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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火影)崩壞吧!寫輪眼!》作者:鴆羅【完結+番外】

《(火影)崩壞吧!寫輪眼!》作者:鴆羅【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7797個瀏覽者
文案:

∼根部不知名審訊室∼
團藏:「交出你的寫輪眼!」
若水:「麻煩領個實驗品過來,我示範下我的瞳術。」
——根部某甲被帶上場
若水:「萬花筒寫輪眼!」
……
……
團藏:「你可以走了。」

∼四戰戰場∼
暗部某乙:「五代目大人,宇智波若水請求通報。」
綱手:「快來人把那個無差別大規模殺器帶離戰場!」

∼掃掃雷更健康∼
√ 不小心把搞笑文變得很正劇...
√ 女主非本土人士
√ 正文通篇第一人稱
√ 絕對不會在第一人稱時轉視角,因此充滿『可能』、『大概』、『貌似』、『也許』等字眼,畢竟第一人稱只能主觀描述主角『看』到的表像,關於配角的內心通通是猜測。
√ 再強調一次,正文女主視角,她看到的感受到的不一定代表真實情況
√ 主角表裡不一,外表雖不高冷,內心是個話嘮逗逼
√ 主角活了兩輩子,但這世投了宇智波的胎,團扇一族該有的偏執中二蛇精病她都有
√ 主角很早就開了作弊外掛寫輪眼,因此她是個『天才』,但沒有寫輪眼她就是個廢柴
√ 主角會開萬花筒,詳情(?)請看文案
√ 本文就是為了作者不小心腦洞到的萬花筒瞳術寫的,完全體現了作者猥瑣細膩的內心,請表拍磚
√ 男主不是自來也男主不是自來也男主不是自來也,重要的話講三遍,本文言情向但是無CP無CP無CP,重要的話再講三遍

內容標簽: 火影 女強 少年漫
搜索關鍵字:主角:宇智波若水 ▏ 配角:火影眾 ▏ 其它:

一句話簡介:被玩壞的寫輪眼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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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人會思考,因而導致世界毀滅。

  ----

  這中間省略調很多千絲萬縷環環相扣的過程,但開頭和結尾是不變的。

  我不知道是什麼引發我開始『思考』,估計是那天醒來後在想著像征有東西吃的腳步聲怎麼還沒響起,因而成為『思考』的契機,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世界崩毀了。

  照理來說還沒發育完全的大腦無法承受如此復雜的思維運轉,以契機為引,一大波紛雜的資訊順著被契機撬開的小縫潛入,一開始只是小小的片段,水壩的潰堤也只需要一個小洞,很快地就是大量雜亂的圖像洶湧而至。

  一幀幀畫面不受控制閃現,我非自主願意地『看』了二十幾年的記憶,如果真是在眼前播放還好,在腦海裡被迫觀賞電影實在令人不爽,還不能按暫停鍵。

  強撐著頭痛,挺過跟商業大片相較起來根本片長無止境的畫面放送,那些記憶又如潮水快速退去,比抽水馬達還給力,卻沒有一起帶走我的頭痛,反而像有幾百個人在我腦袋裡敲敲打打非常賣力,怎麼這時就不像蓋豆腐渣工程一樣敷衍就好呢?

  耳邊響起期待已久的腳步聲,我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媽的害我少吃一頓。

  在失去意識的時候,我得知——別問我為什麼沒有意識還能得知——我曾經活了二十七年,現在趕潮流,穿、越、了。

  以上。

  That』s all.

  C』est tout.

  Das ist alles.

  沒錯,就是這麼坑爹,我經歷疑似被外星人拿果汁機的刀片放入腦袋插電攪攪攪,從頭到尾只多知道這些,外加一門語言。

  一堆我會說會寫會用但不知其意的名詞,例如穿越、潮流、外星人、果汁機、電,還有莫名其妙的鳥語,這些不曉得有什麼鬼意義的字眼,很自然就用出來了,用得毫不猶豫毫不遲疑,它們就該待在那個句子裡的那個位置。

  我說這記憶要來就乖乖待著,來了馬上走還不忘留個到此一游的痕跡是想怎樣?

  比去風景區的千年古樹上刻個『OO愛XX∼我們的愛長∼長∼久∼久∼』還過分啊!

  總而言之,我是個失憶的二十七歲大齡女青年,現在不知何故,住在一個小嬰兒的身體裡。

  只要沒有思考,就沒有契機,我也不會陷入世界觀混亂的狀況。

  當我再度清醒,放大的臉孔與我直直對視,臉上蔓延的皺紋,一道一道鐫刻歲月的痕跡,遮住了眼前人曾有的青春年少,幾縷銀絲垂落頰邊,因為燈的照射鑲上暈黃的光華。

  抱歉我文藝了,請原諒一個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拚命腦洞的嬰兒胡思亂想,但那雙眼睛盛滿擔憂,在我睜眼的瞬間,轉化成一滴放心的眼淚,好巧不巧落入我閉不起來的嘴裡。

  鹹鹹苦苦的。

  我亂講的,味覺神經發育不完全,還分不出鹹甜苦辣呢,不過我心裡那股子酸卻是真的。

  那張臉的主人,我猜是我現在這個身體的親人。雖然一下子多了沒有記憶的二十七歲,我認得這張臉,只要睜眼馬上或者過沒多久就能看見。

  不知道為什麼沒見過父母的臉,但無微不至的照顧,我記得。

  伸出手,當作沒看見那讓我囧囧有神的藕節嬰兒肥,我用小胖手掌拍了拍婆婆的臉,咿呀幾句我都不知道在講什麼。

  婆婆笑了,抹掉眼角泛光的淚水,嘴中重復說著一個詞,大概是我的名字。

  她維持跪坐將我抱起來,拿起奶瓶塞入我嘴裡,一邊輕輕地晃動著身體。

  我在搖動中吸啜,溫熱的奶水順著喉嚨滑下,填補我干癟多時的胃。

  理解了何謂吃奶的力氣,因為嬰兒吸奶真的很費力,累死我了。

  一邊喝,一邊小幅度轉頭,看向地面。

  嬰兒另一名發現,不知道該稱呼為兄弟姊妹哪個,跟我同胞出生的嬰兒。

  地面散落多個奶瓶,我鼻子一酸,婆婆從來都是用完的奶瓶就拿去洗的,這麼多奶瓶是怕離了暈過去不醒的我吧。

  總覺得變成嬰兒後情感波動也加劇不少,一直想哭鼻子。

  解決掉一瓶奶,我看著婆婆眼下清晰可辨的青黑,壓下想再喝一瓶的想法,吐出奶嘴,打了個呵欠。

  婆婆將奶瓶移開放在地上,搖晃著輕拍我,嘴裡輕輕哼著。

  輕柔的旋律令我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沉重,在被放在我兄弟姊妹旁邊後,我陷入沉睡前突然驚覺一個事實。

  地上有五個奶瓶。

  媽的,我錯過的不是一頓,是四頓!


☆、02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屁孩扎堆的地方出小霸王

  ----

  我瞪著眼睛,從外觀看來應該是下半圓形狀,但我還沒照過鏡子,不曉得現在的眼睛長什麼個形狀,是不是能瞪出完美的死魚眼。

  身處目前的姿勢,能看到的只有貌似很高的天花板。

  木板整齊排列,以現在的視力看不清上頭是否有木紋,不過地板是木質的,那天花板也是吧。

  今天貌似醒得比較早,都發了一會兒呆,婆婆的腳步聲還沒響起。

  之前流掉的東西又爬回來一點,我腦袋裡充滿了另一個語言的詞彙,卻沒有詞彙相關的記憶。

  舉例來說,我知道蘋果是什麼,但我想不起任何跟蘋果有聯系的畫面。完全就是在腦袋裡擺了一本這輩子都用不到的辭典。

  翻成側躺的姿勢,我盯著的睡臉看。

  洗澡的時候確認過了,我這輩子還是個巾幗,旁邊那個是我兄弟。

  他實在是很會睡,連喝奶的時候眼睛都是閉著的,要不是嘴巴有在動,我都懷疑他是不是婆婆買來給我作伴的娃娃。

  一直睡會不會傻掉?

  我蠕動自己肥短的身軀,靠近他一點,想戳他的臉,卻因為肌肉控制不好變成拍打。

  他喳巴幾下嘴,想躲開我的騷擾,眉頭微微皺起,偏頭繼續睡。

  還想再多騷擾幾次,等待已久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我趕緊翻回去,瞪大眼睛對走進房間的婆婆伸出雙手求抱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

  三年的時間夠一個什麼都不能做的嬰兒成長為到處亂跑惹禍的小屁孩,我的兄弟不知哪時突然覺醒,不再從早昏天暗地睡到晚,現在喜歡嘰嘰喳喳的講話講不停。

  我認為是腦袋裡那本辭典的原因,導致我說話只會蹦單詞,無法講出完整的一句,而且限定動作和名詞,其余例如形容感覺的我只會茫然四顧。

  婆婆對我的表達能力傷腦筋,也曾經帶我去看過醫生,但似乎檢查一切正常,因為事後沒有更進一步的治療或是吃藥。

  別人講話,聽其中的單詞,連蒙帶猜,我能了解八成,但再長一點的句子我就只能干瞪眼。

  婆婆神色焦急地和別的婆婆媽媽們討論我的狀況,最後決定多對我講話,講慢一點,希望我能早點開竅。

  對此我聳聳肩,堅信這只是我暫時無法從『母語』轉換過來新的語言,時間久了我就能順暢交流了。

  過完三歲生日,婆婆將我和我兄弟送到類似幼稚園的地方,和其余許多小孩子一起上課玩耍,至此我才發現這個世界的奇特之處。

  摸摸桌上的黑色金屬物品,沒記錯這應該叫做手裡劍吧。

  旁邊那個是苦無,還有一根細細長長很像牙簽的東西。這裡是忍者世界嗎?

  操場上,老師正雙手比劃著奇怪的手勢,喊了一聲,他貼在木頭上的小紙條立刻炸開。

  恩,還是個有奇怪力量的忍者世界,奇怪的力量名為查克拉。

  在幼稚園的日常行程是,早上聽老師說故事或一遍一遍地講解查克拉基本原理,好像這樣就能讓我們這群小孩體會到那究竟是什麼一樣;中午吃便當午睡;下午跟著老師打拳踢腿、練習扔武器,大約三點時自由活動,等待家長接回家。

  俗話說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堆小屁孩扎堆的地方就有小霸王。

  小女生們還好,但小男生們特別喜歡欺負我,因為我是『連話都講不好的笨蛋』。

  這個詞是我猜的,他們軟趴趴的奶娃娃音,我只聽得出八嘎這個詞,意思不是笨蛋就是白痴,小孩子能拿來罵人的詞彙能高級到哪裡去,至於前面的形容詞我自行腦補。

  通常他們只會圍著我八嘎八嘎地叫,比烏鴉還吵。

  我聽之任之做我自己的事,懶得跟他們計較,也有一半的原因是以我的表達能力根本吵不贏。

  這時候我的兄弟會跑過來朝他們揮拳,他們再互吐幾句口水架,婆婆就會來接我們了。

  今天婆婆來得比較晚,那群小鬼也不知哪來的膽,偷拿桌上老師擺著講解用的苦無,扯住我的頭發就要往下削。

  一時之間,所有還沒回家的小孩都盯著這裡看。我的兄弟撲了過來,掄起拳頭朝帶頭的壞小孩揮過去。

  揮空。

  這一拳轉移了小孩們的注意力,他們改圍著我兄弟,許多胖短的手帶著惡意推攘他,等他跌到地上又用腳踢,一邊哈哈大笑。

  我的兄弟剛才的背影,和現在被圍毆取笑還不忘怒罵反擊的景像,像在我的腦殼上敲開一個洞,一道光照入了原來被黑暗盤踞的腦海裡。

  我終於意識到,不是我學不好新的語言,而是我從沒有真心認同現在的身分。當人在潛意識拒絕所看到、聽到、感覺到的一切時,又如何能接受外在的事物呢?

  我爬起來,順便從地上拿了塊石頭,在手上掂了掂重量,擺好姿勢,用力地朝領頭的小孩丟過去。

  石頭正中屁股,砸得他往前撲倒在地。

  那群小孩明顯是嚇住了,大概沒想到從來不反抗的我一出手就這麼凶殘。

  我又從地上撿了塊石頭,作勢要丟,那群小孩一哄而散,領頭的小孩也連滾帶爬地哭叫著媽媽跑走。

  腦殼被敲破的同時,也敲碎了語言對我的禁錮。

  我對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喊出了此生第一句完整的話。

  「再讓我看到你們欺負人,我見一次揍一次!」

  如此長的句子,咬字清晰吐字順暢換句不帶換氣,跟便祕很久終於拉肚子一樣爽快。

  等到所有的背影都變成小黑點消失,我跑到趴在地上、對我笑得像白痴的小男孩身邊,拽住他的手臂撐他爬起來。

  「你會講話了!」

  一巴掌巴上他的後腦勺,我翻了個白眼。

  「我本來就會講話。」

  他摸摸被我打的地方,傻傻的笑,任我拍去他手腳上的塵土。

  至於衣服上的,我無能為力,只能等回家再讓婆婆洗了。

  這次事件後最大的轉變是,當我聽到有人在叫我時,不再認為有人在講烏漆哈夾枯蘇伊,而是,宇智波若水。

  喔對了,那個剛才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現在掛著淚痕嘻嘻哈哈和我勾肩搭背,踏著夕陽余暉朝向家裡前進的家伙,是我的孿生哥哥,宇智波帶土。


☆、03

  敗於親熱,成即天堂

  ----

  每個人都有父母,我和帶土也不例外,只是從來沒見過父母的面而已。

  四歲那年某天,有個白色頭發的男人造訪我們家,他很高大,臉上有兩條奇怪的線,從眼睛下緣延伸到顴骨,長發亂炸亂翹,雖然有綁起來但蓬松度和沒綁一樣,馬尾像條尾巴在男人走路時於背後晃來晃去。

  他正正經經地跪坐在榻榻米上,表情很嚴肅,拿出兩個卷軸朝婆婆推過去。

  婆婆明白了什麼,捂住嘴,眼淚流了下來。

  我和帶土茫然對望一眼,撲到婆婆身上。

  「婆婆,不哭,帶土和若水在這。」

  「他欺負婆婆了嗎?我去揍他!」

  帶土說完就舉著拳頭衝到白發男人旁,出拳出腿拚命攻擊著他。

  那人不閃不避,只是抬起手放到帶土頭上,揉了揉。

  此舉引得帶土更加用力地攻擊,一邊叫嚷著:「欺負婆婆的壞人,看我收拾你!」

  婆婆喝道:「帶土。」

  她用掌心把眼淚擦掉,拍拍我的背示意我起來,又將帶土招回身邊。

  「這位是自來也大人,他是特意送你們……父母,回家的。」

  說到父母時,婆婆又一度哽咽,好不容易才將那個詞擠出齒縫間,整句話講完,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很抱歉我失禮了,帶土、若水,送自來也大人出去吧。」

  接著便匆匆地離開,留下我們兩個和白發男人大眼瞪小眼。

  帶土貌似對男人一來就讓婆婆傷心還沒釋懷,用力哼了一聲,轉頭跑出去。

  我對著尷尬的自來也聳聳肩。

  「帶土只是心疼婆婆,我為他無禮的舉動向您道歉,還請自來也大人不要介懷。」

  他半張著嘴看我,手在後腦杓抓了幾下,嘀咕幾句。

  很不巧,我聽得清清楚楚,他說的是:「現在的小鬼怎麼一點都沒有小鬼樣,完全不可愛。」

  眯了眯眼,我決定不做反應,「自來也大人請這邊走。」

  送到門口,自來也低頭看我,在我頭上拍幾下,又蹲下來與我平視。

  「很遺憾和小美女的第一次見面是在這種場合,還有什麼我可以做的嗎?」

  我很認真地回答:「那我可以摸摸自來也大人的頭發嗎?」

  我最喜歡大型毛絨絨的動物了,尤其是尾巴部分。

  「……啊?」

  他那一剎那生動的呆滯臉孔暴露了他實際上並不是在我家表現得那樣嚴肅,嚴肅的人不會有如此豐富的五官組成。

  於是在自來也從我家走到宇智波一族居住地的門口的路上,所有人見到他都點頭打招呼,然後在看到他背後、手腳並用抱著他的長馬尾不放猛力蹭蹭蹭的我時,露出難以言喻的驚悚表情。

  我就這樣無尾熊化掛在他的馬尾上,一直到了族地門口,才依依不舍地爬下來,乖巧地在門口揮手,目送他離去。

  很溫柔的一個人呢。

  我慢悠悠地晃回家,在玄關脫下鞋子,一樣不屬於我們家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撿起來,那是一本書,應該是自來也落下的。

  正想著要不要跑出去還他,不經意瞄到封皮上的字,直接打破我對他所有的評語。

  親熱天堂。

  書名下面是追逐中的一男一女,書的背面是像征R18的禁止符號。

  嚴肅個屁、溫柔個屁,會隨身攜帶這種小孩不宜觀看的圖書,根本是個猥瑣變態。

  收回要踏出門的腳步,我拿著書,轉向我的房間。

  我跟帶土兩歲以後就有自己的房間,家裡的空房間很多,曾經是個人口興旺的家吧,現在只剩婆婆、帶土和我。

  將書放到書包裡,我決定老師上課講的故事要是太無聊,就來研究這裡的R18小說水平!

  這是學術研究,絕對不是我眼饞這種小說很久了。

  ×

  『冬將枝子輕柔地放到被縟上,秀發如錦緞般鋪滿遮蓋住潔白的布料。他不住親吻著她漾著微光的紅唇,手撫上她的衣領,慢慢、一點一點地拉開,露出形狀漂亮的鎖骨和圓潤白皙的肩頭。當枝子衣衫半褪,豐盈的胸半遮半掩在衣物下,冬直起身子,快速除去自己身上的障蔽,然後又壓上枝子泛著粉紅的身。兩人呼吸漸亂,曖昧的喘息充斥著房間,動情的熱度驅散寒天的低溫,冬凝視枝子蕩著瀅瀅水光的雙眸,覺得她已經准備好了……』

  「宇智波若水,你在做什麼?!」

  劇情就要進入正題的同時,老師的怒吼聲如驚雷劈散我專注於文字的精神。

  我正聚精會神要迎接更香辣的場面,偷偷摸摸看這種書心跳本來就快,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大叫,血壓瞬間爆表,心髒差點沒從嘴裡跳出來。

  書被抽走,現在在老師的手上,我抬頭看著老師,眼睛熱熱的像有火在燒。

  我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想趁眼淚流下來之前堵住,因為看小黃書被抓包導致嚇哭也太傷害我平日高大上的形像,我可是自從用石頭打跑壞小孩後,新一代的小霸王,石子一丟一個准,雖然不干欺負人的事,但也沒人敢再來惹我和帶土。

  即使對待同輩如嚴冬之寒風、酷夏之台風、肅秋之落山風,我面對長輩時依舊乖巧有禮,這叫做戰略布置。

  被老師的嗓門驚醒的帶土不知所措地坐在旁邊,緊抓住我的手。

  當老師看清楚書的封面,臉色非常之扭曲,怒目准備要多罵幾句,對上我自認是懺悔的視線時,猙獰的表情定格三秒,隨即轉化為驚恐和欣喜,臉部肌肉一系列的變化頗為喜感。

  我並沒有天真的以為老師是被我裝出來的認錯表情給感動,再怎麼樣也不會從憤怒變成開心。

  他在一群等著看戲的小屁孩殷殷期盼的目光中衝出教室,還不忘拎走我的書,跑到隔壁房間、比這一間大一歲的班級那裡,對著那間年紀比較大的老師嚷著,語氣中有壓抑不住的興奮。

  「快去請族長,宇智波若水開眼了!」


☆、04

  有禮的外表能掩飾奔放的內心,但擋不著作死的嘴賤

  ----

  偌大的和室,我跪坐在一群大人的包圍之中,連婆婆也赫然在列,每個人都緊盯著我,正確來說應該是我的眼睛。

  我捧著手鏡,歪頭打量鏡中那雙紅通通的雙眼,在瞳孔外有一圈黑線,黑線上面有一個長尾巴的小黑點。眨眨眼,鏡面上的紅眼睛也跟著眨,尾巴黑點沒有亂跑,依舊在那個位置。

  老師上課翻過圖片給我們看,這叫做寫輪眼,有寫輪眼的宇智波族人都很強。

  「咳。」

  不情願地放下手鏡,我還沒研究完我的新眼睛造型呢,抬頭看向清喉嚨打斷我照鏡子的族長,名字叫什麼我不知道,在場的除了婆婆和老師,沒一個我認識的,據說都是長老。

  族長這時反而不看我了,全場的注意力跟著移到跪在我旁邊的老師身上,他還保持著激動的情緒。

  「你來說說若水開眼的過程?」

  老師僵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將從我手中奪走的小說自腰包掏出來,恭恭敬敬地放在地上往族長推去,同時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所有男性在看到書名都瞬間石化,看來這本小說頗為知名,R18的禁止標志在反面,正面可沒有,而這些人都瞄了眼書皮就知道內容有關什麼,保守估計人手一本!

  既然說了是所有男性,其中當然包括偉大英明的宇智波族長大人,我用我的紅眼睛發誓,他雖然維持住族長威嚴,但嘴角絕對抽了一下。

  族長又咳了幾聲,用眼神示意老師快把那本小黃書收起來,然後用他所能使出最和藹可親的語氣問道:「若水,這本書是誰給你的?」

  他面部表情忠實呈現出糾結的內心,請容我鬥膽模擬尊敬的族長大人在想些什麼:他對於我開眼的過程非常無語,但又想為了族裡的未來棟梁們搜集更多有關開眼的資訊,卻不可能真的發給每個小豆丁各一本小黃書,只好先從無關緊要的問題入手,東拉西扯一翻,看有沒有機會從中得到線索,復制我的開眼機遇。

  至於小黃書的來源,我家只剩三個人,婆婆顯然不是犯人,帶土和我小奶娃兩個,去哪間書店都不會賣給我們,那就是有人偷偷給我的。

  他對這個人又愛又恨,愛的是此人讓宇智波一族又多了個寫輪眼;恨的自然是此人敗壞宇智波風氣,竟然給個四歲的娃娃看R18書籍。

  我內心的小人眼珠——友情提示下小人的眼珠是黑的——轉了轉,自來也上次在村內明顯受到尊敬,這樣敗壞他的名聲好嗎?

  不過轉念又想到,他的名字堂堂正正地寫在封面的作者欄上呢!

  「稟族長大人,」我一板一眼地回答,「前幾日自來也大人來我們家拜訪,離去時落下的。我送自來也大人出村時,見自來也大人受到極大的禮遇,猜測自來也大人是個偉大的忍者,一時沒忍住想看看自來也大人隨身攜帶的書籍是否有厲害的忍術。沒能及時送還、暗自扣下書籍研究,犯下了如此大錯卻連一個字都看不懂,我給宇智波一族丟了臉,又沒學到新知,還請族長大人責罰。」

  說完,深深趴了下去,一個完美的土下座,同時心裡為自己的說詞點贊——將偷看小黃書上升到想學習忍術,側面表示小黃書是神馬東西我不知道也沒看懂。

  額頭抵著地板,面對著榻榻米的格紋,眼角余光瞧見有人偷偷松了口氣,我在贊的標簽上又多戳幾下。

  「咳咳……」

  族長在二十幾分鐘內咳了兩次,該不會是老了有什麼慢性病吧?

  開玩笑的,不過大人都喜歡用咳嗽聲來吸引人注意或者做為尷尬場面時轉移話題的開端,族長這樣老師也這樣,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也這麼裝。

  「這事不怪你,你年紀還小,以後注意撿到大人的東西要立刻歸還就行了。」

  我這次撿到親熱天堂純屬意外,再說也不是每個大人都喜歡隨身攜帶小黃書,還不小心掉在幼童面前吧。

  我猜是書本對忍者來說重量過輕,少一本多一本沒太大感覺,要不要建議他們怕東西從身上掉下來發覺不了的話就加個負重在書頁裡,好歹掉到地上也能發出聲音權當提醒。

  啊,干脆書的封面用鐵皮制作。

  「我感受到你道歉的誠意了,快起來吧。」

  終於等到這句話了,明明可以先講這句話,和前面兩句間隔這麼長,該不會是在報復我引發這件事差點崩掉他正經族長的皮相,存心讓我趴久一點。

  「謝謝族長大人。」

  我撐起身,族長和其他長老們用眼神交流一會兒,一名長老結印,piu地化為一縷輕煙消失在原地,半晌後冒出來,手上拿著小山一樣卷軸。

  說真的,親熱天堂都能印成書本,為什麼還沒淘汰掉卷軸這種笨重又難用不好收藏的東西?

  這個問題的正經版答案我之後學了封印術才懂,最大的原因是書的封面太小,封印式畫不上去,卷軸面積比較大,愛怎麼畫就怎麼畫。

  至於另一種答案,當然是背著大大的卷軸配上一身忍者裝看起來比較帥,假扮避雷針用的。

  長老把那堆卷軸堆在我面前,又回到原本的座位,不妙的預感自心底升起。

  「這些是寫輪眼的資料,還有一些E級和D級忍術。E級忍術本來要等你去忍者學校才會學,而D級忍術要當有下忍資格才能接觸,既然你早早開了寫輪眼,又對忍術這麼有興趣,先練習這些也無妨。回家看看,看不懂可以隨意請教任一個族人,來找我也行。加油,我們對你的期望很高。」

  我內心的小人給跪了,背景晴天霹靂電閃雷鳴。開玩笑,這麼多卷軸要看到什麼時候?剛剛就不該拿想學忍術當看小黃書的藉口,這下搬石頭砸自己腳了,把剛剛點的那些贊通通收回!

  用怯怯的表情往婆婆那邊看一眼,收到鼓勵和掩飾不住的欣慰,我吞下自作聰明的懊惱,額頭又低了下去。

  「若水會努力的。」

  族長又勉勵了幾句話,結束後順著我的目光移到依舊躺在地上供眾人景仰參觀欣賞的親熱天堂。

  「咳咳……」

  又咳,族長到底有沒有肺癆會不會傳染?

  「這本書就由我替你還給自來也大人吧,你專注在修行上就好。」

  喔不!我還沒看到冬和枝子的動作戲!

  「至於幼稚園也可以不用去了……這樣吧,一個人修行危險性也不小,你就照原本上學的時間來我這裡報到,我親自指導你。」

  我聞言一驚,在眾長老連聲贊美族長的私語中開口,「可是帶土……」

  小孩子是善妒的,經過之前的欺負事件,我完全不相信在我單獨受到族長教導的消息傳出後,那些小屁孩不會將嫉妒發泄在被留下來的帶土身上。

  恃強凌弱是人類的劣根性,再加上宇智波天生好戰的族性,帶土不弱,卻也沒強到能打服眾人。

  族長擺擺手,明顯對我要說的話不感興趣,讓我離開。

  跟在高興激動的婆婆後面,卷軸已經族長已經讓人送回我家,我打定主意每天從族長那裡離開後,就把學到的東西教給帶土。

  E級和D級忍術,帶土早晚會學到,只是提早幾年罷了,反正族長也沒說不行。


☆、05

  帥帥噠族長,蠢蠢噠泥巴

  ----

  在玄關送走去接帶土放學的婆婆,我衝進浴室踩上凳子對著鏡子猛瞧。

  心念一動,漆黑的眼睛慢慢轉淡,變得一片血紅,瞳孔外的那圈黑線和小逗號也冒出來。

  換個念頭眼再一眨,眼睛又變回黑色。

  當帶土回來時,我正坐在房間裡看寫輪眼的卷軸。婆婆去煮飯,他跑過來坐在我對面,期待滿滿

  地問:「若水你開寫輪眼了!我想看看。」

  我用紅眼睛看他,他興致勃勃地端詳,最後下了評語:「有點像白毛。」

  白毛是我們在族地附近的森林發現的兔子,體型很小剛出生沒多久,全身雪白,一雙眼睛紅得剔透,取名廢帶土就叫它白毛。

  平時看到的兔子都是黑色或灰色,也有雜色的,純白的兔子是第一次見。

  當時覺得稀罕就蹲著圍觀白毛,戳戳手掌揪揪耳朵,它幾次想逃跑都被逮回來,到了晚飯時間該回家了才放過它。

  也沒想過要帶回家養,婆婆照顧我們很花心力,平常我們也要上學沒時間養,之後沒再看到那只小兔子,估計是被嚇到不敢再到被兩個小孩玩弄了一個多小時的地方。

  我抽了抽嘴角,想起了兔子眼的知識——白色的兔子才會有紅眼睛,體內沒有黑色素,毛色呈現雪白,虹膜也是透明的,眼睛的紅色是來自眼球內的血管。所以我看到我眼睛內的血管了嗎!

  從胡思亂想回過神,只見帶土羨慕地看著我還沒變回去的寫輪眼,貼得很近,就差沒伸手摸了。

  「帶土以後也會開眼的!」

  我安慰他,雖然心裡覺得這事兒懸。

  根據剛才看到的寫輪眼資料,寫輪眼的開眼和升級都是在情緒激烈起伏時出現,然而這個『起伏』需要的劇烈程度卻和各人有關:比較冷淡平靜的人,偶然的情緒激動可能就開了眼,就像心電圖上前面都是一直線的話,突如其來的一個心跳就很明顯;而平時就跳脫開朗,容易高興或容易傷心,心情長時間處於上上下下不定的狀態,要情緒動蕩導致開眼所需要的遭遇要強烈得多,以致難度大增。

  無怪宇智波一族開眼的時機大多在戰場上,尤其是第一次直面殺戮,那種殘酷直接挑戰人類價值觀的刺激,更顯得日常生活如此雞毛蒜皮。

  至於我開眼的過程,完全是意外巧和。

  即使失憶,好歹曾經成年,而一個小孩子的生活對於成年人又能跌宕到哪裡去呢?

