……算了,讓她去吧。」

  「哎?!你還真的答應啊?!沒問題麼?她才十四歲啊!」

  「已經不小了,都是再過兩年就能嫁人的年紀了。」

  「你個垃圾哥哥!怎麼說都可以再留個十年以上才能嫁人吧!?」

  「……到底是你垃圾還是我垃圾啊?而且那是我的妹妹和你無關吧?」降穀零扶額,歎息了一聲,「我只是希望……她能不要繼續把我當目標罷了。」


第32章 關於我的初戀括弧偽(一)

  我回到家的時候, 心情很好,哼著小調。

  一來是因為時隔四年終於見了透哥, 二來是因為我真正的任務終於下來了。

  讓我去監視異能特務科的動靜這點我真的毫不意外。

  異能者和普通人本來就是容易對立的群體。異能特務科想要異能者享有特權,而員警廳則是主張一視同仁的。兩者有衝突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澀澤龍彥的事情應該讓員警廳一度拿到了話柄,爭取了不少權益。

  異能特務科這個時候派人臥底港黑,還不知道是打什麼主意呢。所以員警廳那邊才很在意, 並且利用了龍頭戰爭時拿到的話語權安插了自己的人手。

  反正政治的精華就是互相磨損、互相牽制 、消耗大量資源來達到某種程度的和平。員警廳和異能特務科就是如此,永遠要在差不多的水準,防止一邊暴走、使用公權暴力強行消滅另外一方。

  我想安吾先生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那麼久才聯繫我、才會一直沒有正式的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我對此倒是很想得開。

  畢竟我一直很清楚, 我的上司只有零哥一人而已。

  或者說……我願意為之效力的,也就零哥一人而已。

  這天回家後,我的好心情大概太明顯了,就連織田作都為之側目。

  「是遇上什麼好事了麼?」織田作問道。

  「嗯!安吾先生不是之前去歐洲執行秘密任務麼,然後失蹤了!」

  「……」織田作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似乎是在斟酌, 遲疑道,「是件開心的事麼?」

  「重點不是這個!然後首領讓我暫時管理安吾先生留下的情報部門!」

  織田作恍然:「啊……這是好事啊。」

  「好事也不是這個!不如說這個才不是好事啦, 我覺得超麻煩的!」我有些興奮地去拿了墊子在織田作面前坐下, 作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親哥之外我最喜歡的人排行的第一第二,我其實很想告訴雙方的, 但是理智制止了我。

  所以我在啊了老半天之後, 有些懨懨地垂下了頭:「就是……我心情不太好, 然後去了比較遠的地方玩,認識了一個教我彈吉他的男人。」

  通常情況下,父母聽到孩子那麼說,一定會問那個男人是誰。

  但是我的父親怎麼會和普通的父母一樣呢!

  「哎……吉他啊,聽起來挺不錯的。」織田作嘴上這麼說著,心裡也是那麼想的,「不過別再弄兼職了,太累了。」

  「不弄兼職啦,就是突然想學一下而已。」我應道。

  不過我的父親雖然不會過問這個,我家裡其他人可是會的。

  「什麼?男人?!」幸介從房間裡探出腦袋來,嚷嚷開了,「老大你居然出去打野食!」

  「……降穀幸介,你這個詞從哪裡學來的?」我一邊說著,一邊擼著袖子起身氣勢洶洶地走過去。

  「哇啊——老大竟然為了野男人要揍我!」幸介開始滿屋子亂竄。

  「哈——!?你他娘的居然敢說我……波本哥是野男人?!」我抓住了對方一把按住,惡狠狠地咬牙,「給我道歉!」

  娘希匹的我零哥可是正宗降穀你這臭小子才是那個野的呢!居然敢喊我家零哥是野的!簡直是活膩了!

  「……老大你居然玩真的麼!?」被我按著的幸介一臉震驚,都忘記了掙扎。

  「……哈?什麼真的假的……」我皺了皺眉,語氣不善道,「總之你給我放尊重點!」

  「……織田作!老大她中邪了!」

  「不可以對姐姐那麼沒禮貌啊,幸介。」

  「就是啊,幸介你就是太大驚小怪了,不過就是一個男人而已。」優也從房間裡出來了,嘴裡嚷嚷著。

  「就是說啊,老大之前都說過要談很多次戀愛了,這才是個開頭。」克巳也跟著出來了。

  「……老大,加油!」真嗣明顯是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在最後做了一個握拳的姿勢。

  這才明白過來這些傢伙思想歪到哪裡去了的我眯起眼來,沉痛地歎了口氣——這群小鬼沒救了嗯。

  ……哎?等等,這似乎是接近零哥的好方法?

  因為零哥也沒有說他什麼時候來,我也不好去找他,只能耐著性子等。總歸就在這幾天了。

  不過在此之前,我也需要處理一些事情……

  在第二天,我就召集了幾個人開了個小型會議。

  「你們!不管之前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不實流言現在全都給我閉嘴!我和太宰先生除了單純的他是我父親的朋友之外一點關係都沒有!和中也先生也……」我停頓了一下,想了想,繼續之前威脅的語氣說道,「和中也先生也沒有關係!記住沒有!」

  我說完之後,又加上了一句:「別用看渣男的目光看我!搞得好像我是那個做錯的人一樣!」

  我並沒有隱瞞自己這麼做的理由,在我的忘年交來問我的時候我也沒有隱瞞。

  「老爺子你還記得去年那次外來勢力在我們的地盤賣新型藥物的事件麼?我昨天晚上啊,在酒吧認識了那個組織的一個人,對方說這段時間會就上次的事情和港黑接洽呢,到時候他過來不能給他留下我腳踏兩隻船的印象啊!」說起這個我都覺得有點冤,「為什麼會有這種傳言呢?明明我誰都沒有踏上啊!太宰先生前兩天還在勾搭新的小姐姐呢!我去買《Pokémon Let's Go!》的時候看到的!」

  「是……」廣津柳浪一邊應著,語氣還有幾分恍惚,等回過神後,語氣有些微妙,「降谷大人似乎很看重那位元敵方組織的人?」

  「老爺子你不用對我尊稱啦,和以前一樣喊我降穀嘛。」我說完之後,按捺著興奮道,「是啊!啊,說起這個,我應該先去向首領彙報的!先走一步了老爺子!等一下一起吃午飯吧!」

  「……是,請慢走。」

  ……

  「那個組織的人啊……」森鷗外聽完我的彙報之後,一笑,「能直接找到我們港黑的得力新人也是很強了……降穀你對他有什麼印象麼?」

  「是。」我按捺住內心的激動,一臉誠懇地回道,「人很好,很帥氣。」

  「……」森鷗外看我的目光變得有些糾結,瞥了我一眼之後像是眼不見為淨一般挪開視線,「說起來……上次的話還說到一半呢,降谷你的師父六道骸,是個在黑手黨界頗有名氣的幻術師呢。你有想過自己是幻術師而非異能者這個可能麼?」

  在這個時候突然攤牌麼……我內心很平靜,表面上很激動:「不!我師父說我是異能者就是異能者!」

  「冷靜點,降穀……」

  「我師父雖然年紀又小又傲嬌還事兒特別多,但是在這點上他沒必要騙我的!」

  「……」森鷗外安靜地盯著我,露出了一個笑容來,用了然的語氣說道,「你應該明白了吧,降穀。」

  我咬了咬唇,不甘心道:「可是就我一個人不是異能者,豈不是和大家格格不入了麼?」

  森鷗外笑眯眯的:「放心吧,即使你是異能者你在很多方面也和大家格格不入。」

  「……這樣子很傷人的哎,首領。」

  「那就不提這個事情。」森鷗外身子微微往前傾,「降穀你有聯繫上你師父的方法麼?」

  「……」我忍不住用看勇士的目光看向他。

  在這一瞬間,我第一次,發自內心地,欽佩我的這位便宜首領。

  這人重用我和安吾先生這兩個二五仔不說,竟然還想自主招一個麻煩大大的真·職業二五仔回來。

  「……首領,您冷靜一些!難道我還不能滿足你麼!」

  都有了我這麼棒棒的二五仔了!你竟然還妄想別的二五仔!

  ……咦?等等?這句話是不是有點歧義?

  好在森首領沒有細究這個歧義,只是微笑著回道:「降穀你是特別好用,但是有的時候讓我覺得你並不怎麼尊重我這個首領啊……」

  說著,他還歎了口氣:「果然一開始不應該讓你去太宰君那裡的啊……」

  「在孩子學壞之後歎息自己找錯了老師是沒有用的哦,首領。」我吐槽完了之後開始說正經的,「如果您想招攬我的師父那就免了吧,您應該也聽說我的師父的豐功偉績了,他還想殺盡天下黑手黨呢,進港黑的話簡直是引狼入室啊。」

  「你這麼說的話也有點道理……那就只好讓降穀你多辛苦一些了。」

  「……」其實陷阱就在這裡吧?就是為了最後讓我多幹活的鋪墊吧?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啊,對了,你下去的時候幫我去太宰君那邊傳句話吧。」

  「哎?什麼?」

  「就說……」森鷗外臉上笑眯眯的,緩緩睜開的黑眸裡帶著警告,「——【那個組織的接洽工作,就拜託你了。】」


第33章 關於我的初戀括弧偽(二)

  ……糟糕, 可能是因為太久沒見到零哥、以及在港黑習慣了這樣子的偽裝,興奮過頭了。

  果然對於森首領來說,內部消化不要緊隨便浪, 但是和外部尤其是目前敵對的組織勾搭就有問題了呢。

  雖然森鷗外和上代港黑首領不一樣,不至於和紅葉姐當時一樣一個私奔就要殺掉男方……

  我一邊想著,一邊去太宰先生的辦公室找到了人, 傳達了首領的話。

  「啊,是那個組織啊……」黑髮少年單手托腮, 看起來還有幾分心不在焉, 「這個時候來接洽麼……」

  「嗯。接洽的人的代號是波本。」該彙報的我還是很盡責地彙報完畢的。

  「知道了。」對方興致缺缺地應了一聲。

  對於太宰先生面對著正事總是一副子提不起幹勁的態度我也已經習以為常了, 當下就準備告退, 只是在退下之前還是忍不住問道:「這次的接洽我能跟著一塊麼?」

  「嗯?」對方抬眼看過來,「真是難得啊,小千你竟然會主動要求一起工作……說起來, 小千你的懺悔屋現在還開著麼?」

  「是啊, 不過改成每週日開半天了。」我有些驚奇,「太宰先生您問這個幹什麼?」

  「總覺得小千你的工作比較有趣啊,而且小千總是能想出讓自己的工作變得有趣的招數來,真是令人羡慕……」太宰治拖長了語調, 語氣裡夾雜著淡淡的抱怨,「相比之下我這邊都是打打殺殺的好無聊啊——呐,小千, 你也想點讓我的工作有趣些的方法吧!」

  「請您不要向比您還小的人撒嬌好麼?還有, 我的工作也是打打殺殺的。」我雙手負背, 保持著進門彙報時的姿勢,板著臉道,「您已經會泡妞了,是位成熟的男性了,應該學會自己在工作中找樂子了。」

  對方愣了一下,低頭悶笑出聲:「這麼說來的話中也大概要保持不成熟的狀態一輩子了吧。」

  我:「……」真的麼?在這種時候也要攻擊一下中也先生你是認真的麼?

  「不過我有些意外呢,小千你那麼關注我這一點。」黑髮少年手肘靠在桌子上,笑吟吟地看過來,「上次還那麼辛苦地跟蹤我。」

  「……」艸!上次果然被發現了麼?!我一本正經道,「那次只是我的好奇心作祟!我現在可是有喜歡的人了的!」

  「哎——」太宰治拖長了語調,笑了起來,「那是我要去接洽的那個組織的人麼?叫波本?」

  「……」我沉默了,用對抗的眼神盯著他,體現出十足的抗拒來。

  「哎呀。」太宰治眼中劃過一絲驚奇,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擊了兩下,若有所思的,「看起來的確很重要啊……也許我要推翻之前的言論了呢。」

  「……嗯?」我忍不住皺起眉頭來,愣是沒想出對方之前說了什麼言論。

  而太宰治也沒有賣關子,笑吟吟道:「關於說小千你不會和年長的男性私奔這點。」

  「……啊。」我恍然。

  對哦,還有這麼一茬……

  「不過有我在小千你是跑不掉的。」

  「……」在這一瞬間,我看向對方的眼神有些驚恐。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身份暴露了。

  「因為沒了小千的港黑會無趣很多啊。」太宰治臉上的笑容沒有變,看著我的目光像是帶著包容,又有著惡趣味的審視,但是很快就變得和平時一樣的輕鬆語調,「對了,小千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去接洽麼?那就一起吧。」

  「……嗯。」我擠出一個詞,還有幾分恍惚。

  怎麼說呢……我現在是真的開始考慮私奔的可能性了。

  不過我想帶著我父親一起私奔的話,難度是不是有點高?

  以及……等一下?我是不是……忘了什麼人?

  ……

  我忘了人,但是對方絕對不會忘了我。

  所以我剛剛出了太宰先生的辦公室就被叫走了。

  「小千咲,我要和你說點事情……」尾崎紅葉擠出一個很勉強的笑容,用一種異常冷酷的口吻說道:「男人都是垃圾。」

  「……哎?」我下意識地第一時間反駁,「我爸不是!」

  「重點不是這個……不!對!就是這樣子!除了你父親之外的男人都是垃圾!」尾崎紅葉一下子激動起來,雙手按著我的肩膀,嚴肅地囑咐道,「所以不要輕易地就被騙了啊!」

  啊……是指零哥的事情麼?

  我聽著紅葉姐的勸解,假裝不懂地瞪大了眼睛,一臉無辜道:「可是……紅葉姐,對方也是黑暗中的啊。」

  「……我之前和你說的那話根本不是這個意思啊!」紅葉姐的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好幾個度,顯得有些抓狂的樣子,「啊……對!你父親!你不是很在意你父親的看法麼!你父親同意了麼?」

  「哎?織田作他說不禁止我的戀愛自由的……」

  「這是什麼父親啊?!」尾崎紅葉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來,「你這樣子的話,首領是會生氣的哦。」

  「……」我遲疑地看向森鷗外。對方笑眯眯的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我只覺得他此刻看戲看得挺爽的。

  不過該有的表態還是該有的。

  「紅葉姐你想太多了啦!我覺得現在大家陷入了一個誤區,為什麼都默認我會跟著對方跑了呢?」我一臉義正言辭道,「首領你難道不覺得萬一我挖牆腳成功把對方挖過來我們港黑就賺了麼?要知道,我的泡妹……啊不是,泡人手段可是在耳濡目染之下和太宰先生學的啊!」

  森鷗外一愣,陷入了沉思。

  尾崎紅葉:「……首領???」

  我覺得紅葉姐在某些時候特別像我的家長。

  當然不是說織田作就不像家長了,就是織田作是那種理想的甚至是空想中的家長,而紅葉姐,是現實中的家長。

  森首領不是家長中的一個,他是非法雇傭童工的那個無良老闆。

  「降穀啊……」森鷗外斟酌了一下言辭,問道,「你真的不考慮內部消化麼?」

  ……首領您是認真的麼?!看樣子我鬧騰的這些破事兒串聯在一塊還真的變得有板有眼了起來!明明當事人的感情沒有一個是真的!——我在內心哽了一下,雙手負背,面上一派淡定:「可是太宰先生我不太想要,中也先生不太想要我,首領你要把愛麗絲讓給我麼?」

  森鷗外緩緩地扭頭看過來,笑容有點僵硬:「……降穀,你應該記得愛麗絲是我的異能吧?」

  在那裡吃著蛋糕的愛麗絲看過來,不開心地撅起嘴:「比起林太郎的話我更喜歡和小千待在一塊!」

  「愛麗絲——」森鷗外的語氣一下子就軟了下來,還帶著幾分令人惡寒的撒嬌的味道,「別這麼說嘛,你是我的異能離不開我的哦——」

  愛麗絲憤懣地別過臉去:「哼!所以我才討厭這點啊!」

  在一旁看著的我想了想,放棄了這個選擇:「那還是算了。就算真的要3P,森首領您超出我所能接受的年齡範圍了。」

  森鷗外:「……那還真是抱歉了啊。」

  「沒事,我原諒您了。」我看著愛麗絲,流露出一絲羡慕來,「有時候真羡慕首領您啊。」

  「……嗯?」

  我歎了口氣,依舊看著在那裡畫畫的愛麗絲:「您的異能力真方便啊,能自己變一個喜歡的人出來……」

  我說到一半,停頓了一下,陷入了深思中。

  咦?其實我的幻術也……

  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森鷗外打斷了我:「不要濫用能力哦,降穀。」

  「是——」我也就是想想,如果淪落到那個地步的我也未免太悲慘了,不過我還是忍不住看向了被森首領勸哄著換衣服的愛麗絲——森首領他完全沒有資格這麼說我吧?

