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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武俠)殷梨亭小嬌寵》作者:木施【完結+番外】

《(綜武俠)殷梨亭小嬌寵》作者:木施【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5667個瀏覽者
文案:

「殷梨亭,如果明天辰時你沒有來找我,那麼,我們今生永不復見。」說這句話的時候,雨下得很大,那個執劍的長身男子轉身離開,他知道她在哭嗎?

她穿越進《倚天屠龍記》《笑傲江湖》《邊城浪子》,穿書卻不知書。

任務一:武當七俠被改寫命運,莫聲谷娶到了丁敏君。
任務二:周芷若和宋青書不再痛苦一生。
任務三:紀曉芙、馬芳玲、嶽靈珊等悲劇人物都有了幸福。
任務四:和最愛的人振興武當,生兒育女。

如果說楊逍是浪子,殷梨亭就是謙謙君子。有人喜歡浪子,可她不同,殷梨亭,我喜歡你。

喜歡你年少的害羞保守,喜歡你的至情至性,喜歡你對女孩子發乎情止於禮,喜歡你謙虛的君子之風,也喜歡你中年的深情成熟和穩重。

殷梨亭,我這樣的不悔姑娘,你喜歡嗎?

內容標籤: 武俠 穿越時空 美食 穿書
搜索關鍵字:主角:不悔,殷梨亭,殷家堯 ┃ 配角:武當七俠,周芷若,紀曉芙,楊逍,令狐沖,馬芳玲,傅紅雪。《倚天屠龍》《笑傲江湖》《邊城浪子》小說諸人,朱元璋和他兒子們 ┃ 其它:楊不悔,殷梨亭,莫家堯。倚天屠龍,笑傲江湖,邊城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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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水芙蓉初登場

  「對不起,家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林不悔把水晶項鍊遞給面前那個眉目端正的少年,「我要出國留學了,對不起。」

  和每個一到畢業就要分手的高中情侶一樣,雖然不捨得,可是也沒辦法。

  出國後,一年見不到一次,兩個人都還有那麼長的人生,林不悔不想,也不能承受不可預知的未來。

  面前站著的那個二十歲男孩子,停頓了半分鐘,忽然伸手握住林不悔的手心,並輕輕併攏,低下眼瞼說道:「不要分手,我會等你回來的。」

  「你這又是何苦呢?」林不悔都有些覺得他婆婆媽媽的了,好聚好散不好嗎?

  再說了,莫家堯小小年紀就是電視明星了,學業也一直很好,追求他的女生可以排隊成一條長龍,他幹嘛非要糾纏她這樣一個都跟他提了三次分手了的女孩子?

  「總之我會等你的,等你三年後回來。」莫家堯堅定地說。

  林不悔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把那串項鍊扔在了地上,轉身跑走了。

  既然打算分手了,她不想給他任何的幻想。

  最後回頭的時候,她看到莫家堯撿起那串項鍊,一直凝視著她的背影。

  她轉身。

  身後,聽到他的叫聲:「我會等你的,一定!」

  林不悔上了飛機,沒有回頭。

  莫家堯是林不悔的初戀,林不悔一直很珍惜這段感情,可是,窮人家出身的林不悔,好容易才得到出國留學的機會,不能為了他放棄。

  雖很痛苦,但是林不悔覺得,她可以忘記。

  因為她從小就是堅強的女孩子。

  出國後,她有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跟他聯繫。

  可是漸漸地,林不悔發現她根本忘不了莫家堯。沒想到她會如此想念他。

  她決定提前請假,回國看看他。

  她也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等她。

  沒多久,學校就發生了地震,不過幸好她沒事。當時她去了別的城市。

  趕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莫家堯出現在她面前。

  「你沒事真的太好了。」莫家堯哭了,看得出來他超級地激動。

  原來,他無時無刻不在關注她的消息,得知她的學校發生了地震,他馬上申請成志願者過來,為的就是看她安不安全。

  林不悔很感動,說:「我想過了,這輩子永遠不離開你了。」

  他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那略顯蒼白的稚嫩的臉,因為時光的鍍影,多了點滄桑。可還是英俊如初。

  可這時,地震竟然還沒有結束。

  林不悔逃得過一劫,竟然逃不過第二劫。

  地面忽然搖晃起來。

  巨大的斷牆把她壓住了,她的呼吸越來越稀薄,她覺得這回真的完了。

  當幸福就在手中的時候,她竟然永遠無法再抓住了。

  耳邊,傳來莫家堯的聲音,「你在哪裡?你快出來!我不能沒有你!」

  真好,莫家堯沒事就好。

  林不悔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淚,如果當初不出國,是不是就可以握住幸福的手了?

  莫家堯是多好的一個男孩子啊,可是,她卻沒有珍惜。

  可惜,可惜……

  再見了,家堯。

  林不悔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蝴蝶飄飛的山谷裡。

  空氣純淨得好像在真空裡一樣。

  這是在哪裡?

  大腦好累,好累。

  她很想睡覺。

  尤其是在這樣溫暖的陽光曬在身上的時候,她的眼皮總是忍不住會下垂。

  「不悔,你去了哪裡?」

  一聲嬌軟溫柔的女聲忽然傳來,嚇了她一跳!

  她可是從來沒聽過那麼好聽,那麼富有女人味的聲音了。

  她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在凸起的山坡上,緩緩走過來一個穿著黃色馬面裙的女子,大約二十來歲,面如芙蓉,明眸善睞,身材高挑。

  她走路的姿態是如此地好看,沉靜如姣花照月,又如陽春白雪般純淨。

  林不悔看呆住了。

  從來不曾見到那麼好看的女孩子!

  簡直就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芙蓉!

  可是,這麼美的女孩子似乎朝她走過來,「不悔,你怎麼了?腳上怎麼有血?」

  聲音實在太溫柔,溫柔得把人心都給聽膩掉了。

  有什麼地方不對啊!

  她怎麼知道她叫林不悔?

  「你是誰?」林不悔說,可是忽然發現,她發出來的聲音怎麼那麼不對勁啊!

  聽起來,好像一個六七歲女童的聲音!

  林不悔一陣驚悚,連忙看向自己的身體,天哪,連身體都變成七歲女孩子的了!

  原主的記憶襲擊而來:「你現在是林不悔,你穿越進了一個架空的元朝。你面前的女孩子是周芷若的母親薛金釵。。」

  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她穿越了?

  好吧,那麼周芷若是誰?

  薛金釵又是誰?

  林不悔想起在二十一世紀看過的一部書《倚天屠龍記》,難道她們就是這本書裡的人物?

  可是,就算是那本書,也都沒有什麼人物叫林不悔的啊!

  至於周芷若的母親,只提到是叫薛氏,原來是叫薛金釵。

  只是,穿越前發生了什麼事,她好像都記不清楚了。

  她悲慘地發現,她失憶了。

  薛金釵看林不悔一臉癡傻的樣子,連忙撕下自己的衣裙一角,給林不悔腫得好像包子一樣的腳踝包紮起來。

  薛金釵的手指細長,一遍又一遍包紮竟然也不嫌煩,柳眉微微蹙著,說道:「日後可不許胡鬧了,都說了,你要跟在姨媽身邊,你怎麼能一個人亂跑呢?姨媽知道你喜歡遊山玩水,可這裡是忘憂穀,我們是過來找人的。」

  話裡雖然有責怪的意味,可卻能娓娓道來,充滿了溫柔。

  林不悔明白過來,原主太頑皮,太喜歡遊山玩水,結果摔跤了,把腳踝摔傷了。

  可是真的那麼簡單嗎?

  原主應該是死了呀?

  要不然,林不悔怎麼能穿越得進來這具身體呢?

  如果僅僅是摔了一跤,又如何會死呢?

  並且,她林不悔又怎麼跟周芷若的母親有關係呢?周芷若的母親又怎麼會成為她的姨媽呢?

  林不悔竭力想去想起過去,可是原主的記憶也好像堵住了一樣,什麼都想不起來。

  後腦卻微微有些疼。

  算了,既然想不起來,就不去想了。

  薛金釵扶林不悔起來,可是,還沒走兩步,薛金釵就咳嗽起來,跌坐於地。

  出於本能,林不悔伸出手去扶她----這具身體的姨媽。

  「我沒事,只要找到神醫就可以解我的毒了。」薛金釵一邊咳嗽還一邊笑著安慰林不悔。

  林不悔很過意不去,「我自己能走,我來扶著你走吧。」

  薛金釵微微一愣,似乎覺察到林不悔和之前有些不一樣,懂得體貼人了,笑道:「等我們醫好了,就可以去找你姐姐芷若了。芷若這可憐的女孩,就這麼跟我們走失了。如果不能早點找到她,不知道她出事了沒有?叫我這顆心又如何放心得下?」

  林不悔說:「放心吧,芷若姐姐不會有事的。」

  周芷若未來可是要成為峨眉派的掌門啊,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掛了呢?

  很快,前面出現一座小木屋。

  不知道薛金釵要找的所謂神醫究竟是誰,林不悔有點難過,如果她前世多看幾遍《倚天屠龍記》,就不會對書裡的劇情懵懂無知了,可能就能幫得上忙了。

  還沒有走到小木屋,就聽到一陣喧鬧聲,吵吵嚷嚷的。

  薛金釵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她似乎很害怕見到什麼人。

  林不悔說:「姨媽,我先去看看吧。」然後掙脫了她的手。

  「不悔,姨媽跟你一塊兒去。」薛金釵抓回了林不悔的手,「姨媽沒事。」

  這雙手似乎因為中毒的原因冰涼透骨,可是卻依然緊緊的握著林不悔的手。

  就憑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周芷若的母親是一個善良的人。

  哪怕自己身中劇毒,她依然要護住別人。

  「請問你為什麼不救我們?難道你不是所謂的忘憂谷神醫嗎?難道你不知道醫者仁心四個字怎麼寫的嗎?」

  小木屋前,已經立了好幾個身負重傷的人,個個臉上都是不忿。

  薛金釵拉著林不悔的手往前走的時候,特意把頭垂得低低的,不讓人認出她來。

  木屋內,昏暗的光線中坐了一婦人,大約剛過而立之年,兩鬢卻已斑白,一隻蒼老的手漫無目的的拿著一個碗在搗藥,可是她的神情,卻是冷漠的,「我不會救你們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女人沒有一個聰明人,所以,男人和女人,我都不會救。」

  「我們已經在這裡跪求了三天三夜了,你怎麼能這樣鐵石心腸呢?」院子裡立著的那幾個病人說道,「只要你略施針法,我們就有的救了。」

  「就算你們在這裡跪求三年,我都不會救你們,因為,我只救不男不女之人。」那人說完,伸了個懶腰,朝裡屋內呼喚,「紅雪,青豆粥做好了沒有?快給我端過來。」

  紅雪?

  林不悔一怔,《倚天屠龍記》裡從來沒有這個名字啊!

  從裡屋走出一模樣周正的十四歲少年,捧了一個青瓷大碗,碗內是熱氣騰騰的粥。

  他應該就是叫紅雪的那個人,小跑著走過來,把粥往桌子上一放,朝外頭看去。

  他的目光和林不悔相交。

  就那麼一個目光,林不悔就能感覺到這個少年留在這個女人身邊是非常壓抑的。

  那少年的目光透著惻隱之心,掃了眼大家,「師父,他們那麼可憐,你救救他們吧。」

  「我沒有空。」那中年女子冷淡說道,「紅雪,你要永遠記住,不可對任何人心生憐憫。因為,你叫傅紅雪,你天生就是個殺手,你只殺人,絕不救人。」

  什麼?傅紅雪?

  林不悔大吃一驚。

  她終於明白過來,她不僅僅是穿越到了倚天屠龍記這本小說裡,她是穿越到了大雜燴裡,傅紅雪,這個古龍小說裡的人物也都進來了!

  那麼劇情就必定不會按照倚天屠龍記那本書那麼個走法。

  也好,反正她也不是非常清楚那本書的劇情,既然她穿越過來了,她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她可以重新走出屬於她自己的劇情!

  


☆、妙手行醫從此學

  那個婦人並不知道林不悔的想法,看傅紅雪退下去後,開始吃粥。

  林不悔問:「姨媽,他們都是何人?」

  薛金釵低聲道:「這位忘憂谷神醫名叫花白鳳,天下醫術,盡在其手,甚至於苗疆異術也盡是精通。只是可惜了……」

  花白鳳?林不悔笑了,花白鳳可是《邊城浪子》的人物啊。

  「可惜她不願意救我們,對嗎?」林不悔問,「姨媽,那我父母呢?她們都是誰?」

  薛金釵渾身一顫,「不悔,你為何忽然問起這個?」

  林不悔一怔,難道她父母,有什麼不能見人的秘密嗎?

  薛金釵道:「在你三歲的時候,你流落街頭,差點被流民侵犯,是我救了你,你認了我為姨媽。莫非你都忘了?」

  原來,林不悔並不是薛金釵親侄女。林不悔目光黯然,想不到她的身世還是個秘密。

  「姨媽你不想讓我知道我父母是誰,對嗎?」林不悔卻鍥而不捨。

  既然林不悔穿越進來了,她總得知道自己親生父母是誰。她覺得自己並沒有錯。

  可是,薛金釵似乎有難言之隱,低垂了頭,沉沉地歎氣,林不悔不願意再逼問她,「姨媽,我知道怎麼做。」

  可能是林不悔的態度太過於堅定,薛金釵終於摸了摸她柔軟而散亂的髮辮,說:「孩子,你要記住,你的父母親都是英雄。總有一日,我會告訴你他們的名字。」

  林不悔點點頭,「好。」只能答應。

  事實上,她現在除了答應,還能做什麼別的嗎?

  然後她掙脫了薛金釵的手,走進了小木屋。

  「花伯母,我姨媽中了劇毒,還請你醫治她。你的大恩大德,我們感激不盡。」林不悔對著花白鳳行了個矮身禮。

  花白鳳看了林不悔一眼,沒有停下吃粥。

  過來求她醫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胡青牛根本不會心軟。

  林不悔不怕,笑道:「花伯母,你說過凡是不男不女之人,你都會去救治,你這話說得可算數?」

  花白鳳終於放下了碗,仔細看著林不悔說:「像你這麼胡攪蠻纏的孩子,我見得多了,我希望你快點離開,不要打攪我吃飯,要不然……」

  「我姨媽是不男不女的,真的。」林不悔認真地說。

  花白鳳定定地看著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才說:「你長得真的很像她。」

  「誰?」林不悔笑道,「難道你認識我娘?」

  其實,林不悔並不知道她母親是誰。

  既然花白鳳說她長得像一個人,那除了她母親還會有誰?

  屋頂上忽然飛下來一個中年女子,看著我說:「主人,她的確像她。」

  花白鳳和那個女子目光交接,「你也這麼覺得?」

  那中年女子淡淡一笑道,「都過去那麼久了,想不到如今她的女兒過來請你救她。」

  那女子說完,就飛身不見了。

  這時,薛金釵走了進來,站在林不悔身邊,驚慌地看著她。

  林不悔對她會心一笑,「姨媽,她認得我母親。」

  「不悔!」薛金釵有些生氣,她覺得林不悔不應該這麼任性。

  「她不是你姨媽嗎?為什麼長得和你一點都不像?」花白鳳問道。

  「很不錯,因為我從小就沒有和我母親住一起,就是她把我養大的。如今她中了毒,我怎麼能不救她呢?」林不悔發揮腦洞,對花白鳳扮了個鬼臉,「花伯母,如果你不救我姨媽,我就不告訴你我母親在哪裡。」

  花白鳳一怔,手指握成一個雞爪的樣子,在桌子上一拍,桌子上更是出現了一個爪痕!

  薛金釵連忙抱住了林不悔,「還請閣下手下留情,稚兒不懂說話,不懂禮數!」

  花白鳳臉色鐵青說:「我可以給你們看病,但我有個條件。」

  林不悔此時已經平復驚嚇心情,「請說。」

  花白鳳說:「我要你們帶我去見她娘。」

  薛金釵一怔,林不悔已經接了話,「沒問題!」

  「不悔!」薛金釵擔心地看著林不悔,她們根本不知道林不悔的母親在哪裡,又如何帶花白鳳去見她?

  林不悔笑著安慰薛金釵,「只要能把姨媽的病治好就可以了,接下去的事我會解決的,請姨媽相信我。」

  薛金釵連忙把林不悔拉到一邊去,「不悔!花白鳳是魔教的公主,平生最恨欺騙她的人,你若是惹了她,又豈能輕易逃脫,我不希望你為了我……」

  「可是我已經騙了她了,如果現在承認,她一樣不會放過我。」

  林不悔說的是實話,薛金釵歎了口氣,忽然很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周芷若,就連林不悔也要因為救她深處危險之中!

  花白鳳拿出了銀針,「請進來。」

  薛金釵遲疑著跟著花白鳳進了裡屋,林不悔覺得無聊,四下走來走去,卻發現剛才那個叫傅紅雪的少年,又走了回來,看著林不悔,欲言又止。

  「原來你叫傅紅雪。剛才你和你師父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林不悔笑道,笑容很是燦爛,露出兩個小虎牙。

  傅紅雪沒有理睬林不悔,他的眼睛總是看著腳尖,一副全天下人都欠了他錢的樣子。

  林不悔卻鍥而不捨:「既然你叫她為師父,她一定傳授了醫術與你,不敢讓你教我醫術,她可有醫書,能否借我看看?」

  傅紅雪一怔。

  怕他不肯,林不悔繼續說:「剛才聽你為我們這些受傷的人求情就知道你是心善之人。我只看一眼,你就滿足了我這個好奇心吧,看一眼我就還給你。」

  誰知道傅紅雪只是短暫地猶豫了一番,果真從衣袖裡掏出兩本書來,遞給她說:「沒事,你可以多看兩眼。只要在師父出來之前,你還給我就是了,師傅不喜歡我把這書借閱於別人。」

  林不悔點點頭,接過書迅速地看了起來。

  這兩本醫書,都是花白鳳真傳,傅紅雪給林不悔時說:「你要答應我,看好了這兩本書之後,要去解救他們。」

  林不悔抬頭,眸光清亮,原來這就是傅紅雪願意把書給她看的原因,「既然你如此有心,那你為何不自己解救他們?」

  「我想,可是我不能。師父會不高興的。」傅紅雪說完就走了,筆直的後背顯得如此瘦削。

  林不悔歎了口氣,傅紅雪小時候原來很善良。

  他並不想做一個殺手,他是為了取悅花白鳳才去殺人的。

  林不悔很爭氣,前世是學霸,記憶力在這一世竟然到了過目不忘的地步。

  她把醫書看完了,也都記在了腦海裡。

  然後,傅紅雪給了林不悔一套銀針。

  林不悔用銀針醫治好了過來找花白鳳的等候的幾個病人。

  「謝謝,謝謝你。」那些病人們不住磕頭,「請告訴我們,你叫什麼名字?好讓我們記住,誰救了我們。」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林不悔。」林不悔大大方方地說。

  「我們是華山派的人。日後若是有需要,請來華山找我們。」病人們走了。

  林不悔要把醫書和銀針還給傅紅雪,傅紅雪搖了搖頭,只拿走了醫書,「這套銀針當我送給你了。」

  「送給我?」林不悔一怔。

  傅紅雪陰沉的小臉忽然微微紅了一下,似乎是害羞了。

  「好,那我就收下了。」林不悔爽快地答應了。

  屋內。

  薛金釵半解長裳,露出雪白的肩膀,「我只求你,如果你要殺不悔,我可以拿自己性命換她活命。」

  花白鳳冷聲道:「你竟然願意為了她去死?你究竟跟她什麼關係?說!」

  「我是她姨媽。」薛金釵守口如瓶。

  花白鳳把毒針插入薛金釵的肩膀上。

  只覺得一股暖流在體內激蕩。

  「你給我再次下毒?」薛金釵問道,「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想救我。」

  「以毒攻毒,我這藥只能暫時延緩你的死期。如果你們沒有帶我見到我想見到的那個人,我會讓你明白,生不如死是什麼滋味。」花白鳳哈哈大笑起來。

  


☆、梨花樹下殷梨亭

  院子裡,紫藤花纏繞在梧桐樹上。

  飛來兩隻烏鴉,停在梧桐樹上咬著翅膀找蝨子。

  「你這個女魔頭,你這個變態,竟敢下毒傷害我姨媽!」林不悔指著花白鳳大罵,橫豎她都是逃不掉了,還不如多罵幾句再死呢。

  花白鳳一個手掌拍在了林不悔的身上。

  「不悔!」薛金釵沖了過去,「不悔,你怎麼樣?」

  烏鴉發出幾聲鳴叫,「哇,哇!」格外刺耳。

  林不悔只覺得五臟六腑被戳穿了一般,胸口一股血腥味翻湧上來。

  花白鳳的功力,果然不是吹的!

  「姨媽,我沒事。」哪怕快要死了,林不悔依舊堅強地對薛金釵笑道,「她不可能讓我死的,我死了,她就找不到我娘了。」

  花白鳳冷笑:「好丫頭,你果然聰明的緊。廢話少說,快帶我去見你娘!」

  林不悔說:「你沒有救我姨媽,我死也不會帶你去見我娘的。」

  「你……」花白鳳生氣極了,「你信不信我真的一掌拍死你?」

  薛金釵說:「她只是個孩子,你要殺要剮沖我來好了!」

  「她是那小妖女的孩子,所以,我殺了她也是一樣能解我心頭之恨的。」花白鳳於是高高地亮起了手掌!

  薛金釵撲了過去,卻被花白鳳一掌打飛了。

  薛金釵口吐鮮血,暈了過去。

  「姨媽!」林不悔爬過去,可是,在接近薛金釵之前,被花白鳳攔住了。

  「聽說,華山派的那幾個被你醫治好了?」花白鳳眼睛裡透著殺氣。

  「師父,是徒弟我讓她那麼做的。」傅紅雪走了出來,抱住了花白鳳的手,「你要殺,就殺我吧。」

  花白鳳生氣極了,「你……你太讓我失望了。」一掌打過去,傅紅雪被打飛了,不見了!

  「我看現在誰還能夠救你。」花白鳳冷聲道,「就沖你偷學了我的醫術,我都要殺了你!」

  花白鳳高高舉起手掌,對著林不悔的腦門就要打過去。

  一股強大的內力,把林不悔的頭髮全部往後撩,林不悔知道,這一掌如果真的打在她腦門上,她是必死無疑的了!

  她閉上了眼睛。

  真的想不到,才剛穿越過來,她就要死了!

  可是,她聽到花白鳳發出一聲大叫聲。

  預料中的那一掌並沒有到達她的天靈蓋上。

  耳邊傳來隱隱的風聲。

  林不悔睜開了眼睛。

  咦,怎麼花白鳳倒在了地上?

  「花白鳳,得饒人處且饒人。心存善念,才能走得更遠。」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

  林不悔回頭一看,只見一個頭髮斑白的老者,大約八十來歲,鶴髮童顏,穿著一身道袍,站在離花白鳳不遠的空地上。

  原來剛才那一掌,是這位老者幫她擋開的!

  那老者身後,站了一個同樣穿著道袍的人。

  他身姿挺拔,大約及冠之年,一頭青絲高高挽起,扣了一個紫玉扣子,肩上,整齊地垂下幾根。

  一字濃眉,鳳眸微挑,懸膽鼻下,薄唇微抿。

  說不盡的眉目如畫,數不清的臉如玉盤。

  他就這樣微微立在梨花樹下,身後背著一把長劍。

  有風吹過,梨花紛紛落下,落在了他的墨色頭髮上。

  他伸出細長的手指,輕輕撩下梨花。

  這個人的面目和記憶裡的一個人長得如此相似,林不悔雖然記不起來,可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揪起來了。

  林不悔一定是在哪裡見過他,或者在前世,也許在今生,總之跟他一定有過一段纏綿悱惻的關係。

  哪怕她已經記不起來了,她在再見到他的時候,心裡頭還是能產生如此微妙的悸動。

  看得出來,他應該是這老者的徒弟。

  「你是誰?」花白鳳知道此時已經遇上高人了,能夠擋開她這一掌的人,在這世上可不多,而老者還能用內力把她推出去!

  「我是武當張三豐。這位是我的徒弟,武當七俠中小六,殷梨亭。」那老者慈眉善目地說道。

  張三豐?

  殷梨亭?

  林不悔呆住了。

  武當七俠也是江湖中有名的,當然,最有名的是張三豐。

  想不到她會那麼好運氣,被張三豐救下。

  花白鳳怒道:「我想殺的人,你憑什麼要攔著我?」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們武當派應做之事。」殷梨亭緩緩說道,聲音溫和,「再說了,她不過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你竟然也下得去手?」

  花白鳳說:「少廢話,擋我者死!」

  花白鳳使出招數來,張三豐抬手應對,一面對殷梨亭說:「梨亭,快去救那個小姑娘!」

  殷梨亭朝林不悔小跑過來。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充滿了善意,好像三月陽光一樣。

  「你怎麼樣?」他扶起林不悔,林不悔咳嗽了起來,眼睛卻直直看著殷梨亭。

  可能是被林不悔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殷梨亭微微一笑,臉上泛起小半個梨渦,害羞地說:「小姑娘,你受了重傷,不過你不要擔心,我師父來了,我師父武功高強,他一定能救你的,我先幫你打通任督二脈。」

  說完,在林不悔的胸前輕輕點了兩下。

  林不悔下意識地伸手一擋,可手都抬不起來,只好說:「我沒事,我姨媽才有事,殷六俠,麻煩你去看看我姨媽怎麼樣?」

  殷梨亭點點頭,急忙跑過去,不過,因為薛金釵是成年人了,殷梨亭只是探了探薛金釵的鼻息,並沒有碰她,更加不可能像剛才給林不悔那樣,在她身上點穴了。

  「你姨媽只是暈過去了,應該沒事,你不要擔心。」殷梨亭走回來,按照林不悔道。

  林不悔依舊發呆一般看著殷梨亭,太像了!太像了!

  殷梨亭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莫非我臉上有花嗎?小姑娘,你為何這樣盯著我看?」

  「因為殷六俠你長得好看呀。」林不悔自知失態,隨口說了一句給自己解圍。

  不過她說的也是真心話,殷梨亭的確長得比較好看,雖然他的好看還帶了點女孩子的那種嬌怯美,還時不時地會露出害羞的樣子。

  害羞可是屬於女孩子的專利,並且一般只有女孩子害羞起來才會比較好看,可是誰知道殷梨亭微微害羞的樣子,看起來也是那麼地英俊好看。

  此時,另外一邊。

  「張三豐,我記住你了,你今日阻擋我殺人,他日我必殺盡你的徒弟,以泄我憤,後會有期!」花白鳳和張三豐打了個平手,氣不過扔下這句話,就帶著昏迷中的傅紅雪走了。

  


☆、桂花載酒武當行

  「師父。」殷梨亭喚道。

  張三豐朝著林不悔緩緩地走過來,伸手在林不悔的穴位上點了幾下,又走過去在昏迷的薛金釵身上點了幾下,說:「我已經在你們二人身上封住了血脈,暫時沒事了。」

  薛金釵醒過來了。

  「姨媽。」林不悔走過去扶起薛金釵,「你覺得好一點沒有?」

  薛金釵恍惚問:「不悔,我怎麼還活著?發生什麼事了?」

  林不悔於是把事情經過告訴給薛金釵,薛金釵連忙對張三豐一拜說:「多謝張真人救命之恩。」

  「路見不平原本就要拔刀相助,你們不必客氣,再說了,這位姑娘還救了很多被花白鳳拒之門外的人,可見她也是個俠義心腸,我又豈能見死不救?」張三豐笑道,摸了摸自己的白鬍鬚,「不過,雖然你們的傷勢暫時沒事了,但如果要痊癒,還得服用武當山上的千年靈芝做成的藥丸。」

  「那就是要去武當山了嗎?」林不悔問道,能去武當山遊玩也是好的。

  張三豐點點頭。

  殷梨亭說:「此藥丸因為原材料非常稀缺,所以是我師父耗盡半生才做成,師父這裡只有三顆。」

  薛金釵連忙說:「那我們怎麼好意思要這麼寶貴的東西呢?」

  張三豐說:「花白鳳的這種功力,一般的藥丸是解不了的,既然你們已經受了她一掌,也只能用這藥丸續命,除了我們武當派有,就只有明教有了。」

  明教?

  殷梨亭的臉色略變,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薛金釵說:「提起明教,我認識一個明教的人。要不然這樣,我去明教拿這解藥吧,我們兩個都用張真人的這唯一的解藥實在是過意不去。」

  張三豐說:「也好。那麼這位小姑娘,你就跟我們去武當山吧。」

  得知要離開薛金釵,林不悔很不願意,把薛金釵拉到一邊去,低聲道:「姨媽,我怎麼不知道你認識明教的人?江湖上都說明教殺人不眨眼,你去明教有沒有危險呀?」

  「不會的,我認識的這個人也不能完全算是明教的人,但是,我若找到她,一定可以拿到解藥的。」薛金釵說。

  林不悔還是不放心,問道:「姨媽你是不是騙他們的?你究竟認識明教的誰呀?那可是你生命攸關的事,不可胡言的。」

  薛金釵淡淡一笑道:「我沒有騙他們,我也想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找到我的女兒芷若。我認識的一個人叫紀曉芙。紀曉芙曾經跟我說過一段舊事,根據那件舊事,我若找到她,憑著她的關係去明教,就能叫明教有個叫楊逍的人給我解藥。」

  紀曉芙?

  林不悔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不過,她也沒有時間去想,畢竟她的大腦自從穿越之後就一片混亂。

  「事不宜遲,你們需要早些做決斷才好。」張三豐催促道。

  林不悔只能和薛金釵分別了。

  薛金釵臨走前還叮囑林不悔不可淘氣,等拿到瞭解藥,薛金釵就去武當山找她,林不悔一一點頭答應。

  分別後,殷梨亭過來拉了林不悔的手說:「小姑娘,該上路了。」

  「嗯。」林不悔跟著張三豐和殷梨亭走了。

  在路上,殷梨亭告訴林不悔,他們這次出走是為了尋找一種解藥。他的三哥俞岱岩受了重傷,有人說這種解藥只有花白鳳有,但是可惜,照這樣的局勢看來,花白鳳根本不會給他們解藥。

  「都是我耽誤了你們的大事,如果你們不幫我們,就不會激怒花白鳳,花白鳳可能就會給你們解藥了。」林不悔歎了口氣。

  「小姑娘,你別什麼事都往自己肩上擔,這和你沒有關係,花白鳳這種性格的人,就算是我們沒有跟她起衝突,她也不會平白無故地救我們的,她救人都是需要條件的。」殷梨亭說話溫和如春風,不知為什麼林不悔聽著覺得很舒服。

  尤其是現在,殷梨亭是拉著她的手往前走。

  她那雙嬌柔的小手被一雙大掌緊緊握著,好像包心菜一般,很溫暖很溫暖。

  「別叫我小姑娘,我不小了。」林不悔說。她的靈魂年齡早就二十多歲,哪裡小了?

  殷梨亭孩子氣地笑道,伸手點了點她的鼻尖:「小姑娘,你今年有七歲了沒有啊?」

  「有了有了,當然有了。」林不悔鼓著腮幫子說,「能不能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啊?」

  殷梨亭笑著點點頭,「那我不把你當成小孩子,我把你當成什麼呢?」

  「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但是等我想清楚了我再告訴你。」林不悔笑道。

  「好,好。」

  入了夜,三人來到一家客棧歇腳。

  張三豐和林不悔坐在窗邊的一張桌子旁,殷梨亭則去掌櫃那裡問房間。

  殷梨亭說要三間客房。

  林不悔說:「殷六俠,出門在外,我可不敢一個人睡覺。」

  張三豐說:「小六,她不過是一個孩子,要不你和她一個房間吧,她身上有傷,你跟她同住,能更好地照顧她。」

  殷梨亭看了林不悔一眼,男女八歲才開始不同席,殷梨亭於是點點頭。

  然後小二過來問要吃什麼,殷梨亭把功能表遞給林不悔笑道:「小姑娘你喜歡吃什麼?」

  「我呀,我喜歡吃叫花雞,還有紅燒鱸魚。」林不悔點了幾樣,都是非常昂貴的食物。

  「嗯,你都按照小姑娘的意思上菜吧。」殷梨亭對小二說。

  張三豐在閉目養神,這時也忍不住睜開眼睛笑道,「小姑娘還真的挺能吃的。」

  「當然了,出門在外,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有一件事就不能忘記,那就是吃,吃可是頂頂重要的事情。」林不悔煞有介事地說。

  張三豐對殷梨亭相視一笑說:「梨亭,這個小姑娘挺有趣的。」

  殷梨亭也一直在笑。

  叫花雞端上來了,林不悔直流口水說:「那個,我可以先吃嗎?我肚子真的很餓。」

  想必薛金釵身上沒有很多銀子,並沒有讓她吃飽。她肚子敲鼓可是敲了一路了。再不吃不行了。

  殷梨亭點點頭,拿出一塊手帕,在筷子上擦了擦,再把乾淨後的筷子遞給林不悔。

  


☆、他未婚妻紀曉芙

  「殷六俠,莫非你有潔癖嗎?」林不悔嘿嘿一笑,「你把筷子擦得那麼乾淨,我反而不敢用來吃了。」

  殷梨亭臉紅一笑,這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啊?什麼叫擦乾淨了反而不敢吃了?

  林不悔笑道:「我怕我的口水弄髒了筷子呀。」

  殷梨亭愣在了那裡,他定然想不到,林不悔會直接說了「口水」這個詞,因為,這也太不文雅了吧!

  「小姑娘,不是的……」

  看殷梨亭很尷尬,林不悔連忙接過筷子,「我是在跟你開玩笑的!殷六俠不要介意才是!並且,我吃叫花雞,不需要筷子的!」

  為了證明自己是真的不需要用到筷子,林不悔輕輕把筷子橫在碗上,然後,一手就抓起了叫花雞,把最肥的大腿肉用力掰了下來,放在嘴裡一咬,哇,真的是太好吃了!露出了笑臉!

  殷梨亭低下了頭,臉更加紅了,「小姑娘,你吃東西的樣子真的……」

  「真的什麼?是不是很好玩啊?」林不悔露齒而笑,拍了拍殷梨亭的肩膀,「吃個東西而已啦,我們在路上都那麼熟了,也是朋友了,吃東西難道還要我裝淑女嗎?」

  「說得對。」殷梨亭也笑了。

  「來,你拿著。」林不悔遞過去一個雞腿,殷梨亭愣了一下,還是接過來了。

  「吃吧,不要客氣!」林不悔豪爽地說,好像這頓飯是她請的似的。

  張三豐忍不住笑了起來,「梨亭,既然是這位小姑娘給你吃的,你就吃吧!你看人家小姑娘都那麼豪爽,你也要有做叔叔的樣子嘛!」

  「是,師父。」殷梨亭還是很聽張三豐的話,拿著雞腿就啃了起來,一面對林不悔嘿嘿一笑。

  林不悔說:「不知道為何,看到殷六俠感覺特別熟悉,吃東西也就不懂得斯文了,你們別介意啊。」

  張三豐笑道:「不悔姑娘你是真性情,我們這做長輩的怎麼會介意呢?」

  「這就好,這就好,還有什麼好菜都快端過來,我可是吃貨!別怕我把你們給吃窮了啊!」林不悔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笑道。

  「好!」殷梨亭也高興起來,「只要小姑娘你吃得下,今日就算把整個酒樓的美食都買下來,我也高興!」

  「別,我可不想吃自助餐!」林不悔邊說邊夾了塊紅燒肉放進嘴裡。

  「自助餐是什麼?」殷梨亭一怔。

  林不悔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自助餐就是想吃多少就多少,沒有限制的吃!」

  殷梨亭感興趣起來:「那倒有趣。可是,這樣吃法,豈不是要吃窮酒樓了?」

  「當然不是這樣,每個進來吃的食客都要交付一定的銀子,才可以進入吃自助餐。這其實是讓酒樓大賺的一種方法,因為,這筆銀子已經把所有一個人一次能吃得下的食物總價格都包括在內了。」林不悔解釋道。

  旁邊的店小二聽了,也感興趣地笑了,「這位小姑娘提的辦法真好,待會我去給掌櫃提個建議,就來個所謂的自助餐看看,一定能吸引不少食客。」

  林不悔笑道:「那還不快多上幾盤菜,表示下對我的感謝?」

  「好嘞。」店小二端來了不少食物,「剛剛我們掌櫃的聽到了小姑娘提的好建議,為了表示感謝,說今日三位吃食免單!」

  殷梨亭大喜:「多謝!」臉上竟然露出孩子氣的笑!

  林不悔覺得,殷梨亭雖然已經二十出頭了,可是其實還是個容易害羞的大男孩!童心未泯啊!

  「我們掌櫃的說,要謝也得多謝這位小姑娘!」店小二對林不悔豎起了大拇指。

  林不悔學著江湖人的樣子拱拱手笑道:「不敢當!不敢當!」

  殷梨亭被逗得笑聲朗朗。

  小二說:「三位元慢用,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小的就是了。」走了。

  張三豐摸了摸鬍鬚,忽然歎了口氣,說:「梨亭,自從紀姑娘失蹤後,你很久沒有笑得那麼開心了。」

  頓時,殷梨亭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低下了頭,握緊拳頭,眉毛皺起,很憂愁的樣子。

  林不悔一怔,「殷六俠,你怎麼了?」

  殷梨亭搖了搖頭,「小姑娘,我沒事。」

  張三豐說:「紀姑娘失蹤那麼久,江湖中又有人傳言,她是被明教的楊逍抓走害死了……」

  「不可能的,師父,我不信芙妹已經死了!」殷梨亭忙說,「我一定會找到她的!」

  張三豐不再說話了,吃完就閉目養神。

  殷梨亭一臉陰沉,邊吃邊發呆,林不悔說:「你們兩個都那麼沒有食欲,我一個人吃真沒有意思,那我也不吃了。」

  說完,把筷子重重地一放。

  殷梨亭忙說:「小姑娘,你誤會了,我沒有不開心,好,那我吃,那我吃。」

  為了鼓勵林不悔吃東西,殷梨亭強壓下難受的心情,大吃特吃起來。

  林不悔凝視著他,心想,這個叫殷梨亭的青年,不但很有涵養禮貌,還很善良。

  為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孩子多吃點飯,好有力氣上路,竟然可以不顧自己的悲傷情緒!

  能如此為人著想,真是讓人暖心。

  林不悔並不知道紀曉芙對殷梨亭做了什麼,會讓殷梨亭那麼難受那麼在乎。紀曉芙可是殷梨亭的未婚妻,林不悔卻是記得的。

  心裡頭微微有些歎息,這個長身玉立的殷梨亭竟然有未婚妻了,如果還沒有未婚妻該多好?

  「呀,你想到哪裡去了?」林不悔打了自己一耳光。

  「小姑娘,你怎麼了?」殷梨亭一怔,墨玉般的眼睛盯著林不悔看。

  林不悔忙笑道:「沒,沒什麼。」臉紅了。

  她總不能告訴他,剛才有那麼一瞬,她忽然不希望他有未婚妻吧?

  吃得差不多了,三個人正要上樓,忽然,另外一張桌子上有人譏笑道:「峨眉派的女孩子真是外表清純,內心銀蕩,就比如紀曉芙,表面裝得好像貞潔烈女一樣,和武當山的殷梨亭相敬如賓,見了個風流楊逍,內心就蠢蠢欲動,連自己的未婚夫都忘記了……」

  


☆、借酒澆愁愁更愁

  殷梨亭聽了已經是怒了,快步走過去,握緊了手中的劍,說:「曉芙姑娘是你們用來茶餘飯後談資的嗎?你們這群無聊的人!我不許你們再散佈對紀曉芙姑娘不好的謠言!」

  林不悔沒想到一直溫和示人的殷梨亭因為紀曉芙會如此地激動,不由地放慢了吃東西的動作。

  那幾個人拍著桌子冷笑道:「我們說的是紀曉芙,說的也是真實發生的事,你有什麼資格不讓我們說?難道你就是紀曉芙的那個被戴了綠帽子的未婚夫殷梨亭嗎?」

  殷梨亭氣得拔出劍來,「總之,我不允許你們侮辱芙妹!芙妹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那為首的一個模樣長得方正的人站了出來說:「我們就說你芙妹了怎麼樣?紀曉芙做得出來還不讓人說嗎?」

  另外一個人也站了起來說:「你會用劍,你以為我們就不會用劍?我們華山派的劍術,也不是可以讓人隨便欺負的!」

  「華山派?」林不悔一怔,連忙過去拉住了殷梨亭,「殷六俠,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出門在外,安全是第一位。」

  「可是,我絕對不允許他們玷污芙妹的名譽!」殷梨亭還是氣不過。

  為首的一人笑道:「看你模樣也算是實誠人,何必為了一個當婦氣壞了自己身子呢?」

  殷梨亭終於忍不住要一劍劈過去,忽然,從斜角處走過來一個人,橫過來一把劍就擋住了殷梨亭的劍!

  「誰?」殷梨亭覺得那人容貌英俊,年紀大約十五六歲,劍術也不在他之下。

  「大師兄!」那幾個人連忙奔過去,「你怎麼來了?」

  大師兄抱拳笑道:「我怎麼能不來呢?難道還任由你們在外頭惹事嗎?你們忘了師父交待過我們不能夠惹事的嗎?」

  「我們沒有惹事,是他不讓我們說紀曉芙!」那幾個人憤憤不平地說。

  「紀曉芙是峨嵋派的徒弟,她好與不好,你們也都只是道聼塗説,何必一定要爭個不休呢?再說了,紀曉芙要是真不好,峨眉派的掌門會處理的,需要你們操什麼心呢?你們應該操心的,是師父的命令才對。」大師兄說。

  「好的,大師兄,我們知道錯了。」剛才那模樣周正的少年說道。

  然後那大師兄轉向殷梨亭,「這位大哥哥你也別介意了,我們都只是小孩子,出來玩,隨口說說的。」

  「看在你的份上,我也就不去說他們了。」殷梨亭收起了劍。

  大師兄說:「看來大哥哥你就是武當七俠中的殷六俠了?久仰久仰,在下華山派令狐沖,哪天還真應該領教你的劍術呢。」

  怎麼他就是令狐沖?林不悔怔住了。

  想不到笑傲江湖的人馬也過來了,真是一鍋亂燉。

  「不敢當,令少俠才是真正的劍術高超呢,剛才你一出劍我就明白了。」殷梨亭客氣地說道。

  「那是當然,我們大師兄武功可高了。」那個模樣周正的人叫小猴兒說。

  令狐沖笑道:「看殷六俠就是爽快之人,我跟殷六俠喝一杯怎樣?今日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喝一杯我們也馬上就要上路了。」

  殷梨亭看了身後的張三豐一眼。

  張三豐點了點頭。

  殷梨亭就被令狐沖拉過去了。

  林不悔有些著急,問張三豐說:「殷六俠的酒量怎麼樣?」

  張三豐笑道:「梨亭的酒量並不好呢,為人單純,至情至性,遇上知己就願意喝,甚至把自己灌醉了都無怨無悔。怎麼了?你莫非擔心他?」

  林不悔撅著嘴說:「真是的,一群男人見面幹嘛非要喝什麼酒呢?這酒有什麼好喝的呢?我就想不通了。」

  張三豐笑道:「女人想不通男人的事,就像男人想不通女人,是一樣的。你還是個小女孩子呢,就更加想不通了。」

  林不悔放下了筷子,看著張三豐說:「聽張真人這麼說,難道張真人曾經遇上過什麼女孩子,能夠讓你想不通的嗎?」

  這話讓張三豐渾身一顫,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陷入回憶的愁容。

  「是的,不過這個女孩子,已經不在了,當我知道我已經想不通她心中所想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她了。但是一切都太晚了。」過了一會兒,張三豐歎了口氣說道。

  林不悔很好奇:「張真人就是為了她終身不娶的嗎?」

  張三豐搖了搖頭,「當一個人真的愛一個人的時候,她活著還是死了,他娶不娶她,她都是跟他在一起,他們本來就沒有分離過。」

  「這話也太深奧了吧。」林不悔皺起了小眉頭,「我是不是要等到像張真人這樣的年紀時才會懂?」

  張三豐摸了摸林不悔的頭笑道:「你現在還小,等你明白這番話的時候,你就已經老了,很多事情也來不及了。」

  「那為什麼不在明白這段話之前,就去彌補呢?不要讓遺憾留下。」林不悔問道。

  「小姑娘,你可以比我幸運,不是每個人都會有一段遺憾的愛情。」張三豐說道。

  「未必,也許我命中註定,都要經歷遺憾的愛情吧。」林不悔覺得記憶又開始模糊,她隱約記得她曾經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失去了,這不是遺憾是什麼?

  那頭,令狐沖不停地和殷梨亭喝酒,殷梨亭果然不是令狐沖的對手,沒喝多少,就已經醉了。

  林不悔連忙過去扶住了殷梨亭,「殷六俠,你不要再喝了吧。」

  「讓我喝,讓我喝,難得遇上像令少俠這樣豪爽之人,酒逢知己千杯少。」殷梨亭捧著酒罈子就喝下去。

  看著殷梨亭緊緊皺著的眉毛,濕潤的眼睛,冰涼的酒液從酒罈子裡流出來,流進了他的衣領裡,林不悔忽然有些心疼地說:「看你,借酒消愁,酒入愁腸愁更愁吧,有用嗎?你心裡難受為什麼不說出來?」

  一語點醒夢中人,殷梨亭緩緩地把酒罎子放在桌子上,苦笑道:「小姑娘,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紀曉芙是你的未婚妻,她現在失蹤了,你明明是很想念她的對不對?可是你卻找不到她,甚至你還聽說了她跟別的男人……也許你不全信,可是你聯想到之前她的所作所為,你也是有三分相信的,對不對?所以你心裡很苦,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做,你就借酒澆愁,對不對?你覺得酒可以讓你忘了這一切,對不對?」

  


☆、開始漸漸心疼你

  林不悔激動起來,一口氣說了那麼多,在場的華山派的弟子們都非常的驚奇。

  殷梨亭緩緩放下酒杯,閉上了眼睛。

  林不悔說中了他的心事,讓他很痛苦。事實上就算林不悔沒有說出來,他也是很痛苦的,只是這樣他的痛苦就深藏心中,沒有表現出來。

  「這位小姑娘說的對,你不會喝酒就不要勉強了。酒喝太多了傷身,你又沒有我這樣的酒量,你別再喝了吧。」令狐沖也開始勸殷梨亭。

  而另一邊,小猴兒也過去跟令狐沖說:「大師兄,你只顧著在這裡喝酒,難道你忘了,你的小師妹還在等你嗎?」

  令狐沖這才止住了喝酒,萌生了退意。

  殷梨亭見了,便也起身告辭。

  令狐沖走的時候,笑看了林不悔一眼,對殷梨亭說:「你哪裡找來的一個小姑娘,這麼關心你?你真是好福氣啊。」

  殷梨亭一怔,看了眼林不悔,笑道:「說起來,這小姑娘還是你們華山派的救命恩人呢。」

  「哦?」令狐沖一怔,「早先聽說有個小姑娘醫治好了我們門派的眾多弟子的病,莫非就是這位小姑娘?」

  「是了。」殷梨亭承認道,卻沒有看到林不悔偷偷地拉了拉殷梨亭的衣角,「殷六俠,你不要什麼都告訴他們吧?讓我保持點神秘感不好嗎?」

  令狐沖對著林不悔拱手行禮道:「多謝不悔姑娘。」

  「舉手之勞而已,別記掛在心上。」林不悔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令狐沖把自己身上掛著的腰牌遞給了林不悔,「小姑娘,有空要來華山找我玩啊。你拿了這權杖,華山派就會讓你進來了。我家小師妹就跟你一模一樣,活潑可愛,天真無邪。」

  林不悔接過:「你是說靈珊姐嗎?」

  「不錯,小姑娘,連我家小師妹的名字你都知道。」令狐沖對林不悔更加感興趣了,拍了拍她肩膀笑道,「你一定要過來華山派找我啊。」

  「看你那麼熱情啊,那我就答應了,不過,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機會過來,眼下,我要跟著我的殷六俠先去武當山欣賞一下風景呢。」林不悔說著,拉住了殷梨亭的手,好像兩個人很熟一樣,「對了,到時候殷六俠也會跟我一起去的,對嗎?」

  殷梨亭羞澀一笑,「好啊。」就是那麼溫柔!

  令狐沖說:「一言為定了,後會有期!」

  華山派的幾個人走了。

  殷梨亭的臉上依舊掛著痛苦,林不悔抱著殷梨亭的手說:「殷六俠,你的飯都還沒吃呢。」

  「我不想吃了。」殷梨亭低著頭,對張三豐說:「對不起,師父,我想早點回房間去,我有點困了。」

  張三豐看了看林不悔笑道:「你可以先回房間去,但是你不要忘了,你是跟不悔姑娘住一個房間的。你要上去的話,你得帶不悔姑娘一起。」

  林不悔忙說:「是啊,我吃飽了,也要回房間了。」

  殷梨亭點了點頭,「那師父,我們先上去了。」

  林不悔跟著殷梨亭蹦噠蹦噠地上樓去了。而張三豐繼續留下來喝茶。

  「這房間挺大的,哇,還有兩張床呢。」林不悔東看看西看看,還在房間裡走了一圈,看上去對這房間很滿意。

  「小姑娘,為什麼你看起來總是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呢?」殷梨亭一邊在收拾被褥,一邊說道。

  「難道人生不是很美好的嗎?難道我們不應該每時每刻都保持愉快的心情嗎?」林不悔笑著坐下來,雙手托著下巴,看著殷梨亭筆直的後背說,「殷六俠,想不到你的被子可以疊得那麼好。」

  「我疊得不算好,清風明月疊被子才叫疊得好。」殷梨亭拿了一塊抹布,打算擦桌子,卻一把被林不悔奪了過去。

  「讓我擦,不然我倒顯得都沒事幹了。」林不悔開始擦起桌子來。

  殷梨亭見桌子都被林不悔擦了,於是就拿了個茶壺倒了兩杯水。然後遞給了林不悔一杯。

  「我睡前不喝水的。不過因為你醉了,你要多喝一點,你喝了那麼多酒,喝點茶可以醒酒呢。」林不悔說。

  「想不到小姑娘懂的事情還蠻多的,連怎麼解酒都知道。」殷梨亭笑著把茶水喝了下去,「被子已經鋪好了,小姑娘,早點休息吧。」

  「不一起看看月亮嗎?」林不悔意猶未盡地指了指窗外。

  那是一架雕花小窗。圓圓的窗子裡一輪月亮,就像硬幣一樣地鑲嵌在裡面。

  殷梨亭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月亮不是很平常嗎?有什麼好看的。還是睡覺要緊。」

  「去看看嘛,殷六俠,難得出來一趟。」林不悔搖晃著殷梨亭的手哀求道。

  殷梨亭揉了揉太陽穴,「可是,我有些醉了。」

  「那好吧,那就下次吧。」林不悔歎了口氣。

  殷梨亭見了,忙說:「那我答應你,等去了武當山,我再帶你去看月亮好不好?」

  「殷六俠可是要說話算數哦。」林不悔明媚一笑。

  「嗯,當然。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殷梨亭說著,覺得林不悔很可愛,忍不住伸出手指刮了刮林不悔的鼻尖。

  林不悔伸出了手指,「那我們勾一勾手。」能聞得到他撲面而來的酒香味。

  殷梨亭笑了,不知道為什麼,跟林不悔說話,他總是能被她感染得很開心。

  「好。」於是殷梨亭伸出手指,「拉鉤。」

  兩個人的手指勾在了一起,林不悔覺得殷梨亭的手指好冰涼好冰涼,忍不住,伸出手握了握。

  殷梨亭笑道:「小姑娘,你幹什麼呀?」

  「我想把你的手捂捂熱呀,誰讓你的手那麼冰涼的,我看著心疼。」林不悔笑道。

  殷梨亭也握住了林不悔的小手。

  「你的手指又細又長真好看,哪像我的,又粗又小又短。」林不悔用力摸了摸殷梨亭的手指。

  忽然她突發奇想,把自己的小手指插入殷梨亭的大手指中,二十根手指相間起來,「看,現在我們的手指頭無縫連接了吧?」

  殷梨亭看到了,竟然露出孩子氣一樣的天真神情來,笑道:「還真是呢。小姑娘,你的主意可真多。」

  「那我教你玩翻繩好不好?」林不悔掏出了一條繩子,套在了兩個人的手上。

  「翻繩?」殷梨亭自然是聽都沒聽說過。

  「殷六俠,你又不懂賞月,也不會翻繩,女孩子喜歡的東西你都不知道,也不喜歡。難怪你長得那麼英俊,都得不到女孩子的喜歡。原來你是不懂得情趣。」林不悔搖了搖頭。

  一聽「情趣」兩個字,殷梨亭就變了臉色了,「為什麼你們女孩子都喜歡情趣?」

  林不悔一怔:「我只是說我喜歡,沒有說別的女孩子呀。」

  可是殷梨亭已經生氣地轉身走了。

  林不悔馬上會意過來,難道殷梨亭說的別的女孩子指的是紀曉芙嗎?

  也就是說紀曉芙也曾經跟殷梨亭說過這類似的話嗎?

  


☆、月下相處見癡情

  「殷六俠,你怎麼了?」林不悔連忙跟了過去。

  殷梨亭站在窗邊,回頭看到林不悔在對他扮鬼臉,氣已經消了大半了,歎了口氣說:「我不是在跟你生氣,小姑娘,你挺好的。只是大人之間的事情你不大明白罷了。」

  「誰說我不明白了?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就知道我不明白呢?」林不悔拉著殷梨亭的手說,「是不是紀姑娘曾經說過,殷六俠不懂情調啊?」

  殷梨亭忽然轉身認真地看著林不悔,那神情似乎在問,你怎麼知道?

  「殷六俠,你是不是很愛很愛紀曉芙姑娘啊?」林不悔問。

  殷梨亭抬頭看著月亮,苦笑道:「芙妹是我的未婚妻,我當然很愛很愛她了。」

  林不悔聽了這句話,忽然覺得心裡頭酸酸的。

  如銀的月光照在殷梨亭的臉上。

  他的側臉溫和細緻,純白如玉。

  高聳的鼻樑分開了月光,使得他一側的臉是黑的,一側的臉是白的。

  緊抿的唇角弧線,透露了他內心的悲傷,徘徊和擔心。

  林不悔忽然好心疼他。

  可能是因為殷梨亭和林不悔記憶中的那個人長得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原本林不悔就格外關注他。

  此時和他共處一室,感受著他的痛苦,他的悲傷,感受得多了,心就疼了。

  「殷六俠,你放心吧,我想紀姑娘只是一時失蹤了罷了,她不會出事的。」林不悔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殷梨亭說:「我最後一次見芙妹,當時,我師父壽辰日,芙妹過來對我欲言又止。我約她單獨見面,她把我送給她的玉佩歸還給我,並說,她希望我不要再等她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根本沒有辦法和我成婚。」

  「然後呢?」林不悔認真地說。

  殷梨亭深深地歎了口氣說:「我沒有接那塊玉佩。因為,既然已經是送出去的東西,我就不會再要回來。最後,芙妹跟我說,說我是一個好人,就是沒有什麼情調,我不知道芙妹這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後來就再沒有見到她了。」

  林不悔笑道:「紀曉芙姑娘說的的確是大實話啊。」

  殷梨亭的確是一個好人,一個沒有什麼情調的好人。

  殷梨亭深深皺起了眉毛,「雖然和芙妹只見過匆匆數面,每次相處都不到一刻鐘,可是,芙妹的長相卻一直刻在我心裡。我知道,芙妹絕對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的。如果真要有,也一定是楊逍那個惡魔抓走了芙妹。這件事,我一定要去峨眉派,親自問峨眉派的掌門才能知道真相。」

  林不悔說:「放心吧,紀曉芙姑娘那麼大的人了,什麼事應該做,什麼事不應該做,她是心裡有數的。」

  殷梨亭依舊憂愁得很,「如果不是因為五哥受傷了,我現在肯定已經前往峨眉山了。我給峨眉派掌門寄去了書信,也不知她們收到了沒有。」

  林不悔說:「那麼殷六俠只管耐心等待回信就可以了。」

  殷梨亭點了點頭,看著月亮說:「也只能這樣了。對了,你說得對,月亮的確很好看。」

  「如果你從這個角度看,月亮就更加好看了。」林不悔把殷梨亭拉得離窗戶遠一點。

  圓窗襯圓月,這樣,月亮就好像兩個同心圓一樣,看起來更加可愛了。

  殷梨亭笑道:「果然更加好看了。」

  林不悔伸出手,用手圈成一個圓,「加」在月亮上,「殷六俠,你再看看。」

  殷梨亭從林不悔的手裡看過去,那月亮就好像被林不悔手做的圓加了邊框一樣,殷梨亭開心起來:「不悔姑娘,你的主意真多。」

  「我的主意是多,那也要看我願意使出來呀。」林不悔拍了拍殷梨亭的肩膀,說,「殷六俠,現在高興點了沒有?」

  「嗯。」殷梨亭看著林不悔笑道,「高興,當然高興。」

  殷梨亭忽然覺得,林不悔雖然還沒長開,可是樣貌和紀曉芙倒是有幾分相似,只是因為還沒完全長開,不怎麼明顯罷了。

  因為之前殷梨亭也沒有仔細看,所以也就沒發現。

  現在發現了,殷梨亭是陡然一驚。

  「殷六俠,幹嘛盯著我看呢?難道我臉上有花嗎?」林不悔很好奇。

  「沒。沒有。」殷梨亭連忙移開了目光。

  「殷六俠,你現在沒有想睡了嗎?」林不悔笑道,「我看你也是酒醒了差不多了,還能睡得著嗎?」

  「時候到了,當然就是要睡了。你那張小床上的被子我已經給你鋪好了。」殷梨亭拉著林不悔到了床邊,「乖乖地上床睡覺,知不知道?」

  林不悔笑道:「殷六俠,如果你睡不著的話,可以找我聊天的,我睡著了你也可以把我叫醒。我不介意的。」

  「好的。」殷梨亭勾了勾林不悔的鼻尖,說,「謝謝你,不悔姑娘。」

  林不悔依依不捨地上了榻。

  殷梨亭沒有關燈,或者,他覺得和一個小姑娘共處一室,把燈也關了不合規矩吧?就算林不悔只是一個七歲小姑娘,可是殷梨亭也會害羞的。

  這一夜,林不悔是睡得很香。可是殷梨亭還真的是睡不著。

  他想到林不悔曾經說過,如果他睡不著,可以過來叫醒她找她聊天,於是起來,坐在林不悔的床前。

  看著林不悔睡得那麼香,殷梨亭沒有叫醒她,只是凝視著她,心潮起伏。

  燭光搖曳,林不悔好看的臉上陰晴不定。

  殷梨亭心想,除了性格不同,五官還沒長開外,林不悔的這張臉還真的有點像紀曉芙。

  五年了,離紀曉芙跟他最後一次見面已經五年多了,可是,每當閒暇時,夢醒時,練習劍法休息時,他總能回憶起他的這個未婚妻。

  七年前,他還是個十八歲少年時,峨眉派傳來消息,說紀曉芙被明教的光明左使楊逍帶走了。

  他找了她很久,直到五年前,也就是那之後的兩年後,在張三豐的壽誕上,紀曉芙卻忽然出現,要歸還他送給她的玉佩,暗示要退婚的意思。

  他當然給拒絕了。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問她這些年去了哪裡,紀曉芙就離開了。

  那麼快,讓他恍惚覺得這應該是個夢。

  可是,他分明就是看到了紀曉芙,活生生的紀曉芙,他知道不是夢!