  更何況我才開始認同、接受這個世界不到一年,在意的人只有婆婆和帶土,其余的一切我皆是以某種游離在外的心態看待。

  上課偷看小黃書不是什麼大事,但我隱隱有種曾經做過類似舉動的感覺,還有壓抑四年,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做件符合心理年齡的舉動,就像隨時能吃布丁時頂多覺得布丁不錯吃,沒得吃也沒關系,但被『限定』不准吃布丁,會感到想吃布丁的強烈願望。

  總之我那時心情比平常興奮,加上正專心卻被老師這麼一嚇,立刻成了醫生宣告不治,家屬都開始哭泣,心電圖卻突然抖動的那個波了。

  簡稱詐屍。

  我突然意識到,今天還有另一個消息。

  「帶土,我明天開始不去幼稚園了。」

  他瞪大原本就圓圓的眼睛,配上軟嫩的包子臉,超可愛。

  「族長大人說要親自指導我。」

  「啊……這樣就不能跟若水一起上學了。」

  帶土看起來有些失望,馬上又振作起精神,「有族長大人指導,若水會更厲害!」

  單純的笑顏是由衷的高興,找不到絲毫的不滿和嫉妒。

  我為我陰暗的思想懺悔一秒,帶土可是會在我被欺負時擋在我面前,我世上最重要的親人,我怎麼可以這樣想他呢。

  拍拍他的肩膀,我也回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之後放學早點回來,我把族長教我的東西教你,我們一起變強!」

  ×

  所謂的族長親自指導也就那樣。

  族長很忙,我早上報到時他就在看各種文件,我必須吐槽一下這些文件是卷軸樣式,堆起來那個高啊……讓人很想玩疊疊樂。

  一直到我告辭離開,他還是坐在矮桌後,從頭到尾幾乎沒離開,連午飯都是邊看邊吃。

  第一天報到族長撥了半個小時,問一些我在家看卷軸的心得,然後給了我要完成的訓練項目——早上體術和武器訓練;下午能感應到查克拉前是冥想訓練,直到能放出查克拉後再安排忍術學習。

  上半天的行程很規律,打木樁踢木樁用手裡劍苦無千本丟木樁,木樁媽媽要是知道她孩子被這樣對待都要哭了,不過她大概早已成為被玩壞的千千萬萬木樁之一。

  有問題的是下半天的行程。

  感應體內的查克拉不是問題,我猜是世界體系的關系,輕松能分辨出體內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物質,溫溫的、有種黏滯感的東西。

  想將查克拉放出卻是個非常巨大的障礙。我能讓同一股查克拉從左手指尖溜噠到右腳大拇指,要它繞去頭頂它不會拐到膝蓋,但『放出』查克拉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卷軸上寫得語焉不詳,只有『感應到查克拉後,慢慢將查克拉引導到體外。』寥寥兩句加上標點符號才區區二十字。

  我摔!

  是要從毛孔噴出去呢,還是從嘴巴吐出去?

  引導是怎樣個引導法?

  我完全無法體會這樣言簡意賅的教學啊!

  每天坐在廊下冥想,導著查克拉到處逛,看有沒有辦法一個不小心就成功放出查克拉,弄得我全身暖洋洋,經常陷入半睡半醒的狀態,不小心瞌睡頭點下去才驚醒,周而復始。

  「我似乎說過你遇到問題可以來問我。」

  族長的聲音驚擾了我腦內最後一只瞌睡蟲,用逃命的速度狂奔而去。

  我打了個冷顫,回頭對上族長雙眼內正轉動著的共六個小逗號。

  他不知何時背手站在我身後,居高臨下望著我。

  「族長大人公務繁忙,不敢用如此微不足道的事情打擾。」

  他嘴邊的肌肉有瞬間的移動,像要笑卻放棄。

  「培養族內有天分的孩子,並不算打擾。你在放出查克拉時遇到困難?」

  我點點頭。

  「開寫輪眼復制我的動作和查克拉流向。」

  末-巳-寅-分#身術。

  族長身邊出現另一個族長,那個瀟灑那個飄逸,而我身邊是一坨軟趴趴黏糊糊的東西。

  我看看兩個族長,又看看我腳邊的爛泥。

  「好醜……」

  剛評價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昏倒的原因是我連族長放出的查克拉量一起復制了,直接抽干全身少得可憐的查克拉。

  被榨干就算了,榨干的結果居然是一坨泥狀物,太丟臉了。

  至少我終於摸到放出查克拉的竅門,撫平我受創的心靈。

  要完整回復查克拉,族長恩准我隔天不用去報到,帶土一得知這個消息,撲到婆婆身邊撒嬌,順利磨到婆婆答應他也不用去幼稚園。

  我躺在廊下,帶土在院子裡玩查克拉。

  大概是性別差異問題,帶土感應查克拉不像我一樣順利,但一感應到要放出簡直沒有更輕松,我覺得是男生天生有玩泥巴的天賦。

  他施展一次分#身術,被我勒令要休息一個小時才可以再練習下一次。

  期間我們一起反覆比劃著各種印,以此熟練結印速度,我不知道一般忍者一秒結幾個印,但結印愈快代表同時間內能施展的忍術愈多,總歸是好事。

  在我一本正經地跟帶土說結印很快有殘影看起來比較帥之後,他就認真跟我練。我還特地隨機寫下幾個長短不一的結印順序,用適應各種結印手勢轉換。

  這樣的練習是有成果的,一個月後族長在批文的空閑中間,看見我成形的分#身術,賞了我一個獎勵的拍頭,和一句『速度不錯』。

  我得可恥地承認,即使不是真的小孩子,被稱贊的感覺真的很爽。

  於是我更賣力做結印訓練,甚至跟帶土很長一段時間的游戲都是,在箱子內放入各種奇怪順序的印,抽出來後比誰能在更短的時間比完。

  這些紙條愈來愈喪心病狂,我和帶土拚命寫著,一張條子上的印可能達到五十幾個,連閱讀都成困難。

  在一次兩人手指都抽筋的比試後,我跑去問族長得到他已知最長的印是二十四個這個答案,我和帶土才協定紙條上的印不可以超過三十個。

  根據我胡謅的雛鳥印像,分#身術是我們第一個學的忍術,所以我們最喜歡也最熟練的就是分#身術。

  個人認為這跟捏泥巴有異曲同工之妙,一次一次變出更接近自己樣子的分#身,那種成就感無可比擬,到最後我和帶土結分#身術的印之熟,連一些大人都還來不及反應,□□就piu地出現了。

  在這樣重復練習的日子中,我們度過了五歲生日。

  該去村裡上忍者學校的年齡。


☆、06

  選妹妹還是妹子,這不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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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一族的族地位於木葉忍者村邊緣,完全像個村中村,我們有自己的商店街販售各種印著宇智波族徽的商品——毛巾正中央有團扇、湯匙手柄末端有團扇、各種底色的床單上碼著整齊排列的團扇、拉面湯頭裡飄著的魚板是團扇、鯛魚燒不如稱為團扇燒……

  說實話,什麼東西都跟族徽有關系,看起來真的很像神經病,缺乏自我認同感之類的病。

  我一直覺得很奇怪,說到宇智波明明第一個聯想到的是寫輪眼,族徽怎麼不用小逗號反而用個扇子呢?幼稚園老師在講宇智波歷史時,說的是族人擅長火遁,而團扇能助長火焰,那用個風的形像也好,畢竟鍋蓋搧一搧也能生火啊。

  族徽不就該用讓敵人一看就怕的寫輪眼嘛!

  「若水。」

  族長的聲音將我的思緒從瘋狂的腦內吐槽中拉回來,我才發現我居然盯著手裡劍上的族徽發呆了好久。

  將手裡劍丟到木樁上,我見族長端坐在他的桌案之後,明白這是要談話而不是指導的節奏,連忙咚咚咚地跑到他對面跪坐好。

  「族長大人。」

  他的桌上難得干干淨淨,一捆卷軸也沒有,我才發現桌面上也有印族徽。

  族長上下打量我好幾眼,才開了金口。

  「明天就要去忍者學校了吧。」

  「是。」

  「好好表現,不要辜負族人的期待和我的教導,不可墮我宇智波一族的名聲。」

  「是。」

  「學校會教的體術忍術你都學過了,不要懈怠自滿,回家也得努力。」

  「是。」

  「我知道你和其他孩子處不來,但在族外還是得幫襯一下。」

  「……是。」

  「以後周末下午過來,我教你宇智波一族的火遁術。帶土也帶來,這個自己練容易受傷。」

  「是!」

  有種被敲頭又給顆糖的即視感。

  「今天先到這裡,你回去吧。」

  我本來一直低著頭應答,這時抬頭看向族長。

  大概是我眼中的問號太明顯,他很大方地解答我的疑惑。

  「你不是要去買帶土的入學禮物嗎?」

  沃草!宇智波一族在族長大人眼裡有沒有秘密了?說好的隱私權呢?

  「你的錢袋在丟手裡劍時很吵。」

  平常不帶錢的小孩帶了錢代表要買東西,要自己去買又不能讓婆婆帶著買的東西等於禮物,最近有送禮物需要的事件只有去村裡上學,送禮的對像只會是帶土……我該學習控制自己的表情了,不過據說寫輪眼的某個階段技能是洞察人心?

  「要猜你在想什麼不需要開寫輪眼。」

  還能不能好好玩耍!我還以為我表現得很深沉很難測呢!

  我的死魚眼估計提供今天畫風有點不大對的族長一絲娛樂,他露出了有史以來第一個接近微笑的表情。

  呀,好帥。

  姓宇智波的人顏值都不差,族長正在三、四十歲左右的壯年時期,平日不苟言笑突然嘴角這麼一勾,差點把我非幼童的心給勾走了。

  就算心理年齡需要相對應的環境生活來成長,我好歹也能算二十七歲,經過幾年的幼兒生活減個兩三歲,算二十四,二十四歲的女人覺得三十尾四十初的男人長得帥不為過吧。

  族長不開寫輪眼,再厲害也想不到一個剛過五歲生日的小鬼會想這麼有深度的事吧。

  我揣著婆婆縫的團扇零錢包,在商店街走走停停。

  帶土自我開眼後,常常對著鏡子瞪眼睛,好像那樣就能瞪出小逗號一樣。之後要學火遁,常見的火遁形式是從嘴巴噴火,那買個能保護眼睛的東西給帶土好了。

  我下了決定,立刻走進裝備店,對著防風鏡挑挑揀揀。

  「唷,小美女,又見面了。」

  聽到美女兩字,不管是不是在叫自己,身為女性就得回頭,這是常識。

  我維持蹲在地上姿勢扭頭看,一顆蓬松的白毛擋住了店內的照明。

  站直拍拍有點酸的膝蓋,我打了招呼。

  「自來也大人。」

  他盯了我一會兒,突然伸手到背後,將自己的馬尾繞到前面來。

  在我面前抖啊抖的。

  「自來也,你在逗貓嗎?」

  女性的聲音響起,自來也側身,面向來者,手依舊抖動著自己的馬尾。

  「是綱手啊。」

  淡黃色頭發的女人站到自來也身邊,她身後跟著另一個白色長發的男人。

  又一只白毛,不過頭發很柔順,不像自來也炸毛。

  我視線又放回自來也的馬尾巴上,趁他和淡黃發的女人講話時,結了印,讓分#身出手抓白毛。

  果然自來也即使沒在看,也沒讓我這麼容易抓到的意思,他手一抬,我的分#身抓空,接著我趁機一跳抓住了被特意抬高了的白毛。

  這拉回了自來也的注意力。

  他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我,還有剛化為白煙消失的分#身。

  另外兩個人也止住談話,饒有興致地看我和自來也的互動。

  自來也將馬尾扯高,一直到吊在白毛上的我能和他平視。

  他的頭發是什麼材質做的,真堅韌。

  「小美女會分#身術還懂得運用戰術,這麼厲害啊。」

  「自來也大人過譽,小詭計上不得台面,見笑了。」

  「小美女還是一樣人小鬼大,講話這麼老成,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讓自來也大人擔心了,我對另一半的要求很低,只求他沒看過親熱天堂。」

  我現在對親熱天堂的感情有些復雜,一方面那是我開眼的契機,另一方面那又是我不再能悠哉度日的元凶,連帶我對遺留下那本書又讓我撿到的書作者有點怨氣。

  「哈哈哈!」

  淡黃發女人大笑,她拽過自來也的馬尾,順手將他的手拍掉,換她和依舊吊在半空中的我對視。

  對我送過去的無語目光,讓出空見但礙於馬尾是他的所以無法退太遠的自來也聳肩攤手,表示他也沒辦法。

  「這小孩我喜歡,」我轉回去看她淡棕色的眼睛,瞥到一旁的白順毛男人一臉溫柔的注視她,「我是綱手,你叫什麼名字?」

  「久仰綱手大人威名,我是宇智波若水,綱手大人要和自來也大人一樣叫我小美女我也不介意。」

  最後那句我考慮過後,還是說出口。

  平常我對長輩不會如此油嘴滑舌,但眼前的綱手一看就是個豪爽大氣的人,再加上她是在我吐槽自來也後稱贊我,估量了一下,講了能加印像分。

  自來也上次離開後我特地打聽過他的事跡,和大蛇丸、綱手並稱三忍,是木葉在戰場上的有名忍者,眼前的綱手就是三忍之一那位。

  現在外面在打仗,第二次的忍界大戰,帶土好幾個幼稚園的同學有家人死在戰場上。

  將來我和帶土從忍者學校畢業也是要上戰場的,若能讓眼前二位三忍有個好印像,活命的機會大大增加。

  對於有印像和沒印像的人,通常會為前者考慮得多一些,不求為我思前慮後,只要能在派任務時想一下適不適合即可。

  當時的我沒想到,我和這些土生土長的忍者價值觀不一樣,他們視為木葉戰鬥而死為榮,所謂的青眼,代表的也許是立功大活命機會低的高級任務。

  「你在這裡做什麼?」

  自來也問。

  我覺得一直吊在空中很難回話,手也有點酸了,便跳下來站好。

  「回自來也大人,我在挑帶土的開學禮物。」

  他翻了個白眼,「回答就回答,別大人來大人去的,聽了煩。」又道:「你自己不也要上學了,既然這樣,我送你個禮物如何?」

  ×

  開學那天,婆婆有事,我和帶土跟著其余同年的族人一同走出族地。

  木葉村我有去過,但這次的感覺特別不同,我回頭看了看族地門口掛著的族徽。

  好吧,那個小扇子看久了也沒這麼像乒乓球拍,大概是乒乓球拍這個物品的概念已經在我腦中愈來愈淡了吧。

  早上報名、分班、聽師長訓話;下午到班級和未來的老師同學認識,然後各回各家找各媽。

  帶土途中離開大部隊,說是要補買我的開學禮物。他頭上戴著我送他的防風鏡——我特地選了有護耳款式的,免得火遁燒到耳朵,至於頭發就隨緣吧——一溜煙就從擠滿學生和家長的操場中。

  我聳聳肩,拿了報名表填寫。本來要幫帶土寫一張的,但他說想自己寫,我就沒拿他的份。

  「宇智波若水?」

  我看向聲源時,眼睛被刺目的金光閃得有點痛。

  金發藍眼笑得溫和的人對我招招手,我左右張望了一下,不少人跟他打招呼,這才走到他面前。

  「你好。」

  他又笑了笑,比天空還藍的眼睛微微眯起。

  「我是波風水門,自來也是我的老師,受他所托帶東西給你。」

  他將一個小紙袋放在我手裡,又用鼓勵的眼神示意我打開。

  我用死魚眼看著蹲坐在木葉標志上的青蛙。

  眼神嫌棄歸嫌棄,我還是將那條青蛙手煉掛到手腕上。

  「請替我謝謝自來也大人,青蛙很可愛。」

  波風水門尷尬地搔搔臉,「那是蛤#蟆,不是青蛙。」

  「我知道那是蛤#蟆,」我淡定地回答,自來也以蛤#蟆通靈獸聞名,怎麼可能送青蛙,「但把那只當成青蛙我的心裡抵觸比較低。」

  □□聽起來就黏糊糊,又凹凸不平醜不拉磯的,青蛙雖然也滑溜溜,至少顏色鮮艷漂亮得多。

  金發男子呵呵干笑,「我的任務完成,希望你學校生活愉快。」

  說完手結了印就消失在原地。

  ×

  帶土一直到下午才再度出現。

  老師還沒來,他氣喘呼呼地推開教室門,掃視了整間教室,眼睛一亮。

  恩……他是看到某個女生眼睛一亮,而這個女生不是我。

  我挑起右邊眉毛,順著他的閃亮亮的眼神看過去,一個棕色半長發的女孩子,坐在我前面幾排,看不到長相。

  教室剩下三個空位,那個棕發妹子身邊一個、我身邊一個、一個灰色頭發的男生身邊一個。

  我撐著下巴看帶土,他完全沒有發現我的注目,直接走到那個棕發妹子身邊坐下。

  我看到那個妹子轉頭,給了帶土一個甜甜的微笑。

  恩,側面還不錯,可以給八十五分。

  帶土摸著後腦杓,回了妹子一個蠢蠢的笑容。

  笨啊,這樣是把不到妹的,這種年紀的女生喜歡酷酷帥帥的男生,鄰家大哥哥不是受歡迎的類型,而傻弟弟就更沒可能了。

  帶土之後又走了兩個人進來,當一個白發的男生在我身邊坐定後,帶土才發現我的存在。

  我對他笑得齜牙裂嘴。

  他有喜歡的女生,我支持,這不代表我對他棄妹妹選妹子這件事會輕拿輕放,帶土最好祈禱他買的禮物是我喜歡的。


☆、07

  當上火影,就可以保護所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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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像掐准了時間一樣,等所有學生都就坐,才推開門,在木門上用指節敲了兩下,一晃眼就站在了講桌後面。

  被叩門聲吸引了注意力,又看見老師露一手的移動速度,吵吵嚷嚷的小蘿蔔頭們安靜下來,紛紛睜大眼睛,教室充滿壓抑不住的興奮之情。

  他從胸口掏出卷軸展開,照著上面的名單點名,我很好奇這麼大一個卷軸是怎麼藏在馬甲裡的,從正面看根本沒有半點凸起。

  我注意到他念到幾個名字時,花了比較長的時間端詳學生的臉,即使只多了不到一秒。

  猿飛阿斯瑪、加藤靜音、宇智波帶土、宇智波若水、宇智波秀介。

  宇智波一族的被關注我不意外,宇智波在木葉村處於一種詭異的地位,姓宇智波的人說到『村裡』時指的通常是宇智波族地,而木葉村就被稱為木葉村,即使前者理論上屬於後者,從這就能看出兩者若即若離的關系。

  而前面兩個名字,因為不常在木葉活動,不清楚他們的姓氏代表了什麼。

  人不多,二十來個,沒多久就點完一輪,老師將名冊卷軸收回四次元馬甲,在眾目期盼下開了口。

  「現在這一班有二十一個人,隔壁班有二十二個,你們之中在兩年後只有一半會成為下忍,而這些下忍十年後還活著的不超過十個。」

  第一句話就下馬威,老師的臉上一絲笑意也沒,他的眼神顯示他很認真地在下結論。

  忍者學校每年都舉行考試,不管是念幾年的學生都能參加,通過了就能畢業領到護額成為下忍。

  有念一年就畢業的,但通常是念兩年才通過,至於三年後不管有沒有通過考試,都會當上下忍。

  不知道原本的學制是否就這樣,還是為了因應戰爭傷亡造成的人力短缺,為戰場輸送更多兵力,才將年限壓成三年,但不通過也能當下忍這條我覺得和平時期不會存在。

  「我相信大家都知道現在在打仗,你們有些人在家裡就先被教導過一些忍術了,」他的視線依次掃過包含我在內的五個人,「但在學校上課時,無論有沒有學過,最好都認真聽講,不要覺得對你們來說太簡單就不練習。愈基礎的東西,愈容易在戰場上救你們一命。」

  一個男生舉手,沒等老師叫他講話,就出聲問道:「老師,你上過戰場嗎?」

  他對這個問題的答案顯然很期待,臀部都離開椅子,整個前傾趴上長條桌,快站起來了。

  老師沒有立刻回答,用一種看螻蟻的目光盯著他,直到他瑟縮著坐下。

  「你覺得……」老師一邊說,一邊往旁邊走,這時他全身才第一次完整暴露在眾人眼前,「我有沒有上過戰場?」

  他不算高也不矮,中等身材,護額和大部分的忍者一樣綁在額頭,身穿常見的深色忍者緊身長袖,外套綠色馬甲。

  再往下,就看出不對了。

  褲子一樣是深色有點寬松的長褲,但有一條褲腿明顯空蕩蕩的,一只腳是忍者鞋,另一只腳該在的地方卻只有一根木棍。

  老師在全班倒抽一口氣的吸氣聲中撩起褲管,一寸一寸慢慢往上,一直到大腿約一半的位置,都被木棍取代。

  腿的斷口甚至參差不齊,交錯許多猙獰的疤痕,還有愈合了依舊外翻的皮肉。

  我沒有太驚訝,卻也感到不太舒服。

  在知道外面在打仗時,我就做過心理准備了,但實際上直面戰爭造成的傷害,我發現再多的心理准備沒真正經歷過都是屁。

  提問的男生臉色已經刷白,看起來快吐了。

  他死死瞅著老師的斷腿,特別是與木棍的相連之處,看起來很想轉開視線,卻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老師見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才將褲管放下,站回講桌後。

  那個男生這才吐出一大口憋著的氣,原來他剛才忘了呼吸,然後是接連用力吸、吐氣聲,像是要把所有恐懼從身體裡趕出去。

  「腿是在被敵人的陷阱困住時,我自己一刀一刀用苦無切斷的。」

  他的神色平靜,彷佛講的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帶土旁邊那個女生用手將嘴捂住,眼睛睜得很大,能見隱隱水光。

  「我讓你們看,不是想嚇你們,只是希望這能讓你們意識到,戰爭跟你們想像中的有何不同。」

  ×

  「怎麼啦?」

  婆婆一手牽著我,一手牽著帶土,走在回家的路上。

  老師之後又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課程的安排,就放我們下課。

  他從頭到尾都沒介紹他的名字。

  我離開教室時就把發生的事丟在腦後了,再怎麼樣,戰場是兩年後才需要面對的問題,我有兩年的時間來做准備,提升實力和活下來的機率。

  帶土是真正的小孩子,平常喳喳呼呼,老師出現之前考慮過最嚴重的問題大概是怎麼引起他鄰座的棕發妹子的注意,戰爭只是一個大人掛在嘴上的名詞。

  大概老師展示的戰爭被震撼到了,他一反常態,被婆婆自學校接到後就邊走邊踢路上的石子,一個字都沒說,要是上學前的帶土,早就嘰嘰喳喳地把今天發生的大小事一股腦說出來了。

  我平常就不怎麼主動講話,婆婆查覺到的不對也是帶土太過安靜,她用憂慮的眼神詢問我。

  「老師在戰場上斷了條腿,帶土被嚇到。」

  我用一句話總結。

  婆婆停下腳步,半蹲下來,扯著我們兩個抱在懷裡。

  婆婆的手臂收得很緊,我抬頭看她,發現她的表情變得很哀傷。

  「婆婆……」帶土的聲音悶悶地從婆婆懷裡傳出,「爸爸媽媽是死在戰場上嗎?」

  我這才想到,婆婆大概是和帶土想到一處去了。

  自來也去年帶來的卷軸,沒有在我心裡留下一絲痕跡。

  對我來說,那只是裝有『父母』的卷軸,而我對這輩子沒印像的父母完全無感。

  而帶土,他從沒表現出對於父母的渴望,我便以為他和我一樣,完全忘了我是個例外。

  小孩對父母,天生有孺慕之情,沒見過不代表不會渴望。

  婆婆又抱了我們一會兒,才松開雙手,再度牽起我們走,她的無言給了帶土答案。

  「為什麼他們要上戰場?」

  「為了保護村子,保護你們啊。」

  「要保護我們就得上戰場嗎?」

  「你們都在村子裡,如果敵人來了村子,你們就會有危險,所以爸爸媽媽才得去戰場,把敵人們擋在村子外面。」

  「那我也要上戰場!」

  我看向帶土,陽光在他頭上的護目鏡折射出刺眼的亮光,和他的眼神一樣閃亮。

  「我要保護婆婆和若水!」

  婆婆沉默了很長一段路,進了族地,一直到了家門口,才拍拍帶土的頭。

  「那帶土要變厲害啊,努力活很久,才能一直保護我們。」

  「我會變得很厲害,把敵人都打跑!」

  帶土咚咚咚地穿過廊道,衝進自己的房間,又抱著一堆手裡劍跑進院子。

  婆婆看著他在院子裡拿手裡劍丟木樁,嘆了口氣。

  我拉拉婆婆的衣角,運起查克拉,抬頭用鮮紅的寫輪眼看她。

  「我不會讓帶土死在戰場上。」

  她摸摸我的臉,微笑著說:「我只希望你們都活著。」

  我認真地點頭,「我們都會活著,一直陪著婆婆活著。」

  ×

  我在房裡練習火遁的結印,門被敲響,帶土拖著他的枕頭站在門口。

  「今天一起睡!」

  他已經掃去下午的消沉,估計都被他用手裡劍釘在木樁上了。

  我側身讓他進來,把他的綠色枕頭擺在我的藍色枕頭旁邊,兩個團扇並排著。

  帶土翻弄我正在看的卷軸,我在他旁邊坐下,一起練習。

  夜深,黑暗中,我們頭靠著頭仰躺在床上。

  「你會想爸爸媽媽嗎?」

  他突然問道。

  「……我沒見過他們。」

  言下之意是他們是陌生人,所以不,但帶土明顯理解成另一種解釋。

  「我也想看看他們。」

  他翻成側身面對著我,我也翻過去面對他。

  「等我們當上下忍,就要上戰場了。」夜裡帶土的眼睛,依舊和下午一樣亮,「我會保護你的。」

  我不是很想繼續這種話題,於是勾起一邊嘴角,賤賤地問:「只有保護我嗎?那今天坐你旁邊的那個女生呢?」

  他脹紅了臉,結結巴巴地答道:「當、當然,所有、所有人都會保護。」

  想了想,他又改變自己的說詞:「我要保護所有人。」

  「你要怎麼保護所有人?」

  並不是我要打擊他,身為接任務執行任務的忍者,保護所有人是妄想,沒有人能保證十個人出去就能十個人回來。

  既然說出這種話,那就得有一定的覺悟,既然這個年紀已經開始想要保護特定非家人的女生了,那思考該怎麼保護所有人,不算太早。

  他被我的問題難倒了好久,一直到我昏昏欲睡,他才說出他的答案。

  「我要當上火影,這樣就可以保護所有的人了!」

  這段時間的動腦明顯消耗掉他最後的精力,說完後沒幾秒,我就聽見他平穩規律的呼吸聲。

  嘛,雖然那句話的邏輯有問題,但至少這是他思考過得出的結論。

  身為小孩,有夢想是好事。

  我笑笑,戳戳他的睡臉,閉上眼睛。

  嘖,他買的禮物還沒給我呢。


☆、08

  忍生苦短,有目標快下手

  ----

  第一個禮拜的學校生活很平淡,大部分是實踐課,偶爾上歷史、地理課。

  上歷史地理課的必要性,根據老師的說法:「歷史嘛……你總不能遇到有人要向你報仇卻不知道自己的爸媽砍過人家兒女,還在傻傻地問我怎麼跟你有仇了。至於地理更簡單了,你接到的任務是去風之國,結果你帶了一堆水遁卷軸,那我只能說你死在那邊對大家都好。」

  他說到最後一句時,是笑著的,這更證明那是他內心真正的想法而不是玩笑。

  實踐課都滿有趣,例如要怎麼閃避多個同時向你射來的苦無、如何做陷阱和發現陷阱、很貴的起爆符如何配合忍具使用、預判對手動作……等,許多對敵時可能出現的情況,或戰場上常遇到的情景。

  忍者在戰場和日常很像,都是接任務解任務,差別在於危險性。

  因此學校教的都是單兵和小組作戰,沒有行軍布陣或兵法講解,忍者就是棋子,上頭將你往棋盤的哪裡擺,就乖乖照顧好那片區域。

  完成任務,這就是忍者的價值,而忍者腦袋裡在想什麼,除非這個忍者是下指令的人,否則沒有人在乎。

  實踐課還包括純用體術的對打練習,老師並沒有特地囑咐男女分開,但所有人都自動找和自己同性別的一組。

  第一次找對手時,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帶土的棕發妹子,又馬上想到如果打輸或打贏好像都感覺不對,所以找了加藤靜音——被老師重點注意的學生,實力應該不錯吧。

  恩……很一般,害我在把她絆倒後不敢再繼續下去。

  我伸手將加藤靜音自地上拉起來,她眼眶有點泛紅。

  「啊,對不起,我下手太重了。」

  她搖搖頭,「是我太弱了,我們繼續吧。」

  實力差但個性好,有當朋友的潛力。

  剩下的時間我放慢動作,和加藤靜音一招一招比劃,權當練習。

  她的動作姿勢和老師教的有些許偏差時,我不會出聲,只有大的錯誤,比如我要掃腿拌她她卻想蹲下來,我才會提醒。

  她被提醒時會很認真地道謝,然後再重做幾次正確的,此舉讓我對她的好感蹭蹭上漲,到休息時間,我已經叫上靜音而不是姓氏了。

  族長的單獨指導之所以在提出時被眾長老贊嘆,自有他的道理,和其他八個女生打過,我就發現我的體術和忍具投擲比她們好太多,只能當陪練,所以我之後就拉男生對打。

  男女性別差距於體能上在這個年級還不太明顯,全班二十一個人打得過我的只有猿飛阿斯瑪,說打得過我,勝負也在五五分,頂多四六,我四他六。

  這是在不開寫輪眼的前提,開了我有信心能打得他當狗爬。

  於是我們很愉悅地成了固定搭檔,一個禮拜過去,每個人也都找到和自己實力差不多的對練對像。

  好幾次,我瞄到帶土在對練時,偷偷瞄向棕發妹子,對打後我得知名字叫做野原琳,的方向。

  心不在焉的下場就是被對手摔到地上,他擦掉臉上的塵土對上我譴責的視線,心虛地笑了笑。

  不專心也要不專心得有技術,就像我。

  我瞪他一眼,不忘跳起閃避猿飛阿斯瑪掃過來的腳,然後在空中扭腰,踹向他的屁股。

  他往地面撲去,在趴街的前一刻跨步擋住勢頭,看也不看朝身後揮拳。

  我還沒落地,也來不及閃開,硬生生挨了一拳。

  當我們站定位置擺好姿勢,准備再朝對方衝去時,老師吹了口哨示意休息時間到。

  對戰課是禮拜五的最後一堂課,我朝帶土走去,他剛才的對手是秀介,兩人正在討論著什麼,還對空比劃,從動作看來是在講適才的打鬥。

  宇智波秀介曾經是欺負我的小鬼群中的一個,兩天前的對練我找他一組,趁機把他揍了一頓,不過打人不打臉,我下手的地方是不含四肢的軀干,不知道他晚餐還吃不吃得下。

  沒想到打完後,他硬撐著肚子疼,跑來我面前,向我伸出手。

  「讓你出氣完,我們就是朋友了吧。」

  我仔細打量他,他眼裡淨是真誠,或許有些許不甘,但我將那歸類於被女生胖揍一頓的不甘。

  「當然,」我握住他的手,「秀介。」

  接住帶土動作過大差點K到我的拳頭,我把他背上的土拍掉。

  「晚餐吃什麼?婆婆今天不在,我們得在外面吃。」

  「等等!」猿飛阿斯瑪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回頭一看,他身邊還有夕日紅,「要不要一起去吃關東煮?」他又用下巴點點秀介的位置,「都一起。」

  我和帶土用眼神交流完,又確認秀介點頭,才回答他:「好啊,我找靜音來。」

  而帶土又開始偷偷瞄向野原琳所在的位置,我翻了個白眼,「想找她一起就去。」

  最後野原琳沒有來,因為等帶土終於做好對心上人發出邀請的准備,野原琳的父母已經將她接走了。

  全程觀賞帶土對自己碎碎念為自己加油打氣的秀介,對領著靜音加入小團體的我抽著嘴角。

  六個小孩浩浩蕩蕩地前往關東煮店,老板很熱情地在我們每人面前各放下一碗盛滿煮料的碗,我對著那碗滿出來的小山瞠目結舌,開始奮力消滅食物。

  「啊啊!阿斯瑪你是火影的兒子!?」

  帶土嘴巴還有半顆貢丸就大喊,渣子都噴到我碗裡了,氣得我給他的後腦一巴掌。

  「那老頭是我爸沒錯。」

  阿斯瑪撇撇嘴,說到火影的時候臉很不屑。

  他把一些料夾到夕日紅碗裡,又將別的料撥回自己的碗裡。

  夕日紅瞪他一眼,掰開筷子夾了一根被放過來的蘆筍。

  「怪不得體術這麼強,雖然老師還沒教忍術,你應該已經會不少了吧。」

  秀介似乎比較顧及形像,他是等嘴裡的食物都吞下去後才講話的,但講完馬上又開吃,眼睛倒是直盯著阿斯瑪。

  「還好吧,就會分#身術、替身術和變身術。」

  「我我,我也會分#身術!」

  帶土話還沒說完就結了印,分#身帶土piu地出現在我身後。

  「哦,我是老頭子找家庭教師逼我學的,你怎麼也會?」

  「是若……」我在桌子下踩他的腳,「我自己偷練的。哈哈!」

  秀介在帶土改口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瞄了我一眼,我對他亮出白牙閃閃的笑容。

  靜音斯斯文文地咽下食物,用紙巾擦擦嘴,道:「若水也很厲害啊,能跟阿斯瑪打成平手。」

  「嘛,我比較喜歡練體術罷了。」

  「能把阿斯瑪打成豬頭就很強了,今天踩他屁股那腳妙!」

  「喂喂……紅,我最近沒得罪你吧?」

  「聽起來像以前得罪過。」

  秀介暗搓搓補刀。

  時間在歡樂的氣氛中度過,我們解決掉關東煮後又點了飲料喝,慢慢聊天,一直到八點左右才互相道別。

  ×

  在我故意沒有提醒,就想看帶土何時會想起來的情況下,他終於在周末過了一半後,驚覺他買的開學禮物還在他的包裡躺著發霉。

  帶土送的是個忍具組合包,內含各種消耗性忍具,還有幾個空白最小型卷軸。

  卷軸有五種型號,最大的兩個必須背在身上;中型的就是族長桌上長年堆積那些;次小的和忍者背包差不多高;最小的和忍者背心胸前的卷軸套一樣尺寸。

  我捏了他的臉半天,他也自知看見妹子就無視妹妹這件事很過分,就乖乖站著讓我玩,一直到我松手把忍具包收好,他才松了口氣,知道這件事過去了。

  「若水,」帶土蹭到我身上,滿臉討好,「你們女生都喜歡什麼東西啊?」

  我正拿忍具包內的手裡劍試手感,斜了他一眼,手腕一甩,旋轉的手裡劍在空中化為一個圓形殘影,咻地飛過半個院子,噗一聲戳進木樁。

  「你怎麼認識野原琳的?」

  知道他問的問題是為了什麼,我反問了另一個盤旋了一個禮拜的疑惑。

  帶土那天進教室,一眼就看到那個野原琳,完全不像初次見面的樣子。

  我一直覺得奇怪,幾乎沒出過族地的帶土,怎麼會在進教室之前就認識野原琳的。

  他嘿嘿傻笑,很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杓,臉頰上有紅暈,一整個情竇初開。

  「那天我不是去買你的禮物嗎,回到學校的時候,人群都散掉了,我找不到領報名表的地方,也找不到你。我在著急的時候,琳就像天使一樣出現在我旁邊,很溫柔的問我需不需要幫忙,還陪我滿學校找老師。」

  他敘述時表情那個飄那個蕩啊,眼睛都成彎月形了,嘴角上翹得厲害,背景自帶夢幻無比的粉紅小花。

  我突然很有衝動想送他去見真正的天使。

  原來當妹妹還要為兄長大人的戀情出謀劃策,我大大嘆了口氣,更不要說這個兄長貌似在吸引女生方面,比他忍體幻三術裡最差的幻術還要沒天分。

  這個世界的小孩真早熟,看阿斯瑪整天跟著夕日紅,比蒼蠅拍還黏,但一想到忍者平均壽命只有不到四十歲,以一般人活到八十歲來比較,一般人約十三歲青春期開始注意異性,那打個對折,忍者們六、七歲就搞一見鐘情,似乎也滿正常的。

  而且活不久,要留下後代就得趁早,多的是十六歲就結婚生孩子的範例。

  更何況女性忍者本就少,上戰場是優先攻擊對像,造成存活率比較低,男忍者若想將自己的姓氏傳承下去,就得早點開始搶珍稀資源,畢竟一般女性很少願意嫁給忍者的,一個不小心就得做寡婦。

  我打起精神,為了我未來的侄子侄女,拚了!