  ……

  首領最終沒有制止我和太宰先生一起從事這個接洽活動。大概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堵不如疏。

  零哥來得挺快的,我得到消息之後是第一個沖出去的。

  對方看到我有些驚訝,愣了一下之後就笑開了。

  「波本哥!」我有些興奮地喊了一聲。

  「啊,上次都忘了。」青年停下腳步,笑著朝我招招手,「小咲,過來,有個東西要送你。」

  「好!」我正要開開心心地過去的時候,衣領被從後面抓住了扯了回去。我踉蹌了幾步後站定了,回頭看著動手的人,有些發懵。

  為什麼中也先生會……

  「喂,我說你。」拉著我的赭發少年眯著眼,沒有看我只是盯著前方,冰冷的語氣暗含警告,「離我們的人遠一點。」

  「……哎——」降谷零勾起嘴角笑起來,雙手插在口袋裡,語氣平常,「我說帽子君,在這種時候,不同的人稱可是力道完全不一樣的。」

  青年慢慢地走過來,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發帶,對著周圍的事物都視若無睹,低頭將發帶替我紮上,慢條斯理地回道:「你說你的人的話,也許我還會忌憚一些。」

  「……哈——?」中原中也皺起眉頭,反應過來之後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有些暴躁地嘖了一聲,「我才不是……算了!總之這個丫頭是不會被你們騙走的!」

  我正要說些什麼,被後我一步的真正的接洽人給打斷了。

  「小千,收了別人的禮物要好好道謝啊。」太宰治手扶在我的肩膀上,語氣親昵,「快,謝謝叔叔。」

  我:「……」

  降穀零:「……」

  中原中也:「……噗——咳!」


第34章 關於我的初戀括弧偽(三)

  「……我覺得我的年紀應該還不至於被小咲叫叔叔吧?」零哥笑起來,但是語氣和表情怎麼看都稱不上友善。

  「怎麼會?」太宰治的神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畢竟你的年齡和小千的父親差不多啊。」

  ……雖然這麼說沒錯!零哥的確比織田作要大個兩歲!但是你這麼亂輩分我就不高興了!降穀零沒有說什麼, 我先將自己的不滿在面上表露了出來。

  「如果你非要這麼說的話也無所謂, 畢竟年齡上來講我的確是小咲的長輩。」在我開口之前, 降穀零就已經抬手按在我的腦袋上,語氣輕鬆, 「今天來的話, 是有正事的吧?」

  「哎呀,原來波本君還記得這件事麼?」

  兩人互相刺了幾句就開始說正事了, 離開原地去交談。

  「波本哥我帶你……」我興奮地舉手想要作為那個領路人跟上,然後發現衣領依舊被揪著,在原地撲騰了兩下後,沉默地扭頭,用疑問的眼神看向依舊扯著我的人。

  見對方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我沉默了片刻後, 率先問道:「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淡淡地撇眼過來:「嗯?」

  「那個……能放開我麼?」

  「不行。」我的要求被一口否決了,赭發少年稍微抬了抬下巴,語氣不善道,「我的任務就是看牢你。」

  我:「……」誰發佈的任務啊?!紅葉姐麼?!總不會是森首領吧!開玩笑難道真的擔心我和人私奔麼!?雖然我現在的確是有點想了啊!

  「即使是港黑也不能阻止我追求真愛吧!」我義正言辭地嚷嚷道,「這樣子太沒人性了!我感覺受到了壓迫, 我不服!我要變壞!」

  「……身為黑手黨一員的你說什麼變壞呢?要怎麼變壞啊?」中原中也黑線, 有些煩躁地將我往他那邊扯了一把, 「還有——和那個人才認識了幾天啊?」

  我想了想, 肯定地回答道:「唔……大概不到一天吧!」

  「……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覺得中也先生是好人這點是沒錯的, 在這種情況下,對方沒有氣急敗壞地跳腳揍我或者冷冰冰地直接威脅讓我安分點,而是皺了皺眉,像是有些為難一般,突然間語氣軟下來不少:「我說你看人也稍微謹慎一點吧?而且那個人是別的組織的,萬一接近你有其他目的呢?」

  其他的目的啊……

  「……我也有好好看人的時候啊。」我扭頭盯著他,認真地開口道,「但是中也先生你拒絕了我不是麼?」

  對方愣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在我的注視下表情漸漸地有了細微的變化,手慢慢地鬆開了。

  「我和首領報備過的這次接洽我可以跟著,我先過去了。」我一邊往前走,一邊理著自己的衣領。

  總覺得……明明達成目的了,卻有點不開心。

  唔……應該就和當時雖然我不會去追中也先生但是被質疑了說追不到而生氣的原因一樣吧。

  今晚回去我要申請吃一盒霜淇淋來緩解我的鬱悶心情。

  不過我發現,可能不止中也先生得到了那個任務。

  這一路上,各種我認識甚至壓根叫不上名字的人都攔住了我的去路,有的掩飾地好一些,有的壓根就是一眼被看穿的類型。擺明瞭是來拖延時間的。

  「……大家的演技真爛。」我看著站在我跟前的廣津柳浪,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來,「就連老爺子你也不理解我要來阻止我麼!難道大家不知道我這個年紀是越受阻攔越容易覺得那是真愛去追求的類型麼!」

  「……咳,我並沒有阻攔降谷大人您的意思。」

  「都說了叫我降穀啦!」我歎了口氣,表情憂傷,「所以為什麼到底是誰?紅葉姐還是首領說的?」

  廣津柳浪表情有一瞬間的躲閃。

  我抓住了這點,一臉不可置信道:「難道是太宰先生?!」

  廣津柳浪:「……失禮了。」

  「太宰先生未免也太過分了吧!?明明自己在外面撩那麼多小姐姐!竟然不允許我去追求我初戀麼?!」這是一種怎樣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獨裁精神啊!

  「……初戀?」

  「是啊!」我覺得這是洗清之前的流言的好機會,興致勃勃道,「老爺子你不應該阻止我啊!萬一我策反了對方呢!」

  「降穀。」廣津柳浪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我侍奉過兩代首領,也見過很多黑手黨被愛情沖昏了頭腦之後背叛組織的下場。我必須要說,您現在的不是好選擇。」

  ……糟糕,那麼認真的情況下,我根本無法理直氣壯地說什麼啊!可惡!老爺子竟然跟我打友情牌!

  我一臉凝重道:「我明白了!如果這次成了的話我一定會勸說對方退出組織然後我跟著壽退社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老爺子在擔心什麼,感覺有點窩心。

  在這個冰冷的港黑內部,也只有紅葉姐還有老爺子還有些許溫度了。

  我到的時候要遲了不少,零哥和太宰先生看起來已經討論完一輪了。

  見我過去,零哥微笑著朝我招招手。

  我也發自內心地揚起笑容。

  「小千你對波本君的好感簡直不像是一天之內能積累起來的呢。」太宰先生用好奇的語氣問道,「難道這就是一見鍾情?」

  我一下子警惕起來,面上依舊裝傻:「當然了!因為我喜歡波本哥啊,所以一見如故?」

  零哥挑了挑眉,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但是我相信他絕對能接收到我的劇本的!畢竟他可是我的親哥啊!雖然是表親!

  「這樣子麼……」太宰治笑了起來,朝我看來,輕飄飄地丟下一句,「既然小千喜歡的話我也不介意多一個人。」

  我:「……」

  「……」之前還冷靜應對的青年也懵了,「哎?等一下,難道剛剛那個帽子君說的我們的人的意思是……」

  看到零哥朝我投來的遲疑的視線,我瞬間崩潰了:「不!才不是!我沒有!而且我才不要!」

  「波本君別欺負我們的人啊。」

  「……給我等一下,怎麼看都是你在欺負人家小姑娘吧?」

  ……

  大概是因為我的臉色太差了,太宰先生最後爽快地同意我去送人。

  我把人送出港黑地盤之後就忍不住了:「人家和太宰先生沒有關係啦!嗚哇……」虧我還想留下天真可愛的印象!感覺盡是反著來了啊!零哥會不會覺得我來港黑就學壞了!?

  「好了好了,我當然是相信你而不是去信欺負你的人的話的。乖,不哭不哭。」降穀零一邊把我攬到懷裡拍著背一邊哄著,我把腦袋埋在對方懷中哭到打嗝。

  青年沉默了片刻後,噗嗤笑出聲來。

  「……零哥你居然笑我?!」

  「抱歉抱歉,因為一下子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我也跟著沉默了。

  我以前也有那麼哭到打嗝的一次。

  那次是因為做夢夢到哥哥了,哭得止不住。當時我還不肯說話,零哥他們又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回事,然後輪流哄我。

  最後是零哥一邊拍著我的背幫我順氣一邊給我講的睡前故事讓我睡著的。

  啊……這麼算起來,我和零哥應該算是睡過了的關係呢!

  雖然我怎麼想都覺得給十歲的孩子睡前故事講《東方快車謀殺案》很有問題。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神奇的邀請宣言震撼到了,零哥蹲了下來,按著我的腦袋認真地囑咐:「雖然那句話可能是在試探我和你的真正關係……總之就算你想著壽退社,之前戴帽子的那個我先不說,黑髮的這個我覺得不太行。」

  我在那兒一個勁地猛點頭。

  「那麼……下次再見了。」零哥笑了笑,眸子裡透露出溫和的情緒來,「看你還有玩鬧的心情,我也放心一些了。」

  ……

  我回去的途中,因為心情低落再加上剛剛哭過,甚至被路過的好心人給遞了一包紙巾。

  我懷疑自己現在的樣子是不是特別符合失戀少女的形象。那回去後要跟森首領說我這是邀請了對方私奔到港黑但是被拒絕了麼?這樣子說是不是會讓森首領覺得我特別熱愛港黑捨不得離開從而對我更放鬆一些?

  「啊,中也先生。」我正要舉手向人打招呼,站在那裡的人蹙起眉頭,似乎很看不過眼的樣子:「……嘖,表情真難看。」

  「……」中也先生這樣子絕對找不到女朋友的!泡妞技術港黑墊底的排名!——我抽噎一下,心裡想著。

  這次的中原中也沒有第一次見我哭時的驚慌失措了,只是快步走過來,在要擦身而過的時候,摘下自己的帽子一把壓在我腦袋上。

  力道不算重。

  「唔……哎?」我扶著帽沿,臉上還帶著幾分茫然,扭頭看向他。

  赭發少年走了兩步之後停下來,轉過身,面無表情道:「只是借你的,記得等一下還給我啊。」

  「……嗯。」我應了一聲,將帽子壓低了一些,遮住自己的表情。

  「中也先生,您應該記得我的能力,要遮掩自己現在糟糕的樣子其實可以自己用幻術吧?」

  「……把帽子還給我!」

  「不行!您自己說了要借給我的!四捨五入就是我的了!」

  「你這是哪門子的四捨五入啊?!」


第35章 關於我的初戀括弧偽(四)

  「首領, 今天我想早退, 然後明天請假一天。」回去稟報的時候,我的情緒低落。

  而森鷗外則是盯著我片刻後, 語氣遲疑地問道:「那是中也的帽子麼?」

  「嗯, 中也先生借我的。」我說著, 摘下了帽子,露出了紅腫還泛著血絲的雙眼。

  「……好。反正最近沒有急需你去完成的……之後把工作量補上就行。」森鷗外說完之後, 停頓了一下,端著不怎麼真心的笑容道, 「你還是把帽子戴上吧,降穀。」

  「……」通常情況下, 我應該懟一下森鷗外的,例如「我放棄了真愛選擇了組織首領您居然嫌棄我現在的落魄模樣」一類的……但是一想到零哥離開了、而且之前雖然零哥沒有說我也察覺到了可能他的同學裡有人出事了, 一下子根本沒有了懟人的心情。

  我乖乖地把帽子戴上, 在內心感謝了一下好心的中也先生:「嗯,那我就此告退了。」

  我出首領辦公室的時候,察覺到了若有若無的視線。

  我看過去, 站在門口的訓練有素的守衛正視著前方, 和往日一樣面無表情一副肅然的模樣,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

  我眨了眨眼, 開口道:「放心吧, 我什麼事都沒有。」

  其中一個似乎沒忍住, 扭過頭來, 有些局促地朝我小幅度地點了一下頭, 然後很快恢復如初。

  我記得他,之前因為兄弟找到了女朋友而自己一直單身還來我的懺悔屋嚎過自己到底為什麼不受女性歡迎來著。

  我朝對方笑了一下,扭頭小跑著走掉。

  從首領辦公室出來的這條走廊的絨毯真的足夠厚,即使我的腳步很重也消聲于毛絨之中,不留下一絲聲響。

  我在去找紅葉姐的路上和中也先生撞上了。

  「現在應該已經沒事了吧?」赭發少年朝我伸出手來,「該把帽子還我了。」

  「什麼嘛,中也先生真小氣。」

  「……你這小鬼還真的是容易得寸進尺!」

  我沒在意對方的這個指控,問道:「中也先生您是去找森首領麼?」

  對方淡淡地嗯了一聲。

  「這樣子啊……我剛剛就在想著。」我一邊拖長了語調說著話,一邊摘下了帽子,慢慢地往前邁著步子靠近對方,在距離一步之遙時站定,身子往前傾拉近兩人的距離,直視著對方的眸子,「中也先生您不會是,接到了如果我有私奔的意思就把我抓回去的任務吧?」

  中原中也頓住了,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我就說嘛……中也先生您下次直說就行了,萬一我誤會您是擔心我才來找我的怎麼辦?這樣子很容易給我錯覺哎,請您不要學太宰先生對待女孩子的方法好麼?」

  「……哈——?我才不……」

  我沒等對方說完,雙手將帽子戴到對方頭上,揚起一個笑容來,真心實意地說道:「多謝您,中也先生。」

  赭發少年愣了一下,之前說了一半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有些遲疑地點了一下頭:「……啊,哦。」

  本來我應該去找一下紅葉姐讓她不用擔心的。

  但是我覺得我現在的狀態去可能會讓她更加擔心,於是乾脆直接回了家,有氣無力地說了一聲我回來了之後,坐到了暖桌裡,腦袋擱在桌子上,兀自發著呆。

  原本鬧騰的小屁孩們也個頂個的敏感,這個時候完全不來吵我,異常的安靜。

  雖然他們的悄悄話在我看來根本就是大聲BB了。

  「老大怎麼了?感覺失魂落魄的?」

  「一定是之前的野男人的問題!」

  「哎?什麼野男人?不應該是老大占上風麼?老大竟然翻船了麼?」

  「什麼!?竟然有能讓老大吃虧的男人!」

  「我們在這裡說話老大能聽到麼?」

  「笨蛋!當然能聽到了!」

  「但是為什麼老大都不來揍我們……」

  「完蛋了!老大這次是認真的!」

  「……」我的弟弟們真的可以考慮扔掉一個了。——我嚴肅地想著。

  我一邊想著一邊無力地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待著,趴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從頭到尾都蒙了起來,即使織田作敲門進來找我我也只是動了一下以示自己還活著:「有事麼?」

  「唔……我應該沒事?」織田作有些不確定地回了一句,在椅子上坐下,「是和其他人說的一樣麼?」

  我有些困惑:「其他人?」

  「嗯,幸介他們說了……啊,在工作的時候也聽了一些。」

  「……港黑那群人到底怎麼說的?為什麼大家那麼關注這個問題就連織田作你都知道了?我是什麼新型的港黑star了麼?」

  「啊,千咲你想成為麼?」

  「才不想啦!」 我從被子裡探出一個腦袋來,抱怨道,「別聽他們瞎說了,我真的沒事。」

  只是因為驟然放鬆下來又要重新恢復之前的狀態,落差有些大,一時半會兒有些調整不過來罷了。

  織田作沒有追問,而是在思考了一會兒之後,問道:「要一起去吃咖喱麼?」

  「哎?大叔的超辣咖喱麼?可是今天不是咖喱日啊?」

  「就當是陪我吃吧。」

  「唔……既然織田作你這麼要求的話。」我從被窩裡出來,「我去叫幸介他們……」

  「啊,不用了,這次就你和我。」

  「……」我沉默了下來。看樣子這次讓織田作都擔心了啊……我沒有反對,只是補充了一句,「那我還要吃霜淇淋。」

  「嗯。」織田作點頭,「不能吃太多啊,會吃壞肚子的。」

  「是——」

  我說的大叔的超辣咖喱是指我們常去的那家咖喱店。

  雖然咖喱很辣但是的確好吃,而且我又是挺會吃辣的……不如說就算本來不會,跟著織田作也就會了吧。我們一家對辣的接受度都挺高的。

  織田作什麼都沒有問我,也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只是一如往常地和我聊著天,說著在外人看來沒有意義甚至頗為無聊的話題。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子,我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我真情實感道:「父親……我以後想要私奔的話,可以帶著您一起麼?」

  「哎?」織田作愣了一下,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遲疑道,「可是這樣子就不算私奔了吧?」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有些遺憾地放棄了這個想法:「也是哦。」

  我沉默了片刻之後,往織田作那邊挪了挪。

  「嗯?怎麼了?」

  「我想離你近一點。」

  織田作愣了一下,點了點頭,拿著勺子的手換了一隻。

  「等一下去吃霜淇淋吧。」

  「嗯!」

  ……

  織田作有點發愁。

  他雖然養了六個孩子,而且一個個都很皮實,但是其實他並不用太費心。

  他的長女本來就足夠乖巧懂事(在他面前),而其他孩子基本都是長女負責的了。畢竟剩下的孩子中四個男孩子本來就是跟著長女的,一貫是聽長女話的。而剩下的最小的還是個女孩子,自然是女孩子更瞭解女孩子了。

  他也不會去插手長女對五個孩子的安排,甚至於有時候他自己還是被安排的那個。最多也不過是覺得哪方面似乎不太對勁的時候提一下。

  例如他也覺得光憑降穀幸介現在的成績是考不上東大的,別勉強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長女似乎遇上了青春期的煩惱了啊。

  而他根本沒有安慰失戀的孩子的經驗。畢竟除了長女十五歲了,剩下的幾個中最大的也就八歲,還是個男孩子。最小的才三歲,怎麼著都不可能和戀愛扯上關係。那不是戀愛是單方面的犯罪了。

  雖然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也挺像犯罪的,可是長女本來就是黑手黨,也沒辦法報警啊……

  他也不可能去和朋友討論。首先他覺得比較懂這方面常識的阪口安吾還沒回來,另一個朋友自己都還是個孩子。

  他有心和對方談一談,但是想著自己也沒有什麼經驗似乎做不了一個合格的給與建議的長輩。並且聽著知道他的長女是誰之後跟他八卦了一堆把他聽得一愣一愣的港黑人員的話之後,他覺得反過來長女給他建議還差不多。

  在這樣子糾結的情況下,他發現了一個契機。

  源頭就在於他慣例去寫稿子,在酒吧門口看到的一隻三花貓。

  他停下腳步看它,而貓也發現了,停了下來看向他。

  一人一貓就這麼對視著。

  「……啊。」織田作的眼睛睜大了一些,一貫沒有太多情感波動的語氣此刻是難得的顯而易見的高興,「夏目老師!」

  「……」與他對視的三花貓仿佛能聽得懂他的話似的,停住了,只是看起來不太友好,毛一下子炸了起來。

  然而織田作沒有在意這點,他上前抱起貓就往家走,語氣滿是欣慰:「沒想到真的找到了呢……這樣子千咲應該能打起精神來吧。」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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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關於失戀後如何快速振作

  我覺得我已經振作起來了, 但是介於之前都請了一天假了, 我也樂得在家裡多休息一天。

  正好因為昨天哭多了今天眼睛有些腫,需要消腫之後再回去才不會丟人。

  似乎是知道我的狀態不好, 小蘿蔔頭們一個個都很安靜。包括和我同個房間的咲樂也是。

  其實我現在已經緩過來了, 但是看著他們小心翼翼的模樣, 我還真怕自己說自己沒事了會被當成強顏歡笑,所以乾脆趴在那裡安靜地思考人生。

  經過這事情之後, 估計港黑那亂七八糟的流言也能銷聲匿跡一波了,森首領也應該會更加信任我。就是不知道太宰先生會不會發現什麼……算了, 明天回港黑的時候估計就能知道了。

  零哥的任務發佈下來我也可以思考一個倒計時問題了。

  畢竟……按照現在來說,等我弄清楚了異能特務科安排安吾先生在港黑的真實目的之後, 我就差不多要思考脫離了。

  雖然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我脫離難度還真大……說是辭職或者跳槽可以麼?跑到別的組織去繼續尋找真愛?