  再然後,就有人傳言紀曉芙和楊逍在一起了。

  誰都不知道紀曉芙去哪裡了,是生是死。

  殷梨亭之前是一直以為,紀曉芙還在峨眉山上練功。

  峨眉派的滅絕師太非常喜歡紀曉芙,有意于把紀曉芙培養成掌門人選,那麼,紀曉芙把自己藏起來,苦練武功也是正常的。

  殷梨亭之前一直是這麼想的,哪怕紀曉芙想要退婚,他都可以理解,為了練功嘛,他願意等她。

  可誰知,傳言一波比一波生猛,讓他不去正視都不行。

  今年,他雖然看起來好像才及冠,玉質翩翩,可到底已經是二十五歲的青年人了,在武當山無憂無慮,師父和師兄都很疼愛他,使得他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年輕五歲罷了。

  可是,正常來說,如果當初紀曉芙願意的話,他們應該已經結婚了。

  現在他們的孩子應該也有林不悔那麼大了吧。

  想到這裡,殷梨亭歎了口氣。

  就是這樣歎了口氣,睡夢中的林不悔竟然好像聽到了一樣,喃喃道:「殷六俠,你要開心一點,好不好……」

  殷梨亭一怔,想不到就算是在她睡夢中,林不悔都這麼關心他。

  說不感動是假的,可是,殷梨亭卻歎了口氣,如果躺在他面前的,關心他的人是紀曉芙該多好啊!

  殷梨亭給林不悔蓋好被子,緩緩走到窗前,問道:「芙妹,你現在是不是也在看月亮?芙妹,你還好嗎?芙妹,我真的很想念你。」

  林不悔醒過來了,看到殷梨亭倚靠在窗前,嘴裡不停地叫喚紀曉芙的名字,歎了口氣,殷梨亭真是一個癡情的男人啊!

  一個可以對未婚妻那麼情深的正派人士,一個說話溫柔、容易害羞的大男孩,一個涉世不深,至情至性的美男子,怎麼紀曉芙偏偏就不愛,不懂得他的好呢?

  


☆、你是我的棉花糖

  次日,林不悔醒來時,卻發現殷梨亭已經不在床上了。

  桌子上整整齊齊地擺放了一碗包子,一杯雞蛋瘦肉粥,看起來香甜可口。

  林不悔心不在焉地吃著,殷梨亭去哪裡了?還那麼早,他就出門了嗎?

  回頭看到殷梨亭的行李都還在房間裡。

  林不悔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殷梨亭拋下她走了呢。既然行李都還在,就一定還沒走。

  林不悔大口大口地吃完了,走出去,就看到院子裡,殷梨亭在練劍。

  殷梨亭的劍法還是很好的,看得林不悔如癡如醉的。

  殷梨亭停了劍,林不悔遞過去一塊毛巾說:「殷六俠,我是不是打攪你舞劍了?」

  殷梨亭接過毛巾,在額頭上擦了擦,笑道:「當然沒有了。小姑娘,你吃了沒有?」

  「吃了。你呢?」林不悔笑得很甜,「咦,你昨晚上是不是沒有睡好呢?瞧你,眼睛下面那麼深的黑眼圈。」

  殷梨亭淺淺一笑,臉上露出兩個梨渦說:「我也吃了。我有早起舞劍的習慣,看你早上還在睡覺,就沒有吵醒你了。」

  「難得殷六俠那麼為我著想,不願意吵醒我還給我準備了那麼可口的飯菜。」林不悔笑道。

  殷梨亭卻說:「不是我給你準備的,是廚房給你準備的。」

  林不悔笑著搖了搖頭,「有情調的人這個時候就會說,只要你高興就好。而不是把這麼好的功勞推給了廚房。」

  殷梨亭聽了歎了口氣,「看來這些東西我是怎麼都學不會了。」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殷六俠不懂情調,我卻覺得比有情調的男人更可愛。」林不悔拍了拍殷梨亭的手說,「別灰心,也許紀姑娘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她就是喜歡殷六俠你這個樣子。」

  殷梨亭收起來寶劍。

  「等一下。」林不悔說,「可不可以讓我也看看你的劍?」

  殷梨亭點點頭,「當然可以。」把劍遞過去給林不悔,「不過這可不是好玩的東西,你要小心一點,不要劃傷了。」

  「好。」林不悔伸手要去抓,誰知這寶劍挺沉的,林不悔一隻手抓不起來,只能兩隻手抱住了。

  「原來這寶劍那麼重,看你剛才揮劍的樣子,好像這寶劍很輕似的。」林不悔歎了口氣。

  「因為我有武功啊。」殷梨亭笑道,「小姑娘,等你也有了武功,你就不會覺得這寶劍重了,這只是一把很平常的劍。」

  「誰說的?我覺得這寶劍不平常。我好喜歡的。」林不悔說著拍了拍劍身,「看這光澤,這劍刃,就不是尋常的。」

  「這寶劍之所以不尋常,就是因為它是我師父送給我的。但是我師父也跟我說了,它是一把很尋常的劍。」殷梨亭認真地說。

  「不對,它不是一把尋常的劍,因為,它是殷六俠的劍。那麼在我心中就不是尋常的了。」林不悔說著,用力舞了舞。

  這小身板哪裡承受得住這麼大的力量,差點摔倒了。殷梨亭連忙抱住了林不悔。

  林不悔臉紅了。

  殷梨亭身上有股很自然的草木香,林不悔真想再聞一口。

  殷梨亭放開了林不悔,笑道:「小姑娘,你為什麼會臉紅呢?你真的好奇怪呀,和別的七歲小姑娘都不一樣。」

  「當然了,我就是我,殷六俠,你要記得我的名字,我叫林不悔。」林不悔拍了拍小胸脯笑道,這說話的樣子像個小大人,逗得殷梨亭都笑了。

  「殷六俠,你笑得好開心啊。」林不悔仰起臉來,天真地看著殷梨亭。

  殷梨亭深深地看著林不悔,「小姑娘,你真的是太可愛了。」

  四目相對了一會兒,殷梨亭忽然掉開了目光。

  林不悔的眼睛長得有點像紀曉芙,殷梨亭不敢對視。

  這時,張三豐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梨亭,不悔姑娘,可以動身了。」張三豐摸了摸鬍子說道。

  「是。」殷梨亭連忙折身去房間裡收拾行李。

  林不悔正要跟過去,張三豐笑著說:「小姑娘,你等一下。」

  林不悔回頭問什麼事,張三豐說:「你放心,梨亭為人溫柔體貼,他會幫你把行李帶下來的,這方面他是很厲害的。」

  「我知道,殷六俠是個顧家的好男人嘛,這種家務活他當然會做了。」林不悔笑道。

  「小姑娘,你看起來很瞭解梨亭呢。」張三豐說。

  林不悔甜甜一笑,「殷六俠說話溫和,懂禮貌,是人都會喜歡他啊。」

  張三豐歎了口氣,「如果紀姑娘能有你一半懂梨亭就好了。梨亭也不至於那麼鬱鬱寡歡了。」

  林不悔一怔,「張真人,看來你知道紀曉芙姑娘去了哪裡?」

  可是這時,殷梨亭已經提了行李走下來了。

  張三豐主動結束了跟林不悔的對話。

  於是三個人繼續上路。

  這一路走得很快,沒過多久就到了武當山,只是這山路難走,林不悔畢竟只是個嬌小女孩子,沒走幾步就氣喘吁吁的了。

  殷梨亭說:「小姑娘,累了吧,不如,讓我背你吧。」

  「真的假的?」林不悔大喜望外,她的確是累死了,早就不想走了!

  「當然是真的了。」殷梨亭走過去,在林不悔面前蹲了下來,「上來吧,小姑娘。」

  林不悔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殷梨亭當她是七歲小孩子,可是,她的靈魂年紀早就超過二十歲了呀。

  她就這樣爬到一個二十五歲男人後背上,說不害羞是假的。

  畢竟在前世,林不悔還是個連男人身體都沒見過的清純女生啊。

  看林不悔在發呆,殷梨亭說:「怎麼了?小姑娘?」

  張三豐摸了摸鬍鬚說:「小姑娘是在想,梨亭你能不能背得動她呢。」

  殷梨亭忙說:「當然背得動了,小姑娘多瘦啊。就算不瘦,背個小女孩子我是不在話下的!」

  林不悔忙說:「對不起殷六俠,我可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生怕殷梨亭難受,林不悔馬上就抱住了殷梨亭的脖子,爬上了殷梨亭的後背上。

  只覺得後背「撲騰」一陣暖意,殷梨亭站了起來。

  後背上多了個小東西,那小東西輕輕的,軟軟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壓力,反而感覺像是有一塊軟棉花在按摸他的後背呢。

  殷梨亭竟然有一種舒服之感!


☆、一路坎坷進武當

  在殷梨亭的後背上,林不悔不好意思地說:「殷六俠,我是不是很沉啊。」

  殷梨亭笑道:「沒有,小姑娘,你很輕很輕,輕得好像沒有重量一樣。」

  林不悔把臉趴在殷梨亭的後頸上,那後頸冰涼冰涼的,林不悔對著那後頸輕輕吹氣。

  那柔和溫暖的氣息拂在殷梨亭的後頸上,癢癢的,殷梨亭不由地笑出了聲,「小姑娘,別調皮好不好?你這樣,萬一我沒踩穩,會摔跤的。」

  林不悔笑道:「可是殷六俠,你明明總是能給人帶來溫暖的感覺,為什麼你周身卻那麼冰冷,你對自己總是那麼冰冷。我想要讓你的身體暖和起來。」

  殷梨亭說:「我的身體寒冷,自小就是這樣的,要不是師父傳授我武功,師兄們對我百般呵護,只怕我早就活不了了。」

  林不悔歎了口氣,「沒事,以後,有我給殷六俠百般呵護,殷六俠就會真正地不怕冷了。」

  張三豐聽著他們二人一言一語的,笑道:「梨亭,這個小姑娘真是天下最瞭解你的女孩子啊。」

  殷梨亭笑道:「師父,她不過是一個孩子,小孩子都是鬼機靈的,長大了往往就沒有小時候那麼可愛了。」

  誰知,說著說著,殷梨亭忽然腳下一滑,差點摔下去。

  可是,哪怕是快要摔倒了,殷梨亭關心的還是後背上的林不悔,伸出手就抱住了林不悔。

  張三豐揮一揮衣袖,就讓殷梨亭穩定了下來。

  「小姑娘,你沒事吧?」殷梨亭擔心地看著林不悔。

  「沒事。」林不悔笑靨如花,「殷六俠,你抱我抱得那麼緊,我哪裡會有事?」

  殷梨亭連忙放開了林不悔。

  林不悔是在殷梨亭懷抱裡縮起了雙腳的,結果,殷梨亭一放開林不悔,林不悔沒有了依靠,而雙腳又是騰空的,頓時,一皮股坐在了地上。

  「小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殷梨亭愧疚極了。

  林不悔拍拍皮股站了起來,說:「哼,說對不起有什麼用?殷六俠,你要是真的想道歉,你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殷梨亭說:「小姑娘,剛才是我不對,別說一件事,只要我能做到的,縱然是三件事,十件事,我也沒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林不悔笑道:「成,那我們擊掌為誓!」

  殷梨亭笑了,「好。」於是,兩個人擊了掌,「說吧,小姑娘,要我答應什麼呢?」

  「這個嘛,我還沒有想好呢,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好不好?」林不悔嘿嘿一笑,對殷梨亭扮了個鬼臉。

  「成,我等著。」殷梨亭也很爽快地答應了。

  林不悔於是又重新爬到殷梨亭後背上去了。

  武當山重巒疊嶂,要想一天之內就走到武當派,也不是容易的事。

  好在武當派的人早就知道張三豐今天回來,好幾個道童背了擔架走過來了。

  殷梨亭說:「師父,他們總算是來了。」

  林不悔看到殷梨亭腳上的泥濘,就知道殷梨亭嘴上說不累,其實還是很累的。

  「張真人,殷六俠。」道士們有大有小,扶著他們三人坐在了擔架。

  林不悔終於可以坐著,舒舒服服地欣賞一路風光了。

  春日百花齊放,武當山真美。

  臨近黃昏時,終於到了武當派。

  殷梨亭說:「小姑娘,我和師父還有些派內事務要去處理,你的房間已經安排好了,讓明月帶你過去就是了。」

  「這麼說,你不能再陪我玩了?」林不悔很失落。

  「不是,就是今天比較忙,再說了,現在也晚了,你累了一天了,也需要休息啦。」殷梨亭溫柔地勸道,「明天,我再陪你玩好不好?」

  林不悔歎了口氣,「好吧。那你去吧,別管我了。」

  可是臨走時殷梨亭還是再三叮囑說:「小姑娘,別亂跑啊,乖乖地在房間呆著,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明月。」

  「知道了。」林不悔目送著殷梨亭離開,歎了口氣,忽然覺得好失落。

  這幾天可是跟殷梨亭寸步不離的,就連睡覺也是同一個房間,現在殷梨亭忽然不在身邊陪伴了,林不悔還真有些不習慣。

  「林姑娘,請過來用膳吧。」身後,十三四歲的小道童明月說道。

  


☆、張翠山忽然失蹤

  一輪圓月升了起來。 

  今天雖然還是十三,臨近十五,月亮卻已經非常接近正圓了。

  林不悔看著豐盛的菜肴直歎氣,這麼好看的月亮,就只有她一個人在欣賞。如果這時候殷梨亭能過來,該多好呀。

  這月亮,可比客棧裡的月亮好看多了。

  「不悔姑娘,可是這飯菜不合你的胃口?」明月站在一旁說道。

  林不悔說:「沒有啊,這飯菜很好吃。」

  「那為什麼不悔姑娘也沒有吃幾口的樣子呢?」明月很奇怪,「這飯菜是我專程做的。殷六俠很喜歡吃的。」

  林不悔雙手托著下巴說:「你說殷六俠很喜歡吃又有什麼用?他現在不是沒得吃嗎?還不是要我吃?」

  明月笑道:「原來不悔姑娘是在擔心殷六俠沒飯吃啊,放心吧,殷六俠和張真人去看望俞三俠去了,恐怕現在他們正吃得津津有味呢。」

  「真是的,自己吃的那麼有味道,卻不過來跟我分享。」林不悔撅起了嘴巴。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殷梨亭竟然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怎麼了?不悔姑娘?我不在,你連飯都不想吃了嗎?」殷梨亭笑著走過來。

  「殷六俠!」林不悔驚喜地站了起來。

  殷梨亭在林不悔身邊坐下,對明月說:「再去端一份飯過來給我吧。」

  林不悔一怔:「殷六俠,你還沒有在那邊吃過飯嗎?」

  殷梨亭點了點頭,「我想,你初來乍到的,一定有些不習慣,所以就過來跟你一起吃了。等吃完了我再過去。」

  林不悔高興極了,「殷六俠,你對我真好。」

  「小姑娘,我們相識一場也算是朋友了。我比你年長那麼多,當然要多照顧一下小姑娘你了。」殷梨亭說著,拿起了筷子,「咦?真奇怪,小姑娘,你沒有吃嗎?怎麼飯菜紋絲不動呢?一點都沒有少呀。」

  林不悔笑道:「你也說了,我初來乍到不習慣,的確沒有吃幾口呢,不過現在你過來了,我就會吃很多了。」

  這時,明月又上了幾盤菜。

  殷梨亭讓明月下去休息,然後說:「小姑娘,多吃點,路上那麼辛苦,不補充點怎麼行呢?武當山的飯菜還合你的口味吧?」

  「好吃極了。」林不悔高興得大吃特吃起來。

  殷梨亭說:「吃慢點,沒人跟你搶。」

  林不悔笑道:「武當山的食物清淡可口,比客棧裡的好吃多了,客棧裡的食物加了太多鹽,吃得我都渴死了。」

  「你喜歡就好。等我這邊的事解決了,我就儘快讓師父把解藥給你。」殷梨亭說。

  林不悔問道:「聽說俞三俠受了重傷對嗎?」

  殷梨亭歎了口氣,點了點頭。

  「那你五哥呢?病好了嗎?」林不悔問。

  殷梨亭的臉上滿是愁容起來,「五哥不知道去了哪裡了。在我跟師父回來之前,他走了。」

  「怎麼會這樣?你的五哥受了那麼重的傷,他怎麼能夠獨自離開呢?」林不悔急得放下了筷子。

  「所以不悔姑娘,恐怕接下來我也沒有時間陪你了,吃完了這頓飯,我就要去尋找我五哥,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又沒有解藥,如果在路上遇上些什麼事,恐怕就會……」殷梨亭說著說著,眼睛就濕潤了。

  殷梨亭跟他五哥張翠山的關係最好。如今,張翠山身受重傷,殷梨亭卻找不到解藥給張翠山,還讓張翠山走失了,生死未蔔。

  殷梨亭的心裡有多難受,林不悔猜都猜得到。

  「我沒事的,殷六俠。在這種時候你依然能想到我,可見你是多麼善良的一個人。」林不悔眨巴著晶亮的眼睛,凝視著殷梨亭。

  在這一刻,殷梨亭是武當山上兄友弟恭的弟弟。

  「多謝不悔姑娘理解。」殷梨亭心情煩悶地吃了飯,也沒吃很多,就要告辭離開。

  林不悔說:「如果殷六俠不介意,我真想跟你一起去找你五哥。」

  殷梨亭搖了搖頭,「不悔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天那麼黑,武當山地勢險峻,我一個人尚且會走失,實在沒法兼顧不悔姑娘,不悔姑娘就不要為難我了,免得到時候,我顧不上不悔姑娘。」

  林不悔失落地說:「殷六俠,那你要小心點。」

  殷梨亭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林不悔沒有勸說殷梨亭不要找,或者等天亮了再找。

  殷梨亭跟張翠山的兄弟感情那麼深,林不悔知道勸也是沒有用的,再說了,張翠山受了那麼重的傷,誰知道能不能挺過今夜呢?

  如果林不悔攔住了殷梨亭,讓殷梨亭錯過了跟他五哥見最後一面,那林不悔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看著殷梨亭玉立長身漸漸消失在月色中,林不悔覺得她也得做些什麼。

  殷梨亭的三哥也受了重傷,林不悔決定去看一看,說不定她可以幫上什麼忙呢?

  


☆、最怕看到你流淚

  俞岱岩坐在輪椅上。

  雖然手腳不能動,可是,他衣裳整潔,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地,還用銀簪子束起來。

  幾年前,俞岱岩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張三豐武功蓋世,卻依舊不能讓俞岱岩恢復正常行走,只能保住俞岱岩一命。

  不過,俞岱岩已經很知足了。

  只是,最近俞岱岩的心情非常低落。

  因為,他終於找到當初害得他手腳殘廢的仇人了,可是,他情願不要找到這個仇人。

  因為這個仇人竟然是他師弟張翠山的愛人殷素素!

  當他對張翠山說出這件事時,張翠山給自己服下了明教的毒藥。

  要不是張三豐用內力保住張翠山,張翠山恐怕支持不下去了。

  而張三豐和殷梨亭此番下山,本是聽說花白鳳有解藥可以救活張翠山。

  可惜花白鳳沒有給。

  殷梨亭也因此遇上了林不悔。

  此時,林不悔來到俞岱岩面前,脆生生地叫了一聲「俞三俠」。

  俞岱岩點了點頭,「這小姑娘長得真是靈氣可愛。」

  林不悔對張三豐說:「張真人,不如讓我試著給俞三俠醫治一下?」

  張三豐說:「小姑娘,這次你俞三俠的病可不是小病,這些年也是遍訪名醫都治不好。」

  「之前在花白鳳家門前,那些華山派的弟子都被我治好了,他們得的也是疑難雜症啊。」林不悔卻對自己的醫術非常有信心,「再說了,俞三俠是殷六俠的三哥,我是殷六俠的朋友,就也是俞三俠的朋友。朋友有難,我怎麼也不能袖手旁觀的。」

  張三豐點了點頭,「既然小姑娘那麼執著,那我要是不給你一個機會,還真是我的不是了。」

  俞岱岩卻害怕起來,「別!師父,這麼小的姑娘哪裡會行醫啊!雖然我已經是個廢人,可至少現在我還活著,萬一被她那麼一戳……」

  林不悔不高興地說:「哼,俞三俠是不相信我的醫術,還是不相信我的人品呢?都說了,那些華山派弟子都是我治好的,他們都要叫我一聲恩公呢。」

  張三豐笑道:「岱岩,小姑娘說的是真的。我也是親眼見到她治好了華山派幾個弟子的疑難雜症的。」

  俞岱岩這才放鬆下來,「小姑娘,想不到啊,你小小年紀還會行醫治病!」

  林不悔從藥箱裡拿出了銀針,俞岱岩卻又慌張起來,「小姑娘,看仔細了再戳啊。」

  林不悔搖了搖頭,「知道了,放心吧。」心裡也開始佩服起俞岱岩來。

  想不到俞岱岩那麼樂觀,如果換了是別人,手腳殘廢,剛過而立之年就要一輩子都沒有指望地坐在輪椅上,再也不能行俠仗義,再也不能實現理想抱負,甚至再也不能有愛情,早就心灰意冷,成天抱怨人生了。

  可是俞岱岩沒有。

  俞岱岩每天照樣把自己清洗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的。

  好像他早忘了他是殘廢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早知俞岱岩殘廢了,遠遠望去,還以為是一個正常人躺在椅子上欣賞夜景呢。

  還有,俞岱岩和林不悔說話也充滿了幽默,笑聲朗朗。

  這樣的胸襟氣度,就算是一輩子都只能坐在輪椅上,恐怕也不會太寂寞,因為,他永遠不會讓自己沉淪在無法挽回的失意中去。

  這麼想著,林不悔一邊給俞岱岩扎針,一邊笑道:「放心吧俞三俠,我偷看了花白鳳的兩本醫書,我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已經全部記住了。所以,我的醫術修為已經是很不錯了,比你們隨便找來的什麼江湖郎中可要好很多的。」

  俞岱岩笑道:「難怪你會和六弟成為朋友,原來小姑娘你不但活潑可愛,還聰明過人啊。說實話,連我都很喜歡。」

  張三豐笑了笑,不過卻笑得不怎麼開心。

  最近武當山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俞三俠,對不起,你這傷我暫時治不了。不過你放心,我會潛心鑽研,總有一天可以治好你的病的。」林不悔歎了口氣。

  俞岱岩一點都沒有失落,笑道:「你治不好才是正常的,如果你真給我治好了,我可是要懷疑你是哪裡來的仙女下凡,解救蒼生的了!」

  逗得林不悔笑了起來。

  可是,清風小道童忽然快步跑了進來,叫道:「張真人,俞三俠,殷六俠找到張五俠了!」

  「真的?」林不悔竟然比張三豐和俞岱岩都還要高興,「殷六俠沒事吧?」

  清風卻哭喪著臉跪下了,「張五俠好像快不行了!」

  什麼?

  林不悔連忙跟著張三豐過去。

  俞岱岩讓人去通知另外幾個兄弟,沒多久,武當七俠齊聚張翠山的房間。

  張翠山躺臥在床,臉色蒼白。

  張三豐過去給張翠山運氣,起身時,林不悔看到張翠山的手都抬不起來了。

  殷梨亭哽咽道:「師父,五哥怎麼樣了?」

  張三豐沉沉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命數已到,你們都過去跟翠山告別吧。」

  什麼?如同晴天霹靂,殷梨亭「刷」地一下臉色慘白了,跪在張三豐面前,「師父,你一定可以救救五哥的,師父,求求你,你拿我的氣血給五哥吧!只要可以救五哥一命,梨亭情願死!」

  林不悔急了,「殷六俠,你不要這樣。」

  可是張三豐歎了口氣,「翠山是我最鍾愛的徒弟,也是你們中間天賦最高的,如果有半點可能,我都不希望他就這樣英年早逝……」

  殷梨亭呆呆地跪著來到張翠山的床前,「五哥,對不起。我本以為找到你,就可以救活你。沒想到還是……五哥,你醒一醒,醒一醒,你不要拋下我們好不好?五哥!」

  聲聲淒惻,林不悔總算明白了,原來殷梨亭不顧天黑,翻山越嶺地尋找張翠山,終於讓殷梨亭找到了,可是張翠山已經不省人事了。

  似乎上天都被感動了,張翠山在彌留之際醒了過來,握住了殷梨亭的手說:「六弟,你不該把我找回來啊。我對不起三哥。是我的愛人害得三哥手腳殘廢,我愧對三哥,沒有臉面再活下去了。」

  俞岱岩忙說:「五弟,你為何要這麼傻?其實三哥從來都沒有怪過你的!你活下去好不好?只要你可以活下去,要三哥做什麼都可以!」

  「三哥!」張翠山用盡全力叫道。

  「五弟!」俞岱岩把手伸了過去。

  張翠山和俞岱岩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三哥,我走了,請你原諒我們!」張翠山的眼角,劃過一滴淚。

  殷梨亭把手疊了上去。

  「五哥!」殷梨亭哭著叫道。

  張翠山頭一歪,斷氣了。

  走的時候,還是笑著的。

  他沒有後悔為了贖罪而自殺。

  武當別的六俠痛哭起來。

  張三豐的眼睛濕潤了,緩緩走到了院子裡。

  屋內的氣氛太壓抑,林不悔跟了出去,「張真人,別難過了。你是他們的師父,這個時候如果你不堅強,他們就會倒下去了。」

  張三豐看了林不悔一眼說:「你說得對,我沒有時間去悲傷。翠山走了,留下來一對孤兒寡母,需要我照顧。」

  林不悔點點頭,「也許,張五俠只有自殺才能開心。士為知己者死,這是一個真正的義士會做的事。」

  張三豐說:「不悔姑娘,你很聰慧,你能留下來,也是我武當派的榮幸。希望你不要嫌棄這裡。」

  「不會的。」林不悔歎了口氣,「不過,我有點擔心殷六俠。」

  「哦?」張三豐一怔。

  林不悔點了點頭,「殷六俠素來和張五俠感情最深,視張五俠如同親哥哥一樣,張五俠走了,殷六俠又還是少不經事的年紀,我不知道殷六俠該怎麼去面對,接下去的人生要怎麼走下去。」

  張三豐摸了摸鬍子,「你說得對,還請不悔姑娘留在梨亭身邊,多多開解他了。」

  林不悔點點頭,「我當然會。」

  「對了,這是你的解藥。」張三豐拿出一瓶藥來,「整個武當只有三顆。」

  林不悔接過,「多謝張真人救命之恩。」

  張三豐擺了擺手,「舉手之勞,不必客氣。再說了,我等習武之人,本就為救死扶傷,維護江湖道義。不悔姑娘是行醫救人的,自然能夠明白。」

  林不悔說:「不管怎麼說,我很欽佩張真人,可惜不能做您的徒弟,卻是遺憾了。」

  張翠山走了,殷梨亭穿上孝服,坐在張翠山的靈堂前發呆。

  面前是一個火盆,星星點點的火光照在殷梨亭絕望的臉上,還真有那麼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林不悔歎了口氣,在殷梨亭身後站立。

  殷梨亭機械般地往火盆裡扔紙錢。

  空氣裡是濃濃的炭火味。

  過了好一會兒,林不悔才說:「殷六俠,你多少吃一點吧,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你會餓壞的。」

  可是,殷梨亭沒有回答。

  林不悔忍不住,把食盒放到殷梨亭身邊,「殷六俠,你不是說過,武當山的食物很好吃嗎?你怎麼可以不吃呢?」

  「端出去。」殷梨亭忽然冷冰冰地說道,「馬上端走!」

  


☆、莫聲谷和殷梨亭

  「殷六俠,可是……」林不悔從來沒有看到殷梨亭那麼凶,一時竟然連說話都結巴了。

  這一路相互攙扶走來,直到上了武當山,殷梨亭一直都是溫柔儒雅,好像一杯淡淡的綠茶,年輕,生機,但絕不招搖。

  可這回殷梨亭忽然變了,讓林不悔措手不及,「請你馬上端出去。我不想吃。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殷六俠,你是不是後悔救了我?如果沒有救我,你就不會得罪花白鳳,也許你就可以拿到花白鳳的解藥去救你五哥了。」林不悔的心裡酸酸的。

  「不是。我從來沒有後悔救過你。」殷梨亭閉上了眼睛,眼淚流下來,「你走吧,小姑娘,讓我安靜一下。你不會明白,五哥對我的重要。」

  「我明白的。我當然明白。」林不悔說,「可是,你這樣不吃不喝,你五哥在天之靈,也不會高興的。」

  殷梨亭沒有說話,閉上了眼睛,他的沉默已經表示了一切。

  林不悔很傷心地走了出去。

  門口,武當二俠俞蓮舟說:「小姑娘,梨亭這個人就是這樣,悲傷起來就不吃不喝的了,說到底,梨亭在我們心中都還是個孩子,平日裡被我們寵愛慣了,說話做事都太隨意了些。你不要介意才是。」

  林不悔說:「我沒有介意,我只是擔心,殷六俠一直不吃不喝,他的身體怎麼支持得住呢?」

  俞蓮舟說:「最近梨亭所受的打擊實在是太多了,先是他未婚妻失蹤,還傳出如此不堪的流言,現在五弟又走了。梨亭需要點時間去消化,去面對,去成長。那是他成長過程中不可或缺的經歷,必須憑著他自己挺過去。」

  「我明白的,殷六俠曾經有一個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和一個愛護他的五哥,如今一切都沒有了,過去的美好成了回憶,未來的希望成了泡影,我就怕他自己挺不過去,我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能幫得上他。」林不悔歎了口氣。

  「小姑娘,你什麼都不需要做,你對梨亭已經做得夠多了,謝謝你這麼關心梨亭。」俞蓮舟說話總是一副好大哥的成熟穩重樣子,雖然俞蓮舟也很悲傷,可是,他不會表現在臉上。

  林不悔端著食盒來到松樹下。

  服下了張三豐的解藥,林不悔的毒已經全部都解了,按理說,她現在只要按照約定,靜靜地等待她姨媽薛金釵過來接她就可以了。

  她原本跟武當山上的任何人,都是沒有交集的。

  可是,不知道為何,林不悔的心沉重得很,連吃飯都沒有心情。

  武當七俠莫聲谷走了過來,「小姑娘,我摘點松果給你吃吧。」

  林不悔看了莫聲穀一眼,雖然莫聲穀才二十歲,可卻長得很老成機智,如果不知道他們的年紀,莫聲谷和殷梨亭站在一起,大家肯定會以為殷梨亭的年紀要更小一點。

  「多謝你。」林不悔感激地說。

  「不要謝我,你對我六哥那麼好,我當然要過來勸你了。」莫聲穀說完就爬上了一棵松樹,動作敏捷得好像一隻猴子,摘下松果再飛身下來,把大的松果遞給了林不悔。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吃。」面對這硬邦邦的,長滿了刺的松果,林不悔懵了。

  「這個簡單。」莫聲穀輕輕鬆松就敲碎了外殼,把裡面的果子取出來,自己嘴裡放了一顆,把剩下的都放到了林不悔的手掌心上。

  林不悔放進嘴裡嚼了嚼,松松的,脆脆的,香香的,真好吃。

  「莫七俠經常來這裡摘松果吃嗎?」林不悔的心情好了一點。

  「對啊。我跟六哥很喜歡吃松果,經常過來摘,當然了,一般都是我摘下來遞給六哥吃。」莫聲穀笑道。

  「殷六俠竟然也喜歡吃松果嗎?」林不悔一怔。

  「看不出來吧,六哥比我還喜歡吃松果呢,他經常一個人爬到松樹上摘松果吃。只是有人在的時候,六哥會比較害羞,就不摘了。」莫聲穀笑道。

  「竟然有這樣的事。」林不悔雙手托著下巴仰起頭說:「莫七俠,那你跟我講講殷六俠的事吧。我想你從小跟殷六俠一起長大,肯定知道他很多事情。」

  「好啊。有機會我一定跟你好好講一講。但是,今天不行了,我得去靈堂了。」張翠山的死,對莫聲穀打擊也是挺大的。只是莫聲穀對悲傷的調節能力比殷梨亭好。

  「對不起,你別管我了,你快去吧。」林不悔愧疚地說,「要不是殷六俠為了救我,說不定花白鳳會給他解藥的,這樣,張五俠就不會死了。都是我害了他們。」

  「不要這麼說,小姑娘,這跟你沒有關係,就算六哥沒有救你,花白鳳也不會把解藥給我們的,花白鳳是什麼樣的人,大家都知道。」莫聲穀拍了拍林不悔的肩膀笑道:「小姑娘,快去吃飯吧,你待在這裡,有人會擔心你的。」

  「在這裡還會有誰擔心我呢?根本就不會有人。」林不悔可憐兮兮地說。

  「小姑娘,你怎麼知道就沒有人呢?」莫聲谷看到林不悔那麼難受,忍不住說道:「其實,就是你的殷六俠叫我過來陪陪你的。」

  可是莫聲穀說完就打了自己一巴掌,「哎呀,六哥叫我不要說出來,我竟然說漏嘴了。」

  「真的嗎?真的是殷六俠讓你過來找我的嗎?」林不悔立即笑靨如花,高興極了,甚至可以說是驚喜得跳了起來。

  「是的,別看我六哥表面上裝作對你漠不關心,其實他很在乎你的。他剛才對你凶,他也很後悔,是他特意把我叫過來,讓我過來陪陪你,他說他現在沒有心情陪你,所以要我來逗你開心。」莫聲谷說,「其實六哥是個很善良的人,他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他不會故意去傷害任何一個。」

  「我知道的,那我去吃飯,我會高興起來的。你去告訴殷六俠,讓他不要擔心我,只要他關心好自己的身體就好了。」林不悔點了點頭。

  「這才是懂事的小姑娘嘛。」莫聲穀笑了。

  莫聲谷其實長得也挺英俊的,跟殷梨亭比起來,莫聲谷更有陽光成熟的一面。

  如果說莫聲穀是一棵松樹的話,那麼殷梨亭就是一棵銀杏。兩個人各有各的風采。

  莫聲穀走了,林不悔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明月端來了食盒。

  林不悔吃得很開心,明月很奇怪:「不悔姑娘是怎麼了?什麼事讓你那麼開心?」

  林不悔笑道:」這是你所不知道的秘密,不過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呢。但是管它呢,能開心就好。」

  張翠山的喪事之後,武當七俠就只變為六俠了。

  殷梨亭身心受挫,閉門不出,如果出門,就是去照顧張翠山留下來的兒子。

  在張翠山自殺後,張翠山的妻子張素素也跟著自殺了,留下了一個十多歲的兒子張無忌。

  殷梨亭視若親生,每日都過去照顧張無忌。

  林不悔根本就沒有機會見殷梨亭。

  莫聲穀經常過來陪伴林不悔。

  一方面,莫聲谷是因為殷梨亭的囑託,另一方面,莫聲穀也的確覺得林不悔真誠可愛,值得成為朋友。

  跟著莫聲穀的這些日子,林不悔學會了採摘野果,用彈弓打鳥,爬上樹掏鳥窩,甚至如何從山洞裡打地鼠都學會了。

  不知不覺,在武當山日子過去半個月了。

  林不悔收到了薛金釵的信。

  薛金釵說,她已經到了明教,也從楊逍那裡拿到瞭解藥,解了毒了,因為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她估計半個月後就可以到武當接林不悔。

  並且,薛金釵還透露,紀曉芙就要有危險,可是紀曉芙死也不願意讓楊逍去救她,薛金釵希望林不悔能告訴殷梨亭,讓殷梨亭想辦法救紀曉芙。

  


☆、楊逍敗給紀曉芙

  這次薛金釵就是去找了紀曉芙,拿了紀曉芙的信去見楊逍,才讓楊逍看在紀曉芙的面子上,把解藥給了薛金釵。

  當然,楊逍要救薛金釵,也是想讓薛金釵告訴他,紀曉芙現在哪裡。

  可是,楊逍的願望落空了。

  薛金釵守口如瓶,「對不起,楊左使,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紀姑娘讓我發了毒誓,我絕對不能告訴你她在哪裡。」

  楊逍英俊風流了半生,可是卻因為紀曉芙,瀟灑不起來,沉聲說道:「那麼,你告訴我,她還好嗎?」

  「你也知道紀姑娘的個性。她好和不好都不願意讓楊左使知道。」薛金釵說,「她是峨眉派的人,她過不了自己這一關。但是我能感覺得到。她最愛的人就是楊左使你。她對和你的這一段緣分,沒有後悔。」

  薛金釵說完就走了。

  楊逍獨立風中,長袍飄飄,喃喃道:「曉芙,我可以允許你對我殘忍,為什麼你對你自己也是如此殘忍?你明明愛我,卻不願意和我相守一生,可是,我楊逍答應過你的,不會來找你,就是不會來找你。只是為什麼,連你現在過得好不好,你都不願意讓我知道?難道你真的想讓我忘了你,讓我斷了最後的念想嗎?你做得到嗎?不管你做得到做不到,可是我做不到。因為你,曉芙,我已經忘了天下所有的女人。」

  薛金釵因為得了紀曉芙這次幫助,所以不忍心紀曉芙遇到危險。

  在之前薛金釵和紀曉芙的一次見面中,就看到峨眉派掌門滅絕師太一直在尋找紀曉芙。

  如果被滅絕師太找到,紀曉芙一定會沒命的。

  情急之下,薛金釵才會寫信給林不悔。

  薛金釵認為,作為紀曉芙的未婚夫殷梨亭,拯救紀曉芙是殷梨亭天經地義的事,雖然紀曉芙已經背叛了殷梨亭,可是,殷梨亭還不知道也無需知道。

  在薛金釵的心中,紀曉芙外柔內剛,心地善良,正義感強,總之就是完美的。

  所以,完美的女人本來就應該得到天下所有男人的角逐,就算讓殷梨亭等待半生也是殷梨亭自己心甘情願,紀曉芙只是一個女人,一個弱者,所以,她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

  這封信到了林不悔手中,林不悔卻不是這樣的看法。

  林不悔不認識紀曉芙,林不悔是被武當派的人所救,尤其是殷梨亭,自打救下林不悔的那一刻起,就對她無微不至地照顧,竭盡全力地保護。

  林不悔在情感上是更加偏向于殷梨亭的。

  因此,當林不悔從信裡得知紀曉芙還活著,並且還是故意躲起來不見殷梨亭時,心裡就對紀曉芙產生了不滿。

  再加上,楊逍竟然可以因為紀曉芙的一封書信就願意救治薛金釵,可見,紀曉芙是當真跟楊逍有那麼一段感情,甚至他們可能曾經肌膚相親過。

  看來江湖上的傳言是真的。紀曉芙的確是在有未婚夫的情況下,和楊逍有了什麼。

  林不悔很生氣,為殷梨亭感到不平。

  不要問紀曉芙對殷梨亭有沒有感情,沒有感情可以先說清楚,就這樣讓殷梨亭不明不白地戴了綠帽,不明不白地等下去,紀曉芙自己卻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地藏起來。

  可惜殷梨亭還一直在尋找紀曉芙,甚至一直覺得紀曉芙就是美好的代名詞。

  


☆、我就喜歡殷梨亭

  也不要說紀曉芙跟殷梨亭的婚約是被逼的,不是她本意。

  可紀曉芙總可以跟殷梨亭先說清楚再躲起來吧?這說清楚的時間還是有的吧?真的害怕見面,那就寫封信啊,想要說清楚還不容易嗎?

  沒有,紀曉芙什麼都沒有做。

  因為紀曉芙雖然不喜歡殷梨亭,在她的潛意識裡,卻希望被殷梨亭喜歡,惦記,懷念。

  天下很多外表美好的女人都喜歡讓她不喜歡的男人這樣做,哪怕表面上,她們都會充滿仁慈地說:「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

  如果紀曉芙告訴殷梨亭,她愛上了楊逍,恐怕紀曉芙就失去了殷梨亭的愛。

  這不是紀曉芙所希望的。

  林不悔拿著這封信猶豫不決,莫聲穀忽然走了進來,「在看什麼那麼出神呢?小丫頭。」

  林不悔一怔,「莫七俠,你叫我什麼?」

  「怎麼了?不喜歡這個稱呼嗎?」莫聲穀笑容燦爛,「今天不出去摘松果子吃嗎?」

  「沒有不喜歡,只是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我。」林不悔笑道,「殷六俠現在做什麼?可不可以把他叫過來?我們三個人一起去摘松果吃?」

  「可以啊。六哥也已經冷靜了那麼久了,我看他近來心情好了點。」莫聲穀說完就一溜煙跑出去了。

  林不悔連忙把那封信收了起來。

  林不悔還沒準備好,要怎麼跟殷梨亭說紀曉芙的事。

  殷梨亭剛剛從失去張翠山的悲痛中走出來,如果再讓他接觸到紀曉芙,知道紀曉芙已經背叛了他,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再挺過去。

  莫聲穀還真行,果然把殷梨亭拉了過來。

  「殷六俠,好久不見。」林不悔熱情地走上去,和之前一樣拉著殷梨亭的手,搖了搖。

  殷梨亭比之前瘦了點,不過還好,他本來就比較瘦高,臉上就算少了塊肉也不大看得出來,還是那麼的英俊逼人。

  看到林不悔,殷梨亭的臉上依舊是大人對小孩子的疼愛的笑,細長的手指刮了刮林不悔的鼻尖,說:「小姑娘,最近這一段時間可習慣不習慣這裡的生活?吃得多不多?」

  林不悔撅起了嘴,「哪裡會不習慣呢?只是你都不理我,我一個人呆著可無聊死了。」

  莫聲穀委屈地說:「小丫頭,敢情我那麼多天陪著你,都是白陪了?原來只有六哥陪你,你才不會覺得無聊呀。」

  這句話頓時讓林不悔臉紅了,「莫七俠,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和你在一起玩我很開心啊。」

  莫聲穀笑道:「和你開玩笑的,小丫頭。」說著還拍了拍林不悔的頭。

  「我不喜歡被人拍腦袋。會被你拍笨的。」林不悔不高興地說。

  莫聲穀笑道:「是啊,你就喜歡六哥用手指勾你鼻尖。」

  「哪有!」林不悔哼了一聲。

  殷梨亭說:「七弟,小姑娘還小呢,你就別欺負她了。」

  「六哥吩咐,我哪裡敢欺負小丫頭,疼愛還來不及呢!」莫聲穀嘿嘿一笑,「別廢話了,走,我們去摘松果吃。」

  林不悔主動拉住殷梨亭的手,「殷六俠,你的手還是那麼冰。」

  殷梨亭溫和一笑:「我呀,習慣這麼冰了。」

  林不悔認真地說:「這怎麼能習慣呢?我要給你捂捂熱。」說著,雙手在殷梨亭的手掌上用力搓搓搓。

  殷梨亭暖心一笑,說真的,再次見到林不悔,他本以為林不悔會因為這麼幾天不見,就對他生疏了,小孩子們都是忘性大的,沒想到林不悔還是對他那麼好。

  殷梨亭心裡覺得很甜蜜,武當山上從來就沒有多少女孩子,林不悔雖然還只是一個小女童,可是給殷梨亭帶來的歡樂卻是無限的。

  三個人來到了樹林裡。

  莫聲穀第一個爬上了松樹,靈活得好像猴子。

  林不悔說:「聽說,殷六俠也喜歡爬上樹去摘果子。」

  殷梨亭臉紅了,「哪裡有?我可是大人,怎麼可能爬樹呢?」

  林不悔說:「可是,我想要殷六俠爬上樹給我摘果子吃嘛。」

  林不悔一撒嬌,殷梨亭的心就軟了下來,「好,好,好,我這就上去。」

  殷梨亭一飛就飛上了松樹,動作沉穩。

  看到松樹上站著兩個英俊的男人,林不悔覺得可養眼了。

  暫時就忘了那封信的事。

  莫聲穀先跳下來,敲碎松果殼拿出裡面的松果肉遞給林不悔。

  殷梨亭也跳下來了,玉帶飛揚,看到林不悔接過莫聲穀的松果,神情略顯落寞。

  林不悔連忙把松果肉塞回到莫聲穀手中,走過來對著殷梨亭攤開了手掌說:「殷六俠,我想吃你為我摘下來了的松果。」

  莫聲穀一怔,「小丫頭,我好傷心啊,你原來不喜歡我千辛萬苦給你摘下的松果啊!」

  


☆、宋青書傲嬌出場

  頓時,林不悔害羞起來,「哪裡有?我是看最近都在吃你給我摘下的松果兒,我想嘗一嘗殷六俠為我摘下的松果味道嘛。」

  莫聲穀笑道:「是嗎?」

  殷梨亭說:「松果的味道不是一樣的嗎?誰摘都是一樣的。」

  林不悔說:「不,難得讓殷六俠給我摘松果兒,我當然要嘗嘗先了。」一面搖著莫聲穀的手扮了個鬼臉,「我知道莫七俠不會那麼小氣的,對不對?」

  莫聲穀雙手抱著肩膀笑道:「小丫頭,被你猜中了我的心思了,我當然不小氣了。」

  於是,林不悔很高興地把殷梨亭摘下來的松果給吃了大半了。,

  「看你這高興樣子,好像在吃什麼山珍海味一樣。」殷梨亭疼愛地笑道。

  「殷六俠,看到你笑真的是太高興了,你的笑容這幾天可是很難得的。」林不悔忽然歎了口氣,如果殷梨亭知道紀曉芙有危險,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那麼明媚的笑容。

  殷梨亭說:「小姑娘,我也希望你一直都能笑的。」

  「真的嗎?」林不悔一陣驚喜,「殷六俠原來也是在乎我的。」

  這時,忽然跑過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一把搶過莫聲穀手中的松果說:「既然不悔妹妹不要吃,不如就給我吃了吧。」

  林不悔回頭看去,一個男孩子身形闊長,臉如玉盤,正端然站立,臉上露出調皮的笑來,手裡拿了一把松果兒,正看著林不悔笑。

  「青書,不可無禮。」莫聲穀肅然說道。

  青書?

  林不悔一怔,殷梨亭笑道:「不悔姑娘,還沒跟你介紹呢,這位就是我大哥的孩子,宋青書。」

  林不悔看過去,果然那個人長得玉面孟嘗,放浪不羈。

  「我早注意到你了,不悔姑娘嘛,最喜歡纏著我殷六叔的不悔姑娘。」宋青書對著林不悔扮了個鬼臉。

  這話讓林不悔臉紅了,「你這個人,真沒禮貌。」

  「哪裡沒禮貌了,你這小姑娘,真沒意思,開不起玩笑。」宋青書也惱了,伸出手就要去搶林不悔手裡的松果,「哼,憑什麼殷六叔的松果子只有你能吃,我也要吃好不好?」

  林不悔急了,「我不給你。這是殷六俠給我的松果,我怎麼都不能給你。」

  殷梨亭沒想到宋青書和林不悔竟然為了松果搶起來了,連忙分開了宋青書的手,說:「青書,小姑娘是客人,你怎麼能搶客人的東西呢?還不快跟不悔姑娘道歉?」

  誰知道宋青書竟然因為這麼一件小事生氣了,氣鼓鼓地說:「殷六叔你變了,你過去都是幫著我的,你現在竟然幫著她了。來了個她,你就變了!」

  殷梨亭說:「青書,這次明明是你做錯了,就算是大哥在,也會責備你的!」

  宋青書撅起了嘴,「哼,我才不道歉。因為她來了,你們都沒有時間陪我玩了。我才不喜歡她呢。」

  莫聲穀早就摘了一束桑葚過來,「青書,我用桑葚換你的松果可以嗎?」

  宋青書看了,立馬說:「還是七師叔對我最好。」興高采烈地接過桑葚,把松果兒還給莫聲穀了。

  莫聲穀笑道:「青書,剛才的確是你無禮了。」

  宋青書看了林不悔一眼,終於說:「好了,小姑娘,我向你道歉。」

  林不悔白了宋青書一眼說:「你應該對殷六俠道歉才對。」

  宋青書說:「六師叔對不起了。」

  殷梨亭摸了摸宋青書的頭說:「青書,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六師叔沒有怪你。」

  宋青書說:「雖然我道歉了,可是我還是不服氣,你為什麼要對這個小姑娘那麼好?我不理你了。」宋青書說完就跑走了。

  「真是氣量狹窄。」林不悔冷冷地說,「殷六俠,你不要理他。」

  殷梨亭卻說:「小姑娘,青書這個孩子說話就是這樣,比較隨性,但是他心地是很好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除了殷六俠,我誰都不會放在心上的,放心吧。」林不悔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靨如花道。

  殷梨亭的臉上一紅,不過馬上會意過來,林不悔不過是一個七歲小姑娘,又不懂男女之事,只怕是因為從小是孤兒,所以對殷梨亭比較依賴罷了,便笑道:「好,好,你不生氣,我就放心了。」

  莫聲穀說:「青書走了,不知道去哪裡了,這裡地勢陷落不平,我跟過去看看,萬一出事了可不好。」

  「好。」殷梨亭點了點頭。

  然後就又剩下殷梨亭和林不悔兩個人了。

  林不悔說:「殷六俠,既然你把我當成小孩子,那你把我抱起來,讓我高一點地看看武當山的風景好不好?」

  殷梨亭一怔,可是又想不出拒絕的理由,便點點頭,「好啊。」

  林不悔展開雙臂,殷梨亭抱住林不悔,把她高高地抱起來。

  「好美呀。」林不悔看著武當山的瑰麗美景感歎一聲。

  殷梨亭看著林不悔。

  此時,林不悔嬌嫩的小臉蛋兒就在殷梨亭的臉蛋兒邊上,香甜的呼吸會時不時地撲在殷梨亭的臉上,就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她的臉蛋,還能看到她臉上的透明的毫毛。

  「殷六俠。」林不悔忽然回轉頭來,抱住了殷梨亭的脖子。

  「嗯?」殷梨亭笑容溫潤如玉,還帶了點害羞。

  「殷六俠。」林不悔又叫了一句。

  「什麼事啊?」殷梨亭笑著搖搖頭。

  「沒事就不可以叫你嗎?」林不悔嘿嘿一笑,聞到了那麼近的男人氣息。

  那是來自于殷梨亭的氣味。

  「小姑娘,你真的是太調皮,太可愛了。」殷梨亭說。

  林不悔說:「那你就抱著我,讓我多欣賞一下武當山的美景吧。」

  於是,殷梨亭就這樣抱著林不悔在武當山走了一個時辰。

  「真的抱不動了。」殷梨亭已經是滿頭是汗,氣喘吁吁的了,「早知道剛才讓七弟留下來,這樣可以交換著抱你了。」

  「哼,別人要抱我,也得問一聲我答不答應呢。」林不悔撅起了嘴。

  二人正說笑間,忽然一個道童急匆匆地跑過來,叫道:「殷六俠,滅絕師太回信了!」

  


☆、黃昏陌陌大道遠

  殷梨亭一陣驚喜,連忙說:「小姑娘,我不能再陪你玩了,我們得趕緊回去了,我要看看滅絕師太是怎麼回信的。」

  「殷六俠,你就這麼在乎紀曉芙姑娘嗎?」林不悔擔心地說,「萬一滅絕師太給你的是壞消息呢?」

  「不會的,不可能是壞消息,一定是好消息的。」殷梨亭抱著林不悔就往回跑,腳步如此快速生風,好像根本就不累。

  林不悔歎了口氣,在心裡默默地說,殷六俠,希望等下你不要太難過。

  不一會兒,殷梨亭拿到了滅絕師太的信,高興得都不敢打開了。

  林不悔坐下來喝茶,她現在什麼都不能說,她相信滅絕師太會代替她說。

  殷梨亭終於拆開了書信。

  天色暗了,清風進來點上了蠟燭。

  那微弱的光線照在殷梨亭的臉上,顯得更加地陰晴不定。

  「怎麼了殷六俠?」林不悔覺得有些不對勁,再也不能就那麼安靜地坐著喝茶了,走過去問,「信裡寫的是什麼?」

  殷梨亭的臉色變得陡然陰沉下來,好像一塊鉛,就算是燭光明亮地照在他臉上,都不能把他臉上的亮度調節半分。

  「究竟是怎麼了?」林不悔急了,抓著殷梨亭的手就搖晃著,「你倒是說話呀,殷六俠!」

  殷梨亭緩緩地坐下來,目光淒迷,「不悔姑娘,師太說,芙妹被楊逍抓走後就失蹤了,她是真的失蹤了,並沒有在峨眉練功……」

  「那又說明什麼呢?」林不悔問。

  「師太說芙妹已經失蹤七年了,可是,幾年前我還見過芙妹的,當時,她似乎不願意和我繼續婚約,並且還有難言之隱……」殷梨亭說到後來,聲音明顯地低下去了。

  「那麼就是說,紀曉芙姑娘是真的可能已經變心了,所以才失蹤了的,對嗎?」林不悔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殷梨亭,眼睛裡都是心疼。

  殷梨亭,也許,紀曉芙不懂得心疼你,可是,我懂。我會心疼你。林不悔在心裡說。

  「不會的,芙妹不會這樣做的。」殷梨亭激動起來,跑了出去。

  林不悔連忙也跟了出去,「殷六俠,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殷梨亭來到院子裡,拔出寶劍來就揮了起來。

  他的劍法不夠犀利,溫婉中透著陰柔,好像一杯淡淡的龍井,需要細細地去品味。

  可是,招招都蘊含了無窮內力,如果誰中了他的劍,雖不致死,但一定會受重傷。

  更何況,他舞劍舞得很美,清瘦的身影跟長劍共舞,緩緩飄散的落花中,就像一瞥驚鴻。

  林不悔木然站在那裡,小小的身子在暮色中被風吹得一動一動的,可是,她還是在心疼殷梨亭。

  時間流逝,殷梨亭沒有停劍,林不悔就沒有停止等待。

  就連莫聲穀過來了都沒看到。

  莫聲谷看到林不悔不由地有些心疼,說:「六哥,你只顧著自己悲傷,你可有看到,不悔姑娘很擔心你,擔心得她都顧不上她自己了!」

  殷梨亭這才停了劍,朝林不悔看過去。

  夕陽的光照中,林不悔那瘦小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一張小臉上毫無血色,可是,看著殷梨亭的目光卻依舊充滿了熱情。

  「殷六俠,你不要難過了好不好?」林不悔緩緩走過來,眼神裡很疲憊,可是,聲音卻充滿了安慰的力量。

  就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林不悔依舊是如此關心殷梨亭。

  殷梨亭的心感動了,「不悔姑娘……」

  他走過去,抱起林不悔,目光中充滿了愧疚,「謝謝你那麼關心我。只是,我沒事的。我是大人了。」

  莫聲穀笑道:「六哥,不是我說你,你都是大人了,還要一個小孩子那麼擔心。」

  「對不起,不悔姑娘。」殷梨亭笑了,人生再多風浪,都抵不過一顆真正關愛他的心,殷梨亭忽然覺得沒那麼難受了。

  「殷六俠,你開心了就好。」林不悔遞過去一封書信,「這是我姨媽的信,之前我怕你承受不了,所以我沒有給你看,我現在看你笑了,我知道,不管有多大的風浪,你都能夠跨過去的,所以,你現在可以去看了。」

  殷梨亭半信半疑地接過書信。

  薛金釵在信裡說,紀曉芙有危險,也把紀曉芙現在所在的地點,很清楚地告訴了,希望殷梨亭過去救紀曉芙,以及紀曉芙身邊的孩子。

  「孩子?」殷梨亭一怔,「芙妹怎麼可能會有孩子了?」

  林不悔忙說:「殷六俠,先不要急,有可能這個孩子是紀曉芙姑娘收養的呢,紀姑娘從來仁慈,路上遇到孤兒,她都不忍心棄之的。」

  莫聲穀說:「是啊,六哥,在見到紀姑娘之前,還是不要太過於武斷。」

  殷梨亭深吸了口氣,「太好了,總算可以見到芙妹了。」

  到了晚上,殷梨亭吃了飯就開始收拾行李。

  本來殷梨亭是要當晚就下山的,可是被他的師兄和師父給勸住了,武當山山勢險峻,晚上下山不一定能活著下山呢。

  所以殷梨亭就決定明天一早就下山。

  當晚可把殷梨亭給興奮的。

  不管怎麼說,殷梨亭總算可以見到紀曉芙了,就算心中有多少疑問,都可以解開了。所以,殷梨亭還是很高興的。

  林不悔也收拾好行李,笑道:「殷六俠,明天一早我跟你一起下山。」

  「這不好吧?」殷梨亭說,「我是去心似箭,恐怕路上不能耽擱。」

  「我不會讓殷六俠耽擱的。我會很聽話的,殷六俠,就讓我一起跟過去好不好嘛?」林不悔哀求道。

  莫聲穀也說:「一起去也好,不悔姑娘也是要去找她姨媽的,大不了我也跟著去,在路上,有我照顧不悔姑娘,你就不需要擔心不悔姑娘了。也不用怕收到耽擱了。」

  殷梨亭這才答應了,「只是,小姑娘何必跟著我們吃這個苦呢?至於你姨媽,我會帶她過來找你的。不需要你親自下山接她。」

  「我不是擔心我姨媽,我是擔心殷六俠你呀。」林不悔笑道。

  


☆、成為武當新弟子

  「擔心我?為何要擔心我呢?」殷梨亭一怔。

  莫聲穀還真是知心,馬上替林不悔解釋道:「還能為什麼?不悔姑娘自然是擔心你被紀曉芙姑娘欺負啊。」

  「胡說,芙妹怎麼會欺負我呢?」殷梨亭笑道,可是殷梨亭一改最近的頹廢,整個人喜氣洋洋的,好像找到紀曉芙就可以結婚了一樣。

  「莫七俠。」林不悔拉了拉莫聲穀的衣袖,示意莫聲穀不要為了她,打破了殷梨亭的希望,「我們走吧,天不亮就要出發了,我們得養精蓄銳。」

  莫聲穀拍了拍殷梨亭的肩膀說:「六哥,你也別太興奮了,早點睡才有精力上路呢。」

  「當然。」殷梨亭卻依舊如此興奮。

  這一夜,林不悔睡得很不安穩,總是夢見殷梨亭痛哭的樣子。

  次日一早,林不悔迷迷糊糊地起來,剛到院子裡,莫聲穀就急匆匆地跑過來說:「不好了,不悔姑娘,六哥一大早也沒通知我們,就自己出發了!」

  「什麼?」林不悔急了,「那還不趕快追啊!」

  「可是,不悔姑娘,你還沒吃早飯呢。」莫聲穀一怔。

  「殷六俠都走了,還吃什麼早飯啊?不吃了,不吃了。」林不悔連忙轉身要去房間裡拿行李。

  「林姑娘。」一聲渾厚的聲音響起,林不悔回頭看過去,只見武當七俠中的老二俞蓮舟走了過來,「梨亭既然有意要躲開你們,你們就算追上了也沒有用,他會躲開你們一次,也會躲開你們第二次的。」

  「那麼,二哥的意思是……」莫聲穀問。

  「很簡單啊。這是殷梨亭自己的私事,你們相信他就交給他自己解決吧,任何人插手都會讓梨亭不高興的。」俞蓮舟耐心勸道,「你們就安心在這裡等梨亭回來就是了。」

  「可是……」林不悔還是很擔心,「殷六俠如果被紀曉芙傷害了呢?」

  「小姑娘,那也是六哥自己的事啊,感情的事,旁人是插不上手的,需要六哥自己去解決,再說了,小姑娘為何就那麼肯定紀曉芙一定會傷害六哥呢?也許六哥回來會告訴我們喜事呢,誰知道呢。」莫聲穀笑道。

  俞蓮舟遞過去一塊玉佩,「小姑娘,這是我家師父讓我送給你的。」

  「張真人?一塊玉?」林不悔一怔。

  俞蓮舟點了點頭,「是啊,不過,這可不是一般的玉佩。這是我們武當山的寶物之一啊。彙聚了武當山的靈氣。小姑娘,你把它帶在身上,更有助於你修煉武功的。」

  「修煉武功?可是我並沒有修煉武功呀。」林不悔更加奇怪了。

  「小姑娘,難道你還不明白張真人的意思嗎?」俞蓮舟笑著摸了摸黑鬍鬚。

  莫聲穀笑道:「小姑娘,我家師父是想要收你為徒的意思呀,怎麼你不願意嗎?」

  「真的?這麼大的好事竟然會落在我頭上嗎?」林不悔一陣驚喜。

  俞蓮舟說:「是的。小姑娘你也知道,我家師父從來不亂收徒弟,要進入我們武當派,也是需要層層考核的,但是我家師父不知道為什麼,非常看好小姑娘你,決定破例收你為徒,小姑娘,你還不快去見見張真人?」

  「好。」林不悔興奮極了,「不行,我得去換件衣服。」

  莫聲穀笑道:「不用換,我家師父收徒弟而已,又不是娶老婆,你換什麼衣服呀?再說了,你這身衣服就讓人喜歡了。」

  「莫七俠,瞧你說的。」林不悔臉紅了,於是跟著俞蓮舟一蹦一跳地過去了。

  林不悔覺得納悶,張真人從來不會輕易收徒弟,這麼多年也就只收了武當七俠七個徒弟而已。

  這次又是怎麼了?