  放下手上的苦無,我拉著他坐到廊下,開始給他講解所謂的海底針。

  「只會送禮物是最爛的追女生方法。」我嚴肅地告知,「你先跟她當朋友,偶爾展現你貼心的一面,例如幫個忙或教她丟手裡劍之類的。慢慢融入她的生活,讓她養成和你一起行動的習慣,最好到她沒見到你會覺得吃飯都不香的程度。」

  我認為這是帶土最穩妥的攻略方式,因為他蠢萌話又不少,無法走高冷妹自貼的路線,只好想辦法塑造個類暖男形像。

  但這也有風險,需要常常和攻略對像一起行動,觀察攻略對像的小習慣,一個弄不好就成變態跟蹤狂了。

  看他認真聽訓的樣子,我拍拍他的肩。

  「結論就是,先從朋友做起,不能一開始就把你想追她的心思表現得太明顯。」


☆、09

  朝著目標努力變強,五代火影就是你

  ----

  帶土就是帶土,想走類暖男路線也如此困難,都已經降級為『類』暖男了居然還做不到,不過倒是真的以他蠢萌的表現和野原琳成了感情不錯的朋友。

  包含我在內的關東煮六人團除了帶土以外的其他五人,平日上學的樂趣又多了個觀賞帶土像小狗一樣在野原琳旁邊亂轉,還是舌頭永遠在外哼哧哼哧、嘴巴咧的大大的、尾巴搖得比馬達還勤快的那種小笨狗。

  我常常在其他四人笑得前翻後仰——靜音比較溫柔有良心,只是輕輕抿嘴微笑,偶爾忍不住才抬手遮擋一下比較大的笑容——時,忍不住撫額長嘆:「我愚蠢的哥哥啊……」

  如果早點回復記憶,例如還在子宮裡時,我就會一腳踹開擋道的帶土,成為先出生的那個了,這樣現在我說的將會是:「我愚蠢的弟弟啊……」

  蠢弟弟念起來怎樣都比蠢哥哥帶感,真是失算。

  今天又是歷史課,不過是校外教學。

  我們班和另一班被兩班的老師帶到一間房子的屋頂上,屋頂不像其他的房子一樣是尖的,反而有個圍著護欄的平台。

  四十三個小蘿蔔頭蹲坐在地上,兩位老師站在我們前面,後面是火影顏山。

  阿斯瑪從靠近這間房子後表情就很不對,有顯而易見的煩躁,到了屋頂更是一直盯著三代目的岩像。

  靜音用眼神詢問紅他這是怎麼回事,紅搖搖頭。

  當老師說出第一句話時,我們恍然大悟。

  「我們腳下的是火影樓,也就是火影大人的辦公室。以後你們當上正式忍者後,要接任務、回報任務等,都是在這裡。」

  阿斯瑪是三代目的兒子,從平時絕口不提,或提到三代目時就用『老頭子』代稱看來,他和三代目的父子關系並不很融洽。

  他貴為一村之長的幼子,估計在村裡橫著走別人也不會硬要擋路,但平時除了面對紅慫了點,對同學都很隨和,也不會仗著身分擺譜,沒看我有時候趁對練偷揍他,他頂多下次揍回來,不會因此對我有芥蒂。

  現在身處火影樓頂,三代目大人隨時有可能出現,秀介偷偷跟帶土打賭,到底阿斯瑪希不希望三代目大人現身。

  「大家都知道,後面岩石上的臉,從左到右分別是火影一代目、二代目、和現在任上的三代目。」

  接著就巴拉巴拉講了木葉的建村歷史,和第一次忍界大戰。

  我微眯著眼,很認真聽老師講話。

  在宇智波一族的幼稚園,老師也曾經說過這段,當初說的是一代目代表的千手一族和宇智波當時的族長宇智波斑,在忍者們還是以族為單位接任務,在任務中結仇結恨時,放下了相互的成見,攜手建立木葉忍者村。

  建村後幾年,宇智波斑和初代目與族裡對村子發展的理念不同,憤而出走,和初代目大打出手,被初代目斬於終結之谷,初代目也重傷,埋下身體隱患。

  過了八年,在初代目和後來的二代目兄弟倆奔走下,愈來愈多忍族加入,木葉忍者村終於得到大名承認,是為木葉元年。

  老師現在講的和族裡的老師說的大抵相同,只是講到終結之谷之戰,兩班姓宇智波的都被身邊的同學掃了幾眼。

  我訝異的是族裡居然在傳述歷史時,和學校老師的觀點一致,對宇智波斑的行為不認同,並沒有因為他姓宇智波就粉飾太平,這從敘事的方法能輕易看出。

  但明顯宇智波斑的出走造成族裡和木葉村一直面和心不和,保持若即若離的村中村關系。

  成年族員希望保持與木葉的和平,因為血液裡不可折腰的驕傲拒絕坦承解釋,所以才一直游離於木葉之外,想融入又不得其法嗎?

  不過木葉對敝族這個好戰的祖先的態度也很曖昧,居然在終結之谷幫他弄了個全身像,還不是被打敗的形像,是勝利者的大度?

  「三代目大人!」

  老師忽停而驚呼,打斷我的思緒,所有人都轉頭往後看,只見三代目火影已經不知在那裡站了多久。

  我偷瞄一眼阿斯瑪,發現另外四個小夥伴的視線目的地和我一樣。

  阿斯瑪嘴部肌肉抽動了一下,似乎在咬牙,拳頭握緊又松開,看了三代目一眼,就撇開眼睛轉盯著地上。

  帶著火影鬥笠的三代目咬著菸鬥對我們揮揮手,道:「繼續講啊,都快講到我的英雄事跡了呢,怎麼可以停下。」

  「不如三代目大人來為學生們親自講述自己的英雄事跡吧。」

  一直在旁邊靠欄納涼的我們班老師開口,他一開始好像是用他腿腳不便不能久站,把講故事的差事推給隔壁班老師的。

  「哈哈哈!」

  三代目大笑,我研究那根菸鬥為什麼沒因為他嘴笑得這麼開掉下來,手明明沒扶著,難道是用查克拉黏住的?

  「這也太害羞了吧,說自己有多厲害什麼的。」他一邊往我們前方走,站在了自己的岩像左邊,「不過我真的很厲害就是了。」

  阿斯瑪嗤了一聲,轉而盯著初代目和二代目的岩像。

  帶土突然站起,大聲問:「只要變得很厲害就能當火影嗎?」

  他另一邊的秀介轉頭一臉拒絕承認認識他,我一一把隔壁班三個宇智波投來的不明眼神瞪回去,然後雙手撐在身後微後仰望藍天,又看向三代目想知道他會怎麼回答。

  三代目微笑,「宇智波帶土嗎?」

  帶土瞪大眼,在驚訝為什麼三代目叫得出他的名字,點頭。

  「你想當火影?」

  「沒錯!我一定要當上火影!」

  他沒評論帶土的豪言壯語,話鋒一轉,問:「你有想保護的人嗎?」

  帶土……他居然第一時間看向野原琳的方向啊啊啊!

  你親生妹妹嫡親妹妹同個娘胎差不到五分鐘出來的妹妹我還在你身邊坐得好好的啊!

  敢不敢把你的目光放我這裡啊!

  我生無可戀狀對上靜音和紅安慰的眼神。

  「有。」

  這句話小聲了很多,帶土他妹的,啊呸呸不對,他妹是我,他娘的還紅了臉啊泥馬!

  我死魚眼又收到了秀介和阿斯瑪『你真是他親妹妹嗎其實你們其中一個是被抱養的吧不然他怎麼都不想保護你』的質疑目光。

  「呃……帶土他只是忘記你了……」

  靜音小聲嘗試安慰我。

  「……靜音,這不算安慰。」

  紅拍我的肩膀。

  三代目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煙霧,「人只要為了想保護的人,就會爆發出無可匹敵的潛力。我當上火影不是因為我強,但我強是因為我是火影,我想保護我的家人,和這個村子裡所有的人。」他柔和地一次看過每一張仰望著他的臉,然後看著帶土,似乎又沒在看帶土,「想當火影這個志向很好,你可以隨自己的心願堅持這個理念,但我希望無論你選擇了哪樣的道路,都不要忘記自己想保護、想珍惜的人。」

  「朝著你的目標,努力變強吧,下一代來不及,說不定第五代火影就是你!」

  聽起來像老鼠會的傳銷標語,不過很有效果,某蠢哥哥就被點燃了。

  「是!」

  ×

  我們又到了關東煮店,照例埋頭啃食永遠小山高的料,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其實我們也吃別的東西的,丸子、拉面、豬排之類,除了這一個小團體,我們在班上也各有各的朋友,最直接的例子就是帶土的野原琳,偶爾也會拆夥分團,或帶自己的朋友一起聚。

  但我們都默默有個共識,只要約了關東煮店,那就只有我們六個,也不知道怎麼有的默契,反正大家都不約而同遵守。

  進了店裡就一言不發的阿斯瑪突然放下筷子,吸了口氣,說:「我沒事了。」

  所有人靜默一瞬,又接著聊剛才不知斷在哪裡的話題,一副他說什麼沒人聽到的樣子。

  這讓阿斯瑪噎了一下,頓時不知該擺出什麼表情,有些無措。

  靜音最先軟下來,「沒事就好。」

  秀介繼續嘴硬,我覺得他表情明明比剛才放松,「什麼沒事了,阿斯瑪你在說什麼?你剛才都有什麼事?」

  帶土倒是真的搞不清楚狀況,茫然四顧,「嗄?誰有事了?發生什麼事?」

  我懶得跟沉浸在火影夢的帶土說明前因後果,繼續咬蘿蔔。

  「沒事就好啦!一個大男人傷春悲秋什麼,丟臉死了。」

  紅雖然這麼說,還是把阿斯瑪碗中他討厭的蘆筍夾到自己碗裡,又把幾樣他喜歡吃的東西撥過去。

  我撐著下巴,用筷子撥弄剩下的天婦羅,回想著三代目對帶土,又或者對我們全部,說的那番話。

  「阿斯瑪,你對三代目大人今天說的有什麼看法?」

  他被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忘了筷子夾著的丸子,過了幾秒才回答:「我對當火影沒什麼興趣,但我想出去村子看看這個世界。」

  紅似乎是第一次聽到他這個希望,表情有點奇怪,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低頭吃自己的東西。

  離開村子啊。

  我看看我身邊的一邊吃東西一邊和秀介當上火影要做什麼的帶土,笑了笑。

  等帶土實現的他的夢,或許我也會想去看看這個世界吧。


☆、10

  丟手裡劍無聊,那丟苦無嘛

  ----

  我躲在岩石後面,靜靜等待。

  一個人影在不遠處的草叢中悉悉簌簌,接著冒出一顆頭,警惕地張望著。

  他站了起來,額頭上綁著的紅色長緞被樹叢勾住,讓他站起身的動作卡了一下,我見狀朝靠近那個樹叢的某棵樹後打手勢。

  下一秒,就見一只手裡劍從那棵樹後飛了出來,正中剛扯斷紅帶子的那人,在他全身黑的緊身衣上的大腿處留下鮮明的紅色印跡,他跌坐於地,驚惶四顧。

  在他要拖著不能動的一條腿逃跑時,樹後的人閃出來,將他壓倒在地,整個人坐在他身上,一手拿著苦無抵住他的脖子,一手在他身上摸尋著。

  我瞥見附近有響動,然後是一道殘影朝兩人衝去,我連忙飛身竄出,不忘拿苦無朝那道影子丟去。

  鏘的一聲,我的苦無被打落,但多少阻擋了那道影子的衝勢,我和他之間的距離只剩兩米。

  末-巳-寅-分#身術。

  指揮分#身從另一邊包圍,我躍起躲開飛來的苦無,又跳了幾下,抬腳踢了過去。

  他抬手擋住我的腳,手上又翻出一只苦無,惡狠狠地朝我劃來。

  「若水,在他身上!」

  身後傳來大喊,看來他沒在另一個人身上搜到我們要找的東西。

  我聞言加快速度,順著閃避苦無的動作,一手撐在敵人肩上翻到空中,快速結了印。

  巳-未-申-亥-午-寅-火遁.豪火球術。

  用倒掛的姿勢下落,我手虛握放在嘴前,對上敵人驚訝的臉,噴出碩大的火球。

  「喂喂喂!若水你來真的啊!」

  敵人連忙後跳,我翻轉半圈完美落地,從半蹲半跪的姿勢恢復直立,揚揚手上趁機摸到的卷軸。

  「你拿苦無戳我的時候也沒放水啊,阿斯瑪。」

  阿斯瑪一驚,手伸到背後摸索,然後苦了一張臉。

  「順手牽羊的技術倒是很高竿……你拿C級忍術來對付朋友也過分了吧……」

  「我們現在是敵人。」

  先前壓制住敵人的同伴走到我身邊,我看向那個躺在地上挺屍的家伙,他脖子上的布料有鮮艷的紅色。

  「斬草除根。」

  濱本羅季淡然地解釋。

  另一名同伴隅田利灰止也從暗處竄來和我們會合,他從腰包掏出我們的卷軸展開,我也展開從阿斯瑪那裡搶來的卷軸。

  阿斯瑪拖著同伴的『屍體』一起湊過來看熱鬧,他們的第三名隊友在一開始就被我們做掉了。

  兩個卷軸中間寫了大大的『人』字,還有稀奇古怪的符號圍繞著。

  我們小隊互望一眼,灰止用苦無在食指扎了一下,分別在兩個『人』字上各滴一滴血,『人』字突然冒出煙霧。

  我們後跳三步,呈現防守姿態,手中都抄著忍具隨時准備丟出。

  我正考慮要不要讓阿斯瑪弄個風遁把煙霧吹散時,煙霧就慢慢消失,顯露本班老師雙手抱胸的身影。

  他環顧一圈,「啊……藍隊贏了啊……那紅隊去跑木葉二十圈吧。」

  「不——!」

  抗議的是屍體君,他因為『死』了,脖子以下的部位不管能不能描寫的動作都不能做。

  老師無精打采地睞他一眼,「不要也可以,只要你打得贏我。」

  屍體君消音。

  阿斯瑪聳拉著不寬的肩膀,「老師,他不能動要怎麼跑?」

  「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老師聽到這個問題似乎來了精神,「把衣服扒了就能動了。」

  在場能動的男性生物一致望向屍體君,再連同不能動的那位,有默契地望向在場唯一和他們構造不同的生物。

  我挑起一邊眉毛,學老師雙手抱胸,微抬下巴,「扒啊,別在意我。」

  「呃……若水,你好歹是女的……」

  「女的怎麼?你的裸#體只喜歡給男的看?」

  「喂!我喜歡女的,別污蔑我!」

  「所以紅看過?」

  「為什麼要扯到紅?」

  「意思是你喜歡的女的不是紅?」

  「你怎麼從我的話衍伸出這麼多意思的……」

  其他人估計是和我不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站在旁邊看我和阿斯瑪抬杠。

  「我說……要被扒衣服的是我吧……」

  屍體君怨念的聲音從地上傳來,我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

  「就你?等你的身材跟老師一樣好再擔心我會不會想看吧。」

  「若水同學……」老師幽幽地彰顯存在感,「請不要扯上我。」

  還沒等他接著講,他就化為一團煙霧,消失在我們眼前,留下我們五個面面相覷。

  羅季聳肩,「大概有別組完成任務,把老師召走了。」

  阿斯瑪認命拖著屍體君去找另一個隊友的屍體了。

  這一切的起因是昨天的投擲課,有個同學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突然將分配到的手裡劍往木樁亂砸,發泄似的大叫:「啊——!一直丟手裡劍無聊死了!」

  帶土站在他旁邊,呆呆地遞上苦無。

  「那丟苦無。」

  此舉引發一陣哄笑,連靜音都忘記遮嘴,笑得直不起腰。

  我無奈望天,蠢哥哥啊……拜托你一定要攻下野原琳,不然我怕我得養你一輩子啊……

  老師正指導一個女同學的手腕發力,等全班的笑聲小了,才開口:「既然這樣,明天就分組實戰吧。」

  於是今天一到學校,老師發給我們每人一件特制的黑色緊身衣,和一包特制忍具包。

  忍具包內的忍具傷不了人,但碰上緊身衣會接觸的位置制造流血效果,並且束縛綴傷口』附近的肌肉讓人動不了,比如被戳到大腿,那條腿就等於廢了不准動。

  當然脖頸處和心髒處被攻擊到的話,就是全身束縛,最佳例子乃屍體君。

  三人一組,用在頭上綁帶子的方式分為紅藍隊,要搶對方的卷軸,兩個卷軸一起展開就算贏得任務,輸的那隊有懲罰。

  老師直接念了分組名單,沒說分組的依據,但我見平常玩得比較好的小團體都被拆開了,看來老師有在注意我們的交友狀況。

  與我同組的是濱本羅季和隅田利灰止,前者就是開學帶土棄我於不顧時坐我旁邊的男生,而後者是當時三個身邊有空位的最後一人。

  我們不熟,但同班半年,大致也知道互相的實力。

  學校教的忍術看不出誰強誰弱,體術我最強,羅季次之,灰止雖然最弱但在班上也算中上。

  接著老師將我們帶到二十二號訓練場,這是個各種常見地形都有的訓練場。

  每一組從不同的門進入,而我們一進去就先藏起來,分配卷軸讓灰止帶著、我擔任誘敵角色、羅季機動支援。

  灰止只要逃得快就好,他將忍具分給我和羅季,自己只留兩把苦無防身。

  我們保持三角陣形前進,我在最前面,互相保持看得到其他兩人的距離。

  所在環境是個小樹林,按照計劃往草原移動。

  沒過多久就遇到了阿斯瑪那隊其中一人,但對方沒發現我們,我們互打手勢,小心縮小三角形,慢慢包圍住那個人,然後我和羅季迅速抹了他脖子。

  沒在他身上搜到卷軸,又暴露了位置,我們分散開來,全力往草原狂奔,就希望先搶到藏身位置。

  在樹林和草原的交界處,有了以上的戰鬥。

  等阿斯瑪和屍體君的身影消失在視野內,我轉身面對兩名隊友,微笑著問:「那,我們去慶祝本小隊第一次合作成功?」

  ×

  小隊聚會解散回家已經很晚了,我洗完澡,敲響隔壁帶土的房門。

  沒有回應,但門縫透出光線,顯示帶土還沒睡。

  「帶土,我進去了喔。」

  一邊說一邊開了門,只見帶土躺在床上四肢攀著他的枕頭,看著天花板傻笑。

  「……野原琳幫你療傷?」

  他今天被分到和野原琳一組,臉上有貼好的膠布,而以蠢哥哥的個性,他不會這麼細心為自己上藥,那只能是和他一個小隊的女生了。

  「呵呵——嘿嘿嘿——琳好溫柔。」

  八成是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帶土又開始在背景不要錢似的噴小花,雖然的確不用錢。

  本來想問他今天的戰況如何的,但現在他一看就無法思考關於野原琳以外的事情,還是算了吧。

  ×

  隔了幾天,嚷著丟手裡劍無聊的同學,在又一次的投擲課被老師叫到最前方,然後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被發了戳不死人的忍具。

  老師笑眯眯示範了一次替身術的結印。

  「嘛,又是投擲課,你既然不喜歡丟手裡劍,那就練替身術吧。其他人,今天不用丟木樁了,有真人靶讓你們練習喔!」


☆、11

  強如三忍,也有莫可奈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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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東煮小分隊現在只有五個人,那個溫柔的黑發女生已經一個禮拜沒露面了。

  老師對於靜音的缺席沒有任何表示,連點名都跳過,而我們六人感情雖好,卻從未拜訪過任何一人的家裡,以致我們沒人知道靜音住哪,無法直接殺上門詢問小夥伴的行蹤。

  「阿斯瑪,你知道靜音一直沒出現的原因了嗎?」

  昨天放學後,阿斯瑪拍拍胸膛說要回家問三代目,我們都知道他和三代目長年處於別扭關系,要開口向三代目求助,即使只是問個問題,對阿斯瑪來說要做好心理建設。

  今天中午他就和我們傳達了聚會的訊息,我們都急切地望向他,看紅的樣子,她也沒被事先告知消息。

  阿斯瑪嘆口氣,開口說道:「靜音和綱手大人走了。」

  「三忍的綱手大人嗎?」

  「沒錯。」

  「所以靜音是拜了綱手大人當師傅嗎?」帶土有點興奮,「被雨忍村的山椒魚半藏稱贊的三忍之一!好羨慕!」

  阿斯瑪搖搖頭,「並不是這樣。」

  他娓娓道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一名叫加藤斷的忍者於不久前在戰爭中重傷,戰場上的綱手趕到後拚了命地治療,依舊回天乏術,加藤斷在綱手懷中永遠閉上眼睛。

  如果他是別的普通忍者還好,但加藤斷是綱手的戀人。

  身為人人稱頌的強大的醫療忍者,卻只能眼睜睜看著愛人咽下最後一口氣,又想起幾年前一樣死於戰場的弟弟,綱手崩潰了,從此看到鮮血就會全身顫抖、動彈不能,隊友勸慰、三代目開解都沒有用。

  恐血就不能上陣殺敵,甚至連為同伴治療都做不到,她自己也知道無法為木葉提供戰力,也不想再待在充滿回憶的木葉,就向三代目申請離村,這份申請被三代目壓了下來。

  綱手無法再上戰場的消息被隱瞞,木葉還需要三忍的威名震懾敵國,因此綱手近幾個月一直待在後方,不回村裡也不上戰場,整日如幽魂一般游蕩,不然就是躲在帳篷裡不出來。

  和木葉杠上的砂隱村終於遞出降書,第二次忍界大戰宣告結束,至少對木葉而言已經結束,雙方還在針對和平條款互相扯皮,綱手卻已經忍不住,再度提出離村申請,這次三代目在她的堅持下只能無奈放人。

  「這跟靜音有什麼關系?」

  秀介問道,六人裡面他和靜音最談得來,見阿斯瑪一直在講綱手卻沒提及靜音,顯得有些著急。

  「加藤斷是靜音的叔父,也是靜音的監護人。靜音的父母都在慰靈碑上,加藤斷是她最後的親人。」阿斯瑪喝了口茶潤喉,「綱手大人離開前問靜音要不要跟她走,靜音的答案大家現在都知道了。」

  大家沉默,表情或唏噓或感慨。

  我想的卻是當時在族地商店街看到,那名長白發、溫柔看著綱手的男人,應該就是加藤斷了吧。

  「強大如三忍,也有無可奈何的事……」

  不知道誰低嘆一句,我只覺得這個場面有些荒唐。

  可笑的不是人,而是這個世界,我沒有記憶所以不知道上輩子五歲的我在做什麼,但從腦中辭典內一大堆看起來和游戲有關的字語,想必不是在感嘆人生無常,是怎樣殘酷的環境才需要讓五歲的孩子思考這些不該是這個年齡層該想的事。

  說是戰爭結束,但合久分、分久合,我只要身為忍者,誰能保證戰火不再起?

  遲早會燒到自己身上,但因為還沒真正身處那樣的場景,一直有種朦朧的置身事外感,面對活生生的人命,即使是敵人,我真的有辦法揮下手中的武器取人性命嗎?

  桌面被大力拍了一下,我回過神,從那雙開始泛紅的手掌順著往上,看到我家蠢哥哥的臉。

  「三忍很厲害,那我就要比他們更厲害,當上火影!」

  帶土的一句花雖然沒有驅散壟罩大家的烏雲,依舊打破了低迷的氣氛,提供些許歡樂。

  「砂隱送了降書,那我們是不是不用上戰場了?」

  「老頭說戰爭結束,但我瞄到任務單高度沒減,可能有很多善後事件得做。」

  「老師說第一次忍界大戰結束後有所謂的『報復期』,這次會不會也有同樣的狀況?」

  「報復期是什麼?」

  「帶土……你上課都在做什麼?」

  「嘿嘿,我忘了嘛。」

  「說是忍界大戰,但掩藏其中的是國與國之間較量。很多達官顯貴趁機鏟除政敵,還有敵國的重要人物,現在大戰停息,那些被奪走家人的普通人就開始下單給忍村要報復,或是想趁亂摸魚得到更多的利益。」

  秀介一板一眼地重復老師講過的內容,我很懷疑他對這一大段話懂了多少。

  帶土兩眼蚊香圈圈,我確定他在第二句的時候就跟不上秀介的思路了,但他故作深沉地點頭。

  「喔,這樣說我就想起來了嘛,反正就是會有很多任務讓我們做!」

  「他完全沒聽懂。」

  紅很肯定地對帶土的表現下評語。

  「應該說他只聽到他有興趣的部分。」阿斯瑪糾正完紅,又轉頭對帶土潑冷水,「我們連下忍都還不是,更何況那些刺殺任務是暗部的工作,不會明面上下給忍村。即使事給正規部隊做的任務,也輪不到剛畢業的菜鳥去接。」

  「嗄,就沒有高級一點的任務能接嗎?我可是要當火影的男人!」

  原本嚴肅的話題被帶土胡攪一通,變得輕松起來。

  沒人再談起靜音和綱手,但所有人都知道,關東煮小隊以後只剩五人了。

  ×

  我在黑暗中睜開眼睛,藉著晦暗的光線看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用手揉揉臉讓自己更清醒,爬下床,打開窗戶。

  「擾人清夢很不道德,自來也大人。」

  從窗戶爬進來的不只高掛於天上的圓月散發的淡芒,還有一個搭配著叢亂白發的高大人影,後者坐在窗台上,用力用掌心蹭著我的頭頂。

  「哈哈,小美女警覺心不錯嘛,不過深夜開窗讓一個男人進你房間這樣好嗎?」

  我癱著一張臉,用沒睡醒的死魚眼看他,不過沒睡醒的死魚眼和一般的死魚眼好像沒什麼區別。

  「自來也大人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我窗戶外面不就是想找我嗎?更何況以自來也大人的實力,想對我做什麼我根本來不及反抗一切就都結束了。再者……」我的死魚眼眯得更小,弄出兩個向上的彎月形,「自來也大人要真對一個五歲的幼童有興趣,我也認了。」

  我沒有厲害到能在睡夢中察覺他人的氣息,是手腕上的青蛙手煉在發熱才將我弄醒,看來自來也在上面弄了奇怪的東西。

  唉,自從知道眼前這家伙是親熱天堂的作者,我完全無法用平時對待長輩的乖巧禮貌對待他,理智上知道他用一根小指就能輾死我,所以我應該尊敬他,但自來也三個字在我心中已經和猥瑣沒節操劃上等號,擦也擦不掉。

  幸好他如粗獷的外表一般是個豪爽大剌剌的人,一直沒將我沒大沒小的態度放在心上,還似乎挺喜歡的。

  是M吧,這家伙。

  他垮著臉,臉上的紅紋疑似黯淡許多,難不成是按照心情變換顏色的?