  畢竟總不能真的思考假死的問題啊……以及我真的,很想帶上織田作一起。我的傻弟弟們和妹妹只要在警方那邊掛個號應該可以納入保護範圍, 就是織田作……

  這個問題在織田作回家的時候就被我拋到腦後了。

  「哎?這是……」我看著織田作手裡的三花貓, 愣神之後立馬變得歡欣鼓舞起來,沖過去接過對方遞過來的貓抱在懷裡用臉蹭了蹭,高聲喊道, 「是夏目老師!」

  不知道是不是我抱得太用力了, 我感覺我懷中的貓變得僵硬了。

  「嗯,剛剛在酒吧門口看到的……看著沒有項圈, 應該沒有主人吧。」織田作問道, 「要養麼?」

  「當然要了!」我開心地在原地蹦跳了幾下, 抱著貓咪高高舉起, 就像是獅子王片頭舉起辛巴的老狒狒一樣, 一臉興奮,「這就是我們家裡的新成員了!」

  「不過養貓要注意什麼呢……」

  「到時候我去寵物商店買一套用品回來吧!等一下幫夏目老師洗個澡然後驅個蟲!」我重新將貓咪抱到懷中,忽然想起了些什麼,「啊,說起來貓咪是不是要絕育……」

  我一邊說著,一邊將貓抱地離我遠了一些,抬高看了一眼下面:「啊,是公貓。公的三花貓連絕育都免了呢。」

  「哎——聽起來真方便啊。」

  「是啊!現實中公的三花貓非常罕見的,織田作你運氣真好!」我繼續用臉蹭了蹭貓咪的腦袋,一臉幸福道,「當然我的運氣也很好,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否極泰來……我會每天給它做貓飯幫它梳毛的!」

  「老大,這只貓都不叫哎,看起來還呆呆的,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幸介過來用手指戳了戳它,語氣滿是狐疑,被我一掌拍開。

  「別碰,摸貓之前要先洗手哦,不然帶來外面的病菌讓貓咪得貓蘚怎麼辦?」被對方提醒我也注意到了不對的地方,抱起貓來仔細看,若有所思,「不過夏目老師的確不太有精神的樣子?是不是被嚇到了啊?」

  與我對視的貓咪適時地喵了一聲。

  「啊……看起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呢。」我將貓咪放下來,之前待在不遠處的小蘿蔔頭們呼啦一下子都圍了上來。

  「老大我可以摸麼?」

  「和漫畫裡的那只比起來好瘦哦!」

  「是啊,所以我們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夏目老師,爭取喂胖它哦。」我想了想,還是囑咐道,「不過也不能太胖,畢竟太胖對身體不好。漫畫中的貓咪老師是妖怪,還是不一樣的。」

  咲樂在那裡小心翼翼地用小手摸著夏目老師的背:「老師!老師!」

  我則是去房間裡拿了在想養貓的時候就準備好了的項圈給貓咪戴上。項圈上有一小塊銀色的銘牌,上面寫著家庭住址和聯繫方式,以防貓咪走丟。

  「織田作,我今天可以和夏目老師一起睡麼?」

  咲樂也顯得很興奮:「一起睡一起睡!」

  「那要記得先給夏目老師洗個澡哦。」

  第二天去港黑的時候,其實我的情緒已經完全恢復了。

  但是看著大家對我格外寬容以及紅葉姐噓寒問暖的模樣……我一時之間面容有些嚴肅。

  我不太敢說自己戴著墨鏡是因為昨天晚上抱著剛剛養的貓通宵打遊戲所以精神不振要遮住黑眼圈了。

  「抱歉紅葉姐,讓你擔心了。」我上前就是一個熊抱,「不過我已經沒事了。」

  「啊,嗯……」紅葉姐把我抱進懷裡揉了揉腦袋,一臉的心疼,「如果氣不過的話……對方現在應該還在日本,找出來殺了如何?」

  「……」紅葉姐這種寵小孩的方式絕對會把孩子養歪的!我還如此的正直真是難得啊!——我在心裡感慨完畢,抬起頭,「別啊……而且對方拒絕才是正常並且負責任的表現吧?」

  紅葉姐一臉慈愛地摸了一把我的腦袋:「但是殺了洩憤是黑手黨的作風啊。」

  「……」不!我不允許!敢傷我零哥我跟您急!我憋悶道,「我才不是那種別人不回應的話就惱羞成怒靠這種方式發洩的人呢……而且這樣子的話,講究一下先來後到,我不是應該先內鬥找中也先生打一架麼?」

  說到最後,我指向了站在一旁的中原中也。

  「……喂!」對方相當不滿地看過來,但是沒有和以往一樣說「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之類的話,而是皺眉挪開了視線。

  我懨懨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地點,想起了當時我不在的時候零哥和太宰先生有過談話,忍不住還是去找了一下太宰先生。

  我扒著門框往裡看:「太宰先生。」

  「啊,小千。」對方笑眯眯地朝我揮揮手,「你趴在門框那邊是準備拆了我的門麼?」

  「才不是。」我走進去,「我來拿昨天您和波本君談論後的記錄登記入冊。」

  「哎——這個啊。」太宰治站起來,走到我面前,側過身,倚靠著桌子,一邊說著,一邊突然朝我伸出手來,「對了,小千,別動哦。」

  「……嗯?怎麼了?」我充滿警惕地捂住自己的腦袋溜到一旁,一臉不滿地瞪向黑髮少年,看到對方手中的發帶的時候一下子炸毛了,眼神變得兇狠起來,「太宰先生,請把那個還給我——」

  太宰治對於我的反應有些意外,把紅色的發帶拿在手裡隨意地看了看:「這麼在乎這個……看起來小千你是真的很喜歡那位波本君了。」

  「……是又如何?」我盯著對方手中的發帶,整個人表現出了十足的對抗情緒。

  「我很困惑啊……因為小千你真的不像是會一見鍾情的類型。」黑髮少年用著輕鬆的語氣說著,並沒有把發帶還給我的意思,「我還以為小千你和他早就認識了呢。」

  這種時候的試探……我都沒啥心情回了。我盯著對方,悶悶道:「……大概因為我缺愛並且有輕微的戀父情結。太宰先生您沒發現麼?」

  「……」太宰治看向我的目光變得有些微妙,我一臉的理直氣壯,絲毫不動搖。

  「啊,這樣子麼……」太宰治輕微地歎了口氣,重新揚起笑容,「小千過來,我給你重新系上。」

  「……」我覺得其中有詐,但是又想拿回發帶,保持著往前邁兩步退一步的頻率慢慢靠近,一臉的狐疑,「您會麼?」

  「這種事情當然會了。」

  「……啊,也是,畢竟您……」我的目光逐漸變得了然。

  畢竟太宰先生撩過的小姐姐可是多到可以記冊子的人,和當時警校那幾個差點把可憐的我薅禿的新手坑貨不一樣。

  我稍微放下了一點戒備心,慢悠悠地過去,但是沒敢背對著對方。

  黑髮少年主動挪位了,站到我的身後,五指伸入我的發間,一邊梳理著一邊慢條斯理地開口道:「小千你是從昨天開始就沒有解開發帶看過吧?」

  「因為想保留那個瞬間久一些……」我喃喃道,緊接著心提了起來——哎?為什麼突然說發帶?我之前發帶有什麼問題麼?那豈不是在我自己發現之前就被太宰先生給發現了……

  ……唔,滅口的難度很高呢,策反可能麼?

  「……好了。」對方的聲音響起,我抖了一下,迅速撤開距離,滿是警惕道,「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告辭了。還要去補上昨天落下的工作呢……」

  「別那麼緊張啊,小千。」太宰治微笑起來,語氣還帶著顯得有些刻意的落寞,還長長地歎了口氣,「我這好歹也是第一次幫喜歡的女性做這種事啊……」

  「……請您不要把如此正常的事情說得那麼奇怪好麼?」我忍不住吐槽道,「而且雖然我年紀小,一個人到底是作為異性喜歡我還是無關性別單純地覺得我有趣而喜歡,我還是能分辨的。」

  就這連續的兩次主動替我隱瞞來看,太宰先生也許真的有把我當朋友看待,但是絕對和【異性的喜歡】這個詞不搭邊的。

  就跟中也先生這兩天的突然優待是覺得自己理虧(實際上並沒有)外加我顯得弱勢而已一樣。

  我說完之後,也沒有等對方的回話,兀自跑掉。

  在前往自己的辦公地點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抬手摸了摸發帶,感覺到了觸感有些不太對,直接扯了下來,開始一點一點細緻地摸起來。

  這是作為暗號適用度十分廣泛的摩斯密碼。

  而零哥留下的信息是……

  ——【happy birthday,saki】(生日快樂,小咲)

  「……啊。」我握著發帶,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差點都忘了……零哥來的那天,是我的生日啊。


第37章 關於我的生日禮物

  我直到被這個發帶提醒了之後, 才恍惚地想起來——所以夏目老師應該是織田作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了?

  怪不得那天小蘿蔔頭們在我桌子上放了一堆手工破爛, 我還以為是為了安慰我呢!

  這麼想起來……當時紅葉姐是不是想送我生日禮物來著?

  一想到這個我就原地復活了,噔噔地跑去找紅葉姐和廣津老爺子要生日禮物。

  我知道他們肯定會準備的!

  兩人似乎並不意外我提起這個, 將一看就是早就準備好的禮物給了我。

  紅葉姐準備的也是發帶, 似乎還有當場給我換掉的趨勢, 好不容易才制止了。見我態度堅決,對方這才遺憾地表示會再送我一份禮物。

  而廣津柳浪送我的是一條吊墜, 款式看起來很棒,不得不說不愧是港黑最紳士的老爺子啊!

  我拿著生日禮物, 真情實感地開口道:「如果您年輕二十歲的話我就不用擔心很多事情了。「

  「咳咳,承蒙您如此誇獎, 倍感榮幸。」

  我的情緒恢復地很快,再加上情報部那邊的工作比我之前的要累多了, 我一時之間都沒時間想七想八的了。

  我開始懷疑安吾先生的異能力是【我不用睡覺】了。

  因為……我到了情報部之後, 難得的,第一次,需要加班了。

  「我一定需要向首領申請加班費……」我嘀嘀咕咕地說著, 在前去找首領的路上碰到了正好出任務回來的中也先生。

  說起來……中也先生真的很受首領信任啊, 也很忙碌。除了平時找紅葉姐的時候的偶遇,我碰到對方最多的時候就是在去找首領的時候或者從首領辦公室那裡出來的時候了。

  我見到對方, 跑過去, 態度自然地朝對方伸出手:「中也先生, 我的生日禮物呢?」

  「……哈?」對方嘴角抽了抽, 「為什麼我需要送你生日禮物啊?」

  「中也先生, 我這是在給您機會啊。」我義正言辭道,「就像是紅葉姐和老爺子不知道怎麼安慰我,就算是提前給我準備了禮物了卻因為生日那天的突發事件不能拿出來。這個時候我去主動要禮物就是一個和好並且表示我沒事的訊號了!」

  「……所以,這和我有關係麼?」

  我眨了眨眼:「沒有關係啊。」

  「……你——」

  「正因為沒有關係,所以我向你要禮物啊。」我說得理所當然,笑了起來,直視對方,眨了眨眼,「我都說了是給您機會啊——其實我並沒有因為中也先生您之前拒絕我而生悶氣,也沒有因為那天您奉首領之命來監視我而對您不滿。所以你送我生日禮物,就當我們之前兩清了!」

  「……嗯。」對方側過身準備離開時瞥了我一眼,「下次給你。」

  ……

  同一時間,Lupin酒吧——————

  「呐,織田作,你在收養小千之前,知道小千的過去麼?」黑髮少年沒有任何鋪墊地、突然開啟了這個話題。

  如果換作阪口安吾在的話,恐怕要被嚇一跳然後開始懷疑對方發現了什麼吧。

  然而阪口安吾去出差了,原本的酒吧三人組現在也就是兩人。

  如果被問的人是個普通的收養了孩子的父親的話,或許會奇怪為什麼自己的好友突然問起這個,或者是想到之前有人神神秘秘告訴自己的流言而想歪。

  但是織田作之助絕對是那個例外。

  「過去啊……」紅發青年回想起當時的情況,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來。

  當時他只是想收養從龍頭戰爭中倖存下來的孩子而已。然後就看到了真嗣那個小男孩。小男孩不過四五歲的樣子,看起來性子比較膽小,警戒地看著四周,又有些害怕的樣子。

  他就這麼上前問話了。

  在得知自己要收養他之後,小男孩出乎意料地猶豫一下之後就拒絕了,說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同伴們。

  在龍頭戰爭結束後這麼混亂的環境中生存下來還能保持著這樣子的想法、自身看起來挺弱但是生存地不錯,那一定是有強大的同伴們護著的吧?

  對於織田作來說養一個和養一群也許差別不太大,所以他在得知他們的小團體一共五個人之後,就說出了要收養他們全部的人的意思。

  然後他過去了,看到的就是作為那個小團體保護者的棕發少女像是炸毛的貓一般和自己敵對的場景。

  「……千咲她,當時像是在等什麼人。」織田作一邊回憶著,一邊緩緩敘述道,「一開始的時候,她以為我是專門去清理那一塊的,還和我打了一架……不過在得知我是想要收養他們的時候,她立馬就改變了態度,讓我去收養那些孩子們。而她似乎有繼續等的意思……後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也許可能是那些孩子們都想跟著她不肯走吧,她最後還是選擇和我走了。說起來,當時得知我是黑手黨的時候,她十分抗拒地說不想加入黑手黨呢。」

  在說的時候,織田作想到了對方當時沒頭沒腦的那一句【政府一點都靠不住】的控訴。

  他直覺這句話此刻不能說,於是話就到這裡結束了。

  「這樣子啊……」太宰治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輕輕地晃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冷靜地開口道,「如果她等的人這個時候出現了呢?」

  「……哎?」織田作愣住了。

  他倒是從來沒有去考慮過這種問題。

  而像是知道他不會主動問起一樣,旁邊的少年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當然,一見鍾情的可能性也有。可是小千那樣子的表現如果真的是只認識一天的情況的話,我會認為她是中了別人的異能了……所以,只可能是以前就認識的了。」

  「織田作你說小千在進港黑以前就在等什麼人的話……如果就是他的話,倒是說得通。」太宰治調整了一下坐姿,「我一開始以為小千是為了不暴露兩人之前認識而裝的……但是今天試探了一下,她看起來很認真呢。」

  「這樣啊……」織田作聽得一愣一愣的,恍然道,「所以那天千咲才問我私奔的時候能帶我一起麼?」

  「……小千她那麼說了麼?」太宰治覺得有幾分好笑,「看樣子她拒絕了對方留在港黑也有捨不得織田作你的原因了……這樣子看來她說自己有戀父情結應該是真的了呢。」

  「哎?」織田作的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其實作為父親來說我比較傾向于讓孩子自由戀愛……」

  「別說傻話了,織田作!」太宰治有些無奈地打斷了對方的話,「現在的小千要是想要走的話,首領是第一個不肯放人的。」

  「啊……倒是讓千咲說對了呢。」

  「嗯?小千說了什麼?」

  「她說她不想升職,職位太高之後壽退社阻礙太大。」

  「……」太宰治忍不住喃喃道,「我現在倒是覺得之後如果首領不放人的話,她真的有可能和別人私奔了……」

  「首領他知道千咲的這件事麼?」

  「基本上知道了吧……不知道對方是真情還是假意,也完全不遮掩他對小千的在意呢。」太宰治說到這裡,手肘靠在了桌子上,用手撐著臉頰,像是嘲諷一般,低低地吐出了一句話來,「手段倒是高明。」

  「即便是如此……太宰你也隱瞞了對千咲不利的部分了吧?」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否則你不會跟我說那麼多吧?」織田作說完之後,加了一句,「多謝了。」