  翠微山上,白雲繚繞,風吹樹葉,鳥鳴幽幽。

  張三豐背對著林不悔負手而立,看著遠處的重巒疊嶂。

  俞蓮舟說:「師父,不悔姑娘來了。」

  張三豐微微轉身,只給林不悔看到一個側臉,但是就算是側臉也是紅光滿面,歡喜不已。

  林不悔說:「參見張真人。」

  「不悔姑娘可知道,我為什麼要收你為徒弟嗎?」張三豐問。

  「也許張真人是看我對殷六俠比較好,所以很感動,才要收我為徒弟對嗎?」林不悔摸了摸後腦勺,「要不然我可想不到我有哪一點能被張真人你看上的。」

  「小姑娘是這樣想的,不過你猜對了一半。」張三豐笑道。

  「是啊,我師父又怎麼會因為這個原因就破例收人為徒呢?」俞蓮舟搖了搖頭。

  「那麼張真人告訴我是為什麼吧?或者你希望我為你做一件事情,對嗎?」林不悔只能想到這裡了。

  「小姑娘可感覺到自己身上有兩種真氣?」張三豐忽然睜大了眼睛,問道。

  「身上有兩股真氣,我還真不知道呢。」林不悔一怔。

  「初時,我也以為這只是因為你身上中了毒,直到你解了毒之後,你身上依然有這種真氣存在,一個人身上是不可能同時存在兩種真氣的。除非他是妖怪。」張三豐解釋道。

  「什麼?張真人別誤會,我可不是什麼妖怪。」林不悔擺擺手。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妖怪了。要不然我怎麼會想到把我的功夫傳授給你呢?還有一個原因我沒說呢。」

  「那麼張真人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吧,要不然很多人都會以為我是妖怪了。這可不好,所以你還是告訴我吧。」林不悔期待地說。

  「不悔姑娘,還有個原因,就是在她身上複合了兩種人格。」

  「兩種人格,這是什麼意思呢?」就連俞蓮舟也忍不住問道。

  「有些人雖然肉身是在這個時空,可是,也許他的靈魂是來自于另外一個時空,這樣的人,他身上就會具有兩種真氣,但是這樣的人,一千年能出一個就很不錯了,所以,我今天遇上了,也是我有緣。」張三豐笑道。

  林不悔聽懂了,原來張三豐竟然能看出來林不悔是穿越者啊,但是在張三豐看來,穿越者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反而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張三豐甚至還覺得要讓這個穿越者成為他的徒弟。

  沒想到,穿越還會有這樣的福利,林不悔高興極了。

  「不管怎麼說,張真人願意收我為徒,就是我的榮幸,我一定會好好學武功,把武當派發揚光大的。」林不悔覺得此時應該說幾句應景的話。

  「我當然相信了,只是我也有一些問題要考考你。」張真人說。

  「師父說要考考你,就說明師父已經接受你為徒弟了。不悔姑娘還不拜見師父?」俞蓮舟說。

  林不悔連忙行禮,「徒弟拜見師傅。」

  「還是等我把這個問題考你了之後,你再給我行師徒禮吧。」張三豐笑道,「蓮舟,你去準備茶水,待會兒,小姑娘還要給我上茶行師禮呢。」

  俞蓮舟走了,走路的樣子就是翩翩君子。

  林不悔說:「張真人的徒弟真是一個比一個有君子之風,我覺得,這都是張真人你教的好,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嘛。」

  「並不是說有其師必有其徒,青出於藍勝於藍的人也很多,小姑娘如果學了我的武功,恐怕會比我的武功更強呢,並且現在,武當七俠只剩下六俠了,你的進來也算是一種增員。」張三豐摸著鬍子說道。

  「張真人能這麼想就好了,不過我倒不想在武功上能比張真人好,如果我能在壽命上比張真人強,那我就高興死了,哈哈哈哈哈。」林不悔笑得很開心,她心裡從來都藏不了什麼傷心事。

  「我要問的問題就是,你成為我的徒弟之後,能不能一輩子服務于武當,服務于武林呢?小姑娘,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因為你一旦答應了,接下去你就要把它放到第一位,甚至大於你的家庭,你的愛人。」張三豐認真地說,生怕林不悔沒有聽清楚,畢竟林不悔只是一個七歲小姑娘,張三豐不希望她因誤解而做出錯誤的承諾。

  而要成為武當派的人就必須要答應這件事,那是沒得商量的。

  林不悔拍拍胸脯說:「我還以為是多難的問題呢,原來是這個啊,你放心,我肯定答應。」

  「小姑娘現在就是我的徒弟了。」張三豐點了點頭。

  這時,俞蓮舟端著茶水過來了,林不悔於是給張三豐上茶,「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另外幾個武當徒弟們也都過來了,親眼見證了林不悔拜師,看林不悔上茶都做得像模像樣的,都笑了。

  尤其是莫聲穀起哄道:「那麼接下去我是要叫你小姑娘呢?還是要叫你師妹呢?」

  「當然是叫我師妹了,好了,以後你們都是我的師兄了,跟著你們學武功,日後你們可不許嘲笑我好不好?」林不悔給幾個師兄一一拜道!

  「好好好。」武當大俠們都點頭稱是。

  林不悔真的沒想到她會成為張三豐的徒弟,雖然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事,自從來了武當山,林不悔就沒想過要下山。

  在武當山生活多安逸啊,對於一個穿越者而言,等於是少奮鬥了幾十年了。

  吃晚飯的時候莫聲穀過來說:「小姑娘明天就要跟著我們一起練功了,害不害怕,緊不緊張呢?」

  「有什麼好怕的,我可是見過世面的人。」林不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就是不知道殷六俠現在怎麼樣了。」

  「六哥要是知道小姑娘成了他的師妹了,一定會很高興的。」莫聲穀笑得合不攏嘴,說,「小姑娘,不如我給你教幾手,你一點基礎都沒有會讓大家笑話。」

  「當然好啊,不過你可別一下子教太難的,我其實能做武當派的掛名徒弟就很舒服了,我可不想真的去學什麼武功,那麼累,我可不想花太多時間在上面,人生苦短,當然應該好好享受,好好玩才不虛度光陰呢。」林不悔笑道。

  


☆、和莫聲穀浪漫夜

  次日,林不悔吃了幾個菜饃饃,就去了武當山空曠地上。

  此時,雞剛叫過,旭日東昇,金黃的陽光衝開了武當山上一片濃濃的白霧。

  大師兄宋遠橋親自教林不悔武功,莫聲谷在邊上看著。

  宋遠橋是武當七俠中年紀最大的一位,生得成熟穩重,老成儒雅,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下是厚厚的眼袋,眼角處還掛著細紋。

  和他的幾個師弟們相反,宋遠橋的性格是偏憂鬱型,凡事想得太多,因此年紀雖然不算太大,卻看起來比較老了。

  不過,宋遠橋說話溫文爾雅,態度慈祥,和他的囂張不可一世的兒子宋青書倒是完全兩樣的。

  今日宋遠橋教林不悔紮馬步。

  雖然這紮馬步算是習武最基本的,但是,要紮得穩、久、好,卻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過,林不悔還是很認真地紮著。

  只是,沒過多久,林不悔的大腿就酸了起來,開始叫痛了。

  「我不想學了好不好?」林不悔覺得學武就等於是在受虐啊。

  宋遠橋嚴肅地說:「你還剛開始,怎麼能夠就這樣中斷了呢?堅持住吧,我們大家都是這麼過來的。」

  「也許我就不是這塊料呢。」林不悔哭天喊地的。

  宋遠橋雙手背在後面,搖了搖頭。

  莫聲穀說:「再堅持一會兒,小姑娘是第一次,大師兄會讓你少紮一會兒的。」

  宋遠橋說:「你再堅持一刻鐘吧。」

  「什麼,還有一刻鐘,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吧?」林不悔大叫起來,腳上一松,好像就要坐下來似的。

  莫聲穀連忙扶住林不悔,「加油,你可以的,對了,師父不是給了你一塊玉嗎?這塊玉帶在你身邊會給你力量的。」

  林不悔一怔,這塊玉還放在她的心口處呢。

  果然,一股清涼源源不斷地從心口處流入她的五臟六腑。

  頓時,林不悔覺得自己的腳上充滿了力量。

  「謝謝莫七俠!」林不悔笑靨如花。

  「小師妹,你應該謝謝師父才對呀,這塊玉是師父給你的,連我都沒有呢,可見師父對你偏疼。」莫聲穀笑道。

  「對,是要多謝師父。」林不悔清脆說道。

  夕陽西下。

  林不悔練了一天,累得全身酸痛,滿頭大汗。

  莫聲穀扶著她去吃飯。

  「這可是第一天,你可要堅持住,明天是二師兄來教你了。」莫聲穀說。

  吃完了飯,林不悔和莫聲穀坐在草坪上看星星。

  「莫七俠,你說殷六俠現在在幹什麼呀?」林不悔好奇道。

  「還能幹什麼?一定是在匆匆趕路唄。」莫聲穀說,「看到天上最亮的那顆星了沒有?那就是北極星。」

  林不悔看過去,伸手比劃著。

  「你在找什麼呀?」莫聲穀問道。

  「還能是什麼呀?我當然是在找北斗七星了,北極星對上的地方,有一個像勺子一樣的七顆星,那就是北斗七星呀。」林不悔的眼睛都亮了,「找到了!找到了!」

  莫聲谷也高興起來,「那邊的確是北斗七星呢!」

  


☆、武當漫漫皆為你

  沒過多久,林不悔打起了哈欠。

  「我不行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林不悔揉著眼睛說。

  莫聲穀心疼地說:「快去睡覺吧,女孩子早點睡比較好。」

  「不知道殷六俠現在做什麼,有沒有地方睡覺。」林不悔歎了口氣。

  「不會吧,你那麼累了想到的還是我的殷六哥,你就那麼關心他呀?」莫聲穀攤了攤手,「要是他不是我的六哥,我還真有些妒忌了呢。」

  林不悔嘿嘿一笑,倒也很直接的承認了,「說句實話,之前殷六俠天天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也覺得沒什麼,現在他不知道去哪裡了,我真的好擔心好擔心,我真的好想他呀。」

  「放心吧,殷六哥會帶著殷六嫂回來的,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天天見面了。」莫聲穀說。

  聽到這話,林不悔莫名地覺得有些失落,但還是微笑著點點頭,「嗯,一定會的,殷六俠一定會幸福的。」

  莫聲谷扶著林不悔到了房間裡。

  林不悔說:「男女授受不親,莫七俠你出去吧。」

  「好你個小丫頭,還男女授受不親了,我聽說在路上你跟我六哥天天都在客棧裡睡一起呢,那時候你怎麼不說男女授受不親呢?」莫聲穀笑道。

  林不悔臉紅了,「哪有?殷六俠可是非常有禮貌的,我們沒有睡一起,你別胡說。」

  「是嗎?」莫聲穀撇了撇嘴,看到林不悔躺在了床上,蓋好被子,這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到了第二天,教他的是二師兄俞蓮舟。

  俞蓮舟看上去就給人很有擔當的感覺。

  他很能包容林不悔,林不悔有哪些做得不好的地方,俞蓮舟不但很耐心地指點出來,而且還鼓勵林不悔。

  林不悔非常高興,在俞蓮舟的教育下,學會了不少動作。

  第三日,教她的是三俠俞岱岩。

  俞岱岩雖然殘廢了,可武功的理論知識比俞蓮舟還好,說起來頭頭是道,也有一套自己的教法。

  林不悔同樣在那快玉佩的真氣下,學得很快。

  可是林不悔已經等不可耐了,有三天沒有見到殷梨亭了。

  算算時間,殷梨亭現在應該已經見到紀曉芙了。

  殷梨亭會不會出事呢?會不會傷心欲絕呢?

  林不悔擔心極了,再也不想待在武當山什麼都不做了了,決定下山去尋找殷梨亭。

  也就是在這三天,林不悔終於明白她對殷梨亭有多麼的想念。

  不知不覺中,林不悔已經喜歡上了殷梨亭。

  說幹就幹,林不悔收拾行李,正要走的時候,莫聲穀出來攔住了,「你要去哪裡?」

  「你不要管我啦,我看不到殷六俠,我會急死了。」林不悔說。

  「我就知道你會去找六哥的,我跟你一起去吧。」

  林不悔說:「我沒有聽錯吧?私自下山,你會被師父罵的。」

  「你不也一樣?你現在也不是外人,你也是武當派的弟子了,你下山以後也等著挨駡吧,我也只能捨命陪君子了。」莫聲穀無奈地說。

  「真的?那真的是太好了。」林不悔高興極了。


☆、他不是真要罵你

  「當然了,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說起來以後你也別再叫我什麼七俠七俠的,你應該叫我七師兄,我應該叫你小師妹了。」

  林不悔猶豫了一下說:「那也成,那七師兄就跟我一起走吧。」

  「小師妹,如果我不跟你一起走,恐怕你一個人還下不了武當山呢。」莫聲穀說,「你以為下武當山是過家家啊。」

  兩個人正要走,忽然一個聲音響起,「你們要去哪裡怎麼不帶上我呢?」

  林不悔看過去,來的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宋青書!

  「青書,這可不行。你不能下山,不然我可怎麼跟大師兄交待?」莫聲穀嚴肅地說,第一個不答應。

  「憑什麼呀?憑什麼你們可以下山,我就不可以呢?」宋青書可不幹,囂張跋扈地跳到林不悔跟前,邪惡一笑道,「再說了,我會保護不悔妹妹的,對不對?」

  「別胡說,我才不要你保護呢。再說了,你都是在欺負我,哪裡是保護我!」林不悔連忙擺擺手,一臉嫌棄。

  「那你捨得嗎?」宋青書哈哈大笑。

  「青書,不可以這樣。」莫聲穀嚴厲中透著慈愛。

  「七師兄,你怎麼和六師叔一樣,成天幫著不悔小師姐?」宋青書非常不滿意。

  「青書,你錯了,我哪回不是幫著你?」莫聲穀皺起了眉毛,「上回,你因為摔壞了大師兄的茶碗,大師兄要打你,是誰給你說情的,你忘了?」

  「當然……沒有忘!」宋青書嘟起了嘴,「七師叔是對我最好的人,比我爹對我還好,我當然知道。」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瞎的,看不懂七師兄對你的好呢。」林不悔趁機反駁道。

  「你才是瞎的!」宋青書火了,掄起拳頭就要打林不悔。

  莫聲穀連忙抓住了宋青書的手,「人家是你小師叔,你不可無禮!你這是欺師滅祖的事情,可知錯?」

  宋青書說:「除非你讓我跟你們一起走,要不然,我不放過林不悔!」

  「你……」莫聲穀很生氣,「青書,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自從林不悔來了之後,你們都變了,尤其是六師叔和七師叔你,變得整天都圍著她一個人轉悠!我討厭死她了!」宋青書大喊道。

  「你可真是心胸狹窄,這樣都受不了。」林不悔搖了搖頭。

  「你說什麼?信不信我抽你?」宋青書罵道,搖晃著拳頭。

  莫聲谷連忙把宋青書推開,「你快走吧!我們都不歡迎你!」

  宋青書委屈地哭了,「什麼?七師叔,你竟然為了她要我走?」

  「誰不講理,我就罵誰。」莫聲穀說著就拉著林不悔走了。

  「我會讓你們後悔的!」宋青書對著莫聲谷和林不悔的背影大聲喊道。

  「別理他。」林不悔安慰莫聲谷,「宋青書不是什麼好人,從他小時候就可以看出來。犯不著為這樣的人生氣。」

  誰知,莫聲谷很不高興地說:「小師妹,你誤會青書了,青書只是心直口快,並不是真的罵你。」

  


☆、街頭重遇殷梨亭

  「七師兄啊,怎麼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都還為這壞人說話?你難道沒看到,剛才宋青書說話的樣子有多兇狠嗎?」林不悔撅起了嘴,不服氣地說,「宋青書說七師兄偏袒別人,其實,七師兄最疼愛的人是宋青書,七師兄要偏袒,也只會偏袒宋青書。只是宋青書不知道罷了!」

  莫聲穀笑道:「宋青書是我大哥的孩子,我把他當成親侄子一樣看待,怎麼能不疼愛呢?」

  林不悔搖了搖頭。

  「小心。」莫聲穀扶住了林不悔,「光顧著說話,也不仔細腳下,差點摔倒了不是?」

  林不悔嘿嘿一笑,「雖然在武當七俠裡,七師兄你的年紀最小,可卻是最成熟的一個男人,非常懂得照顧人。」

  「是嗎?小師妹,你今天說話很甜呢,你要是每天都能這麼跟我說話,我可每天都能樂乎乎的。」莫聲穀喜笑顏開道。

  於是兩個人手拉著手一起下山,有時候,遇上一些險要的地方,莫聲穀還背起了林不悔。

  下了山之後,兩人正打算住客棧,忽然大街上圍了很多人。

  林不悔說:「七師哥,我們去看看吧,好容易來到縣城,不好好玩一下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小師妹,你究竟是過來找六師哥的,還是過來玩的?」莫聲穀寵愛地搖了搖頭,「隨你吧,對了,前面還有賣糖冰糖葫蘆的,要不要我買一串給你?」

  「我不要。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不要吃冰糖葫蘆。」林不悔連忙擺擺頭。

  「你呀,明明就是小孩子,可是每次都要裝大人。」

  兩人往前走去,無奈圍觀的人太多,林不悔怎麼都擠不進去。

  莫聲穀說:「算了,別進去了吧,你一個小女孩子,湊什麼熱鬧呢?」

  「不行啊,我忽然預感到我一定要進去看看。」林不悔煞有介事地說道。

  「預感又不准。」莫聲穀搖了搖頭,「多管閒事的人往往都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小師妹,我們還是走吧,天色也晚了。」

  「不,我是跟著感覺走的人,既然預感到了,我就一定要去看,不然萬一錯過了什麼,我會後悔一輩子的。」林不悔堅持說道。

  「有那麼嚴重嗎?竟然被你說的都扯上一輩子去了。」莫聲穀一怔。

  「你不明白,其實有些事情,錯過了一次就會錯過一生了。」

  「小丫頭才多大,就好像是感情上的高手似的,哈哈哈,你這麼說那我就聽你一次吧。」莫聲穀無奈地攤了攤手。

  「我就知道七師兄最好了。」林不悔笑道。

  於是莫聲谷扒開人群,把林不悔拉了進去。

  一個躺在地上的流浪漢,穿著一身道士的模樣,手上拿了一塊吃了一半的包子,正昏迷不醒呢。

  原來大家圍觀的是這個人。

  「咦,這個人怎麼打扮的像我六師兄一樣?」莫聲穀說。

  林不悔的心早就「突突的」跳個不停了,走過去就把那個人的身子翻了過來,一看,果然是殷梨亭!

  


☆、殷梨亭為誰醉酒

  「殷六俠怎麼會躺在這裡?」林不悔急了。

  但見殷梨亭全身髒兮兮的,臉上還有泥濘,可是身上並沒有明顯傷痕。

  只是,滿嘴的酒氣襲來,大而深的黑眼圈沉下來。

  「六哥!」莫聲穀也急了,「六哥怎麼憔悴成這樣?」

  「幸好我們下山,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林不悔當機立斷,「走,七師兄,我們馬上把殷六俠扶到客棧裡。」

  莫聲谷於是和林不悔,在眾人的詫異中,把殷梨亭扶進了客棧裡。

  「殷六俠!殷六俠!」林不悔輕輕搖晃著殷梨亭。

  殷梨亭沒有醒過來。

  似乎是在做夢,嘴角含糊地說著什麼。

  莫聲穀說:「小師妹,你去給六哥熬碗熱湯,我給六哥檢查身體。」

  林不悔深情凝視殷梨亭,戀戀不捨。

  「放心吧。」莫聲穀拍拍自己的胸脯。

  林不悔只好走了。

  來到廚房,林不悔請客棧的人讓她熬湯,話說,她還是第一次進廚房,熬湯這樣簡單的活對林不悔來說,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是沒點火,就是水盛太滿了,一燒就咕嚕咕嚕地往外冒,滾燙的水把桌子都流滿了。

  林不悔不小心,把自己的手給燙傷了,疼得眼淚都流了下來。

  等小二過來說要幫林不悔熬湯的時候,林不悔卻說不行,「只有自己熬湯才顯出誠意來。」

  「可是姑娘你手上已經起了不少水泡了。你一個姑娘家從來都沒做過事吧?如今第一次下廚就要熬那麼多的湯,究竟是哪個重要的人值得你這麼費心呀?」小二同情的說道。

  「你不會明白的。」林不悔卻是非常堅持。

  終於把湯熬好了,林不悔把它放在託盤裡端了過來。

  殷梨亭還是沒有真的醒過來,只是一直在說夢話。

  莫聲谷連忙把林不悔的託盤接了過來,「小心點。」

  「殷六俠有受傷嗎?」林不悔最關心的還是殷梨亭。

  莫聲穀搖了搖頭說:「沒有,六哥身體挺好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所以是醉倒了。」

  「原來殷六俠是最早了,那總比受傷暈倒好。」林不悔稍覺安慰了一些,然後走到床邊看著殷梨亭閉著眼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你要快點好起來才是,我還等你醒過來繼續陪我玩呢。」

  莫聲穀笑道:「有時候看你很小,有時候看你很成熟,我現在都不知道你究竟幾歲了。」

  「一個人成不成熟跟年齡沒有多大關係好不好,有可能我比較早熟呢。」林不悔歪著腦袋反駁道。

  「好吧,小師妹說的都是對的。」莫聲穀無奈地搖了搖頭。

  林不悔端來臉盆,把毛巾攪幹放在殷梨亭的額頭上。

  殷梨亭在說什麼,林不悔忍不住靠近,結果聽到殷梨亭的嘴裡喃喃念道:「曉芙,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林不悔內心湧起失落。

  真的沒想到殷梨亭醉酒醉成這樣,嘴裡念叨著還是紀曉芙。

  這麼說殷梨亭已經跟紀曉芙見面了,然後紀曉芙傷害了殷梨亭,所以殷梨亭才會喝醉酒了?

  


☆、我真的很關心你

  殷梨亭是因為傷心了才會喝酒的。要不然,能見到紀曉芙,殷梨亭是多麼開心啊。

  可是現在卻醉成這樣。

  林不悔正思考著,殷梨亭卻睜開了眼睛。

  「殷六俠,你醒了?」林不悔一陣驚喜,忍不住握住了殷梨亭的手,「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別胡說,怎麼會再也見不到呢?六哥不是好好地在這裡嗎?」莫聲穀連忙走過來,「六哥,看到你醒了真好。」

  殷梨亭恍恍惚惚地坐了起來,當然,林不悔馬上去扶,還貼心地在殷梨亭後背上放了枕頭,讓殷梨亭坐著舒服一點。

  可是,殷梨亭還是一聲不吭,目光呆滯,好像生無所戀一樣。

  莫聲穀說:「六哥,你究竟怎麼了?你不認識我們了?」

  「殷六俠,你別嚇唬我們啊。」林不悔更是緊張極了。

  這時,殷梨亭才將目光移向了林不悔。

  他定定地看著林不悔,直到林不悔伸手在殷梨亭面前晃了晃,殷梨亭才好像反應過來一樣說:「不悔姑娘,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殷六俠太好了,你總算認得我了,剛才你真的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變傻了。」林不悔哽咽道,握得更加緊了。

  可是就算是那麼緊,殷梨亭好像也不覺得痛,甚至,他臉上依舊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淡淡地說:「我當然記得你。還有七弟,你怎麼也一起來了?」

  「六哥,我們還不是過來找你了?小師妹她心急,幾天沒看到你,就覺得你肯定是遇上危險了,不顧一切的要從武當山上下來,你知道武當山地勢險峻,小師妹一個人怎麼下得去呢?我擔心她,只能也跟他一起下來了,她呀就是一顆心,脾氣又倔得很,誰都勸不住。」莫聲穀無奈地攤了攤手。

  「什麼小師妹?你在稱呼誰?」殷梨亭一怔。

  莫聲穀笑道:「哦,六哥你還不知道吧?不悔姑娘已經正式成為我們武當山新弟子了,因為她排在我後面,所以我們都叫她小師妹。六哥,其實你也應該叫不悔姑娘小師妹了。」

  莫聲谷又對林不悔說:「小師妹,你也應該改口叫六哥,而不是殷六俠了。」

  林不悔臉紅了,「我叫習慣了。」

  「習慣可以慢慢改過來嘛,再說你們才認識多久啊,有什麼不能改的。」莫聲穀滿不在乎地說。

  林不悔認真地說:「也許我跟殷六俠之間認識並沒有多久,可是在我心裡,就好像認識很久的老朋友一樣了。」

  莫聲穀笑道:「那麼,我呢?」

  「你?我跟你之間當然是認識沒多久了。」林不悔說。

  莫聲穀裝作很委屈地說:「六哥,你看她有多偏心?」

  林不悔和莫聲穀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笑個不停,可是哪怕再好聽的笑話,殷梨亭卻依舊臉色嚴肅,一點都沒有笑意。

  林不悔於是去端水過來,「殷六俠,這是我親自為你熬的湯,你喝一點吧。來,讓我喂你吧。」

  


☆、成為你的小女傭

  殷梨亭眼裡痛苦一片,點了點頭,光谷地張開了嘴。

  林不悔於是一勺一勺的給殷梨亭喂了進去。

  「殷六俠,你是不是見到紀曉芙了?」林不悔忍不住問道。

  殷梨亭好像沒聽見一樣,一聲不出,依舊眼神凝視前面,目光呆滯。

  莫聲穀說:「六哥,大家都很擔心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們啊,我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幫你解決。」

  殷梨亭搖了搖頭,「這件事,恐怕你們誰都解決不了。」

  林不悔說:「七師兄,給殷六俠一點點時間吧。」

  莫聲穀於是下去了。

  殷梨亭喝完了湯,林不悔握住殷梨亭的手說:「殷六俠,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對生活失去信心,因為,你要明白,凡事有所得就有所失,她不在乎你,自然會有別的女孩子在乎你。」

  這句話沉重地落在了殷梨亭的心上。

  殷梨亭終於看向了林不悔,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看著他這個樣子,林不悔簡直心疼極了。

  可林不悔又不能強迫殷梨亭說出來,只能默默陪伴,安靜等待。

  好在終於找到殷梨亭了。

  莫聲穀回來了,手上端了個託盤,託盤上都是好吃的菜,原來莫聲穀下去端菜去了。

  「六哥,你快看看我帶來了什麼了,都是你愛吃的。」莫聲穀喜笑顏開道。

  殷梨亭似乎對美食沒什麼興趣,林不悔抓了一隻雞腿,塞到了殷梨亭的嘴裡,可能是聞到了香味了,也可能是這幾天真的讓他餓了,殷梨亭終於拿起美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好了,我們也開始吃吧。小師妹,你也餓慌了吧。」莫聲穀心疼地遞給林不悔一個雞腿。

  林不悔卻一心都撲在殷梨亭身上,「這個殷六俠愛吃。」再次把好吃的都放到了殷梨亭的碗裡。

  殷梨亭終於抬頭說道:「不悔姑娘,我吃的已經夠了。不要再給我了。」

  林不悔這才作罷。

  三個人都吃完了,因為天色晚了,就暫時在客棧裡住下來,考慮到林不悔年齡比較小,於是三個人就都住一個房間。

  林不悔睡在塌上,兩個男人睡在地板上。

  林不悔非常體貼殷梨亭,親自服侍殷梨亭漱口洗臉。

  殷梨亭說:「不悔姑娘,你自己能來,不勞你費心了。」

  「殷六俠,如今我們已經是同門師兄妹了,你怎麼還那麼見外呢?」林不悔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別看我小,這些事,我可是做得很上手的。」

  「可是你只是一個小姑娘。」殷梨亭終於不好意思起來,走過去自己倒了一盆水,遞到了林不悔面前,「不悔姑娘,來,你來洗臉吧。」

  林不悔高興極了,「好。」洗了又洗,好像那水是甘露一樣。

  「至於嗎?不過是六哥親自給你打了一盆熱水,你至於興奮成這樣嗎?」莫聲穀搖了搖頭。

  「都說了你不明白的。」林不悔嘿嘿一笑,「殷六俠,我給你洗腳吧。」

  「別,我自己來。」殷梨亭怎麼都不願意。

  


☆、見到芙妹又如何

  「殷六俠!」林不悔忽然站了起來,「你再這樣我生氣了!」

  殷梨亭一怔,「不悔姑娘,我從來都沒有讓別的女孩子給我洗過腳……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介意!當然介意!」林不悔忍不住大叫起來,「我看你的腳都起了水泡了,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我只是想給你洗洗腳而已,而且我又不是什麼女人,我是小女孩好不好!我才只有七歲!」

  莫聲穀說:「是啊,六哥,小師妹也是一番好意,你就答應了她吧。你不知道小師妹有多關心你呢。」

  殷梨亭猶豫了,可是林不悔已經蹲下來,拿濕毛巾去擦殷梨亭的腳。

  殷梨亭只覺得從腳底深處湧起了一股溫暖,流遍全身,那是少女嬌柔的手在輕輕擦拭。

  殷梨亭凝視著林不悔,喃喃道:「不悔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呢?」

  「殷六俠,你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紀曉芙不喜歡你,你又何必這樣自我折磨自己呢?」林不悔忍不住抬頭說道。

  對上少女那一雙明澈的眼睛,殷梨亭忽然臉紅了。

  林不悔長得……還真有點像紀曉芙!

  「不,你錯了,不悔姑娘,曉芙沒有對不起我,你不要妄自猜測,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這樣的。」殷梨亭連忙別過頭去避開了視線。

  「既然紀曉芙沒有對不起你,那你為什麼要喝酒喝成這樣呢?你不是過去找她的嗎?你找到了嗎?」林不悔問道。

  殷梨亭沉默了。

  「還有,只怕你已經找到她了,如果你還沒有找到她,你怎麼可能會喝酒把自己醉倒,從而不去找她呢?你不可能的,只要有一線希望,你都會踏上尋找紀曉芙的路程。你一定是見到她了,可是她讓你傷心了,對不對?」林不悔直直說道。

  「小師妹,你不可以說這樣的話傷害六哥的!」莫聲穀說。

  「難道我說的有錯嗎?你沒發現,哪怕紀曉芙給殷六俠的心插了一刀,殷六俠依舊為紀曉芙說話嗎?殷六俠癡迷到這個地步,對他自己有好處嗎」林不悔大叫起來。

  「究竟發生什麼事,我們也都不知道,我們不可以妄加揣測的,小師妹。」莫聲穀還算冷靜。

  「是我在妄自揣測嗎?而是你們根本就沒發現呢。」林不悔氣呼呼地坐下來。

  「所以六哥你就把事實真相都告訴我們吧,你看小師妹都急成這樣了,現在小師妹和我們才是一家人呀。」莫聲穀想出了個折中的方法。

  殷梨亭說:「是,你們說的對,我是見到曉芙了,可曉芙並沒有對不起我。她只是不願意跟我回來結婚。」

  林不悔一怔,「我猜的沒錯吧?殷六俠的確是見到紀曉芙了,可是紀曉芙為什麼不願意跟你回來呢?」

  殷梨亭歎了口氣,「她說,她配不上我,希望我忘了她。」

  莫聲穀說:「她為什麼要這麼說?然後六哥就這麼放她走了?」

  殷梨亭目光恍惚,說:「我不放過她還能怎麼樣呢?因為這時,紀曉芙的師父過來了。」


☆、曉芙是生還是死

  「然後呢?」林不悔迫不及待地問道。

  殷梨亭歎了口氣說:「滅絕師太說,她要跟曉芙單獨見一面,單獨說說話。於是我就走了。我想,讓滅絕師太帶走曉芙,是曉芙最好的歸宿。」

  「什麼?你竟然讓滅絕師太去找紀曉芙了?」林不悔頓時產生了不好的預感,「糟了。」

  「有什麼不妥嗎?」殷梨亭問。

  「你就不怕滅絕師太殺了紀曉芙嗎?」林不悔問道。

  「怎麼會呢?滅絕師太可是紀曉芙的師父啊,她有什麼理由要殺掉自己的愛徒呢?」殷梨亭一怔。

  「你說的沒錯,可是紀曉芙只是曾經是滅絕師太的愛徒,如果紀曉芙做了一些事惹怒了滅絕師太,依照滅絕師太的脾氣,肯定會一掌拍死紀曉芙的,你把滅絕師太帶去找紀曉芙,不是把紀曉芙引向死路嗎?」林不悔說道。

  聽了林不悔的一番話,殷梨亭的一張臉頓時變得慘白,「那怎麼辦呢?曉芙會不會有危險?」

  莫聲穀說:「六哥,你擔心什麼呢?你都說了紀曉芙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既然沒有,滅絕師太又怎麼會殺了紀曉芙呢?說不定啊,現在紀曉芙已經回到了峨眉山,他們已經師徒團聚了呢。」

  「我也不確定有沒有,因為我問曉芙,有沒有和楊逍在一起,曉芙並沒有否定。」殷梨亭歎了口氣,「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我離開曉芙已經一天了,有可能曉芙就已經出現意外了。」

  林不悔說:「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們就回去一趟吧,也許趕得上去救人呢。」

  於是三個人連夜馬上動身。

  沒想到紀曉芙的所在地還挺近的,兩個時辰後,他們就到了一個破廟裡。

  月亮高高掛在天空,灑下一地清輝,殷梨亭第一個沖了進去,可是,破廟裡沒有看到紀曉芙,什麼都沒有。

  「難道曉芙已經出意外了?」殷梨亭擔心地說。

  莫聲穀說:「六哥,你不要凡事都往壞處想好嗎?也許紀曉芙已經跟滅絕師太走了呢。」

  「那我們趕緊往峨眉山走,如果曉芙真的跟滅絕師太走了,我們在路上遇到了滅絕師太,就可以截住她們了。」殷梨亭說著就往外走去。

  林不悔說:「六俠你不要擔心了好不好?如果紀曉芙真的沒做虧心事,是不會有事的。」

  殷梨亭忽然咆哮起來,「你不懂,就算曉芙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也不會怪她。曉芙在我心裡永遠都是美好的。」

  林不悔的心涼透了,「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把自己困住的,你會作繭自縛的,你會難過的,知不知道?」

  「就算我難過,我也不希望曉芙出事,你不要管我了好不好?」殷梨亭很煩躁的推開林不悔,往前沖了出去。

  莫聲穀說:「小師妹,你不要怪六哥了,六哥對紀曉芙真的是一往情深,甚至看得比他自己生命還要重要,雖然這種感情我是體會不到的。」

  


☆、清風徐來在一起

  林不悔歎了口氣說:「對不起,我沒有怪殷六俠,我知道他心裡苦。我們快點追過去吧。」

  莫聲穀笑道:「你能這麼理解六哥,我很為六哥高興。」

  殷梨亭看到林不悔追上了,有些愧疚地說:「對不起,不悔姑娘,我剛才說話太冒犯你了。」

  「叫我小師妹吧。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林不悔臉紅了。

  「好。」殷梨亭理了理林不悔的亂髮,「小師妹,謝謝你原諒我。」

  林不悔看到殷梨亭這麼說,就是再生氣也立馬平息了下來。

  三個人迅速往前走去,大約半個時辰之後果然看到了前面有峨眉山幾個師徒的身影,為首的那個人就是滅絕師太。

  殷梨亭大喜,沖過去大叫:「曉芙!曉芙!你等一等,請等一等!」

  前面的那幾個人停了下來。

  可是,讓殷梨亭失望的是,這一行人中並沒有紀曉芙的身影。

  「殷六俠,請問有什麼事?」滅絕師太問。

  「曉芙呢?師太,曉芙不是跟你走了嗎?你不是見過她了嗎?」殷梨亭焦急地問道。

  「是,貧尼的確是見過這個逆徒,可是,她被一個人帶走了。」滅絕師太歎了口氣,「貧尼不是他的對手,沒有挽留住曉芙。」

  「怎麼可能呢?師太你是不是搞錯了?怎麼會有人會帶走曉芙呢?想必,一定是師太對曉芙下毒手了吧。」莫聲穀卻是不怕死的,破口而出。

  滅絕師太生氣地說:「我是原本要殺了紀曉芙,可是在我要動手的時候,她卻被人救走了。」

  「那麼敢問師太是誰救走了曉芙?」殷梨亭問道。

  「除了楊逍,還能是誰?」滅絕師太非常生氣地說,「如果不是為了維護峨眉派的聲譽,我一定把這個孽徒所做的醜事公之於眾,可是現在我不能告訴你,她做了什麼醜事。」

  雖然滅絕師太沒有說,可是卻等於都說了。

  「不會的,不會的。曉芙不是這樣的人。」殷梨亭大叫起來。

  「過去我也以為她不是這種人,如今聽到親口承認我才明白。殷六俠,你還是忘了她吧,她不值得你愛。」滅絕師太說完就走。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師太,你告訴我,你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欺騙我的,對不對?」殷梨亭無法接受。

  「你錯了,我剛才所說的一切句句屬實,希望你能夠面對這一切。你還年輕,你一定能找到一個真正值得你愛的人。」滅絕師太說,這回真的轉身,再也沒有回過頭。

  「六哥現在怎麼辦呢?」莫聲穀問道。

  殷梨亭呆呆地站著,喃喃道:「我真的無法去信,我真的覺得她說的都是謊話,可是曉芙究竟在哪裡呢?曉芙究竟是被滅絕師太打死了,還是真的如滅絕師太所說,跟楊逍走了呢?」

  「不管事實是怎樣,六哥,一定要保重身體。」莫聲穀勸道,「師父很擔心你呢。」

  殷梨亭卻默然不語。

  林不悔心疼地說:「不如,我們再找找紀曉芙吧。如果紀曉芙還活著,一定還沒走多遠的。」

  莫聲穀說:「小師妹,還是你最關心六哥,你最能體會到六哥此時的想法。」

  於是這幾個人開始尋找起來。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

  不但人連活著沒出現,連個屍體也沒看到。

  而林不悔終於累昏了過去。

  她實在是太累了,才七歲的年紀,卻要為了殷梨亭東奔西跑,上刀山,下火海,如同開玩笑一樣。

  她終於挺不下去,倒在了殷梨亭的懷裡。

  「小師妹,」殷梨亭終於說,「你怎麼了?」

  可是林不悔臉色蒼白,暈迷不醒。

  「小姑娘!」殷梨亭大叫著。

  莫聲穀說:「六哥,小師妹都是為了你才累暈過去的,你以後一定要對她好一點,她對你是真情真意的。」

  「小師妹,你不要嚇我。」殷梨亭焦急地說,「不行,要馬上帶小師妹去看郎中。」

  莫聲谷給林不悔把了脈說:「放心吧,小師妹只是精力不足,沒有大礙,等她睡一覺,精力恢復了就會醒過來的。」

  殷梨亭於是把林不悔背到了後背上,「是我對不起小師妹。」

  「六哥,那還要再繼續找紀曉芙嗎?」莫聲穀迷茫地問道,其實內心已經開始不情願了。

  殷梨亭歎了口氣說:「小師妹都這樣子了,暫時先不找了吧,再說,已經找了兩天了,如果她真的對我有心,不可能走那麼遠的。也許她真的已經被滅絕師太給殺了。」

  「我也覺得是,如果紀曉芙還活著的話,她一定走不遠,我們都找了兩天了,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不可能找不到的。」莫聲穀分析道。

  殷梨亭哭了:「不可能,曉芙不會死的。」

  「那我們先回武當山,見過師父再決定吧,至少讓小師妹先找個地方休息。」莫聲谷很關心林不悔。

  殷梨亭點了點頭。

  這時,不遠處忽然響起爭吵聲。

  兩個人走過去看去,見一個俏麗的小姑娘,大約七八歲,正撐著一隻船。

  船上那個人拉著她的手不放,「小姑娘你長得真美,你陪我玩吧。我會給你買好吃的糖果。」

  莫聲穀一怔,「青書,你怎麼會在這裡?」

  原來,宋青書是跟著莫聲谷和林不悔跑下了武當山的。

  結果在半路上就遇到了這個撐船的小姑娘了。

  因為覺得這小姑娘長得貌美如花,就開始耍賴皮,拉著小姑娘的手,硬要小姑娘陪他玩。

  宋青書看到莫聲穀,忙說:「沒有啊,我只是想跟小姑娘玩啊,我沒有壞心的。」

  小姑娘說:「我還要撐船,我沒有時間跟你玩。你放過我吧。」

  林不悔說:「是啊,人家小姑娘還要吃飯呢,被你耽誤了時間,這樣的遊客怎麼辦?」

  宋青書邪惡一笑道:「怕什麼?我來幫你撐船。」

  那小姑娘明顯不願意。

  「除非你答應我,跟我一起回武當山陪我玩。在那裡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再也不愁餓肚子了。」宋青書說。


☆、周芷若和馬芳玲

  「我不能答應你,我跟你素不相識,為什麼要跟你走呢?我在這裡等我娘回來。」那小姑娘說話聲音清亮,很好聽,長得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

  「你娘?什麼你娘?難道你不是一個人的嗎?」林不悔好奇地問道。

  「當然不是,雖然我和我娘已經分別好幾年了,但我知道,她一定會找到我的。」那個小姑娘很有信心地說道。

  「你娘叫什麼名字?你告訴我,萬一我遇上了,幫你跟她說。好讓你們母女早些日子團聚。」林不悔說。

  「我娘的名字叫薛金釵。」那小女孩大聲說道,「麻煩各位若是見到這個婦人,請代我跟她說一下,我一直都在這裡等著她。」

  「什麼?那麼你的名字叫周芷若?」林不悔一怔。

  「你怎麼知道?」周芷若大驚。

  眾人也都看向林不悔。

  林不悔卻凝視著周芷若,果然是一個清秀如溪畔丁香花的女孩,花瓣間帶著凝露,甜美純潔,白玉無瑕。

  「我認識你母親,可惜我現在卻不知道她在哪裡。但是你母親跟我說過,她會回來找我的。」林不悔說,「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你必能再次見到你母親。」

  「真的嗎?」周芷若眨巴著單純的大眼睛,問道。

  林不悔點了點頭。

  「好,那我信你。我跟你走。」周芷若說,「不過我要把這次的船給撐完。」

  林不悔說:「當然,負責就要負責到底,去吧。我們在這裡等你。」

  宋青書卻不放手,「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莫聲穀說:「青書,你不要再騷擾別人小姑娘了,小姑娘說了會跟我們一起上武當的,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小姑娘了,你何必急於這一時呢?」

  宋青書卻搖著頭說:「誰知道小姑娘說的是真的是假的?萬一他把船撐到對面就跑了呢?我跟著也不至於她跑啊。」

  林不悔說:「她怎麼可能會跑呢?她還要找她母親呢,而且如果她真的要跑,如果她連母親都不要了也是要跑,這樣可見她真的不想見到你,你又何必強留人家呢?」

  宋青書猶豫了。

  殷梨亭伸出了手說:「青書,你不要再強留人家了,你留得住他的人,留得住他的心嗎?」

  殷梨亭這話似乎是在說他自己,透著深深的苦澀。

  林不悔心疼說:「殷六俠,你沒事吧?」

  殷梨亭搖了搖頭,「我沒有事,小師妹,你不要再叫我殷六俠了,你也應該叫我六哥了。」

  「好,我以後都叫你六哥,你不要嫌我太年輕就是了。」

  「怎麼會呢小師妹?」殷梨亭的內心非常感動,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對他那麼好,那麼依賴他,那麼眼中全是他。

  似乎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周芷若說:「我會回來的,哪怕非常討厭這位公子,我也會回來的。」

  林不悔點了點頭,「我信你,我在這裡等你就是了。」

  於是莫聲谷把宋青書拉了過來,宋青書雖然依依不捨,可是也沒有辦法,他可打不過莫聲穀。

  可是周芷若回來的時候,船上卻多了一個小女孩。

  那個女孩把刀架在了周芷若的脖子上說:「你們快把銀子交出來,不然我就殺了這個小姑娘。」

  宋青書說:「不要!你不要對她動手,你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

  宋青書說著摸了摸自己全身,把僅有的銀子全部掏了出來,「如果你還嫌不夠,我這塊玉佩是我爹給我的,我也給你。」

  那個女孩子看到了,眼睛亮了亮,「不錯嘛,你對這個小姑娘是真的好,你竟然連玉佩都拿出來了。你把玉佩扔過來吧。那些碎銀我可不要。」

  宋青書就把玉佩扔了過去,那小姑娘彎下腰去拿玉佩,在這空檔,莫聲穀一腳踢了過去,把那小姑娘踢開,

  殷梨亭趁機眼明手快地把周芷若拉了過來。

  周芷若跌進了殷梨亭的懷抱中,這讓林不悔的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連忙把周芷若推開,對殷梨亭說:「你沒事吧?殷六俠。」

  周芷若說:「他當然沒事了,他有武功呢,有事的是我好不好?」

  原來剛才殷梨亭太用力拉周芷若,拉太急了,周芷若的手背被殷梨亭的指甲劃傷了。

  殷梨亭說:「對不起小姑娘,我不是故意的。」

  周芷若說:「沒關係。」臉微微的紅了,周芷若還從來沒有被一個大叔給抱過呢。

  林不悔說:「殷六俠,我不理你了,你只能叫我一個人小姑娘!」

  殷梨亭一怔,半天沒聽懂。

  「你真是蠢豬!」林不悔生氣了。

  殷梨亭說:「不悔姑娘,不是凡是年紀小的我都可以叫小姑娘嗎?」

  「不行,你叫了我小姑娘,就不可以叫別人小姑娘!」林不悔說,「不然我就不理你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那好,那我以後就只叫你一個人,小姑娘。」殷梨亭說。

  「這還差不多。」林不悔高興了。

  看到林不悔笑了,殷梨亭也松了一口氣。

  莫聲穀說:「你們啊,竟然會為了叫誰小姑娘而吃醋,我也是頭一次見。」

  「當然了,怎麼可以隨便叫別人叫我的稱呼呢?」林不悔嘿嘿一笑。

  而剛才那個小姑娘拿到了玉佩卻不肯放手。

  莫聲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哼,這種玉佩有什麼好的?我家比這貴重的玉佩多的很呢,不要就不要,至於我的名字,本姑娘高興告訴你,也沒什麼丟人的,你給我記住了,我的名字叫馬芳玲。」馬芳玲說著就跨上了白馬,

  什麼?她就是馬芳齡?林不悔一怔,看過去果然馬芳琳長得國色天香,美的傲氣,就好像一株盛氣淩人的紅玫瑰,綻放著芳香。和周芷若以及林不悔的美是另外一種風格。

  林不悔說:「馬芳玲姐姐,等你長大了,你要小心一個人,他的名字叫,傅紅雪。」

  馬芳齡回頭嫣然一笑,「傅紅雪是誰?」

  林不悔說:「他是一個讓你又愛又恨的男人。」

  


☆、殷梨亭心存偏愛

  馬芳齡冷笑,指了指殷梨亭說:「小姑娘,你說那個傅紅雪是讓我又愛又恨的男人,我倒覺得你身邊的這位大叔才是讓你又愛又恨的男人。」

  林不悔臉紅了,「你這個小姑娘,簡直是胡說八道。」

  馬芳玲揚鞭而去,爽然的笑聲飄蕩在風裡。

  「這個小姑娘雖然年紀小,卻很調皮呢。」莫聲穀笑道。

  殷梨亭卻絲毫沒看馬芳玲,只是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林不悔身上,說:「小師妹,你又生氣了?你怎麼那麼容易生氣的?」

  「你就是蠢豬,木頭,呆頭鵝!」林不悔氣得直罵。

  「小師妹,為什麼這麼罵我?」殷梨亭一臉懵懂。

  他原本就清秀,眉目如畫,如今再加上懵懂的神情,看上去更加純潔無瑕,如同天外謫仙一樣,不食人間煙火。

  武當山鐘靈毓秀,培養出的都是各種翹楚,殷梨亭一身仙風鶴骨,林不悔自然不會覺得意外,畢竟,武當七俠,各人有各的風姿。

  但是如殷梨亭這般傻的,卻是絕無僅有,就像稀世珍寶一般,讓人平添了不少好奇心。

  「這個問題恐怕我要用一生的時間去回答了。」林不悔嘿嘿一笑。

  「一生?為什麼要用一生?」殷梨亭更加奇怪了。

  明明是一個當場可以回答的問題,為什麼要用一生那麼久呢?

  莫聲穀拍了拍殷梨亭的肩膀,「六哥,你再問下去就沒有情趣了。小師妹說的話需要你用一生去體會。」

  「情趣,我最討厭這種東西。」」殷梨亭忽然生氣了。

  「好,那就不要有情趣了,我們現在走吧。」莫聲穀搖了搖頭,殷梨亭什麼時候才能開竅呢?