  「一段時間沒見,依舊這麼不可愛啊。」

  「讓自來也大人失望了,非常抱歉。」

  自來也大概已經放棄要我不加上『大人』兩字,其實這兩個字從我嘴裡講出,接在他的名字後面,一點尊稱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諷味無限。

  他忽爾一笑,牙齒白得亮眼,「月色正好,晴朗無雲,不如陪我去屋頂賞月?」

  說完不待我回答,長臂一撈,我被他攔腰抱起,像夾大米袋一樣固定在他的手臂和側腰,臉頰被晚風刮過,一轉眼就到了屋頂上。

  夜裡的風對只穿睡衣的我來說有點冷,我打了個哆嗦,自來也才發現我衣著單薄。

  「哎呀,忘了你只穿這樣,我去幫你拿外套?」

  我搖搖頭,自來熟地把他的馬尾拽過來,緊貼著坐到他身邊,將白毛披在肩上。

  他搔搔頭,干脆舉起我放在他盤起的雙腿上,又將馬尾弄到身前在我身上繞了一圈,語氣中帶著得意地說:「這點三忍還是做得到的。」

  我先是為了被個男人抱在懷裡瞬間呈現僵硬狀態,轉念又想到我現在就是個五歲沒胸沒臀最多只算有臉的小屁孩,身後就當是個會自體發熱的大型沙發,心安理得地抱著白毛蹭蹭,喬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坐好,免得屁股還得被自來也的草鞋碦到。

  然後我抓住了他語句裡透出的訊息。

  「自來也大人聽到我們的談話。」

  這不是個疑問句。

  一個強大的忍者要在關東煮店聽一群忍校學生講話而不被發現,太容易了。

  「你哥哥很有志氣嘛,想當火影。」

  帶土想當火影不是秘密,他大概一天得嚎上兩次這個志願。

  靜默再次降臨,我想自來也是因為同伴離村心情不好,又不知道該找誰吐苦水,才半夜來騷擾我這個反抗不能的小孩。

  「三忍做不到的事,當上火影也不一定做得到啊……」

  我真心覺得這種低落的樣子不適合他,但人總有低潮期,一直開朗的人內心隱藏過多黑暗不發泄出來會爆炸的。

  我往後仰頭看他,順著他的話尾問了句:「是綱手大人離村的事嗎?」

  「嘛,我只是有感而發而已。」

  他扯住我的臉往兩旁拉,無視我因為因為外力變形為兩條縫的眼睛裡射出的死光。

  媽的,把我當抱枕玩弄嗎?

  看在這個好蹭的白毛,還有單身狗找不到好基友一起喝悶酒只能欺負弱小找成就感的份上,原諒他。

  我犧牲了我自己,為木葉的強大戰鬥力紓壓解悶,多偉大!

  等他終於放手,我揉了揉臉,把未來變成大餅臉的可能性壓回去。

  「反正自來也大人又不適合當火影。」

  自來也倒來了興趣,「哦,怎麼說。」

  我用女性同胞萬用的兩個字回答他。

  「直覺。」

  「哈哈哈,我對火影之位才沒興趣,那是大蛇丸才會想要的。」

  三忍之一的大蛇丸,我還沒見過本人,據說一直在外抗敵,立下許多重大戰功,是四代目火影的熱門候選。

  自來也不知道從哪裡變出酒壺和酒碗,自斟自酌,即使馬尾纏在我身上也不影響他的動作,就是有點卡。

  我歪頭看著淺碟中清澈的酒液,涼涼說道:「其實自來也大人不用這麼艱困,可以用影分#身忙倒酒。」

  他僵了一下,雙手繞過我在我面前結印,影分#身piu地出現在他旁邊,乖乖地拿起酒壺為本體倒酒。

  「……這不是分#身術的印。」

  「這是影分#身術,A級忍術,印你記下來沒關系,但不要亂用。」

  在我點頭答應後,我們又陷入無言的狀態。

  聞著清冽的酒香,也不知道腦袋轉了哪些想法,大概是他一開始的感慨,還有之前不經意瞥到的某種眼神,我福至心靈地來了一句:「自來也大人喜歡綱手大人?」

  好吧,軟沙發變成石制高背椅了,至少白毛圍巾依舊柔軟。

  過了很久,自來也才悶悶講了句:「若水,身為一個小孩,不要太聰明。」

  他第一次叫了我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是意有所指,還是在害羞,總之我們就這樣坐在屋頂上,偶爾他隨口說點經歷,我間歇吐槽,一直到月亮消失在天際,天空隱隱泛著魚肚白,自來也才將我送回房裡。


☆、12

  個性相反,本性天差地別

  ----

  「那我先走了,下次需要幫忙看到我就喊一聲喔!再見。」

  我在街口將全身的重心靠在牆練習結印,是自來也示範過的影分#身術,但沒有調動查克拉。

  聽到帶土和不知道誰道別,隨著噠噠的腳步聲靠近,他現身在我面前。

  「久等了若水,走吧。」

  他拎起我放在地上的婆婆吩咐要買回去的東西,跟在我旁邊,開心地說著別人家的事。

  「啊!對了,」他空著的手在外套口袋掏摸,拿出兩顆糖,放在掌心上伸向我,「剛才的婆婆給我的,說是謝謝我幫她。」

  我拿過兩顆糖果,撥開包裝紙,抬手通通塞進帶土嘴裡。

  「給你的,你就吃吧,我又沒幫忙。」

  「你是我妹妹啊。」

  他含糊不清地說,在張嘴講話的間隙還傳來糖果碎裂的咯茲聲。

  我戳他因為含著糖果鼓起的臉頰,「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講話。」

  他很聽話,安靜下來跟著我的步伐走路。

  某天我們放學回家,打開門卻發現婆婆倒在玄關,帶土直接嚇哭呆立原地,一直喊著婆婆。

  我雖然也擔心害怕,但還記得去鄰居家求救。

  鄰居們七手八腳地幫我們把婆婆背到族裡的診所,醫生說婆婆昏倒和體內查克拉有關,他不是醫療忍者,這種情況必須送到木葉村的醫院去。

  我看帶土魂不守舍,一直用袖子想擦眼淚,完全沒意識到風鏡還掛在臉上,隔著風鏡拚命抹卻抹不到。

  嘆口氣,我分出一個分#身留在診所,本人跑去找族長。

  族長派了一個有忍者身分的族人和我回到診所,族人背起婆婆,讓我們自行趕去木葉醫院,幾個跳躍就消失在我們眼前。

  我拉下帶土還在想抹淚的手,將他的風鏡拉到頭上,從包包中拿出手帕幫他把臉擦干淨。

  他還沒緩過勁來,木木地任我擦臉、拉著手走,到了半路才低聲問我婆婆會不會有事。

  我當然是回答一定沒事,即使我沒有任何把握,我竟然到了今天才知道婆婆曾經是忍者。

  其實我曾經在長老群中看過婆婆,就是我開眼的那次,但我以為婆婆是以家長的身分列席,完全沒往長老那方面想。

  當我們抵達木葉醫院,族人告訴我們婆婆已經被推去做手術了。

  手術室外沒有椅子,我們兩人坐在地板上互靠在一起,手還是牽著,他手勁大得好像不抓牢我就會不見一樣。

  我能感覺到帶土全身輕微顫抖,小聲問他要不要喝水,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我說了什麼,遲疑地點頭,卻在我要起身離開時緊握著我不放。

  我見手術一時半刻完成不了,用力把帶土拽起來,他木頭人一樣讓我牽著走。

  倒了一杯熱水,我拉著他回到原本的位置坐好,把熱水塞進他懷裡。

  他也沒喝,我們就這樣盯著手術室的紅燈,直到燈光熄滅。

  醫忍走出來,帶土瞬間彈起,我眼明手快接住那杯已經涼掉的水,看著帶土緊隨婆婆的病床離去,才仔細聽醫忍講述術後注意事項。

  婆婆是舊傷復發,於是我又得知婆婆曾經上過戰場,而且身上暗傷還不少……這樣推算起來,是在木葉建村前的戰國時代,婆婆身為宇智波,也和千手一族戰鬥過嗎?

  術後護理不出意料,就是暫時別用查克拉,也不要激烈運動,飲食保持清淡等,即使如此我還是一一復述給醫忍聽,待他確認沒有要補充的才放他走。

  婆婆睡得很安穩,帶土趴在她旁邊眼睛霎也不霎。

  我推著帶土先回家洗澡,他一開始不願意離開婆婆半步,在我好說歹說下才不情不願地離開,平常洗澡要玩水很久的人,加上往返需要的半小時路程,居然在四十五分鐘後回到病房。

  我抱了他一下,指了剛才請護士小姐勻來的兩張小床,換我回去洗澡,收拾一些必需用品,再趕回去醫院,帶土已經躺在小床上睡著了。

  婆婆動完手術後並無大礙,在醫院術後觀察兩天就搬回家休養。

  我和帶土接過婆婆的日常工作,我煮飯洗衣服、帶土擦地板拔草,過了幾天婆婆就忍不住把我們趕去練習忍術,以她的原話是:「我雖然老了,但骨頭還沒斷呢!小孩就去做小孩該做的事,帶土你不是說要當火影嗎,每天擦地板可當不上火影。若水你……去陪帶土練習吧。」

  自那天起,帶土在路上看到年紀偏大的人就會忍不住上前幫忙,即使被推拒也會堅持護送,久而久之,整個木葉的長者幾乎都認識帶土,沒有忙需要幫也會招他過去給個糖。

  我懷疑有什麼老人聯誼會之類的,不然才不到一個月就傳遍也太快。

  他只有第一次問我要不要一起,我拒絕後也沒說什麼,只是再沒問過,而我雖然不願意搭把手,但也會在原地等他幫完忙,再一同進行被打斷的事。

  這大概就是我們最根本的差別吧,不是個性,而是本性。

  帶土的心很軟很寬廣,是個善良熱情的孩子,因為想到自家曾經需要幫忙的婆婆,推己及人,看到和婆婆同年齡層的就會起惻隱之心;而我心太小太硬,只要裝在心裡的那幾個人好,其余陌生人於我來說和路邊的小草一樣無謂。

  諷刺的是,冷心冷情的人才容易開寫輪眼。

  一陣喧鬧聲吸引了我們的注意,我們互看一眼,決定去瞧瞧情況。

  河堤下河岸邊,一群人正對著中間蹲著的人影拳打腳踢,還有陣陣惡毒的嬉笑。

  帶土將提袋往我懷中一塞,就提起拳頭衝了過去,我抱著袋子慢慢走近。

  在河堤上我就瞄見,中間的人影穿著的衣服背後有宇智波族徽。

  秀介對上這群小孩也不會落下風,因此我沒什麼湊熱鬧的心思,但帶土的正義感比我這種冷血的家伙高太多了,估計底下的就算是欺負過他的人,他看到了也會插手吧。

  帶土拉開了幾個人,原本玩得正開心的小孩們被突如其來的打擾驚到,很快將帶土也視為欺負的目標。

  他一對一打得過所有人,不代表在圍毆之下照樣能招架,很快就添上不少傷痕,而那些傷口讓我心頭怒起。

  我放下袋子,結印。

  巳-未-申-亥-午-寅-火遁.豪火球術。

  一個大火球噴向外圍的小孩,他們哇哇大叫,在地上滾來滾去,身上的火滅了就連滾帶爬地逃跑。

  我拾起袋子,拉了帶土一把,而他又拉了被圍在中間打的人影一把。

  還真被我烏鴉嘴說中了。

  那人一抬頭,赫然就是當初帶頭欺負說話還不順溜的我的小霸王。

  他對上我的眼神,看嘴型是要道謝的話就消失在嘴哩,神色復雜瞪了我一眼,跑掉了。

  「唉,怎麼都不說聲謝謝就跑了,真沒禮貌。」

  「你救他又不是為了他的謝謝,走吧。」

  「這不一樣啊,聽到謝謝我心情會更好。」

  「那不然我去抓他回來跟你道謝?」

  「這倒是不用……」

  他接過我手中的袋子,我思考著這回家的路不知道會不會又遇到什麼突發狀況。

  帶土忽然停住腳步,看向火影顏山。

  「若水,我真的能當火影嗎?」

  我一驚,為他難得一見的低落。

  「你不是一直很有信心嗎?」

  「但是……剛才也是你把人趕跑的。我在班上成績不好,忍術也沒你學得快,體術不上不下,這樣的我真的有當上火影的一天嗎?」

  他說得嚴重了,其實帶土在班上能排到中上,但在關東煮小隊的幾人之中,不算靜音,他只在體術上贏過紅,而紅的專長是比較少人學的幻術,我、阿斯瑪和秀介各方面都超過他不只一星半點。

  沒想到帶土會因此而自卑,確實是我疏忽了。

  我歪頭想了想,說:「因為在我們幾個裡面,你不是最強的,所以才這樣想嗎?」

  他遲疑著點點頭。

  「但我覺得你是我們之中最適合當火影的。」

  帶土瞪大眼睛,我繼續道:「三代目大人說了,人會為了想保護的人而變得強大。那想保護的人愈多,不就會變得愈強大嗎?你也知道我對你和婆婆以外的人沒什麼興趣;阿斯瑪根本志不在此,整天想往村外跑;秀介只對他認同的人和顏悅色,只有你會為了不認識的人花時間,例如那些老先生老太太,這樣的人,才是最適合保護村子的人,因為你會在乎家人以外的村民。」

  他沒講話,估計正努力消化我說了什麼。

  我問:「帶土,你覺得我厲害嗎?」

  帶土點點頭,「當然!若水比阿斯瑪還強,這連隔壁班都知道。」

  「那最強的我,說你能當上火影,你相信嗎?」

  他定定看了我好久,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露齒笑。

  即使背著夕陽橘紅的光芒,導致他臉有些陰暗,那個笑容依舊燦爛得我幾乎睜不開眼,一種不會灼傷人的溫暖耀目。

  「我相信你。」


☆、13

  白日作夢,不是有病就是中幻術

  ----

  「呃啊啊啊——不要啊——!」

  帶土跪坐在地上,一手撐地,一手往遠方不知明處伸去,其實就是對著我們。

  他的風鏡盛滿淚水,水位高度還持續增加中。

  我們幾個互看一眼,紅拈著印的手又變換幾下。

  「解。」

  我們圍觀帶土維持絕望怒吼的姿勢好一會,他才甩甩頭,把風鏡拉到頭上讓淚水撒在草地上,又用袖子胡亂抹了臉。

  「你到底是看到什麼慘絕人寰的景像?」

  秀介掌心撐著下巴,探究地看著帶土,後者余悸猶存的臉慘白慘白的。

  「……我看見琳結婚了,新郎卻不是我!」

  說完還打了個冷顫,雙手抱臂搓阿搓的。

  一陣風吹過,帶起周圍草地的窸窣聲,我們四個靜靜看了帶土三秒。

  「阿斯瑪,你覺得……」

  「啊,似乎是呢,但那種情況下……」

  「紅,我認為……」

  「這點子不錯,我下次可以試看看,那你覺得這樣……」

  「喂!你們干嘛這樣!我看到的景像真的很恐怖唉!若水,怎麼連你也不理我!」

  我斜睨他一眼,正想回嘴,眼前的景像起了變化。

  幻術!

  我下意識開了寫輪眼,原本略顯扭曲的視覺畫面停滯定格,下一秒就看到紅捂著額頭。

  「啊,抱歉。」

  紅最近在練習會讓人看見心之恐懼的魔幻.奈落見之術,而我們也對自己中了此術會看到什麼很好奇,便約了放學後一起,讓紅隨機選一個人隨時施展幻術。

  其實在知道有人會對自己施展幻術的情況下,看到不可能會出現的景像就知道有問題了,主要是讓紅練習如何不被察知而施展,幻術也需要結印,因此時機很重要,我剛才就沒發現紅什麼時候結印的,直到看到的景色有異才知道已經中招。

  不久前族長的周末加課開始訓練我用寫輪眼破解幻術,所以察覺中幻術後下意識就開了寫輪眼,忘了這是紅的練習。

  幻術被反彈會隊施術者的精神造成衝擊,導致身體不適,紅擺擺手表示自己無大礙。

  「那就是寫輪眼嗎?傳說中幻術忍者的克星。」

  紅和阿斯瑪湊過來研究我的眼睛,連秀介都在一旁猛瞧,只有看習慣不希罕的帶土在草地上打滾,一邊嚷著:「我總有一天也會開眼的!」

  秀介一臉欣羨,喃喃著:「有天,我也會有的。」

  我覺得他的眼神不比阿斯瑪和紅那種單純的好奇,讓我有點毛毛的,雞皮疙瘩都站起來了,眼一眨,眼睛變回黑色。

  「是說若水,你看到什麼?」

  「還沒來得及看到,發現眼前的人影開始扭曲的時候就反射性開寫輪眼了。」

  阿斯瑪的幻覺是三代目大人一直對他說教,他表示幻術解開後還覺得耳邊嗡嗡作響;而秀介的是被隔壁班另一名族人打敗,據說他們倆個是鄰居,從嬰兒時期就被雙方父母拿來比較,因而建立了不可動搖的相互敵意。

  他們撇撇嘴,阿斯瑪突然想到什麼,眼神熱烈地盯著我。

  「……做什麼?」

  「開了寫輪眼和沒開的實力差很多對吧,來打一場!」

  「……你確定?」

  看著戰意熊熊的阿斯瑪,我聳聳肩,既然他這麼想當狗爬,那我就勉為其難地實現他的願望吧。

  我們兩從草地上站起來,其余三人自覺退開到一定範圍外。

  阿斯瑪後跳兩步,拉開和我的距離,開始結印。

  他結印的順序在寫輪眼中慢得像老師在課堂上示範的速度,但那個印我沒看過,不知道是什麼。

  一陣怪風卷帶碎草沙塵朝我襲來,吹得我眼幾乎睜不開。

  抬起右手稍微遮擋,我發現原本站在我身前的阿斯瑪不見蹤影,立刻結印。

  巳-未-申-亥-午-寅-火遁.豪火球術。

  扭頭往身後一百八十度噴火,火球被我的動作扭曲成一圈火雲,而不是一顆巨大的火球,原本在身前因為我轉身變成身後的風如今和我方向一致,助長原本只能涵蓋半米範圍的火勢延伸了一倍的距離。

  待紅艷的烈火散去,我見到煙霧後的一團黑影,提腳飛踹,踢到的硬物感讓我知道上當了。

  是替身術。

  破空聲響起,我雙手迅速比劃,弄出一個分#身,兩個同時轉身往揮拳朝我身上招呼的阿斯瑪劈去,他一時沒分出哪個是本體,很不幸地打到了分#身,在分#身piu地消失的同時,右肩挨了我一記。

  他捂著受創的部位後跳,擺好姿勢,又衝了過來,看來打算用體術和我分出勝負,畢竟他會的忍術都是風遁,剛好被宇智波擅長的火遁克制。

  阿斯瑪真是太天真了,我勾起嘴角,看著他平時還算快但現在慢得我想打呵欠的動作,迎上前去。

  ×

  「嘶——紅你輕點!」

  阿斯瑪往反方向歪頭,企圖避開紅拿著膠布的用力一拍,一切的反抗在紅迅疾的手法下只是徒勞。

  平常在對練課我能和阿斯瑪打上半個小時,剛才我不到十分鐘就把他踩在腳底下了,勝負在他選擇用體術後迅速分出,寫輪眼簡直是作弊用的神之外掛。

  帶土和秀介用熾熱的視線視奸我變回黑色的雙眼,不斷低語著「好厲害……好想要……」之類令我毛骨悚然的話,我只能用手掌推離他們愈貼愈近的臉,而兩張已經變形扭曲的宇智波臉卻不管不顧,依舊努力不懈地往我逼近再逼近。

  喔對,我覺得我們一族的臉都長得挺像,就像日向那群人我曾經在街上看過,根本分不出來誰是誰。

  他們倆的呼吸都噴到我臉上了,我心中惱怒,雙手兩巴掌各用力拍歪他們,喝道:「黏我再近也不會因此開眼!」

  寫輪眼又不是傳染病,要真能感染,族長就不用為了族人的開眼率煩惱了。

  兩個男生對視一眼,又轉回來繼續盯我的眼睛,這次換成反覆碎碎念著「寫輪眼寫輪眼寫輪眼」。

  臥槽!

  寫輪眼也不是能用共鳴出來的好嗎!

  他們這樣搞得我有種我是邪教聖物,所有信奉者都圍在聖物旁邊跪著膜拜念咒祈求平安或降禍於人的即視感。

  我腦中的小辭典吐出一個莫名不知義的詞:印何闐。

  那啥?

  聽起來像個名字。

  甩甩頭將奇怪的詞甩出腦海,我再度掄起拳頭。

  『碰!』

  『碰!』

  兩個男生哀怨地抱著腦袋上冒煙的大包,望著我的眼神無盡幽深,像久未被臨幸的深宮怨婦。

  我用死魚眼瞪笑得樂不可支的阿斯瑪和紅,他們見狀比較收斂,但臉上的笑容依舊藏都藏不住。

  我繼續瞪,阿斯瑪才訕訕地收起笑臉,裝模作樣咳了兩聲。

  還以為只有大人喜歡用假咳來度過尷尬期,沒想到阿斯瑪也會,這絕對是未老先衰的征兆。

  「不然若水你分享一下開眼的過程讓他們兩個參考,說不定比照辦理他們也能開眼。」

  紅連忙出聲打圓場,如果不要憋笑憋到臉部有些扭曲,那就更好了。

  「……我四歲就開眼了,你覺得如果能比照辦理的話,我們族長會不做嗎?」

  這句話顯然更讓沒目睹開眼現場的兩人更加好奇,現在有四雙眼睛閃亮亮盯著我,三雙黑的一雙紅的,兩雙持續散發著怨念光波,兩雙默默傳達「快說快說我們超級好奇」的訊號。

  我撇開臉,拒絕和阿斯瑪和紅對上,看小黃書被老師抓包因此被嚇到開眼,這種事能講嗎!

  就算我不要臉,寫輪眼的赫赫威名依然得保住啊!

  要是被敵人知道了我寫輪眼怎麼來的,他們看到我開寫輪眼就指指點點說:「唉你看,那就是傳說中為了看親熱天堂才開的寫輪眼」

  這樣怎麼辦!?

  從正主得不到答案的兩人轉而去戳問兩個當時在場的宇智波,不過很可惜,他們雖然有聽到幼稚園老師的驚天一聲吼,卻不知道實際情況。

  「啊?我當時在睡覺,被老師罵若水的聲音吵醒,過沒多久老師就衝出去大喊若水開眼了。」

  這是證人一號的供詞。

  「上課上到一半老師就走到若水前面,大聲吼問她在做什麼以後就抽走她手中什麼東西,接著就如帶土講的,老師跑出去說若水開眼了。」

  證人二號補充前面的情節。

  「咦?被抽走什麼?說不定那就是關鍵喔!」

  「不知道,沒看到。」

  「帶土你知道嗎?」

  「那時候我被生氣的老師嚇到了,好像是一本書吧。」

  帶土在我們面前倒是不在意什麼面子,被嚇傻這種事講得很自然順溜。

  「所以,是什麼書啊?」

  討論完,四雙眼睛又轉回來盯著我看。

  哼哼,小樣,我才不會被這點壓力逼出答案呢!

  「阿斯瑪,你剛才用那什麼忍術?」

  他們都對我常用的豪火球術很熟悉,自然看得出我剛才用了什麼忍術,阿斯瑪也不藏著掖著,爽快地回答:「風遁.大突破。」

  然後將結印順序比了一次。

  「我都回答你了,那你那本到底是什麼書啊?」

  我冷眼掃視一圈,高冷地說:「族長都沒收了,這代表他不希望別人知道,所以恕我無可奉告。」

  四人集體呿了我一聲,既然都扯出族長當擋箭牌了,便也不再追問。

  我們照著阿斯瑪教的結印順序練習幾次,沒有運用查克拉。

  即使用不上,多知道幾種忍術總是好事,三個宇智波除了血統自帶的火,我是水、秀介是土、帶土沒有第二種,阿斯瑪是風屬性,紅很早就確立了精神力強大,所以發展方向是幻術,所以沒測。

  成了上忍就能學習轉換體內的查克拉屬性,到時候就能使出來了。

  一直到夕陽西沉,我們才各自回家。


☆、14

  面罩半遮面,獨一眼萬年

  ----

  帶土一如既往在野原琳身邊轉來轉去,真虧那個女孩性子好又溫柔,如果是我早就一火球噴過去了。

  我們四個趴在教室的窗台上,往下看著學校操場人頭攢動,各色腦袋湊在一起,隨著時間變換排列,像調色盤上的顏料流動,看久了有種暈眩感。

  「嘖,一群小鬼。」

  阿斯瑪無語看向秀介,「你在下面被看也不過是去年的事。」

  秀介一臉理所當然,「所以今年換我們叫他們小鬼了啊!他們明年也會獲得此番殊榮。」

  「嘿你們看,」紅指著一顆站在校門口的白毛,「那是不是白牙?」

  「沒錯,那就是白牙」阿斯瑪定睛一看,點頭確認,「他曾經指點過我刀術。」

  「那你看過他舞刀嗎?」

  「沒有,白牙沒有任何刀法,他攻擊都是用最基本的動作,沒有特定的連續技。他厲害之處也是在此,因為不管哪種動作使出來都是殺招。」阿斯瑪又補充,「這是我大哥說的。」

  「他身邊的是他兒子吧,那他們對面的是誰?」

  白牙身邊有一顆小白毛,兩人的對面是一大一小穿連身緊身衣還綁了黃色領巾的黑毛,和宇智波族人的黑發不同,那兩顆黑毛有排列整齊又刺眼的反光。

  是因為發質比較滑順,才有反光嗎?

  紅遮了遮眼睛,「……他們是在頭上抹了發油嗎?」

  「那是……邁特戴,萬年下忍。」

  阿斯瑪不愧是村長的兒子,誰都認識。

  秀介的頭往下滑,下巴靠在交疊的雙臂上,「白牙的兒子臉蒙成那樣不熱嗎?他對面的小黑毛可是穿無袖的唉。」

  下半臉被黑面罩遮住,因為衣褲都黑不溜秋,從高處看就只看到一叢白長在一坨黑上,見不到上半張臉。

  紅摸摸下巴,探究地觀察著,「莫不是生得太醜?還是有什麼缺陷得遮著免得嚇到人。」

  「白牙長得不錯,他兒子不會醜到哪裡去吧。」

  我自趴在這裡後第一次開了口,不過我只想感嘆他們談論的兩個成年人遺傳的強悍,兩人和各自的兒子發型生得如此一致,還是該譴責木葉的理發師太偷懶?

  不對,發型是無法被區區理發師改變的,一個人出生時是怎樣的發型都已經注定好了,我親身嘗試過自己發型的頑固。

  身為一個生理性別為女的人類,我想留個飄逸清爽的長發,發尾是長長了,但頭頂上的幾撮毛怎樣都留不長,還會呈現刺蝟狀矗立在空中,是一般狀態下的刺蝟而不是受到驚嚇刺都豎起來的刺蝟,而瀏海的部分不管怎麼梳都會往右偏,要露出右眼得一直將頭發往後撥。

  用形容的可能無法想像,但我的發型和一個名人一模一樣,這位名人全木葉村的人都認識,而且大家都知道他的長相,畢竟他就站在終結之谷任人觀賞,每年學校還會帶隊去參訪膜拜,不過被膜拜的是他的鄰居,他本人是被拿來當反面教材。

  沒錯,見過我的發型的人都說,和宇智波斑,那位宇智波戰神,就是打架輸給初代目的那位,一、模、一、樣。

  連分邊都一樣啊!

  連從分邊處開始數到發尾,一撮一撮和大部隊脫離的刺毛數量都一樣啊!

  就像完全兩頂尺寸不同的同款炸毛假發,分別戴在宇智波斑和我的腦袋上一樣啊!

  我摔!

  我們班那次到終結之谷校外教學,每個人的視線都來回徘徊在我和宇智波斑的雕像之間,帶土和秀介甚至來問我是不是很崇拜這位祖宗,頭發才長得如出一轍。

  回家後,我在家裡東翻西找,終於找到家譜,花了一個晚上翻閱。

  木葉建村前的忍者以家族為中心,族內通婚是常見的事,大約占一半的比例,而另一半的人是和同盟家族結合,同姓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親戚關系。

  我怎麼找,我和宇智波斑都沒有一星半點的血緣聯系,似乎是我們家族特別喜歡和族外人士通婚,而宇智波斑的家族到他才斷了族長的傳承,族長的家庭通常是在族內找配偶,造成了我們家一系和他們那一系的血緣淡薄,唯一的聯系就是都姓宇智波。

  所以,我的發型到底怎麼遺傳過來的?