  「不需要道謝。」黑髮少年笑了起來,無論是語氣還是面容都透露著真誠,就像是一個單純的孩子一般。

  如果讓其他的人見到他此刻的模樣的話估計會大跌眼鏡吧。

  「因為小千和織田作都是我的朋友嘛……啊,如果小千私奔的話,能帶上我一起麼?」

  「哎?我會問她一下……不過我覺得不要抱太大希望比較好。」

  ……

  另一邊——————

  「啊對了,我這次見到小咲了。」降穀零對著身旁的同伴開口道。

  「哎?小咲她怎麼樣?一個人在那邊睡得著麼?晚上還是會做噩夢麼?有好好吃飯麼?」

  「……你問的問題都太老媽子了吧?!」降穀零黑線,接著歎了口氣,抬手撩起自己的劉海,有些頭疼的樣子,「看起來過得還不錯,也有她自己選擇的靠譜的長輩了……不過那裡頭也有挺了不得的人,估計壓力挺大的吧。走的時候還哭了,差點都想直接帶走了。」

  「了不得的人?難道有人察覺到了?」

  「應該沒察覺到那裡……畢竟一開始擔心她年紀小容易暴露都沒跟她說具體的任務,這次我去看了覺得她能勝任才跟她說了的。」降穀零的表情收斂起來,皺起眉頭,帶著點負面的情緒,「總之……不管如何,猜不到正確的方向上去吧。」

  就是表妹突然戲精上身還不打招呼的劇本讓他有點頭痛,好在他用別的方式圓回來了。

  就是不知道在港黑的人心裡他是個什麼糟糕形象了……算了,反正哥哥這種生物天生就是幫妹妹背黑鍋的存在。

  「哎……聽起來小咲也很不容易啊。」

  「嗯。」降穀零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柔和了下來,「我去見她的時候她在彈吉他呢。」

  「啊,我之前說教她貝斯她還不肯,說是我教你貝斯她就要吉他和你組隊來著。」

  「是啊,還是個小孩子呢……」

  「不過現在應該長大了不少了吧?都十五歲了……」

  「嗯,身高長高了,脾氣和性格都還是老樣子啊。」

  「這樣子麼……可是畢竟長大了……這麼多年沒見,都不知道送什麼見面禮好呢……」

  「那丫頭完全不在乎這個的啦,估計見到你就會很高興了。」


第38章 關於我的父親和成長

  我回家的時候, 織田作坐在客廳裡,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

  我湊上去:「織田作, 怎麼了?」

  「啊, 我剛剛從酒吧回來……」

  我一聽對方這開場白就明白了:「是太宰先生說了什麼麼?」

  「嗯, 說了一些……」織田作見我走過去, 主動往旁邊挪了挪給我騰出位置來,我立馬坐了過去,安靜地聽對方的話。

  「千咲你……當時在我撿到你的時候, 是在等什麼人麼?」

  我身子一僵。

  不、應該不至於吧……太宰先生就算發現了發帶的秘密也不可能會得出我是臥底的結論啊?最多就是知道我和零哥關係匪淺、以前認識這點罷了。再頂多覺得我對零哥真情實感得有點過頭而已。而零哥也不可能在這段時間內暴露身份啊……

  等等先不能自亂陣腳, 織田作只是就這麼一問!沒有其他的意思!

  我深吸一口氣, 如實回答:「是的。」

  「唔……」織田作皺了皺眉, 認真地問道,「就是前兩天教你吉他的那個人麼?」

  「……哎?」我愣了一下, 臉上都透露出幾分迷茫來, 但很快就回過神,串聯起了這個邏輯……等等!這個誤會有點深啊!

  按照這樣子的推理下來, 豈不是變成了零哥在最開始說好要帶我走結果失約了、然後我被織田作收養了、再然後零哥又出現了。這次他想帶我走, 但是我因為其他的原因拒絕了(這個原因可以是織田作也可以是知道港黑不會放人為了零哥的安危考慮主動拒絕)……但是零哥對我還有感情的, 沒有勉強我,也沒有當面說什麼, 只是給我送了一條發帶, 上面隱晦地祝我生日快樂。

  ……哇靠這是什麼淒美的純情故事!如果不是男女雙方一個是我一個是大我九歲的我表哥, 而且我們兩個實際上是二五仔通完消息之後互相保護, 我就要信了!

  邏輯怎麼可以這麼完美!怎麼可以把違和的地方和BUG都圓上了!我原本只想營造一個初戀失敗然後成長的少女形象而已啊!

  想明白了之後我也冷靜了下來。如果這是太宰先生推理出來的話……那估計就是零哥說了什麼了。

  不愧是我的零哥, 在我遞交了奇怪的初戀劇本之後,他硬生生地能把自己往渣男上塑造來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幫我洗清嫌疑還把漏洞都補上了,我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但是我不想在我的老父親面前破壞零哥的形象啊。

  「不……不是……」我有些艱難地回道,「rei……波本哥才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他其實很好的……」

  我說完之後,有點絕望。

  為什麼感覺越描越黑?為什麼我的形象忽然變得癡情外加苦情了起來?我絕對不是一個戀愛腦啊我發誓!

  「沒關係的。」織田作抬手拍拍我的腦袋以示安慰,「千咲你自己明白就好。」

  我乖巧地跪坐在那裡,仰頭看著身旁的紅發青年。

  我自己明白麼……

  可是……我自己明白我是個有任務在身的二五仔,在完成任務之後就要思考脫離的問題。

  我雖然現在看著乖巧,但是如果警方有命令的話,我肯定要以命令為先。而且目前警方給我的命令是探查港黑的實力和監視異能特務科在港黑的行動,這就說明我的脫離其實已經開始倒計時了。因為這次安吾先生失聯,肯定有什麼秘密的行動在。

  而我的脫離,勢必會影響到……

  到那個時候,我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您呢,織田作?

  我感覺眼眶有些酸,心中泛起的酸澀情緒從心臟處開始蔓延向四肢百骸,開口想要說話卻不由自主地先發出了一聲嗚咽。

  我抓住對方的衣角,身子往前一傾,低下頭,腦袋抵在對方胸前,輕聲道:「如果織田作你真的是我的父親就好了……」

  這樣子我就算異能暴走也不會和哥哥分開了。

  織田作愣了一下,遲疑道:「我現在算是你的父親吧?」

  「嗯……還是有差別的啦!」我抬起頭來,嘟囔道,轉念一想,「啊,織田作,以後我私奔的時候你和我一起吧,我會說服對方的。然後帶上夏目老師一起!」

  我就算放棄一個弟弟也不能放棄我的貓!

  「關於這個啊……」織田作倒是沒有拒絕,只是說出了十分驚悚的話來,「太宰聽我說了這個,他也想加入……」

  我一瞬間想起了對方對著零哥胡說八道的邀請宣言,一瞬間炸毛,扯著織田作的衣服驚恐地大喊道:「不!我才不要!絕對不行!我拒絕!」

  「啊,我也這麼說了,覺得千咲你不會同意呢……」

  織田作最後說的事情給了我很大的驚嚇,當天晚上我是抱著我的貓睡覺的。

  只有貓咪的毛茸茸和咕嚕聲才能撫平我內心的創傷。

  雖然晚上睡夢中會出現一個每次都試圖給我製造內心創傷的人……

  【師父,認真的,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你的洗腦技術真的很差哎。而且別忘了我是專門培訓出來的臥底人員,在這一方面有過特訓的。】我說完之後,在對方惱羞成怒來揍我之前,再度開口道,【我見到我零哥了。】

  【……嗯?你的那位表哥?】

  【嗯……】我自然不可能跟鳳梨師父說太多零哥的事情。雖然我很喜歡鳳梨師父,在某種程度上也很信任他,但是牽扯到零哥的話,我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

  【啊,對了,港黑的情報員安吾先生在歐洲失聯了,師父你也在歐洲對吧?有什麼消息麼?】

  【阪口安吾?】六道骸聞言,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沒怎麼聽說過呢。】

  【……啊,是麼。】既然沒有聽說過就不要露出「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的表情啦!看起來很傻哎師父!

  【你表哥過來的話,肯定和你說過脫離的事情了吧?】

  我露出幾分驚奇來:【哎?師父你在關心我麼?】

  【自然,你對我而言可是很有用的。就那麼輕易地死了會給我造成麻煩的。】六道骸用一種涼薄的口吻地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按照我以前說的,用你的異能清洗完不是很好麼?】

  【說什麼呢師父,您明明知道港黑有一個異能無效化的人在。】我抱怨道。

  對方刻意放柔了聲線,話語帶上了蠱惑的味道:【那殺了對方不就解決了麼。】

  【……】我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瞥了我的鳳梨師父一眼,艱難地出聲,【師父,你的思想太陰暗了!】

  【……Kufufu,那你想怎麼做?】

  【我心中有數啦,師父你不用擔心了。】我打了一個哈欠,然後露出了驚奇的眼神,跟發現新大陸似的和師父對話,【師父師父!睡夢中竟然也會犯困哎!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深度睡眠?】

  六道骸似笑非笑的:【不,這是傳說中的長眠不醒。】

  【……真的麼?我讀書少您別騙我。】

  【Kufufu,你的插科打諢結束了就給我做正事吧,六條千咲。】

  【好啦好啦……啊,對了,師父。】我盯著對方的異色雙瞳,很認真地問道,【你說……太宰治的異能力,能消除我的哥身上的我的異能影響麼?】

  這一次,梳著鳳梨頭的少年沒有立馬接話,臉上那種假笑也消失了,而是用他那一雙異色雙瞳盯著我,透露出了一絲憐憫的神色來。

  【這種事情……你去試驗一下不就有結果了麼?】

  ……

  我覺得我的師父總是瞎幾把盡說廢話。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一下子忙了起來。我不知道安吾先生到底怎麼一個人幹那麼多事的,導致了森首領都對我抱有不該有的厚望了。

  如果不是因為給我漲了工資,我絕對會把辭職信扔在首領辦公桌上,然後氣勢洶洶地表示自己要辭職不幹了。

  雖然我是因為工作(無論是港黑的還是本職的)太忙且重要,整個人變得沒有和以前一樣愛插科打諢,但是不知道其他人腦補了什麼,總覺得他們弄錯了原因。

  以及紅葉姐真的不能再給我送禮物了,我覺得她的工資都快有一半花在我身上了,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吃軟飯的渣男似的!這樣子我只有在脫離之後每年都送禮物給她才能還清這個人情啊!

  倒是中也先生之前答應了,但是我沒有主動去找對方要禮物,對方也沒有提。也許是忘記了,那我還是不提比較好吧?

  「這個硬邦邦的橫濱,也只有你的肉墊還殘留有一絲柔軟了。」在又一次加班之後,我回家抱起窩在墊子上的夏目老師,一臉憂傷地感慨道。

  對方悠悠地扭過頭來,淡定地喵了一聲。

  我用下巴蹭了一下它的腦袋,抱著它往廚房走去,打開冰箱看食材:「今天給你做三文魚貓飯如何?」

  在這樣子的情況下,等安吾先生回來的時候,我是充滿了激動的心情的。

  「安吾先生——!」我沖上前去,抓著對方的手哽咽道,「我好想您啊!」

  「哎?什、什麼?」阪口安吾露出了受寵若驚的神色來,但是緊接著他臉色一變,遲疑道,「降穀你捅了什麼婁子麼?」

  「……我現在沒那麼想您了。」

  ……

  當天晚上的Lupin酒吧————

  「我覺得上次失戀給千咲打擊有點大呢……」

  「……哎?失戀?!怎麼回事?!」阪口安吾一臉震驚,「我出去的兩個月內又發生了什麼?!」

  「不過小千現在工作很認真,首領倒是很高興呢。」

  「等一下!你們誰給我解釋一下?!我下次出差再回來是不是就要參加降穀的婚禮了?!」

  織田作認真地反駁他:「不,我覺得應該是你回來就聽到私奔的消息的可能性大一些……」

  「……織田作先生您認真的嗎?!」


關於港黑的調查報告

第39章 關於我的第一封任務報告書

  TO員警廳:

  我不知道這份報告最後會流落到誰手上, 反正總歸是我上司,我覺得我應該先說一聲hi打招呼, 但是又覺得這樣子不夠莊重,所以這個我們就跳過吧。

  從zero那裡得到正式任務之後,我在進行充分的觀察後得出以下的結論——港口黑手黨(以下簡稱港黑)目前來說成為合作對象可能性大於威脅。

  我將從三方面論述。

  1、從領導班子上來說。

  首先, 目前的港黑首領森鷗外是一個十分理智、處事權衡利弊的首領。

  因為森鷗外是個利益至上者, 就不會因為私仇人情一類的去干擾自己的決策。這樣子的人作為官方的合作對象是十分有利的。只要給出足夠的籌碼, 就能達到目的。同樣, 這樣子的人也容易投鼠忌器。作為聰明人,他不會和官方撕破臉。

  2、從港黑的存在對橫濱的影響來說。

  目前的港黑和上一屆首領帶領下營造恐慌時期的港黑不同, 比起地頭蛇它更像是一個保護者的形象。介於有些事情我們官方不能出馬,黑道勢力是必須存在並且無法根除的。在這種情況下,相對於其他組織說,港黑在限制武器流通和禁止毒品販賣方面比較符合正道理念。

  3、從和異能特務科的關係來說。

  雖然同為異能者聚集的機構,提倡對異能者給予特權的異能特務科對港黑也是頗為忌憚的。而港黑會從異能特務科身上謀取利益, 卻肯定不會成為其走狗。港黑的存在對於牽制異能特務科有重要作用。

  綜上所述, 根據我的判斷,以百分制來算,港黑作為組織的穩定性為80分, 對於國家的危險性為30分, 組織的完整性和可發展性為80分。

  建議繼續觀察,不建議在無衝突的情況下有敵對行為。

  接下來是對於重點觀察對象的報告。(十分制)

  森鷗外, 雖然搞得自己像個戀童癖以及的確是個幼女控, 但是在處理事務上基本不會被感情所束縛影響, 冷靜到了極致。異能力是【Vita Sexualis】,戰鬥系兼養成系異能。綜合實力9,危險性8。

  尾崎紅葉,異能力【金色夜叉】,操縱戰鬥異形,戰鬥系異能。綜合實力8,危險性5。

  中原中也,異能力【污濁了的憂傷之中】,操縱重力,戰鬥系異能。綜合實力8-?,危險性3-9.5。

  太宰治,異能力【人間失格】,不知道怎麼描述的從某方面來說很無敵又從某方面來說根本沒用的異能。綜合實力10,危險性10。(詳情請見報告附錄《對太宰治的觀察報告》)

  ……

  …………

  阪口安吾,異能特務科派到港黑的臥底,目前港黑的情報員,深受森鷗外重用。

  目前對於異能特務科的具體目的暫時不明,有待繼續觀察。

  異能力不明,有待繼續觀察。(詳情請見報告附錄《對異能特務科的動向推測和分析》)

  以上。

  PS:目前的情況是打探到異能特務科的真正目的我就可以脫離了對吧?請問組織有什麼給我預備的脫離方案麼?挺急的,線上等。

  PPS:我知道身為一個監察的臥底我現在混到遊擊隊隊長的位置有點不太對,可是我是被逼的,真的沒辦法。(詳情請見報告附錄《對太宰治的觀察報告》P8-12頁)請問之前答應我的幹完這一票就讓我辭職的承諾還作數麼?以及我現在已經十六歲了到法定結婚年齡了,有壽退社的選項麼?

  PPPS:我的累計工資之後是該去向誰要呢?

  ——————國家安全委員會員警廳直屬公安預備,編號061000

  ……

  安吾先生回來、再度擔當起了情報員的工作之後,我總算可以松一口氣了。

  雖然因為回來聽到的消息安吾先生目瞪口呆,並且對我的擔心比走的時候還要再增幅個幾倍。

  不知道是不是零哥來的那次催動的,總之首領放下了某方面的顧忌,開始重用起我來。

  雖然因為我的能力問題一直都重用著,但是我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從安吾先生回來之後,我的工作開始深入到更深層的地方去了。

  打個比方來說,一個一旦失敗了會導致港黑大損失甚至後退的任務,在中也先生或太宰先生能去做的時候,首領是不可能交給我的。但是現在他反而覺得我能完成的就直接推給我了。

  雖然現在我的職務是遊擊隊的一員。但實際上整個遊擊隊基本都是我在管的,名義上的遊擊隊隊長太宰治根本不怎麼管,他覺得我能做得好的就全部一股腦地都推給我。這就導致了我沒有和之前一樣那麼多的時間私自玩耍了,就連閒置時間去找紅葉姐和老爺子嘮嗑的時間都少了不少。

  不過這到後面都是常態,我已經習慣了。反正從那次開始太宰先生的工資就一直打到我的卡上,我只要在他每次向我開口要錢之前消失然後賴帳,那他剩下的錢就都是我的了!so easy!

  「首領,您找我?」我推門而入,一臉嚴肅道,「是愛麗絲小姐又挑食了麼?我都說了這次的牛排不夠嫩!」

  森鷗外盯著我片刻後,緩緩道:「……這次是有其他的事情。」

  我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來,撇了撇嘴:「哦。請問是什麼事?」

  「降穀你知道港黑的幹部制度吧?」

  「……哎?讓我當幹部麼?」我露出了震驚的表情,「不太好吧,中也先生和太宰先生都還不是幹部呢!」

  「沒說是你。」森鷗外保持著微笑,「不過既然降穀你提起來了……你覺得是中也比較合適呢,還是太宰君?」

  ……我總覺得這個港黑要呆不下去了,我好累啊。

  雖然只有太宰先生和森首領一直在套路我,但是我最長接觸的就是他們兩個啊!