  宋青書拉住周芷若的手:「芷若,我牽著你的手一起走,山路崎嶇,免得你滑倒了。」

  「不要,我自己可以。」周芷若一臉嫌棄。

  莫聲穀說:「既然我六哥肯定是要拉著我小師妹的,只有我一個人,芷若,不如我拉著你的手吧。」

  周芷若臉紅了,「好。」

  宋青書撅起了嘴,「呵,芷若,你真不夠意思。」

  莫聲穀笑道:「你以後對女孩子不要那麼凶巴巴的,芷若以後也會讓你拉她的手的。」

  於是一行五個人往前走去,一路上有說有笑。

  周芷若原先是比較拘束的,後來也漸漸的放開了膽子,林不悔瞧這周芷若長得又漂亮又溫柔,打心裡就很喜歡,於是就跟周芷若結拜為姐妹。

  說起來,林不悔只比周芷若大了幾個月。兩個人年齡相仿,倒也有很多話可以聊的。

  只是宋青書看著兩個女孩子家在聊天,總是想插話去聊,但是周芷若明顯就不喜歡宋青書,總是冷冷淡淡。

  林不悔就更加不喜歡宋青書了,很直接地拒絕道:「我們女孩子家在說心事,你不要插話了。」

  宋青書說:「哼,你們女孩子能有什麼心事?無非就是看到哪個男孩子長得帥,更喜歡哪個男孩子罷了。我長得那麼帥,你們也不正眼看看我。」

  林不悔說:「你的腦海中怎麼都是這些玩意兒?我們哪有講這個了?我們還這麼小,我們當然是聊刺繡,比如繡什麼荷包好看,或者是看到了什麼好看的、好吃的。」

  宋青書說:「你喜歡好吃的、好玩的,我可以給你買,芷若師妹,只要能讓你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林不悔說:「什麼師妹?你就想人家進入武當山做弟子?別忘了,我們還沒有進入武當,師傅也沒有同意讓芷若做武當派弟子,你就稱呼人家為師妹了,好像你和芷若是一家人似的。」

  宋青書說:「你可以進入武當山做弟子了,芷若為什麼不可以?她一定也可以的。」

  「我沒說不可以呀,只是是不是武當派弟子,這是師父和芷若兩個人說了算的,又不是我說了算。」林不悔白了宋青書一眼。

  周芷若愧疚地說:「因為我害得你們吵起來,我真的很過意不去。」

  「你不要過意不去,沒有你在,我跟他也是會吵的。他呀,可是跟誰都不和,想要誰都讓著他。」林不悔說。

  「誰說的?林不悔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可不是這樣的人,我是正人君子,我是紳士,好不好?」宋青書聲音提高了八度。

  「你才不是紳士呢,你就是武當山的小霸王,人見人厭的那種。」林不悔哼了一聲說。

  「你……你別胡說八道,我才不是。」宋青書生氣了,握緊了拳頭,「你再胡說八道,破壞我在芷若姑娘面前的形象,我就打你!」

  「你瞧瞧,還沒說幾句就說要打了呢,你過來吧,誰怕誰呢?還什麼形象呢,動不動就說要打女生,你還能有什麼形象?」林不悔也生氣了。

  「我只是說說罷了,又沒有真打。」宋青書反駁道。

  殷梨亭連忙說:「青書,你是哥哥,怎麼可以打妹妹呢。不說現在不悔姑娘,可是你的師姑,你理應對她尊敬才是。你怎麼反而說要打呢?我可不許你胡來。」

  「真討厭,你們都幫著林不悔,我不跟你們玩了。」宋青書說著就往那一頭跑去了。

  「青書你要去哪裡?」莫聲穀跑過去。

  宋青書任性起來,什麼都不管了,直接就跑進了樹林裡,不見了。

  莫聲穀說:「不好,大師兄會著急的,我一定要去看看,你們等著我。」

  殷梨亭說:「好,我們在這裡等你。」

  可是,莫聲谷走進了樹林,大約一刻鐘的功夫又回來說:「青書這孩子真調皮,怎麼都找不到。看來我要花時間好好去找他了,你們先回去吧。」

  「那怎麼行呢?要走就一起走。」殷梨亭說。

  「我你還信不過嗎?你們先回去吧,我沒有找到青書,我是不會回去的。」莫聲穀堅定地說。

  林不悔說:「說起來也是因為我不好,我要是忍一忍不跟他吵架就好了,他就不會亂跑了。」

  「小師妹,這怎麼能怪你呢?你不要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好不好,這是青書自己不對,他心胸狹窄,說話又衝動,遲早會出大事的,就得趁他小時候把他扳正過來。」殷梨亭說。

  「總之,殷六俠,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林不悔嫣然一笑。

  這笑容美得如三月桃花,看得殷梨亭不由得微微一睜,馬上把頭掉過去了。

  就這樣,他們分頭行事,莫聲谷去尋找宋青書去了,而殷梨亭則帶著林不悔和周芷若一同前往武當山。

  很快他們就到了武當山山腳下。

  周芷若比較柔弱,終於累得喘不過氣,坐在了地上,「我真的是走不動了。」

  林不悔說:「你走不動嗎?那我背你吧?」

  殷梨亭說:「小師妹,你怎麼背得動?要背也是應該由我來背。」

  林不悔馬上說:「當然不行了,你怎麼可以隨便背別的小姑娘?」

  殷梨亭吐了吐舌頭,「不會吧?小師妹只能叫你一個人,現在連背也只能背你一個小姑娘了。你怎麼那麼霸道呢?」

  「總之不行就是不行,你自己看著辦吧。」林不悔撅起了嘴。

  「好好好,誰讓你是我的小師妹呢,好吧,我就聽你一回,不背就不背,那麼芷若姑娘,就讓不悔姑娘和我扶著你走吧。」殷梨亭果然對林不悔是偏愛的!

  周芷若滿心委屈,可是又能怎麼樣呢?誰讓他們兩個先認識的,只好點了點頭。

  於是,他們三個人相互攙扶,終於走上了武當山。

  


☆、梨亭代不悔受過

  武當山風景瑰麗,周芷若領略著武當山的風光,心情大好。臉上的笑容也真心了很多。

  林不悔說:「你才剛來就那麼開心了,日後你天天住這裡定然會開心的不得了。」

  周芷若說:「其實我開心更是因為遇上你了,能夠和不悔姐姐在一起,我覺得就是開心,不管去哪裡都是開心。」

  「你的嘴巴真甜啊。」林不悔笑道:「對了,我帶你去認識幾個人吧。你說話那麼溫柔,嘴巴那麼甜,一定會很討人喜歡的。」

  「認識人?我有點不好意思。」周芷若害羞地說。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放心,不會都像宋青書那樣子的。」林不悔拍著胸脯說道。

  這時,走過來一個白衣少年,因為穿著一身孝服,臉上露著淒涼的表情,看起來格外讓人心疼。

  林不悔說:「你看那個男孩子叫張無忌,他的父親剛剛離世不久,所以他現在還在守孝期間呢,來,我帶你去認識一下張無忌。」

  周芷若眨了眨眼,跟著林不悔走過去,低著頭,「無忌哥哥你好。」

  張無忌先是很有禮貌地跟林不悔行了個好:「師姑你好。」然後很溫和的笑道:「這位姑娘你好。不知道怎麼稱呼?」

  「我叫芷若,無忌哥哥,你以後就叫我芷若妹妹吧。」周芷若溫柔地說,「已經聽說了這件事,無忌哥哥請節哀。」

  「多謝芷若妹妹的安慰。我會的。對了,你初來乍到,還不知道武當山吃飯的地方在哪裡吧,我帶你去看看。」張無忌主動請纓。

  林不悔笑道:「果然美女的魅力就是大無比的,芷若妹妹,無忌一看到你就是緊張了,你看他臉都紅了,當初他瞧見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張無忌笑道:「那是因為不悔姑娘是我師姑啊,如果你不是我師姑,那麼我也敢叫你不悔妹妹了,這樣我便也敢帶你去四處走走,可惜我現在也只能尊敬你,這是輩分之間的關係,不能逾越,那是不能逾越的鴻溝。」

  「誰說輩分之間就是不能逾越的鴻溝嗎?你的迂腐程度,都快趕得上殷六俠了,和你爹差的遠了,你爹可是從來不管這些鴻溝不鴻溝的。要不然你父親又怎麼會跟魔教的殷素素在一起呢?如果你父親跟魔教的人在一起,就沒有你張無忌了。」林不悔雙手叉腰蠻不在乎地說。

  林不悔可不在乎什麼輩分,她只在乎自己的感覺。

  張無忌笑道:「我就知道我是說不過你的。」然後對周芷若說:「芷若妹妹,不悔姑娘口才伶俐,可見你若是跟她在一起,平時可少不了要被她的嘴皮子給欺負到了。」

  周芷若卻溫柔地說:「沒有,不悔姑娘對我很好,又體貼,又熱心,從來沒有欺負我。可能是無忌哥哥誤會了,或者無忌哥哥只是看到了不悔姐姐的一面而已,如果能夠看到不悔姑娘多個面,就知道不悔姐姐真的是非常完美。」

  張無忌笑道:「是呀,你們都很完美,芷若你也是。」

  周芷若臉紅了,「其實無忌哥哥你才很完美。」

  張無忌臉紅到脖子根,「真的嗎?多謝你了,芷若妹妹。」

  在一邊的林不悔聽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說:「你們要商業互吹到何時啊?不過,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誇獎無忌呢。不過,無忌,與其嘴巴上說知道感謝芷若,不如以後對芷若好一點。」

  「芷若妹妹既來了武當山,便是武當山的客人,我怎能不對她好呢,放心吧。」張無忌親切地笑道,像極了鄰家大哥哥。

  這邊林不悔和周芷若,跟張無忌在聊天,那邊殷梨亭已經去跟他師父張三豐說了經過。

  得知宋青書離開了,莫聲穀也走了,張三豐說:「武當山的規矩可不能破。要不是莫聲谷帶著林不悔擅自離開武當山,宋青書也不會就這樣失蹤。說到底,回來的林不悔有錯,我一定要罰她。」

  殷梨亭聽了說:「師父,事情因我而起,要罰就罰我吧,不悔姑娘也是為了找我才擅自離開武當山的。」

  「她要罰,你也要罰,你雖然不是擅自離開,是經過我同意,但是你去了那麼久也沒有回復一封信過來,根本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這才造成林不悔匆忙下山尋找你。」張三豐摸了摸鬍鬚說道。

  「師父,對不起,我願意接受懲罰,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不要懲罰不悔姑娘,不悔姑娘自從成了武當弟子,為武當山做了很多事情,就比如她當初給華山派弟子醫治,現在江湖中還傳揚著她的美名。她成了我們武當派的人,等於給我們武當派家加了名聲。再說不悔姑娘還小呢,她不懂事,師父你要罰就都罰在我身上,我願意領受雙倍的懲罰。」

  張三豐搖了搖頭,「梨亭,懲罰是不能夠代替的,雖然因為梨亭你的離開,造成了林不悔擅自離開武當。可是,那並不能代表不悔姑娘就沒有錯。再說,我知道你非常疼愛不悔姑娘,對不悔姑娘真的很好,可是我說了你現在不懲罰不悔姑娘,不把她的性子磨一磨,長大了她會吃虧的。這就叫小時候不教,長大了交學費。」

  「師父的心意我懂。師父既然成了不悔姑娘的師父,就有權力教育不悔。可是,不悔姑娘真的還很小啊。念在不悔姑娘是初犯的份上,還請師父饒了她吧。」殷梨亭依舊堅持為林不悔求情。

  張三豐說:「其實,如果是從年齡上來說,你們跟我比起來,你們都還是孩子,你也還是小孩子一個,有些時候該嚴厲的時候是要嚴厲一些的,因為,這是為了她好。」

  「但是……既然如此,還請師父不要重罰,略微罰一下不悔姑娘可以嗎?我怕她的身體太單薄,承受不住。」殷梨亭擔心極了。

  張三豐笑道:「你以為我要怎麼罰你們?讓不悔姑娘做苦力嗎?你放心吧,我會適可而止的,難道你連師父都信不過嗎?」

  「徒弟不是這個意思,還請師父恕罪。」

  「梨亭,你是太擔心不悔姑娘了,所以才會連我的意思都誤會了,這不怪你。」張三豐笑道,「不過,不悔姑娘,擔心你,你也擔心她,你們兩個人倒真的是情投意合啊。」

  殷梨亭立馬就臉紅了,「師父您說什麼呀?不悔姑娘才只有七歲,就算是用虛歲也才只有八歲,那麼小,我怎麼能有什麼別的想法呢?」

  「不悔姑娘雖然年紀小,可是她卻人小鬼大,很多事情都知道,屬於早熟的那一種,你可不可小看她的感情,覺得她是小孩子就隨意擺佈。」張三豐提醒道。

  「怎麼會呢?師父。我不是這樣的人。」殷梨亭說。

  「師父當然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師父只是提醒你。」張三豐說,「好了,明月,你去叫不悔姑娘過來。」

  林不悔來了,武當別的大俠都來了,和張三豐坐在一起。

  「林不悔,你可知錯?」張三豐忽然如此嚴厲。

  林不悔說:「師父,我擅自離開武當,有錯在先,願意接受懲罰。」

  「你知道要懲罰?那為何還要下山?」張三豐問。

  「因為,我真的很擔心殷六俠。」林不悔說完,看著殷梨亭說,「我怕他太笨,會吃虧。」

  在座的幾個人都笑了。

  「不悔姑娘,你那麼小,應該是梨亭擔心你才是啊。」大師兄宋遠橋說。


☆、林不悔接受懲罰

  「大師兄,你這句話有兩處地方是錯的,我指出來你可不要生氣好不好?」林不悔說。

  宋遠橋摸了摸鬍鬚,笑道:「好,你說吧。」

  「第一,你不應該叫我姑娘,你應該叫我小師妹,我現在可是你的八師妹,你難道忘了啊?第二,你不應該覺得年齡小的人就需要被人擔心,你要明白的,我雖然年齡小,可是我比較早熟,什麼事情都能做,我還會一樣你們都不會的絕活,那就是醫術,在這方面還沒有人比得上我呢,可是殷梨亭卻不一樣,他為人單純,不夠自強自信,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就像個小孩子,說句實話,我覺得他還沒有我成熟呢,自然的是我擔心他,而不是他擔心我了,各位,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呢?」林不悔一口氣說完了。

  這時,張無忌和周芷若也過來了,站在一邊聽。

  俞岱岩第一個鼓起了手掌,「小師妹真的是有勇氣,說的話頭頭是道,而且還挑戰大師兄了,佩服佩服。」

  張松溪卻說:「三師兄,挑戰大師兄可不是好事呢,我們武當派最重視的就是兄友弟恭,小輩的要尊敬師長。而不是挑戰權威。」

  俞岱岩拍了拍自己那雙沒有感覺的大腿笑道:「這也不一定,雖說小輩的要尊敬師長,可是師長有話說錯了,小輩的能夠及時提出質疑,並且說的還這麼有禮貌,可見小師妹也是很有才華、很有勇氣的,我覺得這是值得鼓勵的,要不然我們這些長輩都說錯了話,大家還要遵守,這不是愚忠嗎?」

  「對呀,難道我們武當派要遵循愚忠嗎?」就連一向成熟沉默的俞蓮舟都忍不住地開口說話。

  「你們都那麼會說,為什麼不讓小師妹點名的六弟說一說呢?」俞岱岩說。

  大家都把視線看向了殷梨亭。

  就連林不悔也看著殷梨亭。

  殷梨亭竟然因為大家都看上他,臉紅了,他是一個很容易羞澀的人,於是尷尬的笑道:「其實我也不好評論,大師兄有大師兄的想法,小師妹有小師妹的建議,兩個人說的都有道理。我都很欣賞。」

  「不會吧,六弟,小師妹可是為了你,你卻一點都不為她,你這樣可不夠仗義哦。」俞岱岩為林不悔抱不平。

  殷梨亭說:「我知道小師妹對我好,所以這次我請求師父,小師妹既然已經知道錯了,就請師父不要罰小師妹了吧,所有的過錯由我一人承擔。」

  張三豐摸了摸鬍鬚笑道:「梨亭,我跟你談了很久了,每個人都要自己去面對錯誤,你今天能幫她承擔,難道你能幫她承擔一輩子的錯誤嗎?」

  林不悔忽然期盼的看著殷梨亭,真希望殷梨亭能回答說是,他能。

  可是,殷梨亭沉默了,他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看著林不悔,目光裡充滿著擔心和愛意。

  但是林不悔知道這種愛,只是大叔對侄女的愛,或者說,是長輩對晚輩的愛,這愛並不是殷梨亭對紀曉芙那樣的愛。

  在殷梨亭的內心深處,紀曉芙不管對他做了什麼都,是紮根在他心中的一朵純潔的白蓮花,而林不悔只是他疼愛的一個晚輩。

  林不悔的眼睛裡充滿了失落,張無忌看到了,主動走到了林不悔身邊,對張三豐說:「師公,其實說句實話,我也有錯。如果我能勸住她就好了。我願意代替她受罰。」

  「這麼說你也跟殷梨亭一樣,想要為林不悔帶罪?」張三豐笑著摸了摸鬍子問道。

  張無忌點了點頭。

  張三豐搖了搖頭,「我也說過了,這不可以,每個人都要自己去面對自己的過錯,不悔,你覺得是不是?」

  林不悔迎著張三豐的目光,鄭重的點了點頭,「師父,我願意承擔過錯,也多謝兩位師兄,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是我會承受住的。」然後還笑著朝張無忌眨了眨眼,「別看我小,我可厲害了,說不定我比你還厲害呢。」

  張無忌吐了吐舌頭:「你呀,唉。」

  而殷梨亭遠遠地看著林不悔,除了深深凝視,什麼都不說,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非常難受。

  而站在殷梨亭身邊的周芷若,不斷的拿眼睛看向殷梨亭,可是殷梨亭看都沒有看周芷若一眼。

  他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林不悔身上。

  張三豐要懲罰林不悔,就是讓林不悔做五十個俯臥撐,這可難倒了林不悔了,林不悔四肢嬌弱,別說五十個了,就是十個都做不到。

  但是張三豐說了,如果做不到,林不悔就不能夠吃飯。

  於是,林不悔只好硬著頭皮做下去,可是這一口氣做五十個,哪有那麼容易呀。

  林不悔做做停停,每次都得重新計數,最後殷梨亭實在看不下去了,跪在了張三豐的面前,「師父,不如總數五十個吧,不然不悔姑娘會挺不過去的,她從來沒有練過武術。」

  張三豐笑著搖了搖頭,「梨亭,你就相信不悔姑娘吧,既然不悔姑娘可以成為武當派的弟子,就一定有能力做這麼多俯臥撐的,如果連這一步都堅持不了,那今後不悔姑娘將怎麼去進行武當派的武學造詣呢?難道你希望她成為一個廢物嗎?」

  殷梨亭低下了頭,張三豐的話,他贊同,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可是看著林不悔那麼辛苦,殷梨亭的心裡好難受。

  張三豐說:「既然看了難受,那你就不要看。你去廚房給林不悔做點好吃的,等她做完了給她補補身體不是更好嗎?」

  張三豐的話提醒了殷梨亭,殷梨亭對林不悔說:「小師妹,如果真的堅持不住你就放棄吧,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支援你。」

  林不悔揚起頭笑道:「如果我成不了武當派的弟子,師父就會趕我下山,我就見不到你了,所以我一定會堅持下去的,我也一定能行的,請你相信我。」

  「好。」殷梨亭再也不想勸阻林不悔了,默默的轉身走開,留下張無忌和周芷若去陪伴林不悔,而他自己則走進了廚房。

  林不悔咬緊牙關,可是每次快做到五十個的時候,手就疼得不得了,不得已就放棄了。

  說不灰心那是假的。只是剛才因為殷梨亭在,林不悔不想把灰心表露出來。如今殷梨亭走了,林不悔就深深歎了口氣,說:「可能今天吃不了晚飯了。」

  因為,張三豐說過,沒有完成任務就不能吃飯。

  張無忌說:「不悔師姑,你不要灰心,你那麼聰明,那麼可愛,一定可以完成的。」

  林不悔看過去,張無忌一臉燦爛的笑容,陽光朝氣,和陰暗任性的宋青書覆蓋鮮明。

  張無忌的嘴巴那麼甜,難怪會人見人愛啊。

  


☆、殷梨亭的愛心湯

  可是站在張無忌身邊的周芷若卻神情恍惚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張無忌給林不悔拿來了毛巾,也給周芷若拿來了手帕,周芷若害羞了,「謝謝你,無忌哥哥。」

  「不用謝。」張無忌看周芷若長得那麼好看,說話溫柔體貼,頓時產生了好感。

  要不是張無忌無父無母,張無忌一定會找他父母商量,跟周芷若定親呢,因為周芷若真的是長得太漂亮了。

  這時,殷梨亭來了。周芷若連忙迎了上去,「殷六俠,你手上端著的是什麼?好香啊。」

  殷梨亭說:「是雞湯。很補的。」

  周芷若臉紅了,「殷六俠還真是客氣,看我遠道而來就親自燉了雞湯給我喝。我應該怎麼感謝你呢?」

  殷梨亭說:「你不需要感謝我,因為,這碗雞湯我不是燉給你喝的。我是燉給我小師妹不悔姑娘喝的。」

  周芷若立馬傻了眼。

  林不悔高興極了,「殷六俠,你對我真好。」

  「傻丫頭,你是我小師妹,我當然要對你好了。」殷梨亭扶著林不悔坐了下來,「快趁熱喝了吧,喝飽了才有力氣。」

  「嗯!」林不悔美美地喝了起來。

  周芷若看著,尷尬極了。

  張無忌說:「芷若妹妹,不如,我們去那邊轉轉吧,這裡可是悶熱得很。」

  周芷若點了點頭,感激地看了張無忌一眼。

  於是,他們二人走了。

  殷梨亭和林不悔單獨在一起。

  「我喝完了。」林不悔伸了個懶腰,「忽然之間,我充滿了力氣。殷六俠,你看,我現在可以一口氣做完五十個俯臥撐了。」

  殷梨亭笑著摸了摸林不悔的頭,「不會吧,我這只是普通的雞湯,又不是神藥,怎麼可能讓你一下子就增長那麼多力氣呢?」

  「不,殷六俠,你這碗不是雞湯,你這碗是愛心湯。所以,吃了力氣就會嗡嗡嗡地大漲。不信,你看。」林不悔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脯。

  殷梨亭點了點頭,露出乾淨的笑容,「好啊。」

  林不悔叫來了二師兄俞蓮舟監督,開始做了起來。

  果然,林不悔真的一口氣做到了五十個!

  殷梨亭高興極了,「小師妹,恭喜你了。」

  「是啊,恭喜你,可以去吃飯了。」俞蓮舟笑著點了點頭。

  林不悔撲到殷梨亭懷裡,「太好了,終於完成任務了!」

  殷梨亭也保住這小小的、柔軟的一團,「是啊,小師妹,你真棒。」

  林不悔忽然哭了。

  「怎麼了?」殷梨亭一怔。

  俞蓮舟笑道:「六弟,還不快遞上去手絹?」

  殷梨亭會意過來,從衣袖裡拿出手絹遞過去,「小師妹,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麼你卻哭了?」

  「我是流下高興的淚水好不好?」林不悔又笑了。

  殷梨亭搖了搖頭,「你啊,果然還是孩子,這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林不悔接過手帕,「好香啊。」

  想不到男人也會帶那麼乾淨的手帕,還被洗得那麼清香撲鼻。

  林不悔連忙把手帕塞到了自己口袋裡,「這手帕送給我了。」

  


☆、小師妹嘴巴好甜

  「這……」殷梨亭一怔。

  「怎麼了,難道捨不得?」林不悔歪著腦袋問道。

  「怎麼會呢?」殷梨亭笑道,「只是,我這手帕不是什麼貴重之物,你要是想要,我給你買點好的東西。」

  「只要是殷六俠的東西,在我心裡都是最好的。哪怕只是普通的手帕,也會被我珍藏起來。」林不悔非常直接地表達著自己的感覺。

  殷梨亭笑道:「小師妹,你的嘴巴真甜。」

  「我的嘴巴可不甜,除了對殷六俠你。」林不悔笑道。

  俞蓮舟說:「六弟,小師妹對你最好了,你看不出來嗎?」

  「我當然明白的,小師妹是把我當成了親人。」殷梨亭說。

  俞蓮舟一怔,「親人?」

  殷梨亭點了點頭,「對啊,小師妹從小就是孤兒,缺乏父愛,她只是把我當成了她父親那麼依賴啊。」

  林不悔說:「才不是呢。殷六俠,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殷梨亭說:「好了,小師妹,我們快去吃飯吧,你不想吃,我可是餓了。」

  「誰說我不想吃的?我也是餓了。」林不悔說。

  於是,幾個人一起去吃。

  只是,別的人都吃了,只有俞蓮舟、殷梨亭和林不悔三個人。

  林不悔大吃特吃。

  殷梨亭笑道:「小師妹,你吃東西的樣子真有意思。」

  「很可愛對不對?」林不悔嘴裡還含著飯菜,說個不停。

  俞蓮舟吃飯還是板著臉,一本正經。

  邊吃還邊夾菜給殷梨亭。

  殷梨亭則夾菜給林不悔。

  林不悔笑道:「殷六俠,你的師兄們都好寵愛你啊。」

  殷梨亭笑道:「是啊,二師兄吃飯從來不說話,二師兄可是比我成熟多了。」

  「我覺得二師兄的性格和師父很像。」林不悔說。

  「你又知道?」殷梨亭疼愛地搖了搖頭。

  吃完了,林不悔拉著殷梨亭的手散步,沒多久,殷梨亭要睡覺了。

  林不悔只好告別了,並說:「明天輪到你教授我武功啦。」

  「不會吧,按照順序,不是輪到四哥嗎?怎麼會是我?」殷梨亭一臉不解。

  「因為,四師兄明天要去找七師兄啊。」林不悔說,「這麼說來,明天不就是你來教我了嗎?」

  殷梨亭摸了摸林不悔的頭,笑道:「好,那你早點睡,明天我可不會心軟,為了你多學點功夫,我會很嚴格的。」

  「才不要呢。明天乾脆我們一起去爬樹好了。」林不悔扮了個鬼臉,「練武沒意思。」

  「不悔,你怎麼能那麼不聽話呢。」殷梨亭立馬拉下了臉,「可不許胡鬧。」

  林不悔說:「知道了,我哪裡敢跟殷六俠胡鬧啊。我是開玩笑的。別當真,別當真啊。」

  「好了,早點休息吧。」殷梨亭說。

  「那殷六俠,你也別傷心了,一切都會過去的。舊的不去,新的又怎麼會來呢?」林不悔擔心地看著殷梨亭,「我知道你只是表面看上去好了,其實你的心裡,還是很不好受的。」

  「小師妹,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呢?」殷梨亭低下了頭,歎了口氣,「到現在,都不知道曉芙是生是死,她去了何處。」

  林不悔說:「會知道的。時間會告訴你答案的。」

  殷梨亭看了林不悔一眼,「我那麼大的男人了,竟然還要你一個小姑娘那麼擔心,連我自己都覺得很不好意思了。」

  「沒什麼,這是我心甘情願的。」林不悔笑道。

  次日,果然張三豐讓殷梨亭教導林不悔武功。

  「不悔,這個步驟錯了,不是這樣的,應該是這樣。」殷梨亭一遍遍耐心地教導林不悔。

  林不悔學得很快,很多別人教了半天不會的,殷梨亭一教就會了。

  就連俞蓮舟都說:「不悔姑娘只有六弟教導最好,一教就會。」

  林不悔笑道:「所以殷六俠以後要天天留在我身邊教我。」

  俞蓮舟笑道:「就算是你的殷六俠願意,你也不願意呀,等你長大了,你也是要嫁人的,到時候你的殷六俠就不可能天天留在你身邊教你了。」

  「誰說不可以?嫁人又如何?就算嫁人了,只要我說可以就可以。」林不悔執著地說。

  殷梨亭說:「好吧,好吧,你說可以就可以。」

  這時清風走過來說:「張四俠和莫七俠都已經回來了,獨獨不見了宋青書。」

  「怎麼青書沒有跟著回來呢?」殷梨亭看著俞蓮舟一怔。

  「去看看。」俞蓮舟說。

  於是,三個人一同前去大廳。

  宋遠橋早就在了,一臉嚴肅。

  俞蓮舟問起宋青書去哪裡了,莫聲穀歎了口氣,「都怪我不好,我沒有救回青書。青書被花白鳳帶走了。」

  「怎麼會這樣的?」殷梨亭急了,「花白鳳這個女魔頭一向狠毒,青書落在她的手裡,還有活路嗎?」

  張松溪說:「花白鳳臨走的時候,說她會收宋青書為徒弟,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看花白鳳的樣子,他並不是真的想殺宋青書。因為我們跟蹤了幾天,花白鳳只是讓宋青書端茶倒水,甚至還教他武功,並沒有為難宋青書。」

  宋遠橋說:「這個不孝子,如此叛逆,也是應該讓他接受點懲罰,若是他這次回不來,這也是天意。」

  張松溪說:「大師兄,不要著急,花白鳳真的不會對青書下毒手,她或者只是想找個徒弟。」

  


☆、終於見到紀曉芙

  一行人去尋找宋青書,能去的都去了,可是,宋青書和花白鳳好像消失了一般,毫無音信。

  不過,機緣巧合,林不悔卻在路上遇見了紀曉芙。

  說來也是奇怪,那天,林不悔和殷梨亭去尋找宋青書,殷梨亭累了,就先回客棧休息了。

  林不悔想去買點酸菜,做酸菜魚給殷梨亭吃,於是就在大街上溜達。

  忽然就看到一個女孩子在買包子,林不悔覺得很熟悉。

  因為林不悔是看到過紀曉芙的人像畫的,紀曉芙長得和自己有點像,所以,林不悔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是紀姑娘?」林不悔拉住了那個女子。

  紀曉芙愣了一下。

  天氣很冷,她穿著薄薄的黃裙子,頭髮挽成一個婦人髮髻,雖然一身寒酸,可卻氣質如蘭,落落大方。

  「你是……」紀曉芙默認了,她還不怎麼會說謊。

  林不悔拉著紀曉芙的手就往客棧裡拖。

  「你要做什麼?」紀曉芙一怔。

  「殷六俠一直都在掛念你,你還不快去見見他嗎?」林不悔說,「我不管你現在跟誰在一起,總之殷梨亭才是你的未婚夫,你跟他見面說清楚!」

  紀曉芙一掌打開了林不悔,往小巷子逃去。

  「你不能走!」林不悔連忙追了過去。

  兩個人來到小巷子裡。

  紀曉芙說:「你是六哥的什麼人?」

  林不悔說:「我是他小師妹。」

  紀曉芙說:「武當山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女弟子了?」

  「你久久不在江湖中,恐怕不知道武當山已經大變樣了。可是,再怎麼變,殷六俠對你的愛卻一直都沒有變!」林不悔說,「紀曉芙,你究竟去了哪裡?你知不知道,殷六俠一直都在找你!」

  紀曉芙目光失落而愧疚,低下了頭,「我知道。可是,我不可以見他。」

  「為什麼?」林不悔說。

  「我現在這樣子,讓他見到了,豈不是更讓他傷心嗎?」紀曉芙苦笑道。

  「我聽說你和楊逍在一起,是不是真的?」林不悔質問道。

  紀曉芙點了點頭,眼中忽然露出幸福的光來,「過去是的,可是,我早就離開他了,我現在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原來你真的和楊逍做過,對不起殷六俠的事?」林不悔一怔,「紀曉芙,你如何對得起殷六俠?你知道他對你一往情深,念念不忘嗎?」

  「我知道,你就讓他,當我死了吧。」紀曉芙哭了。

  看得出來,紀曉芙對殷梨亭,也並非毫無感情。

  只是這種感情,跟她對楊逍的比起來,簡直是不堪一提。

  「如果你真的為殷六俠好,就跟我去見殷六俠,當場和他說清楚。」林不悔說。

  「不行,他會接受不了的,我不想讓他太難過。」紀曉芙說。

  「我看,你是怕你說了後,殷六俠從此不再喜歡你了,對吧?雖然你不愛殷六俠,可是,你依然還是希望你在殷六俠心中是完美的。」林不悔冷笑道,「紀曉芙,你真是太自私了。哪怕不喜歡他,你也要霸佔著他的愛。」


☆、你為何不相信我

  紀曉芙低下了頭,「我不知道要怎麼告訴他。是我對不起他。你讓他忘了我吧。」

  「你自己去跟他說。」林不悔堅持道。

  紀曉芙歎了口氣,要走。

  「你不許走。你必須要給殷六俠一個交待。」林不悔說。

  紀曉芙說:「希望你好好勸勸他。我不能面對他,還是不要再見到比較好。」

  「那如果他會等你一輩子呢?」林不悔質問道,「你總是考慮你自己的感受。你為何不試著想想殷六俠?」

  紀曉芙說:「也許,在他心裡,我還是最初時的那個美好樣子,會讓他安慰一些。再見了。小姑娘,你是攔不住我的。」

  的確,紀曉芙想要離開,林不悔是攔不住的。

  「紀曉芙,你不可以對他那麼殘忍。」林不悔衝動起來,拉住了紀曉芙的手,「算我求你,去見一見他吧,就算要他死,你也親手殺了他吧。不要再繼續掛著他的心,讓他再為你浪費時間下去。」

  「對不起,我做不到。」紀曉芙甩開林不悔的手,林不悔摔倒在地上。

  紀曉芙看了林不悔一眼,歎了口氣,「對不起小姑娘,我不是故意要推你的,我走了,請你們珍重,再見。」

  紀曉芙就這樣走了。

  林不悔茫然地走在大街上,回到客棧,看到殷梨亭,忍不住哭了起來。

  殷梨亭醒了過來,「怎麼了?小師妹,你怎麼哭了?」

  林不悔搖了搖頭。

  「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去擺平他。」殷梨亭關心地說。

  林不悔突然抓住殷梨亭的手說:「殷六俠,你答應我,不管遇到什麼,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可不可以?」

  殷梨亭一怔,「你在說什麼?小師妹,遇到什麼事情了?我為什麼要活不下去了呢?」

  林不悔說:「你先答應我。」

  殷梨亭歎了口氣,「小師妹你究竟怎麼了?」伸手擦了擦林不悔的眼淚。

  他的手是如此溫柔,林不悔臉紅了,撲進了殷梨亭的懷抱中。

  殷梨亭也沒有吝嗇自己的懷抱,在他心中,林不悔就是一個小孩子,值得他去愛護,於是就說:「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林不悔揚起頭來,和殷梨亭的眼睛對視,「我看到了紀曉芙了。」

  殷梨亭忽然整個身子僵住了,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住了,好像冰一樣。

  林不悔低下頭,儘量讓自己說的快一點,把剛才發生的都講了一遍。

  殷梨亭卻說沒有說話。

  林不悔抬起頭望著他,搖著他的手說:「我說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你信我,你信我,紀曉芙不值得你愛。」

  可是殷梨亭卻輕輕推開了林不悔,面色變得無比嚴肅起來,「你為什麼要侮辱曉芙,為什麼為了要讓我忘記曉芙,從而編了這麼一個故事呢?」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殷梨亭不會信她!

  林不悔一陣失望。

  也許林不悔說什麼殷梨亭都會信,可是一旦牽扯到紀曉芙,

  殷梨亭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誰都不關心了。

  他的心裡就只有紀曉芙了。

  林不悔說:「你為什麼不信我呢?這是真的。紀曉芙真的跟楊逍在一起過的。」

  「你不要胡說了,曉芙已經死了,被楊逍殺死的,肯定是這樣。楊逍是我仇人,我以後一定會為曉芙報仇的。」殷梨亭大吼起來。

  林不悔歎了口氣,還能說什麼呢?她就猜到結果會是這樣,除非紀曉芙親自跟殷梨亭說,否則殷梨亭不會相信紀曉芙已經背叛了他。

  可是紀曉芙已經拒絕了,離開了,那也找不到了。

  殷梨亭已經走出客棧。

  「你要去哪裡?」林不悔連忙跟了過去。

  林不悔沒有回答林不悔,而是一個人獨自在大街上走著,目光呆滯,臉神茫然。

  「殷六俠,你不要嚇我。」林不悔拉住殷梨亭的手。

  可是殷梨亭什麼也沒有說,他的手是麻木的,既沒有甩開林不悔的手,也沒有牽住,就這麼無力的垂下。

  但也沒有看林不悔一眼,只管茫然的往前走。

  莫聲穀過來了,「小師妹,六哥怎麼了?」

  林不悔簡單的把事情發展告訴給了莫聲穀。

  莫聲穀說:「哎呀,小師妹,你怎麼會跟六哥說這個呢?你要知道紀曉芙就是六哥的死穴,你還跟他說。」

  「我看到了紀曉芙,我怕我不跟他說,以後六哥要怪我呀。」林不悔沮喪地說。

  「難道你這樣六哥就不會怪你嗎?」莫聲穀搖了搖頭,「你呀,實在是太單純了。」

  「那現在怎麼辦呢?」林不悔茫然了,「殷六俠不信我,你信嗎?」

  「我信的。我當然信你的話了,小師妹,可是我信你又有什麼用呢?」莫聲穀說,「你先回去,讓我跟六哥說吧。」

  「這能行嗎?」林不悔還是很擔心,「我看殷六俠這樣子八成是……」

  「你放心吧,六哥怎麼樣我最瞭解了,你先在客棧裡好好呆著,我等下就帶六哥回來見你好不好?」莫聲穀笑道。

  「真的?」林不悔問。

  「當然。七哥什麼時候騙過你了?」莫聲穀笑道,「快把眼淚擦了,你哭起來可不好看。」

  林不悔沒有辦法,只能依依不捨地看著殷梨亭越走越遠。

  莫聲穀走了。

  把殷梨亭交給莫聲谷也是林不悔的無奈選擇。

  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林不悔回到客棧,沉澱下糟糕的心情,開始做酸菜魚。

  殷梨亭曾經說過喜歡吃魚和酸菜,這兩樣結合起來,不就是酸菜魚嗎?

  林不悔也未必請教廚房大哥了很久。

  林不悔親自動手做了起來。

  夜幕降臨,林不悔終於做好了,手上卻多了很多的水泡。

  這些都是被熱油給燙傷的。

  可是即便這樣,能過殷梨亭做好吃的,林不悔也是非常高興,興致勃勃。

  端著酸菜魚回到客棧房間裡,沒想到房間裡那麼黑,看來,莫聲谷和殷梨亭還是沒有回來。

  林不悔一陣失望。

  一個人,緩緩地點上蠟燭。

  看著燈光一點點地充滿整個房間,顯得空落落的屋子更寂寥了,林不悔忽然害怕起來。

  


☆、莫聲穀是小棉襖

  莫聲谷終於把殷梨亭帶回來了。

  可是,林不悔並不高興。

  因為,殷梨亭已經喝醉了酒。

  他一身酒氣,爛醉如泥,嘴巴裡卻還是在叫道:「曉芙!曉芙!」

  一個男人可以把一個女子愛得那麼深,可明明殷梨亭跟紀曉芙只見過匆匆幾面。

  他們之間,真的有愛情嗎?

  林不悔不能理解。

  看著已經涼掉了的酸菜魚,林不悔歎了口氣,眼睛濕潤了。

  莫聲穀說:「六哥這個樣子,看來是沒有口福了。」

  林不悔攤了攤手說:「沒事,反正,我做的也不好吃。這樣,殷六俠也不會笑話我做得難吃了。」

  莫聲穀微微有些心疼,安慰道:「六哥不吃,我吃!」

  「可是,那麼多的魚肉,你我兩個人,又怎麼吃得下?」

  明明是三個人的量,卻要兩個人吃。

  莫聲穀笑道:「你不知道吧,我的胃口可大了。別說我們兩個人,就是我一個人,吃這麼點,也是不在話下的!」

  「真的?」林不悔一怔。

  「騙你是小狗!」莫聲穀笑道,然後把殷梨亭放在床上。

  殷梨亭睡著了。

  林不悔上去摸了摸殷梨亭的額頭,歎了口氣。

  「別歎氣了,再歎氣就成了老太婆了。」莫聲谷把林不悔拉過來,「來,快吃,和七哥一塊兒吃,保准你開心起來。」

  「七師兄,你怎麼知道我不開心呢?」林不悔問。

  「小師妹,你的不開心啊,都寫在臉上了,你以為我會看不出來嗎?」莫聲穀哈哈大笑起來。

  可能被莫聲穀給感染了,林不悔感覺自己的確開心多了。

  「吃吧。」莫聲穀不停地往林不悔碗裡夾肉,「你現在是在長身體,要多吃點,不然,你可就長不大了,一輩子那麼小小的。到時候,可沒人要娶你了。」

  林不悔邊吃邊說:「長大了有什麼好的?嫁人了更不好。」

  「可是你總是要長大,總是要嫁人的啊。」莫聲穀笑道。

  「我不嫁人,我要一輩子陪著殷六俠和七師兄。」林不悔說。

  莫聲穀又哈哈大笑起來,「等你長大了,遇上心動的男子了,你就不會這麼說了。你就會嫌棄我們老了。」

  「不會的,殷六俠和七師兄長得那麼英俊,我永遠不會嫌你們長得老的。」林不悔信誓旦旦地說。

  「這可是你說的啊。」莫聲穀說,「以後可不許反悔。」

  「當然不了。」林不悔回頭看著殷梨亭。

  緊緊閉著眼睛的殷梨亭也是如此帥氣,充滿了憂鬱的神秘感。

  「七師兄,你怎麼都往我這裡夾,可是你說的,你一個人吃都不夠,我可吃不下了。」林不悔說著,還夾了一些到一個空碗裡。

  莫聲穀笑道:「我知道這碗裡的魚肉,誰都不能動,因為,是給六哥吃的,對不對?」

  林不悔臉紅了,「當然了,殷六俠還沒吃飯呢。」

  「可是六哥喝了很多酒了,酒都喝飽了。」莫聲穀說。

  「酒怎麼能喝飽呢?殷六俠身子單薄,要多吃點有營養的才好。」

  


☆、你對他好我妒忌

  林不悔說著,就把那碗給殷梨亭留著的魚肉給封存起來,看那架勢是誰都不能動了。

  莫聲穀撇了撇嘴,「剛想多吃一點呢,如此我也只能少吃一點,餓著肚子了。」

  「柒師兄,我沒說不讓你吃啊,那麼多魚難道你還沒吃飽嗎?沒吃飽我再去給你做點就是了。」林不悔一本正經地說。

  「我開玩笑的,我哪裡真能吃這麼多呢,我也要減肥呢。」莫聲穀笑了。

  「看看你,說話又沒個正經。」林不悔白了莫聲穀一眼。

  然後端了臉盆,把毛巾絞幹,去照顧殷梨亭了。

  林不悔輕輕地把毛巾放在殷梨亭的額頭上,輕柔的聲音響起:「六師兄,你一定要早點醒過來,不要再想那些不必要的事情了。」

  「怎麼沒有女孩子對我那麼溫柔?」莫聲穀笑道,雙手懶散地插在腰上,「看來生病的人總是比不生病的人要多得一些好處,哪天我也生生病好了,至少還有人照顧。」

  「呸呸呸。哪有人說自己要生病的,這可說不得。」林不悔轉過頭來,白了莫聲穀一眼,「柒師兄,你也老大不小了,說話能不能正經一點?」

  「我想正經啊,可是一看到你,我就正經不起來了,你說怎麼辦呢?」莫聲穀笑著摸了摸林不悔的頭,「我有時候真想看看,你這個小腦袋瓜究竟在想些什麼呢?怎麼那麼與眾不同?」

  「閉嘴。別說的那麼響,吵了六師兄休息。」林不悔搖了搖頭。

  莫聲穀委屈地說:「不是你說要把六哥吵醒,好讓他起來吃你做的酸菜魚嗎?」

  「可沒那麼說,我可不想把他吵醒,一個人睡得那麼沉,被吵醒很不舒服的,你難道不明白嗎?我只是說要讓六哥自然醒這樣,醒了就能舒舒服服的吃我做的魚,燒菜魚了。」林不悔搖了搖頭,「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

  「誰說我不懂呢,我倒是知道,不悔姑娘做的酸菜魚,真的是特別的好吃,特別的獨特,我想這輩子再也吃不到這種味道的酸菜魚了。」莫聲穀嘿嘿一笑。

  「真的很好吃嗎?」林不悔感興趣起來。

  「對呀,特別好吃,我還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酸菜魚,沒有酸味反而都是甜味的呢。」莫聲穀說完,還故意舔了舔嘴唇。

  「柒師兄你很壞,你竟然說反話,我不理你了。」林不悔起了嘴,掉過頭去,不再理他。

  這時,殷梨亭的手動了下。

  就動了那麼一下,林不悔就看到了,「殷六俠,你醒過來了呀?」

  殷梨亭睜開了眼睛。

  「不悔,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殷梨亭愧疚地說。

  林不悔搖了搖頭,「沒有關係。只要殷六俠你好,我就好。」

  莫聲穀說:「你們說這話,我怎麼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林不悔嘿嘿一笑,拿出手帕給殷梨亭擦了擦臉。

  殷梨亭注意到,這是他送給她的手帕。

  可是,她一直保存得那麼乾淨,整潔,甚至比她自己的衣服還要整潔。


☆、我們不提她好嗎

  殷梨亭的心微微感動了。

  他送她的東西,想不到林不悔會如此重視。

  「好了,還發什麼呆啊。」林不悔溫柔地說,「快下來吃吧。」

  「吃?」殷梨亭一吸鼻子,「的確是好香啊。是什麼?」

  林不悔笑道:「你猜。」

  殷梨亭笑道:「我想,是魚對嗎?」

  「你猜對了。」林不悔扶著殷梨亭來到桌子邊上,「香噴噴的酸菜魚哦。」

  殷梨亭想起他曾經說過想吃魚,還想吃酸的,立馬明白過來,愧疚地說:「小師妹,其實你不需要這樣做的。」

  莫聲穀說:「小師妹已經做了,你不需要她也已經做了。」

  殷梨亭說:「多謝小師妹。」

  林不悔說:「快吃吧。」

  殷梨亭吃了一口,立馬皺起了眉毛。

  林不悔說:「怎麼了?不好吃嗎?」

  莫聲穀笑道:「就算是不好吃,六哥也不敢說啊。他怕說了你會哭。」

  林不悔白了莫聲穀一眼,「殷六俠,你說實話,好不好吃?」

  殷梨亭好容易才咽了下去,說:「好吃,好吃,真的很好吃。」

  林不悔笑道:「真的嗎?沒有騙我?」

  「當然……沒有了。」殷梨亭吃了幾口說,「我已經飽了。」

  「太過分了吧。我做了那麼多,你才只吃那麼一點點就說飽了。你分明就是覺得不好吃。」林不悔都快哭了。

  殷梨亭馬上說:「好,我都吃,你讓我吃多少,我就吃多少。」

  林不悔這才笑了,「這還差不多。」

  最後,在林不悔的監督下,殷梨亭不但吃了滿滿一碗,還把酸菜魚的湯都喝完了。

  「好喝嗎?」莫聲穀笑道,「第一次喝那麼甜的湯吧?」

  殷梨亭笑道:「好喝極了,第一次喝那麼好喝的湯。」

  莫聲穀撇了撇嘴,「不會吧?」

  「什麼不會?就是這樣的。我做的湯,殷六俠很喜歡喝。說明我真的做的很好吃啊。」林不悔得意極了,「你當然是不懂的。」

  莫聲穀攤了攤手,「我是真不懂了,為何六哥會說好喝。」

  殷梨亭笑道:「七弟,這是不悔姑娘的一片心意,怎麼能說不好喝呢?再說了,這湯的確很特別。」

  「好,那我讓小二過來收拾。今晚可以美美地睡一覺了。」林不悔伸了個懶腰。

  殷梨亭點了點頭。

  可是,眉毛還是皺著的。

  林不悔說:「殷六俠,我們一起看月亮吧。」

  「不看了。」殷梨亭歎了口氣,「不早了,不悔,你回自己房間裡休息吧。我沒事了。」

  「真的沒事?可是你為了紀曉芙,喝了那麼多酒。」林不悔擔心地說。

  「真的沒事。我喝酒不關曉芙的事,我只恨自己太沒用了,不能為曉芙報仇。」殷梨亭歎了口氣。

  林不悔想,原來殷梨亭還是沒有相信她的話,還是覺得紀曉芙是被楊逍給殺了。

  好吧。

  那她也不說了。

  免得又把殷梨亭氣跑了。

  「不提她了,永遠都不提她了,好不好?」林不悔說,深深凝視殷梨亭。

  殷梨亭低下了頭,沉默了。


☆、你是我的光和愛

  「那我們就一起看月亮吧,月亮可以讓我們忘記憂傷。」林不悔拉著殷梨亭的手笑道,「我知道很多有關月亮的故事,我可以講給你聽。」

  殷梨亭一怔,「是什麼故事?」

  「從前有個女孩,名字叫嫦娥……」林不悔開始講了起來。

  「這個故事我早就聽過了,好不好?」殷梨亭笑道,笑容裡已經很輕鬆了。

  「那我換一個,講玉兔的故事。」林不悔又講了起來。

  她講得繪聲繪色,時而高聲,時而低唱,逗得殷梨亭不時地抿唇一笑。

  「這個故事不是跟剛才的一樣的嗎?只是你換了一個視角而已。」殷梨亭笑著說,「不過同樣的故事,你換一遍假,既然我能聽出不同的味道。」

  「當然了,為了殷六俠,一樣的東西,我也能想出不一樣的來。」林不悔笑容是如此燦爛,好像三月陽光照進了他的心田。

  曾經,他的心田已經乾涸。他看不到前方有光明,他看不到希望,雖然他一直堅持的告訴自己,再走幾步,他就可以看到光明了,可是事實總是殘忍的打擊他,讓他抬不起頭來,直到他遇到了林不悔。

  林不悔,這個調皮的小姑娘,不介意他的一切,也不會說他枯燥,更不會說他迂腐,她只會用她的柔情深深的感動著他,溫暖著他就像包容著他。

  不管他是什麼樣的,她都崇拜著他,仰望著他。

  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子會這樣的仰望著自己,雖然他知道自己長得很英俊,他自己並不差勁,可是,自從那些流言蜚語襲擊而來,自從紀曉芙就這樣莫名其妙地不告而別。

  他的自信心被摧毀殆盡。

  直到林不悔出現在了他的生命裡,告訴他,他不是懦夫,他不是無能之輩,他不是沒有魅力,而是別人辜負了他。

  她告訴他,那都是別人沒有眼光。

  他總算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被人喜歡。

  原來被人喜歡的感覺是那麼美好,他終於體會到了。

  「小師妹,謝謝你。」殷梨亭的眼睛紅了。

  就算是說著感謝的話,他也那麼容易想哭。

  他本來就是一個感情充沛、愛哭的男孩子。

  林不悔抱著殷梨亭的脖子說:「我也要感謝你,殷六俠。」

  「你感謝我?為什麼?」殷梨亭一怔。

  「感謝你讓我遇上你啊。」林不悔煞有介事地說,「感謝你,沒有拒絕我的接近。」

  明明是一件很小的事,也會讓林不悔說得如此動聽,如此美好。

  殷梨亭笑道:「不悔,時候不早了,要睡了。」

  林不悔點了點頭,這回,她真的在殷梨亭的眼睛裡,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光明。

  她知道,就算殷梨亭忘不了紀曉芙,也不會一直壓抑下去了。

  因為,殷梨亭的人生裡,走進了新的光明。

  殷梨亭的人生不會只有紀曉芙了。

  這樣,也許不能表示什麼,可是至少,能把紀曉芙對殷梨亭的傷害,降到最低,最低。

  林不悔走到自己的房間,笑了。


☆、看周芷若的選擇

  因為一直找不到宋青書,最終,武當山的這群人選擇了回去。

  而這一找就是一年。

  說起來,林不悔和殷梨亭朝夕相處已經一年了。

  周芷若和張無忌在尋找宋青書的過程中,遇到了滅絕師太。

  滅絕師太看周芷若身上,有紀曉芙的影子,於是就想要收周芷若為徒弟。

  周芷若猶豫不決,就過來找林不悔和殷梨亭,希望他們能給點建議。

  「有人收你為徒弟,這是好事啊,並且峨眉山的這個滅絕師太可是頂頂厲害的人物,她都提出來收你為徒,你為什麼還不樂意呢?」林不悔雙手托著下巴問道。

  殷梨亭笑道:「我猜,芷若姑娘是想被張真人收為徒弟對不對?」

  「原來你想留在武當山呀?可是武當山都是男弟子,你一個女孩子留在那裡不尷尬嗎?」林不悔可不高興,周芷若這一年來,不止一次想要接近殷梨亭。

  很明顯,周芷若喜歡成熟男孩子,不喜歡一直關心體貼她的陽光少年張無忌。

  「你不是也是女孩子嗎?可是你也留在那裡。」周芷若撅起了嘴。

  「我不一樣啊,張真人已經收我為徒弟了,可是張真人不輕易收人為徒弟的,怎麼會收你為徒弟呢?」林不悔說。

  周芷若歎了口氣,「我知道我資質不足。」

  林不悔說:「你也別難過了,成為師徒這是一種緣分,也許你的緣分更在於峨眉山呢。」

  周芷若看著殷梨亭說:「可是我多麼希望能留在武當山啊。」

  「你為什麼想留在武當山呢?難道你想跟什麼人在一起對不對?」林不悔直言不諱。

  殷梨亭笑道:「當然了,芷若姑娘和無忌形影不離,自然希望能留在武當山陪伴。」

  「我看,芷若妹妹想留在武當山的原因,並不是為了張無忌吧。」林不悔冷笑道。

  周芷若哭了,「不悔姐姐,你好像很不喜歡我似的。」

  「不悔,你怎麼能那麼凶呢?你看,都把芷若姑娘弄哭了。」殷梨亭搖了搖頭。

  「你關心她,那你遞給她紙巾啊,你哄她就是啦。」林不悔氣呼呼地要走。

  「不悔!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又生氣了?」殷梨亭連忙追了過去,拉住了林不悔的手,一臉緊張的樣子。

  周芷若歎了口氣,殷梨亭最緊張的人除了紀曉芙就是林不悔了,在殷梨亭的心裡,周芷若根本不算什麼。

  「看你那麼緊張我的樣子,我這就原諒你一次了。」林不悔嘿嘿一笑。

  「你逗我啊!」殷梨亭反而生氣了。

  林不悔給殷梨亭騷癢癢。

  殷梨亭忙大笑起來,「別,我怕癢。大小姐,你就饒了我吧。」

  林不悔這才收了手,「這才差不多。」

  周芷若歎了口氣,「看來,我還是答應滅絕師太,跟她一起去峨眉山吧。」

  林不悔說:「你決定了就好。」

  周芷若臉紅了,「梨亭哥哥,你是不是希望我去峨眉山呢?還是希望我留在武當山?」

  殷梨亭一怔,不知道為什麼周芷若要拿這個問題問他。

  


☆、流水宴上惜離別

  林不悔酸溜溜地說:「芷若妹妹,人家殷六俠可不止比你大幾歲,你幹嘛喊人家哥哥啊。」

  周芷若也是能言善辯的,笑道:「因為殷六俠叫你小師妹啊,而不悔姐姐我們兩個人又是姐妹相稱的,這樣說來,我叫殷六俠,梨亭哥哥也沒有問題啊。」

  林不悔說:「怎麼沒有問題,你不覺得太親熱了嗎?」

  周芷若說:「我只是叫哥哥,如果這樣就是太親熱了,那麼,不悔姐姐,你天天纏著殷六俠,這樣又是什麼呢?」

  「你……」林不悔生氣了,「我什麼時候纏著殷六俠了?」

  殷梨亭這時開口了,「不悔姑娘,其實你看錯了,不是不悔纏著我,而是我纏著她。不是她離不開我,而是我離不開她。」

  周芷若大驚,「梨亭哥哥,你盡幫著不悔姐姐說話。」

  林不悔說:「那是當然了,誰讓我們認識那麼久了。」說著,還故意挽著殷梨亭的手,裝作很親熱一樣。

  周芷若說:「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峨眉了,你們不要想我。」

  殷梨亭笑道:「芷若姑娘,我們想你的時候,會去峨眉山看你的。」

  「這麼說,連你也要我去峨眉了?」周芷若非常難受,哭著跑了。

  「難道去峨眉不好嗎?為什麼芷若姑娘要哭成這樣呢?」殷梨亭很納悶地問道。

  林不悔說:「說你是木頭,你果然是木頭。」

  「額,這和我是木頭又有什麼關係呢?」殷梨亭更加不能理解了。

  林不悔笑道:「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殷梨亭說:「這不應該是我跟你說的嗎?」

  「因為,我心理年齡比你大啊。我比你成熟。」林不悔笑道。

  「我看你比我更加臭美吧。」殷梨亭笑了。

  聽說周芷若要走,張無忌特意請求大家,設下踐行宴席,款待周芷若。

  大家都同意了。

  俞蓮舟說:「怎麼說,相識就是緣分,如今要走,也該好好相送一番才是。」

  俞岱岩說:「可惜我雙腳不方便,不然,可以舞劍送別,最有詩情畫意。」

  莫聲穀笑道:「送別而已,要詩情畫意幹什麼?反倒顯得做作了。」

  宋遠橋說:「那我叫人準備去了。」因為找了一年,宋青書還是沒有找到,宋遠橋心情並不好,這說話也沒力氣。

  殷梨亭說:「大哥,你如果心情不好,就別參加了,你的心意盡到了,也是一樣的。」

  宋遠橋點了點頭,「近來,我身體不適,的確不能參加,恐怕越是參加越是見醜了。」

  「見醜倒是不會,只是,芷若姑娘也是個明白人,她必定能理解的。」殷梨亭說。

  俞岱岩笑道:「六弟,你是芷若肚子裡的蛔蟲嗎?你怎麼知道芷若就明白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馬上看向林不悔。見林不悔沒有在意,殷梨亭才松了一口氣。

  張松溪說:「既然大哥不參加,那我這種不懂情趣的人,也不參加好了。」

  俞岱岩笑道:「四弟,你什麼都跟著大哥走,大哥做什麼你也做什麼。」

  張松溪一笑,「因為大哥會跟我下棋,他處處讓著我,你們都不讓。」

  俞岱岩說:「誰讓你棋藝太差,你讓我想讓都讓不了。」

  俞蓮舟說:「既然大哥跟四弟退出來,那我們幾個得好好商量一下,怎麼給把這個宴席擺好,讓芷若姑娘開開心心的離開。」

  張無忌說:「芷若喜歡安靜,喜歡撐船,不如就在江邊舉行一個吹笛會,會舞劍的人舞劍,會吹笛的人吹笛,如何?」

  「妙啊,無忌,你果然深懂芷若之心。」莫聲穀第一個表示同意,「不過像我又不會武,進又不會吹笛的人可怎麼辦?」

  「那你就負責掃地呀,後勤工作就歸你管了。」林不悔也插了一句。

  莫聲穀拉了拉殷梨亭說:「我要是掃地,肯定拉六哥一起掃,你捨得嗎?」

  林不悔說:「哼,六師兄才不需要掃地。」

  「可是,六哥可不會吹笛子哦。」莫聲穀笑道。

  「可是六師兄會舞劍啊。」林不悔攤了攤手,「這樣不就不需要掃地了嗎?」

  殷梨亭說:「如果七弟你不想掃地,我就幫你掃好了,沒有關係的。」

  莫聲穀拍了拍殷梨亭的肩膀笑道:「六哥啊,你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聽不懂?我是跟你的不悔姑娘開玩笑的,誰說不掃地?掃地就掃地,我最喜歡了,我可不喜歡湊熱鬧。」

  林不悔笑道:「那你可要全包了。」

  殷梨亭說:「總之,二哥帶領我們,完成這場宴會。」

  俞岱岩笑道:「掃地有什麼不好的?你看我這種人想掃地都掃不了。」

  「真是的,什麼時候你們都羡慕起掃地來了,那你們都過來,把我的房間掃一掃,我可懶了。」林不悔攤了攤手。

  在俞蓮舟的帶領下,武當山的小溪邊擺設了宴席,設下了好幾桌,俞蓮舟給它取了個名字叫「流水宴」。

  張無忌帶著周芷若過來了。

  「就為了和我離別,你們擺設了那麼大的宴席……」周芷若感動極了。

  張無忌說:「這些是表達我們對芷若妹妹的一些心意。」

  周芷若眼睛紅了,「謝謝你們,太謝謝你們,從來沒有人對我那麼好。」

  張無忌看周芷若這個樣子,越加我見猶憐,忙說:「芷若妹妹,我吹一支笛子給你聽吧。」

  周芷若害羞地說:「好,多謝無忌哥哥。」

  張無忌吹起笛子來了。

  笛聲婉轉,纏綿悱惻,讓聽的人無不動容。

  殷梨亭說:「無忌真像五哥,不但長得一表人才,風度翩翩,並且文采斐然,精通音律。只怕長大了也是美男子一枚,不管哪個女孩子見了都要愛上他。」

  林不悔說:「張無忌是美男子這話沒錯,但是並不是女孩子都會愛上他吧,就比如我,我以後一定不會愛上他。」

  殷梨亭笑問:「為什麼?」

  


☆、不要做你的妹妹

  林不悔臉紅了,殷梨亭真是木頭人,連她這句話都聽不明白。

  「因為……這是我要一輩子的時間來告訴你的事。」林不悔笑道。

  「怎麼又是拿這句話搪塞我呢?」殷梨亭不高興了。

  莫聲穀笑道:「六哥,都說了,這不能怪不悔姑娘,要怪,只能怪你太傻。」

  「我傻?」殷梨亭大吃一驚,「怎麼就變成我傻了呢?」

  莫聲穀搖了搖頭,轉向林不悔說:「不悔,小師妹,你確定沒跟錯人?」

  「什麼跟人嘛?我只是關心我的六師兄而已,這跟跟不跟誰有什麼關係呢?七師兄,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真討厭。」林不悔撅起了嘴,不滿意,她很不滿意,因為莫聲谷明明知道她什麼意思,還煽風點火!