  為了實驗,我曾經逼帶土留過一段時間的頭發,他和我相同,除了瀏海長到一定長度就不長了,後面的是一樣造型的炸毛。

  在他的抗議之下,加上我也確認我們以發型論依舊是兄妹,就放過他讓他剪回原本的長度。

  「那裡有個可愛的女生。」

  秀介指著一個紫頭發的小妹妹,雖然差一歲就叫人家小妹妹好像不太對。

  紫發女孩正抓著應該是她媽媽的女人,拿著報名表,表情很是興奮。

  「秀介,你要下手了嗎?」

  紅用肘部拐他,滿臉揶揄八卦。

  「你們在看什麼?」

  帶土湊到我旁邊,我回頭看教室,發現野原琳果然不在。

  「看新生,我怎麼不覺得我去年看起來有這麼蠢?今年怎麼沒見到我們族人?」

  我回答秀介的疑惑:「我們的出生後下一年沒有新生兒,族長也覺得很奇怪。」

  「那個白毛是不是在看我們?」

  白發的人不多,帶土突然這麼說,我們順著他指的地方看過去,就是不久前才談論過的面罩小白毛。

  他正仰頭看向我們的方向,不只面罩遮著包含鼻子以下的部分,連左半邊都被白色的發遮住了,整張臉就只露出一只右眼。

  紅顯然為了他的遮遮掩掩程度無言了,下了結論:「他不是醜到人神共憤就是美如天仙絕色。」

  阿斯瑪半月眼看自家青梅,「那是男的吧,怎麼用美來形容?」

  「那修改一下,不是醜到人神共憤就是帥到慘絕人寰?」

  「紅,後面那個形容詞依然很有問題……」

  「紅,那你覺得阿斯瑪如何形容?」

  秀介又暗搓搓想逗弄阿斯瑪,他自靜音離開後,愈來愈喜歡和紅聯手在言語上『欺負』脾氣最好的阿斯瑪。

  目標不是帶土原因是帶土聽不懂,不是我原因是他們講不過我,就算講過了隔幾天的對練課我就會換對手。

  紅故作思考狀,沉吟好一會,「平凡到泯然眾人?」

  「是是——沒長得像猴子已經得感謝母上大人了。」

  阿斯瑪完全習慣了,非常逆來順受。

  我注意到帶土都沒講話,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還保持著和樓下小白毛的眼神膠著。

  如果早知道他們的之前會就此牽扯不清,我絕對在第一時間將帶土拉離窗台。

  可惜我沒有未蔔先知的能力,只是抽了抽嘴角,暗想帶土不曉得發什麼神經,和小白毛較勁上了,明明是第一次相見。

  ×

  開學第一天照例不上課,但當老師進來時,我們立刻發現老師換人了。

  新老師雙手插在褲袋,懶洋洋地踏進來,「你們老師有任務,之後一年會是我來帶,希望明年別再見到你們。」

  最後一句話可以多層面解讀,例如他不喜歡當老師是被逼的,所以希望明年別在繼續教課;另一種可能是在激勵我們今年就畢業得到下忍資格,只有沒考過的才需要再讀一年。

  換了老師學校生活沒怎麼變,文化課沒了,全部都是戶外實踐,加入不少野外生存訓練。

  單對單對戰課從打半小時休息十分鐘,變為自由開始結束,想打就打,不想打在旁邊休息。

  「你們不是新生,想當忍者又不知道抓緊時間自我訓練的話,我也懶得管。」

  這是新老師——自我介紹名字叫基塔利——第一堂對戰課前的原話。

  再下一堂課,他帶來了一個男孩,搭著他瘦小的肩膀對我們說:「這是旗木卡卡西,以後的對練課和你們一起。」

  赫然是被我們討論的小白毛。

  大家竊竊私語,對於新生不出一個月就和我們這群『老鳥』一起上課有所不滿,而小白毛瞪著比我還頹廢的死魚眼,不為我們班飄散的質疑氛圍所影響。

  「開始吧。」

  過了一年,大部分的人都固定了對打分組,在基塔利老師開始巡視後,三三兩兩對打起來,即使沒在打的也在觀戰,留小白毛一個站在原地。

  「喂,要不要跟我一組。」

  我聽到熟悉的聲線,閃過阿斯瑪的拳頭,示意他暫停。

  帶土站在小白毛面前,用大拇指比著自己,「我可是宇智波一族的菁英,未來要當火影的男人,跟我對打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

  兩人擺好姿勢,周圍的人手腳不停,但都分了一絲注意力到帶土和小白毛身上,大家都對被特意提了一級上課的人很好奇。

  小白毛出手沒幾招,我就知道帶土不是他的對手。

  過了二十分鐘,帶土趴在地上氣喘吁吁,對手站著半點塵都沒沾。

  然後旗木卡卡西說出了讓我爆炸的話:「你這麼弱,也能當上火影嗎?」

  帶土自從有了當火影的目標,每天都很早起來開始繞著族地跑圈,我醒來後就看見他在院子練習忍具投擲,放學後沒事就跑去湖邊噴火。

  他的體術只排到班級中上,不是因為沒天分,而是容易想太多,腦袋跟不上身體的動作。

  例如阿斯瑪用左鉤拳攻擊我,我在擋下來後會踢他左側,而帶土擋下來後會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一步,因為他覺得左邊能攻擊,右腳也能攻擊,或是繞到背後刺擊也行,想太多反而定在原地。

  我覺得他最適合的是一整套的體術動作,從開始到結束都設定好的那種,而不是臨場反應該怎麼做,可惜我問了阿斯瑪,他也不知道誰能幫帶土,就只能讓他多被我們揍看能不能提升反應速度。

  帶土這麼努力,即使低潮期也會堅持訓練,我好不容易開解過他,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死白毛怎麼能踐踏他的夢!

  他怎麼敢!

  「若水,冷靜!」

  阿斯瑪架住我,還招紅和秀介過來幫忙壓制我往那邊衝的動作。

  「眼睛啦若水!寫輪眼跑出來了!」

  紅很著急,不知道是不是怕我衝過去把小白毛打死。

  「竟敢質疑帶土的夢想,我要殺了他!」


☆、15

  忍者是工具,壞了就修理

  ----

  最後我沒揍成那個混帳白毛。

  三個人的壓制在平常是可行的,不過在因為帶土被侮辱而爆發小宇宙的我面前,再多來一倍的人還可能不夠看。

  我也不記得我怎麼掙脫的,當我回過神來,我已經衝到旗木卡卡西面前,對上他驀然睜大的右眼,手中非練習用而是真能見血的苦無高舉在空中。

  我卻定格於此,基塔利老師用一根手指戳著我的額頭,也沒用力,就只是碰著,就止住了我的動作。

  我再往前一步就能攻擊到旗木卡卡西,但那一步怎麼也跨不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點在我額頭上的指尖,全身的細胞高度警戒,不斷叫嚷著『危險!危險!』。

  瞪了變回死魚眼的旗木卡卡西一眼,我將苦無放進腰包,收回寫輪眼,臉繃得死緊抬頭望向基塔利老師,團扇外套下的背被冷汗浸濕,風吹過有些涼颼颼的。

  這就是殺氣嗎?

  基塔利老師挑起一邊嘴角回看我,手握住我的左臂,往上一推。

  「啊——!」

  我慘叫一聲,右手壓上左肩。

  「被敵人捉住時,將關節脫臼來逃脫是可行的,但要考量脫困後該怎麼應對,是逃跑或是采取防御還是繼續攻擊,這取決於當下的情況還有任務內容。」基塔利老師指著我,對所有停下動作望過來的同學們說明,「不過要采取這個方法,最好知道怎麼把脫臼的關節弄回去,想學的等一下下課來找我。」

  帶土在我開寫輪眼後已經爬起來,這時竄到我旁邊緊張兮兮地觀察我還捂著的左肩,伸出手指想戳又不敢戳的樣子。

  稍微動了一下,我發現鑽心的疼已經消退,剛才根本沒意識到我是怎麼脫離阿斯瑪三人的箝制的,原來我能對自己這麼狠,扯脫關節就為了想揍死白毛。

  基塔利老師再度開始巡視,同學們也恢復練習,阿斯瑪他們這時才圍過來。

  「若水,你手不痛嗎?剛才我們就聽到『pia』一聲,反應過來你的手就滑出去了。」

  紅也按著自己的左肩,一臉很痛的表情。

  「沒想到還有這種掙脫方式,你真夠狠。」

  我已經平靜下來,用慣常的半月眼看嘖嘖搖頭的秀介,「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麼,只想著要殺了他。」

  要不是老師幫我喬回肩膀,我還沒意識到我把自己弄脫臼了。

  說到這裡,我又惡狠狠瞪了某個盯著這裡的小白毛,對上他的視線,冷哼一聲,撇過頭不看他。

  「你干嘛突然衝過來啊,臉還這麼猙獰,嚇死我了。」

  帶土摸著腦袋問。

  我氣絕,合著當事人根本沒在意,搞得我像個白痴一樣。

  在其他三人的笑聲中,我朝他陰森森一笑,「居然被個五歲的小白毛打趴在地上,我決定你的每日噴火可以暫停了,換成來跟我練習對打。」

  帶土和我對打,某方面來說就是單純被我揍。

  「啊?!」

  他哭喪著臉,完全不明白到底哪裡得罪了我。

  ×

  後來小白毛在我和阿斯瑪重新開始對練後跑去找秀介邀戰,他們各青了一只眼,我對著那個黑眼圈冷笑,用眼神鄙視他居然和被他叫小鬼的家伙打成平手。

  「其實他和你滿像的,嘴巴和實力一樣厲……嗷嗷!痛死了!」

  我照著基塔利老師教的手法,干淨俐落地卸了秀介的肩膀,讓他話沒講完就在那邊亂叫。

  基塔利老師點了點頭,往紅和阿斯瑪那組移動。

  「嘶——你裝不裝得回去啊。」

  他皺著眉,臉因為疼痛扭成一團。

  我露出白牙,「當然,老師示範的動作我用寫輪眼復制下來了。」

  說完再度不通知他就把他的肩膀推了回去,又引出他另一輪殺豬般的慘叫,大概是離我近的關系,我總覺得他叫得比其他組正被實驗的同學還慘烈不少。

  「你吵死了,來吧。」

  我伸出手到他面前,扭頭觀察其他組的狀況。

  帶土和野原琳一組,他一副就舍不得在女神身上動手的模樣,正努力想將自己的肩膀裝回去看起來想叫又礙於心上人前不能丟面子,嘴唇都咬破了,而棕發女孩在一邊一臉擔心。

  阿斯瑪對紅半點憐香惜玉都沒,非常干脆地在紅身上練習,而紅也硬氣,忍痛忍得滿臉汗,呼吸有些粗重。

  一陣劇痛傳來,我臉部肌肉抽動了一下,牙咬得有點酸。

  有准備其實還好,剛才是因為老師過於突然才讓我痛叫,忍痛也是一門學問,畢竟忍者總不能因為受傷痛得亂叫,導致行蹤暴露給敵人。

  「好啦,大家都學會了,通通去讓醫忍治療一下,免得變成慣性脫臼,吃飯吃到一半手就掉下來。」

  帶土一驚,「手會掉下來?!」

  野原琳在他耳邊小聲地說:「老師是說沒治療才會吧。」

  他搔搔頭,臉因為兩人的距離泛起紅暈,講話開始結巴,「啊,是、是這樣。」

  我們四個無奈對看,帶土都和野原琳同班一年了,追妻進度根本原地踏步,這樣要什麼時候才能贏得女神芳心啊。

  基塔利老師領著我們一群小蘿蔔頭進木葉醫院,抓了個經過的醫忍,看起來是認識的人,就把他拖進沒人的小房間。

  「他們今天練關節技,你幫他們修理一下。」

  ……原來這也算關節技,而且『修理』這個詞讓我感覺微妙,聯想到忍者是種戰爭工具一說。

  那名醫忍白了基塔利老師一眼,讓我們排好隊,掌心扶起綠色的查克拉,輪流覆蓋在我們的肩膀上。

  一股暖暖的感覺自醫忍掌心處順著某種脈絡蔓延開,在他去治療下一個人後,我轉了轉手臂,脫臼又被接回兩次的肩膀沒有剛才的沉滯不適,和以前一樣好用。

  「醫療忍術可以學嗎?」

  抱胸靠牆站著的基塔利老師抬眼看我,我又補充:「我問的是能治療練習造成的傷口的簡單醫療忍術。」

  他聳聳肩,治療到最後一位同學的醫忍開口:「醫療忍術需要精准控制查克拉,他們還沒學爬樹那些吧?」他扭頭問基塔利老師,得到搖頭,又轉回來對我說:「你們還沒到那種程度。」

  他手中的綠光消失,抬手一把手術刀往基塔利老師飛了過去,「以後別隨便增加我的工作量。」

  後者側頭躲過,掏掏耳朵打開門示意我們快滾。

  ×

  「你只要躲就好了,腦袋放空別想著攻擊,不准還手。」

  這是我對帶土的訓練要求,他既然身體跟不上胡思亂想的腦袋,攻擊無法造成有效傷害,還會因此產生空隙被人撂倒,那至少先學會閃開所有攻擊,等敵人打累了速度慢下自然能找到機會反擊。

  「左腰。」

  「後頸。」

  「左大腿後側。」

  「右腳踝。」

  每瞄准一個地方,我會念出來讓帶土知道我的攻擊目標。

  除了訓練他的反應速度,我也在練習如何從一種動作連接到另一種,或者要連續攻擊某兩個部位該用什麼樣的姿勢等。

  過沒幾天成效的顯現出來了,阿斯瑪和帶土對練時命中率大大降低,而秀介幾乎打不到帶土。

  「哈哈,我變強了吧!嗷!」

  我丟了個手裡劍,帶土正因為幾個月來第一次打敗秀介,其實一直躲開攻擊,把秀介累到懶得繼續打所以認輸,而得意洋洋。

  他誇張地趴倒在地,撅起戳了一把手裡劍的屁股,淚眼汪汪扭頭看我。

  我笑笑,他見狀打了個冷顫,連忙爬起來,「之後是忍具投擲與閃避練習。」

  「你們練習的時候叫我,我也要加入。」

  秀介靠在樹干上休息,舉手說道。

  「算我一個。」

  「那我也來。」紅又補充,「不過你們對上我要輕點啊!」

  「宇智波若水。」

  某人喊了我的名字吸引了我們注意,這種含糊的聲音只有一個人能發出。

  旗木卡卡西微仰下巴,客觀原因是因為他年紀小比我們都矮,這我也知道,但依舊暗搓搓幫他安上了用此動作增加氣勢挑釁的罪名。

  我用死魚眼對上他的死魚眼,雙手交叉疊在胸前。

  其實我的眼睛和帶土還有所有宇智波族人一樣,是大又圓的眼睛,常以死魚眼示人大半原因是我懶得把眼睛睜全開,而旗木卡卡西的死魚眼卻是天生的,我在路上遇到白牙時曾經觀察過,除了眼睛下方多了眼袋,父子倆的眼型如出一轍,但白牙的半月眼看起來比較溫和,沒有旗木卡卡西那種嘲諷感,當然這也可能是我看不爽旗木卡卡西的緣故所以才有如此印像。

  「你來做什麼,要再來比試一次嗎,這次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帶土看到他立刻跳了出來。

  我一直覺得帶土對旗木卡卡西的態度很奇怪,只要見到他,就會變得非常熱血,常被打擊又鍥而不舍越挫越勇,智商瞬間跳樓,比遇到野原琳時還低。

  糟糕,這樣一想好像有某種意味……

  我用更為陰沉的眼神掃視蒙著面罩的白毛,眯了眯眼。

  「我都叫名字了,你怎麼還會覺得我是來找你的。」他說完便沒再理會帶土,對著我說:「跟我打一場。」


☆、16

  手動再見,自己動手讓兩人再也不見

  ----

  這倒挺新鮮的。

  我維持姿勢打量旗木卡卡西,這幾個禮拜他每堂課都會用絕對優勢先打趴我家孜孜不倦去挑戰的蠢哥哥,然後找其他人對打,或是有人會主動去找他打,看得出來同學們對於這個差了一歲的插堂生實力已經認可。

  我除了被老師用殺氣鎮住那次想衝去殺了旗木卡卡西,之後看帶土根本是自己不去被打會全身難受,就沒再對他完虐帶土又毒舌幾句的行為表示特殊情緒。

  他也找過阿斯瑪和秀介幾次,勝負五五開,大概看出我不待見他,從未向我邀戰,這還是第一次。

  若是站在置身事外的旁觀者角度,帶土完全是典型的死纏爛打又愛說大話的追求者,而旗木卡卡西是不幸被纏上卻甩也甩不掉牛皮糖的高冷毒舌少女,這是紅偷偷跟我說的形容詞,我覺得阿斯瑪得幫她找個正經一點的國文老師,每次用形容詞都如此詭異的抓到重點,這樣會不小心拐彎人的思維。

  如果我是旗木卡卡西的身分,有個每次上課都纏上來說自己如何如何厲害以後要當火影這次一定會打敗我的家伙卻三分鐘就被我踩在腳底下,俗話說事不過三,我一定在第三次他被我打敗後用豪火球將他燒成灰然後撒到木葉另一端離族地最遠的湖裡,所謂的手動再見就是自己動手讓兩人再也不見。

  但宇智波帶土是我哥哥,從最開始就陪著我的最親密的人,我和這個世界的聯系點。

  世界是土,帶土就是深入土壤的根,而我是因根而生的樹干,婆婆是樹干最裡那一層的樹心,阿斯瑪、紅、秀介、靜音自樹干衍生的枝葉。

  沒有根部,樹心會枯萎,樹干生不出來,枝葉自然從未存在。

  帶土立在我身前想要保護我的背影,就是跟開始扎入土壤的那一刻。

  兩年前擋在我與小屁孩之間的背影,如同現在一樣,炫目得令我想流淚。

  「你要對若水做什麼,我不會讓你欺負她的!」

  帶土跨了一步,站到我和旗木卡卡西中間,雙手張開,意圖將比還他高了一點的我完全遮住。

  看,無論如何,帶土總是會站在我身前。

  越過帶土的肩膀,我能看見旗木卡卡西唯一露出的右眼透露出不耐煩,「你的耳朵擺著好看嗎?有哪個字聽不清楚?」

  「你要跟他打嗎?」

  紅湊在我旁邊小聲問。

  我看了一眼基塔利老師的方位,他正在指導另一組,離我們有段距離,我舔了舔嘴角,眼一眨,用寫輪眼回望紅,輕聲笑道:「有何不可?」

  手按在帶土肩膀上,壓住他要回話的衝動,「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你不相信我嗎,帶土?」

  他看到我的寫輪眼,愣了一下,「若水,你……」

  在我的注視下,他一撇嘴,斜了旗木卡卡西一眼,側身讓開。

  ×

  阿斯瑪雙手搭著我的肩膀,面色凝重看著我。

  「說,你上次跟我打是不是放水?」

  我微怔,馬上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沒有。」

  「那怎麼差這麼多!」

  他指著趴在地上吃土的小白毛,距離我們開始打只過了三分鐘,效率是揍他的雙倍。

  「沒用上忍術,這個時間很正常啊,而且那次是我第一次開寫輪眼打架,業務不太熟練,之後請族長加強訓練過。」

  他神色復雜地看著我,而另外兩個姓宇智波的又開啟了寫輪眼邪教教徒膜拜模式,紅則是跑到旗木卡卡西旁邊戳弄看他死沒死。

  基塔利老師在此時宣布下課,小白毛掙扎著爬起來,用死魚眼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睛睜開的範圍實在太小恕我看不出那一眼有什麼特別的含意或情緒,一拐一拐地離開演練場。

  看著他蹣跚的背影,我神清氣爽。

  在這三分鐘內,他沒有那怕是一根指頭碰到過我的衣角,我倒是揍他揍得很開心,重點照顧他被遮著的臉和軀干,從外表看他是完好無損的。

  我無比高興我有寫輪眼,幫帶土出了口他根本不在意但我一直記在心裡的惡氣。

  旗木卡卡西對帶土的火影夢嗤之以鼻,雖然被鄙視的本人沒放在心上,但身為妹妹的我還是很不爽的。

  帶土見我玩勝每天虐他的某白毛,心情愉悅地跑去找他的女神了,每堂實戰課後他總要去找野原琳讓她包扎,有時候我會暗搓搓地想帶土會不會故意被揍得慘一點,博取女神的同情,順便延長相處時間。

  不過,沒有人願意在自己心上人面前以被人打趴的弱者形像出沒吧,就是不知道以帶土面對野原琳時的智商想不想得起來這荏。

  ×

  忍具投擲與閃避練習,顧名思義,就是一個人丟忍具,一個人閃躲。

  我在地上畫了個半徑五米的大圈,兩個人站裡面,三個人在外面。

  不限定對像,想丟誰就丟誰,外面的人朝裡面丟專門拿來練習的忍具,被擊中不會見血但會被電一下,由族長友情提供。

  而身處圈裡面的人除了閃躲忍具,還必須隨時注意另外一人的動向,免得閃避為了閃避忍具而撞在一起。

  「圈裡的被丟中一次扣一分,撞再一起扣兩分,湊滿五分繞木葉跑一圈;圈外的如果圈內兩人加起來沒扣到十分,繞木葉跑一圈。每十分鐘交換兩個人進去,這樣如何?」

  「你不能開寫輪眼。」

  「但族長要我練習開寫輪眼戰鬥。」

  秀介摸著下巴思考一會兒,提出意見:「我們四個兩人一組用大圈,另外弄個半徑兩米五的小圈,你開寫輪眼在裡面被我們四個攻擊,跑圈條款改成你沒扣到五分我們跑木葉一圈。」

  「就這麼說定了。」

  阿斯瑪沒等我回應,直接下定論,然後一馬當先地走進大圈內。

  「我!我也要先!」

  帶土邊嚷著跟了進去。

  「開始!」

  秀介語音剛落,手裡的苦無就往帶土飛了過去,他立刻往旁邊跳,躲過苦無。

  紅對著阿斯瑪丟千本,先用三根千本逼他往後跳,然後一支手裡劍隨後跟了過去,正中阿斯瑪的右小腿,讓他踉蹌一下。

  我趁他沒站穩的同時,飛了兩只手裡劍過去,一個被閃過,另一個又中了他的手背,這回他的行動沒有受阻,迅速閃過秀介陰險的苦無。

  在秀介攻擊的同時,我開始攻擊帶土,把他往阿斯瑪的方向逼去。

  策略很成功,他們兩個摔成一團,但沒有在原地待很久,立刻往兩邊跳開,躲開接連而去想趁亂打劫的忍具。

  十分鐘後,帶土和阿斯瑪仰躺在圈外的草地上,死活不願挪動。

  「那圈看著大,但實際跑起來超小的,感覺根本沒地方躲,阿斯瑪還常出現在我閃避的途中擋路。」

  帶土抱怨道。

  「閃避的動作太大就會覺得空間不夠,而且明明是你自己跑來讓我撞的。」

  阿斯瑪連頭都懶得轉過去看他,對著白雲反駁。

  「你被扣了十幾分,麻不麻啊?」

  秀介戳戳帶土幾個被打到的部位,後者怨念地瞪著他。

  「可惡,等我休息夠了恢復力氣,你一定會被電得比我慘!」

  「換秀介和紅進去。」

  我笑眯眯地說,阿斯瑪和帶土立刻一骨祿地跳起來,抄起忍具,躍躍欲試想報剛才的仇。

  然後又過十分鐘,換了兩個人躺在地上,而前兩個則在旁邊笑得幸災樂禍。

  「你們可以慢慢休息。」

  我不急。

  四人對望,陰惻測的八顆眼珠轉而盯著我,還有四抹怎麼看都不懷好意的微笑。

  「若水,我覺得你的圈可以再小一點。」

  「沒錯,畢竟你沒有要閃避的移動性障礙物,不需要用到這麼大的空間。」

  「我相信開了寫輪眼的你的實力。」

  「他們把理由都講完了,總之我附議。」

  我抽著嘴角瞪最後說話的帶土,說好的永遠保護我呢!

  認命站進被縮為半徑兩米的小圈,他們連聲招呼都沒打,甚至沒等我開寫輪眼,兩根千本三支手裡劍五把苦無從四個方向飛了進來。

  我連忙開了寫輪眼,看清楚記下武器的飛行軌跡,左踏一步、後跳三步、蹲低然後跳高往後翻了兩圈、在空中往左扭腰,落地後木木地將插在左手臂的一根千本和一把苦無丟到地上。

  才不要丟到圈外讓增加敵方武器!

  「太過分了吧!」

  我死魚眼。

  「你比我們還過分!」

  他們四人異口同聲,忍具再度鋪天蓋地飛過來。

  友盡!

  碩大的夕陽艷紅若火,熱氣牽引著旁邊的空氣呈現波浪狀的扭曲,天空恍若畫布,鋪滿淺紫、粉橘、淡藍的色塊,我們五人拖著被電得酥酥麻麻的四肢繞木葉的圍牆整整跑了七圈。


☆、17

  遲到沒關系,慢慢來別急

  ----

  羅季朝我的方向奔跑著,敏捷地閃過一路上的樹叢枝干,手撐在岩石上一躍,安然落在離我不遠處的大石頭後,和我一樣只冒出半張臉觀看。

  他來的方向傳來低沉的獸吼和地上的枝葉被踩踏斷裂的聲響,遠方的樹叢晃動幾下,一雙金色的獸瞳在葉蔭交織的黑暗處閃著野性的光芒。

  又是幾聲低咆,這回我能看見大張的獸嘴中那瑩白的銳齒,還有其上流淌中的涎液,正因為喉嚨深處發出的呼吸往外飄散,看來我們很是令它胃口大開。

  它猛地前奔,跳進密林間少見的開闊處,黑黃相間的毛皮在斑駁的日照下閃著柔亮的光澤,精瘦的身軀和線條優美又充滿爆發力的四肢,在在顯現了它不容小覷的掠食者地位,金眼中的瞳孔因為突如其來的光線而細縮成針尖大,正定定盯著羅季的位置。

  它驟然前跳。

  「現在!」

  我、羅季和灰止各扔出一根尾端穿了線的千本,線的上面串了起爆符,在千本沒入目標樹干後發動。

  伴隨三個相差無幾的爆炸聲響,還有巨虎充滿痛苦的嚎叫,白色的煙霧掩蓋了它的身影,我們三人屏息不敢動。

  煙霧散去後,被炸得皮開肉綻的獸類側倒臥在地,它還活著,胸膛吃力起伏,每一個上下都是粗重的噴氣聲,間歇發出嗚咽的哀鳴。

  我們慢慢靠近,圍在它身邊,面面相覷,半晌不動。

  「我來吧。」

  我深吸一口氣,舉起苦無,往前踏了一步,卻被羅季伸手擋住。

  「怎麼能讓女生做這種事,還是我來吧。」

  「羅季,」灰止開口,他的嘴唇泛白,握著苦無的手有些顫抖,「我們一起。」

  「別想撇下我,」我搶在他們動手前也握住他們一起拿著的苦無,「身為忍者,總有一天要殺……人的,現在不過是一只老虎而已。」

  羅季和灰止看我堅持,摸清了巨虎心髒的位置,我們數到三,三只手握著的苦無狠狠扎了進去。

  ×

  基塔利老師在昨天放學前把我們召集起來,還有隔壁班的和一些新生,旗木卡卡西自然在列,還有開學那天和他們父子倆對話引發我們討論的緊身衣西瓜頭小孩。

  「明天是野外生存訓練,為時兩天,不需要帶任何東西,我們會發放標准配備。以小組為單位行動,接下來念小組名單。」

  「宇智波帶土、野原琳、旗木卡卡西。」

  「宇智波秀介、森乃伊比喜、夕日紅。」

  「宇智波若水、隅田利灰止、濱本羅季。」

  「神月出雲、猿飛阿斯瑪、鬥加羅」

  「……以上,早上六點學校集合,遲到的會從配備裡面扣留一些東西作為懲罰,一人遲到全組皆罰。」

  因為族地在邊緣,天還沒亮我和帶土就從家裡出發,途中遇到秀介便結伴同行。

  大清早的,一切悄無人煙,我暗自慶幸集合的時間這麼早,若是平日上學的時間集合的話,去學校的途中帶土容易遇到需要幫助的老人家,根據我平常的統計有百分之七十九的機會,以他的個性不幫忙他受不了,這樣他一定來不及在六點抵達學校,野原琳在帶土解釋後不會怪罪他,但和他們同組的某只白毛一定會啰哩叭唆。

  我們抵達時是五點半,已經有不少學生等在校門口了。

  指針一移動到六點,兩班老師piu地出現,他們展開大卷軸,結印,一大堆小包包嘩啦啦從卷軸中掉出來。

  「每一組第一個念到的出來領裝備。」

  小包包裡面裝了標准配備的忍具,苦無、手裡劍、千本、還有不太常用的鐵蒺藜,和一卷封起來的最小型卷軸。

  「每一組第二個念到的出來領額外配備,你、你、還有你,」基塔利老師用手指了三個人,「你們那組有人遲到,所以不用出來了。」

  被指到的人一臉菜色,那三組被拖累的兩個組員面色不佳地瞪著遲到的那個人。

  灰止拿著六張起爆符歸隊,他用雙手小心捏著起爆符的角,像拿什麼下一秒就會蹦嘎的危險物品,看起來要不是怕飛走,他會恭恭敬敬地用捧的。

  「第三個,來領食物,剛才那三組分量減半。」

  六個人已經升級為要徒手撕人的表情了,三個遲到的同學頭愈低愈下去,不敢直面同伴眼中噴發的怒火。

  羅季面無表情拎著裝了三顆兵糧丸的小袋子。

  「我們兩天一夜就吃這東西?」

  基塔利老師顯然聽到了各組的竊竊私語,「你們要吃別的東西,可以自己抓。」

  說完,他不給我們抱怨的機會,留下一句「半個小時後第16號訓練場門口見,遲到的……」就再度消失,未盡的話尾讓眾人拔腿狂奔。

  「你們知道16號訓練場在哪裡嗎?」

  「我知道,跟我來。」

  我們跟在灰止身後,我還把遇到的往反方向衝去的帶土、阿斯瑪小隊扯過來。

  二十六分鐘後,我們氣喘吁吁地站在兩位老師前面,手撐著膝蓋不斷喘氣。

  一直等到時間到,所有人都在時限內抵達,基塔利老師才慢吞吞地開口:「其實我剛才是要說,遲到的也沒什麼關系,慢慢來,不用這麼著急。」

  隔壁班老師在學生集體死魚眼的視線中呵呵笑,「每一組的任務內容都在發給你們的包裡,明天下午五點帶著完成任務的證明在這裡集合,第一組抵達的有獎勵。」

  聽到有獎勵,每個人眼光都變了,立刻從死魚眼狀態恢復,當然有個別天生死魚眼想恢復也恢復不能的案例。

  基塔利老師拉開訓練場的鐵閘門,「現在,開始。」

  在大家爭先恐後衝進訓練場,他關上門。

  因為我們不覺得先進後進有太大的差異,落後大家一步,聽到基塔利老師在閘門外幽幽飄來一句話。

  「小心,別死了。」

  ×

  我們這組的任務是要找一株名為『青脆枝』的植物,卷軸上有青脆枝的詳細資訊,例如生長環境、植物特性等,還畫有圖示,但灰止看了一眼就眉頭深鎖。

  「怎麼了,這種植物很少見?」

  「不,不是。」灰止咬著大拇指指甲,「但我記得青脆枝不是長這樣。」

  我和羅季對看一眼。

  「你確定?」

  「上面畫的應該是一種叫『鶴虱』的藥草,而且列出來的植物特性也都是錯的。」

  我蹲到地上抹平地面,撿了根樹枝給灰止,他一臉問號回望我。

  「畫青脆枝,不然我們怎麼找?」

  「你相信我?」他很意外,來回看著我和羅季,「你們相信我?」

  「當然。」羅季聳聳肩,「你是我們同伴,既然你覺得情報有錯,那我們就相信你說的。」

  我在旁邊點頭,「基塔利老師這麼惡趣味,故意給假情報是有可能的」。

  灰止原本有點感動卻被我說的話噎了一下,我們三個蹲在地上圍成小圈,認真記下灰止畫的圖,還有他說的青脆枝的特性。

  我們三人散開來找青脆枝,又隨時保持看得見另外兩人的距離,因此羅季不小心引到巨虎後,我立刻打手勢讓他帶著巨虎繞遠一點,過十五分鐘再回來。

  他溜著巨虎離開後,我和灰止尋找適合捕殺巨虎的地點,沿途留下記號指示羅季前進的方向,用起爆符炸了那頭巨虎。

  用苦無和手裡劍的刃片把巨虎拆解成肉塊,因為動作不熟練弄得滿身都是血又累得半死。

  將肉塊包在樹葉裡面放到樹枝上藏好,做了記號以免找不到,留下的白骨內髒我用豪火球術燒干淨,羅季用水遁增加塵土重量順便面火,然後灰止用土遁將灰燼還有血跡埋起來。

  我們輪流跳進河裡洗掉身上的血污,以免引來別的猛獸。

  讓拉怪消耗比較多體力的羅季在藏肉的地方休息,我和灰止繼續找青脆枝,約定好半個小時後回來集合。

  「我找到一株。」

  灰止舉起一株植物,長得和他畫的有七、八分像,和卷軸上的天差地遠。

  「任務卷軸沒說是一組一株還是一人一株,保險起見,多找幾株吧。」

  這次羅季也加入尋找的行列,但沒有收獲。

  天色漸暗,我們決定明天早一點起來繼續搜尋,爬上樹枝把肉搬下來,用樹枝疊起火堆,我再度充當打火機升火,兩個男生架著肉塊烤。

  我心念一動。

  「你們覺得,老師真的會讓我們自己進來嗎?」

  羅季轉頭看我,手持續翻轉著串在樹枝上的肉塊。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保護我們?」