  思及至此,我不由得露出了疲憊的表情,一臉渴望,用真誠的語氣說道:「我想辭職了。」

  「……別那麼說嘛,降穀。」森鷗外火速轉移了話題,「對了,太宰君倒是提到過,如果他當幹部就要指名你……」

  我打了一個激靈,立馬振作起來,指著大門的方向,擲地有聲道:「如果首領您敢讓我去當太宰先生的直屬部下!我就現在沖出港黑!隨便拉路上遇到的第一個看得順眼的男性去區役所登記!以壽退社的理由辭職!」

  「……冷靜點,降穀。」森鷗外沉默了片刻道,「我自然是不會讓我們港黑好不容易擁有的幻術師去當幹部的部下的,畢竟這樣子的稀缺人才,當幹部也是可以的。」

  我:「……」這、這個就別了吧?當了幹部我要怎麼脫離啊?幹掉您上位麼?

  「不過降穀你畢竟還太年輕了,做出的貢獻也還不夠格。」森鷗外微笑起來,用著拉家常一般的口吻說道,「所以……你來當這個遊擊隊隊長吧。」

  於是,在我進入港黑的第二個年頭、我十六歲的時候,我被趕鴨子上架一般地,當上了直屬首領的遊擊隊隊長。而同時,太宰治、中原中也晉升幹部。

  雖然避免了被太宰先生繼續壓榨的命運,但是為什麼我心裡就是那麼不得勁呢……

  我成為遊擊隊隊長之後,其實相對而言反而比之前要輕鬆一些。因為現在是正式的直屬于首領、並且我是下命令的那個人了。

  我在寫完自己的第一封報告書之後,去了當時和零哥重逢碰到的那個酒吧,和酒吧老闆熟稔地打完招呼,拿了掛在牆上的吉他慢慢地彈著。

  這個酒吧比較安靜,人也不多,進進出出的客人就仿佛獨行俠一般。

  我也沒有在意往來的人,只是逕自不成調地彈著吉他,重複著一段旋律,就像是一個初學者一樣。

  「請問我能坐這裡麼?」一個女聲響起,我抬起頭,看到了一個黑髮女子捋起耳邊的碎發,朝我一笑,手指看似無意地在桌子上輕點著。

  我安靜了一會兒,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好啊。」

  我彈的旋律、和對方剛剛手指輕敲的節奏,解密之後,都是同一串數字——061000。

  我將任務報告交給對方後,看著對方,朝其眨眨眼:「讓你來的人告訴你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了麼?」

  對方愣了一下,笑了起來:「嗯,我知道啊。」

  「那就好,不然我還挺過意不去的……」我歎了口氣,把吉他放回原位,把連帽外套的帽子套上,一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另一手在與對方擦肩而過時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手。

  異能力發動,【我已不在】。

  在走出店之後,我站在門口,透過櫥窗看到我那拿著資料的同事眼裡透露出幾分迷茫來,接著看向手裡的資料,面色變得嚴肅起來,收好資料,換上了溫和的表情,坐下來點了一杯酒。

  我確認OK後,把帽子放下來,理了理頭髮,換上輕鬆的笑容,哼著小調往前走。

  嗯,我可以的。

  不過就是利用異能做好最後的掃尾工作麼。

  這種事情在警校的時候就訓練過好多次了,正式出馬一點問題都沒有。

  而且接應的同事也提前知道這件事,這對我而言保密性很高,不容易暴露,這也是我當時勝過我的小夥伴得到這個臥底任務的重要點。

  我的腳步停了下來,扭過頭,看著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表情。

  原本的笑容已然消失,透露出一絲厭惡來。

  但是……

  我果然還是……

  討厭這個異能啊。


第40章 關於酒吧事件的調查報告

  我的雙胞胎哥哥六條千景, 我們從出生開始……不,在出生前就在一起了。

  由於是異卵雙生, 我們樣貌就是五六分相似。因為整日黏在一起互相影響,因為氣質也相似的關係,大概比普通的兄妹的相似度高那麼一丟丟而已。

  哥哥他算是個女權主義者吧……不, 或許說是女性至上者, 男性在他那裡簡直是猶如垃圾的待遇, 而女性的話則是會受到百分百的優待。

  當然, 哥哥他這點不能算是好色……雖然他的確搭訕很多小姐姐並且從幼稚園開始起就腳踏幾條船了吧,但是那是由於他壓根不會拒絕別人的告白……以及他對女性的溫柔優待是不分年齡外貌的。並且絕對不會饒恕欺負女性的男人。

  我哥他啊, 可是個真正的紳士的說。大概。

  雖然我已經六年沒有見到他了,根本不知道他是否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知道他現在的長相有什麼變化、不知道如果爺爺處理地不乾淨的話他看到家裡的照片上和他形影不離的「陌生人」會是什麼樣的猜想和表情。

  如果哥哥的性格一直沒有變、而我和哥哥一起長大的話……我覺得要麼變得和哥哥一樣,要麼就是見多了哥哥身旁來來往往的女孩子從而覺得哥哥的戀愛觀有毒,不能和哥哥一樣然後反著來決定只談一次戀愛就此定下終生吧。

  雖然因為哥哥的影響,肯定不太懂得如何直接拒絕別人。但是同時也會苦惱, 因為也學不會真正接受別人。

  不過也是因為有哥哥在, 也不會缺愛,不會從他人身上渴求什麼吧。

  我的異能是不可逆的——我很清楚這一點。

  在特訓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了。

  我的異能發動條件:1、三秒內有過肉體接觸, 不限制部位;2、對於一人只能使用一次。

  當然異能也有限制。

  我的異能是不可逆、不可選擇記憶段, 就相當於U盤格式化一樣。

  即使是太宰先生的異能無效化也沒有用啊……除非在我發動異能的三秒內他阻止了我。

  已經發生的,是不可以追回的。

  我看著玻璃櫥窗上自己的倒影, 抬手將自己的長髮全部紮起, 再將帽子戴上, 手掌貼到玻璃上,往前邁了一步,企圖從自己如今的面容中看出哥哥如今的模樣。

  「……我在做什麼呢。」我洩氣地長歎了一口氣,放棄了這個愚蠢的舉動。

  「降穀?」

  「嗯?」我一扭頭,看到來人時驚奇地瞪大了眼睛,「老爺子!還有中也先生!」

  廣津柳浪和中原中也是出來喝酒的,也算是慶祝這次升職。

  因為雙黑一貫以來的除了任務合作的時候都在針鋒相對,森首領這次讓兩人同時當上幹部我一點都不意外。不然誰知道兩人會不會直接在事務所就打起來了。

  不過饒是這樣子,因為太宰先生比中也先生小了幾個月,依舊是港黑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幹部了。除非我在未來的兩年內當上幹部打破他的記錄……啊呸!我幹嘛詛咒自己!我才不可能當上幹部!

  「你聽好!你一定要爭氣點!在未來的兩年內努力一點當上幹部!壓太宰一頭啊!」中原中也一手拿著酒杯,另一手指著我,十分不甘地囑咐道。

  「……中也先生,請您不要把自己的私人恩怨施加到我身上。」我嚴肅地反駁道。

  「這次也要恭喜降穀當上了遊擊隊隊長了。」廣津柳浪適時地插話,「需要喝點什麼麼?」

  「朗姆可樂,不要加朗姆酒。」

  一旁的中原中也忍不住吐槽了:「……那不就是單純的可樂麼?!」

  「中也先生,我才十六歲,還沒到喝酒的年齡呢。」我振振有詞道。

  「切,果然還是個小鬼。」

  「要這麼說也沒錯啦……但是我現在已經有一六五了哦。」

  對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兇狠起來:「……你是打算在升職的第一天就去醫療室呆著麼?」

  我認真地回道:「中也先生,您揍我的話,就代表您相當在意這個事情了。」

  中原中也:「……」

  「說起來……太宰先生不在呢。」

  「嗯,太宰先生說找到了勉強可以拿來當直屬部下的人,出去把人給撿回來。」我端起調酒師給我的朗姆可樂(不含朗姆),盯了片刻後把人叫回來,「調酒師先生調酒師先生!能給我的朗姆可樂插上幾片檸檬麼?」

  中原中也黑線:「你那就是單純的可樂而已,弄那麼花哨幹什麼?」

  「可是這裡畢竟是酒吧啊,總需要有點情調的。」我說完之後,向另一人尋求認同,「老爺子老爺子,你說我說得對吧?」

  「降谷說得有理。」

  「喂,廣津,你未免也太寵她了吧?」

  「中也先生,降谷她還是個孩子。」

  「……再過兩年你和大姐也還是會這麼說吧?」中原中也似乎放棄了關於這點的理論,看向我,「太宰已經選好直屬部下了麼?我還以為他會選你……」

  「啊,首領也是這麼說的。」我端起可樂喝了一口,一臉滄桑道,「然後我就做出了激烈的反抗,總算讓首領意識到了我的決心。」

  「嗯?什麼反抗?」

  我一臉堅定道:「我說如果首領敢讓我去當太宰先生的直屬部下,我就隨便拉路上遇到的第一個看得順眼的男性去區役所登記,以壽退社的理由辭職。」

  「……你也不用那麼拼吧?」

  「說起來這都是中也先生您的錯啊!」

  「哈?關我什麼事!」

  「如果您之前答應讓我當您的直屬部下的話就沒那麼多事情了!」

  「所以說這關我什麼事……」中原中也一頭黑線,大概是意識到了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沒有意義,轉移了話題,「所以現在的直屬部下是誰?」

  「唔……老爺子你還記得前幾天黑蜥蜴有人上報上來的消息麼?就是下面有人仗著港黑的身份偷偷摸摸和別人做交易的那件事兒。」

  「啊……」廣津柳浪恍然,「那件事啊。」

  「嗯,有幾個不入流的小混混組成的非法海賊,下頭有人為了外快就弄了什麼從屬關係,賦予了那些人作為下部組織活動的許可。」我單手托腮,皺起眉頭嘖了一聲,「當然這件事兒敗露了……只不過在敗露之前似乎有貧民窟那邊的孩子無意間聽到了交易地點,那群人渣怕暴露就把孩子滅口了……明天我會把組織裡那幾個眼界低的傢伙給揪出來,到時候就要麻煩黑蜥蜴處理一下了呢,辛苦您了呢,老爺子。」

  「哪裡,這是我的本職。」廣津柳浪應聲,問道,「太宰先生選中的孩子是那些被追殺的孩子中的麼?」

  「嗯,似乎在貧民窟那邊挺有名的……也是個異能者吧,應該是戰鬥系異能。」

  「如果這一批孩子可用的話,其他人進入港黑培養也是有可能的呢。」

  「哎?也就是說黑蜥蜴可能要進新人了麼?」我一臉擔憂地湊上前去,扯著廣津柳浪的衣袖甩啊甩的,撒嬌道,「老爺子!即使進了新的比我更小的孩子,你最寵的人還是我對吧!」

  廣津柳浪十分淡定地回應:「那是自然。」

  「所以說——廣津你太寵這個小鬼了!」

  因為我想要在織田作跟前當一個乖孩子、以及酒是個不確定因素會誤事,所以我都沒有碰過酒。

  除了烹飪的時候要用到。

  自然我也沒有和別人一起喝過酒。即使我的父親和他的朋友們喝的時候我偶爾過去,也是充當臨時調酒師和臨時捧哏的角色。

  所以……

  「中也先生的酒品和酒量,真是令人出乎意料啊。」我喝完一杯可樂就改成點牛奶了,所以現在正捧著一個牛奶杯,一臉震驚地跟廣津柳浪說自己的新發現。

  「……啊,是、是吧。」廣津柳浪輕咳一聲,「我去結帳。」

  「哎?不太好吧,還是我來吧,或者偷中也先生的卡,趁他現在睡著容易得手……」

  「……請住手!」廣津柳浪露出了幾分無奈來,「今天也是慶祝中也先生和降谷的升職,所以還是我來吧。」

  在廣津柳浪去結帳的時候,我在觀察身旁趴著嘴裡還喃喃自語的人。

  說起來……中也先生戴帽子的樣子和我親哥有些相似之處啊。倒不是長相,而是指某一刻的感覺。

  我對中也先生有點越界的好感,難道是因為對方在某些地方讓我覺得像哥哥才會這樣子麼?移情作用麼?

  我單手托著腮,歪著頭注視著眼前因為喝醉而閉著眼趴著、似乎睡著了的赭發青年,想了想,動手摘掉了對方的帽子。

  去掉帽子後感覺也沒那麼像啊……

  唔……總覺得……確認一下比較好吧?

  我有點做賊心虛地先看了看四周,確認廣津老爺子應該沒那麼快回來的時候,身子往前湊過去低下頭,撩起耳邊垂落的碎發,靠近對方。

  反正對方不會知道,我就確認一下,之後就當做無事發生……

  在碰觸到對方唇的前一秒,我察覺到對方動了一下,猝不及防地對上對方睜開的、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訝的藍眸。

  我倏地坐直,雙手好好地放在腿上,端坐著,擺出什麼都沒發生的正直表情來。

  中原中也也坐正了,沉默著。

  一時之間,我們這一圈就像是布下了什麼結界一般,和周圍的氣氛格格不入,陷入了死寂。

  「你、剛才……」

  「……那、那個……剛、剛剛一瞬間,覺得您有點像我哥。」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盯著我。但是我覺得他的眼神應該是在說「你在說什麼鬼話」。

  我說完之後才發覺這個解釋也不對,於是沉默了片刻之後,訥訥地開口道:「其、其實我有戀兄情結。」

  中原中也:「……」

  看著對方明顯不信的眼神,我急中生智,一把端起對方跟前的酒杯一口喝完,正色道:「其實我喝醉了!」

  然後,在和對方對視了幾秒之後,我扭頭,露出了糾結的神色,吐了吐舌頭:「呸,好難喝……」

  「……你是笨蛋麼?!」

  「降穀喝酒了麼?」廣津柳浪過來了,露出了驚奇的神色來,「這是第一次喝吧?」

  「嗯,一點都不好喝……」我苦著一張臉看過去,借機放下杯子跳起來離開,「我去看看那個間接幫了我的倒楣蛋長什麼樣子!」

  ……

  ……啊啊啊——夭壽啊!這種被當場抓包的感覺太尷尬了!不知道中也先生會怎麼想啊!

  好在中也先生臉皮薄,肯定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這件事就是了。

  這麼一想,我稍微淡定了一些。

  找到太宰先生並不困難,因為這件事件還是我稟報給他的,然後他就把這件事接手了過去。所以大致的路線我都明白。

  等我找到地方的時候,事情已經結束了。

  地上是六具屍體,而太宰先生隻身一人沒有帶人手,一看就是被心黑的惡魔給挑撥離間到自相殘殺的。

  我僅僅是瞥了一眼就挪開了視線,走了過去。

  在太宰先生跟前跪著的,是一個瘦弱的黑髮少年,身上披著太宰先生的外套。

  看起來已經收服了啊……我目光中劃過一絲了然。

  也是,畢竟是太宰先生嘛……

  「你來了啊,小千。」

  「嗯,太宰先生。」我朝其一點頭,語氣是由衷的祝福,「恭喜您找到了直屬部下。」

  黑髮青年笑了起來,在夜色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當然我最想要的直屬部下其實是小千你……沒辦法,如果不是小千的話其他人都一樣,那就他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剛剛低著頭的瘦弱少年倏地抬起頭,死死地盯住了我。

  我則是一臉淡然地看過去。

  唔……今天的風兒,有些喧囂呢。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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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關於結婚物件的觀察報告

  太宰先生選中的直屬部下名叫芥川龍之介, 異能是能操縱衣服變形成利刃。

  而這個小鬼之前就有了個外號了, 叫做——【不吠的狂犬】。

  外號來源聽說是因為敵人靠近他的時候, 他沒有任何警告就直接用異能切斷敵人的喉嚨了。

  總的來說……這小鬼很適合當個黑手黨嘛!

  當然, 這一切和我無關了。

  那是太宰先生的直屬部下, 教導肯定也是太宰先生來。身為遊擊隊隊長的我是沒有那麼閑的!

  「辛苦了,降穀。」森首領笑眯眯地領著愛麗絲往前, 「接下來還有最後兩家店……」

  ……沒錯!身為遊擊隊隊長的我直屬于首領,自然是只聽首領的命令, 不管首領是讓我去殺人放火還是作為保鏢逛街陪同!