  「七師兄,你欺負我。」林不悔說。

  「我哪裡敢。我還不想被六哥打呢。」莫聲穀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都不懂。」殷梨亭歎了口氣,「難道我跟你們之間真的存在著代溝?」

  莫聲穀說:「不是代溝,而是你太傻!」

  「好啊,七弟,你再說我傻,我也和小師妹一樣,會生氣了。」殷梨亭說。

  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周芷若一臉難過。

  張無忌說:「芷若妹妹,你看起來不是很開心?難道是我的笛聲不好聽?」

  周芷若搖了搖頭,「不是你笛子吹的不好聽,而是你笛子吹的太好聽,太悲傷了,我聽了就想哭。」

  「不好意思了芷若妹妹,我還以為我吹的是歡快的笛聲,沒想到被你聽了,歡快的也成悲傷了。看來是我不對。」張無忌總是顯得彬彬有禮。

  周芷若歎了口氣說:「不能怪你,無忌哥哥。我想我應該走了。」

  「那我去跟大家都說一聲。」張無忌說,「讓大家都送送你。」

  「不需要了,沒有我,他們都很開心,這裡並不屬於我。」周芷若說,「無忌哥哥,你何必去告訴他們,打攪他們的興致呢?」

  「可是這次宴會,本來就是為了送別你呀,你怎麼能不辭而別呢?」張無忌說。

  「那無忌哥哥你一個人送我就好了。」周芷若說完臉就紅了,「在這將近一年的時光裡,能跟你們一起過,我感覺很愉快。」

  張無忌說:「芷若妹妹,你太客氣了,我們大家都很喜歡你的。」

  「也包括你嗎?無忌哥哥。」

  「當然了,我們誰都是把你當妹妹一樣看待的。」張無忌說,「走,我送你下山,不告訴他們。」

  周芷若眼睛紅了,「想不到無忌哥哥,你也只是把我當成妹妹。」哭著跑了。

  張無忌連忙追了過去,「芷若妹妹,你怎麼了?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我不想你們都把我當成妹妹!」周芷若甩開張無忌的手大聲叫道。

  張無忌愣住了,一時沒有明白過來,「我送你下去吧。」

  林不悔和殷梨亭說笑著,忽然說:「咦,怎麼芷若妹妹不見了?」

  明月過來說:「剛才,我看到無忌送芷若姑娘下山了。」


☆、忽然天降瓢潑雨

  「芷若姑娘是不是生氣了?竟然就這樣一聲不吭地走了。」俞岱岩說,「你們要不要追過去送一送她?她一個小姑娘,父母都不知道去哪裡了,無依無靠的,怪可憐的。」

  殷梨亭說:「既然她不辭而別,這就說明她不希望我們送別。我們如果硬要送,反而會惹她不高興。」

  莫聲穀點點頭,「是啊,有無忌在她身邊,可能人家還樂得其成呢。我們就不要打攪他們了。」

  於是,一行人就自行散去。

  而張無忌算周芷若下山之後,忽然下起了雨。

  兩個人無處可躲。

  周芷若說:「都怪我,這樣你沒法馬上上山了。」哪有下著大雨還要上武當山,能上成功的?

  張無忌卻一臉無所謂地笑道:「沒什麼,我覺得挺好的,還給了我機會再送芷若妹妹一程。」

  周芷若低下了頭,臉紅了,「在武當山的這些日子,多虧了無忌哥哥的丈夫,芷若一定銘記在心。」

  「芷若妹妹不要客氣,你是客人,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張無忌說,「雨越下越大,我們找個客棧先住吧。」

  武當山上。

  宋遠橋聽說張無忌都天黑了還沒回來,就把幾個師弟都叫過來,林不悔自然也跟著殷梨亭過來了。

  「怎麼又看到你了?」宋遠橋一怔。

  「當然了,我是六師兄的跟屁蟲嘛,你到現在才知道?」林不悔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殷梨亭臉紅了,「這是小師妹的風格,那就是胡說八道。你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小師妹。」

  林不悔連忙緊張起來,「誰說我在胡說八道了?我可是句句真心的。只是有些木頭聽不懂罷了。」

  莫聲穀笑道:「看來,以後六哥的外號要叫木頭了。木頭大俠,你好。」

  「七弟,你也真是,小師妹不懂事,莫非你也不懂事嗎?竟然跟著小師妹一起取笑我!」殷梨亭裝作生氣。

  莫聲穀笑道:「小師妹,你看,六哥不敢對你發脾氣,就往我這裡出氣呢。」

  林不悔對莫聲穀扮了個鬼臉:「哼,你活該。」

  張松溪說:「你們只顧著自己開玩笑,還是聽聽大師兄說什麼吧。」

  大家都安靜下來,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很嚴肅。

  宋遠橋說:「現在無忌還沒有上來,你們也不擔心嗎?」

  俞蓮舟說:「大師兄不必擔心,無忌有武功。並且現在忽然天降瓢潑大雨,無忌可能和周芷若躲雨去了。」

  宋遠橋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不過,這雨不是一時能停的了的。」

  「所以我猜,無忌也不會馬上就上山。可能無忌和周芷若今晚會找間客棧先暫住一下。」俞蓮舟說話最成熟,言談之間偶爾還很幽默。

  相對于大師兄宋遠橋,林不悔更喜歡二師兄俞蓮舟。

  殷梨亭說:「無忌和芷若都還小,他們兩個人就算是一起躲雨,住客棧也是沒有關係的。兩個小孩子家的能懂什麼?還請大師兄放心吧。」

  林不悔卻不高興了,「殷六俠,別的師兄都叫周芷若全名,你為什麼單叫她芷若?」

  


☆、六弟變成妹管嚴

  殷梨亭一怔,「不悔,你說什麼?我不懂。」

  莫聲穀笑道:「不悔在問你,為何你不叫周芷若,卻叫芷若?」

  「這有什麼關係嗎?」殷梨亭摸了摸後腦勺,「不悔,你不會連這個都生氣吧?」

  林不悔撅起了嘴說:「我不生氣。」

  莫聲穀說:「人家覺得你叫芷若太親熱了。」

  殷梨亭說:「我只是叫習慣了。不悔,你自己不也都是叫芷若的嗎?」

  林不悔說:「我這次生氣了,我不理你了。」跑走了。

  殷梨亭急了,「不悔!不悔!」

  莫聲穀笑道:「還不快追?」

  殷梨亭追了過去,臨走前對各位師兄拱了拱手,「我先走了。」

  看著殷梨亭離開的背影,俞岱岩笑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們的六弟變成妹管嚴了。」


☆、一晃八年過去了

  俞蓮舟摸了摸好看的鬍鬚笑道:「六弟是需要一個人管管了。」

  林不悔一直往前不停地跑。

  殷梨亭追上去,「不悔!不悔!」

  林不悔說:「你追我做什麼?」

  殷梨亭攔在了林不悔前面,「那你跑得那麼快做什麼?」

  林不悔停了下來,「哼,你去找周芷若好了,找我做什麼?」

  「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去找周芷若?周芷若不是無忌帶她下山了嗎?還需要我找她做什麼?」殷梨亭摸了摸後腦勺,「不悔,你的小腦袋瓜究竟在想些什麼?」

  林不悔說:「總之,你以後不許叫她芷若。你只能叫她周芷若。」

  殷梨亭點了點頭,「這沒問題啊。這又不是什麼事。可是你為何生氣啊。」

  「不跟你說了,木頭!」林不悔咬了咬手指頭,對殷梨亭扮了個鬼臉,嘿嘿一笑跑了。

  殷梨亭哭笑不得,可是,剛才林不悔扮鬼臉的樣子,真是可愛。殷梨亭想,如果當年他順利和紀曉芙結婚,現在他們的孩子估計也有林不悔那麼大了吧。

  也會好像林不悔那麼可愛,純潔,調皮。

  有時候,因為林不悔長得好像紀曉芙,殷梨亭會有一瞬間的錯覺,覺得林不悔就是他和紀曉芙的孩子。

  而此時,紀曉芙究竟在哪裡呢?

  因為林不悔的穿越,殷梨亭的忽然出現,以及薛金釵的通知,楊逍趕到了,當滅絕師太要殺害紀曉芙的時候,楊逍出現,救走了紀曉芙。

  兩個人在山洞裡,繼續朝夕相對。

  楊逍握住紀曉芙的手,一襲長袍拖曳在地,眼裡是深深的疼惜,「曉芙,為什麼不跟我走?」

  紀曉芙哭著把頭埋進心愛的人的懷抱裡,「我想,可是我不能。看到你,我就無法面對自己。」

  「曉芙,可是這次,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了。」楊逍固執而堅決,「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就算是強迫你,把你關起來,被你打,被你罵,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了。」

  從來沒有什麼比失而復得更加幸福。也從來沒有什麼比得而復失更加痛苦。

  紀曉芙搖了搖頭,用力把眼淚吞下去,「你不明白,我們的孩子不見了……」

  「我們的孩子?」楊逍嘴角彎起,一陣驚喜,「我們有孩子了!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不是,她不見了!」紀曉芙幾乎是悲痛欲絕地說出來這番話。

  「怎麼會這樣?」楊逍瞪大了桃花眼,苦澀流露在臉上,「那是我們的孩子,怎麼會這樣?」

  紀曉芙哽咽道:「是我不好,我弄丟了我們的孩子。你怪我吧,打我吧,罵我吧。」

  楊逍抱住了紀曉芙,「都是我,我當初就不應該放你走。是我害的。我怎麼還捨得打你?」

  紀曉芙哭得更加傷心了。

  「告訴我,都發生了什麼?」楊逍捧住紀曉芙的臉,哽咽道。

  那也是他的孩子,他還沒有見到一眼,孩子就沒有了,怎麼說他都不會開心的。

  紀曉芙說:「當時,我在一戶好心人家裡做月子,孩子一直在哭,有個女子過來說,這個孩子日後會成為貴人,說要給她算命。我看到她抱著孩子出去,後來就再也沒看到她,也再也沒有看到我們的孩子了。後來找遍了,都沒有……」

  紀曉芙想起往事,就忍不住大哭起來。

  楊逍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心愛的人,「不要難過了,我們還年輕,我們還可以再生一個。」

  那一夜,紀曉芙百感交集,和楊逍再次進行了魚水之歡。

  第二天,楊逍醒來時,紀曉芙不見了,只留下一封墨蹟未乾的書信。

  那信上說,紀曉芙終究抵抗不住內心的愧疚,走了,希望楊逍不要再找她。

  楊逍把書信緊緊握在懷裡,大哭起來,「曉芙,為什麼?為什麼你又離開了我?」

  冷風陣陣。

  易水邊上,宋青書在練武。

  花白鳳坐在一邊,看著易水裡的自己,容顏半老,一頭白髮。

  「啪!」花白鳳忽然一鞭子打在宋青書腳上。

  宋青書吃痛得坐下來,哭著說:「師父,徒弟哪裡做錯了?」

  「閉嘴。我心情不好,不打你打誰?」花白鳳惡狠狠地說,「我告訴你,我不會再對你們這些徒弟好。」

  傅紅雪走了,花白鳳就性格大變。

  路上遇上宋青書,就抓住了他,又是教他武功,又是打他。

  總之,她怎麼高興就怎麼來。

  「我對你好又有什麼用?還不是離開我?」花白鳳仰天長笑,眼睛裡都是淚珠。

  宋青書卻跪下說:「師父,只要你高興,想怎麼打我,都可以!」

  花白鳳被感動了,舞動鞭子又放下來。

  宋青書太會哄她了,花白鳳漸漸地,對宋青書產生了特別的感情,開始願意真的教宋青書武功。

  宋青書當然對花白鳳是不屑的。

  就這樣抓走了他,讓他離開了武當的安樂窩,離開了父親和叔叔們的寵愛,還動不動就打罵他,宋青書當然是恨死花白鳳了。

  不過,宋青書很清楚,自己不是花白鳳的對手。

  硬碰硬是絕對逃不出去的。

  於是,宋青書開始哄花白鳳,試著跟花白鳳講好話。

  宋青書無意中發現,花白鳳和別的傻女子一樣,喜歡聽好聽的話。

  宋青書說甜言蜜語,花白鳳就會感動,就會教他武功。

  宋青書高興極了,反而不想走了。

  既然花白鳳那麼武功高強,不如,好好哄騙一下她,把她的武功都學到手,不是比留在武當山還要好嗎?

  反正留在武當山,張三豐也不會把絕世武功教給他的,還不如跟在花白鳳身邊。

  而花白鳳並沒有看出來宋青書小小的年紀,心思就那麼深沉了,反而經常把自己的武功要領教給宋青書。

  至於傅紅雪去了哪裡了呢?

  傅紅雪不想跟在花白鳳身邊了,因為花白鳳總是殺人,還是殺無辜的人。

  傅紅雪就跑了。

  他想離開這個女魔頭,出來透透氣。

  對花白鳳,傅紅雪有感情,可是,越是有感情,他就越痛苦。

  因為,他有感情的這個女人,竟然天天做他不喜歡的事情,滿手血腥,而他,卻不能忍心殺了她。

  這當然讓傅紅雪難過,傅紅雪無法接受,就離開了花白鳳。

  傅紅雪本來是無牽無掛的,後來,在路上,認識了令狐沖。

  此時,令狐沖還是個小男孩子,和傅紅雪年紀差不多。

  令狐沖見傅紅雪無家可歸,就讓傅紅雪上華山去了。

  因此,傅紅雪就這樣進入華山,和令狐沖還有嶽靈珊一起學武,朝夕相對。

  而林不悔也是呆在武當山,跟著幾個師兄們學習武功。

  就這樣,八年過去了。林不悔十六歲了。

  明天就是林不悔的生日了。

  武當山上上下張燈結綵。

  殷梨亭更是凡事都親力親為。

  「這個椅子怎麼能擺在這裡呢?」殷梨亭低聲地責怪一個小道童。

  那小道童不解,殷梨亭說:「不悔姑娘不喜歡這裡擺放椅子的,她說不方便她在這裡翻跟鬥。」

  小道童於是把椅子搬走了。

  殷梨亭又親自翻看飲食名單,「這個不行,不悔姑娘不喜歡吃辣的,你還是拿掉吧。」

  莫聲穀走過來,笑道:「六哥,你都快成小師妹的隨身丫鬟了,不悔姑娘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竟然都知道。」

  殷梨亭點了點頭,笑道:「當然了,不悔姑娘是我們的小師妹嘛。她年紀最小,我們自然都很疼愛她。」

  莫聲穀笑道:「我們怎麼疼愛她,都沒有六哥那麼疼愛她!」

  殷梨亭臉紅了。

  俞岱岩推著輪椅過來笑道:「六弟,你到現在還是那麼容易臉紅啊。」

  殷梨亭說:「哪裡有。」

  俞蓮舟摸了摸鬍子笑道:「八年了,六弟,你也已經三十有四了。可是,你還是和過去那次師父祝壽那次一樣,充滿了害羞,喜悅,和靦腆。好像這次,依舊是紀曉芙要過來一樣。」

  一提到紀曉芙,殷梨亭的臉色頓時發白了。

  俞蓮舟歎了口氣說:「紀曉芙消失已經很久了,六弟,怎麼現在提到她,你還是那麼有感覺?」

  莫聲穀說:「二哥,你如果不提到紀曉芙,恐怕,六哥都快忘了這個人了。六哥已經很久沒有提起這個人了。」


☆、總是當我小孩子

  俞蓮舟立馬會意過來,「終究還是我的不對了?」

  莫聲穀點點頭,「六哥雖然癡情,可也不會胡亂癡情。六哥其實是一個很實在的人,紀曉芙如果真的愛六哥,怎麼可能那麼久都沒有出現?六哥想想也知道值得不值得。」

  殷梨亭馬上說:「你們不懂,為了曉芙,這一切都值得的。」

  俞岱岩說:「六弟,你這話斷然不能讓不悔聽到了。明天就是不悔的生日了,你們卻還在這裡說紀曉芙,不悔還不生氣嗎?」

  殷梨亭臉又紅了,甚至還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來。

  俞岱岩說:「你和不悔相處了九年了,不悔應該是你見過面最多的一個女孩子了。相反,你和紀曉芙卻只見過幾次面。」

  殷梨亭笑道:「這怎麼能一樣?曉芙是我一生最愛,可是,我對不悔,只是看她小孩子。」

  「你對不悔只是小孩子?」俞岱岩一怔,「怎麼可能呢?你們之間並不是父子,也不是親戚。」

  「可是,看年紀,我都可以做不悔阿爹了。」殷梨亭歎了口氣。

  「那又怎麼樣?你又不是不悔他爹。」俞岱岩哈哈大笑起來。

  殷梨亭一怔,「可是,我的的確確是把不悔姑娘看成孩子那樣的。」

  這時,窗外風很大,院子裡的芭蕉葉被吹的東倒西歪,窗戶上的幾串珠子,也在風裡來回的搖晃著。林不悔過來了。

  「誰要做你的孩子?」林不悔生氣地咬牙。

  如今,林不悔已經成長為一個亭亭玉立的十六歲少女。穿著一件鴨黃色的外衣,內裡是一件白色的素衣,衣袖口繡著一對金色的鯉魚,活靈活現的,很是活潑。

  現場都安靜下來了,誰大氣都不敢吭一聲。

  莫聲穀先笑了笑,「不悔,你真的長大了,越來越像大姑娘了。」

  「我本來就是大姑娘了。是某些人故意要把我往小裡看。」林不悔不滿地看了殷梨亭一眼。

  八年過去了,殷梨亭也變成成熟穩重的大夥子了。

  殷梨亭穿著一身淺灰色的古風短衣,袖口處用藍色的粗布編了一圈祥雲紋,而領口處,則是一排整齊的葫蘆葉紋。下半身穿著一件黑色的寬腿褲子,腳上,是一雙黑色的布鞋。

  林不悔看著他,眼睛一暖。

  這麼多年來,殷梨亭就好像三月陽光,注入她的心房。

  林不悔歎了口氣。

  殷梨亭不再敢和她對視了。

  林不悔長大了,殷梨亭時不時地和她拉開了距離。

  當然,林不悔更是陽光,照在了殷梨亭的心田上。

  「好了,我去做菜。」殷梨亭走了。

  「總是這樣,我一來他就要走。」林不悔非常不滿意地說。

  莫聲穀笑道:「小師妹,六哥是想用實際行動表達對你的愛啊。」

  俞岱岩也笑了,「小師妹,來,三師兄昨天教你的招式,你可會了?」

  「當然會了,不信,我耍給你們看看?」林不悔擺了擺手,紮起了馬步。

  如今,她武功比過去進步不少。

  她看著武當六俠們。

  八年了。他們都或多或少多了幾抹滄桑。

  雖然他們還是年輕的,可是,滄桑還是沒有爬上了他們的臉。

  此時,殷梨亭來到廚房裡,要做雞。

  林不悔愛吃雞,他是知道的。

  他要親自做,才能表達對她的疼愛。

  拿來一個老酒罈,洗乾淨之後,在壇底放上兩大片生薑,然後鋪上薄冬筍片,再放上香菇和煮熟的雞肉,然後把去殼的蝦肉再放進去。

  再在上面放上瑤柱和鵪鶉蛋。

  最上面放上廣肚,魚翅,和鮑魚。所有的食材都放進去了,再把小半壇花雕酒倒進罎子裡,剛好把一半的食材都淹沒住。

  接著,開始準備高湯。將上湯倒入鍋內加熱,然後倒入之前剩下的部分花雕酒,再撒入一點點鹽巴和胡椒末,將做好的高湯再倒進罎子裡,把所有的食材都淹沒住。

  然後蓋好蓋子,用荷葉將整個罎子完全的包起來。

  然後將包好的罎子放進籠屜裡去蒸,這時候火候就比較重要了,為了讓做出來的東西最好吃,就要用中火去慢慢的蒸。

  大約要蒸一個時辰之後,就可以好了。

  


☆、為她做得愛心雞

  林不悔正和幾個師兄們在玩鬧著,忽然,明月跑過來說:「殷六俠端來了愛心雞,聞著可香了!」

  林不悔一怔,「愛心雞?」

  明月點點頭。

  莫聲穀笑道:「明月這個名字叫的好,這的確是六哥做的愛心雞,因為,只有那麼大的愛心才可以做得出這只雞來。」

  明月說:「可不是,殷六俠做了很久很久,每一步都要他自己親自來,不讓我幫他。他說幫了,就不叫他的愛心了。」

  俞岱岩笑道:「不悔,我說你才真是厲害,你竟然能讓六弟為你做飯。」

  正說著,殷梨亭過來了,還是親自端著雞上來。

  為了提現他的愛心,他連端到要親自來。

  林不悔早就感動得眼淚汪汪了,「殷六俠。」

  殷梨亭害羞地一笑,「怎麼了?你怎麼反而哭了?」

  「這是我給你做的愛心雞,快過來嘗嘗。」

  「今天是你的生日,可不許哭鼻子哦。」

  殷梨亭一口氣說了三句話。

  林不悔說:「好,我吃,我吃。可是,我都捨不得吃了。」拿起筷子來夾了夾,最終,那筷子上的雞肉卻落到了殷梨亭的碗裡。

  莫聲穀笑道:「這是六哥做給你吃的,你反而不吃,你這多讓六哥失望啊。」

  林不悔這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眼淚直流。

  因此,林不悔吃進去的不僅僅是雞,還有她的眼淚。

  殷梨亭從來沒見過一個人會哭成這樣吃雞,還以為做得不好吃,歎了口氣說:「我真的沒想到啊。我這機會做的那麼難吃。」

  宋遠橋吃了一口,說:「不難吃,六弟,大師兄卻覺得你做的很好吃。」

  然後接下來幾個人都說做的好吃。

  莫聲穀笑道:「說實話,我還沒有吃過六哥做的這麼好吃的雞呢,六哥的廚藝可是一向不佳的。」

  林不悔說:「好吃,當然好吃了,誰說不好吃的?」

  莫聲穀笑道:「你都哭成這樣了,六哥當然以為是他的雞害得你哭了。」

  「的確是這只雞害得我哭,我哭可是不是因為不好吃。」林不悔哽咽道。

  「那麼,好不好吃呢?你實話告訴我。」殷梨亭終於正面問林不悔這個問題了。

  「好吃,當然很好吃,還帶了鹹鹹的味道。」林不悔說。

  其實,這鹹鹹的味道是她的眼淚。

  殷梨亭一怔,「這麼說我放多了鹽了?」

  林不悔卻歎了口氣,「當然不是了。殷六俠,你始終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麼?」殷梨亭看著林不悔,問道。

  他的目光忽然帶了閃躲。

  你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林不悔在心裡說。

  殷梨亭卻歎了口氣。

  林不悔長大了,越來越漂亮了,也越來越像紀曉芙了。

  殷梨亭都不敢看林不悔。

  有時候,殷梨亭也覺得奇怪,林不悔究竟和紀曉芙是什麼關係?為何兩個人會長得那麼相似?

  相似到她們好像是一對母女一樣。

  「真的很好吃啊,殷六俠,你不要歎氣,我不哭就是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告訴自己,我要開開心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還有一更!求收藏評論!愛你們!


☆、你的生日我悲傷

  林不悔在心裡說,今天不管遇上什麼事,她都要開開心心。因為今天是她的生日,並且她最喜歡的人,殷梨亭就在她身邊,親自為她過生日,這就足夠了,不管他們的結局以後會怎樣,她都不在意。因為他們曾經擁有過彼此。

  殷梨亭見林不悔忽然一臉嚴肅,更加奇怪了。

  這個女孩子,總是那麼簡單又那麼複雜,那麼讓他看不透。

  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世界上,但凡是最簡單最純粹的,就是最複雜的。

  正所謂物極必反。

  林不悔的確是凡事都寫在臉上,可是,不代表她隱藏心裡最深處的秘密,就要直接地告訴他。

  這一天,那麼多人為林不悔過生日。

  林不悔喝了點酒,竟然就醉了。

  殷梨亭說:「女孩子家,幹嘛要喝那麼多酒呢?」

  「因為今天我開心呀。」林不悔醉醺醺地說。

  莫聲穀笑道:「今天是小師妹生日,六哥你就讓她喝吧,喝痛快了,她的心裡也痛快,多好呢,我想她平時也壓抑得太久了。」

  「壓抑?她壓抑什麼呢?」殷梨亭不理解。

  「你當然不理解了,你對小師妹沒有理解多少呢,在你心中,你思念的都是紀曉芙,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林不悔需要什麼。」莫聲谷竟然代替林不悔說出了這番話。

  林不悔雖然醉了,可她大腦還是能夠明白的,她感激地看著莫聲谷,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可確實那番話都堵在了喉嚨裡,什麼都說不出來。

  莫聲穀說:「小師妹,你不會真的醉了吧?」

  林不悔說:「我沒醉,我沒醉,我還要再喝,我還要再喝。」

  殷梨亭奪過了酒杯,「不悔,不要喝了,好不好?」

  「不行。我就是要喝。」林不悔任性起來。

  「酒喝多了傷身。」殷梨亭勸道。

  「你是我什麼人?你為什麼要管著我?」林不悔生氣了,推開殷梨亭。

  頓時,殷梨亭臉色都發青了。

  他低下頭,燈光打在他頭髮上,卻照不出他的臉。

  「對,你說的對,我又不是你什麼人,我沒有資格。」殷梨亭忽然說著,站了起來。

  林不悔這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了。

  殷梨亭轉身就走了。

  「殷六俠生氣了嗎?」林不悔急了,頓時,酒都醒了一大半。

  莫聲穀笑道:「放心吧,六哥沒有那麼容易生氣,六哥沒有那麼小氣。」

  俞岱岩也說:「可能小六只是想去吹吹風,這裡畢竟太悶熱了。」

  可是,殷梨亭不在身邊,就算是過生日,就算是再熱鬧,林不悔也覺得無趣極了。

  正好,酒喝多了就很想睡覺,林不悔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甚至於還打起了呼嚕聲!

  莫聲穀笑道:「這小師妹還真是可愛呀。」

  俞岱岩笑道:「七弟,小師妹現在已經十六歲了,你才剛過而立,你跟小師妹之間的年齡差別最小了,你怎麼這麼關注她?不怕愛上她嗎?」

  莫聲穀笑道:「說不定我早就愛上她了呢,這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如果我能跟小師妹喜結連理,也算是武當山上一大喜事啊。」

  俞岱岩笑道:「如果你真的願意,那我等小師妹醒過來,我跟她說一說,撮合你們怎麼樣?」

  莫聲穀搖了搖頭,「這可不行,這還要小師妹同意呢,不是我喜歡她,她就會喜歡我呀,小師妹心裡最關心的是誰?各位師兄們,難道你們看不出來嗎?」

  俞岱岩想了想說:「小師妹好像最關心的人是六弟呀。」

  宋遠橋說:「可是,六弟對小師妹並無感覺,六弟只是把小師妹當成孩子,他自己都承認了。並且六弟跟小師妹年紀相差太大,並不合適。」

  莫聲穀笑道:「如果真愛上了,誰還管年紀相差多少呢?我和小師妹之間年齡相差也不小呀。」

  「你跟小師妹直接年齡相差的確還不是太大。」宋遠橋說,「如果你真的喜歡小師妹,同門師兄妹相愛,還得報請師父同意。」

  莫聲穀說:「那還是等小師妹醒來再說吧。這不,我還是先送小師妹去休息。」

  莫聲谷背著林不悔去休息的路上,卻看到殷梨亭一個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發呆,月光照在殷梨亭的側臉上,他的臉上銀白一片,看不清楚他是什麼表情。

  莫聲穀說:「六哥,你在做什麼?」

  殷梨亭看到林不悔,歎了口氣,「沒什麼,我想在這裡舞劍。」

  「六哥的劍術舞得那麼好。如果小師妹現在醒過來能夠看到的話,那的確是她生日最完美的一幕。」莫聲穀笑道。

  殷梨亭一怔,「那你在這裡等一等,我現在就舞劍。」

  「可是小師妹現在都睡著了,她酒喝太多,睡著了,看不到了。」莫聲穀說。

  「你就在這裡等一等,讓我舞完這劍術,好嗎?」殷梨亭忽然固執地說。

  「好,自然是沒問題的。」莫聲穀笑道。

  於是月月光之下,殷梨亭執著於舞劍。

  他的劍術優美,好像蝴蝶在翩翩飛舞,月光如銀,頓時看不分明瞭。

  幾隻螢火蟲忽然飛過來,圍住殷梨亭的劍,飛來飛去的,殷梨亭的身體高挑,瘦長,再加上螢火蟲的襯托,就顯得像世外仙人一樣,就連莫聲穀看了都歎為觀止。

  「可惜小師妹看不到,要不然小師妹該有多麼興奮啊。」莫聲穀惋惜地說。

  殷梨亭說:「沒事,我已經舞劍了,縱然小師妹看不見,我卻已經能夠不會後悔了。」

  莫聲穀說:「六哥,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你應該知道小師妹平常最為崇拜你,若是在生日上能看到你把劍舞得那麼好看,她必然是高興的,我都想叫醒小師妹呢。」

  「不,不要叫醒不悔,不悔累了,讓她好好睡吧。」殷梨亭歎了口氣。

  莫聲穀說:「六哥,你看起來好像很傷感。你知道嗎?今天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大家都吃了很多。」

  「不悔吃得多嗎?」殷梨亭問。

  「多,不悔吃的最多了。只顧著吃你做的菜,別的菜倒都吃不下了。」莫聲穀說。

  


☆、他只當是父女情

  殷梨亭聞言,嘴角上揚,浮出一抹欣慰的笑來。

  然後他的目光就輕飄飄的降臨在了林不悔的臉上,就像月光一樣輕薄,林不悔的臉上頓時就亮了。

  可是,他發現莫聲穀在看著他的時候,就又馬上掉開了頭,臉上露出了兩抹紅暈。

  莫聲穀說:「六哥,你究竟對不悔姑娘是怎麼樣的感情?我總覺得你面對著不悔姑娘很容易害羞,尤其是現在不悔長成了大姑娘之後。」

  殷梨亭緊張起來,微微一笑說:「我早說過,不悔在我心中就像個小孩子一樣,我對她是父親對女兒的那種感覺。」

  「是嗎?是真的嗎?」莫聲谷盯著殷梨亭,不相信。

  殷梨亭歎了口氣說:「當然是真的。」

  「那麼紀曉芙呢?」莫聲穀頗有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感覺。

  殷梨亭歎了口氣,「都這麼多年了,曉芙屍骨長埋地下,可是我依然沒有為她!報仇,若是我看到楊逍,我還是要殺了他,如今我只求著能夠苦練武功為曉芙報仇,別的不想。」

  「六哥就這麼確定就是楊逍殺了紀曉芙嗎?」

  「我當然知道。我當然知道,就是楊逍!滅絕師太是不會騙我的。」殷梨亭忽然激動起來,似乎為了隱瞞心虛。

  「可是,就算是六哥你學成了武功,你依舊是打不過楊逍的。」莫聲穀歎了口氣,「我們需要集合六個人的力量,練成師父教給我們的武功。才可以對付得了楊逍。光憑六哥!你一個人是不行的。」

  「我知道,可是就算打不過,我也要跟楊逍同歸於盡,曉芙死了,我活著其實也是浪費。」殷梨亭的眼睛濕潤了。

  「可是六哥跟紀曉芙並沒有見過幾面,你甘願跟紀曉芙一起死嗎?你真的愛她嗎?」莫聲穀質問道。

  「對,我愛曉芙,這是毋庸置疑的,為什麼你要懷疑呢?我可以跟曉芙一起死,我只恨當曉芙深陷危險的時候,我竟然不在她身邊,如果我在她的身邊,就算不能救她,我能跟她一起死也是我的福氣了。」殷梨亭癡情地說道。

  只是,殷梨亭不知道,林不悔在昏迷中隱隱聽到了這番對話,雖然林不悔現在不能開口說話,但是林不悔還是很難過,眼淚流下來了。

  「六哥你看,不悔流淚了。」莫聲穀說。

  殷梨亭馬上看過去,果然,兩行清淚在林不悔的臉上滑落。

  殷梨亭的心裡頓時起了一種強烈的心疼。

  他忍不住地伸手,想要去擦拭林不悔臉上的眼淚,可是,他的手伸出來,卻在半空停住了。

  他不敢!他不敢!他不敢!

  莫聲穀說:「六哥,你怎麼了?」

  殷梨亭說:「不悔哭了,七弟,你幫她擦一擦。眼淚太鹹,她不喜歡鹹的東西。」

  莫聲穀問:「六哥,那你為什麼不去擦呢?」

  「還是七弟你比較好。」殷梨亭對著月亮歎了口氣,「今天,是不悔的生日,我希望她永遠快樂。」

  莫聲谷看到殷梨亭浸泡在如銀的月光裡,背後發光。

  殷梨亭走了,瘦弱的身影消失在竹林裡。

  莫聲穀歎了口氣,六哥,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敢?

  林不悔這一夜總是做夢。

  夢裡,殷梨亭穿上了紅色的新郎服,騎在白馬上,過來迎娶她。

  醒來之後,發現一抹陽光照在臉上,眼睛都睜不開。

  林不悔揉了揉眼睛,看到自己衣服沒有脫,被子好好的蓋在身上,窗戶打開著。

  昨天最後的記憶是莫聲穀,想必,肯定是莫聲穀幫她打開了窗戶,因為莫聲穀知道,她喜歡空氣流通。

  窗外陽光明媚,一看應該時間不早了,看來,林不悔是睡了懶覺,可是卻沒有人過來吵醒她,大家都很理解寬容這個小師妹。

  在武當山上,林不悔一直都是很幸福。被包容、被寵愛的感覺是那麼奇妙,那麼讓人依賴。

  就連被褥也散發著清香。

  林不悔起昨天早上,殷梨亭讓明月把林不悔的被褥放到草地上,拿過去曬了陽光。

  於是起來,打開了門。

  明月正好端著食盒走了進來。

  「不悔姑娘早。這是你愛吃的。」明月說著,把食盒放在了檀木香桌上。

  林不悔坐下來,問:「為什麼這被子上會有杏花香?」

  明月說:「可能是昨天六師叔在上面放了杏花吧,六師叔說了,不悔姑娘你喜歡花香圍繞的感覺。睡覺的時候如果能聞著花香,你一定會睡得很香。於是昨天在曬不悔姑娘的被子時,六師叔特意在上面放了杏花,故而被子上就都是杏花香了。」

  林不悔感動極了,「想不到六師兄那麼瞭解我。」

  可是想到昨晚,殷梨亭說他最愛的人是紀曉芙,他只是把林不悔當成了一個孩子,林不悔的心裡就酸楚一片,不過好在肚子都餓得在打鼓了,不管怎麼說先吃飯要緊,於是林不悔就大吃特吃起來。

  明月笑道:「不悔姑娘真是很容易忘記悲傷,剛才在那都那麼傷心,現在又笑了。」

  「當然了,吃飯最重要,我這個人很容易忘記不開心的事。」林不悔嘴裡含著飯說道。

  「不悔姑娘這種性格是很讓人羡慕的。」明月說。

  「明月,你有不開心的事嗎?」

  明月一怔,「誰都會有不開心的事呀。」

  「那你不開心的時候你會怎麼樣?」林不悔邊吃邊聊。

  「我不開心的時候嗎?」明月從來沒想到會有人關心他,「不開心的時候我就去練功啊,或者我就去掏鳥蛋,武當山上處處都是美景,所以我不會不開心的。」

  「那你知道我不開心的時候會怎麼樣嗎?」林不悔問。

  明月搖了搖頭。

  「如果我不開心,我就會吃大吃特吃,把肚子吃撐了,然後好好睡上一覺,我就不會不開心了。」

  這話一說,明月笑了起來,「不悔姑娘真是有趣極了,難怪六師叔那麼喜歡你。」

  「殷六俠真的很喜歡我嗎?」林不悔試探地問道,「我怎麼一點都看不出來?」

  「當然了,六師叔一直寵愛著不悔姑娘,像父親寵愛孩子一樣。」明月鄭重說道。

  「你這個回答,說了還不如不說呢。」林不悔忽然難過起來。

  明月忽然難過起來:「不悔姑娘可別生氣,你如果生氣了,六師叔可是要拿我算帳的。」

  「反正,在他心中,我就是一個小孩子。」林不悔真的是失望透頂了,「他是寧可去愛一個只見過幾面的女子,也不願意去相信身邊的真感情。」

  這時,殷梨亭過來了。

  明月行了禮就退下了。

  林不悔低下了頭。

  「怎麼了?不悔,昨天剛過完生日,今天就顯得垂頭喪氣的了嗎?」殷梨亭笑容滿面,盯著林不悔。

  不知為何,殷梨亭昨夜也夢到了林不悔。

  他夢到林不悔穿著紅色的新娘服,鳳冠霞披,坐在轎子裡,等著他迎娶過門。

  在夢裡,林不悔真是太美了。

  醒來,殷梨亭看到林不悔,不由得就多看了幾眼,目光充滿著熾熱。

  殷梨亭真的很喜歡林不悔,他自己也知道。

  不過他覺得這種喜歡就是父親對女兒的喜歡。

  至於昨天晚上那個夢,估計只是一種錯覺。

  殷梨亭覺得自己並不會在意。

  不過是一場夢罷了,誰會在意呢?

  林不悔卻放下了筷子,「我去找七師兄玩了。」

  看到林不悔走過去,殷梨亭忽然有種失落感。

  林不悔從來都只會纏著殷梨亭玩,怎麼今天,忽然去纏莫聲穀了?

  可是,看到林不悔漸漸走遠,殷梨亭也不好阻止。

  只是,雙腳卻不由自主地挪開步伐,跟了過去。

  雖然內心的理智在不停地跟他說:「你跟過去幹什麼?不是你說的嗎?你昨天讓莫聲穀好好地愛護林不悔,恐怕林不悔已經知道了。」

  殷梨亭歎了口氣,腳步停住了。

  林不悔找到莫聲谷,莫聲穀正躺在樹上閉著眼睛休息。

  林不悔抓了顆小石頭,往莫聲穀身上扔了過去。

  莫聲谷看到是林不悔,喜笑顏開,馬上從樹上跳了下來。

  一陣驚喜:「不悔你怎麼來了?」

  林不悔說:「我來找你玩,很奇怪嗎?」

  「六哥不是去找你了?你沒有遇上他嗎?」

  林不悔攤了攤手,「遇上了,可是他這個人那麼無趣,我不跟他玩了,我來找你玩,怎麼?你不想跟我玩嗎?」

  「怎麼會呢?我既然是求之不得,反正我現在也無聊。」莫聲穀摘了朵花,「送給你,小師妹。」

  這時,俞蓮舟推著俞岱岩的輪椅走了過來,都很奇怪,「怎麼今天小師妹沒有跟六弟一起玩呢?」

  「以後我都不跟六哥玩了,我都跟七哥玩。」林不悔說,卻是愁容滿面。

  俞蓮舟說:「怎麼?小師妹,你跟六弟吵架了?」

  「沒有。不好玩就不玩了,僅此而已。」林不悔裝作很輕鬆。

  「華山派的令狐沖下了請帖,說是他小師妹岳靈珊生日會,邀請我們武當派過去。」俞岱岩笑道,「正好最近都沒有什麼出遊活動,不如大家都一起去好了?」


☆、告訴自己不要哭

  「你啊三弟,你總是想著玩。」俞蓮舟笑了笑。

  「你們可別看我雙腳殘廢了,可是能玩我還是不放棄的。」俞岱岩嘿嘿一笑,笑容充滿了孩子氣。

  這笑容感染了林不悔,頓時,林不悔的心情好起來了,「可以啊,華山對嗎?我也去。」

  「那好,那我們都去,對了,六弟還不知道吧,趕緊去跟六弟說。」俞蓮舟一臉成熟的、迷人的笑。

  莫聲谷和殷梨亭是武當六俠中,唯一的兩個嘴唇上還沒有八字鬍的。

  雖然殷梨亭前年有了八字鬍,可是不知道為何,放林不悔說殷梨亭變老了時,殷梨亭馬上就把八字鬍給剪掉了,嘴唇上就是光滑的皮膚。

  不像俞蓮舟,下巴上已經長滿了鬍鬚,透著成熟的魅力。

  然後,殷梨亭走過來了。

  遠遠的,殷梨亭就在人群裡看到了林不悔,臉紅了一下,馬上移開了目光。

  他總是這樣!林不悔莫名就生氣了,別開了頭。不看就不看,有什麼好稀罕的?

  莫聲穀說:「六哥,我們都已經說好了,接受令狐沖的邀請,去華山派做客,令狐沖的小師妹就要過生日了,令狐沖非常寵愛小師妹,所以給各門各派都發出了請帖。」

  林不悔說:「別人就知道這麼疼愛小師妹。我過生日怎麼就沒有人那麼疼愛我?」

  莫聲穀笑道:「你過生日,我們大家都為你慶祝,難道你覺得還不夠好嗎?」

  俞岱岩笑道:「最重要的是,你的殷六俠還親自為你做了菜,那可是六弟第一次做菜的,他把第一次都獻給你了,你還覺得不夠隆重嗎?」

  殷梨亭臉紅了,「三哥說笑了,不悔會不好意思的。我不過就是想練練廚藝罷了。」

  林不悔苦笑了一下,說:「各位師兄們,你們還說什麼呢?六師兄說的很清楚了。他在我生日的時候,做的菜,並不是為了我,他只是為了他自己鍛煉廚藝。」

  殷梨亭聽出來林不悔話裡的苦澀,喃喃道:「不悔……」

  莫聲穀說:「你看六哥你不會說話,最後造成大家都那麼傷心,你何苦呢你?」

  林不悔說:「六師兄不是不會說話,他只是說真的。我知道六師兄是一個老實人,他不會說謊的,哪怕是善意的謊言他也不會說的。所以我今天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小師妹,不是這樣的,你不明白。」莫聲穀連忙說,「這一點我覺得我有必要為六哥替你解釋一番,其實六哥很關心你的,那天你昏迷了,他甚至還為你舞劍,只是你看不到罷了!」

  林不悔看著殷梨亭,苦澀地說:「可是我知道六師兄舞劍,只是因為他手腳癢了,他想要舞劍而已,他並不是為了我。」

  殷梨亭怔住了。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解釋。

  莫聲穀推了推殷梨亭,「六哥,你再不解釋就要誤會加深了。」

  殷梨亭歎了口氣,「其實,不悔這樣想也挺好的,只要她開心就好。」

  「可是你哪只眼睛看到小師妹開心了?」莫聲穀真想拍打殷梨亭的頭,這個榆木腦袋,怎麼這樣子說不通的?


☆、青絲三尺誰梳頭

  似乎為了賭氣,林不悔轉身就走。 

  莫聲穀連忙說:「六哥,你看你,好端端的又惹小師妹生氣了,你還不追過去?」

  殷梨亭說:「七弟,你去吧,你追不悔,勸勸她,生活那麼美好,沒必要為誰那麼傷心的。」

  「六哥,你知道小師妹為誰傷心嗎?」莫聲穀問。

  「我不知道。」殷梨亭說,臉上沒有表情。

  莫聲穀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小師妹,你別跑啊,等等我。」

  林不悔一個人坐在樹下。

  空氣清新,陽光明媚,松鼠在樹上跳來跳去。

  莫聲穀過來了,「小師妹,你別難過了。」

  「柒師兄,我沒有難過。我想吃果子,你去樹上摘果子給我吃,好嗎?」林不悔仰起頭來,看著莫聲穀笑道。

  雖然笑容比較勉強,可終歸還是笑了。

  莫聲穀笑道:「小師妹,你笑起來比較好看。」於是,好像松鼠一樣爬上了樹。

  松果采下來了。

  莫聲穀親自撬開堅硬的外殼,從裡面取出鬆軟的果子遞給林不悔。

  林不悔很感動,「多謝你,七師兄,你對我真好。」

  莫聲穀說:「你是我師妹嘛。師兄對師妹好是正常的。」

  這時,清風忽然走過來,「不悔姑娘,張真人請您過去一趟。」

  「真是奇怪了,師父從來都沒有叫我單獨過去的。」林不悔覺得奇怪極了,可是清風再三說了,張三豐只讓林不悔一個人過去,莫聲穀不要跟過去。

  清風走了。

  莫聲穀笑道:「小師妹,只是去見師父,你難過什麼?不要害怕,師父是很好很好的人。」

  「我知道師父是很好很好的人,他對我就像父親一樣。可是師父要單獨見我,我還是覺得有些意外。」林不悔說。

  莫聲穀笑道:「可惜師父不讓我跟過去,我也沒有辦法。」

  林不悔走過來。

  她獨自走在鵝卵石路上,迎面卻看到了殷梨亭。

  林不悔一怔,她這是站住也不是,走也不是,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

  殷梨亭先開口了,「不悔,聽說師父要見你?」

  張三豐閉關了兩年,一直在練武功,剛出關第一個想見的人竟然是林不悔,大家都覺得很意外。

  林不悔點了點頭,沒好氣地說:「那又怎麼樣?」

  「沒怎麼樣。你頭髮比較亂,這是梳子,你梳一梳吧。」殷梨亭遞過去一個牛角梳。

  林不悔一怔,「你過來,就是特意送這個牛角梳給我梳頭的嗎?」

  殷梨亭說:「見師父當然要正式一些,我看你早上都沒有好好梳過頭,你已經不小了,不悔,別再把自己當成小孩。生活要學會自理了。」

  林不悔簡直是目瞪口呆,過了半天才說道:「這些年,不都是你照顧我的嗎?我為什麼要學會自理?我為什麼要自己梳頭,你為什麼不給我梳頭呢?」

  殷梨亭愣住了,尷尬地笑道:「不悔,別再說那麼孩子氣的話了。這梳頭當然是要你自己梳了。」

  「可是小時候不是你給我梳頭的嗎?」林不悔直直地看著殷梨亭。

  殷梨亭不敢對視,敗下陣來,「你也說那是你小時候,可是你現在長大了。」

  「長大了,如果你就不能夠給我梳頭了,那我寧願自己不長大。」林不悔忽然哭了。

  殷梨亭只覺得仿佛自己的心被無數隻蟲子啃咬,痛得厲害,可是他卻不敢看林不悔,低著頭,冷風吹著他額頭上的碎發。

  他說:「不就是梳頭嗎?我知道你會的。」

  「不。」林不悔卻固執地抓住了殷梨亭的手,「我要你給我梳頭。」

  可是,殷梨亭卻把牛角梳放在了林不悔的手裡。

  不敢看林不悔,他轉身要走。

  林不悔說:「好,既然你不肯給我梳頭,那我自己梳頭,你站著,看著我梳頭好不好?」

  殷梨亭這才站住了。

  抬起頭來,林不悔一頭長髮飄逸,好像瀑布一樣垂落肩頭。

  鵝蛋臉上紅暈微閃,柳眉下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瓊鼻,花瓣一樣的嘴唇。

  不知不覺間,林不悔已經長成像仙女一樣漂亮了,還充滿了讓人不敢正視的嫵媚。

  殷梨亭馬上就臉紅了,可是他也承認,林不悔的美貌讓他移不開眼睛。

  林不悔緩緩地梳頭。

  動作靈巧,透著少女的羞澀。

  最後,她把梳子遞還給他。

  柔軟的髮絲纏繞在梳子上。


☆、他不敢不敢不敢

  「還給你。」林不悔遞過去。

  殷梨亭看到那梳子,髮絲纏繞,就好像每一根都是林不悔一樣,讓殷梨亭不敢去碰。

  直到他的手,顫抖得握在了梳子上,卻還是無力取回。

  「怎麼殷六俠忽然就沒有力氣了?」林不悔如清泉般的聲音響了起來,殷梨亭渾身打了個激靈。

  「我拿走了。」殷梨亭定了定神,可是,殷梨亭卻發現自己的手上,忽然多了一隻白嫩無瑕的手。

  那是少女的手,純潔如玉,秀美無瑕。

  五根手指細長如蔥,微微地彎著伸在空中。

  如此美好,殷梨亭知道,這是林不悔的手。

  心跳加速,殷梨亭抬頭,正撞上了林不悔的清澈見底的目光。

  「不悔,你……」殷梨亭一怔,只覺得渾身血流加快。

  林不悔說:「沒什麼,我只是想,握住你的手。」

  殷梨亭沉默了,低下頭不敢看林不悔,猶豫了一下,還是用力甩開那膠著著一般的手。

  「不悔,你不要想太多。」殷梨亭說,「師父找你,你快點過去吧。別讓師父等太久。」

  林不悔歎了口氣,轉身就走。

  經過殷梨亭的身邊,沒有回頭。

  殷梨亭轉身看著林不悔,忽然悲從心來。

  他昨晚夢見林不悔了。

  最近,他真是夜夜夢見林不悔。

  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殷梨亭不清楚。

  也不願意面對。

  林不悔來到大廳,看到張三豐對著一幅壁畫發呆。

  「叩見師父。」林不悔說,「師父,你武功修煉好啦?」

  張三豐呵呵笑著轉過身去,「不悔,多謝你的關心。」

  林不悔跑過去,摸了摸張三豐的鬍子笑道:「師父,幾年不見你又變胖了,可是你卻一點都沒有老。」

  「是的呢,我的身子骨還強健的很,不悔,你也一點都沒有變,除了長得更高了,長得更可愛更漂亮了。你還是喜歡摸師傅的鬍子,沒大沒小。」張三豐哈哈大笑起來。

  林不悔歎了口氣。

  張三豐說:「怎麼忽然就歎氣了,有人欺負你了嗎?」

  林不悔撅起了嘴,「師父,你再不出關,不悔就要被人欺負死了。」

  張三豐說:「哪個敢欺負我們家不悔?」

  明月笑道:「是啊,不悔姑娘不要欺負別人都不錯了,誰還敢欺負不悔姑娘啊?」

  林不悔白了明月一眼,搖晃著張三豐的手說:「是殷六俠欺負我。」

  「不會吧,小六不是最心疼你嗎?」張三豐笑道。

  明月也說:「殷六俠哪裡敢欺負你呀?不悔姑娘你不要欺負殷六俠,都不錯了!」

  張三豐點了點頭,「師父也是這麼認為的。」

  「你們……我不跟你們說了!」林不悔生氣了,摸著自己掛下來的小辮子。

  「好了,不悔,說正事。來,你練一下拳,讓師父看看你的武功可有進步?」張三豐說,「這次令狐沖邀請你們去,恐怕會有一場武林大會呢。」

  一聽說要練拳,林不悔就心虛了,「師父,別看了,我哪會有什麼進步呢?就算開武林大會也不關我的事呀,我又不參加!」

  「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這也是我叫你過來的目的。」張三豐忽然說道。

  


☆、武當峨眉大聚會

  據張三豐所說的,原來這次,令狐沖邀請了他們是為了今年參加光明頂的武林大會。

  光明頂是魔教所在聖地。

  平常魔教都是不跟江湖中人別的教派來往的,但這次,不知道為什麼,魔教號召全天下參加武林大會。

  原本大家都是不屑去的,但是偏偏華山派的人,尤其是令狐沖卻做了這樣一個和事佬了。

  林不悔說:「事發突然,師父不覺得這件事很有可疑嗎?」

  「是覺得非常可疑,但是,再可疑也得去呀。」張三豐說,「令狐沖的師父,也就是華山派的長老岳不群親自邀請我,我又怎麼能不去呢?」

  「華山派的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難道平常,華山派的人跟魔教交好嗎?」林不悔問道。

  張三豐說:「這幾年,華山派的人,的確跟魔教走的很近。據說,從邊城來了一個神秘女子,她先後進入華山派,現在留在了魔教。那女子長得異常美麗,這次的武林大會也有可能跟她有關係。」

  林不悔一怔,「那女孩子是從邊城來的?那麼,她叫什麼?」

  張三豐說:「她叫馬芳玲。」

  「馬芳玲?」林不悔大驚。

  想起小時候,在河邊認識的馬芳齡,那個對周芷若糾纏不清的馬芳齡,那個坐在馬背上對著她回眸微微一笑的馬芳齡,林不悔感歎道:「馬芳玲果然是國色天香,這樣美的女孩子如今應該也長大了,有我那麼大了吧。」

  張三豐點了點頭,「馬芳玲如今,認了楊逍做師父。」

  這關係都亂了,可是,林不悔卻想起了薛金釵。

  想當初,林不悔剛穿越到這裡,遇上的就是薛金釵了。

  兩個人患難與共了一些日子,情同母女。

  可是,薛金釵說好會來武當山找林不悔的,卻一直沒有出現。

  在八年前,薛金釵曾經給林不悔一封書信,那書信裡說,讓林不悔勸說殷梨亭,去救紀曉芙。

  那是薛金釵給林不悔的最後一份書信,也是有關薛金釵的最後消息了。

  之後,薛金釵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無蹤跡。

  林不悔也問過現在已經是峨眉派弟子的周芷若,周芷若說,薛金釵從來沒有來峨眉找過她。

  薛金釵可是周芷若的母親啊。

  可是周芷若去了峨眉,那是江湖人都知道的事,薛金釵要打聽到這個消息,還不容易嗎?

  可是,薛金釵竟然沒有去找周芷若。

  八年前,薛金釵可是一直在苦苦尋找周芷若的。

  這真是太讓人奇怪了。

  林不悔都要懷疑,薛金釵是不是已經死了。

  人在江湖,刀光劍影,誰會在乎一個小人物的生死?

  如果說薛金釵已經死了,所以才沒有再來找林不悔和周芷若了,這也是說得過去的。

  畢竟,也只有這個解釋才說得通了。

  可是,一切都那麼讓人意料不到。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個人死了,也總不可能毫無蹤跡。

  在這些年,林不悔找過薛金釵多次,可是,一無所獲。

  正和張三豐說著,有人來報告說,峨眉派幾個弟子過來了。

  張三豐連忙讓武當六俠過去招待。

  林不悔說:「峨眉派過來人,都是什麼招呼都不打,直接過來的嗎?」

  張三豐眉毛一皺,「可能這次比較緊急,才會說都不說就過來。過去峨眉派來人,都是先打招呼的。武當派和峨眉派一向關係非同一般,每年都會聚上那麼幾次。」

  雖然峨眉派每年都會跟武當派聚會,但是來的人卻基本上不是周芷若。

  周芷若這時候在峨眉派一路奮鬥,沒有時間過來聚會,而在八年前,張無忌送周芷若下山的時候,正逢大雨,張無忌擔心周芷若,於是一路把她送回了峨眉山的,然後才回去武當派。

  張無忌這幾年,倒是時常都有奔赴峨眉,代表武當山訪問峨眉派,但是他其實也是想見見周芷若。

  畢竟,周芷若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好了。

  林不悔說:「師父,那我走了。我去看看這次,是峨眉派誰來了。」

  張三豐說:「師父要教你幾個武功招式,你還是先學會了再走吧。」

  「可是,師父,為什麼選擇我?我資質又不高,學武方面,有毫無天賦之處。」林不悔奇怪了。

  「我說過,你雖然沒有天賦,可是你是天選之人。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就已經是命中註定要去學我的大部分武功的人了,也就是說,我的武功最後要傳授的人,就是你。」張三豐說得如此認真,絲毫不像是開玩笑。

  林不悔簡直不能相信了,「為什麼你有那麼多弟子不去傳授,卻要把你的功夫傳授給我呢?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學武功了!」

  「別人想學我的武功,我都不傳授給他,我想要傳授給你,反倒招你嫌棄了。」張三豐搖了搖頭,「不悔,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林不悔說:「我是女孩子,幹嘛要學武功呢?有人保護我的好不好?」

  「可是,這是命中註定,我也逃不了,只怕你不想學也得學。」張三豐歎了口氣。

  「荒謬!荒謬!什麼命中註定?我看你就是故意要刁難我!」林不悔說,「總之我不學就是不學!」

  林不悔跑了出去。

  明月要去追,卻被張三豐攔住了,「隨她去吧,給她點時間,她會想通的。」

  林不悔來到樹下,非常激動。

  「什麼師父嘛,放著六個想學武功的徒弟不教,偏要讓我去學你的武功。學武功多累人呀,我放著好端端的生活不享受,去學你的武功做什麼,真是莫名其妙!」林不悔一路抱怨著,來到了大廳。

  大廳裡擺了好幾株蘭花盆景。

  殷梨亭正在給蘭花澆水,而別的幾個武當弟子和幾個峨眉派弟子說話。

  那幾個峨眉派個個都不一樣,為首的長得高顴骨,大眼睛,高鼻子下翹起來的嘴巴,馬臉,看起來就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

  那個人對她身邊的女孩子說:「我丁敏君從來不服人,除了我師父,就沒有一個服氣的!」

  丁敏君?