  灰止用樹枝戳戳肉塊,決定他負責的那塊還沒熟,繼續放回火上。

  「我覺得有,至少阿斯瑪那組一定有。」

  「也是。」

  據阿斯瑪的說法,連他在街上亂逛都有暗部值班,像這種會遇到猛獸的試驗,絕對有人跟著。

  肉已經熟了,飄出陣陣讓人垂涎的香味,我接過羅季所謂照顧女性的第一塊肉,狠狠撕咬了一大口。

  直接在火上烤,沒有任何調味的肉不是很好吃,且因為為了確保熟透,我們烤了很久,導致有些焦糊的苦味,但比起之前嘗試過的兵糧丸的味道,我吃得很滿意。

  兩個男生也各拿起一塊肉,開啃。

  「你們還真享受。」

  一道聲音驀地自林間響起。


☆、18

  是朋友,更是對手

  ----

  按住羅季伸到背後腰包掏出苦無的手臂,我對他們兩個打了靜觀其變、保持警惕的手勢,開了寫輪眼。

  即使來者故意壓低聲線,我依然認出這是秀介的聲音,但這不妨礙我進行確認。

  兩個男生幅度略小的點頭,我開口道:「阿斯瑪?」

  一陣枝葉的沙沙聲顯示有人在黑暗中移動,我們小心調轉姿勢面向聲源,同時不忘警惕別的方位。

  一道黑影忽爾自上方降落,來者高舉著雙手,往後跳了一步,閃過羅季丟過去的苦無。

  「怎麼,想來分一杯羹?」

  我淡然看著秀介,他比了個出來的手勢,又是幾聲響動,紅和隔壁班的森乃伊比喜走了出來。

  「你明明聽出來是我了。」

  秀介的眼神帶著控訴,似乎對我叫他阿斯瑪很不滿。

  我勾起右邊嘴角,「那又如何?」

  判斷出聲的人是秀介,不代表來的真的是秀介。

  狀況一:來的不是秀介,若對方是故意模仿秀介,叫出錯誤的名字能擾亂對方:一切都是意外那就是我認錯人了,無傷大雅。

  狀況二:來的是秀介,又分為他是路過,或是刻意找來,還能再細分態度是否對我們有敵意,真對有敵意的情況,叫錯名字也有機會讓他放松一絲警惕。

  看看對方的三人,羅季和灰止沒有解除戒備,其實我手裡也抓著一只苦無,秀介可不是什麼善荏,看他小時候會跟著欺負人就知道,我們平時混在一起不代表我會在這種環境下全然相信他,就因為是朋友,我才知道他對力量的渴望有多強烈。

  平時課後的對打,帶土是我哥,我們通常點到為止,如字面上的意思,摸到就算攻擊到;阿斯瑪因為個性緣故,或者是被家教教習慣了,出手會留三分余地,有種打指導賽的感覺,當然這不代表他沒盡全力,只是一種風格;紅是女孩子,本來就打不過我們三個,而且也不是走近身戰的路子;只有秀介,和他打身上的傷最多,他下手沒在留力,怎麼狠怎麼出招。

  更不用說老師在出發前還提出了第一名有賞,這跟根吊在兔子眼前的胡蘿蔔一樣,鞭策驅使著兔子奮力往前跳。

  「這是什麼肉?」

  紅瞪大眼睛,喉頭因為吞咽口水滾動了一下。

  「老虎。」

  回答她的是羅季,他對女生一向很有禮儀,在我們班的女生中頗有人氣,據說在隔壁班也有仰慕者。

  森乃伊比喜身為唯一一個不是本班的學生,沉默站在稍遠一點的位置,沒有說話。

  「看起來是頭很大的老虎,怎麼殺的啊,這麼厲害。」

  秀介笑著問。

  「只是幼崽,小小只的,設個陷阱就抓到了,就是有點可惜肉不多。」

  我同樣笑眯眯地回答,言下之意大家都聽得出來。

  「呵呵,我們只是聞到香味,過來看看而已。要去找今晚休息的地方,那就先掰了。」

  「走好,晚安。」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的紅眼睛,才領著紅和森乃伊比喜離去。

  一直到聽不見腳步聲了,我們才圍著火堆坐下,把涼掉的肉放回去烤。

  「你們不是朋友嗎?」

  灰止突然問。

  班上誰和誰比較要好,大家都心裡有數,我們五個常玩在一起也不是秘密。

  我聳聳肩。

  「我和你們是隊友,現在以小組為單位行動,同伴比別組的朋友重要。而且老師既然提出獎賞,代表他們不排斥小組之間的競爭,我遇到別組都會先當成敵人。」我頓了一下,「我們是朋友,更是對手。」

  ×

  吃完東西再度重復一次處理虎屍的程序,我們到火堆不遠處天還亮著的時候就探好的大樹下,在周圍放了鐵蒺藜,商量好守夜順序。

  他們依舊維護女性地讓我排第一個,這樣我能休息得最好,接著是灰止,最後是羅季。

  我們並沒有固定守夜的時間,而是守夜的人自己覺得要撐不住了,就叫醒下一個換班,然後羅季自行判斷時間差不多了再把我們叫起來。

  天色微明,我和兩個男生在溪邊洗漱,用冰涼的溪水刺激精神,稍微收拾一下自己,便往昨日沒探過的方向奔去。

  運氣很不錯,我們找了兩個小時,全部三株青脆枝到手。

  收好任務物品放進包包,辨明方向後,我們全力奔向來時入口。

  在踏出16號訓練場的那一刻,基塔利老師的聲音隨之響起。

  「宇智波若水小隊,請上繳任務物品。」

  以我的名字命名小隊的原因很單純,名單是照五十音排列的。

  我們互看一眼,拿出卷軸和三株青脆枝,放在基塔利老師伸出的手掌上。

  他展開卷軸,挑起眉毛:「你們交的物品可和上面的圖片不一樣。」

  「報告老師,任務內容敘述是要我們找青脆枝,我們交的就是青脆枝,上面的圖片和說明並沒有標明那就是任務物品。」

  我雖然相信灰止判斷的沒錯,但基塔利老師的表情讓我有點慫,害我開始想難道任務內容的重點不是文字而是圖片?

  基塔利老師就這樣似笑非笑地盯著我們,僵持很久,我的額頭開始冒出細細的汗。

  他突然用力地收起卷軸,『碰』的很大一聲,把我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然後他笑開,眉眼彎彎,「非常好,你們小組是第三個出來的,現在可以解散,五點半在學校操場集合。」

  等基塔利老師再度隱藏起身形,我們才齊齊吁出不知何時開始憋著的那口氣。

  「嚇死我了。」

  羅季拍拍胸口。

  「對啊,我都懷疑是不是我記錯植物了。」

  灰止干脆坐到地上。

  「我想的是難道圖片才是重點。」

  我附和他們。

  「那現在呢?去吃東西?我好餓。」

  「我想先回家洗澡。」

  我用袖子擦掉額前的薄汗,瀏海因為汗水和昨天只是跳到水中衝掉血跡沒有認真洗的關系而有些黏膩,一綹一綹的纏在一起,惡心得我起雞皮疙瘩。

  「也是,就這樣走進店裡會被趕出來吧。」

  羅季抬起胳膊嗅嗅,露出一臉嫌惡的樣子放下。

  「那我也要回家休息了,兩位下午學校見。」

  「恩,下午見。」

  「下午見。」

  ×

  我衝回家用海綿把身體搓到發紅,在訓練場時還沒感覺,一出來就覺得自己又臭又髒,恨不得把一層皮搓掉才甘心。

  洗完後約是中午時分,婆婆剛好回家,她在我說請進後進了我房間,我這時已經窩在棉被裡了,我特地將只有稍微擦干的濕發通通披在枕頭上晾干。

  「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睡?」

  「不用了婆婆,我好累……」

  然後我就睡著了!

  握槽,我盡然無師自通一秒入睡的絕技啊!

  完全來不及請婆婆在四點半時叫我起床,幸好我睜開眼睛時才四點。

  把亂糟糟的頭發梳成比較沒那麼亂的炸毛,沒發現帶土有回來過的痕跡,下樓時婆婆不在,但廚房的桌上留了一碗蓋起來的稀飯。

  稀飯為從昨晚就沒進食的空蕩蕩的胃墊底,我留下今天可能要和組員聚餐的字條後,慢慢走到學校。

  早上進校門和下午進校門感覺還真不同,現在是平常的放學時間。

  我在操場上找到朝我揮手的羅季,灰止沒多久也跑了過來。

  「是說,這個怎麼辦?」

  羅季舉起一直放在他那邊的兵糧丸小袋子,被我們投以嫌棄的眼神。

  「解散後再說吧,說不定老師還會收回去呢。」

  我四處張望,尋找關東煮小隊其余成員的身影。

  阿斯瑪對上我的目光,朝我揮手,他全身干干淨淨,應該回家修整過;昨夜有打照面的秀介和紅靠在樹上補眠,身上塵土滿布;帶土不見蹤影。

  我抬頭看學校的『忍』字下面的小時鐘,再五分鐘就五點半了,帶土跑哪裡去了?

  時針筆直指向下方,piupiu的聲音一個個冒出來,幾團煙霧散去,除了兩班的老師之外,還有好幾個穿著制式馬甲的忍者。

  校門口此時響起凌亂的噠噠聲,旗木卡卡西領頭,帶土和野原琳跟在後面,三個人衝進操場。

  基塔利老師掃了他們三個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帶土被看得縮了縮脖子,瞥到旗木卡卡西,又挺起胸膛。

  「那麼,恭喜你們活著從16號訓練場出來。十五個小組中,有六組完成任務,九組失敗。第一組完成任務的是惠比壽、不知火玄間、邁特凱組。」

  順著基塔利老師的視線,我看見領巾緊身衣的反光黑發後輩,看來是邁特凱,還有隔壁班帶墨鏡的惠比壽,和隨時隨地都咬著千本的不知火玄間。

  他們三個明顯一楞,然後邁特凱跳起來歡呼,牙齒閃著亮白光芒。

  兩位老師像征性鼓掌,隔壁班老師接著說:「第二組是宇智波若水、隅田利灰止、濱本羅季組。」

  聽到我名字的瞬間,我有些錯愕,但隨即想起基塔利老師是說我們『第三個出來』,而這不代表前兩組出來的都有完成任務。

  羅季和灰止也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地點頭。

  帶土興奮的喊聲傳來,「若水,你好厲害!」

  我朝他笑笑,卻見旗木卡卡西和他講了什麼,帶土怒視回去,兩人同時將頭撇往反方向,野原琳在一旁安撫他們,看似收效甚微。

  隔壁班老師把完成任務的六組都念過一遍,幸好雖然帶土那組很晚到,依舊在完成任務的組別內,關東組小分隊的五人都在名單上,六組我們就占了四組。

  基塔利老師拍了兩下手,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完成的六組留下,其余人解散。」

  從他笑眯眯的表情看來,我懷疑他想說的是其他人請圓潤地滾粗。


☆、19

  方塘清曉鏡,獨照蓮容秋

  ----

  縱然議論紛紛,大部分的人還是聽話地往校門移動,但一個身影手舉得高高的。

  「老師,」那人大聲地問,聲音將讓抬腳往外走的同學們停步,我注意到那人背後竟然是宇智波的族徽,應該是隔壁班三個宇智波其中之一,「我們在時限內將卷軸上的物品上繳,為什麼判定我們沒有完成任務?」

  這位族人,咱們打個商量,麻煩耍蠢的時候不要背著族徽亂晃行嗎?

  這樣整個宇智波族的智商以後被誤認為跟你一樣低怎麼辦?

  基塔利老師一臉不想解釋,但被宣布任務失敗的小蘿蔔頭紛紛仰頭用求詳細求科普求黑幕的眼神望著他,他只得收起笑容,換上『泥萌這些魚唇的人類腫摸我不解釋泥萌就不能自行領悟偏要浪費本宮一秒幾十萬兩上下的寶貴時間腦子是充滿了洞裡面裝了翔還會漏出去是吧』的鄙視表情。

  「嘛,」隔壁班老師大概是怕頂著那樣表情的基塔利老師一開口就把他的學生噴到淚奔回家,連忙出聲回答,「每一組的卷軸只有任務的文字敘述是正確的,這兩天一夜不只考驗你們的野外生存技能,還有平日知識的儲備,以及檢驗情報的能力。」

  宇智波同學依舊不服,「只給一個名字,誰會知道你們給的是錯的資訊,哪有人能把整本圖鑒都背下來!」

  基塔利老師森然一笑,「前天說了16號訓練場集合,你自己不先搜集目的地資訊,我們說什麼東西都不用帶你就真的連腦子都沒帶嗎?給什麼就相信什麼,敵人泄漏情報給你上面說從懸崖上跳下去能變聰明,你跳不跳?」

  宇智波同學不敢回嘴了,他憤憤地轉過身,正對上我看他的視線。

  哎呀,這不是以前欺負我去年又被帶土救了的小霸王嘛!

  他死命瞪著我,看得我莫名其妙,又不是我罵他的,瞪我也不能讓任務狀態變為完成吧。

  沒了挑事的,不及格的人很快散去,只留下十八個人呆在操場,和一堆從頭到尾沒出聲的忍者們。

  「好啦,你們幾個過來領護額。」

  基塔利老師如同昨天一樣掏出大卷軸,結印,一堆和他頭上一樣的護額嘩啦啦掉出來。

  「那,我們也是忍者了嗎?」

  帶土出聲問,我能聽出他聲音裡藏不住,或者說毫不遮掩的興奮與激動。

  「你們要通過各隊帶隊上忍的考驗才能登記成為忍者。」

  十八雙眼睛開始在兩位老師以外的忍者們身上逡巡,若目光是苦無而忍者們是靶,他們大概被穿成篩子了。

  戰爭結束沒多久,現役忍者都是上過戰場的,我們這群小孩的『篩人』目光對他們來說一定不痛不癢,他們繼續淡定地站在那,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絲毫不受影響。

  基塔利老師又開始念名單,這次在名字前加上了組別,每念完一組就有一名上忍從背景板踏出,帶走那組的三人先去基塔利老師那裡拿護額,再離開操場。

  我們這組第二班,當上忍踱過來來領我們時,我瞪大了眼睛。

  那是去年的老師。

  「唷。」

  他淡然地揮了揮手。

  唷你妹。

  當然我沒說出來。

  我們拿著護額跟在他身後進了校舍,我注意到他走起來似乎有哪裡不同,他開了間空教室,壓住門,讓我們先進去,隨後關上門。

  接著四個人大眼瞪小眼。

  「老師,你怎麼不教我們了。」

  灰止第一個開了口。

  「有事。」

  老師的回答很簡略。

  我冷不丁地問:「是去治療腿嗎?」

  兩個男生驚訝地看我,又轉過去盯著老師第一堂課震懾了全班的那條腿。

  老師意味不明地朝我挑眉,「觀察力不錯,若水同學。」

  他稍微撩開褲管,不多,沒像第一次照面那樣拉到大腿,只露出了腳踝部分,但那就夠了。

  因為我們看到的確實是腳踝,而不是木棍。

  「那是……義肢?」

  褲管已經被放下,灰止還是緊盯不放,看起來想伸手摸摸看。

  「不是。」老師動了動,腳掌轉了一圈,義肢做不到如此精細的動作,「不過這不是重點。」

  見我們不再注意他的腳,轉而面對他的臉,老師滿意地點頭。

  「明天早上八點,27號訓練場集合,通過我的測驗你們才是正式下忍,沒通過的話……」他瞄向我們手中的護額,「就回爐再造吧。」

  恩,我猜他是收回護額回學校再念一年的意思。

  ×

  我們三人蹲在地上圍成一圈,不時瞟一眼站在不遠處打呵欠的老師。

  灰止不斷揉著他剛才被老師踹了一腳導致跌得狗□□的屁股、羅季每眨一次眼就倒抽一口氣,他是外觀看起來最慘的,左眼角黑了一塊。

  大概看在我的性別的份上,老師專挑被臉以外又不會被當成變態的部位,例如手臂和小腿攻擊,完全避開軀干、屁股還有大腿。

  「不行,只靠體術根本搶不到鈴鐺。」

  我可是開寫輪眼打的,能完虐阿斯瑪他們的體術,居然連老師的衣角都沒摸到,這就是上忍的實力嗎。

  「要想辦法限制老師的行動,學校教的E級忍術應該都會吧。」

  「會是會,這麼簡單的忍術,老師一下就看穿了吧?」

  「老師不是說過,愈簡單的忍術用得好威力愈大嗎?」

  「我們三個連忍者都不是,絕對搶不到鈴鐺的。我猜老師是要逼我們把會的東西都展示出來,等他滿意了就會放水把鈴鐺『讓』我們搶到。」

  「就算這樣,能打到老師一拳我也高興。」

  「把我們除了學校教的忍術以外會的忍術列出來,我們想一下怎麼對付老師。」

  嘀嘀咕咕半晌,我們站起來,老師這時已經躺在地上了,感覺到我們的動靜,懶懶地睜開一只眼睛。

  「要再來嗎?」

  他站好,雙手抱胸,微微歪頭看向我們。

  我們互看一眼,衝向老師,手裡同時結印。

  巳-未-申-亥-午-寅,火遁.豪火球術。

  我持續吐著巨大的火球,將我們三個的身形壟罩住,羅季則對著我的火球使出水遁.雲江瀑布衝,大量的水自半空中湧出,被我的火球蒸發成霧氣,因為風向飄向老師。

  灰止和羅季趁機弄出分#身,兩個分#身跟著我繼續跑,本體則施展隱身術,趁著霧氣還在悄悄接近老師。

  灰止的分#身朝我打了個手勢,我收起火球,在焰火散盡的前一刻躍起,抬腳踢向老師的腰部。

  老師輕松閃開,手刀在我伸出去的腿上敲了一記,讓我從空中跌落。

  我在地上也沒起身,結印後,就地翻了一圈。

  巳-辰-卯-寅,火遁.龍火。

  一道火柱往老師的臉噴去,他仰著頭避過,後跨一步,腳踝被隱身的灰止施展的土遁.心中斬首術拽進土中。

  一直在旁邊伺機而動的羅季解開隱身術,竄了出去,順利搶走老師別在腰間的鈴鐺。

  羅季拿到鈴鐺後沒反應過來,往前衝了幾步定住,又准備結印隱身,在結印的時候,手中的清脆聲響才讓他回過神。

  他愣愣地舉高手,看著搖晃不止的鈴鐺。

  「唉?真搶到了?」

  腳踝還戳在土裡的老師笑了一下,piu地化為煙霧,本人才從旁邊的樹干後面走出來。

  「你們合格了,恭喜你們成為下忍,正式加入忍者的行列。」

  合著剛才都是用影分#身和我們愉快地玩耍。

  看看地上那個洞,再看看老師,搶到鈴鐺的喜悅感都沒了,剛才放話想至少揍到老師一拳的羅季尤為沮喪。

  「想跟我本體打,等你們當上中忍吧。」

  老師拍拍羅季的頭。

  「那麼我就是你們的帶隊上忍了,以後請多指教。」

  「老師,能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嗎?」

  總不能連帶隊上忍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你們不知道我的名字?」

  他得到三顆隊形整齊的搖頭。

  「我還以為我第一天上課就講過了,原來我沒講嗎……」他再度得到三顆堅定的搖頭,「我名字叫蓮方。」

  「既然我們終於互相認識了,我給你們說一下你們的問題。」

  「野外生存訓練時,用起爆符那個方法炸老虎不錯,」我們還沒因為稱贊而露出笑容,他立刻接著說下去,「前提是你們很有錢。你們做一次D級任務才堪堪買得起一張,一次用掉三個D級任務的錢,性價比也太低。」

  「在野外烤肉,要不是我在,你們以為只會遇到另一組人嗎?」

  「殺老虎技術太差太慢,把自己弄得滿身血用土拍一拍就行了,用溪水洗會暴露行蹤給下游的敵人。」

  「用火遁點火浪費查克拉,你們身處的地方旁邊就有石頭能打火。」

  「……」

  我們愈聽頭愈低,等蓮方老師講完,我們三個已經抱膝蹲在地上畫圈圈了。

  他清了清喉嚨,干巴巴地補充,「不過以你們的能力來說,這次任務完成的還算漂亮。」

  我們繼續蹲著種蘑菇。

  「咳,我帶你們去登記忍者資料,等會兒要照相,那張照片會一輩子跟著你們。」

  這是在暗示我們別沮喪著臉去照相嗎?

  過了一個小時,我捧著新鮮出爐的登記資料。

  忍者登陸書

  姓名:宇智波若水

  忍者登記號碼:010879

  生日:2月10日

  任務經驗:D-0、C-0、B-0、A-0、S-0


☆、20

  對外共同御敵,關門相互撕逼

  ----

  「族長大人。」

  我跪坐在榻榻米上,隔著看了三年的桌案面對族長,今天的卷軸量比較少,也許是我長高了,難得能在這個位置直視到族長的臉,或者說頭頂。

  族長頭也不抬,繼續埋首卷軸之中,致力於削減桌上卷軸的高度,但這三年來我沒見他成功過,除了那次上忍者學校前的談話,不過我猜那也只是把卷軸搬到另一個房間,待我離開卷軸們就被搬回來了。

  「畢業了。」

  這理論上是個問句,我卻沒從他的語氣之中聽出任何疑問的成分。

  「是的。」

  「兩年,中規中矩的時限,是為了等帶土?」

  其實沒有,我也是基塔利老師拿出護額後才知道野外生存訓練就是忍者學校的畢業考,也可能每年的畢業考內容都不一樣,上學前得知的只有通過畢業考就能畢業,完全沒有畢業考內容的相關資訊。

  根據我自己的猜測,要一年畢業需要老師的推薦,越級上課,如同旗木卡卡西和邁特凱,然後一起參加二年級的畢業考試,就是不清楚老師推薦的標准是什麼,打遍班級無敵手?

  我懶得去想要是當初知道一年畢業的可能必要條件,我會不會一到戶外課就開寫輪眼,這種事沒什麼好假設的。

  族長似乎將我的沉默當作默認,終於放下了筆,用凝重的表情面對我。

  「若水,你是宇智波這一輩最早開眼的,展現的實力直接關系到我們宇智波在木葉的地位,不要為了小事拖累到你變強。」

  我忍住了族長在說到『小事』一詞時嘴角抽搐的衝動,說明白點,宇智波一族除了帶土和婆婆,在木葉的地位什麼的,我才不在意。

  地位高又怎樣,能接到級高事少離家近的任務嗎?

  我有點搞不懂宇智波一族對待木葉的態度究竟是如何,說是敵視,根據族長的說詞,他們又很重視宇智波在木葉的『地位』,或者說展現出的實力,也就是木葉的人認不認為宇智波一族很強;但說是親近,又總是把木葉和宇智波在言詞和心態上隔離,好像我們和不姓宇智波的木葉忍者並非身處同一個村一般。

  一句話總結嘛……對外共同御敵,關門相互撕逼。

  警備隊有什麼不好?

  至少符合事少離家近的標准,又能加上存活率高這點,多理想的工作。

  不過對於忍者這種在追求實力的路上尋求自我價值的物種,安逸沒挑戰性的工作大概是種侮辱,與強大的對手力戰而死才是一生的光榮。

  要是真的不爽,就到火影樓三代目面前拍桌質問嘛!

  一群人躲起來嘰嘰歪歪,在那邊『哼!你不跟我好,那我也不要跟你好了!是因為我不想理你所以我們才不好的!』,跟群小女生似的。

  我只是提出一種常見的現像,並不是性別歧視,介於我的身體也屬於小女生的類別,即使心理年齡已經是個大嬸了。

  好吧,我知道沒有這麼簡單,還關系到什麼權力、利益的分配之類的,只是對帶土被歸類為『小事』所以情緒稍微亢奮導致心理活動有些活躍,說得白話點就是,族長說的我不同意,但因為他是族長我出於尊重他地位和年齡的理由,在心中罵得爽就好,還是別說出來讓他老人家一不小心眼睛就升級了。

  喔不對,宇智波族人的眼睛升級只會讓他們高興,所以我該把心裡話講出來刺激本族最高領導人升級為傳說中宇智波斑和他弟弟才有過的萬花筒寫輪眼,進而成為敝族的英雄?

  還是不要吧,族長沒升級卻氣到心髒病發我就是罪人了,下一任族長妥妥的立威標靶。

  「你的帶隊上忍是誰?」

  族長放過了『小事』的話題,沒錯我就是記仇才一直強調這個詞。

  「是蓮方老師。」

  「蓮方……」族長蹙眉做回想狀,「他還在役?」

  「老師的腿已經治好了。」

  知道族長在疑惑什麼,我猜蓮方老師沒有想隱瞞的意思,便說出來。

  他臉上一瞬間閃過震驚,持續時間太短,一晃眼又回復到慣常的嚴肅,讓我懷疑是不是我眼花了。

  「既然當了下忍,那就好好做任務,一個月繳一篇報告總結你的學習進度,我會視情況找族人去教導你。」

  「是。」

  「沒任務的時候別忘了練習,族裡的忍術卷軸你可以去圖書館登記翻閱,管理員會告訴你哪些是你能看的。」

  「是。」

  「好了,你出去吧。」

  在我離開的時候,我聽見族長叫了一個人進去。

  宇智波富岳,下一任族長人選。

  ×

  「查克拉是什麼,你們應該知道吧。」

  蓮方老師坐在木樁上,居高臨下看著我們,臉上寫著『要是回答不知道……呵呵』。

  我們三個抱膝坐在地上,整齊點頭。

  開玩笑,這可是第一年教的課程,不是因為太簡單才說開玩笑,而是因為第一年是眼前的人教的,要是真的回答不知道,就真的會被呵呵了,無論那個呵呵是什麼意思。

  「從搶鈴鐺的表現看來,你們大概都測過查克拉屬性,也學了幾種相應屬性的忍術了。」他沒等我們點頭,繼續接著說,「那現在來學查克拉的控制力。」

  「若水。」

  「是。」

  「我說過你拿火遁來點火很浪費查克拉對吧。」

  「……是。」

  「其實我們偶爾也會做這種事,我說的浪費主要是指,你不需要用這麼多的查克拉來點著那麼小一堆樹枝,這就是你們要學查克拉控制的原因。」

  「結印是引導體內的精神能量和生命能量出來的方式,既然能引導,那自然也能自己控制要提取多少查克拉量。」

  「所以,去爬樹吧。」

  「嗄?」

  蓮方老師走到一棵樹下,沒有停下腳步,就這樣直直踩著樹皮往上走,一直到『站』在一截比較粗的樹枝下半部,倒掛著看我們。

  在我們目瞪口呆之中,蓮方老師嗖地回到地面,開始講解其中的訣竅,和學會以後的好處。

  我只聽到一點——既然能『吸附』,自然也能『斥離』,在腳底附上查克拉,一躍五、六米不是問題,能和常見到的忍者一樣,在屋頂上跳來跳去趕路。

  要知道,我覬覦這種通行方式很久了,訓練場都在木葉比較偏僻的地方,而族地也在偏僻的地方,只不過是和訓練場相反的方向,每次到訓練場都得穿過木葉大大小小的房屋,走街道簡直不能再慢,還得彎彎繞繞,學會跳屋頂就能走直線了,省時省力!

  大概講到這點時見我露出鬥志,蓮方老師補充了一句:「有標記的屋頂別亂跳,那都是忍者的家,跳上去小心被干掉。」

  我用渴望的眼神盯著他,還硬擠出一點水光,他無奈地再補一句:「我會教你們怎麼看標記。」

  「你們今天的任務就是這個,爬到樹頂才能進行下一階段的訓練。」

  說完,老師就結印消失。

  聽起來很容易,用查克拉覆蓋整個腳底就好了,實際上操作比我剛開始學分#身術放出查克拉還困難。

  一直以來,放出查克拉都是結印之後的事,印起了主要的引導作用,降低放出查克拉的難度。

  而低難度的我都學這麼久,現在完全靠自己的力量放出查克拉,直接讓我卡在瓶頸。

  用生活化一點的例子形容,很像在馬桶上用盡全力想排出五谷雜糧進了人體後的最終型態卻不得其法的感覺。

  再看看另一邊,兩個男生都能走上幾步了,不過羅季踩一步就在樹上留一個腳印,而灰止是走幾步就掉下來。

  可惡,男生就是比較通暢嗎!

  我甩甩頭,為自己打氣,只要能順利放出查克拉,一定會和那時候塑形比帶土快一樣,超越兩個男生的進度!

  「若水,你怎麼還不開始爬?」

  羅季采在三米處問我,晃了一下就掉下來,用蹲姿著陸。

  灰止踩著樹干,臉上也露出一絲關心。

  「我對放出查克拉不太熟,先不用管我。」

  「好吧,那你加油。」

  從早上開始練習,中午我們草草啃了便當後就繼續爬樹,在兩個男生能夠爬到樹的中央,大約十五公尺處,我終於學會把查克拉放出來了,差點沒開心得落淚,此時天空已開始轉為橘紅,太陽快下山了。

  將放出的查克拉收回一點,剩下薄薄一層在腳底,我試探性地踩了一腳在樹干上,然後輕輕拔看看。

  很好,還黏著,不過樹干有凹痕。

  再收回一點,這次變成黏度不足。

  調整了幾次查克拉量,確定不會掉下來,也不會踩出腳印後,我才踏出第二步,然後第一次爬,就一直順利地走至和男生們差不多的高度。

  感覺到查克拉量開始不穩,我用力一蹬,在空中翻了一圈,完美落地。

  老師在我站好時又piu地出現,把羅季和灰止叫下來。

  「看進度,你們明天就能爬到樹頂了。灰止和羅季,你們可以學若水,先用第一腳決定好要放出的查克拉量,而不是每一步用的量都不一樣,這樣比較省力。」

  「是。」


☆、21

  勺光筷影中,食物灰飛煙滅

  ----

  『目標出現』

  『四點鐘方向』

  『收攏』

  『三秒後行動』

  『三』

  『二』

  『一』

  我們帶著目標物踏進火影樓的任務發布處,一個衣著華麗的身影立刻走近我們。

  少婦臉上是羞澀的紅暈,她伸出手,從蓮方老師手中接過這次D級任務的目標。

  「喵——」

  換了一個懷抱的貓咪甩了甩尾巴,右耳上的紅色緞帶隨之晃動,打了個大大的呵欠。

  「謝謝你們幫我找回阿虎。」

  抱著貓的少婦細聲細氣地道謝,眼睛緊盯著地板,全程沒對上站在她正前方的蓮方老師。

  我用手肘推推羅季和灰止,打了三個手勢。

  『目標』

  『老師』

  『有問題』

  他們倆個回了同樣的手勢。

  『同意』

  蓮方老師彷佛背後長了眼睛,在少婦去繳納委托金時,轉頭輕飄飄飛來一眼。

  「你們明天繼續手勢訓練。」

  學會爬樹後,我覺得應該叫走樹,蓮方老師開始了我們的D級任務生活,例如剛才幫那個看到蓮方老師就臉紅的火之國諸侯夫人找貓。

  忍界大戰後,外頭出現了許多叛忍和村子被滅了的浪忍,再加上戰後報復潮還沒退去,所有要出火之國的C級或更高級任務,都交給中忍以上級別的忍者負責,下忍們就負責解決終於等到戰爭結束蜂湧進木葉任務發布所的低階任務,抓貓是特殊案例,大部分是在農、牧場幫忙,或是帶孩子、充當臨時店員等。

  別覺得這些任務內容看起來輕松,蓮方老師會限定我們完成任務的方式,像最近兩個禮拜,他就要求我們全程不能講話,只能用學校教過的手勢溝通,然後接了一大堆需要三人同時,並且互相配合才能完成的任務。

  先不說我們只是背過手勢,實際上看到還得一陣子才反應得過來,常常一組手勢比出來三個人的應對各個不同。

  『三點鐘方向』、『移動』,結果每個人都面對著目標同時往自己的三點鐘方向移動,相當於以目標為圓心繞了個圈;『十七米』,我比的意思是往前十七米,一個理解為距離目標還有十七米,另一個理解為……我也忘了他理解成什麼,反正不是我想表達的意思。

  例子多不勝數,總之一團亂。

  以上還只論手勢理解此事造成的烏龍,隔太遠沒發現有人做手勢結果時間到沒行動、忙著看手勢跑一跑撞到牆……我發誓我有瞥到蓮方老師在偷笑。

  經過總結、討論、協調,以及無數的淚與血,血的部分由撞到牆的我友情贊助,我們終於磨合出屬於我們第二班的手勢理解程序,這一次抓貓是第一次從頭到尾都沒有失誤的,可喜可賀。

  看蓮方老師滿意的表情,滿心以為終於能擺脫啞巴小組的狀態,卻因為一時手賤,得再練習一天。

  我垂著肩膀和兩個男生互看一眼。

  『失敗』

  『堅持』

  『等待』

  ×

  練習完爬樹,穿過沒有標記的屋頂回到族地,我一推開門,差點被朝我衝過來一把抱住我的帶土嚇得眼睛又多一個逗號。

  「若水,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妹。

  突然覺得這句話有多重含義,身為一個經常性有衝動指著自己的哥哥說『你妹』的妹妹,我是否該換個詞,例如你老師?