  「降穀你需要買點什麼麼?」森鷗外朝我看來, 「我記得你有一個四歲的妹妹吧?」

  「是啊……」我下意識地回了一聲,立馬換上了警惕的目光,「您想幹什麼?這個老禽獸!竟然想對咲樂下手麼?!」

  森鷗外臉上的笑容不變:「降穀。」

  「什麼?」

  「你剛剛把內心話罵出來了哦。」

  「啊, 那真是失禮了。」

  「小千也沒有說錯!林太郎你那副子死樣的確很討人厭!」愛麗絲雙手叉腰, 站到我的邊上來,揪住我的外套, 「小千你想看我穿什麼?」

  「啊,愛麗絲——」

  「我覺得愛麗絲小姐穿什麼都好看。」我說著用幻術變換出一個髮夾來, 別到愛麗絲的頭上, 「比起影響你的穿著風格我更喜歡在你的穿著上搭配,所以愛麗絲小姐你選擇你喜歡的東西就行。不喜歡洋裝選擇其他的也可以。」

  「我不討厭漂亮的洋裝,但是我討厭林太郎!」愛麗絲噘嘴說著。

  「這樣子啊……」我點了點頭, 起身站好, 再度看向森鷗外的時候, 不禁有幾分遲疑, 欲言又止道,「首領,愛麗絲小姐是您的異能,也就是說人設是你捏造的吧?」

  森鷗外笑眯眯地回答著:「是啊。」

  「……所以……愛麗絲小姐討厭您的這點,也是您設置的?」

  「是啊。怎麼了?」

  「……沒什麼。」我面色複雜地別開了視線。

  港黑遲早要完蛋的吧。

  「對了,太宰君確定了直屬部下了,現在降穀你也應該放心了吧?」

  「嗯,安了一半的心吧。」我歎了口氣,想到太宰先生當時在那位部下前說的那句給我拉仇恨的話,忍不住皺了皺眉,心又重新提了起來,「我覺得也不應該放心那麼早……那倒楣……啊不是,那位部下看起來不是那麼機靈,我覺得太宰先生會不太滿意。」

  「說起來……降穀你在被你養父收養之前,也是在貧民窟那一塊的吧?」森鷗外突然問起了我的過去,「你之前有見過芥川君麼?」

  「這個啊……應該沒有吧。我在貧民窟的時間也不長,而且當時我已經有自保能力,是屬於被上供的那一類,也很幸運地在遇上我打不過的勢力之前就被我父親領養了。」我眯起眼睛回憶道,「芥川的話……那個時候他應該還沒覺醒異能吧?或者和我不在同個區。不然我當時就應該會聽說的。」

  「那降穀你在貧民窟之前是生活在哪裡呢?」森鷗外冷不丁地問道。

  「……」我停下了腳步,看向了問話的人。

  看樣子太宰先生沒有告訴森首領關於我的過去的推測呢……雖然警方給我安排的假身份資料很齊全,父母在龍頭戰爭時遭到波及去世然後變成孤兒,我現在回答也可以沒有破綻,並且我對我真正的雙親也沒有什麼感覺,在此刻還稱得上是真情流露,但是……

  憑啥啊!憑啥我都當上遊擊隊隊長了首領還要試探我!這種不信任如果我不是二五仔的話我肯定要生氣了!這就是鳳梨師父所說的對幻術師的天生忌憚麼?!我不服!

  所以,在這個時候,我沒有解釋,而是緩緩道:「首領,您這樣子無意義的試探會讓我很想去大街上拉陌生人求婚然後脫離港黑的。」

  「……抱歉啊,降穀。」森首領道歉完之後,沉默了片刻,複又問道,「降穀你這是認真的?」

  這是不信我麼?!

  我露出了被質疑後的不滿的神色,開始盯著大街上的人:「當然了,您等著瞧吧……唔,這個不行,看起來有點弱了……啊,那個也不行,長得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我覺得那個人就可以!」

  森首領也露出了幾分感興趣的神色,湊過來看:「哪一個?」

  「隔著這條街站在橋上的那個銀灰色頭髮穿著和服的!雖然看不清臉但直覺應該是個帥哥!反正帥大叔我也接受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身旁的男子一瞬間沉默了下來,隔了好一會兒之後,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語氣說道,「我覺得這個……即使降穀你,也辦不到啊。」

  「……為何首領您總是小瞧我?!上次說中也先生也是,這次說我新挑選的物件也是!我在您眼裡就那麼弱麼?那麼為什麼要選我作為遊擊隊隊長?」

  「……不不不,我一點都沒有小瞧你的意思,而且當遊擊隊隊長不需要那方面的資質……」森首領停頓了一下,忽然露出笑容來,「要不降穀你去試試?」

  「……哎?真的麼?您讓我去試麼?」我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但是在這種被質疑的時候我怎麼可以後退呢?所以我在囑咐前來的手下注意周圍之後,就真的過去了。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攔住了我挑選中的人。

  對方穿著一身墨綠色的和服,披著黑色金邊羽織外套,銀灰色的頭髮,年紀估摸著不到四十歲,面色嚴肅,看起來頗有氣勢,不怒自威。腰際的劍和周身的氣質昭示了我隨便挑的結婚對象應該也不是個普通人。

  從對方的面容來看,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了不得的帥哥呢!

  啊……森首領同意讓我過來是不是也是因為這點?這樣子的人應該已經結婚了的!

  思及至此,我有些遺憾地問道:「請問您現在成婚了麼?」

  「……沒有。」不知道是把我當成了街頭訪問小調查的人,還是對方只是看起來比較凶其實脾氣挺好的,竟然回答我了。

  得到答案我的眼前一亮,咳嗽一聲,站好來,頗為矜持地問道:「那請問您能當我的結婚物件麼?」

  「……」對方在頗長的一段時間內沒有說話,我覺得他可能是懷疑自己聽錯了,於是我再度複述了一遍自己的問題,順帶著加上了自我介紹:「我今年十六歲,已經到了法定結婚的年齡了。而且在家務和烹飪上都是一把手哦。」

  這次對方反應過來了,有些不悅地低聲吼了一句:「別開玩——」

  「我還有貓哦。」

  對方愣了一下,話被打斷後就沒有繼續說下去。我發誓我絕對看到他有一絲遲疑。

  見有戲,我再接再厲道:「只需要您答應一聲,我就可以以壽退社的名義從港黑辭職了!」

  「……港口黑手黨?」

  「哎?您知道麼?」

  「……稍微有點淵源。」銀髮男子看起來冷靜了下來,垂目走開,在走出去幾步之後又想起什麼似的,折了回來,站在我面前,用充滿威嚴的語氣說道,「伸出手來。」

  我有點懵,但還乖乖照做。

  對方從衣袖裡掏出了一條小魚幹,放在我的手心。

  我:「……」

  「給你的貓。」銀髮男子說著朝我一點頭,轉身離去。

  我盯著手心的小魚幹半晌,收了起來,回去了。

  森首領明擺著有看笑話的意思,臉上的笑容似乎都比以往真誠了幾分:「回來了,降穀?如何?」

  「呃……」我若有所思,捏著小魚幹給對方展示,「我覺得希望還是很大的。您看,我還收到了定情信物。」

  森鷗外:「……???」

  ……

  森首領得知了我的這次「隨便找人求婚後的奇妙對話」之後,表情很微妙。我覺得他可能認識那位元我求婚的物件。

  他還想讓我把小魚幹給扔掉,被我拒絕了,並且打算回去帶給夏目老師當禮物。

  「老爺子——我來看您啦!」我來到訓練室,笑眯眯地和廣津柳浪打招呼,「這次的新人如何啊?」

  「降谷大人。」廣津柳浪右手抬起按在心臟位置,彎腰朝我一欠身算是行禮致意,「還需要特訓之後才能上崗……」

  「這樣子啊……我記得是說芥川的同伴都在那次事件中被殺了,剩下的就是芥川……和他的妹妹對吧?」我一邊說著一邊在廣津的帶領下往裡走,看到一個瘦弱的黑髮小女孩。

  對方的眼底閃爍著不安,整個人緊繃著,強撐著振作的樣子。

  「哎……還真小啊。」我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對方似乎受驚嚇一般往後撤了一大步。

  「看起來有些怕我啊……明明我那麼可愛,哪裡可怕了?」我一邊抱怨著,一邊扭頭求贊同,「是吧,老爺子?」

  老爺子從來不會讓我一個人唱獨角戲:「是的,降谷大人很可愛。」

  「所以你不用害怕哦,這裡沒有人會傷害你的。」我想起今天被送小魚幹的場景,在口袋裡掏了掏,掏出一顆巧克力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可能是咲樂亂塞的?

  我納悶了一下,沒在意,把巧克力遞過去,朝人笑道:「相反的,你可以在這裡學到讓人不敢再來傷害你的本事。」

  我想起對方的哥哥,補充了一句:「你也不希望一直只靠你的哥哥來保護吧?」

  身為妹妹,只要是兄控,都會有一個想要保護哥哥的心,我堅信著。

  不知道是哪句話打動了她,小女孩上前來了。

  「……你會教我麼?」

  「嗯,只要你願意學……你叫什麼名字?」

  「銀。」對方一邊回答著,一邊拿走了我手心的巧克力。

  「那就叫你小銀了。」我站起來揉揉對方的腦袋,「首先要先給你選定一樣武器……」

  「能和大人您一樣麼?」

  「唔……我的是雙刀啊,有點難用哦。你這小手比較難拿啊……用雙匕首如何?」

  「聽大人的。」


第42章 關於我的家人的觀察報告

  【1月21日  晴】

  【今天被森首領試探了, 感覺很煩躁。不知道小孩子的童年陰影是不能輕易提起的麼?森首領一看就不會養孩子。難怪太宰先生變成了那種德性, 而中也先生被紅葉姐養大的就健康成長了。

  本來還挑中了一個看起來不錯的結婚物件呢。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一看是很穩重的類型。服飾穿著日式, 思想可能會有點老派說不定會有點大男子主義, 但是我可以仗著自己年紀小爭取特權。而且他隨身攜帶小魚幹似乎是個愛貓人士, 看起來不用擔心婚後他會虐待我的貓。

  就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接受買一送七了。不過怎麼想我那麼優秀都是他賺了,所以這個應該不成問題吧。

  總覺得港黑的生存變得有點艱難, 工作有點累,上司還不靠譜, 我有點想要辭職了。

  PS:我挑選的結婚對象給了我小魚幹作為定情信物, 我給夏目老師吃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在一邊喂夏目老師一邊講述這件事的時候,它被嗆到了。不過因為是夏目老師,被嗆到也一樣可愛。】

  「千咲你是開始寫日記了麼?」

  「嗯……」我咬了咬鋼筆筆桿, 看著織田作, 「總覺得這樣子能解壓。」

  「哎?最近工作壓力很大麼?」

  「還好……其實只要離開太宰先生手下我就覺得沒那麼大壓力了,但是吐槽欲望還是存在的啊, 畢竟又沒有安吾先生替我吐槽……」我合上日記本,「而且優和克巳也開始上學了, 他們的老師要求他們寫家人, 我正在陪他們。看目前沒我什麼事我就自己也隨便寫點……」

  「啊~」織田作恍然,「所以你們全都圍在這裡……」

  「老大!我寫好了!」幸介第一個放下筆,拿過來給我看。

  「嗯?我來瞧瞧……」

  【我的家人  降谷幸介】

  【我家一共有七口人和一隻貓。我們的父親叫織田作, 是個黑手黨。大姐降谷千咲是黑手黨裡很牛逼的人物, 我們在家都叫她老大。我還有三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妹妹咲樂就算了, 弟弟比較討人厭。真嗣那傢伙還好, 話不多也聽我的話,但是優和克巳一個比一個煩。老大曾經說家裡負擔不起要丟掉一個弟弟,我覺得選擇優或者克巳就好。我們的貓咪叫做夏目老師,是老大看漫畫之後想出來的。它是老大和咲樂的寶貝,都不允許我們摸它,它還有老大每天專門準備的飯。我曾經覺得看起來很好吃想要偷偷地嘗嘗看,被它用鄙視的眼神看了。我讓它不要告訴老大結果它抬起爪子按了按我的腦袋,我覺得貓咪都聽得懂人話。】

  「……」我把文章還給有些忐忑的幸介,張了張口,有些艱難地給出了意見,「首先……把黑手黨和老大這些詞都去掉。其次,不准說丟弟弟的事情!最後,不准偷夏目老師的飯。」

  這要是讓人家老師看到了還不知道要吐槽成什麼樣子呢!

  窩在我腿上的夏目老師適時地喵了一聲,我伸手給它擼毛。

  幸介立馬哀嚎:「哎——可是這樣子我就湊不到字數了!」

  「……你應該還有很多可以寫吧?!給我寫你對家人的愛啊混帳小子!」

  「老大,我也寫好了!」優興致勃勃地把本子遞過來。

  【我的家人降谷優】

  【我們家的人數和普通的家庭相比要超員一些,因為加上我的話總共有八個。我的父親、姐姐、有點傻肯定考不上東大的哥哥、我、兩個估計也考不上東大的弟弟、妹妹、貓。我的父親和長姐出去工作養活家裡,供我們上學。雖然都在同一家企業,但是姐姐現在的職位已經比父親高了,家裡的經濟來源主要是她。姐姐她有一個夢想,就是希望她的弟妹中的一個能考上東大。我的哥哥比我大一歲,前年就入學了,但是看起來沒有什麼希望。我的弟弟們寫字有點醜,都說字如其人,可能他們的智商也就這樣子了。妹妹還看不出來,但是家裡必須得有男人撐起這個目標,怎麼可以把重擔都推給女人呢。所以我決定了,我要考上東大。不僅僅是因為不想讓姐姐在丟弟弟的時候不丟我,真的。】

  「……」我把還夾雜了不少平假名的文章還回去,沉默了片刻,說道,「把最後一句話去掉就不錯了。」

  老師一定會誇獎這位志向高遠的小少年的。

  說著我看向最後一個:「克巳,你的呢?」

  對方有些遲疑地遞上來。

  【我的家人降谷克巳】

  我看著這個標題,先是眉頭一皺。克巳的字的確和優說得一樣,有點難看啊……

  我接著看了下去,然後沉默了。

  「……降穀克巳!你以為把所有家人的名字都寫一遍湊夠字數就算是文章了麼?!」這還真是仗著我們家人多想的「好辦法」啊!

  在我追著這個平頭臭小子揍的時候,在那邊拿著自己的蠟筆塗塗畫畫的咲樂拿起自己的畫追著過來了:「老大老大!我也好了!」

  「哎?咲樂你不用……算了,來讓姐姐看看你畫了啥。」我放下被我揪著衣領拎起的克巳,拿起咲樂的畫,眼前一亮,「咲樂畫得不錯啊。」

  就一個四歲小孩的水準來說真的很不錯了,還很貼心地記得把夏目老師畫上。

  就是夏目老師長得比我們人還大了,這不是貓,是貓巴士。

  「那咲樂能得到獎勵麼?」

  「可以啊,咲樂想要什麼獎勵?」

  「咲樂的巧克力!」小女孩眼前一亮,在原地蹦跳了兩下,小羊角辮都跟著顫了顫,「咲樂的巧克力之前被幸介大壞蛋給藏到老大的房間裡了……」

  「……」原來如此!我的外套口袋裡的巧克力是這麼來的麼?!怎麼辦我已經給別人了……降穀幸介又欠打了!我強作鎮定道,「姐姐今天晚上做咲樂最喜歡的漢堡肉好不好?」

  小孩子比較好糊弄,一下子轉移了注意力:「好——!」

  「哎?那老大我下次作業被表揚的話可以吃龍蝦麼?」

  「吃你個頭!今天晚上你多一份青椒!」

  「哎——!?」

  我給了還在哎的幸介一個爆栗,看向坐在那裡的織田作,過去抱起在騷動一開始就跳到他腿上去的三花貓,顛了顛感覺夏目老師的確有變成貓咪老師的潛質:「織田作,這邊會吵到你麼?」

  「嗯?」紅發青年扭頭看過來,在茫然了一瞬之後,輕輕地笑了,「不,完全不會啊。」

  ……

  我不可能去向小新人說明情況把咲樂的巧克力要回來,只是哀歎以後口袋裡的東西也不能隨便給人。

  身為遊擊隊隊長我比較忙,也不可能去親自教小銀,最後還是廣津先生負責的。

  因為之前偷親中也先生反被抓包的事件,我開始有意識地躲人,一下班就溜,務必讓人找不到。

  其實仔細想想我很虧,明明什麼都還沒幹成,還得面對跟自己幹成了一樣的後果。

  不過這樣子有一個好處,就是我去Lupin酒吧找織田作的次數增加了,這樣子也就……可以增加對安吾先生的觀察了。

  上次接頭的人說異能特務科最近似乎動靜變得有些頻繁起來,我需要多加注意……可是安吾先生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啊!

  我一邊思考著問題,一邊推開了酒吧的門。

  「織田作!!!」我無視了另外兩人,眼中只有自己倒地昏迷的老父親。

  我沖過去扶起對方,這才注意到另外兩人也昏倒著。

  一時之間,很多念頭在我腦海裡閃過。

  竟然連太宰先生也中招了,這次的敵人看起來很兇殘啊……而且安吾先生也倒下了,那就說明應該不是異能特務科的行為。

  港黑的敵人幹的麼?這樣子名單就有點多了啊……

  「唔……」被我扶著的織田作有些困難地睜開眼,語氣有些飄忽,表情還有些迷茫,「啊……我們只是,吃了太宰做的……活力清燉雞……」

  酒吧老闆適時地插話:「對的,還把我的廚房給弄得亂七八糟……小千咲,等一下要報銷食材費用哦。」

  「……」在那一瞬間,我很想暴起打人。

  不是一個,是打三個。

  半個小時後,三個人以各異的姿勢趴在吧台前,而我則是冷哼一聲,把剛剛煮好的芋頭湯端到三人面前。

  「原來降穀你會做飯啊……」阪口安吾恍然,端起湯喝了一口,「啊,味道居然很不錯……」

  「是啊,小千還真賢慧。可以嫁人了~」

  「那是自然!」我一臉冷靜,「你們以為我為了壽退社什麼都沒有做麼?!天真!」

  「在意外的地方女子力很高啊,降穀……」

  「……什麼叫意外的地方?」

  「啊,抱歉,因為你以前是太宰君教出來的,下意識地就……」估計太宰先生做的東西真的很黑暗料理,阪口安吾居然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顫,心有餘悸道,「感覺這輩子都不想碰……織田作先生你這次可不能再和以前一樣縱容太宰君了啊!」

  「啊……」織田作按著額頭,喃喃道,「唔……之前在做什麼來著?這裡是哪裡?」

  「……織田作先生?!您還好吧?!這東西已經難吃到讓人失憶了麼?!太宰君你都放了些什麼進去啊?!」

  「什麼!?織田作你還記得我麼!我是你最寵愛的女兒!然後那兩個人你並不認識!」

  「那我就是織田作最寵愛的兒子吧!」

  「……喂?!你們等等!?」

  「……請您要點臉好麼,太宰先生。」

  「你也半斤八兩啊降穀!」

  還好織田作最後清醒了過來,不然我可能真的要和太宰先生打一架然後辭職不幹,理由是港黑幹部毒害我的老……年輕父親。

  雖然因為之前織田作昏迷,我已經在扶起他們的時候偷偷踹了身為罪魁禍首的太宰先生好幾腳了。

  安吾先生也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停止過吐槽,然後大概是詞用完了,他啊了一聲之後,看向我:「太宰君新收了一個直屬部下,降谷你見過了麼?」

  「一面之緣吧……」我皺起眉頭,「怎麼了?」

  「唉,我本來是想要降穀當我直屬部下的,可惜首領不讓啊……」太宰治滿是遺憾地歎了口氣,「新部下完全不如小千啊,如果是小千的話就不會讓我教得這麼頭疼呢……」

  「如果是別人我就信了,如果是太宰君你的話恐怕還和你的教育方式有關吧……」阪口安吾嘴角抽了抽。

  「就是說啊!我能健康成長還是因為有織田作的緣故!」

  「哎?我並沒有做什麼……」

  而太宰先生倒是沒有否認我和安吾先生的控訴,只是坐在那裡,笑了起來。

  我一開始沒把這段話放在心上,因為覺得這和我無關。

  直到一周後,我正式見到了太宰先生的直屬部下。對方換了一套衣服,雖然看起來依舊瘦弱但起碼精神了不少。

  「前輩。」

  「啊……是你啊。怎麼了?」對於這個替我占了坑的倒楣蛋,我態度還是不錯的。

  「前輩您,很強麼?」少年的目光顯得有些陰沉,雖然用著敬稱但是語氣殺氣騰騰的,「請與我一戰!」

  「……」我忍不住用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這個新人——什麼中二玩意兒?