  林不悔一怔,這叫丁敏君的,說話真的是太霸氣了吧!

  


☆、林不悔大展廚藝

  身邊的女孩就是周芷若,點頭稱是。

  那周芷若八年不見,已經長成如花似玉一個大姑娘,眉目如畫,鼻子小巧。真真人如其名,一朵山丹花。

  只是,周芷若的目光在尋找林不悔。

  山風陣陣,很是涼爽。

  高大的松樹沿著山路長著,在濃密的樹蔭遮蓋下,山路倒是顯得很是涼快,山路兩旁,時不時的傳來清脆的鳥叫聲。

  宋遠橋走在最前面,雖然年紀最大,但是宋遠橋卻步履如雲,這經常的練武,已經到了登高山如履平地的境界了。

  身後,另外幾個武當七俠緊緊的跟著。

  得知峨嵋派的周芷若和丁敏君要來武當山作客,武當七俠也是趕緊從另外一個山頭往回趕,提前結束了練武。

  而此時,已經在殿裡的林不悔,則已經忙活開來了。

  每一年,峨嵋派來的人,都會帶來上好的禮物,一些名貴又稀有的藥材,更是武當派煉丹必不可少的東西。這次丁敏君和周芷若遠道而來,武當派自然不能怠慢。

  武當七俠步履輕鬆,很快就回到了武當大殿裡。而在回來的路上,幾人還順手帶了一些野味回來,剛好可以做些好吃的招待丁敏君和周芷若。

  而這時,林不悔其實已經忙起來了。

  為了表示歡迎,林不悔準備了八個菜,寓意很好。

  而首當其衝的,就是一個主食八寶飯。

  這八寶飯用的材料都是山上自己種的,芝麻花生,葡萄枸杞,味道酸甜可口。

  一口鐵質大鍋下,烈火熊熊,陣陣白煙冒出來,似乎要把蓋子都給掀開了。

  鍋裡的糯米摻和了山裡的稻米,味道更是香甜。

  而和八寶飯同時在蒸的,還有一隻山羊排。

  這山羊是莫聲穀親自抓的,莫聲穀功夫很好,輕鬆幾下,就把一隻山羊給活捉了,用藤蔓將山羊給捆綁起來,和俞蓮舟一起,將山羊抬了回來。

  「多放些料酒,這羊騷味受不了,」莫聲穀有些嫌棄的說道。

  「放心吧,你還懷疑我的廚藝?」林不悔一臉不滿的反問道,「只怕到時候你嘴饞,還想多跟我要一份呢。」

  林不悔將羊排洗乾淨,用沸水淖掉血水,然後灑上野蘋果,薄荷葉等調味。

  在林不悔繼續做菜的時候,周芷若和丁敏君出現在了武當大殿的山門口。

  「兩位道姑來了,本人已在此等候多時。」張松溪雙手作揖,將周芷若和丁敏君接了進來,一旁的其他武當弟子趕緊幫著將兩人的行禮給拿了進來。

  「一段時間沒來,這大殿越發氣派了。」丁敏君笑著說道。

  「多謝丁師妹誇獎,如若喜歡這裡,大可多住幾日,我也可以帶著師妹四處走走看看。」張松溪說的客氣,可是臉上卻沒有太多的笑容,也許是平日裡練功太多了,情緒也沒什麼起伏。

  得知丁敏君和周芷若都到了,殷梨亭和莫聲穀也出來迎接了,穿著武當那緊身的道袍,頭髮都是高高的束起,看起來很是精神。

  「聽說殷道兄最近參悟了一套心法,不知是否可以賜教一二。」周芷若這次過來,其實是有些私心的,武功到了一定的瓶頸,要想再進一步已經是不容易了。

  而武當的很多心法,卻可以幫助周芷若快速突破瓶頸。

  「哈哈,只要師妹感興趣,當然可以。」宋遠橋爽朗的笑道,「只是師妹二人遠道而來,旅途遙遠,此時必定已是饑腸轆轆,我等已經準備了些粗茶淡飯,一切,還是吃飯後再談吧。」

  「極好,極好!」有了大師兄的表態,周芷若頓時心情大好,這次武當之行,必定會滿載而歸。

  丁敏君看見殷梨亭安靜的站在邊上,想和殷梨亭說兩句話,可是殷梨亭卻似乎有心事一樣,雙眼放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好了,可以坐下來吃飯了。」宋遠橋招呼這丁敏君和周芷若坐下來,同時,武當七俠也紛紛坐了下來。

  作為來賓,丁敏君和周芷若坐在了宋遠橋的邊上。

  八寶飯已經端了出來,而林不悔還在後廚裡忙著剩下的幾個菜肴。

  知道丁敏君和周芷若不怎麼喜歡吃油膩的,林不悔特地又燒了幾個清淡的菜肴。

  有土豆燉蘑菇,豆角燒板栗。

  林不悔做的土豆燉蘑菇很特別,用的是沒有剝皮的土豆,等要吃的時候,再把土豆外皮給剝掉。

  這樣,就最大限度的保留住了土豆的原汁原味,也是最香的那個味道。

  而豆角燒板栗,則是事先把板栗給剝了出來,因為板栗的外殼實在太硬了。

  而豆角裡也是加了些酸菜,味道又酸又甜,別有一番滋味。

  「恩。這些菜,味道真不錯!」丁敏君吃了幾口,讚歎道,「沒想到武當門內,還有這樣的廚藝高手。」

  「師妹喜歡吃,就多吃些吧,」俞岱岩笑著說道,「這羊排是我親手抓了,現殺現烤,鮮美的很。」

  「恩,這羊排的確不錯,不過,我還是最喜歡這魚羹湯,不知這是怎麼做的?」丁敏君笑著問道。

  這時,林不悔也過來了。

  聽見丁敏君的稱讚,林不悔也是大大方方的笑著說道,「這魚羹做起來可是有些複雜的,要經過十道工序,而且,刀工和火候都很重要,要不然,做不出這樣的味道。」

  丁敏君本來就不是會做菜的,聽林不悔這麼一說,頓時就不想再聽下去了。

  而後,林不悔又端上來一個清炒筍尖。

  剛一端上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清炒筍尖看起來簡單,但吃在嘴裡,卻是格外的美味,筍尖很嫩,軟軟的似乎沒有筍的韌勁,但又很甜美,滿是竹筍的清香味,因為用了石磨的菜油,這筍尖就顯得黃脆脆的。

  「恩,今日這菜,是我今年吃的最好吃的一頓了,真是美味啊。」丁敏君笑著對林不悔說道。

  「真的很好吃啊,以後有機會,真的得跟你好好學學。」周芷若也是一臉認真的說道。

  「歡迎啊,只要你們真的想學,我很樂意教你們的。」林不悔笑著說道。

  吃了飯之後,宋遠橋帶著師弟幾人以及林不悔一起,陪著周芷若和丁敏君在武當大殿裡遊走起來,也算是飯後消化消化。

  大殿裡,一片歡聲笑語。

  


☆、張三豐傳授武功

  次日。

  張三豐駕起一個輕功。很快來到了林不悔的身邊:「不悔,要學武了。」

  雖然林不悔極力反抗,但是在張三豐的面前,一切都形同虛設,

  張三豐就像拎兔子一樣,將林不悔拎到了另外一個山頭上,這個山頭,平日裡是武當六俠練武的地方,而如果張三豐過來練武的話,武當六俠則會錯開時間,免費打擾到張三豐。

  「快放我回去,我不要練什麼武。」林不悔掙扎的脫開了張三豐的手。

  只是這地方沒有山路,來去都是要憑藉輕功的,而不會武功的林不悔,是沒有辦法從這山頭上離開。

  「這裡雲霧繚繞,山清水秀,真的是一個好地方。」得知林不悔被張三豐帶過來練武,莫聲穀準備了好些點心也趕了過來,只是莫聲谷沒有告訴張三豐,而是躲在暗處,偷偷的看著林不悔。

  對於莫聲穀而言,既是不能和林不悔單獨的面對面說話,但是能這樣遠遠的看見,也是一種幸福了。

  「丫頭,你天資聰慧,不學武功,可是太浪費了。」張三豐捋了捋花白的鬍子,一臉淡然的笑著說道。

  「不學,我才不要學什麼破武功,費時費力,還不如去做幾個好吃的。」林不悔還是很抗拒。

  可是當林不悔想回去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沒有下山的路。

  原本其實是有一條鐵索橋的,可是不知什麼原因,鐵索橋已經斷了。

  林不悔想下山,可是又不想求張三豐。

  而這時,張三豐當著林不悔的面,練起武來,輕盈的身形,忽而出現在樹上,忽而又出現在鐵索橋對面。

  林不悔原來以為練武就是打打殺殺,沒想到還有輕功這回事,想這平日裡忙起來恨不得自己能飛的時候,林不悔心裡突然有了一個衝動,想要學輕功。

  很快,張三豐就看穿了林不悔的心思,便一臉慈祥的走到林不悔的身前。

  「你似乎有什麼話要跟我講。」張三豐依舊是緩緩的說道,聲音雖然不響,卻渾厚有力,眼角的魚尾紋擋不住那犀利的眼神。

  林不悔也不扭捏,大方的對張三豐說,「我想學輕功,可以讓我飛過那個鐵索橋。」

  說完,林不悔還指了指鐵索橋的位置。

  聽見林不悔的想法,遠處,躲在一塊岩石上的莫聲穀頓時來了精神。

  這日後要是有機會,就可以以學輕功的明目跟林不悔套近乎了。

  「你要學輕功,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你確定想學?」張三豐知道,以林不悔的資質,肯定可以學會輕功,只是為了讓林不悔可以學到精髓,張三豐還是想這讓林不悔做好艱苦的準備。

  林不悔猶豫了會兒,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這輕功實在是太實用了,要不是親眼看見張三豐從自己的眼前飛過去,林不悔根本不會相信,輕功這東西竟然是真的。

  「那好,你認真求學,我教你輕功。」張三豐滿意的點點頭。

  林不悔心想,如果能夠學會這武功,哪怕是學會幾個招式,能夠在天空飛來飛去的也好啊,這應該不難吧,不就是飛幾下而已嘛?

  於是,林不悔馬上雙手作揖,給張三豐行禮,卻沒有跪下來。

  「請師父多多賜教。」林不悔一臉認真的說道。

  張三豐這可是第一次碰到這樣拜師的,不禁忍不住笑了。

  張三豐其實也是很反感這些儀式的,林不悔這樣拜師,但讓張三豐覺得沒什麼大礙,這要是換成別人,恐怕直接被趕走了。

  「你先把這個綁起來。」張三豐拿出兩個大沙包遞給林不悔。

  林不悔將沙包綁在腿上,還沒跨出去,就覺得腿上沉重了很多。

  「一定要綁著走路?」林不悔想著接下來都要綁著沙包,頓時有些後悔。但話已經說出去了,林不悔不能再退步。

  「恩,等你學會輕功了,這些都不是事了,」張三豐淡淡一笑的說道。

  「恩,」林不悔點點頭,然後就按照張三豐的要求,開始練起來。

  「哎呀,真是累死了,師父,能不能休息一會兒?」林不悔累得膝蓋都酸了,感覺腳都斷了。

  「不行。學武貴在堅持,沒有什麼捷徑。」張三豐一臉認真嚴肅的說道。

  然後張三豐又教給林不悔一些招式口訣。

  正好,殷梨亭近日潛心練武,卻遇到了一個結,便想著來找張三豐點撥。

  殷梨亭腳踩樹枝,在空中踩了兩個虛步,來到了練武的山頭,卻發現林不悔竟然在練功,滿頭是汗,臉上緋紅一片,看起來很認真的樣子。

  看見殷梨亭忽然出現,林不悔馬上停了下來。

  「梨亭,你過來做什麼?」張三豐語氣中帶了一點慍色。

  這練武貴在專一,精神越是集中,進步就越大。

  殷梨亭自知理虧,趕緊低頭向張三豐認錯。

  林不悔看見殷梨亭認錯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見林不悔嘲笑自己,殷梨亭心裡也是有些尷尬。

  但的確是自己剛才太過魯莽了。

  張三豐很快就把殷梨亭的問題解決了,而當殷梨亭想要離開的時候,張三豐卻把殷梨亭給攔了下來。

  「你輕功不錯,既然你來了,你也可以給林不悔指點下。」

  「好啊,多謝殷老師!」林不悔趕緊對殷梨亭行禮道。

  殷梨亭沒的選擇,向張三豐行禮之後,便開始陪著林不悔練起武來。

  「這樣對不對?」林不悔一邊練武,一邊笑著和殷梨亭說話。

  「再往下蹲一點。」殷梨亭淡淡的說道。

  「這樣可以嗎?」林不悔想讓殷梨亭笑著說話,故意高聲說道。

  「可以了,繼續練。」殷梨亭淡淡的說道。

  「如果累了,你可以休息會兒。」殷梨亭想著剛才張三豐對自己的指點,倒沒有太多的心思在林不悔的身上。

  看見林不悔和殷梨亭有說有笑的樣子,莫聲穀突然覺得胸口被一塊石頭堵住了一樣。

  原本擺在面前的茶碗和點心,卻也像石頭一樣,讓莫聲谷覺得食欲全無。

  風吹動樹葉,卷起雲卷風舒,張三豐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閉著眼睛冥想。

  


☆、氣沉丹田郎教妾

  岩石下面,殷梨亭當著林不悔的面,示範著輕功的訣竅。

  只是輕輕一跳,殷梨亭就從地面跳到了樹梢上。

  「氣吸丹田,意念引領。」殷梨亭淡淡的說道。

  林不悔學著殷梨亭的樣子,深深的吸了口氣,「恩,好像有股氣鑽進肚子裡了。」林不悔有些興奮的說道。

  「恩,用你自己的意念去引領,」殷梨亭一邊說,一邊示範。

  「跳起來。」殷梨亭突然大聲說道,林不悔順著殷梨亭的聲音,猛的一個起跳,整個身體像棉花一樣輕飄飄的往上。

  「我會了,我會了!」林不悔開心極了,但很快,整個人就重重的掉了下來。

  「啪。」林不悔差點把腳都崴了。

  就當林不悔差點掉在地上的時候,忽然吹來一陣大風,將林不悔穩穩的托住,然後慢慢的落了下來。

  「小心。」殷梨亭話音未落,張三豐已經站在了林不悔的身前。

  「師父……」殷梨亭有些自責的說道。

  「你先回去吧,我要親自教這個丫頭。」在殷梨亭教林不悔的時候,張三豐其實都在暗中觀察。

  林不悔的表現,讓張三豐很是滿意,雖然剛才的輕功表現最終失敗了,能林不悔在簡單的學習之後就能跳的那麼高,還是讓張三豐有些意外的。

  「丫頭,你過來一下。」張三豐笑著揮了揮手。

  林不悔興奮的跑到張三豐的面前。

  「張真人,你可以教我飛的更高,更遠。」林不悔有些期待的說道。

  這張三豐的武功比殷梨亭的好很多,要是張三豐認真教自己,肯定會有大進步。

  「你想不著飛到對面去?」張三豐淡淡的笑著說道。

  「想!」林不悔瞪大了眼睛,「還請張真人不吝賜教。」

  這時,一隻鳥從空中飛過,落在了對面的一棵樹上。

  鳥的動作很輕柔,甚至連樹葉都沒有抖動一下。

  「如果你是那只鳥,你會怎麼飛呢?」張三豐看著林不悔,似乎話裡有話。

  「我又沒有翅膀,我怎麼飛啊?」林不悔有些不解的反問道。

  「那雞有沒有翅膀?」張三豐笑著反問道。

  林不悔嘴角輕輕一揚,這雞是鳥又不是鳥,這能不能飛,也不是看有沒有翅膀。

  張三豐看著林不悔,又繼續笑著說道,「你覺得應該怎麼飛過去?」

  話音落下,張三豐忽然如鳥一樣騰空而起,飛到了鐵索橋的對面。

  看著張三豐迅敏的身形,林不悔好不羡慕。

  學著張三豐的動作,林不悔抬起一腳,可還沒騰空起來,林不悔就摔在了地上,比剛才殷梨亭教的還不如。

  莫聲穀這時終於忍不住從岩石上跳了下來。

  可是因為張三豐已經在教,莫聲穀只好在距離近一點的地方偷偷的看著。

  張三豐站在鐵索橋的對面,對林不悔大聲喊到,「飛過來吧。就像鳥一樣。」

  林不悔一時之間還是沒有聽明白,一心只想模仿張三豐的動作。

  換一隻腳跳,換一個姿勢跳,試了多少次,林不悔就摔了多少次,頭上的簪子都摔掉了。

  越是摔的厲害,林不悔就越較勁了。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陰陽相隨,升降自已,不是飛禽,卻是能飛。」

  這話太粗俗了,林不悔聽起來都有些噁心。

  可是細想之余,林不悔悟出了其中的精髓。

  林不悔這幾天就在練武功。而峨眉派的那幾個人在自由觀賞武當山,林不悔倒是沒有陪著她們。

  可是,周芷若卻很想看看林不悔。

  於是,對丁敏君說:「大師姐,我想看看我多年前的閨蜜,不悔姑娘武功如何了?」

  丁敏君白了周芷若一眼,「你過去幹什麼?想要炫耀你武功比她高嗎?」

  周芷若低下頭,「大師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在心裡卻覺得,我武功是高啊,那麼高的武功怎麼能不炫耀下呢?

  丁敏君說:「你要過去就過去,但是我警告你,你不要羞辱了我們峨眉派的名聲。」

  周芷若說:「是,大師姐。我必定是以峨眉派名聲為第一位。」

  然後周芷若找到了林不悔。

  「這些年你都在武當山做什麼?」周芷若好奇地問。

  林不悔笑道:「還能做什麼?就是和師兄們玩唄。」

  周芷若歎了口氣,「你倒好了,有人陪你玩。」

  「那麼,這些年你在峨眉山做什麼呢?」林不悔握住了周芷若的手問。

  周芷若柳眉微蹙,「還能幹什麼?就是不停地練武功,不停地練武功唄。」

  「這麼說,你的武功現在一定很高了。」林不悔說,「我就佩服你,要我,練一天武功,我都不想練,可是卻被人逼著練。」

  周芷若說:「我才佩服你呢,我要學武功都是求著別人教,你不用求,別人還反而逼著你練。為什麼你總是那麼幸福?我過得那麼辛苦,你卻過得那麼開心?」

  林不悔笑道:「每個人有得就有失,就比方說現在,你武功就比我好啊。」

  「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我武功比你好?我們比比看。」周芷若說。

  林不悔笑道:「好啊,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於是,兩個女孩子打了起來。

  


☆、天若有情天亦老

  周芷若眉頭一皺,張開雙臂就沖著林不悔過來。雖然長著一張精緻的臉,但周芷若卻招招狠毒。

  「接招。」話音剛落,周芷若便拿著利箭沖過來。

  林不悔不敢去硬接,這周芷若的招數,又狠又准,林不悔一個側身,輕巧的躲過了周芷若的第一招。

  「好身手,看來你在這裡學了不少東西啊!」周芷若有些詫異,眼睛不自覺地睜大了一圈,看起來更加顯的冷酷。

  「你下手可真狠啊,這是要把我往死裡打啊!」林不悔抱怨道。

  「這比試,當然要拿出真本事,要不然打的不盡性。」周芷若冷冷的說道,然後換了一個姿勢,朝著林不悔的右側身體展開了攻擊。

  這一側起身是林不悔的弱點,讓林不悔驚訝的是,周芷若竟然只用了一招,就看出了自己的弱點,林不悔不禁吸了一口冷氣。

  周芷若將寶劍直直的伸出,就像一條靈蛇一樣,咬向林不悔的右側大腿,林不悔反應很快,但還是顯得很倉促,來不及閃躲,只好快速的將手中的劍折回到右側,護住了自己的右側。

  「趴」,兩劍相撞,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把附近山林裡的鳥都驚飛起來。

  「嘎嘎,嘎嘎!」鳥群從空中飛過,就像突然來了一大片烏雲一樣,遮天蔽日的。

  而這時,殷梨亭正在不遠處的山頭上。

  看著周芷若和林不悔打的火熱,殷梨亭也想借機看看林不悔這段時間的練武成績如何。

  林不悔在周芷若面前根本沒有反擊的能力,而周芷若出招也是越來越狠,林不悔只能靠先前學會的輕功勉強應付。

  周芷若越打越快,出劍也是越來越狠,沖著林不悔的喉嚨,胸口直刺斜刺。

  林不悔被逼得氣喘吁吁,卻絲毫沒有喘息的機會。勉強擋住了周芷若的快劍之後,林不會往後退了一大步,手中的劍也重重的掉在了地上。

  見林不悔如此被動,殷梨亭不禁皺起了眉頭。

  周芷若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騰空而起,在空中翻轉了一圈,然後從上往下,像個很重的鐵錘一樣,伸著利劍向林不悔沖過來。

  而林不悔這次已經完全沒有反應的能力,像個傻姑一樣愣愣的站在原地。

  「小心!」殷梨亭隨手掰斷一根樹枝,朝周芷若扔過去。

  而當林不悔驚慌失措的時候,突然被團團的抱住,然後像張了翅膀一樣飛了起來。

  而當林不悔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落在了三丈之外的地方。

  毫髮無損。

  「爬!」樹枝的速度很快,像一把匕首一樣,撞在了周芷若的寶劍上。

  周芷若只覺得手上一麻,完全失去了知覺。

  當寶劍掉落的同時,周芷若的手掌也被劍柄給絞傷了,頓時鮮血滲出。

  周至若不想讓別人看見自己受傷了,便快速的握緊拳頭。

  「你下手好狠。」殷梨亭有些不悅的對周芷若說道。

  見殷梨亭為林不悔出頭,周芷若突然胸口一緊,竟然不覺得手上的疼了。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便要回去。

  「你沒事吧。」林不悔看見周芷若竟然沒有寶劍帶走,很是好奇的問道。

  可是周芷若沒有說什麼。

  「謝謝!」林不悔笑著低下頭,「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你自己小心點,這周芷若出手兇狠,你別跟她走的太近。」殷梨亭一臉認真的說道。

  「你也太丟人了,你忘了我怎麼跟你講的嗎?」看見周芷若負傷而歸,丁敏君冷笑的說道。

  「沒想到,你丟人都丟到武當山來了,看我回去不好好向師傅告狀。」

  「師姐,我不是被林不悔打傷的,要不是殷梨亭中途出手,林不悔現在肯定已經躺床上了。」周芷若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別找理由,輸了就是輸了。」丁敏君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如果是你,恐怕只會輸的更慘!」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話音剛落,一個影子掉在了兩人的身邊。

  周芷若定睛一看,原來來人是張無忌。

  「你說什麼,你覺得我會輸給林不悔?」丁敏君冷笑的說道。

  「而且還會輸的更慘!」張無忌看了眼周芷若,笑著說道。

  「胡說八道!」丁敏君的心裡閃過一陣不快,這周芷若處處都占著自己的便宜,沒想到如今張無忌也都偏袒周芷若。

  說完之後,丁敏君便生悶氣走了。

  周芷若回到房間,將自己手上的傷處理了下。

  張無忌在屋外說:「芷若妹妹!芷若妹妹!」

  周芷若問道:「怎麼了?」

  「讓廚房做了點湯圓,想著你比較愛吃,就拿過來給你嘗嘗。」張無忌笑道,「我可以進來嗎?」

  「無忌哥哥,請進。」

  得到了周芷若的允許,張無忌就走了進去。

  周芷若吃著香噴噴的湯圓,好開心,「多謝你了無忌哥哥,要不是你,恐怕剛才,我要被大師姐欺負死了。」

  張無忌說:「你啊,太柔弱了,因此,總是被人欺負。你那個大師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你下次別理她就是。」

  「好的,無忌哥哥。」周芷若的內心也甜甜的,「你對我真好。」

  「當然了,你是我好妹妹嘛。」張無忌說。

  經過和周芷若的比試,林不悔覺得自己學習武功還不夠,便真的開始認真的學武。

  而殷梨亭也是很樂意教林不悔。

  教了幾招術後,林不悔累了,坐在了大石頭上。

  殷梨亭坐在她身邊。

  莫聲穀來了,嘴裡吹著樹葉,「我最擅長的就是拿樹葉為樂器了。小師妹,我教你吹。」

  林不悔馬上坐在了莫聲谷身旁,莫聲穀教了起來,殷梨亭反倒被晾在了一邊。

作者有話要說:  等下還有一更!謝謝


☆、錦瑟無端五十弦

  「蛐蛐,噓噓」莫聲穀的嘴巴裡吹出了各種美妙的聲音。

  「哇,這聲音好好聽。」

  林不悔有些羡慕的說道,「我也很想學這個,難不難啊?」

  「要是別人教你,那肯定很難。如果是我來教你的話,我保證你現在就可以學會。」莫聲谷信心十足的說道。

  「那你快教我,快教我,我現在就要學。」

  在這山上,雖然每天有各種事情。但林不悔還是覺得很無聊,突然之間發現樹葉可以做樂器,林不悔很是興奮。

  「給我一片吧,我也想試試這個,看起來並不難啊!」

  林不悔開心地說道。

  「給你試試看吧!」

  莫聲穀將一片樹葉遞給了林不悔。

  「噗噗,噗噗。」林不悔憋紅了臉,卻怎麼也吹不出莫聲穀那聲音?

  「這個怎麼這麼難吹?林」不悔有些詫異的放下了手裡的樹葉。

  「那是你方法不對,你要學會用舌頭。」莫聲穀一邊說,一邊將樹葉含在了嘴裡。

  為了讓林不悔看的清楚,莫聲穀故意放慢了速度,撅著嘴巴,緩緩的吹。

  林不悔看的仔細,跟著莫聲穀的動作去模仿。也把嘴巴撅了起來。

  而林不悔一心只想學吹樹葉,卻沒發現,自己把嘴巴撅起來的樣子,已經讓莫聲穀看的全身一怔。

  殷梨亭雖然並沒有站在邊上,但卻也是遠遠的看見莫聲谷和林不悔說說笑笑的樣子。

  也不知為什麼,看見林不悔和莫聲穀如此樣子。殷梨亭的心裡會有些不暢快。

  「噓噓,」「吹出來的,我會吹了,吹出來了」。

  林不悔有些興奮的大叫著。

  殷梨亭這時候真的看不下去了,便緩緩的走到莫聲穀的身邊。

  「這有什麼好玩的,都是小孩子玩的東西。」殷梨亭不以為然的說道。

  「好玩啊,要不要你也試試。」說著,林不悔就把樹葉遞給了殷梨亭,「你要是能吹出聲音來,我就給你做一頓好吃的。」林不悔笑著大聲說道。

  「那我教會你的,我也應該有好吃的吧,」莫聲穀不失時機的問道。

  「有,肯定有!」林不悔很是開心的點頭說道。

  殷梨亭很不情願的接過樹葉。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吹起來。

  「你怎麼不吹啊?」林不悔一臉詫異的問道。

  「你放心吹吧,如果你真的吹不出來,我也不會嘲笑你的,」

  殷梨亭看了眼莫聲穀,而這時候,莫聲穀也沖著殷梨亭笑了笑。

  平日裡,殷梨亭偶爾也說過莫聲穀,這吹葉子太無聊,應該專心練功。

  卻沒想到,這一次,竟然被林不悔要求吹葉子玩,殷梨亭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好無聊。

  將葉子含在嘴裡,殷梨亭運了一股氣。

  「區,噓噓。」殷梨亭吹出了聲音,只是這聲音很怪,並沒有莫聲穀那般好聽。

  「厲害,真厲害!第一次吹就吹出來了!」林不悔沒有聽出其中的玄妙,很是佩服的看著殷梨亭,「你怎麼那麼聰明。什麼都可以無師自通。」

  林不悔對殷梨亭的敬仰之情,又加深了一層。

  而殷梨亭運用內功的把戲,卻沒有逃過莫聲穀的眼睛,只是當著林不悔的面,莫聲谷沒有揭穿殷梨亭。

  「這拿葉子吹聲音,實在太簡單了,我教你一個更好玩的。」殷梨亭不想讓莫聲穀占了上風,便從樹上摘了一個果子下來,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林不悔一下子還是沒明白殷梨亭這是要做什麼。

  


☆、一弦一柱思華年

  莫聲穀也是好奇的走到了一邊,想看殷梨亭究竟要做什麼。

  只見殷梨亭遠遠的走開,足足有三丈有餘。

  而當殷梨亭站定的時候,目光深邃,緊緊的盯著石桌上的野果子。

  突然,殷梨亭提起手腕,似乎只是輕輕一抖,手中的樹葉,就像長了眼睛一樣,朝著野果直奔過去。

  「薩拉」兩下,堅硬的野果被樹葉分成了兩半,就像是被刀切過一樣。

  要是剛才那野果是個人,殷梨亭這內力,足以將這人擊傷。

  「哇!好厲害!」林不悔大驚失色,驚訝的嘴巴都快掉下來。

  莫聲谷雖然沒林不悔那般驚訝,卻也是對殷梨亭的內裡暗暗佩服。

  這練武之人,最初學的是招式,然後是功法,最後才是內力的提升。

  林不悔很好奇的拿起手上的樹葉也朝野果扔出去。可是樹葉軟趴趴的飄了一會兒就掉地上了,根本連野果的皮都沒有碰到。

  「這個樹葉切野果厲害,我想學。」林不悔馬上一臉崇拜的看著殷梨亭,完全忘了身邊還有莫聲穀站著。

  看著林不悔一臉幸福的看著殷梨亭,莫聲穀突然覺得胸口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原來你們在這裡啊,張真人在找你們呢,我們要一起去華山。」

  俞岱岩快速的走到了跟前,有些倉促的說道。

  「去華山,怎麼這麼突然,華山可不近啊!」林不悔第一個說話,雖然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一起去,但一說到華山,林不悔還是顯得有些興奮,不僅是因為華山的風光,還有那些華山特有的美食。

  莫聲谷和殷梨亭跟著俞岱岩回到了大堂裡,而這時,大堂裡已經站滿了人。

  「張真人,我們人已經到齊了。」俞岱岩恭敬的對張三豐說道。

  「恩,」張三豐看了一圈,然後捋了捋鬍子。緩緩的說道。

  「今日華山派令狐沖邀請天下豪傑共聚華山,以武會友。華山派乃天下名派,我也是想讓大家一起去開開眼界,也結交些朋友。」

  「好,太好了。」林不悔有些激動的暗暗笑道。這在武當山上待太久了,林不悔早就想著下山去轉一轉。

  只是苦於沒有好的理由,一直都沒有機會成行。

  「小聲點,張真人還在講話呢。」莫聲穀笑著對林不悔輕聲說道。

  看見林不悔一臉開心的樣子,莫聲谷也是開心的很。

  「咳,咳。」張三豐清咳了兩下,繼續緩緩的說道。

  而這時,林不悔和莫聲穀便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此次出行,規模盛大,前去華山,也必須要準備些禮物送過去,不知各位有什麼建議?」張三豐緩緩的說道,說完之後,又看了一圈。

  「可以送些我們武當山上的特產,」俞蓮舟第一個說道,「我們武當的綠松石和獼猴桃,都是天下聞名的好東西。」

  「恩,二師兄說的不錯,這兩個東西,只有我們武當有,拿出來送人,肯定合適。」張松溪站出來說道,「還可以送上些我們武當的茶葉。」

  張三豐緩緩地點點頭,然後把目光對準了林不悔。

  「不悔,你想不想去華山走一走啊?」

  「想啊。」林不悔很期待的看著張三豐,「張真人能帶上我一起去嗎?」

  嚴格來將,林不悔資格太新,張三豐也是可以不帶林不悔去華山的。

  「你要我帶你去華山,那你必須要答應我一件事。」說話時,張三豐的眼睛突然睜大了。

  所有的武當派弟子。也是很好奇的看著張三豐。

  「張真人要我做什麼呢?」林不悔笑著問道。

  「不悔,你的廚藝最好,我想到時候由你做一桌好菜給天下英雄,你看如何?」

  「好!我答應張真人!」林不悔滿口答應了下來。

  想著能去華山,見一見那麼多天下英雄,林不悔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

  「大家都去準備準備吧,我們午時出發。」

  「是。」眾人異口同聲。

  武當眾人退下,丁敏君和周芷若卻還在一旁。

  「張真人,我和芷若既然已身在武當,便和武當眾師兄弟一起結伴同行去華山,不知可否?」丁敏君恭敬的作揖問道。

  「無妨無妨。具體的,你去跟遠橋商量吧。」張三豐說完之後便消失了。

  平日裡張三豐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獨處,或與花語,或與魚遊,好不自在。

  有了張三豐的允諾,林不悔已經鐵定可以去華山了。

  想著要在華山做一桌美食,林不悔也是緊張地準備起來。

  為了讓所有人都滿意,林不悔還把各門派的禁忌給研究了一遍,可是研究到最後,突然發現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拿的出手。

  林不悔不想去想那頭疼的事情,只想著船到橋頭自然直,而眼下,更現實的事情,便是給武當幾個師兄們準備這一路上的行禮和吃食。

  雖然之前做過很多好吃的,但是這一次,林不悔卻決定做一些乾糧,好帶在路上吃。

  武當山上有很多食材,經過一番選擇之後,林不悔決定做一些豆餅。

  和普通的米餅面餅比起來,這豆餅里加了各種豆類,吃起來更香,也更扛餓。

  將紅豆,綠豆,黃豆都浸泡在水裡,經過一夜的浸泡之後,再將這些都拿出來瀝幹。

  將磨好的米粉和都類都攪拌在一起然後拿到籠屜上去蒸。

  為了口感好一些,林不悔還在米粉里加了些紅糖。

  這籠屜跟普通的籠屜不一樣,是個八角形的,每個籠屜也不大,幾乎和手掌差不多。

  林不悔將籠屜用米粉和豆類填滿之後,還在最上面嵌進去四五粒紅棗。

  大約蒸了半個時辰,香噴噴的米糕就做好了。

  米糕很香,馬上就吸引了幾個師兄過來。

  「哇,這又是什麼好吃的。」莫聲穀反應最誇張,恨不得馬上張口嘗一嘗,只是這剛出爐的米糕,還是很燙,拿都拿不住。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怎麼平日裡沒見你做過。」俞岱岩湊進去聞了聞,笑著問道。

  「這是米糕,涼了之後,就可以放進行禮裡,我們帶走路上吃。」林不悔笑著說,「每個人都有啊,不要急。」

  「那我們也來幫忙一起做吧,你也教教我們。」宋遠橋說著就擼起了袖子,其他幾個師弟也紛紛跟著擼起袖子。

  「好吧,那就大家一起做吧。」林不悔哭笑著說道。

  做好了,林不悔特意拿了最大最甜的米糕去找殷梨亭。

  殷梨亭正坐在大石頭上,林不悔忽然從他背後,把米糕遞了過去。

  殷梨亭被嚇了一跳,連忙回轉身去,林不悔嫣嫣一笑,把那米糕,塞進了殷梨亭的嘴巴裡,「給。」

  一股軟甜頓時流遍了全身。

  殷梨亭頓時心裡放鬆下來,一種愉悅感,充滿全身。

  「不悔,這可是你做的嗎?」殷梨亭接過,臉紅了。

  「自然是我做的,我把最大的一塊給你了,甜嗎?好吃嗎?」林不悔歪著腦袋,笑盈盈地說道。

  「是甜啊,是好吃啊。」殷梨亭點了點頭,但是,他沒有告訴林不悔,他其實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

  可是,殷梨亭還是裝作很享受的樣子,吃得很開心。

  「下回,我再做更好吃的給你。」林不悔嘿嘿一笑。

  「下次?也是那麼甜嗎?」殷梨亭一怔。

  林不悔這才想起來,殷梨亭不愛吃甜的。頓時,眼睛紅了,「你騙人,你明明不愛吃甜的,你卻說好吃。」

  殷梨亭連忙說:「雖然我不愛吃甜的,但的確很好吃。因為這裡面,有你的汗水。」

  林不悔這才笑了。

  華山。

  「靈珊,這房間都整理出來了沒,這次各大門派來我華山,可不能讓別人笑話我們。」嶽不群深吸了口氣,一臉認真的說。

  「請爹放心,房間我都已經整理好了,」嶽靈珊笑著回答道。

  考慮到各個門派之間的關係,嶽不群把武當派和峨嵋派安排在南邊的廂房裡,還很貼心的準備了香爐。

  而在東面,則安排給了少林和崆峒派,東面還有一大片空地,每當日出的時候,風景很好,在這空地上練武,感覺非常好。

  「恩,那就好,關於這段時間的飲食起居,珊兒要多加用心了。」岳不群滿意的點點頭。

  「請爹放心,孩兒一定保證完成任務。」

  「沖兒,你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嶽不群轉臉對令狐沖說道。

  令狐沖負責整個英雄會的流程安排,這英雄會能否成功舉行,全看令狐沖的了。

  「按照掌門的要求,首日安排了聚餐,然後有各門派之間的比武大會,再後面是華山遊覽。」令狐沖緩緩的說道。

  「很好,一切都要考慮周全些。」嶽不群說道,「這次武林大會,要把我們華山的好東西都展示出來。」

  令狐沖讓人將殿內的各處都打掃得乾乾淨淨。

  還在大殿正門上掛上了紅綢布,而殿內的花草樹木,也都經過精心的修剪,看起來很精緻。

  為了讓各門派可以在華山吃好喝好,嶽不群還讓嶽靈珊採購了各種美食,還有很多美酒花茶。

  在嶽不群看來,這次武林大會,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要好好的把華山派的聲望給抬起來。

  


☆、此情可待成追憶

  從武當到華山的路上。要經過很多山路。這山路對於一般人而言是比較難爬的。而對於武當六俠們而言,卻就像在平地上走路一樣。

  林不悔雖然武功並沒有武當六俠們好,但因為練過了輕功,走起路來也並不是很吃力。基本上可以跟上武當六俠們的腳步。

  穿過一片樹林,展現在武當六俠們的面前是一片開闊地。

  而此時烈日當空,刺眼的太陽,讓人睜不開眼睛。

  「我們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宋遠橋建議道。

  「好的,我也覺得我們應該先休息下,前面一路上會比較辛苦。」俞岱岩也附和道。

  於是,所有人就地找位置坐下。

  而林不悔這時候也把事先準備好的乾糧拿了出來。

  「先吃點吧!待會到了城裡再吃點好吃的。」林不悔遞給殷梨亭一個米糕。

  殷梨亭笑著點點頭,雙手將米糕接了過去。

  可是這光吃米糕太幹了,咽不下去。

  而所有人身邊的水也都喝的差不多了。

  「要不我去給大家摘點野果子來解渴吧。」莫聲穀站起來說道。

  「我也去我也去。」林不悔一臉興奮的叫著。

  相比較這些米糕,林不悔還是更喜歡吃些果子。「

  你們再去一個人吧!記得不要走太遠,免得有危險。」宋遠橋囑咐道。

  「請大師兄放心,我一定把林不悔安安全全的帶回來。」

  於是。林不悔和殷梨亭以及莫聲穀一起去摘果子。

  樹林很大,越往裡走就越黑。

  而同時,越往裡走也越涼快。

  「在裡面可真舒服呀。」林不悔笑著說道,「剛才應該讓師兄們都過來裡面休息。」

  「既然我們過來摘果子,就快點把果子摘好送給他們吃。」殷梨亭淡淡的說道。

  一路上,林不悔看到了很多小動物。卻並沒有發現什麼可口的野果子。

  「這果子都是要長在太陽曬的到的地方。我們應該往山坡上去找。」林不悔說道。

  可話音未落,林不悔就突然發現一棵樹底下長了一串野果子。

  果子的顏色很紅,大約指甲蓋大小,成簇成簇的長,一看就很美味的樣子。

  林不悔忍不住,上前就摘了一個。

  「小心。」莫聲穀突然大聲叫道。

  「怎麼了?幹嘛這麼大叫?」林不悔被嚇了一跳。

  「你確定這果子能吃?」莫聲穀說著,上前一步,將林不悔手裡的野果子給拿了下來。

  「這是蛇皮果,可以給蛇吃,人是不能吃的。」

  「林不悔頓時嚇了一跳,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你真的想吃,就吃這個。」殷梨亭遞給林不悔另外一個野果子,看起來和原來那個差不多大小,只是殷梨亭遞過來的這個是黑色的,看起來似乎並不怎麼好吃。

  見殷梨亭自己吃了一個林不悔便大膽的也塞了一個在自己的嘴巴裡。

  「恩,這個味道真不錯。」林不悔滿意的點點頭,「你在哪裡摘的啊,我怎麼都沒見過?」

  「你跟在我後邊就能看見了。」殷梨亭笑著把多餘的果子裝進了一個袋子裡。那是要帶回去給其他師兄弟們吃的。

  殷梨亭在摘果子的時候,莫聲穀也沒有閑著。

  跟著地上的小青蛙,莫聲穀找到了一處水源。

  雖然並沒有帶什麼裝水的工具,但莫聲穀還是想辦法,用竹子做了一個盛水的裝置。

  過了一會兒,莫聲谷和殷梨亭都回來了,還帶來了好多果子和水。                        

作者有話要說:  等下還有一更


☆、只是當時已惘然

  「大家過來一起吃吧。」林不悔招呼道。

  丁敏君和周芷若雖然不喜歡林不悔,但走了一路,兩人也早已經是口乾舌燥,便也湊了過去,抓起果子就吃了起來。

  微風徐徐,樹蔭下涼風陣陣,漸漸的,林不悔竟然都有了些睡意。

  休息的差不多了,宋遠橋便站起來,見天色已晚,再不抓緊進城,晚上很可能就要露宿郊野了。

  「都起來吧,我們要趕路了。」宋遠橋招呼道。

  「走了,走了,晚了進不了城,晚上就沒地方洗澡了。」丁敏君也大聲叫著。

  很快,所有人都整理好行李,整整齊齊的向城裡出發。

  經過休整之後,所有人的精神都好了很多。眼看著馬上就要到城裡了,突然間,從一旁竄出來一大批人。

  「都不許動!」為頭的一個光頭大叫道。

  原來是碰到搶劫的。

  張三豐閉著眼睛,幾乎就要睡過去了。

  丁敏君看著這群土匪,忍不住發出一陣冷笑,「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

  「我管你是誰,就算是天皇老子,也要給我把錢留下!」土匪頭目瞪大了眼睛,揮舞著手裡的大刀。

  眼看著時間不多了,宋遠橋往前一步,將劍舉了起來。

  「你們是一起來,還是一個個來?」

  「好大的口氣!」土匪頭目冷笑道,「兄弟們,給我上!」

  頓時,土匪們嘩啦啦的撲了上來。

  宋遠橋淡淡的一笑,只眨眼的時間,土匪嘩啦啦的都趴在了地上。

  速度之快,甚至讓土匪頭目都沒看清楚。

  林不悔這也是第一次看見宋遠橋和別人真的出手,原本只知道武當六俠很厲害,卻不知道竟然有這麼厲害。

  頓時,土匪頭目嚇的眼睛都直了。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土匪頭目立馬跪在地上。

  宋遠橋本想上去,好好的教訓一下。

  突然,身後傳來張三豐的聲音,「遠橋,該走了。」

  「是。」宋遠橋馬上放下了。

  莫聲谷走到林不悔的身邊,「我幫你拿點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林不悔笑著點點頭,然後拿起行李就跟著殷梨亭往城裡走。

  在城門關門之前,一行人都走進了城門。

  「哇,晚上可以好好的吃一頓了。」林不悔有些期待的笑著說道。

  「那你想吃什麼呢?」莫聲穀接著說道。「我可以陪你一起吃。」

  「我也不知道呢,待會出來看看。」林不悔有些期待,平日裡都在山上,這一次也是難得出來逛逛。

  看著城裡熱鬧的景象,林不悔甚至都有些不想走了。

  街上有各種店鋪,賣胭脂的,賣手鐲戒指的,還有賣衣裳的,讓林不悔目不暇接。

  安頓好之後,張三豐讓宋遠橋帶著大家一起讓外面吃飯。

  丁敏君和周芷若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還是很開心的,平日裡也都是待在峨眉山上,這突然間看見這麼多好看的好玩的,周芷若和丁敏君也是開心的很。

  一行人來到了一家沿河的飯店,挑了一張大桌子坐了下來。

  「客官,要吃什麼呢?」店小二笑著問道。

  「有什麼好吃的,都拿上來吧。」丁敏君先開口講話了。

  林不悔頓時有些詫異。

  這買單的肯定是宋遠橋,可丁敏君這也太不客氣了。

  店小二看了看年紀最大的宋遠橋,然後笑著點點頭,「好,馬上來!」

  沒多久,一盤炒花生先端了上來。

  「各位客官,好菜馬上就來,這個先墊墊肚子。」

  俞岱岩很喜歡吃花生米,忍不住就要去夾,卻不想丁敏君的筷子,也夾到了那粒花生米。

  「不好意思,你先。」

  俞岱岩尷尬的把筷子收了回來。

  而丁敏君也是不客氣的開心吃了起來。

  「俞師兄,你也吃點阿。」說著,林不悔拿來一個勺子,給俞岱岩舀了一大勺。

  「俞師兄好福氣。」周芷若看著林不悔,似笑非笑地說道。

  「大家都是一家人嘛。」莫聲谷聽出周芷若這話中有話,也是淡淡的笑著說道。

  過了沒多久,店小二又端過來一個水煮牛肉。

  「大師兄先吃。」殷梨亭突然說道。

  丁敏君已經伸出的筷子,卻尷尬的不知道該放哪裡。

  「大家一起吃,一起吃。」宋遠橋笑著擺了擺手。

  「一起吃,一起吃。」丁敏君笑著迎合道,卻暗暗的把筷子放了下去。

  陸陸續續的,清蒸鱸魚,辣椒炒蛋,粉條燉山藥,各種美味都上桌了。

  林不悔也是放開肚子吃,也許是吃了好幾天米糕,林不悔覺得這些東西都很美味。


☆、一眼望去傷心碧

  吃飽喝足之後,林不悔便想著回去早點睡覺。

  這一路上趕的比較辛苦,剛開始還不覺得,這坐著慢慢的吃完飯之後,林不悔突然覺得自己的兩條腿想灌了鉛一樣,抬都抬他動。

  「我送你回去吧。」殷梨亭見林不悔很是疲勞的樣子,主動上前關切的問道。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林不悔有些勉強的想站起來。

  可是剛站起來,林不悔就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還是我來吧。」殷梨亭將林不悔扶到房間裡。

  「店小二,給我拿點開水過來。」

  殷梨亭順勢從包裡拿了些紅花出來。

  「泡個腳,好睡覺。」

  「恩,謝謝。」林不悔害羞的點點頭,只是殷梨亭還在房間裡,林不悔不敢脫鞋。

  「有什麼事情,叫我就是。」殷梨亭說著,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昏暗的燭光在搖曳,泡腳水的熱氣騰騰,將林不悔的臉都給模糊了。

  想著剛才殷梨亭那般溫柔的樣子,林不悔的心跳的厲害。

  雖然很累了,但林不悔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著,看著窗外的月亮從西面走到了東面,林不悔才終於閉上了眼睛。

  而等林不悔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全亮了。經過一夜的深睡,林不悔也變的精神十足。

  


☆、心有靈犀一點通

  林不悔出來一看,發現師兄們都已經出去了。

  簡單的吃了早飯,林不悔也來到了街上。

  眼前,是一派繁榮的景象。

  熱鬧的街頭,熙熙攘攘,和傍晚不同的是,清晨的街上,到處是五顏六色的蔬菜水果。

  因為都剛剛從地裡摘過來,上面還掛著露水。

  林不悔有些口饞,買了一根黃瓜,一邊吃,一邊找著武當七俠。

  正當林不悔轉過一個路口的時候,看見武當六俠正在買東西,因為考慮到在華山可能要待好幾天。

  武當六俠們準備再買些平日裡需用的東西。

  莫聲谷看見林不悔過來了,便笑著走過去。

  「你要不要也買點什麼東西啊?」莫聲谷湊近林不悔。

  「不了,我已經帶了。」林不悔左右看了看,「不過,買些吃的,還是不錯的。」

  將行李整理好之後,一行人繼續上路。

  在這裡,丁敏君和周芷若買了不少東西。

  宋遠橋讓俞岱岩和張松溪幫著一起拿行李。

  經過一天的行程,一行人終於來到了華山。

  令狐沖親自出來,在山門口迎接武當六俠一行人。

  因為武當六俠來得比較早,少林,崆峒都改沒有到。

  因此,林不悔和殷梨亭有些閒暇的時間在華山上遊玩。

  雖然武當山很漂亮,但跟華山比起來,還是謙遜一籌的。

  華山的雲海很美。特別是在雨後的時候。

  莫聲穀早就聽說華山的風景,因此,安頓好之後,就先去踩點了。

  莫聲穀想踩好點之後,可以帶著林不悔到處遊玩。

  而這時候,殷梨亭也沒有閑著,一個人沿著華山的棧道,緩緩的走過。

  「師兄,你小心點。」突然間,林不悔的聲響起,

  原來林不悔也過來踩點了。卻意外看見殷梨亭也是一個人在山崖邊。

  「這裡風景不錯,晚上可以來看星星。」林不悔笑著說道。

  殷梨亭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卻靜靜的看著林不悔。

  「晚上,你可以陪我一起來看星星嗎?」林不悔見殷梨亭太笨,也是大膽的主動提出來。

  「晚上,」殷梨亭有些猶豫,擔心會被其他門派的人說三道四。

  但看著林不悔一臉誠意的樣子,殷梨亭還是點點頭答應了。

  晚飯之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在華山之巔,雲層流動。如海如雲霧。

  落日如巨大的調色盤,將大半的天空都塗成了紅色。

  很快,太陽淹沒在雲層下,天空如洗,星星點點露出了臉。

  林不悔將準備好的乾果拿了出來,還有一些新做的糕點。

  「殷師兄,你來啦。」看見殷梨亭如約赴會。

  林不悔很開心的招呼道,「殷師兄,這邊坐。我已經都準備好啦。」

  殷梨亭淡淡的笑了笑,「你準備的可真豐富啊。」

  皓月當空,雖然沒有點燈,但月光卻將兩人都照的清楚。

  涼風徐徐,吹得林不悔很是舒服。

  「殷師兄,這是我親自泡的紅茶,你嘗一嘗。」說著,林不悔就將茶杯遞給了殷梨亭的面前。

  「謝謝林師妹。」殷梨亭雙手接過來,笑著點點頭。

  出門在外,他們之間稱呼沒那麼隨便,正式了很多。一切為了他們武當的形象。

  為了保持禮節,殷梨亭拿的時候很小心,沒有碰到林不悔的手。

  對著美景美食,殷梨亭心情很好,當著林不悔的面就吟起詩來。

  「碧波蕩漾空淨海,了無牽掛人自在。」

  「好詩,好詩,殷師兄真是全才。」林不悔崇拜的看著殷梨亭。

  幾番往來之後,夜深了。

  殷梨亭便送林不悔回去休息了。

  


☆、長風破浪會有時

  天微微亮,林不悔早早的起來了。

  在武當山的時候,武當六俠們常常拉著林不悔一大早起來練武。

  在這之後,林不悔就養起了一個早起的習慣。

  距離吃飯的時候還早,林不悔簡單的洗漱之後,便出去吹吹風。

  早上的山頭還是有些涼意,林不悔理了理衣服,便往東面走過去。

  此時天還沒有全亮,或許,還能看見日出的美景。

  「或,哈。」當穿過一個門洞之後,林不悔清楚的聽見有人已經在練武了。

  而當林不悔走近一看,原來是大師兄宋遠橋。

  「師兄早。」林不悔很恭敬的給宋遠橋行了個禮。

  「不悔,你怎麼也這麼早起來啦,睡不著嗎?」宋遠橋笑著做了個收式。

  「師兄們那麼認真,我自然不能偷懶。」說著,林不悔便跟著宋遠橋開始練起武來。

  雖然基礎並不好,但林不悔卻練的很認真。

  幾個招式下來,林不悔已經是一身汗,鬢角的頭髮都貼在了臉上。

  殷梨亭發現林不悔那麼用功,心裡很高興。

  作為長輩,他希望林不悔學有所成。

  天色漸漸亮了,令狐沖和嶽靈珊忙著給武當六俠們準備吃的。

  這來者是客,雖然武當六俠沒有說什麼,但令狐沖還是很重視武當派的,更何況,林不悔還是華山派的大恩人。

  「不悔姑娘,這是給你準備的早飯。」令狐沖笑著將食物遞到了林不悔的手裡,

  「多謝多謝,你實在是太客氣了。」林不悔笑著將食物接了過來。

  這些食物,都是華山派自己種的,一個個都飽滿的很,看起來也挺好吃的樣子。

  林不悔決定也露一手廚藝。

  將豬肉洗乾淨,切絲後加入適量的老酒,鹽和紅薯粉,一起攪拌均勻,醃制一刻鐘左右。

  鍋中加水燒開,然後將醃制過的豬肉放進去,用筷子攪拌散開,煮熟之後撈出,瀝幹水分放一邊備用。

  將黑木耳提前泡軟,洗淨,瀝幹水分,青椒洗淨切絲。

  接著,炒鍋加油燒熱,放入青椒絲和黑木耳翻炒,炒熟之後,倒入豬肉絲,繼續翻炒均勻,在出鍋前倒入一點醬油進行調色,然後青椒黑木耳炒肉絲就好了。

  土豆兩個,去皮之後,切成小方塊,用清水沖洗乾淨之後,瀝幹水分放在一旁備用,然後取出一勺豆瓣醬備用。

  將油倒入鍋內加熱,之後將土豆塊放進去油炸,將土豆炸熟之後,出鍋瀝幹油水,接著將豆瓣醬倒入鍋中加熱。

  再加入適量醬油和清水,然後把炸過的土豆倒進去翻炒,再蓋上蓋子煮透,直到湯汁燒幹。出鍋前,再加入適量的鹽就做好了這個紅燒土豆。

  「不悔姑娘廚藝可真好。」岳靈珊拉著林不悔的手笑道。

  令狐沖抓了一塊土豆扔進了嘴裡。「味道是不錯。」嚼得有聲音。

  嶽靈珊說:「大師兄,不可以這樣粗魯,吃東西要文雅 。」

  令狐沖笑道:「好的小師妹,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林不悔笑道:「令狐少俠對你可真的是百依百順的。可真讓人羡慕。」

  嶽靈珊臉紅了,「他啊,有什麼好羡慕的,他總是會讓我生氣。」

  令狐沖連忙緊張起來,「小師妹,我怎麼了?你可別嚇唬我。我哪裡做錯了一定改。」

  嶽靈珊搖了搖頭,「我說你做錯了嗎?」

  「可是,你說我讓你生氣……」令狐沖一向伶牙俐齒,在心愛的女子面前,竟然結巴起來。

  林不悔笑道:「看來我就是電燈泡,我走了。我也想念殷六俠了。想去看看他在幹什麼。」於是走了。

  武當六俠吃過之後,便和丁敏君、周芷若一起去拜見嶽不群。

  周芷若時不時就會深情地看著殷梨亭。可是殷梨亭從沒看她。

  大廳裡,嶽不群坐在自己的高位上。

  手裡拿著一本武功秘笈。

  聽說張三豐要來,嶽不群也是趕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雖然嶽不群是這次武林大會的東家,但在張三豐面前,嶽不群還是沒那麼大的口氣。

  「張真人光臨,真的是蓬蓽生輝啊。」嶽不群很俗套的跟張三豐打招呼。

  「嶽掌門別來無恙,」張三豐簡單的回了句。

  「奈何武功沒什麼長進,真希望張真人可以指點一二。」

  「嶽掌門太客氣了,我就是個糟老頭,這次過來,也是騙吃騙喝的,哪能教你什麼東西。」張三豐淡淡的笑著說道。

  「哈哈,張真人還是那麼風趣。」嶽不群大笑道,「希望張真人這些日子可以在我華山上玩的開心。」

  說剛說完,嶽不群就轉身對丁敏君和周芷若說道,「怎麼你們師太沒有一起過來?」

  「師太出發的晚一些,此時應該正在路上。」丁敏君客氣的對嶽不群說道,「師太還托我向嶽掌門告聲好。」

  「好。很好。我也很想念你們師太,上次交手之後,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痛快的打過一次了,真希望能和你們師太再切磋切磋。」