  默默將苦無收回腰包,我反手抱住早上出門前才說過再見的蠢哥哥。

  「說吧,怎麼回事?」

  我靠在他耳邊小聲問著。

  「琳來我們家吃飯。」

  他也悄聲回答。

  「啊,若水回來了嗎?今天打擾了。」

  抬起頭,一抹金色刺得我眼睛,有過幾面之緣的波風水門,我家蠢哥哥的指導上忍,上半個身子探出餐廳,對我笑得燦爛。

  他身後走出兩個比較矮的身影,一個自然是帶土心心念念的野原琳,她微笑著對我稍稍鞠躬,而另一個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帶土心心念念的對像,曾經被我扁得比花兒還嬌艷的蒙面小白毛,旗木卡卡西,一只冷淡的死魚眼看著我,頭幾乎察覺不出來地點了一下,微小的動作逃不過我雖然沒開寫輪眼卻依舊犀利的雙眼。

  我放開帶土,給了他晚上再算帳的眼神,對客人表達我誠摯的歡迎之意。

  「寒舍簡陋,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

  族裡最近似乎有事,導致婆婆經常很晚才回家。

  外面的店吃來吃去就是關東煮、拉面、固定配菜的定食,偶爾聚餐吃一下可以,但天天吃太膩了,征得婆婆同意後,晚餐便由我來煮。

  第一次煮飯,婆婆緊張地在我旁邊觀看整個過程,然後就放心將廚房交給我。

  至於做出來的東西好不好吃,婆婆表示:「只要別燒掉廚房,若水煮的東西我都喜歡。」

  婆婆側面逃避了我的問題,而帶土很捧場地吃,卻用幾次蹲廁所給出了真正的答案。

  不過一個月煮下來,我非常確信我有進步,看帶土不再吃完就占著茅坑即可得知。

  有客人來吃晚餐,自然還是我煮,我說的『招待不周之處』已經暗示了他們別對食物抱太大的期望,若是他們理解為客套話沒做好心理准備,那我也沒辦法。

  幸好帶土還有僅存的良心,菜已經買回來了。

  圍上團扇圍裙,我舉著鍋鏟問他們:「有什麼東西不吃的嗎?」

  「天婦羅。」

  旗木卡卡西立刻回答,真不客氣。

  野原琳搖頭,波風水門搖頭之際還擠進了廚房。

  「波風上忍?」

  「我來幫忙吧,讓你一個人煮我們的晚餐太過分了。」

  「那我也來幫忙。」

  野原琳聞言想跟進,我用鍋鏟擋住廚房的入口。

  「他們快要吵架了。」

  我指著開始互瞪的帶土和旗木卡卡西,她看了兩個同伴,干脆俐落放棄越過我的鍋鏟封鎖,把兩個男生拉到院子去了。

  「波風上忍,你會煮飯嗎?」

  「會啊,我自己住。你可以叫我水門就好。」

  「那可以麻煩波風上忍你煮嗎?我打下手。我沒煮過這麼多人份的飯,而且帶土第一次吃我煮的東西拉肚子拉很久,我怕你們吃了我煮的今天都得進醫院。」

  「這個沒問題,畢竟是我們打擾了,不過那個……稱呼……」

  我切菜洗菜,波風水門煮。

  他的動作很熟練,看起來就是做習慣了的樣子,我在一旁看著,默默開了寫輪眼。

  「呃……」

  「我想精進廚藝,若是波風上忍介意的話我可以關掉。」

  「好吧,你隨意,不過稱呼……」

  在他笑眯眯的堅持下,我退了半步,跟著帶土叫他水門老師。

  把炒好的菜端上桌,再把跑到院子裡對著木樁丟手裡劍三人叫進來。

  我們五人坐好,正准備開動時,我感受到手腕上的異樣,默默推開椅子,在眾人疑問的目光洗禮中站起來,走到大門口開門。

  「晚上好啊,小美女。」

  「自來也大人,你是來蹭晚餐的嗎?」

  領著自來也進餐廳,帶土一副不記得自來也來過我們家的樣子,好奇地打量他。

  「自來也老師!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蹭飯啊,哈哈!」

  「是水門老師的老師嗎,那我們要叫什麼?」

  野原琳問。

  「師公?」

  「雖然這樣把正值風華的我叫得有些老,但只要別叫我自來也大人,」他瞥了我一眼,「怎麼叫都可以。」

  我假裝沒看到他那一記眼神,走進廚房拿了一副碗筷出來,餐桌上變成六個人,不知道菜夠不夠吃。

  帶土和旗木卡卡西屢次為了同一道菜大打出手,筷子使得刀光劍影劈來砍去,野原琳和波風水門一臉習以為常。

  畢業後我沒什麼機會看到帶土和旗木卡卡西相處,但在學校時帶土對小白毛是熱情友善的,小白毛對所有人都那副死樣子,怎麼現在兩個人跟仇人似的。

  我研究著他們的互動,回過神來才發現我一直沒伸筷子,但碗中不斷出現新的菜,眼還沒眨,看見自來也挾著菜放進我碗裡。

  「……謝謝。」

  他捏我的臉,波風水門瞪大了眼睛。

  有種換我被觀察的感覺。

  飯後,自來也拉了波風水門就走,看來蹭飯是附帶,找波風水門才是主要目的。

  我和帶土將旗木卡卡西和野原琳送到族地大門。

  「琳,我送你回家。」

  「不用啦,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怎麼能讓女生自己回去!」

  我站在帶土身後死魚眼瞪他的背影,知道送妹子回家,怎麼忘了這樣你妹妹我就得自己回家!

  旁邊傳來清晰的嗤笑,我連頭都懶得轉也能知道那來自旗木卡卡西,平常講話都含含糊糊的,嘲笑人的時候倒是很清楚。

  最後野原琳敵不過帶土的殷勤,我覺得該叫厚臉皮,他們三個結伴往木葉村前進。

  呵呵。

  我一個人也能圓潤地滾回家,才不需要見色忘妹的蠢哥哥的存在呢,哼!

  ×

  後來我拷問出來,帶土聽到野原琳對宇智波族地的好奇,原本只邀了她一人來我們家吃飯,棕發妹子卻自動認為這是整個小組的活動,便揪了波風水門和旗木卡卡西,所以才有今天的晚餐。

  帶土知道我不太爽他沒有事先我通知這回事,很乖覺洗了碗,討好地笑笑。

  我對著他諂媚的笑臉,嫌棄地揮了揮手,把他趕去睡覺。

  反正今天學了新的菜譜,就原諒追了兩年還沒把妹子追到手的蠢哥哥吧。


☆、22

  論自然與身體和精神的能量三角關系,貴圈真亂

  ----

  我坐在房間的地板上,抱胸思考。

  面前散落了很多小卷軸,貼著水遁和火遁的標簽,還有幾個大一點的卷軸,名稱有『查克拉起源』、『忍術與查克拉』、『查克拉轉換』、『仙術概論』等。

  忍術的結印是引導查克拉自體內放出,查克拉還沒放出,依舊在體內時,並不是靜止不動的,不然只要會印,人人都能放同一個忍術,寫輪眼會復制忍術這點也沒什麼特別的。

  忍術的施放是體內查克拉照特定規律循環,經由雙手結印構成與空氣中自然能量的交流橋梁,進而影響外界環境的變化。

  一般人學了結印順序,還得學查克拉在體內該如何流動,普通的忍術卷軸上會有兩種的詳細說明,所以只看了別人結印是無法靠模仿就會用的,還得經過不斷的練習。

  寫輪眼正是因為能看到查克拉的流動,才有辦法在別人施展忍術的同時復制使出。

  以上是這是我的推論,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精神能量加上身體能量能操縱火、水、土、風、雷,五種基本屬性屬於自然能量,而我們用查克拉去和體外的自然能量溝通,用結印的方式使用。

  所以忍術施放期間,結印的手勢不能斷,如水牢術,或者得接觸施術目標,如土流璧;單手結印是找到另一種方法和自然能量溝通,需要大量的實驗和長時間鑽研;無印忍術的查克拉則不能離體過遠,那只是將查克拉放出來,不去控制就會消散掉,和需要結印卻沒有保持控制的分#身術一樣。

  至於仙術,卷軸上寫著是將自然能量引導進體內,混合原有的身體能量和精神能量,形成仙術查克拉,再放出。

  因為仙術查克拉含有自然能量,和外界的自然能量溝通融合是相容性更高,導致使出來的忍術威力比一般忍術來得強大。

  擬人化一點來形容,自然能量遇到一般查克拉能合作愉快,一般查克拉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跟安分守己懶得升等的員工被上司吩咐了工作一樣,工作認真度取決於員工和上司的關系,也就是自然能量和查克拉溝通的程度;而碰上仙術查克拉時,因為仙術查克拉含有自然能量,跟人碰到老鄉就會覺得親近一樣,自然能量化身為上進有企圖心的員工,除了老板仙術查克拉叫他做的事,他會自動自發多出點力,希望提升自己的形像刷刷好感度,表現在忍術上就是威力強了些。

  自然能量中的五種基本屬性都能用,每個人查克拉屬性不同,調動各種基本屬性的難易度也不同,我的基本屬性是水,能用火遁是宇智波一族的體質,比起基本屬性和體質都是火屬性的帶土,我的豪火球術會比他的還小顆。

  上忍能夠用不屬於自己身體性質的遁術,和查克拉強度有關,用更多的查克拉去驅使自然能量中和自己相性比較不好的部分,就像驢拒絕拉車時,鞭打的力道大一點它就會走了。

  若人有兩種性質變化,單獨使用各一種都不是難事,想同時使用就得靠體質的支撐,跟左手畫方右手畫圓一樣,這種體質是訓練不出來的,通常靠遺傳,也就是血繼限界,例如能木遁的千手一族,就是因為其仙人之體,才忍受得了水屬性和土屬性查克拉同時在體內運轉。

  血繼限界不局限在能同時使用雙性質的忍術,還有些是部分器官的超於常人,如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和日向一族的白眼。

  我不是沒事做才來研究這些,我可是很忙的,戰爭結束代表農地沒有忍者去破壞,一大堆農事相關的D級任務疊在任務發布所,每天回家都累得要死。

  上個月我去族長加交月結報告時,族長讓宇智波富岳考較我目前的實力。

  他開了三勾玉,手下半點不留情地把開了單勾玉的我虐趴在地上,本人衣塵不染,還很瀟灑地單手背在後,另一只手拿著他來探班的未婚妻,據說叫美琴,送上的茶水,也不搭把手把我扶起來。

  族長在我爬起來站著拍衣服時,若有所思看著我。

  「若水。」

  「是。」

  「你單勾玉也夠久了,快提升實力吧。」

  「……」

  是要給我一本小黃書然後趁我看得入迷的時後再抽走一次嗎?

  「請問族長大人,有什麼建議的修行方法嗎?」

  「會有機會的。」族長雙手攏在外套寬大的袖子裡,看了宇智波富岳一眼,又看向院子裡的樹,「很快就會有機會……」

  我心中有點不安,突然聯想到前幾天自來也來我們家蹭飯找波風水門的事,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

  一種浮躁的氣氛蔓延,和之前每天做D級任務那種悠閑的忙碌不同,木葉村突然多出很多行色匆匆的忍者,幾乎只要一抬頭,就能看見屋頂上跳躍的身影。

  過沒幾天,從火影樓走出來時,蓮方老師出現了,眉宇間不掩凝重。

  他已經很久沒跟著我們做任務,只會每天早上在任務發布處盯著我們接任務,順便檢驗一下前一天的修練成果,再吩咐幾句當天的修練項目,然後就離開。

  「你們要執行第一個C級任務,明天早上七點村門口集合。」

  「老師,最近有什麼事情發生嗎?」

  羅季和灰止都不笨,木葉村裡的氛圍變化他們也察覺到了。

  蓮方老師左右張望了下,決定人來人往的火影樓門口不是個好的談話地點。

  他將我們帶到最近的訓練場,確定周圍沒有旁人後,才開口。

  「先跟你們交代,免得你們搞不清楚情況。第三代風影失蹤了。」

  我瞪大眼睛,「又要打仗了嗎?」

  蓮方老師搖搖頭,「還沒有開戰的消息,但砂隱村認為是我們干的,雖然半年前才剛簽好條約,隨時有毀約開戰的可能。」

  「那我們也要上戰場?」

  羅季的語氣中盡是興奮,還夾帶著一絲渴望。

  我轉頭看灰止,發現他和羅季的情緒同步。

  我注意到蓮方老師的手有一瞬間抓緊褲管,很快就放開。

  那是他在第一堂課時展現過斷腿的那只腳。

  「下忍的任務大多是傳信、護送、轉移物資,直接面對敵人的可能性不高,但不排除會和敵方的忍者碰上。現在還沒開戰,只是和砂隱村之間的關系比較緊張。這次的任務要去雨之國,雨之國也和風之國接壤,可能會在那邊遇到執行任務的砂忍,你們做好准備,保持低調,不要隨便和人起衝突。」

  ×

  我們的任務是到雨之國和另一組小隊接頭,他們上一次傳訊息正要從鳥之國回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他們,時限很短,沒時間讓他們回木葉再出發,在雨之國碰頭後他們直接去做下一個任務,而我們則帶著他們這次的任務報告和任務完成憑據回木葉。

  花了兩天時間抵達鳥之國,蓮方老師讓我們摘下護額,穿上遮全身的鬥篷,帶頭走進了一家餐館。

  「九號五人套餐。」

  他一坐下就招來店主,在桌上敲了三下,直接點餐。

  矮小的中年男子點頭哈腰,消失在應該是連接著廚房的布簾後,過沒幾分鐘就端了六盤菜上來。

  「吃吧。」

  我一邊吃一邊盯著店主看,頭上被蓮方老師用筷子敲了一下。

  「快吃。」

  六盤菜對一個成年人和三個正在發育的小孩來說,實在有點少,我們眼巴巴地看向蓮方老師,手放在還有點餓的肚子上。

  蓮方老師沒理我們,再度抬手招來店主。

  「一共一千零二十五兩。」

  ……六盤菜這麼貴,都抵得上五分之一個D級任務的報酬了。

  是木葉村物價低還是我們被坑了啊?

  蓮方老師一出店,在背後只有我們看得到的地方比了跟上的手勢,就加速往一個方向前進。

  十分鐘後,我們已經遠離剛才的城鎮中心,抵達一間破敗的房子。

  蓮方老師沒有猶豫,直接抬腳走進去,一邊比著一串手印。

  他手在牆上摸了摸,摸到一個地方後,用力,手就穿進牆裡,抽出來時拿著個卷軸。

  我們呆呆地看著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任務這就完成了?

  「當然沒有。」蓮方老師笑,對我們展示卷軸上寫著『九四五』的封條,「你們忘了任務有兩部分?我已經示範一部分給你們看了,接下來換你們找到另一個小組留下的集合地點。」

  「誒?」

  三道驚疑的聲音回蕩在破草屋中。

  蓮方老師說完就消失,我猜他又隱身觀察我們了,總之我們擺出第二班小組討論時特有的姿勢——蹲在地上圍個圈,拿了苦無在地上畫著我們目前為止得到的資訊。

  「那個九四五一定是關鍵。」

  「小吃店店主也很怪異,六盤菜要一千零二十五兩,太貴了!」

  我的主婦魂燃燒中。

  「從小吃店出來後,老師帶著我們往東北方前進,一直沒換過方向。」

  「所以飯錢和方向有關嗎?」

  「好像也不是正東北方,有些偏北。」

  「東北方……1025,有什麼想法嗎?」

  灰止摸著下巴苦思,忽然抬頭,「時間……」

  「時間?」

  「以十二點方向為北,十點二十五的話,時針和分針的中間線會不會就是前進的方向。」

  灰止在地上畫出十點二十五的圖,標上東南西北,又在兩針之間畫了條線。

  「所以九四五是說我們要往九點四十五時時針和分針的中線方向前進?」

  「先試看看吧。」

  我們決定好後,就竄了出去。

  跑了和小吃店到破房子一樣的距離,又是另一間小屋,不過這間的狀況比較好。

  「是這裡嗎?」

  羅季走第一個,卻被無形的牆擋住。

  我想起老師比的那一串印,便試探性地一邊比一邊往前,果然沒有遇到阻礙。

  兩個男生效仿我,三人魚貫進入。

  『啪啪啪』的鼓掌聲響起,帶著木葉護額的忍者從陰暗處走出來。

  「下忍嗎,還算不錯,但你們沒考慮到這如果是陷阱怎麼辦,走進陌生的地方要保持警惕。」

  「應該說只要不在木葉村裡,都得保持警惕。」

  蓮方老師的聲音自我們身後響起,果然隱身跟著。

  「是蓮方啊,好久不見。」

  「嘛,的確挺久的,這是你們的任務。」

  那名忍者和蓮方老師不鹹不淡地聊著,接過了卷軸,和我們打了招呼後就跳窗離去。

  門口明明離他比較近啊……

  C級任務無驚無險地完成,蓮方老師在我們回村的路上一一點出我們行動的缺點,順便灌輸一大堆木葉的暗號。

  「這次用時間指示方向算是最簡單的一種,回去以後我會用各種暗號來約定集合時間和地點,之後別遲到或跑錯地方啊。」

  他對我們微笑。


☆、23

  身為忍者,敵方情報很重要

  ----

  自雨之國一行,蓮方老師會在我們三人家門前留下不同的暗號,解開後到指定的地點彙合,再一起解開第二道暗號,最後才能找到他,天天不帶重復的。

  若是在時限內抵達,可以直接開始當天的訓練項目,不然就得每人輪流和蓮方老師對打,實際上就是個沙包,以他的說法是我們得學習遇到躲不過的攻擊要如何承受才能保護好自己並第一時間反擊或逃跑,當然後一個選項在和老師對打時是不被允許的。

  前一個月幾乎天天當沙包,後來次數愈來愈少,到後來甚至某次我們比蓮方老師預定的時間早了一個小時到,他那天說我們能從暗號練習課畢業了,我覺得我看見羅季偷偷松了口氣,還有灰止眼中一閃而逝的水光。

  我們又做了幾個需要出火之國的C級任務,蓮方老師充當布景板全程不出手,我們也一路無事,每次都順利完成。

  只有一次遇到已經撤退的別村忍者設下的陷阱,我們被吊在空中,蓮方老師悠悠哉哉地在下面烤剛采的蘑菇,擺明要我們自己逃脫,最後花了半天才狼狽落地,又餓又累全身是擦傷,他正剛好把蘑菇吃完。

  那天回木葉之後,我和兩個男生去燒烤店點了三盤菇類狠狠地吃光。

  時間在任務和修練之中過得飛快,第三代風影失蹤事件像投入湖中的石子,漣漪平靜後水面彷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哪知水中因為石子改變了水流潮汐的方向,正醞釀著會形成下一波海嘯的暗流。

  ×

  「給。」

  我接過蓮方老師遞過來的紙,左上角有個圈起來的忍字,上半部中央是一個粗體的中字,中字右下方有火影章,下半部則是一些細則。

  「老師,你覺得我們能夠參加中忍考試了嗎!」

  羅季亮閃閃的雙眼看著蓮方老師,手緊緊攢著那張中忍考試申請書,我看到被抓皺的紙已經有些濕痕了。

  「你們這一年做過23次D級任務、6次C級任務,夠資格被指導上忍推薦參加了,更何況你們是我蓮方教的,暗號、手勢、查克拉控制、查克拉性質……我勉強算你們出師。要是這些都能從我這裡畢業,卻沒通過區區中忍考試……」

  他陰森森掃了我們一眼。

  「老師,」我舉手,「考試的內容是?」

  「團體賽、然後個人賽。」

  「那如果我們互相對上了呢?」

  他笑眯眯地看著我,「輸的那個就一年不准開口只能用手勢溝通。」

  我們集體打了個寒顫,對視一眼,在空中交錯的視線激蕩出電閃雷鳴,空氣中燃起熊熊戰意,每個人眼睛都透漏了絕對不能輸的堅定。

  「喔對了,若水你團體賽時不要開寫輪眼。」蓮方老師忽然對著我說,「不要太依靠寫輪眼,不管是你還是羅季和灰止,但比賽也不要拖太久喔。」

  蓮方老師瞬身離開後,灰止開口了。

  「重要的是先通過團體戰,沒通過我們現在怎麼飆殺氣都沒用。」

  這才不算殺氣呢,殺氣是基塔利老師阻止我揍旗木卡卡西時的那種氣勢,我到現在還記得那種恐懼感。

  「說的也是。」

  羅季點頭同意。

  「到中忍考試還有兩個禮拜,團體賽和單人賽之間也有修整期,我們先照常訓練,過了團體賽的修整期再分開訓練,如何?」

  我提出建議,而兩個男生都同意。

  最後,我們訂好了兩個禮拜的訓練內容,其中還包括搜集其他下忍小隊的資訊。

  我們是忍者嘛,情報也是很重要的!

  ×

  「若水!」

  帶土敲了門,沒等我回應就衝了進來。

  他手上拿著一個很眼熟的單子揮舞著。

  「哦,你也要參加中忍考試嗎?」

  他呆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我嘆口氣,帶土這種個性只能當打手,連從別人的話語中提取資訊都辦不到,而中忍就有帶隊出任務的資格了,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因為我也要參加啊。」

  「啊……那這樣我們就是對手了!」

  他的表情有些糾結,看似很苦惱的樣子。

  「怎麼了嗎?」

  「……」他抓了抓頭,「你是我妹妹啊,怎麼可以跟你打……」

  帶土大概只有看著我旁邊又沒有野原琳的時候才會想起他有個妹妹,總覺得旗木卡卡西在他心裡的排行都比我靠前。

  這個年紀的孩子,朋友同伴比家人重要吧。

  我輕輕甩了下頭,把入侵思維的陰暗甩掉。

  「你知道中忍考試的內容嗎?」

  「咦?不知道,水門老師沒跟我們講。」

  「除了團體賽,還有個人賽,你也有可能對上野原琳。」

  「什麼?!可是我不想跟琳打!」

  他現在一臉被雷劈中的樣子。

  「這只是一個可能性,你可以從現在開始思考遇到這種情況要怎麼辦。」我觀察他的表情,「你該不會要棄權吧?」

  帶土的表情轉為遲疑,我在他還沒點頭的時後趕緊打消他的想法,「你覺得野原琳被你這樣讓賽,她會高興嗎?」

  「但是,我不想跟同伴打啊!忍者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同伴出手!」

  「那對上旗木卡卡西呢?」

  「……」

  他更糾結了,五官皺在一起,眉毛卷成線團,瞳孔稍微放大。

  「好,先撇除小白毛。」帶土不適合一次想太多事,先解決野原琳的假設,「如果是你被野原琳讓賽,你會怎麼想?」

  「絕對不行!」

  「那你被她打敗所以輸了呢?」

  「那、那也沒辦法。」

  「野原琳是很善良體貼的女生,」他聽到我稱贊心目中的女神,拚命點頭,與有榮焉得好像我稱贊的是他一般,「只要是人,不管什麼樣的個性,都是有自尊的。你要是不想讓她討厭你,遇上她當對手,最好盡全力和她分個高下。」

  抱著我的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帶土終於艱難地點了頭。

  「我知道了。」

  「好,那再來討論旗木卡卡西。」

  他打斷我,跳下地,一腳踩著我的床尾,舉起我的枕頭,像舉劍一樣往上指,另一手插腰,豪氣千雲狀說道:「我也會與他全力一戰!賭上我宇智波菁英的名聲,我這次不會再輸了!」

  喂,放下我的枕頭。

  帶土一直很認真訓練,早出晚歸,常看見嘴邊練習火遁留下的燎泡,還有手上為了練習忍具投擲,破了又好、好了又破的水泡,和逐年增厚的硬繭。

  不過天賦是種很微妙的東西,有天賦的人不努力會被努力的平庸者超越,但如果天賦卓越的人也同樣努力呢?

  即使我依然堅信帶土有天會當上火影,旗木卡卡西比帶土強卻是現在的事實。

  不想打擊他的士氣,我回到最初的話題,「那對上我呢?」

  他噎了一下,把我的枕頭放好,還拍了拍,拉一拉角落,把皺褶撫平。

  「嘛……哥哥總是要讓妹妹的,我晚一年再當中忍也沒關系。」

  我翻了個白眼,打不過我就直說,不過他說出來的理由我喜歡,「我是說團體賽。」

  「當然是盡全力打!」

  「很好。」我滿意他的回答,「我也會盡全力去打倒你們的。」然後我伸出手,「請多指教。」

  帶土從善如流地握上,「請多指教。」

  ×

  中忍考試當天,班對抗賽賽程公布在忍者學校操場,一共有兩輪比賽,贏兩場的班直接進個人賽,而輸了的組別不代表不能參加個人賽,主考官推薦的話還是有資格。

  一群人圍在布告欄前面,我記下我們可能會遇到的隊伍後就鑽出來,四處張望了一下。

  帶土不在。

  野原琳和旗木卡卡西都在看賽程,帶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早上我出門時他已經不在家了,難道又路上遇到哪個要幫助的老人?

  比賽九點開始,希望這次的忙不用幫太久,旗木卡卡西的臉色很差,野原琳在他旁邊看似在安撫,臉上的微笑有些無奈。

  我收回心神,加入操場旁樹下的蹲地討論圈,和羅季灰止報告我們第一場要對上的對手。

  「是他們啊,一個有家族秘術、另兩個擅長火遁和土遁,那就照我們之前搭配好的戰略,一舉把他們拿下!」

  我們三人把手疊在一起,一同喝道:「加油!」

  ×

  『行動』

  『十一點鐘方向』

  我縱身跳到指定的位置,調整好角度,陽光在擦得干干淨淨的護額上折出刺眼的光芒,直直射入目標人物的眼中。

  趁著他被光線迷住眼睛,灰止摸到他背後,苦無抵上他的脖子。

  「蓮方班勝出。」

  主考官舉起黑色的旗子,灰止放下苦無,和我們擊掌慶賀。

  對面兩個早已被放倒的下忍爬起來,神色灰敗,搭著最後一個『陣亡』的同伴,沮喪地並肩走出訓練場,他們三個我沒看過,和我們不是同期的,看來考過不只一次中忍考試了。

  「十五分鐘解決,老師應該不會有意見了吧?」

  「看來是要比完兩場他才會出現,下一場是下午比?」

  「恩,你是想去看帶土那組的比賽吧,我們也沒事,跟你一起去?」

  「好啊,他們在8號訓練場。」

  「幸好這次不會對上他們呢,不然很麻煩。」

  「對上也沒差,」我笑眼彎彎,「我會教教他們什麼叫用實力說話。」


☆、24

  水火雙屬性,清蒸沒問題

  ----

  我們抵達時,正好看到旗木卡卡西一刀敲在惠比壽的後頸,墨鏡男孩向前撲倒在地,沒了動靜;邁特凱和不知火玄間在攻擊帶土和野原琳,帶土的左臉頰腫起來,身上的衣物有幾道劃破的痕跡,他打落空中的幾根千本,而野原琳看不出有明顯的傷勢,側身躲開邁特凱的一記飛踢,回了一根苦無。

  旗木卡卡西解決完對手,加入同伴那邊的戰局,先不論旗木卡卡西的戰力本就高,三打二還無法占上風他們一開始就不用來考了,帶土三人的形勢從處於下風轉為略勝一籌。

  「旗木卡卡西又更厲害了。」

  「恩,我覺得他對上邁特凱和不知火玄間,一打二也能贏。」

  兩個男生討論起戰局,我卻注意到地上一顆小小的畫風不對的圓形物體,紅艷的色澤在混著綠草的黃土上特別晶亮搶眼。

  那是……糖果?

  銀白色刀光和烈紅火光拉回我的視線,帶土吐著巨大的火球,逼得邁特凱和不知火玄間就地打滾往後躲開,而旗木卡卡西揮舞著短刀追擊,野原琳在最後面不時放冷箭丟苦無,還暗搓搓地往對手閃避方向的地面灑鐵蒺藜。

  「野原琳要是一起上,比賽很快就結束了吧。」

  「我覺得不一定,宇智波帶土還能放忍術協助,但野原琳跟不上旗木卡卡西的進攻節奏,貿然加入可能會打亂他的攻擊,我記得她是走醫療忍者的路線。」

  「若水是少數能和男生一起進攻的女生。」

  我轉頭看灰止,「我的查克拉不適合醫療忍術,之前拿魚來試驗過,一不小心煮熟了。」

  「……」

  兩人的眼睛變成半月形。

  「還是清蒸口味的,以後我們在野外不生火就能有蒸魚吃。」

  「……」

  兩雙眼睛各升級為兩條線。

  我聳肩,我的查克拉屬性是火和水,清蒸的很正常嘛!