第43章 關於港黑新人的觀察報告

  「那個……我記得你是叫芥川對吧?」

  「是!在下芥川龍之介!」黑髮少年的眼神銳利, 視線一直沒有挪開過, 稱得上十分專注了, 「降谷前輩, 請與在下一戰!」

  「……」我盯著他片刻, 緩緩道,「為什麼?」

  「我聽了不少您的事蹟, 大家都說您是太宰先生的親傳弟子。包括太宰先生也……」黑髮少年倏地握緊了拳頭,整個人的氣勢更添幾分, 「只要戰勝了您, 太宰先生就會認可我的能力了!」

  「……啊,這個啊。」我忍不住皺起眉頭——什麼親傳?我只是被太宰先生帶過幾個月而已吧?總覺得那群人在罵我哎。不過這倒楣孩子倒是真的不像是太宰先生帶出來的……

  看著對方執拗的模樣,我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 淡定地一點頭:「可以啊。那你要和我比腦筋急轉彎麼?」

  芥川龍之介:「……???」

  「嗯?你在來挑戰我之前什麼都不去瞭解的麼?這樣子不行啊, 芥川。」我用滿是遺憾的語氣說著,還配合著搖了搖頭, 「你去問一問就知道……啊,老爺子老爺子!這邊!」

  廣津柳浪聽到我的召喚, 走了過來:「降谷大人有何吩咐?」

  「沒什麼啦, 就是請老爺子您做個見證。」我說著,揚起了一個友好的微笑來,「老爺子, 當時我剛剛被太宰先生收為部下的時候, 就是靠腦筋急轉彎獲得他的賞識對吧?」

  「……是有這麼一回事沒錯。」

  「聽到沒有芥川。」我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他, 「就連比賽內容都沒搞清楚就急吼吼地沖上來挑戰, 怪不得太宰先生覺得你沒用呢。」

  「……在、在下並不需要那種比賽!」少年臉上出現了掙扎的神色,不一會兒下定決心一般,喊道,「如果降谷前輩您不答應的話,在下就會以自己的方式來——」

  對方說著,身上的黑色外套的底端出現了變化,向前突刺刀刃,朝我襲來。

  「戰鬥狂麼你?」我吐槽了一句,往後一撤,廣津柳浪也輕車熟路地退到了一邊。

  而芥川……他停留在原地攻擊。

  「自從我的異能可以做到這一招之後,我就最喜歡看別人和空氣打架了。每一個人都有各自的有趣點。」我感慨著,還拿出手機拍了一小段留念。

  雖然太宰先生和森首領都已經得知我的幻術非異能,但是他們都沒有公開說的意思。森首領甚至還要我繼續保守這個秘密跟誰都別提起。畢竟這也是個殺手鐧,估計關鍵時刻還會把我當成秘密武器。所以我對外說法依舊是異能。

  「降谷大人的異能的確很強。」

  「老爺子,你看芥川還挺趕時髦的,竟然去挑染了自己的頭髮。我都沒有做頭髮過。」

  「……咳,降谷大人,我覺得那應該是芥川君天生的。」

  「胡說!?難道芥川他的頭髮還能長著長著沒墨了不成!」

  「我覺得也不是這個原因……」

  「不過這倒楣孩子怎麼會養成戰鬥就是一切的觀念的?這不是太宰先生最厭煩的類型的麼?」我有些納悶,但是隨即又想通了,「不過畢竟是從貧民窟那種地方出來的之前還在被追殺……算了,我單方面原諒他單方面挑釁我的行為吧。我去解開幻術……」

  「等一下,小千。」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制止了我的動作。我回頭看向來者,露出幾分訝然來:「太宰先生……」

  黑髮青年沒有回我的話,而是徑直往前走著,走入了芥川的攻擊範圍,只是那些由衣服幻化的利刃在碰觸到他的那一刻便消失了。他直接走上前,一腳俐落地、毫不留情地踹了上去。

  我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這都不用我去撤銷幻術了,直接被踹醒了吧……

  被踹出去有些距離的黑髮少年單手撐著地,身子蜷縮起來,似乎才清醒過來,怔怔道:「太、太宰先生……」

  「你來挑戰小千之前,都不知道小千的能力麼?」太宰治的態度帶著點不耐,聲音冰冷,滿是失望的口氣,「本來還以為勉強可以派得上用場的,現在看起來真的差太遠了……果然還是織田作比較厲害一點,撿回來的孩子也比我撿的要好多了。」

  「……」我想像了一下如果是太宰先生撿到我的話的展開……我的表情忍不住出現了波動。

  嗯,我會弑父的,絕對。

  太宰治說完之後,朝我看來:「小千,我這邊有件事情需要你去處理,跟我來一下吧。」

  「是。」我應聲,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看了還沒站起來的芥川龍之介一眼——真慘,簡直慘絕人寰。

  這倒楣孩子沒有我的機智的十分之一,看樣子只會往太宰先生的雷區踩,估計這只是一個開頭……

  「啊啊——果然當時應該換個條件的,讓小千你成為我的直屬部下我就沒有那麼多煩惱了。」

  「喂,太宰先生……」我正想讓對方別再給我拉仇恨了,在那邊的黑衣少年忽然間抬起頭來,眼神裡不知道湧動的是憎恨還是別的什麼情緒,大聲道:「我會證明我不是替代品!」

  而太宰治則是瞥眼看過去,語氣平靜:「是什麼給了你能替代小千的錯覺?」

  我:「……」哇靠。

  太宰先生真不愧是港黑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的心理陰影,這個製造心結的能力不是蓋的。

  我覺得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在我的懺悔小屋那裡見到芥川了。

  真可憐,到時候給芥川打個八折吧……算了還是九折吧,畢竟到時候估計都是針對我的話。

  「太宰先生,您的區別對待容易給孩子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哦。」在跟著太宰治走的時候,我忍不住出聲道。

  「小千你在胡說什麼呢。」黑髮青年笑吟吟的,態度和之前截然相反,語氣親昵,「我對小千你一開始不也是這樣子的麼?」

  「……」好吧,這貨成功地讓我回憶起我的心理陰影了。

  的確一開始即使是仗著【織田作的女兒】這個身份,對方也就是沒有直接動手揍我而已……不,應該說沒有動手的機會吧。畢竟我和芥川根本的不同是,我針對太宰先生的應激反應沒有一百分也有九十九分,而就今天的觀察來看,芥川的分數應該是負的。

  不過太宰先生是什麼時候突然改變態度的……就是覺得在某個時間段沒有以前那麼坑我了……是什麼時候呢……

  我腳步慢了一拍,刻意落到他之後,看著對方的背影,開始深思起來。

  在最開始的時候是我幻術師的身份被發現的那次麼?好像也不是……那就是看到他內心世界讓我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滅口的那次麼?

  深究起來……好像的確是那次之後對方很少特別狠地坑我了?

  不過也有那之後首領給我派的任務更多的緣故吧?

  「小千在想什麼?」

  「啊……沒什麼。就是想如果我兩年前不是被織田作而是被您撿走的話,我會在多短的時間內定下幹掉你的目標。」

  「哈哈哈哈,感覺還真是令人期待的場面啊。」太宰治聞言也沒有生氣,反而是開懷地笑了起來,「所以我才最喜歡小千了嘛。」

  我忍不住露出了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來:「……」呸!!!

  ……

  當天晚上,我下班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酒吧。

  「喲,老爺子。」我走過去在他邊上,拿過他跟前倒了一半的酒瓶,向酒保要了一個空酒杯,給自己倒上,猛地灌了一口。

  一下子辛辣的感覺充斥著整個口腔和喉嚨。

  ……嗯,果然還是很難喝。

  「降穀開始學著喝酒了麼?」

  「啊……差不多吧。」我皺著眉頭,長長地歎了口氣,「不是俗話說一醉解千愁麼?我想試試。」

  廣津柳浪看了過來:「……降穀最近有很多煩惱麼?」

  「不,其實是最新的煩惱……」我有些頭疼地按住額頭,「老爺子你記得太宰先生的新部下吧?」

  「芥川君麼?」

  「是啊,我覺得以後我被挑戰會是日常……可惡!就算太宰先生想要利用我來調教新人也是不可能的啊!我是獨一無二的!別人學不來!更何況就今天看到的芥川那個脾氣,他能學到我的十分之一麼?他連腦筋急轉彎都不會!還不肯學!」我說到這裡,忍不住搖頭歎息一聲,「沒救了沒救了……您說呢,老爺子?」

  「……咳咳咳,降穀你說得也有點道理。」廣津柳浪立馬試圖轉移話題,「說起來……馬上就要到降穀你的生日了呢。」

  「是啊。」我應了一聲之後,興致勃勃地問道,「老爺子你要送我什麼禮物?」

  「這種事情還是留在生日作為驚喜比較好。」

  「哎——那我就期待著了!」我開心地應下,「老爺子你和紅葉姐的禮物是我最期待的禮物並列第二的!」

  「十分榮幸。」廣津柳浪說完之後有些好奇地問道,「除了我和紅葉大人之外,太宰先生不送麼?」

  說起這個,我的笑容漸漸消失:「太宰先生說他可以為了慶祝我的生日而給我下廚做飯,被我拒絕了。我懷疑他想要殺我但是找不到好的藉口所以用這個來實施。」

  廣津柳浪:「……那中也先生呢?」

  「……」我詭異地沉默了一下,沒有出聲。

  在廣津老爺子打破這個局面之前,當事人出現了。

  「喂,廣津……」來人見到我時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回了一句,「你也在啊。」

  「……」雖然是我主動躲著人的吧……但是反過來我就有點不滿了!

  「在聊什麼?」

  「在說降穀的生日。」

  「……」說起這個話題,坐下來的中原中也動作都停頓了一下。

  「沒錯。」我看過去,盯著對方,問道,「中也先生會送我什麼呢?」

  對方黑線:「哪有你這樣子直接開口要禮物的……」

  我冷不丁地回道:「但是中也先生這是要欠我兩份生日禮物麼?這都可以玩疊加了吧?」

  中原中也:「……」

  「……我忽然想起還有一點事,先告辭了。」廣津柳浪有禮地起身,結完賬,不緊不慢地離開。

  「喂,你……」赭發青年手肘靠在吧臺上,單手支著腦袋,就這麼斜著身子看我,語氣變得有些無奈,有些含糊地嚷道,「那你想要什麼禮物?」

  我想了想,冷靜地回答:「給我一個驚喜。」

  「……」中原中也嘴角抽了抽,「自己選一個!」

  我露出狐疑的神色:「什麼都可以?」

  「在我能力範圍內。」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對方臨時補充了一句,「不准太過分!」

  我開始陷入了沉思。

  總覺得這是一個機會,雖然我也不知道這算是什麼機會,但是總有一種不搞點大的我就虧了……

  「你在喝酒?」對方忽然問道,皺了皺眉,緊接著又鬆開,「怎麼突然開始學喝酒……算了,也不是什麼壞事。」

  我眨了眨眼,一個不成形的想法一閃而過。

  ……哎?等一下?

  所以……其實……那種事情沒必要非得等中也先生醉酒的時候這麼做,反過來也可以啊!

  我只要裝作自己醉了不知道之後裝傻糊弄過去就行了!反正中也先生絕對不會主動提起的!

  我這麼想著,身體早在想法閃現的時候就行動了起來,手中的酒杯握得更緊了一些,空著的右手扶在對方的肩膀上,身體往前傾斜過去,側著頭湊上去在對方的唇上輕輕地碰觸了一下。

  然後,我把腦袋擱在對方肩膀上,遮掩起自己的神情。當然也沒敢看對方的反應。

  呼——總之,好歹是確認了。

  親吻的時候並沒有特別的反應,所以果然之前的應該是因為潛意識裡覺得對方像哥哥從而產生的錯覺才下意識地想要親近吧……接下來只需要裝作醉了然後明天就什麼事都沒有——

  我的想法還沒走完一圈,就被對方忽然扶到我腰際的手給打斷了。

  ……哎?這個反應是……

  在這一刻,我呼吸一滯,感覺心跳開始變得極度不規律起來。


第44章 關於我的應對方式

  我沒忘記我現在給自己安的醉酒的人設, 所以我一點都沒動裝作無事發生。

  「……喂。」中也先生的聲音響起,我能感覺到對方扭過頭來, 下巴蹭到了我的頭髮,刻意壓低的聲音還帶著幾分威脅的意味, 「別裝睡啊。」

  傻子才在這個時候聽話呢!——我不管對方到底是發現我是裝的還是在詐我,都沒有動。

  酒保適時地過來插話:「和女朋友的感情真好啊。」

  「哎?不、才不是……」青年的聲音添了幾分慌亂, 「這傢伙自己擅自……」

  「一直讓女孩子主動不太好哦, 太不男人了!明明女朋友那麼可愛。」

  「所以都說了不是那樣子——」中原中也沒好氣地回道,大概是放棄了, 也沒有繼續爭論, 只是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小聲嘀咕道, 「這小鬼哪裡可愛了。」

  我這邊聽著, 隱約有點不服——你覺得我不可愛的話倒是現在就推開我啊!有本事剛剛我親你的時候就躲開啊你又不是做不到!你又沒喝酒你不僅能躲開我還能反手揍我一頓!

  ……哎?等等?

  ……中也先生他的確當時就能躲開,畢竟他又還沒碰酒……

  ……所以……這是……

  我悄咪咪地將手中的酒杯輕輕地擱在吧臺上, 從頭到尾腦袋都沒有抬起來過, 悄悄將雙手搭在對方腰際虛摟著。

  「喂, 別亂碰……」中原中也的聲音添了一絲焦躁, 抬手按住我的手, 但在相觸之後,又像是意識到了, 停了幾秒之後倏地鬆開手, 接下來的語氣都變得有些無奈起來, 「起來, 我又不會揍你。」

  對方身上傳來的香水味在這一刻變得過於甜膩了, 仔細分辨下還帶著一點柑橘的氣息。

  這個時候,我後知後覺地,真的覺得腦子有些醉酒後的眩暈了。

  我現在倒是覺得不用裝已經有些醉意了。

  「……我的生日禮物,還沒選。」

  「……嗯?」對方的語氣一下子變得詫異起來,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剛剛那個不是麼?」

  既然都已經自曝出聲了我也就沒必要繼續裝了,聞言我抬起頭來,盯著對方,一臉不可思議道:「那個怎麼算?!我的生日禮物還要我主動麼?!真的那樣子的話你親我才算吧!」

  中原中也:「……喂!降穀你胡說什麼呢!」

  我有些不爽地皺起眉頭:「……叫我的名字。」

  「……嗯?」

  「生日禮物,選這個。」我悶聲道,「中也先生你自己答應的,這個不過分吧?」

  「……我知道了。」對方在和我對視片刻後,有些不自然地挪開視線,「千咲……這樣子行了吧?」

  雖然這樣子的確是達成目的了……但是不對啊!

  所以最後還是沒有意義嘛!我做的事情!

  明明之前都覺得已經得出結果了,結果硬生生地因為最後沒料到的發展變得功虧一簣了啊!

  我現在壓根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做壞事之後心虛到緊張還是因為中也先生那看起來並不反感的回應而悸動啊!

  總之無論是哪種都很糟糕就是了!並且因為中也先生回應了我而顯得更加糟糕了!

  「哇啊——一點都不行啊!完全不行!中也你個混蛋!」 我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掉,吸吸鼻子,哽咽著把杯子遞過去朝酒保說道,「啊,對不起,請幫我滿上。」

  「……哈?!你這死丫頭到底哪來的底氣說這種話啊……喂!不准哭!別人都看過來了……不准再喝了!別給她倒!」

  ……

  在第一次喝酒喝到醉之後,我發現了兩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第一個好消息是我不會斷片,醉酒之後自己還能保留有意識,也完全記得自己幹了什麼。不用擔心自己喝酒會誤事。

  壞消息是我第一次喝醉沒有解決我之前想解決的問題,反而捅了更大的婁子。

  然後就是第二個好消息了——因為我昨晚最後一邊哭一邊沒條理地惡人先告狀說胡話的行為,讓原本還有些懷疑的中也先生徹底認為我喝醉了,並且在向廣津老爺子要了位址之後把我送回家時語氣特別不好地跟織田作說不能讓我喝酒。

  我坐在床上,一臉凝重地開始深思起來。

  總之……就暫時當做自己酒後斷片吧!裝作無事發生什麼的我最熟了!yes!