  「多謝嶽掌門,我會向我們師太轉達的,」丁敏君行禮之後,便和周芷若坐到了一邊。

  這一次,跟著武當六俠和張三豐來華山,多少還是有些寄人籬下的感覺。

  只有到了掌門師太也到了之後,丁敏君和周芷若還算是找到了主人的感覺。

  正式見面之後,林不悔和令狐沖又私下裡見了次面。

  「不悔姑娘,這是我們華山的特產,」令狐沖拿著兩塊肉夾饃對林不悔說道。

  「這是我親自做的,你一定要嘗嘗。」

  林不悔本就對美食很感興趣,上山之前,也聽說過肉夾饃。

  卻沒想到,令狐沖竟然會親自做了肉夾饃。

  「那我可得嘗嘗,看這肉夾饃是不是真的名不虛傳。」

  林不悔笑著將肉夾饃收了過來,然後切成幾份,分給武當的幾個師兄一起吃。

  「恩。這個味道真不錯,油而不膩,還有些香甜。」俞岱岩滿意的點點頭。

  「還有沒有啊,這麼一點點,真的不夠吃啊。」張松溪咬著嘴裡的一點殘渣,意猶未盡的說道。

  「有,有!」你們想吃,我讓人再去做,肯定要讓你們吃飽啊。

  正說話的時候,嶽靈珊過來了,手裡拿著些剛出爐的糕點。

  「不知道這裡的食物是否合大家的口味。我這裡用綠豆粉做了些糕點,希望你們會喜歡。」

  看見又有好吃的拿進來,張松溪開心的很,馬上就過來拿吃的。

  但是宋遠橋顯得老成很多,

  「有勞靈珊姑娘費心了,我們已經吃飽了。」林不悔看見嶽靈珊的手那麼巧,也是很羡慕的說道,「靈珊姐姐什麼時候有空,教我做糕點啊。」

  「隨時都可以啊,如今武林大會還沒正式開始,你想學的話,直接來找我就好。」岳靈珊笑的開心。

  因為年齡相仿,又都是女子,嶽靈珊對林不悔無端會多幾分親切。

  跟著嶽靈珊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林不悔學會了好些華山的美食製作。

  武當六俠們常常可以吃到林不悔做的美食,和嶽靈珊做的比起來,林不悔做的東西更符合武當六俠的口味。

  林不悔將華山的美食都學會了,甚至很多時候,林不悔做出來的美食比嶽靈珊的都要好吃。

  沒過幾天,峨嵋派的師太帶著幾個徒弟過來了,而少林寺的和尚們也接踵而至。

  「哈哈大師,你來啦。」令狐沖代表岳不群,又來到山門處迎接峨嵋派師太和少林方丈一行。

  「師太,這邊請,我師父早就在恭候你的大駕光臨。」

  陸陸續續的,各個門派的人都聚集到了華山上。

  武林大會也按照正常的安排有序的展開。

  少林方丈被安排在東面的廂房裡,而峨嵋派的師太,則和丁敏君,周芷若安排在一起。

  「師傅,人都已經到齊了。」令狐沖第一時間將情況向嶽不群反應。

  「很好,那就按照之前的計畫,明天中午,先擺設宴席,招待八方來客。」嶽不群笑著說道。

  陽光普照,鳥語花香。

  華山頂上,一切都欣欣向榮。

  岳靈珊和幾個丫鬟一起在廚房裡忙碌著,林不悔本也想去幫忙,卻被宋遠橋給攔住了。

  這有其它門派也在,林不悔身為武當派的人,是不太適合出現在華山派的後廚裡的。

  大廳裡,令狐沖指揮著下人們佈置著場地,而其中很重要的,就是座位的次序。

  少林方丈威望很高,要安排高位,峨嵋派師太武功也很厲害,位置也不能排的太偏的地方。

  和嶽不群確定過之後,令狐沖按照主次位置,將所有人都排了進去,而張三豐生性隨意,雖然令狐沖排了一個上位,但張三豐沒有去做,不知道去哪裡瀟灑去了。

  於是宋遠橋代替張三豐,坐在了掌門的位置上。

  「嶽某對於各位能夠光臨我華山派,深表感謝,這次武林大會,我華山派安排了很多內容,希望大家滿意。」岳不群坐在主人位置上,笑著說道。

  「嶽掌門客氣了,這次能夠召開武林大會,也是嶽掌門的能力。」


☆、殷梨亭楊逍一戰

  很快,武林大會開始了。

  各個門派相互熱身,切磋。

  殷梨亭和莫聲穀雖然武功不是很高,可是,武當六俠聯合起來,倒也是天下無敵的。

  林不悔坐在張三豐身邊觀看。

  「師父,嘗嘗我泡的蜂蜜茶。」林不悔最喜歡做點好吃好喝的,她覺得,做吃喝比學武功重要。

  「多謝你,不悔。」張三豐說,「最近,你武功進步了不少,也是讓我高興的事。」

  「師父,學武功又沒有用。」林不悔撅起了嘴。

  「學武功的用處,你等下就會知道啦。」張三豐神秘地說,「原本是武功七俠的組合,那自然是天下無敵,可是,如今只有六俠,早已經失去了先前的鋒芒,不能所向無敵了。如果你加入,就會讓武當重回昔日風采。」

  「師父,我不能挑起這個大任的,這種事,你還是讓張無忌去做吧。我不行的。」林不悔連忙擺擺手,她是覺得人生沒意思還是怎麼的,沒事去學什麼武功啊!多累。

  不過,接下來出現的人卻是讓林不悔大吃一驚。

  只見一個少女騎了一隻白馬,男裝打扮,忽然出現,笑得春風十裡如玉,「在下馬芳玲,願意接受武當六俠指點。」

  說完,竟然沒等大家反應過來,飛身下馬,一把扇子展開,飛到了擂臺中間,而那扇柄在武當六俠後背上,都敲了一敲。

  殷梨亭和莫聲穀馬上退了好幾步,別的幾個大俠也有點站不穩。只有武功最好的俞蓮舟,紋絲不動,用內力讓自己站穩了。

  林不悔馬上跑過去,扶住了殷梨亭。「殷六俠,你沒事吧。」

  「沒事。」殷梨亭看到林不悔當眾那麼關心他,心裡很甜蜜,臉紅了。

  林不悔連忙拿了手帕給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水。

  殷梨亭說:「沒事,我自己來。」眼睛卻忍不住看著林不悔。

  林不悔知道,他們一起去華山,兩個人有了短暫的別離,彼此感情增加了不少。

  殷梨亭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握住了林不悔的手。

  二人在人群裡四目相對,只看得到彼此。

  莫聲穀咳嗽了一聲,「有人在呢,六哥。」

  殷六俠才停住了。

  林不悔嬌笑著低下了頭。

  俞蓮舟說:「馬芳玲好姑娘,華山這次,並沒有邀請你吧。」

  「我是不請自來的。難道你們知道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不敢來接招?」馬芳玲搖了搖扇子說。

  「當然不是了,你這個從邊城來的女魔頭,誰拍你?」嶽靈珊跳了出來,亮出了寶劍。

  令狐沖連忙跟過去,「小師妹,我保護你。」

  莫聲穀歎了口氣,「看來,只有我受傷沒人關心。」他看林不悔只關心殷梨亭,恐怕沒有精力再關心自己了,不免得也有些失落。

  因為,莫聲穀也是暗戀了林不悔很多年啊。

  莫聲穀坐下來,結果,正好坐在丁敏君身邊。

  看到丁敏君一臉凶巴巴的樣子,可是模樣卻是長得很好的,不由地取笑道:「其實你長得挺好看,就是太凶了。如果不那麼凶的話,恐怕你的師太就會器重你了,也會有男人喜歡你了。」

  丁敏君怒視莫聲穀一眼,罵道:「閉嘴!我不要你們這些臭男人喜歡!師父說了,男人都是臭男人!不值得喜歡的!」

  莫聲穀撇了撇嘴,「你可真凶啊。」

  丁敏君眉毛一皺,「再多嘴,我在你身上再多幾道傷口。」

  「你那麼凶,我還對你真有些好奇呢。你應該是從來沒談過戀愛,怎麼聽起來好像是被男人受傷了一樣。」莫聲穀忽然拉住了丁敏君的手,「過來,我可以讓你來感覺一下男人是什麼味道,男人究竟臭不臭?」

  「混帳!」丁敏君立馬跳了起來,一劍朝著莫聲穀揮了過去。

  周芷若說:「丁師姐,我們是過來對付外人的,怎麼跟牡丹的兄弟們打起來了呢?」

  丁敏君說:「少廢話,男人對於我來說都是外人。」

  周芷若被說了一句,心情不好,張無忌過來說:「芷若妹妹,我想,你師姐只是心直口快,你不要放在心上。」

  「誰說的?丁敏君敢欺負芷若,我第一個不答應。」忽然一聲渾厚的聲音響起。

  周芷若看過去,只見一個挺拔俊俏的少年,身後背著一口劍,走了過來。

  宋遠橋看到了,馬上哭了,「青書,是你!你真的來了!」

  原來,這個少年就是宋青書。

  宋青書跪在了宋遠橋面前,「爹,我是回來了,但是恐怕這次我回來,會讓你失望。」

  「回來就好。我們大家都很想念你。」俞岱岩笑道。

  張無忌拍了拍宋青書的肩膀,「回來就好。」

  宋青書推開張無忌,「看來你也想跟我爭芷若?」

  張無忌馬上擺擺手說:「青書,你誤會了,我只是把芷若當成妹妹罷了。」

  周芷若看著張無忌,眼淚流下來了,原來張無忌是對每個女孩子都那麼好的。

  宋青書遞過去一條手帕,「芷若,這幾年雖然我離開了武當,但是我每時每刻都在思念你。你還記得每年你生日的時候送給你的九十九朵百合花嗎?」

  周芷若大驚,「原來是你送的?」

  原來,這半年來,每當周芷若生日,就會有兩個孩子莫名其妙地,送來了兩大箱的百合花。

  百合花擺滿了峨眉山,擺出了一個大大的心形,有人數過正好是九百九十九朵。

  周芷若一直猜不到是誰送的,可是心裡很期盼,期盼送她百合花的,就是她的真名天子。

  如今知道,卻是她不喜歡的宋青書,周芷若真是又驚喜又失落。

  宋青書其實長得並不比殷梨亭和張無忌差,可是,不知道為啥,宋青書面有凶色,不像張無忌臉上那麼陽光,也不像殷梨亭那麼透著股憂鬱讓人驀然升起母性的關心。

  宋青書就好像一個傲嬌公子,對別的女生都非常毒舌和狠毒,可唯獨對周芷若不一樣。

  也許和周芷若有些相似,周芷若在宋青書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缺點,所以她不敢愛他,也不敢接近他,甚至都不敢面對他。

  此時,馬芳玲自己打敗了俞蓮舟。

  武當七俠,失去了一俠,風華已不在。就連一個馬芳玲,都不是對手。

  令狐沖和嶽靈珊雙劍合璧,一起打馬芳玲,也才只能打個平手。

  馬芳玲冷笑道:「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們打架的。我聽說,傅紅雪已經在華山住了很久,你們把他交出來,我就放過你們。」

  令狐沖說:「傅紅雪是我師弟,你找他幹什麼?我當然不肯把他交出來了。」

  「他是我殺父仇人。」馬芳玲說,「我一定要親自殺了他。」

  令狐沖一怔,「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師弟一直都在華山練功,怎麼可能去邊城殺父親呢?」

  「有沒有,你讓他出來跟我當面對質就知道了。」

  「不行。」嶽靈珊說,「紅雪不會因為你一面之詞就出來的。」

  馬芳玲說:「那你們就跟著他一起死好了。」說完,就放出來一個□□。

  張三豐說:「不悔,記住師父跟你說過的話。現在只有你和你的師兄們能夠打倒馬芳玲。」

  殷梨亭說:「不悔,師父都這樣說了,你相信自己好不好?」

  張三豐給林不悔身上注入了內力。

  林不悔說:「好。我不能讓馬芳玲在這裡為所欲為。」

  武當六俠帶著林不悔馬上擺開陣勢。

  林不悔胸前的玉佩,在閃閃發光。

  她好像忽然有了無窮的力氣。

  很快,他們把馬芳玲擊倒在地。

  馬芳玲說:「我還會再來的,總之沒有找到傅紅雪,我不會甘休。」

  正當大家以為風波就要停息的時候,忽然,楊逍過來了。

  他還是一身白衣飄飄,鬍鬚遮蔽了他鮮紅的唇。

  雖然臉上有了不少皺紋,可還是風度翩翩,英姿勃勃。

  這世上有一種是永遠不會老的,楊逍就是其中一種。

  殷梨亭拔劍相向,「楊逍,你終於來了,我等了很久。如今我終於可以為曉芙報仇了。」

  楊逍冷笑道:「我從來沒有傷害曉芙,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找我報仇。」

  「少廢話。你對曉芙做了什麼,不是你一張嘴可以顛倒黑白的。」殷梨亭說,「出招吧。」

  「不,我不出招,因為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不想殺你。」楊逍霸氣地說。

  殷梨亭冷笑道:「楊逍,也許我打不過你,可是我一定要拼命殺你。」

  楊逍說:「為什麼?你明知打不過我,你為什麼要過來送死呢?你難道覺得這樣子,就是對紀曉芙的愛嗎?」

  殷梨亭說:「我對紀曉芙的愛天地可鑒,不容易玷污!」

  林不悔的心碎了。

  楊逍笑道:「你說這樣的話,你身邊的這位小姑娘會傷心的。」

  殷梨亭看了林不悔一眼,說:「老魔頭,你休要胡言亂語,我和不悔姑娘之間清清白白,只是師兄妹的關係,不像你,生活混亂!連輩分都不分。」

  「虛偽,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殷六俠是這麼虛偽的一個人。」楊逍冷笑道。


☆、真相揭開淚兩行

  「你說什麼?」殷梨亭握緊了寶劍,手上青筋暴起。

  楊逍風度翩翩地說:「你明明喜歡不悔姑娘,卻不願意承認,拘泥於所謂的輩分年齡差異,害怕世俗的目光。你這不是虛偽是什麼?」

  「狗賊?你休要胡言亂語,我殷梨亭站得正,行得直,不怕被人議論!不像你,活著要承受那麼多非議!」殷梨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要做,就做堂堂正正的人!」

  楊逍冷笑道:「那又怎麼樣?你這一輩子還不是失去了紀曉芙,而我反而能跟紀曉芙,至少相處過那麼幾個晚上。我們至少甜蜜過,你可以嗎?」

  殷梨亭大叫一聲,「楊逍,我要殺了你,為紀曉芙報仇,你這個惡魔,就是你,害死了曉芙。」

  兩個人終於打了起來。

  楊逍明顯是讓著殷梨亭,甚至於,連刀都不□□。

  「惡魔,你快點拔刀。」殷梨亭氣呼呼地說。

  楊逍搖了搖頭,「我若拔刀,你一定不是我的對手,我卻不想殺你。」

  殷梨亭說:「你不拔刀就是侮辱我。」

  楊逍歎了口氣,「好吧。這是你逼我的。」

  寒光一閃,楊逍亮出了一口長刀。

  林不悔急了,「殷六俠,你不是他對手的,你不要跟他打。」

  「不悔,難道連你也覺得我打不過他嗎?」殷梨亭一陣失落。

  林不悔說:「我知道你很想打敗她,可是事實就是如此,你何必要逞匹夫之勇呢?要打敗他有很多方式,你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對他最好的打敗啊。」

  殷梨亭說:「可是,他殺死了紀曉芙,我一定要殺了他,如果我殺不了他,我就要死在他的劍下,這樣我才可以心安。」

  「你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死,值得嗎?」林不悔聲嘶力竭了,「你知不知道還有別的女孩子,渴望你愛的。」

  林不悔說這話,旁邊的人都聽得出來,她是在對殷梨亭表白了,可是只有殷梨亭還傻乎乎的聽不出來,說:「沒有。除了曉芙,誰都不愛我,我也不需要任何女孩子的愛。」

  「什麼?你說你不需要別的女孩子的愛?」林不悔不敢相信地看著殷梨亭。

  殷梨亭心虛地避開了林不悔的注視,轉向楊逍,「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沖了過去。

  眼看著殷梨亭會被楊逍殺死,林不悔又如何能袖手旁觀呢?

  於是,從莫聲穀那裡借來了寶劍,也沖了過去。

  說起來,林不悔也不怕讓莫聲穀笑話,她去武當學武功到現在,還沒有一把屬於自己的寶劍呢。

  兩把劍,在空中飛濺出火花來。殷梨亭回頭一看,大驚,「不悔,你怎麼來了?」

  「既然你一定要跟他對戰,那麼我就跟你雙劍合璧,我們一起對付他。」林不悔說完,對殷梨亭眨了眨眼睛,「放心,師父教過我武功要訣,我已經記住了,我的武功不差的。」

  可能生怕殷梨亭不相信,林不悔揮了揮脖子上佩戴的玉,「這是師父送給我的。師父既然把那麼好的玉送給了我,你別忘了這個玉能給我帶來力量。」

  殷梨亭點了點頭,「不悔,那麼請你小心一點。」

  「會的。」

  楊逍笑道:「你們兩個人打我一個人,這不公平吧?」

  「如果你想要公平,那你之前奪人未婚妻,豈不是首先就不公平了?」林不悔伶牙俐齒的。

  楊逍歎了口氣說:「我也就是這一次,被你們拿去當成污點說來說去的,但是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後悔,如果還有一次,我一定還要把紀曉芙搶過來。」

  林不悔笑道:「愛情都是沒有對錯的。」

  「少廢話,你這個魔頭受死吧。」殷梨亭沖了過去。

  三個人再次打了起來。

  林不悔能感覺到,那塊玉給自己體內注入源源不斷的力量。

  在林不悔的努力下,楊逍竟然不敵殷梨亭,林不悔回頭看了張三豐一眼,笑了。

  她知道,她的力量真正是來自于張三豐。

  林不悔一劍就要刺中楊逍的喉嚨時,忽然想起一聲清脆溫柔的聲音,「不要。不悔,你不可以殺他。」

  林不悔看過去,只發現身邊的殷梨亭早就大叫一聲,全身好像被定住了一樣。

  那個女孩子,眉如遠山,口如浩華,不正是紀曉芙嗎?

  想不到都八年過去了,紀曉芙還是那麼年輕,漂亮。

  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她還是八年前的那個少女,渾身透著靈氣,讓人一見傾心。

  再見癡情。

  林不悔看看楊逍,再看看殷梨亭,這兩個情敵的表情此時竟然是一樣的,都是又驚又喜。

  還是楊逍先反應過來,「曉芙,我就知道你還沒有死,不管誰跟我說你死了,我都沒有信。」

  紀曉芙苦笑道:「這些年,我過得很平靜。我總是會回憶起,很多年前的一天,如果我沒有遇見你,我會不會過得比現在幸福。後來,我終於想通了,得出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結果。」

  楊逍說:「我知道那個結果是什麼。」走過去。

  「先不要過來,我還有很多話要說,你先讓我說完。」紀曉芙後退幾步,看向了殷梨亭。

  殷梨亭哽咽道:「曉芙,告訴我,這些年你想到的結果是什麼。」

  紀曉芙說:「對不起。殷大哥,我對不起你。」

  原來一切的傳言都是真的。原來紀曉芙真的曾經和楊逍在一起過。

  殷梨亭的心碎了,他忽然好後悔,為什呢紀曉芙要出現?

  如果紀曉芙不出現,那麼,就還是過去那個,冰清玉潔的紀曉芙,還是在他心裡排著自高無上的地位。

  林不悔看著殷梨亭那麼難受,說:「殷六俠,我去幫你殺了這對金夫銀婦。」

  紀曉芙忽然說:「不行,不悔,你不可以殺我們。」

  「為什麼?」林不悔問道。

  紀曉芙看著楊逍說:「因為,我是你母親,楊逍是你父親,你不是姓林,你是姓楊。你叫楊不悔。」

  什麼?大腦忽然疼痛起來,那塊曾經想不起來的記憶,躍然眼前。

  「對,紀曉芙說的說對的。」忽然,從另外一個地方走過來一個穿著蔥綠衣裙的婦人。

  林不悔也是一眼就認出她來。

  「姨媽!」林不悔跑了過去,「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你終於出現了。」

  原來她就是薛金釵,周芷若的母親。

  薛金釵說:「我哪裡都沒有去,我只是做了峨眉山上,一個道姑。每天,我就看著芷若在練功。我覺得日子已經很好了。」

  周芷若一怔,「什麼?你說你是我母親?」

  薛金釵點了點頭,「芷若,不要怪我,為什麼不認你,因為,我身上有毒,還沒有好,我遲早都是要死了。我怕我們相認沒多久,我就會死於非命,到時候,還不是白白讓你痛苦?」

  周芷若淚流滿面,「那你覺得,你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了,我就不會痛苦嗎?」

  林不悔說:「芷若,你不能怪她,當初,花白鳳那一下實在是太毒了。我是有幸得到了武當山的救治,可是,姨媽去了魔教,魔教卻沒有把姨媽治好。」

  楊逍說:「解藥我不是給你了嗎?」

  薛金釵說:「楊左使說給我解藥了,可是,過了半年了我才知道,這解藥並不能完全使我去毒,我又復發了。」

  林不悔說:「那麼,姨媽,你現在有沒有關係?」

  薛金釵搖了搖頭,「對不起,不悔,你的確是叫楊不悔。當初,我和芷若走散,心生怨恨,就偷走了紀曉芙的孩子,代為撫養。」

  「姨媽,事情都過去了,不管怎麼樣,我是你養大的。養育之恩我不會忘記。」林不悔歎了口氣說。

  紀曉芙哭著說:「當年,我和楊逍偷吃了禁果,我知道對不起師父,所以,我離開了楊逍,生下來不悔。不悔不見了之後,我就孤零零的了。好幾次,我想去武當,告訴殷大哥真相,讓他不要再等我了。可是,我終歸還是不敢面對。我選擇了逃避,沒想到,卻浪費了殷大哥整整十多年。」

  殷梨亭大笑起來,笑聲不止。

  林不悔說:「殷六俠,如今真相大白,你總可以面對事實了吧?」

  「事實?事實就是我殷梨亭就是一個傻子,一直愛著的女子,原來根本就不愛我,甚至她早就跟別的男子生下了孩子。而我卻還是對她癡心妄注。甚至於,我還和他們的孩子結為師兄妹!我就是你們愛情的笑話,我就是一個傻瓜。哈哈哈。」殷梨亭扔下了寶劍,又哭又笑著跑走了。

  「殷六俠。」林不悔連忙追了過去,「你要去哪裡?」

  「我不要你管,你跟你父母親回去吧。」殷梨亭推開了林不悔的手。

  林不悔摔倒在地上,不解地看著殷梨亭,想不到他會推得那麼大力。

  「六哥,你不能這樣對不悔!這一切她都不知情!她對你一直都是很好的!」莫聲穀追上去說。

  「走開!」殷梨亭推開莫聲穀就走。

  林不悔依舊要跑過去。

  莫聲穀說:「師父,六哥現在很激動,我去看看。」

  


☆、愛你我偏要勉強

  殷梨亭不停地往前跑,忽然,來了一到黑影,殷梨亭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人就一拳打在了他的後背上。

  殷梨亭昏了過去。

  林不悔連忙跑了過來,「殷六俠,你怎麼了?你怎麼樣了?」

  可是,殷梨亭毫無反應。

  莫聲穀也隨後趕過來了。

  「七哥,你快看看,殷六俠怎麼了?為什麼我怎麼叫他都不醒過來呢?」林不悔著急得都快要哭了。

  莫聲谷給殷梨亭摸了摸脈搏,揉了揉心臟,說:「真是很奇怪,六哥脈象虛弱,我不知道他怎麼了,得馬上帶他去看師父,或者,師父能救他。」

  「好,那馬上帶他去見師父吧。」林不悔馬上就要背起殷梨亭。

  如此溫柔體貼,莫聲穀不由地羡慕極了,「不悔,六哥那麼重,你怎麼背得動呢?當然是由我來背了。」

  林不悔說:「我太心急了,所以,竟然忘了。」

  而此時,楊逍和紀曉芙相看兩行淚。

  「曉芙,我再也不會放開你的手。」楊逍深情而霸道地說。

  紀曉芙哽咽道:「都那麼多年了,你還是沒有忘掉我嗎?」

  「時間越久,我對你的思念就越深。你知道嗎?遇見你了之後,我的身邊已經沒有女人了。」楊逍歎了口氣說,「我從一個風流浪子變成一個居家好男人,都是因為你。」

  紀曉芙哭了,任何一個女孩子聽到自己愛的男人對她說這番話都會感動的,更何況,紀曉芙又是如此深愛著楊逍。

  而周芷若此時也和薛金釵相認了,丁敏君冷冷地說:「原來你媽媽如此地位低下。」

  周芷若沒有理會,可是,宋青書聽到了,心裡已經把丁敏君當成了仇人。

  此時,莫聲谷和林不悔已經帶著殷梨亭來了。

  「師父,請你救救六哥。」林不悔哭了起來,「忽然一道黑影來了,六哥就倒下去了。」

  黑影?

  宋青書一怔,忽然知道這黑影是誰。

  張三豐看了看,歎了口氣:「梨亭不行了,他中了花白鳳的毒拳,和薛金釵一樣,沒有解藥的。」

  「什麼?」林不悔大驚,「又是花白鳳,她為什麼那麼殘忍?」

  張三豐說:「我已經給梨亭運足了氣,只能保住他半條命。但是,恐怕,就算梨亭可以活下來,也是依靠意志力了。花白鳳已經把梨亭的筋脈全給摧毀了。」

  林不悔跪了下來,「師父,求求你,再想想辦法。他已經那麼苦了,他不可以就這樣昏迷不醒的,求求你救救他,哪怕搭上我的命我都可以。」

  張三豐感動地說:「不悔,你對梨亭的好,為師很感動,相信如果梨亭聽得見,也會很高興。只是,為師已經盡力。梨亭能不能醒過來,就看天意了。」

  「不。不要。」林不悔忍不住抱住了殷梨亭,「六哥,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假如你走了,我也跟著你走,你去哪裡我也去哪裡。」

  當著那麼多人的目光,林不悔竟然說出了這番話,一直暗戀林不悔的莫聲穀歎了口氣,終於釋然了,他在心裡,默默祝福殷梨亭和林不悔兩個人,有情人終成眷屬。

  楊逍說:「不悔!」

  林不悔看著這個和殷梨亭不同風格的,英俊的不老男聖。

  她的心情很複雜,「都是你!要不是當年你搶走了我母親,殷六哥會這麼慘嗎?是你害了他!」

  楊逍歎了口氣,紀曉芙說:「不悔,你不可以這麼說你爹的。當年的事我也知道很對不起六哥。可是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楊逍。因為只有跟楊逍,我才明白什麼叫愛情。」

  林不悔說:「我恨你們。是你們一起害了殷六俠!」

  張三豐說:「不悔,他們是你父母,你不可以這麼沒禮貌。」

  林不悔對莫聲穀說:「可不可以幫我把殷六俠背到武當?我要照顧他,他一輩子不醒過來,我也一輩子守著他。」

  莫聲穀點了點頭,「好。你不後悔,我就幫你。」

  楊逍說:「不悔,你真的愛殷梨亭嗎?」

  林不悔想都不想地說:「對!」

  「可是,你們不合適!他比你大很多,他都可以做你父親了。」楊逍說。

  林不悔說:「你也比我媽媽大很多,我媽媽還不是愛你?再說了,當愛情真的來臨的時候,你根本就不會管年齡。」

  楊逍歎了口氣,「你真的是跟你媽媽一模一樣。」

  紀曉芙哭著說:「不悔,我也想跟著你去武當,來彌補多年對你的虧欠。」

  林不悔沒有說「不」,而是轉身就走。

  莫聲穀背起了殷梨亭跟了過去。

  丁敏君說:「莫聲穀,你這個無賴,剛才你偷走了我的手帕,你快還給我。」

  莫聲穀嘿嘿一笑,「你想要手帕就跟我來武當啊。」

  「你這個無恥之徒!」丁敏君生氣了,追了上去。

  「你還真追過來呀?你追到武當,不怕我娶了你嗎?」莫聲穀笑道。

  「放屁!我對男人沒感興趣!」丁敏君罵道。

  「怕了你了。我對男人婆也不感興趣,你要是不那麼凶,其實你長得也挺好看的,我或者會考慮一下你。」莫聲穀笑道。

  「我看你是欠揍了。」丁敏君緊追不捨。

  


☆、傅紅雪和花白鳳

  而此時,武林大會還在繼續進行著。

  少林方丈拿著禪杖,目光如炬,靜靜的盯著對面的峨眉派師太。

  師太拿著拂塵,臉上露出微笑。

  「看招,」少林方丈提起禪杖,對著師太猛衝過去。

  師太一個擺手,用拂塵纏繞住禪杖,然後一個潛龍探手,幾乎將禪杖給卷起來。

  「師太的功夫又長進了。」少林方丈運發內力,手上猛的一提,師太的拂塵就被緊緊的咬住。

  師太將拂塵一抖,從拂塵的暗抽裡抽出了一把利劍。

  緊接著,師太將利劍對準方丈的喉嚨,眼看著馬上就要中招了,方丈一個側身躲了過來。

  幾個回合下來,方丈和師太打了個平手。

  嶽不群一直在看著,目光悠悠。

  忽然,傅紅雪沖了出來,「師太,我跟你過一招吧。」

  滅絕師太冷冷地說:「你一個黃口小兒,不配和我過招。」

  「師太,我早聞你大名,你打的贏我再說我是黃口小兒。」傅紅雪說完,就亮出了一把長刀。

  宋青書在一旁觀看時,大為吃驚,原來他就是傅紅雪。

  之前,花白鳳可是經常提起傅紅雪的,都是說傅紅雪怎麼忘恩負義。

  花白鳳那麼地恨傅紅雪,這次過來,會不會是……

  宋青書正懷疑中,周芷若已經大叫起來:「師父小心。」

  滅絕師太冷笑道:「小心什麼?我難道還會害怕這孩子?」

  傅紅雪和滅絕師太打了起來,那是刀光劍影,好不可怕。

  不過,傅紅雪當然不是滅絕師太的對手,只是,滅絕師太贏得也並不輕鬆,「你究竟是誰?你的武功招式和華山派劍法沒有一點相似處?」

  傅紅雪笑著把長刀背在了身上,笑道:「想要打敗我傅紅雪,這天下除了我師父,恐怕也就是你了。」

  「什麼?你就是傅紅雪?」滅絕師太一怔。

  傅紅雪說:「我知道很多人都在找我。可是,恐怕,和你沒有關係。」

  宋青書說:「你是跟她沒有關係,可是你應該知道有一個人跟你是有關係,那就是我師父花白鳳。」

  一聽到這個名字,傅紅雪臉色一變,「她既然是你的師父,那我知道,她肯定已經來了。」

  「你怎麼那麼確定?」宋青書冷笑著。

  傅紅雪說:「我當然確定了。我對她,就好像對我自己一樣瞭解。」

  「可惜,就算你那麼瞭解她,那你還是離開了她。」宋青書歎了口氣,略為得意地說,「也感謝你的離開,才讓我有機會成為了花白鳳的徒弟。」

  「她既然願意收你為徒,還是希望你可以真心對她,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請你至少對她好,因為她是一個很脆弱的人,雖然表面看起來很堅強。」傅紅雪的聲音沒有溫度,可是話裡卻很火熱,至少,藏身于樹林裡的花白鳳聽了,心已經開始溫暖。

  「看來這個世界上最瞭解花白鳳的人,是你。」宋青書說,「難怪就算你走了這麼多年,花白鳳還是每天都要數落你的不是。」


☆、大雨中生死糾纏

  滅絕師太說:「你們有完沒完?我管你們是誰?總之,既然來了,就都趕快比武,你們不比武就證明我就是天下第一了,誰都不能跟我搶,哈哈哈哈哈。」

  「誰說你可以第一?我都還沒有出手呢。」忽然,一陣陰冷的風,從不知哪裡吹了過來,把樹上的葉子全部吹落在地,漫天飛沙,而那個人也在風裡面忽然飛了出來。

  當她落地的時候,眾人都驚呆了。

  雖然她容顏蒼老,長髮染霜,只穿了一件簡單的道袍,可是,還是經不住她端正的五官,洩露了她年輕時驚人的美麗。

  她,就是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世外高人,花白鳳。

  能把一件簡單的道袍都穿的那麼風姿卓越的,也只有花白鳳一人了。

  看得花白鳳,傅紅雪全身一顫,聲音都抖動起來:「師父……」

  花白鳳說:「你不要叫我師父!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弟,我的徒弟就只有宋青書一個。」

  傅紅雪低下了頭,沒有回答,的確,當年他忽然離開花白鳳,是他背信棄義。

  可是,他不想再被花白鳳控制,他不要再做讓他自己痛苦的事情。他不要再幫助花白鳳殺人,陷害百姓。

  他又不能殺了花白鳳,所以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離開。

  他以為離開就可以一了百了,誰都沒有想到,花白鳳竟然一直都在找他。

  甚至於都□□年過去了,他本以為他已經被花白鳳給遺忘。

  可是花白鳳竟然還找到華山來了。

  可想而知,花白鳳對能不能成為武功天下第一,並不執著,因為,她本來就已經是第一。

  真正是第一的人,從來就不在乎名次,也不在乎世俗人對他的看法。

  追逐名利的都是那些,還不確定自己是第幾的人。

  既然花白鳳不是為了能成為天下第一過來的,那她過來華山的原因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尋找傅紅雪,這個傷她心最強的男人。

  傅紅雪是花柏鳳收的第一個徒弟。傅紅雪的離開對花白鳳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

  想到這裡,自知理虧的傅紅雪終於對著花白鳳跪了下來,「師父,過去的一切都是我對不起你,還請你原諒我,不要傷害別的人,和他們都沒有關係,這些年來,也都是華派的師兄師弟們,在照顧著我,希望你不要傷害他們。」

  誰知道花白鳳竟然說:「華山派的人竟敢把你藏起來,不讓我找到,浪費了我這麼多年,我今天過來,就是要把他們斬盡殺絕。」

  「不要啊師父。」傅紅雪大驚,跪了下來,「我求求你不要。」

  花白鳳用力一抖衣袖,頓時,身邊的兩棵樹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重重襲擊,被攔腰斬斷,癱倒在地。

  嶽不群大驚失色,連忙說:「花前輩,我並不知道你在尋找傅紅雪,要不然我定然把傅紅雪交給你,本來你就是他的師傅,你們師徒見面,也是應該的,還請你原諒我嗎?不要讓生靈塗炭。」

  「放屁。」花白鳳顯然不給嶽不群再解釋的機會,飛了起來對著華山大開殺戒。

  峨眉派的人自知情況不對,便紛紛退出,滅絕師太說:「你們都給我退下華山,這件事情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不要插手。」

  令狐沖卻趕過來說:「還請救救我們吧。」

  滅絕師太冷冷地說:「我們自保都不暇了,還管你?」

  峨眉派的人走了,少林派的人卻沒有走,但是很快,花白鳳就殺了少林派跟華山派很多人。

  傅紅雪說:「師父你再這樣,我就跟你出手了。」

  「你這個孽徒,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青書,你去打傅紅雪,最好殺了他。」花白鳳大怒。

  宋青書說:「是。」於是宋青書去跟傅紅雪打了起來。

  宋青書飛出一掌,迎著傅紅雪的臉就打了過去。

  掌風先到,將傅紅雪額前的頭髮吹飛了。

  好在傅紅雪馬上一個騰空,將將躲過了宋青書的手。

  而騰空的時候,傅紅雪反手一掌,對著宋青書的後背猛的一擊。

  傅紅雪馬上將手裡的劍立在後背上,擋住了宋青書的手掌。

  「好!」一旁的花白鳳大聲叫道。

  傅紅雪反應很快,馬上反手對著宋青書的喉間,使出了靈蛇出動招式。

  眼看宋青書就要死了,花白鳳運氣助力,宋青書跟著在空中扭轉身體,像麻花一樣,直直地墜了下來。躲過了傅紅雪的劍鋒。

  宋青書當然不是付紅雪的對手,還是失敗了。

  但是為了拯救生靈,傅紅雪並沒有殺害宋青書,而是把宋青書點了穴,去跟花白鳳打了起來,「本來是為了救人,而不是為了殺人。」

  花白風冷冷地說:「我今天也要把你這個孽徒給殺了。」狂風把花白鳳的白髮吹起,花白鳳的樣子顯得很可怕。

  「對不起,師父,我不能讓你殺害華山派的人。」

  可是最後,華山派的人還是被殺了很多,令狐沖和嶽靈珊拼命打,才救下了嶽不群和幾個師兄師弟們。

  看著屍骨滿地,血流成河,傅紅雪說:「那麼師父,我就要和你拼了。」

  兩個人打了起來,當然傅紅雪根本就不是花白鳳的對手,但是也給了華山派逃離的時間。

  而這個時候,馬芳齡跑了過來,「傅紅雪,你不能夠被那個女妖怪給殺死,我一定要救你,因為只有我才可以殺你。」

  傅紅雪冷漠說:「你給我滾開,我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你,你不用過來救我。」

  「你別以為我救你是為了什麼,我為了救你,只是為了想親自殺了你。」馬芳齡惱羞成怒道。

  花白鳳說:「你以為你救得了他嗎?可以試一試?說不定你可以跟他一起死。」

  馬芳玲冷笑道:「我現在偷得了魔教的秘笈,武功不錯了。」說著就一掌揮過去。

  誰知道,傅紅雪卻攔住了,「馬芳齡,你這個賤人,你不可以傷害我師父。」

  馬芳玲說:「你都自顧不暇了,還管她?」

  傅紅雪為了保護華山派的人,也只能跟馬芳玲一起對付花白鳳。

  在馬芳玲和傅紅雪紅雪的共同襲擊下,他們終於和花白鳳打了個平手。

  可是,華山已經不能呆了。

  傅紅雪知道令狐沖他們已經逃跑了,就走了。

  馬芳玲連忙追了過去,「你不許走,你殺了我父親,還在我的婚禮上搶婚,我要為父報仇。」

  傅紅雪沒有理她,一個勁地往前走,馬芳玲則一個勁地往前追。

  下雨了。

  兩個人走進了樹林裡,天也黑了。

  傅紅雪站住了,從行李中拿了個饃饃吃。

  馬芳齡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把劍橫在了傅紅雪的脖子上。

  「你再不走開,你會後悔的。」傅紅雪威脅說。

  「我一切都被你毀了,還有什麼好後悔的?」馬芳玲哭著說。

  「既然你要殺我,你就動手啊。」傅紅雪把饃饃扔了,目光裡帶著血腥。

  馬芳玲要砍下去,傅紅雪一腳踢在馬芳玲肚子上。

  馬芳玲摔倒在地。

  傅紅雪抓住她的手,打著馬芳玲的臉。

  馬芳玲被打了幾個耳光,頭髮淩亂。

  傅紅雪撕開馬芳玲的衣服。

  「不要。」馬芳玲搖著頭。

  傅紅雪起來,一腳踢在馬芳玲的肚子上,馬芳玲吐出一口血。

  「賤人,讓你跟著我。」傅紅雪壓了下來,對著那身體就咬了過去。

  馬芳玲先是掙扎,後來,閉上了眼睛,竟然開始配合。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是恨他,還是愛他。

  在雨中,他們緊緊抱在一起,他進攻了她一次又一次。

  雨停了。

  馬芳玲抱著傅紅雪的腿說:「再來一次,再來一次。」

  傅紅雪穿好衣服,一把把馬芳玲踢開,一句話都不說就走了。

  「傅紅雪,我恨你!我要殺了你。」馬芳玲看著地上的初紅,又哭又笑。

  她承認,她剛剛很享受,可是她知道,他不愛她。

  馬芳玲衣服也不穿,跑了過去,再次抱住了傅紅雪。

  傅紅雪抓住她的頭髮,把她放在地上,壓了上去。

  而此時,宋青書跑去找周芷若了,「芷若,如果你不嫌棄,我想和你成親。」

  周芷若說:「你幫著花白鳳殺害了那麼多人,武當已經不要你了,你什麼都沒有了,還怎麼能和我成親呢?」

  「可是,我對你是真心的,芷若。」宋青書苦苦哀求。

  周芷若想到殷梨亭還昏迷不醒,就說:「要不,你帶我一起去武當看看吧。我們成不成親,要問問你師父。」

  宋青書驚喜若狂,「好。」也不去和花白鳳說,就帶著周芷若走了。

  剛才,殷梨亭昏迷後,張三豐也帶著武當派的各人離開了。

  所以後來,花白鳳大開殺戒時,張三豐並不在場,也不知情。

  這麼多年過去了,周芷若還是不能忘記殷梨亭,小時候看到的那個二十五六歲的殷梨亭,英俊秀美,在後來的周芷若的生命裡,經常會想起,想起時,內心還是會帶了愛情的快樂。

  縱然是單相思,周芷若也忘不掉,也不想忘掉。

  


☆、今生要做你的妻

  武當山。

  林不悔親自熬了藥湯,端過來給殷梨亭,可是,殷梨亭還是沒有醒過來。

  只見殷梨亭臉色蒼白,微微皺著眉頭,緊緊閉著眼睛,緊抿著的唇線垂下,呈現一個讓人悲傷的角度。

  林不悔跪求了張三豐,希望張三豐救救殷梨亭。可是張三豐說,只有林不悔才能救得了殷梨亭。

  林不悔衣不解帶地照顧殷梨亭,引來了人言紛紛。

  楊逍和紀曉芙也在武當山上。

  如今,峨眉山,紀曉芙是回不去了,就也跟著楊逍東奔西走。

  而楊逍本來就是一身自由,四海為家也沒有什麼不可。

  如今既然已經和紀曉芙團聚,心裡就如同樂開了花一樣。

  當下,唯一讓他放不下的,就是林不悔了。

  這個倔強的女孩子,相容了楊逍和紀曉芙兩個人的性格。

  讓人著迷,也讓人心疼。

  楊逍歎了口氣說:「不悔若是繼續這樣下去,恐怕是不好的。」

  如果這件事放在他身上,他是不在乎這些流言蜚語的,可是偏偏那個人是他的女兒。

  是他自己沒有關係的事,放在他女兒身上他就變得世俗了,因為他知道他女兒必須要活在世俗之中,他不希望他的女兒受到任何傷害。

  這就是做父親的苦心。

  紀曉芙笑道:「不悔這性子跟你倒是有些像,只要是他決定的事,又怎麼能說服得了呢?我們只有慢慢等待。」

  楊逍手裡卻拿了個撥浪鼓說:「我過去也曾聽你說起過有個孩子。可是後來你失蹤了,我也找不到人來問,我便買了這波浪,想著有一日送給她,如今見到了,她卻不再理我了。」

  紀曉芙感歎說:「我也是斷然想不到不悔會愛上他……但是,殷梨亭卻也的確當得起這喜歡。」

  在紀曉芙心裡,殷梨亭就是那曾經得到過的朱砂痣,越是得不到,越是覺得美好。

  雖然是她自己不要的,雖然她愛的人是楊逍,可她心裡,總是有一個位置,是固執地留給殷梨亭的。

  她容顏瑰麗,就算是上了年歲也不減半分,在這蔥翠的武當山上,比如一朵美麗的桃花。

  楊逍忍不住說:「先不說她了,我們先進屋,我想和你……」

  紀曉芙會意,點了點頭,忽然看到周芷若和宋青書慢慢地走過來。

  周芷若很有禮貌地說:「紀師姐,楊師兄。」

  紀曉芙點了點頭,「芷若,你在武當也有些日子了,就不怕師父擔心嗎?」

  周芷若說:「我只是想看看殷六俠好了沒有,師父會答應的。」

  楊逍忽然想到,如果周芷若能和殷梨亭在一起,那麼,林不悔就可以跟著他們走了。

  這樣想著,心裡就也帶了撮合的意思,笑道:「周姑娘既然對殷梨亭有意,為何不勇敢一些?卻任由不悔胡鬧呢?」

  「我……」周芷若臉紅了。可真心喜歡,周芷若也不是不承認的人。

  宋青書連忙否認了周芷若喜歡殷梨亭,「他們倆輩分就不對。」

  「真的喜歡一個人,又管什麼輩分年齡?」楊逍不解。

  宋青書反駁道:「既然如此,殷梨亭和林不悔真心相愛,你又為什麼不同意?」

  「你……這是兩碼事,怎麼可以相提並論?再說了,殷梨亭根本不愛不悔,他愛的是不悔的媽媽。」楊逍說。

  周芷若瞪了宋青書說:「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就不勞你費心了。」

  此時,一個梅瓶裡插了幾隻菊花。

  林不悔撫摸著殷梨亭的臉,哭著說:「我們一起在武當這麼多年,我很清楚,我已經愛上你了。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說,你怎麼就昏迷了呢?你醒一醒,醒過來看看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沒有你,我這輩子是不會嫁人的。」

  可是,不管林不悔說什麼,殷梨亭都是沒有醒過來。

  殷梨亭反而臉色越來越蒼白。

  林不悔摸著他的額頭,眼淚滴下來,滴在他的掌心。

  明月進來敲了敲門說:「不悔姑娘,你別難過了,大家都很擔心你。為了殷六俠,你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甚至昨天都一夜沒有睡。」

  林不悔搖了搖頭,「你不會明白的。」

  明月歎了口氣走了。

  莫聲穀不敢進去打攪,心裡卻非常擔心。

  丁敏君一路和莫聲穀打架來到了武當,此時看到了也說:「真是膽小鬼,喜歡她就去說呀。再不說,就不是你的人了。」

  莫聲穀隨口說道:「那麼丁敏君,你聽好了,我喜歡你。」

  丁敏君大驚,「打死你這個無賴,竟敢調戲我。」

  莫聲穀笑了,「你好,我們就打一架。跟你打架打著,我發現我就可以忘記悲傷的事了。」

  屋裡,林不悔哭著說:「殷六俠,我知道你喜歡吃我做的食物,我現在就去做給你吃,我知道你聞到它的香味一定會醒過來的。」

  把雞拔毛洗乾淨之後,切成小塊放進鍋裡,另外把板栗去殼,對半切開之後也放進鍋裡。

  為了讓口感好一些,另外又加入了香菇,胡蘿蔔小段和黃花菜,另外加了黃酒和適量鹽巴和白糖。

  蓋上蓋子後用大火燒,這雞肉要燒的爛才好吃,因此要燒的久一些,水燒開後轉用中火燒,整個鍋要在火上燒近一個小時。

  漸漸的,黃酒混合雞肉以及板栗的香味傳出,一鍋板栗雞燒好了。

  林不悔把板栗燒雞端過來,屋子裡飄滿了雞香。

  「殷六俠,你聞到了嗎?」林不悔深深吸了一口空氣,「真是好香啊。你要不要醒過來吃一口呢?」

  林不悔把雞肉遞到了殷梨亭的嘴巴前,可是,他還是毫無反應。

  「我告訴你,你再不醒來我就生氣了。」林不悔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說。

  風吹了進來,打著窗臺啪啪響。

  可是,殷梨亭還是沒有任何變化,甚至於,林不悔感覺到,殷梨亭的呼吸也是越來越微弱了。

  林不悔害怕起來,「不行,殷六俠,你不可以死,我絕對不可以讓你死的。」

  林不悔連忙去找張三豐。

  幾個武當俠士們聚集一堂,紛紛求張三豐救救殷梨亭,「只要能夠救他,我們願意減少十年壽命。」

  林不悔說:「只要能夠救殷六俠,我願意死在你的面前。」

  莫聲穀心疼難忍,在心裡說,不悔姑娘,你知不知道,有人也是願意為你死……

  林不悔當然不會知道,她現在全部的心思都集中在殷梨亭的身上。

  張三豐歎了口氣說:「我已經天天給他輸入真氣,但是沒想到他的氣息卻越來越微弱,不悔,希望你有個心理準備。」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林不悔不顧一切要抱著殷梨亭離開。

  楊逍說:「不悔,你要去哪裡?」

  林不悔說:「殷六俠曾經很想看看天山的瓊花。據說,那種花,看到的人都會很幸運。因為三年才會開一次花。我答應過他,要跟他一起去看,我想在他有生之年實現這個願望。」

  楊逍說:「可是,殷梨亭現在昏迷不醒,只怕你就是讓他到了天山,就算是瓊花開放,他也看不到。」

  林不悔目光堅定,「就算是這樣,我們來過了,也無怨無悔了。並且,我相信他看得到。」

  楊逍歎了口氣:「既然如此,我和你娘跟你一起去。」

  林不悔搖了搖頭,「我想和殷六俠過二人世界。」

  「可是……」

  林不悔忽然笑看著他們,「爹。娘。你們不要擔心我。女兒長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紀曉芙哭了,「不悔,你終於肯叫我們爹娘了。」

  林不悔臉上是釋然,「這幾天我也想過了。當時的處境你們也很艱難,我不怪你們。我也相信,殷六俠也不會怪你們的。只是爹娘你們找到了愛情,也請恭喜女兒,女兒也找到了愛情。你們也不用再愧疚了,因為女人會彌補你們對殷六俠的虧欠。」

  紀曉芙說:「可是,不悔,你怎麼可以為了我們委屈你自己呢?」

  「不,我不覺得委屈,我反而覺得,能和殷六俠在一起,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林不悔笑著,當眾親了下殷梨亭的額頭。

  林不悔執意要送殷梨亭去天山看瓊花,誰都勸不住,也只能默默祝福。

  於是,林不悔花了一天時間,收拾行李細軟,雇了輛馬車。

  林不悔和殷梨亭這一路顛簸,來到天山。

  誰知道,天山比林不悔想像中的還要高峻。

  幾乎是高聳入雲。

  可是就算如此,也沒有打消林不悔爬山的願望。

  她雇傭了幾個人,讓殷梨亭睡在擔架上,幾個人就這麼一步一步地往天山山頂上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天公都不作美,竟然下起了鵝毛大雪。

  抬擔架的人害怕雪崩,會出意外,紛紛勸說林不悔離開,可是林不悔執意要前進。

  「我知道山上的瓊花三年只開一次,我一定要帶他去看看。你們不會明白的。」林不悔堅定地說。

  那幾個伙夫拿了錢就走了,他們不願意再上去。

  冰冷的山上只剩下了林不悔和殷梨亭兩個人。

  


☆、是你感動了上天

  「殷六俠,我不會放棄的,你也不會放棄,好不好?」林不悔撫摸著殷梨亭的臉。

  那張臉不但已經是蒼白一片,還是如此的冰涼,好像沒有了任何生氣的一樣。

  林不悔哭了,「殷六俠,你不要嚇唬我好不好?你一定好起來好不好?如果你跟我說你要下山,我馬上就下山。」

  可是,殷梨亭當然不會有任何回答,耳旁只有呼嘯的風聲,斜掠過臉上,刮著臉蛋兒生疼。直直灌進衣領處,冷得全身涼透。

  林不悔生怕殷梨亭出事,已經打算下山了,雖然半途而廢不是她的特點,可是為了心愛的人平安不要出事,她的確有這樣想過。

  可是,忽然,殷梨亭的手指動了下。

  林不悔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當她把殷梨亭的手臂放回去的時候,那冰涼纖細的手指,卻再次緊緊拽住了林不悔的衣服。

  「殷六俠,你終於有反應了!」林不悔高興極了,捏住殷梨亭的手指不停地撫摸著,揉搓著,希望賦予他溫暖。

  「你是想告訴我,你還要上山是不是?你不想放棄是不是?」林不悔似乎懂了。

  於是,她再次拉起擔架上山,「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成功到達山頂。」

  因為這一個小小的插曲,林不悔產生了十足的信心。

  她相信,只要到達山頂,看到瓊花開放,殷梨亭就會醒過來。

  既然殷梨亭都還在艱難地堅持著,她更加不可以放棄!不可以放棄的!

  可是,越往上面走,山路就越崎嶇,而風雪就越大,空氣也越稀薄。

  真是越來越艱難,林不悔這樣一個健康的人都不免咳嗽了起來。

  她深呼吸坐下來撫摸著殷梨亭的臉,擔心地說:「殷六俠,你能堅持得住嗎?如果不能,請你告訴我,我們馬上下山,不管有多難,我都會把你背下山的。」

  可是,每當林不悔想要放棄的時候,殷梨亭的手指就會再次動了起來,緊緊捏住了林不悔的衣袖。

  殷梨亭這分明就是能夠感知到外面的一切事情!他,並不是真的昏迷。

  既然殷梨亭不放棄,林不悔也絕對不放棄,於是,緊緊拽著繩子,拉著擔架,繼續往山上走。

  因為擔心殷梨亭凍傷了,林不悔就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蓋在了殷梨亭的身體上。

  「幸好,來的時候帶了很多衣服,還帶了厚厚的被子,要不然你一定會凍壞的。」林不悔深吸了口氣。

  但是,林不悔就穿得很少。可是林不悔並不覺得冷。

  因為,張三豐之前教會了林不悔武功秘笈,同時,在林不悔臨走之前,還輸入了真氣。

  後來,這充盈著的真氣,一點點保護著林不悔,讓她不那麼冷。

  再加上林不悔一直都在運動。

  終於,一步一步,又要到山頂的時候,天卻黑了。

  這裡幾乎是百草不生,所以也不用擔心會有野獸出沒。

  林不悔歎了口氣,「殷六俠,抱緊我,你就不會覺得冷了。」

  她緊緊抱住殷梨亭,嘴唇碰到了他的臉上。

  林不悔臉紅了,笑道:「看我傻不傻,哪怕在這個時候了,我都笑得出來。」

  「殷六俠,我真的好困。」她臉貼著他的臉,兩個人相互取暖,總比一個人受凍得好。

  林不悔就這樣睡著了。

  天亮了。

  林不悔是被一抹初升的陽光照醒的。

  那陽光溫暖和煦,金黃色。

  林不悔看到殷梨亭的臉上好像鍍了金一樣,燦爛好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不由得大喜。

  「真想不到,殷六俠,你的體溫已經上升了,不再像昨天那樣的冰涼了。」林不悔忍不住親了殷梨亭一下,「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對你做出這樣的事,你會怪我嗎?可是,我真的是忍不住了,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

  林不悔捧了一把雪說:「殷六俠,我願意為了你,這輩子就留在這裡,不管有多麼冷,不管有多麼餓,我都不怕。」

  這時,旭日東昇,朝霞如練,真是美得讓人癡迷。

  林不悔說:「殷六俠,快看,好美啊。」

  可是,殷梨亭沒有睜開眼睛。

  林不悔依舊笑著說:「雖然你不會說話,但我知道你都看得見。殷六俠,你開心嗎?我們一起看了天山的旭日東昇。」

  林不悔然後從行李裡拿出吃的,自己咬碎了,喂到殷梨亭的嘴巴裡。

  殷梨亭緊緊閉著眼睛可是卻依然能吃得進去,可見他已經有所好轉。

  然後林不悔自己不捨得吃,繼續背起殷梨亭往前走。

  越上高山,陽光就照得越溫暖。

  林不悔終於帶著殷梨亭,來到了天山的山頂上。

  這裡空氣非常非常的稀薄,可是因為太陽出來了,一點都不覺得冷。

  殷梨亭的臉色,已經有些紅潤了。

  林不悔四處尋找著,終於在角落處看到了一株瓊花。

  在陽光裡,瓊花盡情開放,花瓣舒展,幽幽靜香。

  「殷六俠,奇跡真的出現了,瓊花終於開了。」林不悔哭了起來,「你看到了嗎?」

  眼淚落下,滴在了殷梨亭的臉上。

  胸腔裡的空氣越來越少,林不悔覺得自己都要死了。

  「殷六俠,你再不醒過來,可能我們就要永遠住在這裡了。」林不悔倒下了,清麗的臉倒在了殷梨亭的腦袋邊上,嘴角斜溢出一抹苦笑,說,「殷六俠,也許這樣也挺好的。我們就可以永遠不分離了。」

  林不悔頭暈暈的,只覺得自己快要睡著了,眼皮發沉,可是,那邊忽然想起一陣微弱的卻熟悉的聲音,「不悔,快堅持住,我看到瓊花開放了。」

  「我終於看到瓊花開放了。」殷梨亭的聲音!

  林不悔苦笑道,眼睛還懶洋洋的,不想睜開,「殷六俠,雖然我知道現在是在做夢,可是能在夢裡看到你醒過來也是很美好的,我希望這個夢永遠做下去。」

  「不是的,不悔,你不是在做夢。我真的醒過來了。」殷梨亭說。

  林不悔這才用力睜開了眼睛。

  殷梨亭竟然真的已經醒了,那大而溫柔的眼睛正注視著她!

  「殷六俠,我不是在做夢吧?」林不悔握住了殷梨亭的手。

  殷梨亭搖了搖頭,笑道:「不是,我真的醒過來了,我看到了瓊花開放,我看到了奇跡出現,我也看到了你,不悔姑娘,不離不棄地在我身邊。」

  林不悔喜極而泣,緊緊抱住了殷梨亭,兩個人臉貼著臉,都哭了。

  「不悔,是你感動了上天,讓奇跡出現。」殷梨亭說著,緊緊抱住了林不悔,「我昏迷的這些日子,其實你說過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我都聽得見,看得到。」

  林不悔臉紅了,「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裝暈的。」

  「對著不悔姑娘,我哪裡敢欺騙?」殷梨亭笑了。

  林不悔扶著殷梨亭坐了起來,二人擁抱著看陽光照在瓊花上。

  雪融化了,山路顯得很好走。

  二人相互攙扶著往下走。

  不管是誰摔倒了,另外一個人都緊緊的把他抱住。

  他們之間雖然沒有表白,這勝似已經表白了。

  「不悔姑娘,真是謝謝你,沒有你對我那麼照顧,恐怕我根本就不會痊癒,可是我現在已經全好了。」殷梨亭笑道。

  「那你打算怎麼報答我呢?」林不悔低下了頭,期盼和等待寫在她的臉上。

  殷梨亭握住了林不悔的手說:「可是,不悔,你是紀曉芙的女兒……」

  林不悔一怔,「那有怎麼樣?我只知道我是不悔,愛你一輩子的不悔。」

  如此情深意重的表白,著實讓殷梨亭感動。可是,紀曉芙出現了,殷梨亭雖然已經想清楚,他早就不愛紀曉芙了。

  那麼多年了,與其說,他愛的人是紀曉芙,不如說,他愛的只是他自己的執念。

  可是,殷梨亭卻是一個容易裝進牛角尖去的人。

  雖然他也愛林不悔,可是,他們之間隔了大多的東西,優柔寡斷的殷梨亭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去克服。

  二人下了山,殷梨亭說:「不悔姑娘,我想清楚了,你還那麼年輕,那麼青春富有朝氣,又是那麼的漂亮,不能夠在我身上耽誤了你。」

  林不悔說:「難道我們經歷了這麼多,你依舊愛的,是我的母親紀曉芙嗎?」

  殷梨亭搖了搖頭,「我已經不愛她了。可是,我不能愛你。我們之間年齡相差的太多,我知道你只是一時衝動,一時的對我好奇,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再說了,你是紀曉芙和楊逍的女兒,你要我怎麼面對?」

  下雨了。

  林不悔的心都碎了,「想不到,殷梨亭竟然是個膽小鬼。」

  殷梨亭說:「不悔,讓我們繼續做師兄們,好不好?我不能耽誤你。」

  「不能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這才叫耽誤。」林不悔苦笑道,「殷六俠,我不在乎你年紀大,我媽媽就不在乎我爹年紀大。我是真心喜歡你的,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

  殷梨亭拍了拍林不悔的肩膀說:「不悔,無忌和你年紀相仿,如果你們能夠在一起,我想你爹娘也會滿意的。」

  


☆、有情人難成眷屬

  「什麼?你要我嫁給張無忌?」林不悔大驚,她似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我覺得這樣你們也算是門當戶對,天作之合。」殷梨亭歎了口氣,「不悔,我老了,我配不上你。」

  「不,你不是老了,你是膽小鬼。」林不悔擦著眼睛賭氣地說,「可是,我不會嫁給張無忌。既然你不喜歡我,那麼,我嫁給誰就不要你操心!」

  殷梨亭歎了口氣,咳嗽起來。

  林不悔心疼了說:「好了是我太凶了,對不起。我們先回武當吧。大家看到你已經好了,不知道會有多開心呢。」

  可是,二人走著走著,就看到了令狐沖和嶽靈珊。

  嶽靈珊一身白色說:「我爹媽被花白鳳殺了。」

  令狐沖抱著自己的小師妹,「靈珊,我會一輩子和你在一起,保護你,讓你不再哭泣。」

  「大師兄!」嶽靈珊緊緊撲進了令狐沖的懷裡。

  林不悔感動極了,說:「患難見真情,雖然你失去了父母,可卻得到了刻骨銘心的愛情。不如,你們先來武當避一避吧!」

  令狐沖握緊嶽靈珊的手說:「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方便的?我們武當最是好客了。你說對不對,殷六俠?」林不悔對令狐沖嘿嘿一笑說。

  殷梨亭說:「花白鳳作惡多端,我們武當豈能坐視不管?你們只管過來。」

  令狐沖問嶽靈珊去不去,嶽靈珊剛剛失去父母,無家可歸,有人願意接受她都覺得已經很不錯了,哪裡還敢挑三揀四?馬上謝過林不悔和殷梨亭。

  「你們想去武當?下輩子吧。」突然傳來一聲瘋狂的大笑,「因為今天你們都得死。」

  來的人果然是花白鳳。

  嶽靈珊要衝過去為她父母報仇,卻被令狐沖死死抱住。

  林不悔說:「花白鳳,我們這麼多人聯合起來,你未必就是我們的對手。」

  花白鳳說:「你這個死丫頭,口氣還不少,竟然說了能打得過我,那看來我要第一個殺了你。」

  「來吧,老妖精。」林不悔說,「我正要為無辜慘死在你的手下的人報仇呢。」

  「不悔,不要胡鬧。」殷梨亭連忙攔在了林不悔面前,「你不是她的對手。」

  「不是她對手,死了不是更合你的意思嗎?」林不悔冷冷地說,「反正,你也不喜歡我!」

  殷梨亭說:「不悔,我從來都不曾那麼想。」

  林不悔推開殷梨亭,「花白鳳,受死吧。」

  令狐沖和嶽靈珊也擺好了陣勢。

  花白鳳說:「好吧,那我就成全你們,一起死吧。」

  四個人對付一個人,可是四個人卻處於下風。

  花白鳳只是用了一半的功力,就把他們打得重傷。

  「不悔。你沒事吧。」殷梨亭扶起林不悔。

  林不悔嘴角流出了血,說:「想不到花白鳳那麼厲害。我可是帶了師父給我的功力,竟然還是打不過她。」

  令狐沖說:「當然,如今這天下恐怕也只有張真人能夠打得過花白鳳了。」

  林不悔叫道:「花白鳳,有沒有本事去武當山,我們一起打?」

  花白鳳冷笑道:「我不是傻子,我知道打不過你們張三豐,所以我不會去跟他正面交涉,但是我要把他的徒弟都殺的精光,他是精神錯亂了,到時候,就打不過我了。」

  「你真卑鄙,勝之不武。」林不悔鄙視地說。

  「一個人如果不卑鄙,又怎麼能成得了天下第一呢?」花白鳳大笑起來。

  「你這樣的人不可能會是天下第一。因為天下第一都是以德服人的。」林不悔站了起來,「就算是死,如果能和殷六俠死在一起,我也值得了。」

  嶽靈珊說:「不悔,你對殷六俠真是癡情。」

  殷梨亭心情複雜地看著林不悔,「不悔,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令狐沖握住嶽靈珊的手說:「我也願意和你一起死。」

  「大師兄,你明明可以先走的。你絕對走得了,不要管我。」嶽靈珊說。

  「小師妹,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永遠不可能拋下你一個人。」

  「讓你們去地獄裡做兩個苦命鴛鴦吧。」花白鳳再次運掌飛了過來。

  那一掌,對著林不悔的後背就打過來,林不悔躲閃不及,眼看著就要一命嗚呼了,殷梨亭閃電般地撲了過來,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一掌!

  頓時,殷梨亭如萬箭穿心一般,痛得大叫一聲,倒了下去!

  「殷六俠!」林不悔哭著抱住了殷梨亭,「你不要嚇唬我。你為什麼那麼傻?你不是不喜歡我嗎?為什麼還要為我死?」

  殷梨亭苦笑道:「不悔,誰說我不喜歡你?我很早很早就開始喜歡你了。這是我一直不敢喜歡你。」

  林不悔說:「我知道你是個大傻瓜,天下最傻的大傻瓜!」

  殷梨亭搖了搖頭,「快逃吧,趁我還有最後一口力氣,我掩護你逃走。」

  林不悔搖了搖頭,「我不會走的。我們說好了,要死一起死。」

  林不悔親了下殷梨亭,四片嘴唇碰到了一起。

  然後,林不悔站了起來,好像得到了無窮的力量,用力運掌。

  「花白鳳,我跟你拼了!」

  花白鳳竟然被打出去很遠!

  就連林不悔也很奇怪,她的功力怎麼忽然變得那麼好了?

  花白鳳已經飛了回來,「死丫頭,功夫不錯嘛,可是,你一樣得死。」

  林不悔和花白鳳打了起來。

  兩個人竟然激戰好幾百個回合,還是沒有分出勝負。

  嶽靈珊說:「不悔姑娘的武功,怎麼忽然變得那麼好了?」

  令狐沖說:「因為,她身上攜帶了一塊玉,那顆玉已經被她開啟了功力。」

  「玉?」

  令狐沖點了點頭,看著奄奄一息的殷梨亭說:「是殷梨亭的不顧生死的愛,激發了不悔姑娘的力量,從而開啟了那塊玉。」

  嶽靈珊笑道:「看來,有了這塊玉相助,花白鳳不是林不悔的對手了!」

  果然,在一千個回合之後,花白鳳被林不悔一掌打中心臟。

  花白鳳是人,所以會精疲力竭。

  而林不悔有塊玉,那塊玉會源源不斷地給注入功力。

  所以,林不悔不會沒有精力。

  正是因此,林不悔最終打敗了花白鳳。

  「受死吧。」林不悔一劍穿心,殺死了花白鳳。

  「花白鳳終於死了。」林不悔跳了起來,跑過去抱住殷梨亭,「殷六俠,你看到了嗎?我打死了花白鳳!」

  令狐沖說:「殷六俠中了花白鳳的毒掌,既然花白鳳已經死了,不悔姑娘去花白鳳身上把解藥拿出來給殷六俠吃了,殷六俠馬上就能好。」

  林不悔在花白鳳身上一搜,果然搜到了一瓶解藥。

  「是這瓶嗎?」林不悔問。

  令狐沖點了點頭,「只要吃一顆就可以好,剩下的可以給你的三師兄吃。」

  「三師兄殘廢了那麼多年,也能變好?」林不悔問。

  令狐沖點了點頭。

  林不悔高興極了。

  殷梨亭吃瞭解藥之後,果然醒過來了。

  林不悔緊緊抱住殷梨亭,「我們永遠都不分開。」

  得知花白鳳已經死了,殷梨亭卻覺得自己更加配不上林不悔了。

  這一路上,林不悔是非常高興,覺得殷梨亭和她總算要有一個完美結局了。

  可是,殷梨亭卻沉默得很,雖然對林不悔很是照顧,可卻態度冷淡,相敬如賓。

  這讓林不悔很不舒服,可馬上就到武當了。

  張三豐聽說花白鳳死了,連忙讓人去把花白鳳的屍體安葬了,然後宣佈武林,林不悔殺死了女魔頭花白鳳。

  林不悔一下子名聲大噪,甚至有人提出,天下第一的寶座,應該由林不悔來做。

  林不悔當然不可能答應,她的要求只是能和殷梨亭雙宿雙棲。

  林不悔把解藥給俞岱岩吃,俞岱岩就不再殘廢了。

  雖然功力還需要時間恢復,可至少不用依靠輪椅了。

  俞岱岩自然是喜極而泣,「小師妹,你要什麼,三師兄以後都給你找來,就算是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會萬死不辭!」

  林不悔高興極了,於是就和俞岱岩說:「那你能不能幫我做個媒人啊。」

  俞岱岩一下子就懂了,「放心,六弟最喜歡的就是你了。你們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我怎麼能不幫呢?」

  可是,俞岱岩最後卻失望而歸,「對不起不悔,我說破了嘴皮了,六弟這個死腦筋,就是不願意娶你啊。」

  「什麼?」林不悔大驚,難道他們經歷了生死,還不能在一起嗎?

  「六弟說,他最愛的人還是紀曉芙,要你不要再找他了。他只想一個人歸隱山林。」

  林不悔不信,跑過去找殷梨亭時,卻在門外看到了殷梨亭和紀曉芙坐在一起。

  「我的女兒不懂事,還請你不要介意。」紀曉芙歎了口氣說,「如果你們真心相愛,我肯定會同意你們。可是,不悔太小了,還沒有定性,她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殷梨亭苦笑道:「就好像你一樣,也是在這個年紀答應了和我訂婚,可是在數年後,遇上了真愛,就後悔了對嗎?」

  紀曉芙點了點頭,「對不起。可是,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對,不愛一個人,是沒有辦法的一件事。」

  


☆、曾經滄海難為水

  殷梨亭歎了口氣。

  紀曉芙忽然深深地看著殷梨亭,「對不起,六哥,都是我害了你。」

  殷梨亭搖了搖頭,「不,我應該謝謝你,生下了那麼美好的女兒,雖然我不能和她長相廝守,可是,我永遠不會忘記她。在我的後半生裡,她將會是我唯一愛的女孩子。」

  聽到這些,林不悔哭了。

  「誰?」殷梨亭連忙走了過去。

  一看是林不悔,殷梨亭頓時大驚。

  紀曉芙連忙走了出來,「不悔,你怎麼會在這裡?這麼說,我們剛才的對話你都聽到了?」

  林不悔點了點頭,「殷六俠,你明明如此深愛我,為什麼要拒絕我?」

  殷梨亭轉過身去,那一身寬大而整潔的道袍,把他瘦小的身影束縛得更加瘦弱,更加讓人心疼,「不悔,你現在還太小,還不懂事,你對我的愛只是依賴,等你長大一些你就會明白,我們不合適了。」

  「不悔,殷六俠說得沒錯,你們不合適的。等你以後你就不會再愛他,到時候對他是更大的傷害。」紀曉芙說。

  「娘,我不是你,我對殷六俠的愛是一生一世的。我不是不懂事,我對我自己的感覺心裡很清楚。」林不悔走過去,「殷梨亭,你看著我的眼睛回答,如果失去了我,你會高興嗎?」

  殷梨亭低下了頭,不敢看林不悔的眼睛。

  「你不敢看著我,我知道你既然肯為我死,你一定愛我,很深很深。」林不悔說,「可是我也願意為你死,你還覺得我對你的愛只是一時衝動嗎?難道衝動會死嗎。」

  殷梨亭搖了搖頭,「不悔,不要逼我,不然我就會離開武當,從此讓你找不到我。」

  「為什麼?為什麼你偏偏要做膽小鬼!殷梨亭,我恨你!」林不悔哭著跑走了。

  楊逍走過來說:「不悔,我們走吧,爹和娘會帶你周遊天下,讓你開心一輩子。這裡不屬於你。」

  林不悔點了點頭,目光無神。

  林不悔走了。

  武當山又恢復了表面的平靜。

  只是,殷梨亭的臉上,再沒有了笑容。

  周芷若看機會來了,也學林不悔的樣子,做了美食給殷梨亭吃,可是,殷梨亭不要吃,還把周芷若趕了出去。

  「為什麼他不肯給我一次機會?為什麼他的心裡,就只有不悔姑娘?」周芷若痛哭起來。

  宋青書說:「芷若,那你可不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如今,花白鳳已經死了。再也沒有人可以阻擾我們在一起。」

  周芷若歎了口氣,「我曾經喜歡過殷梨亭,後來又被張無忌感動,可是我最終明白,對我最好的人,是宋青書你。」

  「那麼說,你答應了?」宋青書高興得跳了起來。

  周芷若害羞地點了點頭,「我不想錯過一個真正愛我的人,我不想因為執念錯過幸福。」

  「好,我馬上去稟報張真人和我父親,我們在武當山好好的過這一輩子。」宋青書說。

  林不悔之前把花白鳳的解藥給過薛金釵吃,薛金釵身上的毒解了,聽說自己的女兒要嫁人了,也是高興得很。

  只是因為宋青書之前跟著花白鳳做了太多錯事,已經被張三豐逐出武當,宋青書算不上是武當弟子,但是可以留在武當一直住下去。

  而莫聲谷和丁敏君,也在互相打架中,感情漸漸升溫。

  滅絕師太來信,說自己病重,丁敏君愛師心切,要回去。

  莫聲穀過來送別,丁敏君說:「怎麼?你不捨得我走了?」

  「你一個母老虎,走了就走了吧?我才沒有不捨得呢。」莫聲穀此時還不明白,他已經愛上丁敏君。

  丁敏君走了。

  莫聲穀忽然覺得心裡頭空蕩蕩的。

  而此時,周芷若和宋青書,還有嶽靈珊和令狐沖正在舉行婚禮。

  他們都把婚禮地點選在了武當山上。

  他們這邊如此熱鬧,觥籌交錯,新人歡笑,而莫聲谷卻和殷梨亭肩靠著肩,鬱鬱寡歡。

  「真是難受,六哥,我感覺我愛上了那母老虎。她走了,我竟然如此想念。」莫聲穀歎了口氣說。

  殷梨亭雙目暗淡,「七弟,既然喜歡丁姑娘,你就早點爭取,免得後悔莫及。」

  莫聲穀說:「可是,丁敏君說,她不喜歡男人,她回去是要繼承滅絕師太的衣缽,成為峨眉派的掌門。在她心裡,掌門比我重要。」

  「那是因為你沒有讓丁敏君看到你的真心,也許,當你真的努力過了,丁敏君就會為了你,放棄這一切了。」殷梨亭感歎道,「七弟,不要像我那樣,猶猶豫豫的,最後失去了才後悔莫及。」

  莫聲穀於是不遠千里地前去求婚。

  滅絕師太果然死了,臨死之前,把掌門之位傳給了丁敏君。

  丁敏君在遇上莫聲穀之前,此生最大心願就是做掌門。

  當莫聲穀趕到的時候,丁敏君正在進行接任掌門的儀式,漫山遍野都是雪花,梅花開得正好。

  丁敏君美好的臉在雪花裡更加妖嬈。

  莫聲穀來了,跪在了雪地裡,說:「敏君,也許我給不了你世界,但是我的世界都是你的。」

  丁敏君激動得哭了,其實在她離開武當之後,她也無時無刻不想念莫聲穀。

  這個幽默風趣的少年,居然跟丁敏君如此的合拍,每當丁敏君凶的時候,別人會覺得她很討厭,可是只有莫聲谷會用幽默機智的語言化解,能讓她從凶巴巴的潑婦變成了一個小女人。

  丁敏君說:「可是,你來晚了。今天,我要成為掌門,掌門是不能和你結婚的。」

  莫聲穀說:「可是,我已經對你動了情,沒有關係,我會一輩子留在武當陪著你。」

  丁敏君心碎了,她也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可是我又豈能讓你如此委屈自己?」

  於是,最愛掌門之位的丁敏君,決然地把掌門之位扔給了峨眉派弟子,跟著莫聲谷回到了武當。

  看到丁敏君為愛來到了武當,張三豐非常高興,「峨眉和武當終於聯姻了,謝謝你,聲穀,敏君,謝謝你們完成了我的心願。」

  張三豐站在懸崖之上,看著遠方,曾經,他愛郭襄。

  愛到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郭襄死後,張三豐一直想要武當和峨眉聯姻,因為他自己不能和郭襄在一起,希望他創立的武當派和郭襄創立的峨眉派聯姻,能夠代替他們在一起。

  於是,殷梨亭和紀曉芙訂婚了。可是沒想到,他們後來並不能在一起,就好像當初張三豐和郭襄不能在一起那樣。

  曾以為再也實現不了心願,沒想到陰差陽錯,丁敏君和莫聲穀竟然可以結合為夫妻。也算是另外一段圓滿了。

  三年過去了。

  林不悔已經十九歲了。

  在這三年裡,她跟著楊逍和紀曉芙周遊世界,彌補了之前缺失的父母親情。

  她遇上了傅紅雪,傅紅雪和馬芳玲還是沒有在一起,而是繼續相愛相殺。

  可是,她的心裡,卻一直沒有忘記殷梨亭。

  紀曉芙說:「莫聲谷要和丁敏君成親了,給我們發了請帖,可是我們沒有時間去,我們還要繼續周遊世界。」

  楊逍還幸福地摸了摸紀曉芙的肚子說:「並且,你的肚子裡還有一個孩子。你不能爬武當山。」

  原來,紀曉芙又懷孕了。

  林不悔卻目光裡含著期待說:「可是,莫聲穀是我的好師兄,他成親了,我一定要過去。」

  楊逍歎了口氣說:「說來說去,你還是想去看殷梨亭。三年了,你還是不捨得他。」

  林不悔哭著說:「爹,娘,讓我再過去問一問他,如果他還是拒絕我,我答應你們,今生今世不會再找他。」

  楊逍無奈地歎了口氣,「好。」

  武當山上,一片紅色,處處貼滿了大「喜」字。

  今天是莫聲谷和丁敏君大喜的日子,殷梨亭小心地在廚房做著愛心菜。

  可是做了幾盤,就被莫聲穀拉了過去,「六哥,我一個人可怯場了。你快過來給我打打氣嘛。」

  「七弟,想不到陷入愛情裡的你就像個大男孩,非常可愛。」殷梨亭說。

  「六哥,你不也是一樣?什麼時候能吃到你的喜酒呢?」

  莫聲穀這話讓殷梨亭又想起了遠方那個人。

  莫聲穀歎氣說:「既然六哥一直都忘不了不悔姑娘,為何不去找呢?」

  殷梨亭低下了頭,默然不語。

  這時,俞岱岩高興地跑過來說:「六弟,不悔姑娘來了!」

  殷梨亭全身一顫,驚呆了。

  莫聲穀連忙拉著殷梨亭過去。

  果然,林不悔一身華美,梳著一個垂雲髻,斜插著一根白玉墜子發簪,身上是淺藍色的纏枝紋印花褙子,一圈金線包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下身是一件長長的藍色百褶裙。

  好美,好美。

  殷梨亭簡直看呆住了。

  「七哥,真是恭喜你啊。」林不悔已經蹦躂到莫聲穀面前,還是熟悉的那銀鈴般的聲音,嬌俏可人的笑容,「這是禮金,不要嫌少噢。」

  「不悔,你能來,我們都覺得很驚喜。尤其是六哥。」莫聲穀說著,把殷梨亭推到了林不悔面前,「六哥,勇敢點。」


☆、除卻巫山不是雲(大結局)

  林不悔看到殷梨亭應該是屬於不會老的那種男人。

  臉龐上除了多了鬍鬚,比過去成熟了些,什麼都沒有變。

  眼睛裡多了抹深邃,依舊是眉目如畫。

  殷梨亭看著了林不悔,聲音裡帶了沙子,「不悔姑娘,好久不見……」

  「殷六俠,好久不見。」林不悔沒有逃避殷梨亭的目光,嬌美一笑道,「我是不是比過去更漂亮了?」

  「不悔姑娘,一直都是那麼地漂亮。」殷梨亭說,低下了頭,他還是在逃避。

  可是,這一次,林不悔不會再讓他逃避。

  莫聲谷和丁敏君開始拜堂了。

  林不悔和殷梨亭站在一起,看著別人的喜慶,心裡都有過幻想----如果今天成親的是他們,該多好。

  林不悔忽然說:「殷六俠,三年過去了,你還愛我嗎?」

  殷梨亭一怔,真的沒想到,林不悔會那麼直接地問出來。

  「不悔,我……」殷梨亭只覺得心跳在加快。

  林不悔忽然拉著殷梨亭的手就跑。

  「去哪裡?」殷梨亭覺得握住的不是林不悔的手,而是一塊烙鐵。

  「去看星星。」林不悔回頭一笑,「走啊。」

  殷梨亭雖然說:「不要任性了。」可是還是跟著她走。

  兩個人來到了竹林裡。

  林不悔氣喘吁吁的,笑道:「看,這裡就清靜多了。」

  殷梨亭說:「可是,七弟的婚禮還沒有結束……」

  「那我們的婚禮呢?什麼時候開始?」林不悔忽然仰頭看著殷梨亭。

  殷梨亭很瘦很高,此時低著頭,目光卻在閃躲著,「不悔,不要再說胡話了。」

  林不悔淡淡一笑,采了一朵花,放在鼻子裡吸了一口說,「回來的時候告訴自己,這三年來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念你,我不想要再一個人看月亮,我也不想再一個人哭了。」

  殷梨亭看著林不悔,沉默不語,可是內心的火焰已經開始燃燒。

  林不悔說的何嘗不是他?他在這三年來,又幾時忘記過林不悔了?

  「殷六俠,如果你再不說出來,那我這次,就真的走了。走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林不悔說。

  「你要走了?」殷梨亭一怔。

  林不悔說:「如果在明天申時,你還沒有過來找我,那麼我們今生就永不復見!」

  殷梨亭喃喃道:「不悔,為什麼你要那麼快就離開?你就不能多在武當山住幾天嗎?」

  「如果你想天天看到我,你就和我成親啊。」林不悔說,目光含著期待。

  殷梨亭避開了她的目光。

  忽然,他發現,他的身體被一雙嬌軟的手給抱住了。

  少女的氣息撲進鼻子裡,他只覺得全身氣血流淌。

  林不悔說:「我怕明天你不來,所以,現在讓我再抱抱你。我希望這不是唯一的一次擁抱。」

  殷梨亭沒有反抗。確切地說,他甚至想把她摟得更緊些。

  林不悔仰起頭,和他四目相對,笑了,「本來想親一親你的。但我想,把第一次親你留給明天。我等著你,你一定要來哦。」

  林不悔的手放開了。

  冷風戚戚,林不悔走了,就住在山下。

  殷梨亭獨自坐在月光裡,想著林不悔。

  想著林不悔臨走前的話,心痛無比。

  他在猶豫,雖然他很想現在就過去,可是,心裡總是有個坎過不去。

  莫聲谷和丁敏君今天洞房之夜,而殷梨亭卻在竹林裡,獨自淒涼。

  俞蓮舟走過來,「六弟,有些事情,錯過了一次,就錯過了一生了。二哥看著你長大,不希望你因此錯過了幸福。」

  「二哥,連你也覺得,我應該去找不悔?」

  「不是我覺得,而是你心裡早就是這麼想了,只是因為你還不知道罷了。」

  俞蓮舟的這番話點醒了殷梨亭。

  殷梨亭回去,換上新衣,就開始下山。

  在天亮的時候,終於來到了山腳下。

  而林不悔也是一夜沒睡。

  為了快點見到林不悔,殷梨亭可是連夜下山的,他生怕等天亮再下山,會趕不到申時。

  可是夜路難行,好幾次殷梨亭從山坡上摔下來,被樹枝割傷,全身血淋淋的,還受了傷。

  林不悔看到殷梨亭終於來了,此時正好是旭日東昇。

  第一抹朝霞照在了他們兩個人身上,也照出了她眼睛裡晶瑩的淚。

  「不悔,我已經想清楚了,你是我現在最關心最在乎的人,我再也不想放開你的手。」殷梨亭走過來。

  「六哥!」

  兩個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殷梨亭抱緊林不悔,差點把她的骨頭都抱斷,要生生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

  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他們生平第一次親上了,那麼激烈而纏綿。

  這同時也是他們自己人生的第一次親別人。

  他們不知道的是,不遠處,楊逍和紀曉芙站在一起手牽著手,臉上掛著釋然的笑,「不悔長大了。」

  「我們四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終於可以圓滿地結束了。」

  「不悔,她是我心中的不悔,也是她自己的不悔。」紀曉芙歎了口氣說。

  林不悔於是跟著殷梨亭拜別了父母,來到了武當山。

  殷梨亭見到紀曉芙也再沒有最初的感覺,現在,他的心裡只有林不悔。

  兩個人告訴了張三豐,張三豐笑道:「你們能在一起,我也就開心了。武當山終於後繼有人了。」

  於是,他們舉行了簡單的、卻是難忘的婚禮。

  武當山空氣好,洞房花燭夜,林不悔披著紅蓋頭,幸福洋溢。

  殷梨亭過來,挑開了紅蓋頭。

  林不悔嬌美的臉出現在眼前,殷梨亭害羞了,可還是勇敢地上去,抱住了心愛的人。

  喝過了交杯酒,殷梨亭就抱起林不悔,嘴唇碰到了那兩片花瓣一樣的紅唇,激動不已。

  兩個人終於合二為一了。

  一年後。

  「生了!」喜婆搖晃著紅手帕,高高興興的從房間裡跑出來,對一直站在門口的殷梨亭說:「是個公子!和殷六俠一樣英俊可愛的公子!」

  殷梨亭驚喜地沖了進去,可是,他第一眼要看的不是兒子,而是他的愛妻,「不悔,你怎麼樣了?」

  林不悔剛剛生下了孩子,全身無力,臉色也是蒼白的。好在身在武當山上,各方面的服侍也很到位。

  張三豐也早早送來了千年人參,此時廚房已經熬好了,端過來放在桌子上。

  「六哥,兒子怎麼樣了?」林不悔虛弱地說。

  殷梨亭笑著把大胖小子抱過來給林不悔看,「兒子很好,很漂亮。倒是你,那麼虛弱。」

  於是,殷梨亭把孩子交給奶娘,親自給林不悔喂人參湯。

  「六哥,你給孩子起個名字吧。」林不悔笑道,「那麼可愛。也那麼像你。」

  殷梨亭點了點頭,「你的名字裡有個悔字,我的名字裡有個亭字,不如就叫悔亭吧,表示他是我們愛情的結晶。」

  「好,就叫悔亭。」林不悔對於殷梨亭所做的一切決定,都是非常支持的。

  小悔亭出生了,就得到了殷梨亭的幾個師兄弟們的喜愛,時不時地,他們都會搶著抱。

  張三豐甚至高興著,說要給他傳授武功。

  林不悔在做月子,殷梨亭也是非常體貼,好幾次親自下廚,給她做月子餐吃,甚至因為武當山上丫鬟少,哪怕林不悔要如廁,也都是殷梨亭親自背過去,還端來盆子親自給林不悔擦拭。

  如此溫柔體貼,林不悔知道自己是嫁對人了。

  殷梨亭學這些也是很快,雖然在武功上造詣並不深,但是在幹家務活上,在照顧妻兒上,他卻是領悟得非常快。

  甚至於,殷梨亭會給兒子換尿布,會在兒子夜晚醒來時,第一時間抱過去給奶娘餵奶。

  林不悔更傾向於親自母乳餵養,所以,大部分時間,兒子都是和她睡在一起的,只是有時候,殷梨亭心疼林不悔,希望林不悔睡個好覺,經過林不悔同意,才把兒子抱給奶娘一起睡。

  楊逍過來了,送來了岳父賀禮,殷梨亭看著自己昔日的情敵,也是行了個晚輩禮,並且,真誠地叫了一聲「岳父」。

  「看著你們如此恩愛,看著不悔幸福,我和曉芙也就安心了,我們繼續周遊世界去。」楊逍走了。

  林不悔看著楊逍,還是頗有些不舍的。

  於是和楊逍約好,每年,楊逍和紀曉芙都要回到武當山和他們相聚一次。

  林不悔做完了月子,脾氣有些不好,殷梨亭也都包容著,這女人嘛,第一次生孩子,那麼辛苦,脾氣上總會不好的,做男人就要多包容嘛。

  沒過多久,忽然,一個不速之客的出現,打破了武當山的寧靜。

  是傅紅雪來了。

  「我是來復仇的。我聽說是林不悔殺害了我的師父花白鳳,我要為她報仇。」傅紅雪說完,拔出了刀。

  武當六俠走了出來,宋遠橋說:「傅紅雪,難道你是非不分嗎?你的師父亂殺無辜,殺害了華山那麼多人,你還幫著她?你師父是死有餘辜的。」

  「她是救我養我的師父,教我武功的師父,我不可以任她就這樣死了。」傅紅雪認真地說,「和你們沒關係,讓林不悔出來吧。」

  殷梨亭說:「不可能。不悔是我愛妻,除非我死,不然,絕對沒有可能交給你。」

  傅紅雪說:「我的這把刀是天下第一刀,你們誰都戰勝不了的。」

  殷梨亭對別的師兄弟們說:「既然他過來找不悔,就是我的家事,各位,請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武當俠士們說,「傅紅雪竟然在師父閉關的時候過來,我們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傅紅雪一個人打六個人,可是卻占了上風。

  殷梨亭受了重傷,可還是死死纏住傅紅雪,不讓傅紅雪接近林不悔。

  這時,張三豐過來了,一舉擊敗傅紅雪。

  並且把傅紅雪的武功全部廢掉了。

  傅紅雪失去了武功,覺得活在世界上已經沒有意思了,正要自殺,忽然想到這把刀還在,冷笑道:「一個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甚至連保護他最愛的刀都不行,這把刀,留著也無用。」把刀扔下了懸崖。

  而這時馬芳玲出現了,「不管怎麼說,你還有我,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

  傅紅雪終於明白了馬芳玲對他的愛。於是傅紅雪帶著馬芳玲走了。

  「傅紅雪的心裡終於沒有了恨,愛戰勝了他的恨。」宋遠橋說,「就好像我的青書和芷若一樣。」

  林不悔出來了,看到因為自己,殷梨亭差點被傅紅雪殺了,在精心照顧殷梨亭的同時,心裡也很幸福,沒想到殷梨亭如此愛她了,他們的愛會經得起考驗,天長地久的。

  五年後。

  小悔亭長得又瘦又高,和他父親簡直是一模一樣,就連五官也是相似得很。

  林不悔又懷孕了。

  這次,林不悔生下的是一對龍鳳胎。女兒因為長得太美了,殷梨亭取名為殷桃花。就是兒子還不知道叫什麼。

  「不如你給兒子取個名字吧。」殷梨亭看著林不悔說。

  林不悔好像是從下意識發出的聲音說:「不如,就叫家堯吧。」

  「好名字。」殷梨亭說,「就叫這個。」

  林不悔忽然想起了什麼,昏了過去。

  「不悔!」殷梨亭自然是精心照顧。

  只是,林不悔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自己到了二十一世紀,有個男朋友叫莫家堯,一直那麼地愛著她。

  等她醒來時,她終於明白了。

  她明白了,她是從哪裡來的。

  也明白了,殷梨亭為什麼那麼長得像莫家堯。

  原來,她來到這個時空,就是為了和莫家堯,重續前情。

  殷梨亭根本就是莫家堯,只是,殷梨亭失憶了,完完全全地失憶了,可是林不悔還記得。

  想通了這些,到了夜晚,林不悔和殷梨亭坐在一起數星星的時候,林不悔就會問道:「如果你不是來自這個時空,你是來自另外一個時空,你會怎麼樣?」

  殷梨亭認真地說:「我不管我來自于哪個時空,將要去哪個時空,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可以了。」

  林不悔哭著撲到了殷梨亭的懷裡。

  三個孩子都漸漸長大了。

  同樣,莫聲谷和丁敏君,周芷若和宋青書也都生了孩子。

  等到殷家堯十八歲的時候,殷梨亭和林不悔的年紀都不小了。

  張三豐更是跨入了一百歲的高齡,他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他要馬上選出一個武當山的指定繼承人,當然他一直是覺得俞蓮舟是可以的,但是俞蓮舟不願意,因為俞蓮舟說,小一輩們都不小了,應該給他們鍛煉鍛煉,而俞蓮舟自己又是沒有兒子的。

  就算張三豐把整個武當派交給俞蓮舟,俞蓮舟也要考慮下一代的接班人。還不如由張三豐直接傳給這個人,俞蓮舟願意竭盡所能地去輔佐這個接班人。

  張三豐答應了。

  於是幾個孩子都進入了競爭,有文試和武試。

  最後,總分獲得第一名的是殷梨亭和林不悔的小兒子殷家堯,獲得第二名的是殷梨亭和林不悔的大兒子殷悔亭。

  殷家堯的外貌齊聚了父母的優良基因,長得又柔美又英俊,身體線條也是非常好,不但文武全才,性格也非常好,張三豐也是非常喜歡,於是就把他叫過來,問他有沒有心願要做這個掌門人。

  誰知道殷家堯卻說:「我只願輔佐我的大哥。」

  張三豐見他如此謙虛,便答應了。

  從此,就把自己的武功傳授給了殷悔亭和殷家堯兩個人。

  幾年後,張三豐過世了,於是,遵守張三豐的遺書,殷悔亭正式繼承了掌門之位。

  而令狐沖和嶽靈珊沖回華山,已經重新振興華山派,生兒育女。

  此時,武當派在殷悔亭的管理下,又是一番新氣象,天下各派都以武當為首。

  而楊逍和紀曉芙再次過來和自己的女兒女婿相聚。

  聽說自己的大外孫成了武當山的掌門,他們也都很高興。

  楊逍也把自己的武功教給了殷悔亭。

  殷梨亭主動提出來,要和岳父單獨喝酒。

  楊逍答應了。

  兩個人坐在樹下,一邊下棋,一邊喝酒。楊逍的頭上終於有了白頭發。

  殷梨亭主動上前,輕輕替楊逍拔出了白頭發,並說:「幾年不見,岳父你的棋藝還是那麼好,我還是下不過你。」

  楊逍笑道:「誰說你下不過?我也贏不了你,我們這個是叫大團圓結局。」

  殷梨亭和楊逍兩個人手握著手,哈哈大笑起來。

  而林不悔也挽著紀曉芙的手,母女倆生平第一次那麼親近。

  「娘,這是我給你做的衣服,你喜歡嗎?」林不悔親自幫紀曉芙拔去了白頭發。

  「不悔,你是我的女兒,你做的什麼我都喜歡。」紀曉芙摸了摸女兒的頭,笑了。

  她們母女曾經喜歡過同一個男人,可是如今她們也都找到了各自的愛情。

  林不悔拉著紀曉芙的手,來看楊逍和殷梨亭下棋。

  林不悔摟著殷梨亭的後背,殷梨亭回過頭來,親了自己的愛妻一下。

  楊逍也親了紀曉芙一下。

  殷悔亭、殷桃花、殷家堯三個孩子都跑過來,叫「外公、外婆、爹、娘」,個個都好看優雅,生機勃勃。

  一家人書寫著「幸福」二字,並且將永遠書寫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繼續看我別的書!認真是我特點!


☆、番外一

  武當山今日是生機勃勃,一片美好景象。

  殷悔亭已經十八歲,做了三年的武當掌門了。

  過幾日,他周遊天下的父母和三弟就要回家,殷悔亭自然是早早讓人備下了喜筵。

  「這個豬蹄煮的太硬了,我娘喜歡軟的,不行。」

  「這個梅子醃制得不好,太鹹了。重新醃制吧。」

  殷悔亭幾乎是樣樣親力親為。

  俞岱岩走過來笑道:「悔亭,你和你爹,那是越來越像了。」

  「參見三師伯。」殷悔亭連忙行禮,

  俞岱岩點了點頭,「峨眉派送來了賀禮,我都幫你清點完畢了。」

  「多謝三師伯。」

  「不必謝我。」俞岱岩歎了口氣說:「你大師伯和二師伯在閉門不出,專心研究師父的武功,你七師叔和你七嬸嬸喜歡遊山玩水,自然是不能出來。也只有我和你四師伯一起幫你整理武當內務了。我們年紀也大了,有不合理的地方,你也要多說說才是。」

  「三師伯言重了,沒有你們,哪裡有武當的今天。」殷悔亭笑道,笑容和煦而溫暖,就好像殷梨亭那樣。

  這時,張松溪過來了,一直以來,張松溪就在幫殷悔亭管理內勤一事,此時過來笑道:「太極拳練的如何了?你父親要回來,我還希望你好好在你父親面前露一手太極拳,也讓我的武功後繼有人。」

  武當七俠有好幾位沒有成親,故而也是沒有子嗣的,因此,他們都是把殷悔亭當成了親生兒子。

  畢竟,殷悔亭不但是好兄弟的兒子,還是武當掌門,是武當的希望。他們的武功不傳給殷悔亭,還能有更加合適的人嗎?

  「多謝四師伯。」殷悔亭就高興地跟著張松溪學習太極拳去了。

  殷悔亭如今,可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此時,殷梨亭和林不悔,帶著殷家堯一起,四處遊山玩水。

  路過一片桃花林,殷梨亭采了桃花,別在林不悔的發間。

  「爹,娘,快看,雙飛蝴蝶。」殷家堯靈活的身體沖過去要去捉蝴蝶。

  卻被林不悔拉住了,「家堯,不要。蝴蝶們又沒有惹你,你別去欺負蝴蝶了。」

  林不悔站在花叢中,好像是最豔麗的那朵花。

  她如今因為不再是少女,眉眼間多了點嫵媚。

  殷梨亭站在她身邊,還是如此的長身玉立,笑道:「是啊,家堯,蝴蝶們在花叢中飛舞,本是多麼的美好,你何必非要去破壞呢?」

  他的笑容還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林不悔回頭,看著殷梨亭,目光裡依舊帶了崇拜。

  任是時間過去,她對他還是少女情懷不變。

  而殷梨亭看著林不悔,目光裡還是滿滿的寵溺。

  他愛她,早就情根深重,隨著時間過去,這感情卻如酒釀一般,越來越香甜。

  殷家堯趴在花叢裡,看著自己的爹娘,笑容在臉上綻放。

  殷家堯集合了殷梨亭和林不悔兩個人的美,簡直就是天地間的一個精華。

  「時辰不早了,要去武當了。」林不悔笑著,給殷家堯理了理衣領。

  武當。

  殷悔亭看到殷梨亭他們來了,連忙上去跪下,「爹,娘,弟弟。」

  殷桃花也穿著一身紅衣,奔跑過來。

  孩子們把久違的雙親,給迎了進去。「悔亭,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的武功進步如何?」殷梨亭剛坐下來,就一臉認真的問道。

  如今,這武當就都指望著殷悔亭了,身為殷悔亭的父親。殷梨亭自然很看重殷悔亭的成長。

  「孩兒不敢怠慢,每日都在練習。」殷悔亭站在殷梨亭的面前,雙手握拳低頭說道。

  「師弟放心吧,我這侄兒有出息的,這也不需要我們去催,都會自覺去練武。」張松溪一臉笑意的說完之後,又看了眼殷悔亭。

  「難得師伯們如此看好你,你更應當勤學苦練。」殷梨亭沖著殷悔亭點點頭,緩緩的說道。

  「孩兒記下了。」

  「好了,這剛回來,我肚子都有些餓了。」林不悔笑著打斷掉,「有什麼事情,吃了飯再說吧。」

  「娘,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殷悔亭恭敬的說道,「都是爹和娘愛吃的。」

  說著,殷悔亭帶著殷梨亭和林不悔走進了餐廳。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豐盛的宴席。

  飯後,殷梨亭和幾個師兄以及殷悔亭,一起來到了花園裡。

  陽光明媚,石桌上擺了一些水果和茶點。

  在外面遊玩了好久,大家都很想聽聽殷梨亭在路上的一些故事。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生活也算平安,」殷梨亭緩緩的說道,「只是偶爾還是有綠林盜賊出沒,影響大家的生活,而且邊關也時有騷擾。」

  「那我們應該出面去制止。」殷悔亭一臉正義的說道,「我習武之人,不能對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視而不見。」

  「說的好,不愧我們對你的栽培。」張松溪開心的說道。

  「只是這中原大地,要全憑我們武當去出面,還是有些不太實際的。」殷悔亭猶豫了一下,皺著眉頭說道。

  「這天下安康,是武功人共同的責任,」殷梨亭緩緩的說道,「依我看,可以以武當的名義,召開武林大會,動員所有武林上的力量。」

  「師弟這個建議不錯,如今我武當的力量教前幾年也有所增強,也可以借助這武林大會,展示下我武當的風采。」張松溪有些興奮的說道。

  這武林大會,規模宏大,涉及的人又多,是件費時費力的事情,能成功舉辦一次武林大會,對於任何一個門派而言,都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確定了舉辦武林大會,殷悔亭就開始緊張的籌備起來。

  對內,要提前安排各門派的吃喝住,對外,要提前發送英雄帖,另外,還要把整個武林大會的排程給提前確定下來。

  「爹,這武林大會,事關我武當的名聲,還請爹多多指點。」殷悔亭拿著事先準備好的冊子,雙手遞給了殷梨亭。

  殷梨亭笑著接過來,看完之後又遞給了林不悔。

  「你也看看吧,幫殷悔亭參謀參謀。」

  林不悔看的很認真,把一些不太合適的地方都用愛給圈了起來。

  「其他的細節,我們可以再從長計議,但是這英雄帖一定要早點發出去,得給各門派留足時間。另外,要找一個寫字漂亮的人來寫。」

  「好的,孩兒這就去辦。」

  殷梨亭認真的點點頭。

  陸陸續續的,各門派收到英雄帖之後,紛紛選派人員去參加。

  而殷悔亭主持武當內部各種事宜,親自把關每個流程環節。

  到了約定的日期,各門派如約而至。

  而此時,武當上上下下,也都已經按照殷悔亭的部署,都準備妥當了。

  彩旗飄飄,大殿明亮,殷悔亭穿著一身嶄新的淡紫色衣服,坐在掌門位置上。

  「歡迎各位不遠萬里來到我武當,今日召開武林大會,一來是想借這個機會跟大家切磋下武藝,二來,更重要的是要和大家商議下,如何保護好如今的太平盛世。」

  「哈哈年輕雖輕,卻心系天下,佩服佩服。」峨嵋派的掌門笑著說道。

  「師太抬舉了。」殷悔亭非常有禮貌的雙手行禮道。

  「這裡是我草擬的一份說明,大家可以看看。」

  殷梨亭示意幾個弟子將東西分發給在場的所有人。

  「我中原大地,地廣遼闊,為保一方平安,還是需要我等盡力的。」殷悔亭緩緩的說道。

  「這保天下蒼生平安,本就是我等的責任。」少林寺的住持捋了捋鬍子,緩緩的說道。

  殷梨亭見各門派態度還算積極,便微笑著說道,「這保護天下,非一日之功,還需我等用心盡心,另外,我舉薦武當派掌門人殷悔亭擔任我們武林大會的總盟主,以便統一部署,方便我們和朝廷的交流。」

  「這選派一個代表,還是需要的。」峨嵋派的掌門師太點點頭。

  少林寺的方丈也點點頭,「殷掌門年輕有為,乃是我武林之福。」

  其餘幾個門派,也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就此,殷悔亭被推舉成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隨後,殷悔亭就以武林盟主的身份,簽發了第一張告示,號召天下英雄盡己所能。

  隨後,殷悔亭引導各門派參加宴席,而且殷悔亭還提前做足了準備,各門派的忌口也都考慮進去了。

  宴席之後,有人建議殷悔亭擺設擂臺,也讓各門派的都相互比試下。

  殷悔亭早有準備,笑著把所有人帶到了演武場,武當由殷悔亭出面比武。幾番較量下來,各門派之間互有勝負。

  唯有殷悔亭,未嘗敗績。武功天下第一。

  因為都是點到為止,各門派也沒有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回到大殿,各門派和殷悔亭告別之後,便陸陸續續回去了。

  殷梨亭和林不悔再次帶著殷家堯旅遊去了。

  「我們的孩子真是越來越優秀了,這振興武當,有希望了。」殷梨亭笑道。

  林不悔抱著殷梨亭的脖子也笑了,「夫君,下次回來,我們可是要給桃花許配親事了。」

  


☆、番外二莫聲谷夫妻

  「今日就吃豬油炒粉幹吧,」丁敏君笑著說道。

  「好,我好久沒有吃到你做的炒粉幹了。」莫聲穀有些期待的說道。

  這豬油炒粉幹是丁敏君的拿手手藝、輕易是不會露手的。

  「既然你那麼想吃,就先去廚房把佐料都準備起來先吧,」莫聲穀對著鏡子左顧右盼起來,一點也不積極。「你給我滾過來,」丁敏君雙手叉腰,仰著脖子對莫聲穀吼道。

  「夫人,有什麼吩咐?」莫聲穀笑著小跑到丁敏君的面前。

  「這是我剛換下的衣裳,你馬上過去給我洗了,還要給我洗乾淨了。」丁敏君指了指牆角說道。

  「好,肯定洗的跟新做的一樣。」莫聲穀笑著說道。

  話音剛落,莫聲穀就拿著衣服忙去了。

  而丁敏君對著鏡子好好的欣賞了一番自己之後,便拿著一面扇子走出了門。

  最近天氣很好,午後的山風涼爽的很,站在山腰間的亭子裡,放眼望過去一片景致。

  當丁敏君愜意人生的時候,莫聲穀在廚房裡揮汗如雨。

  為了讓丁敏君不那麼累,莫聲穀要提前將豬油給熬好。這大熱天的還要圍著灶台轉,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還要熬豬油,沒一會兒,莫聲穀的臉上一片通紅。

  切肉丁,泡粉幹,切香菇,自從和丁敏君成親以來,莫聲穀的廚藝和刀功日見長進。

  過了許久,到了快要吃晚飯的時候,丁敏君這才慢悠悠的回來了。

  「怎麼樣,東西都準備好了沒?」

  丁敏君一臉冷冷的說道。

  「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大顯身手呢。」莫聲穀笑道,「這粉幹也已經用水泡過。」

  「嗯,看來你也學了不少啊。」莫聲穀難得露出一個笑臉。

  「去燒火吧,我今天心情好,也算你有口福。」丁敏君說著便開始動手炒粉幹了。

  莫聲穀剛走到爐火邊,頓時眼睛就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痛。

  雖然不太願意,但看著丁敏君的架勢,莫聲穀也是不敢說半個不字。

  因為莫聲穀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的妥妥當當,丁敏君只是簡單的翻炒幾下,就一臉嫌棄的說,「好了,好了,真的是熱死了。」

  「君兒快去休息吧,這兒交給我好了。」莫聲谷對著丁敏君擺擺手。

  丁敏君頭也不回的走了出來。

  身後,莫聲穀忍著熱浪,將丁敏君還沒炒熟的粉幹又繼續翻炒起來。

  「好了,終於可以吃飯了。」莫聲穀將粉幹放到了桌上,笑著對丁敏君說道,「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這粉幹聞起來就讓人流口水。」

  丁敏君笑著坐了下來。

  「這豬油的味道還是不夠好,」嘗了一口之後,丁敏君皺了皺眉頭說道。

  「好,那我下次一定改進。」莫聲穀一臉認真的說道。

  簡單的吃了幾口之後,丁敏君站了起來,「剩下的你都吃玩。」

  丁敏君又要出去玩了,剩下的家務,全由莫聲穀來做。

  莫聲穀把粉幹都吃完了,不敢剩下一點。

  之後,莫聲穀又去洗丁敏君的衣服。

  武當的風景很好,四季的景色都很美。

  丁敏君常常到處逛。

  一日,丁敏君發現一處山崖邊有幾株漂亮的桃花。

  這桃花歷來都是美容的上品。

  丁敏君喜出望外。

  可是這桃花長的地方山勢險要。

  丁敏君不想自己冒險,便過去把莫聲穀叫了過來。

  「我要這裡所有的桃花,你去給我摘過來。」丁敏君雙手叉腰,站在桃樹邊。

  其實丁敏君完全有能力自己去摘,可就是不摘。

  這自己給自己摘花,就顯得太沒意思了。

  莫聲谷滿口答應,「好,我馬上摘。」話音落下,莫聲穀腳下一蹬,一個燕子翻身,飛上枝頭,就眨眼的功夫,把所有的桃花都摘了下來。

  丁敏君讓莫聲穀把所有的桃花都帶回去。

  這桃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經開放幾日了。

  丁敏君想要讓這些桃花物盡其用,便讓莫聲谷把桃花分開處理。

  這含苞待放的,因為花蕊的精華都還在,因此拿來泡酒,這泡的越久,桃花酒美容的效果就越好,而那些已經開放的桃花,則拿來做桃花餅。

  這桃花餅的做法並不複雜,將適量的桃花碾成泥,和麵粉混合均勻之後,加入適量的冰糖,然後攪拌成泥,再用模具壓成餅。

  之後,上鍋蒸熟就可以了。

  「冰糖別加太多,要不然會長胖的。」丁敏君提醒道。

  「好。」莫聲穀的動作很熟練,讓一旁的張松溪很是佩服。

  「師弟這一身手藝活,無論去哪裡開個店,這生意肯定很好。」

  「師兄取笑我了,我可不會去開什麼店。」莫聲穀笑著說道。

  過了沒多久,這桃花餅做好了。

  莫聲穀第一時間,將桃花餅遞給了丁敏君。

  「你先嘗嘗這味道,不合適的話,後面的桃花餅還可以再調整。」

  丁敏君嘗了一口,滿意的點點頭。

  「不錯,是我要的味道。」

  因為這桃花餅放不了太久,因此丁敏君更看重的是桃花酒。

  這酒能行血,桃花酒的美容功效就更讓丁敏君期待的了。

  這桃花酒的製作,比起桃花餅來,就顯得更加簡單了。

  將挑選出來的桃花直接浸泡在白酒裡即可。

  這桃花不能用水洗,因為這酒就怕水了。

  都弄好了,天色也已經晚了。

  莫聲穀便主動將丁敏君送回了房間。

  日常生活之余,丁敏君和莫聲谷常常一起習武。

  這練武講究持之以恆,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雖然師出兩個門派,但內功心法依然可以相互借鑒。

  晨初的太陽看起來就像個蛋黃,師兄站在山崖邊,面朝著雲海,眼睛微閉著。

  莫聲谷站在師兄的左側,雙手平推,進行著呼吸吐納。

  身旁,高大的松樹如華蓋一般,淡淡的松柏之氣讓人神清氣爽。

  正當莫聲穀要進入冥想修煉的時候,丁敏君找了過來。

  「師兄,聽說武當的內功修行很厲害,你也教下我吧。」丁敏君大聲喊道。直接把師兄和莫聲穀都破壞了狀態。

  「君兒,你這樣可不好。」莫聲谷見師兄有些生氣,便批評了下丁敏君。

  「我找師兄,又不是找你。」丁敏君白了一眼莫聲穀。

  「師兄德高望重,心地善良,肯定不會生我的氣。」

  師兄笑了笑,「你想學什麼?」

  「師兄比我厲害的,我都想學。」丁敏君有些貪婪的說道。

  「好,好。」師兄笑了笑,「那你可得認真的學,否則,我隨時都可以不再教你。」

  「嗯,謝謝師兄。」

  丁敏君的悟性不錯,沒過幾天,就精進了不少。

  莫聲穀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打內心還是替丁敏君覺得開心。

  


☆、番外三

  春風拂面,令人陶醉。

  剛打掃過的武當大殿,顯得格外的透亮。

  就連屋頂的瓦礫,都黑得發亮。

  殷梨亭和林不悔,以及莫聲谷和丁敏君相對而坐。

  莫小棋坐在莫聲穀的身後,而殷桃花則坐在另外一個屋子裡。

  雖然兩家人都已經很熟了,但這談婚論嫁的場合,殷桃花還是有些害羞的。

  「我們一直以來就很喜歡殷桃花,而莫小棋也很喜歡殷桃花。」莫聲穀笑著對殷梨亭和林不悔說道,「這該有的禮節,我們一點都不會少。肯定把殷桃花風風光光的娶進門。」

  「莫小棋,你又是怎麼想的呢?我想聽你也說說。」殷梨亭微笑著問道。

  「請六伯父放心,我會一直好好待殷桃花的。」

  這時,躲在門後的殷桃花聽到了。忍不住捂嘴笑著。

  因為都是知根知底的,殷梨亭和莫聲穀便商量著把時間給定下來了。

  而此時,對於殷桃花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嫁衣了。

  林不悔其實早就準備好了,連相關的首飾也都一併辦全了。

  曾經擔心殷桃花會嫁的太遠,如今卻是在一片屋簷下,林不悔開心的差點要笑出來。

  「姐姐,有什麼好消息啊,我看你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殷家堯剛從外面玩了回來,還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

  「不告訴你!」殷桃花沖著殷家堯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就跑開了。

  婚事確定下來了,莫聲谷和丁敏君便開始張羅起來,畢竟結婚是大事,這聘禮雖然可以簡單些,但對莫聲谷和丁敏君而言,就是看著殷桃花長大的,殷桃花就相當於自己的半個女兒一樣,因此感情要比一般的公婆要好很多。

  而殷梨亭和林不悔,更是為殷桃花準備了豐富的嫁妝,光是首飾,就有一大盒子。

  還有婚後生活的各種東西,也都一一準備齊全了。

  得知殷桃花和莫小棋的婚事已定,殷悔亭以武當掌門的身份,送了兩箱陳年的美酒,另外,還送給殷桃花一副翡翠手鐲。也算是對殷桃花的一片心意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殷桃花拿出針線,想要趁這個機會,自己繡一些刺繡,這也算是嫁妝的一部分了,這些刺繡,都是閨房裡用用。

  這時候,林不悔沒有敲門就進來了,進來之後順勢把門給關緊了。

  「這個給你,壓箱底的。」林不悔神秘兮兮的說道。

  「娘,這是什麼東西?」殷桃花一臉好奇,想要打開看下。

  「別打開。」林不悔笑著說道,「這壓箱底的東西,你要留著大婚的日子再打開。」

  殷桃花一臉好奇,卻還是按照林不悔的要求,把這壓箱底的東西收了起來。

  消息傳開,武當上下都一片喜慶。

  為了讓殷桃花和莫小棋可以有一個美好的回憶,殷悔亭讓人將武當大殿和配殿都打掃的乾乾淨淨,還把燈籠也都準備起來。

  而莫小棋為了給殷桃花留下一個終身難忘的回憶,專門給殷桃花準備了一副精美的畫像。

  「桃花順利嫁出去了,我們也算了卻了一樁心事。」林不悔笑道。

  殷梨亭抱住了林不悔說:「那麼接下來,你是不是就等著弄孫為樂了?」

  莫聲穀也走了進來笑道:「我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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