  我打了一個哈欠,起來洗漱完畢,走了出去:「早上好,咲樂,真嗣……幸介他們已經去上學了麼?」

  「嗯。」真嗣乖巧地去給我倒了一杯水來,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我接過水杯,與對方對視片刻後,問道:「幹什麼?」

  「老大……」真嗣湊過來,小聲問道,「昨天晚上送你回來的人,是你的這個麼?」

  「……」我看著對方豎起的大拇指,給了他腦門一下,「別跟幸介他們學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姐姐拿個三明治去!」

  「痛——」真嗣捂著額頭跑開了。

  而咲樂則是趴在桌邊,好奇地看著我,歪頭問道:「是老大的情人麼?」

  ……這是什麼形容?!一下子會讓人想歪到奇怪的畫面去的好麼?!

  我嘴角抽了抽:「咲樂你從哪裡學來的詞……喂!真嗣!不准帶著咲樂看奇奇怪怪的電視劇!」

  「不是我!是幸介!」真嗣從冰箱裡拿了三明治給我拿過來,「給,老大。」

  「那倒楣孩子……」我牙癢癢,拿起三明治拆開包裝,忿忿地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道,「夏目老師呢?」

  「出去散步了。」

  「夏目老師的飯呢?」

  「早上已經喂過了。」

  「嗯。」我一點頭,三明治還沒吃完呢,手機就響了。看到來電顯示,我之前懶散的神色一變,接起電話,「喂?……嗯,是……我知道了,五分鐘內到。」

  我三兩下吃掉手中的三明治,把包裝紙給一捏投進不遠處的垃圾簍。

  「老大你要去工作了麼?」真嗣看起來有些小興奮,星星眼看著我。

  「嗯……是很無聊的工作啦。」我看著對方的興奮勁兒,有些無奈。

  我愚蠢的歐豆豆們中,幸介的目標暫時是甲子園,優似乎已經把考東大作為自己的目標了,克巳還沒有什麼苗頭,但是他的運動神經不錯,我覺得說不定可以和幸介一起競爭一下甲子園這個偉大熱血的目標。

  只有真嗣似乎還保留著對黑手黨的憧憬。

  我覺得這都是沒文化造成的,等這小鬼頭上學了應該就好了。

  我接到的電話是緊急事件,等我趕到了事發地點的時候,已經有部下在那裡待命了。

  「剛剛在電話裡沒時間說明白……出什麼事了?」我走過去,淡淡地問道。

  這就相當於我的日常了。

  其實當事情不多的時候,還是挺閑的。從我把太宰先生的遊戲機偷來玩到最新一關再放回去就知道我閑起來的時候有多閑了。

  不過因為混到了這個位置,一旦需要我出動的任務就是屬於無人替代的那種,所以每次忙起來的都是大麻煩。

  解決完事件、處理掉麻煩之後,我回去稟告森首領的路上,又碰到了芥川。

  芥川龍之介:「……」

  我:「……」

  「前輩……」

  「停!」我抬手阻止了對方那屢教不改的新一輪下克上發言,這次準備先發制人,深沉地開口道,「芥川啊,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芥川龍之介愣了一下,收斂起了剛剛的備戰模式。

  「芥川啊……我一直覺得你有哪裡不太協調……」我一臉嚴肅,語氣凝重,「我觀察了很久,終於找到了……也許說得會比較直接,我先說聲抱歉了。」

  黑衣少年的神色十分認真,倒是並沒有因為我的話而生氣或者不滿什麼的,反而有種嚴陣以待的樣子:「前輩您請直說。」

  「那我真的說了啊。」我遲疑道,「芥川你……沒有眉毛是天生的麼?」

  芥川龍之介:「……」

  先不說芥川在之後如何暴起並且堅持自己有眉毛這點,我還是覺得,第二次中我幻術繼續和空氣鬥智鬥勇並且一點不對勁都沒有發現的這也是頭一個,芥川也算是個人才了。

  想到這一幕被太宰先生看到的話估計會被打得更狠,我好心地跟廣津先生說了一下讓他在幻術失效之後安慰芥川一下,然後自己跑去述職了。

  值得一提的是,述職的時候沒有看到愛麗絲,我還有些好奇,結果在路過太宰先生辦公室的時候撞到了從房間裡哭著沖出來的愛麗絲。

  「愛麗絲小姐!你怎麼了,沒事吧?」我蹲下來,拿出手帕幫對方擦眼淚。

  雖然這是森首領的異能,人設也是捏的,但是性格太完整了並且有自己的獨立思考,我還是把她當獨立的人來看的。

  「嗚哇哇——小千,那個裡面——」

  「……哎?」我有些狐疑地過去,敲了敲門,「太宰先生,我能進來麼?」

  伴隨著一聲淡淡的請進,我推門而入。

  「怎麼了,小千,有事麼?」黑髮青年用有些懶散的姿勢趴在桌前,手中還拿著遊戲機,朝我笑了笑。

  「與其說是有事不如說是詢問,您做了什麼讓愛麗絲小姐……噫!」我視線隨意一飛就找到了禍根——掛在牆上的畫像。

  能有人用這麼抽象的畫法畫得那麼恐怖也是神奇了。

  「小千你覺得這幅畫如何?」對方還興致勃勃地問我。

  「……您自己畫的麼?」

  「是啊。」

  「……您的自畫像很傳神。」我誠懇地說道。

  對方突然間不笑了,嗯了一聲,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來。然後在我看過去的時候忽而又笑了起來:「不愧是小千,能一眼看出我畫的是什麼呢。」

  「嗯,我的眼力不是蓋的。」我淡定地回道。

  「這可說不準啊。」黑髮青年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忽而問道,「小千你喜歡中也對吧?」

  ……

  小劇場:關於中原中也為什麼送個生日禮物遲了一年

  雖然答應了送了生日禮物之後就兩清了,但是在送什麼上面,中原中也犯了難。

  送得太貴重了——怕對方想太多給人錯覺;

  送一般的禮物——覺得會被對方說敷衍而且似乎也不太禮貌。

  好不容易選好了禮物,時間已經過去有點久了,對方也沒有再提起過。

  於是開始糾結是不是對方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而自己記得那麼牢還眼巴巴地把禮物送過去豈不是顯得自己很奇怪?

  於是,就這麼拖延了將近一年,對方的第二個生日快到了。


第45章 關於暗戀對象的調查報告

  ……艸啊!

  我是有想過我可能遇到直球!但是絕對沒想過是從別人那裡打出來的!

  我整個人都有點懵, 所以也就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偽裝。

  話說回來這種問題到底要怎麼回答啊?說是的話感覺對方肯定要搞事,說不是的話感覺對方也肯定會搞事……

  「……我不知道。」我在思考了將近一分鐘之後,遲疑著說出了真心話。

  「哎——居然這麼不確定麼?」

  「沒辦法, 我還是個孩子, 而且周圍的大人要麼根本沒有供我參考的價值,要麼本身太糟糕了。」說起這個我流露出幾分真切的傷感來, 「畢竟我見多了太宰先生您的戀愛經歷,就算我不樂意但或多或少還是被您影響了一些的……說起這個,在您撩過的小姐姐中,您有真心喜歡過哪一個麼?」

  「小千你在說什麼呢。」黑髮青年朝我看過來, 茶褐色的眸子裡一片沉寂,笑吟吟的,「我當然是每一個都喜歡的啊。」

  「……」OK,所以說就是沒有喜歡過一個瞎幾把亂撩對吧?我瞭解了。

  這件事情算是有驚無險地蒙混過關了,然而我不得不正視起了一個我一直不怎麼願意面對的事實——我可能,真的, 喜歡上中也先生了。

  總之……不管如何……第一步果然還是……

  「今天的降谷大人似乎沒有什麼精神呢。」廣津柳浪在任務結束之後,其他人去收尾的時候,站在我旁邊跟我搭話。

  「嗯……稍微有點吧, 可能是宿醉的關係。」我揚起一個笑容來,故作歡快道,「不過因為老爺子關心我了, 感覺好多啦!」

  「如果我的關心能讓您有這樣子的安慰的話, 那再榮幸不過。」廣津柳浪對於我的插科打諢早就適應良好了, 也正因為他和我很熟了,這種話騙不過他,「只是如果因為我反而讓您非得強打起精神來應對的話,倒是我的過錯了。」

  「……真是瞞不過老爺子你呢。」我嘀咕了一句,歪了歪頭,若有所思道,「我覺得我可能失戀了……」

  「……」這下子,饒是廣津柳浪也忍不住沉默了。在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般,「恕我失禮……對方……是我認識的人麼?」

  「老爺子你能猜到是誰吧?別在那裡裝傻了啦。」我咕噥道,「明明昨天找藉口跑得可快了。」

  「咳……我覺得中也先生對降谷大人您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我有些無奈地回道:「中也先生他對自己人一向都很好啦。」

  所以……前提是,自己人啊。

  我盯著手下把現場清理完畢,乾脆地一點頭:「可以了,收工吧。」

  因為我突然切換回工作模式,廣津柳浪也不再開口了,而是跟著換回了工作狀態,一欠身:「是。」

  「啊對了,上次那個小女孩在黑蜥蜴隊伍裡適應得如何?」

  「您是指銀麼?她進步得很快。」廣津柳浪微微歎了口氣,「在底層掙扎過的孩子,會抓緊一切機會往上爬的。」

  「嗯,是啊。」我感歎道,接著想起了誰,臉色變得有些微妙,「希望小銀這往上爬的方向不要和她的哥哥一樣。」

  那樣子我會真的頭疼的。

  廣津柳浪:「……我想應該不會的。」

  「啊,那我順道回去的時候去看看小銀進步到什麼程度了吧!」我伸了個懶腰,看著事情差不多結束了,最後還是沒有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老爺子您在港黑算是兩朝元老了吧……您知道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為什麼關係那麼差麼?」

  像是想起了過去,廣津柳浪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笑意來,還夾雜著一絲無奈:「兩位幹部大人的關係從一開始就很糟糕了。」

  「唔……雖然大致上能理解……不過具體經過是怎麼回事?您能說說麼?」我一掃之前的鬱悶,變得躍躍欲試起來。

  廣津柳浪似乎有助攻的意思,所以他說起的就剛好是中原中也怎麼加入港黑的那一段。

  雖然他已經竭力修飾了,我聽完了他的講述還是忍不住同情起中也先生來——這得多倒楣才能遇上太宰先生還十年如一日地被對方持之以恆地坑啊,偏偏還因為異能問題不得不組成搭檔。

  雖然仔細一想我也是五十步笑百步——畢竟除了中也先生之外港黑被坑第二不就是我麼?

  當然,我所聽的故事中也有廣津先生不知道、或者有可能他想掩飾的部分,讓我覺得有點違和感。

  例如上任首領的死亡事件和太宰治這個見證人之間的關係,再例如……中原中也的異能問題的關係。

  前者麼……就太宰治之前給我的提示和並不難打聽的以前的流言,一下子就能猜中個大概。

  至於後者麼……

  異能失控這種事情是不少見的,我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但是像是中原中也那樣子,一旦動用100%的異能就會陷入暴走狀態需要其他人去讓他停止的……在我所見過的人和所能接觸到的所有的資料裡,這還是第一個。

  我在剛被派來當臥底的時候,因為年紀小再加上一開始並沒有指望我能幹什麼的,所以除了警方那裡港黑的具體資料和一些基礎資料之外,我是觸摸不到上層的機密檔案的。自然有很多事情不清楚。

  再加上之前零哥他們畢業之後,我被送到軍警那邊和一群異能者一塊特訓的時候,打著的就是【未來的公安】的標籤,除了我那也是半路進來再加上有共同語言的小夥伴會跟我說些秘密之外,那邊其實是隱約防著我知道更多的異能者能力和勢力分佈的事情的。

  最主要就是防著代表普通人和國家利益的公安勢力。

  我還是在混出名頭來之後,才在一次次短暫的接頭中得知了森鷗外原來是軍醫長官,得知不少軍警那邊的軍事機密。所以軍警那邊也想要安插自己人去當臥底。

  公安這邊肯定不幹——你們本來異能特務科就有人了,又是軍警過去,你們這群異能者是想上天啊!

  然後又是異能者又是公安的人的我就過來了。

  虧我以前以為公安、異能特務科、軍警三方都是白道會相親相愛呢,現在看來三權分立還差不多。

  怪不得以前我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鳳梨師父一臉「你什麼都不懂」的優越感嘲笑我。

  不過這也變相證明了一點——我作為公安部門難得的培養出來的異能者勢力,現在估計幻術師身份也已經被上頭知道了……上面是絕對不會放任我這麼一個好用的成員在外的。

  這從最近上頭要求的越來越頻繁的聯繫也能看得出來。

  所以——我能得出兩個結論。

  1、我的戀愛還沒開始就註定失戀了。

  2、有些異能者相關的機密公安部門不一定沒有收錄,可是我在回公安之前肯定是得不到了。

  3、但是有一個人肯定知道——異能特務科的成員,阪口安吾。

  ……

  「喂,芥川,今天晚上你要請我吃飯哦。」在被迫帶著我一點都不想帶的新人完成任務、並且全程都覺得被奇怪的、目的是為了背刺我的跟蹤狂盯上了之後,我覺得我需要一點精神損失費。

  跟在我後面的黑衣少年露出了遲疑的神色來:「……為什麼在下要這麼做?」

  我語重心長道:「這是規矩啦規矩,跟上司出任務後都要請上司吃飯的。不信你看,這些全是我請太宰先生吃飯的發票。」

  我說著,給他展示了這個月收錄的發票。

  芥川看了之後,繃著臉應下:「在下明白了……但是在下的工資尚未發放……」

  「沒關係,這家店可以賒帳!」我爽快地打了一個響指,喊道,「就這樣,老闆!今天的帳單記在這個小哥的頭上哦!」

  「好嘞!」已經和我很熟的老闆笑呵呵的,「千咲今天帶新朋友來了啊。」

  「是,不過不是我手下的,就是幫忙帶一帶新人啦。」

  「千咲也能帶新人了啊……想一想,太宰先生帶著千咲來店裡仿佛還是昨日的事情呢……」

  「哪裡是昨日,起碼一年前了。」我吐槽道,「而且這位是太宰先生的新部下哦。」

  「啊,是這樣子麼?」老闆端著鰻魚飯上來,觀察了芥川半晌,笑呵呵道,「啊……總覺得不太看得出來呢。相比千咲你來,這孩子看起來真的不太像太宰先生教出來的啊。」

  芥川龍之介:「……」

  我不禁用同情的目光看了芥川一眼——天哪,竟然連老闆都這麼說……那麼之前一定有不少人都這麼議論吧。

  這還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是你實在是完全不像太宰一派出來的人啊!

  ……呸什麼太宰一派!我才不是!

  看著芥川自己跟自己置氣的樣子,我不由得覺得心情好了很多。

  在這樣子的情況下,我樂呵呵地去和阪口安吾聊天問他知不知道中原中也的異能到底是怎麼回事的時候,看他的表情掙扎的樣子,表面上很嚴肅,內心更愉悅了。

  如果不是你們異能特務科非要搞動作我都不用來臥底!就不會失戀了!——我覺得我的邏輯十分圓滿,並且大方地遷怒。

  這其實只是我自己的意外發現下產生的好奇,但是阪口安吾不知道腦補了什麼,大概以為是公安那邊讓我來問的,表情有些掙扎,像是經過了天人交戰一般。

  「……中原中也他本質上來說,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哎?」我整個人凝固住了。

  「降穀你知道【荒霸吐】麼?」阪口安吾扶了扶眼鏡,反問道。

  ……

  我聽完阪口安吾的敘述之後,表面上說著我知道了,其實內心暈乎乎的。

  在走出酒吧被冷風迎面一吹後我的腦子才清醒了一些。

  看樣子太宰先生質疑我的眼光還是有原因的——我很精准地從一群人類之中選中了不是人類的那個。

  安吾先生並沒有多說的意思,估計也是說出口之後看我啞然的表情反應過來我的這個問題不是代表公安來質問的。

  所以目前我大概只能推理出……中原中也,雖然有著人類的外表和十足人類的靈魂,本質上卻並非人類。

  極有可能……是那個叫做【荒霸吐】的人格化。

  至於【荒霸吐】本體是什麼……安吾先生沒有說,我大概也能猜到。應該是人為製造的【異能】……或者說高能量體……也許回頭問問師父能知道什麼。

  畢竟……鳳梨師父他在某種程度來說,也是【人造】的了。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感覺今天晚上的自己承受了太多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打擊和秘密。

  所以在發現有廣津先生的未接來電的時候,我立馬回了電話,沒問什麼事就立馬應下過去了。

  「老爺子——我來啦——」我揚起笑容高高興興地推門進去,就看到廣津柳浪有些頭疼的樣子,以及……他身旁趴著的戴著帽子的青年。

  我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老爺子,您想幹什麼?」

  「失禮了,本來想要消除兩個年輕人的誤會的,結果時間上出了點偏差呢。」廣津柳浪歎了口氣,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中也先生就交給您了。」

  「……哎?什……喂!老爺子!等一下啊!」我看著對方利索地披上大衣圍好圍巾出門,有些目瞪口呆,在呆愣在原地幾秒之後,有些僵硬地把視線挪到對方給我留的麻煩身上。

  ……這是什麼現世報?因為我之前裝醉酒現在給我一個真醉酒的當事人麼?

  講道理,就這麼交給我真的不怕我犯罪麼?我現在名義上可是個黑手黨啊!和法律對著幹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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