  如果是帶土,那可能就是燒烤口味的。

  「快到下一場比賽的時間了,走吧,帶土那組不出意外會打贏。」

  第二輪比賽我們花了二十五分鐘才勝出,果然能通過第一輪比賽某種程度上證明的小組的實力。

  蓮方老師只說了別花太久時間結束比賽,但沒說『太久』是多久,我們忐忑地等著他的到來,幸好他沒有提起這荏,看來是符合標准。

  「個人賽兩個禮拜後早上九點在第17號訓練場,一樣戰兩輪。這段期間你們自己訓練,有什麼問題的話去火影樓任務區留言,我隔天會去找你。」他頓了一下,「應該沒有哪個人會白痴到留明文,要是剛才沒想到這點麻煩出去別說你是我這一班的,我蓮方雖然比不上三忍,在外頭也算小有名氣,別讓人知道我有留言不用暗號的愚蠢部下。」

  「……是。」

  ×

  帶土的確順利過關,但當天是帶著一塊大大的紗布回來的,他看起來心情不錯,對於接下來的比賽貌似很有信心。

  為了准備個人賽,我們在家裡幾乎見不到面,我依舊按照平常作息的時間活動,他則更早出門,更晚回家,有次我凌晨四點多爬起來上廁所,正聽到他關上大門離開的聲音,可稱得上是披星戴月。

  我沒有制定什麼特訓計劃,而是照著日常的菜單訓練——忍具投擲三百次、各種體術基礎動作兩百次、垂直岩壁攀爬、水、火查克拉性質變化各一個小時、限時千米折返跑一小時。

  以我目前的查克拉量,我能夠在短時間內連續放四個C級忍術,剩余的只夠用學校教的E級忍術,而B級忍術只要兩個我就不能動了。

  我請教過蓮方老師關於影分#身術的問題。

  「影分#身術雖說是本體和分#身平分查克拉,但過程中會因為施術損耗一些,最後兩者的查克拉量不會到原本的二分之一。按照你自述的查克拉量情況,你可能本體和分#身各放一個C級、一個D級忍術後,剩下的查克拉量什麼都沒辦法做,而且影分#身解除後查克拉也不會回來,還不如本體用四個C級忍術。」

  「那可以用起爆符嗎?」

  「……沒有明文禁止,但殺傷力這麼大的東西我們不希望有人用,畢竟是同村切磋選拔中忍,有傷可以有亡不行。」

  我悻悻然將起爆符放回包裡。

  蓮方老師掃了我的腰包一眼,「你怎麼會有起爆符?做任務又用不到。」

  「炸老虎剩下的,那時候發了六張,我們只用三張,每個人留一張。」

  「你結印速度夠快,體術在下忍之中也算實力不錯的,兩者搭配好打贏兩輪沒太大問題。我同樣不推薦你用寫輪眼,還是那句話,太依賴一樣工具容易成為你的致命傷。」

  比賽的前一天晚上八點左右,我在小時候常去的樹林找到吐火球的帶土,硬把他拖回家喂食洗刷刷後塞進棉被裡。

  「早點休息,明天早上也不准偷跑去訓練。你要是因為精神不好體力不濟輸了,你的臉還沒上火影岩山我就讓他先出現在墓碑上。」

  ×

  賽程表出來,我們小組為了不會遇上彼此松了口氣,接著想到蓮方老師說的沒考上中忍的後果,氣又提到喉嚨卡著。

  「不管怎樣,不用自相殘殺總是好事,各自加油吧。」

  我的比賽靠前,對手不是同期的,在我們搜集的情報中顯示他是雷屬性的忍者,忍具投擲角度刁鑽,擅長遠距離攻擊。

  雷屬性忍者的特點就是快,雷遁的忍術通常用於近身戰,這代表他的近身格鬥不該太差,所以他遠近皆宜。

  我會的水遁被他克制,火遁又占不到便宜,體術……這位仁兄的資料不是我負責收集的,沒有親眼見過我無法評斷兩人的差距。

  更別提第一輪的比賽,除了要保證自己能贏之外,還得注意留一手,畢竟所有的參試者都在旁圍觀,若是底細被看得清清楚楚,那第二輪不用打就先輸一半了。

  總之,這會是一場硬戰。

  閃躲對方攻擊的期間,我用苦無和千本,搭配能用查克拉控制的鳳仙火,順利將他逼近我用影分#身術偷撒下的鐵蒺藜區域,趁他手忙腳亂的時候一手刀放倒他。

  「宇智波若水勝,晉級下一輪。」

  跳上看台,和羅季、灰止擊完掌,我坐下來休息從欄杆的空隙看比賽,爭取時間恢復第二輪比賽要用的查克拉,而不是像別人一樣站著靠在欄杆上。

  下一場比賽的勝者將是我的對手,我看到阿斯瑪跳了下去,果不其然贏了。

  他抬頭,我們的視線交彙處劈哩啪啦作響。

  帶土這時才姍姍來到比賽場地。

  「咦?若水你比完了嗎?」

  「恩,贏了。」

  我頭沒轉地回答。

  讓我心情不是很好的原因,正是此時剛上場的野原琳。

  他能趕來看喜歡的女生的比賽,就趕不上妹妹的比賽嗎?

  不過帶土就是帶土,絲毫沒察覺我刻意的冷淡,開心地為台下的野原琳加油。

  野原琳輸了,旁邊的腳步聲顯示帶土的離去,大概是去安慰妹子,我嘆了口氣,覺得跟笨蛋生氣只是讓自己更郁卒而已。

  羅季和灰止雙雙晉級,他們也和我一樣坐在地上恢復查克拉,一邊看比賽。

  「宇智波帶土,邁特凱,比試開始。」

  帶土沒撐幾分鐘,就被踢翻在地。

  「咦,原來那個邁特凱這麼強嗎?」

  「據說他沒有查克拉,所以只專注在體術上。」

  「我的眼睛只能勉強跟得上他的速度而已,但看得到不代表擋得住,看來要找老師加強這方面。」

  「若水,你看得清嗎?」

  「開寫輪眼的話可以,現在只有殘影,或許能試著從殘影的方向判斷他要攻擊的地方,提前格擋。」

  「這也是種方法,預判動作,灰止你覺得呢?」

  「我對體術招式沒有這麼熟,可以試看看。」

  「我先離開一下。」

  「要去找帶土嗎?」

  「恩。」

  離開繼續討論的隊友,我記得帶土離場時走了另一側看台的樓梯,我張望著,看到帶土的位置,卻止了腳步。

  現在場上比賽的是旗木卡卡西,野原琳正臉頰生暈地看著比賽中那只小白毛活躍的身影,眼睛眨也不眨,那個表情我看得太多了,和帶土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樣。

  而帶土趴在她旁邊的欄杆,左眼貼著紗布,神色落寞地盯著自己喜歡的女生,傾注滿腔愛慕看著自己的隊友。

  我則是看著他。

  被注視的人眼中只有自己注視的對像,卻察覺不到身後一直追隨的雙眼,或許這條眼神鏈上,只要有一個人能回頭看看,就能避免許多日後的悲劇,改寫最後的結局。

  但終究只是『或許』,永遠沒有驗證的一天。

  我腳跟一轉,回到羅季灰止身邊坐下,後者詫異地看著我。

  「怎麼這麼快?」

  「他被照顧得很好,我看沒事就先回來了,等下還要比賽,而且我一個晉級的去安慰他沒晉級似乎有點嘲諷。」

  眼尾余光撇到羅季朝灰止搖了一下頭,灰止就沒有再追問,我為羅季的細膩心思松了口氣,現在的我只要想著蓮方老師的威脅就行。

  第二輪比賽,我一上場就開了寫輪眼,暫時拋掉蓮方老師的勸告,因為我心情實在好不起來,不想花太多時間在這上面。

  「喂喂……這麼久沒見你就用寫輪眼招呼我嗎?」

  阿斯瑪的大眼睛眯成半月形,抽著嘴角。

  我沒有和他廢話,他大概也看出我情緒不對,擺好架式在主考官喊了開始後就攻過來。

  很可惜,寫輪眼真的是外掛中的外掛,蓮方老師說過同一級忍者裡有寫輪眼的就是比較強。

  我三兩下打趴阿斯瑪,主考官宣布我獲勝後就轉身離開賽場。

  羅季和灰止接連獲勝,旗木卡卡西打敗了第一輪揍趴帶土的邁特凱,秀介那一個組在團體賽時就敗落,但他本人被考官推薦參加個人賽,可惜第一輪沒能晉級。

  我們這一班成為同期中唯一都是中忍的小組。

  蓮方老師在頒發中忍證書和忍者馬甲時出現,沒有對我開寫輪眼說什麼,只是拍拍我們三個的頭。

  「走吧,老師請客,慶祝你們成為中忍。」


☆、25

  第一次的痛苦,忍一下就過去了

  ----

  我殺人了。

  即使都升上中忍,我們還是三個七歲的小孩,做任務依舊自成一班,只是接的任務級別是C級中的困難任務或B級中的簡單任務。

  那是個C級護送任務,一位身懷鉅款的富商聲稱他被盜賊盯上了,要求我們護衛他抵達雲之國,只要進入雲之國國界即算完成任務。

  既然只是盜賊,火影大人便將這個任務派給我們班,路上遭遇忍者襲擊,打退第一波敵襲,主要是靠蓮方老師,逼問下富商才坦言他是被雲之國諸侯下了格殺令,他身上的也不是鉅款而是那位諸侯的把柄,但只要進了雲之國國界就會有那位諸侯的政敵將他手上的資源接走,而且諸侯也不能在國內出手,這會激怒大名,所以到時候就安全了。

  他知道這屬於B級任務的範圍,下C級任務不是為了省錢,雖然C級任務的忍者實力會比B級的低,但諸侯手下的忍者可能會只注意B級任務的隊伍,沒想到還是沒逃過追蹤。

  路上又有幾波敵襲,幸好對方的忍者量不多,大部分是武士,不過成年武士也不是七歲的忍者能單獨應付的。

  通常是我們三個打一個,蓮方老師一個對三個,就能趕跑敵人,但愈靠近雲之國國境,每一波攻擊之間的間隔變短,忍者的比例也提高。

  離國境五公裡左右的地方,突然冒出十名沒有護額標志所屬忍村的忍者,蓮方老師命令我們留在委托人身邊,自己衝了出去,而我們第一次見到蓮方老師的全力戰鬥。

  那很美。

  蓮方老師是雷屬性的,他得知我們三人之中沒有雷屬性時,失望地用死魚眼盯了我們半個小時,直到我們雞皮疙瘩都快抖掉後才恢復原狀。

  他隨身的武器是能附著查克拉於上的鞭子,名喚『光舞』,雷屬性查克拉的特點就是快和不規則,蓮方老師揮著光舞鞭,只見數十道青藍色電弧交織而成的查克拉網,只要被纏住就脫離不了鞭能所及的範圍,想和他打進身戰,又會被斥離到電網旁,電的排斥和吸附的性質被蓮方老師用得出神入化。

  再怎麼厲害,一對十總有漏網之魚。

  兩名敵忍脫離蓮方老師的攻擊圈,往我們飛奔過來。

  而蓮方老師單打獨鬥能全滅對方,一次對這麼多人也無法很快結束戰鬥。

  「土流割!」

  灰止在敵人結印時,高聲喊道。

  土流割能切斷土地,看來是想將我們和委托人分開,羅季在敵人將手貼上地面時,抓住委托人的腰帶後跳。

  『加速』

  『牽制』

  我比完手勢,羅季便把委托人扛在肩上,全速往雲之國國境狂奔,我則是用苦無打斷另一個敵人的結印,和灰止並肩站在一起。

  『B級』

  『中忍』

  一出手就是B級忍術,對方至少有中忍的實力,我們只是剛晉升中忍的小孩,對面兩個至少十幾歲了。

  我一咬牙,開了寫輪眼,握緊苦無,和灰止分別迎上一個敵人。

  狼狽閃過一記水流鞭,我回了個龍火,卻被水流鞭再度拍散,身後傳來灰止的驚叫聲。

  「若水!」

  我就地打滾回頭一看,灰止緩緩倒下的身影讓我目眥盡裂。

  眼睛痛得像火燒,我眼前不斷重播著灰止胸膛差了一把苦無仰倒的畫面,我只想把看到的一切都撕毀、燒盡。

  手腕被抓住和脖子上冰涼的觸感讓我回過神來,眼部的燒灼感稍退,我才看清戰況——地上是八具屍體,有兩具被搗爛得不成人樣,其他六個身上滿布焦痕,是蓮方老師的光舞鞭造成的傷痕。

  「醒了嗎?」

  蓮方老師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他緊貼著我,我能感受到他講話時胸膛的震動。

  他將苦無移開我的脖子,放開我的手腕,退開一步。

  「老師,灰止……」

  他打斷我急切的問詢,「他沒事。」

  我環顧四周,灰止靠在不遠處的樹上,見我望向他,虛弱地抬手又放下,而羅季另一棵樹下嘔吐。

  「是有人來支援嗎?」

  蓮方老師搖頭。

  「那……」我看著處於肉泥和肉塊之間狀態的屍體,「是我做的?」

  他觀察我的臉色,最後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拍了拍我的肩。

  非常幸運,羅季扛著委托人狂奔的路上沒有遭遇別的阻攔,所有剩下的人手都在我們那裡,因此他半個小時後就從因為劇烈震動和高速移動而頭暈眼花的委托人那裡拿到完成任務的證明,立刻折返回來。

  「我看到你騎在一個家伙身上,苦無一直往下插,拔起來再度重復。後來老師丟了兩個人讓我和灰止……結束他們的生命,才去制止你。」

  羅季提起那時的情景,臉色依然灰敗,就不知道是為了他親手結束一個人的生命,還是為了那兩個被我虐成泥的敵人。

  灰止在一旁聽著神色也不好,他表示他剛從昏迷中醒轉,就被蓮方老師丟來的敵人又重壓一次,昏昏沉沉地一刀結果了那個倒楣鬼。

  說是這樣說,他們兩個在回程的路上看到肉就反胃,只吃菜,反而蓮方老師一直盯著我這個吃喝正常的人。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不就是我的表現以第一次殺人的小孩來說太過於正常了,但我一點真實感也沒有,那時候做了什麼我沒有印像,只知道眼睛熱熱的,然後身上都是敵人的血肉。

  「你的……似乎有什麼變化,回去以後讓你們族長看一下。」

  他沒有把寫輪眼三個字講出來,身在旅店中,還是要保持隱密。

  我摸一摸我的眼睛,運轉查克拉。

  「若水,你變成雙勾玉了!」

  羅季喊著,被灰止一把捂住嘴巴。

  我死魚寫輪眼看他,「老師都特地消音了你居然講出來。」

  他連忙土下座表達歉意,笑鬧間,這幾日因為第一次奪走生命而壟罩我們的陰影似乎驅散了些。

  再見到木葉的大門,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離開時我剛升上中忍卻為了帶土重視隊友多過重視我而心情低落,回來是我卻是已經沾染血腥背負人命的『真正』的忍者。

  蓮方老師領著我們去火影樓回復任務,我低著頭走在最後面,走著走著就撞上了一堵肉牆。

  「嗨,小美女。」

  這個聲音這種稱呼,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我抬起頭,眼淚卻毫無預警地滑落,伸手摸了摸冰涼的臉頰,我愣怔地看著手上透明的水痕。

  我忽然回想起來,那時候拚命拿苦無捅著敵人時的觸感,還有血液從一開始會噴濺到我身上,到後來只會緩慢從稱作傷口還不如說那是個洞的地方流淌出來,敵人痛苦的哀嚎和絕望的掙扎,瞪得快要突出眼眶的眼珠中清晰的恐懼……

  液體不斷滑過臉頰,我呆呆仰頭看著自來也,即使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只看得到一叢白白的物體。

  「沒想到你換口味了呢,自來也。」

  陌生細涼的聲音中帶著戲謔。

  「喂,別亂講,大蛇丸!」我被撐著腋下舉高,「怎麼哭成這樣啊若水?」

  「大蛇丸大人,自來也大人。」

  「是你啊蓮方。」

  陌生的聲音說著。

  「是……那個,若水是我的部下……」

  「若水怎麼啦?」

  「啊,大概是第一次殺人所以……她這幾天表現得很正常,我還有點擔心……若水這樣我也不好帶她去回報任務,可以請自來也大人送她回去嗎?」

  「誒?喂!講完就跑啊,真是。」

  自來也讓我靠在他肩膀上抱著我,還順手把馬尾拉到前面塞進我懷裡。

  「看不出來你還會照顧小孩。」

  「嘛,例外啦例外,若水平常一點都不像小孩。」

  後面他們講了什麼,我就沒聽到了。

  ×

  當我醒來時,我注意到我已經在自己的床上了,轉頭一看,自來也正和一只臉上橫亙著U型紋路的蛤#蟆在我床邊的地上喝酒下棋。

  「醒了啊。」

  我一把將棉被蓋過頭頂,哭暈過去實在太丟臉了,虧我之前做了這麼多年的心理建設,都白做了嘛真是的!

  一只手隔著棉被准確地按在我的頭上揉了揉。

  「哈哈,難得看到你像小孩的樣子。」

  「讓自來也大人見笑了。」

  我悶悶地說著。

  「怎麼馬上又變回來了,哭到打嗝還暈過去的你多可愛啊。」

  我掀開棉被坐起來,哭腫的眼睛不用眯也是眯眯眼。

  「真是抱歉我就是這麼不可愛,自來也大人可以去找野原琳,我相信她比我可愛一百倍。」

  說出口我就想賞自己一巴掌,這種吃醋嫉妒的口氣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能因為我身體年齡是七歲就把自己真的當七歲了呢。

  然後又驚覺我竟然對野原琳這麼不滿。

  自來也明顯愣了一下,「野原琳……哪位?」

  「……非常抱歉,我的心情不好,失禮了。」

  我周遭的空氣再度暗沉下去,自來也解除召喚術,蛤#蟆變成一團煙霧,他單手抱住我的腰,夾著我跳上了屋頂。

  原來我昏了這麼久,月亮都掛到半空中了。

  不知道婆婆和帶土知不知道我回來了。

  把我擺成一年多前他來這裡賞月的姿勢,也就是坐在他懷裡抱著白馬尾,他居然地過來一小碟酒。

  「……自來也大人,我才七歲。」

  「就是因為還未成年,所以只有這一碟唷。」

  我默默接過來,淺淺嘗了一口。

  「咳咳咳……」

  被嗆到了。

  辣勁退去,嘴裡只留下清醇的酒香,但被嗆出來的眼淚又像開關壞掉的水龍頭,流個不停,只是流量沒有我昏過去之前那麼大。

  「嗚……好辣。」

  我干脆一口氣喝完,拼命抹著『被嗆出來的』眼淚。

  自來也沒有拆穿我,只是等到我哭夠了,漸漸沒了泣聲,才說道:「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或許會好一點。」

  我拉過白毛捂在眼睛上。

  「……自來也大人會寫進親熱天堂嗎?」

  「喂!」


☆、26

  把哥哥當兒子養,吃媳婦醋的妹妹

  ----

  我和自來也就親熱天堂的劇情展開討論,雖然自來也一開始對於和我一個性別為女的未成年小孩討論R18小說這件事有些抵觸,但當我們開始辯論冬到底愛不愛枝子之後,他完全忘了我的性別年齡。

  「冬怎麼會不愛枝子!他做了這麼多事就為了保護枝子不受到傷害,為她提供一個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這樣怎麼能說不是愛!」

  「但是枝子要的是能夠陪在冬身邊,即使得吃苦她也甘之如飴,哪個真的愛著自己愛人的女人願意一年只看到愛人兩次,其他時間只能守著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愛人的房子過活,那她去當諸侯的小妾就好了啊!」

  即使沒看完全部的劇情,我依照前半本的內容提出了異議。

  「自來也大人自己也寫了,冬在外面征戰殺敵賺錢,回到大半年沒進又為了安全問題蓋得偏遠的家裡,就看見枝子在門口等他。他又沒通知枝子他什麼時候會回家,怎麼可能如此剛好,一定是枝子沒事做又沒鄰居可以串門,只能日復一日站在門邊等待冬的回歸,還別提這家伙一回去就把枝子拖上床准備啪啪啪!渣!」

  重點是那個啪啪啪的過程我沒看到!

  自來也將下巴擱在我頭頂,說起來我這時就能明確地感受到我身高的增長,至少他不用彎腰就能做到這個動作。

  去年我往後躺還只能靠在自來也胸腹之前的肋骨,現在已經能靠在他胸膛上了,雖然只有硬梆梆的肌肉不像有一面之緣的鋼手那樣看就知道很軟很好躺的大波。

  「我這個作者都沒想到的劇情你怎麼能腦補這麼多……話說」自來也聲音陡然一變,「你為什麼看過親熱天堂?」

  居然現在才發現這一點,這家伙的三忍頭銜完全是靠蠻力打出來的嗎?

  難怪肌肉這麼硬,不好躺,碦得慌。

  當初不跟小夥伴們講開眼契機,是為了保護我在小夥伴之間高大上的形像,面對親熱天堂的作者,外加自來也實力和我之間的差距大概比地表到月亮的距離還要遠,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將白毛弄成一團松松的在腦後墊好,簡略敘述了一下我開眼的過程,順便討要親熱天堂。

  「我看到正關鍵時老師就拿走了,自來也大人能讓我一償多年宿願把後面的劇情看完嗎?」

  我仰著頭,努力睜大泡泡眼增加萌度,雖然我不覺得哭腫的眼睛萌得起來。

  「不行。」

  他拒絕的語氣很僵硬,眼神望著虛無的遠方,估計還沉浸在自己的小說居然為宇智波一族貢獻了一雙寫輪眼的復雜情感中,就是不知道其中的驕傲感多一些還是羞恥感多一點。

  我猜前者占的比例會比較大,一個寫R18小說還大剌剌在作者欄印上本名的人會有多少羞恥心我深表懷疑,恥力絕逼爆表。

  自來也和我沉默了很久,我窩在人形暖爐中,哭得酸澀的眼皮沉重,弄得我昏昏欲睡,迷糊之間聽到一句問話。

  「你之前說的野什麼琳的,是誰?」

  「帶土喜歡的人。」

  回答完,我瞬間清醒。

  ×

  跪坐著,我盯著榻榻米的紋路發呆。

  腳步聲讓我抬起頭,見到來者我又俯下身。

  「族長大人。」

  他端坐到桌案後面,「你開二勾玉了?」

  「是。」

  我抓到族長的言下之意,開了寫輪眼。

  他點點頭,從嚴肅的臉上看不出是否滿意。

  「你訓練時交替使用,基礎固然重要,但開著寫輪眼時身體素質與沒開不一樣,平日沒熟練到了要用的關頭身體會跟不上眼睛的速度。」

  「是。」

  「那就這樣。」

  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可以圓潤滾粗,但我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族長大人,第三次忍界大戰要開始了嗎?」

  族長放下筆,認真看了我半晌,才道:「說說你的看法。」

  我整理了一下腹稿,洋洋灑灑將觀察到的跡像娓娓道來,從街上的忍者神色變化行走速度增加,到族裡高端戰力的露面次數,再到蓮方老師偶爾透露出的消息,連自來也找水門順便蹭飯都說了,就差沒講我夜觀星像見未來凶險掐指一算驚覺忍界有大禍將至。

  族長對我的一番話的評語整整說了半個小時,翻成白話縮減一下就是:「直覺頗准、觀察力強、腦洞過大,猜的大部分都對但天機不可泄漏這件事絕對不能從我宇智波族長口中證實你在心裡想想有數就好爛在肚裡別到處亂說。」

  被族長教了兩年,我心領神會,行完禮就退出。

  ×

  「若水,這裡。」

  一踏進壽喜燒店就見到羅季朝我招手,他推著灰止往旁邊挪了個空位出來,而我剛接近就被紅撲過來鉤住脖子。

  「若水,好久不見!」

  我朝她笑了一下,「好久不見,紅。」

  坐到羅季身邊,我環顧大桌子後的面孔。

  和我同一期畢業的,除了帶土那個小隊,其他人都到了,以小組為單位坐在一起,阿斯瑪和秀介分別向我揮手打招呼。

  火爐輸送著熱力,深棕色的醬汁很快就冒起泡泡,煙霧繚繞。

  三個人一個鍋,自然是同個班的共用一鍋,羅季拿起盤子,筷子夾著最上層的肉片,爽快地將肉通通刷進鍋裡。

  灰止也將青菜放入,我們三個不挑食,營養均衡這個道理我們很乖地遵守,蓮方老師常常念叨說他就是小時候不吃菜才沒長到一米八,還是用一種陰暗的語氣怨念的表情碎碎念,弄得兩個男生都開始擔心起自己未來的身高。

  薄薄的牛肉片不需要涮太久,我在肉片下鍋後十秒就夾起來放進一旁的盤子裡,幫羅季沾了生蛋加蔥和醬油、灰止沾七味粉,分別放進他們碗中,我個人覺得壽喜燒的湯汁就夠味了,直接吃就好。

  他們暫停手上的動作,夾起肉片配了一大口白飯,吞下後再重復放肉的流程。

  大家都埋頭苦吃,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只有湯頭咕嘟咕嘟冒著泡的聲響。

  大約吃到第三輪肉,空蕩的胃裡有點底氣,大家才放慢速度,開始和鄰座的攀談。

  此時最後一組終於姍姍來遲。

  「大家都到了啊哈哈。」

  「還不是你遲到!」

  「好啦卡卡西,帶土也不是故意的。」

  「每次都不准時,到底有沒有想過等的人。」

  「啰嗦死了!」

  「遲到還有理啊!」

  「帶土、卡卡西,別吵了,大家都在呢。」

  「哼!」

  「哼,我才懶得跟他吵。琳,我們過去吧。」

  兩個男生一進門就開始吵,小組中的女生辛苦協調,一邊拌嘴一邊坐到了位置上。

  帶土坐定,才發現他對面坐的是我。

  「若水,你也在啊!」

  我沒有回應,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繼續涮鍋裡的肉片。

  「若水,」帶土的嗓門就是比別人高,「你怎麼不理我,心情不好嗎?」

  我趁臉還低著抽了下嘴角順便翻個白眼,知道不理會帶土會沒完沒了,抬頭扯了下嘴部肌肉,「你快吃吧。」

  他看我有回應就滿意了,招來服務生點了好幾盤肉,反而被野原琳隔離帶土一個位置的旗木卡卡西飛快瞟了我一眼。

  我把肉夾起來,正好看到羅季和灰止在打手勢。

  『有問題』

  『別管』

  『敵襲』

  我死魚眼看著對上我的視線就打出敵襲手勢的灰止,他尷尬地放下手,討好一笑。

  我沒好氣地瞪他,把手裡的肉丟進他碗中。

  紅這時拍拍手,所有的人都看向她,她舉起手中的果汁,站了起來。

  「這次聚會是為了我們這一期升上中忍的人所辦的慶祝會!干杯!」

  「干杯!」

  十八只玻璃杯艱難地碰出清脆的聲響,大家發現要同時碰在一起太困難,紛紛退開,自己找空著的杯子碰去。

  「我下次一定會考上中忍的!」

  「哼,愛哭鬼不要到時候又嚇哭了。」

  「臭卡卡西,你說誰嚇哭了!」

  帶土和旗木卡卡西一邊吵架一邊吃飯,野原琳偶爾試圖勸架,而其他人已經不想理他們了。

  吃得半飽的人們開始交換座位,去找以前的小夥伴聊天,紅、阿斯瑪和秀介坐到我旁邊來。

  「唉,若水,聽說你們執行過B級任務了,怎樣?」

  紅好像在交換情報一樣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我。

  我好笑地看著她,「也沒怎樣,跟C級任務差不多,大部分都被蓮方老師解決了。」

  「蓮方?」秀介歪頭想了一下,「原來我們一年級的老師叫蓮方喔,我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

  「老師以為他有跟我們介紹過,根本就忘了他沒講。秀介,聽說你開寫輪眼了?」

  幾個禮拜前買菜時,我好像聽見哪位太太在和旁人炫耀她家孩子開眼了。

  秀介想到了什麼,表情瞬間猙獰,很快恢復正常,還帶著點得意。

  「對啊,你看。」

  他眼一閉,再睜開就是鮮紅的單勾玉寫輪眼。

  紅和秀介同一組,所以只有阿斯瑪湊上去看。

  「好像和若水的一樣嘛。」

  「寫輪眼都長一樣。」

  「不如我們找時間來比比,都有寫輪眼我說不定能打敗你這個中忍。」

  我能感受到秀介沒考上中忍的怨氣,淡定地開了雙勾玉寫輪眼和他的單勾玉對視。

  「來啊。」

  「……你眼睛升級了啊。」

  「別失落,我們碰到一樣的狀況,但我本來就有單勾玉,所以現在才變成雙勾玉。」

  菜市場裡的那位太太說她兒子在差點被殺的情況下開了眼,反殺敵人還救了隊友。

  秀介和紅似乎陷入了那時驚險的回憶,沉默下去。

  「話說,若水,」阿斯瑪見氣氛沉重,連忙轉話題,「你和帶土怎麼回事?」

  說到帶土,腦中又飄出自來也那晚的結語,我表情糾結地問他們:「你們會覺得,我把帶土當兒子養嗎?」

  自來也聽完我對帶土和野原琳的抱怨,說了這麼一句話:「你像個養了多年的兒子被媳婦搶走感到失落嫉妒的婆婆。」

  三人傻了眼,然後一同爆笑。

  「好、好像真的、真的挺像的哈哈!」

  紅笑到彎腰,還誇張地擦掉眼角的淚。

  我的死亡射線阻止不了笑得滾地的三人,滿頭烏雲,幽怨地看向還在努力進食的帶土。

  媽的,我以後絕對不要管帶土的事了!


☆、27

  不求名留千古,但願無愧於心

  ----

  平靜已久的水面終於現出底下的暗潮洶湧,醜惡的戰爭怪獸暗搓搓躲在隱密處伺機而動。

  海嘯的最初只是深海中的小浪,但往海岸推進的路程中硬生生拔高成為卷石淹陸的滔天狂浪。

  第三次忍界大戰的起因不得而知,或許是很多微小的事件連動引發的,但讓木葉忍者們窺見海嘯的端倪之事卻很明顯。

  木葉白牙於家中自殺身亡。

  幾個禮拜前,我們第二班正在回報任務時,一個身後跟隨許多護衛的家伙風風火火衝進火影樓,正在派發任務的三代目放下手中的委托狀,咬著菸鬥站起來。

  「大納言大人,什麼風將您吹到木葉來了?」

  大納言?

  這不是常年不離京城的高階文官嗎?

  蓮方老師帶著我們站在角落,我張大眼睛認真瞧著眼前難得一見的八卦,喔不對,是難得一見的高官。

  大納言止住腳步,下巴抬得高高的就差沒戳到天花板,整了整自己的領子又拍一拍衣擺,清清喉嚨才開口。

  「白牙在哪?」

  「大納言大人找白牙……有什麼事嗎?」

  「你管這麼多做什,叫他來便是!」

  三代目揮手,一道影子從窗口竄了出去。

  過沒多久,影子又從窗口竄了回來,到天花板某處就消失隱身,而旗木朔茂在五秒後出現在門口,和旗木卡卡西入學時相比,頭發多了個馬尾,神色也有些憔悴。

  「火影大人,找我啊?」

  三代目還來不及回話,大納言唰地走到旗木朔茂面前。

  「你就是白牙?」

  「是,請問這位是……?」

  「吾乃火之國大納言,」他傲慢地回答,「木葉白牙,大名是看在你頗有名氣的份上,才將這次重要的任務委於你,而你竟然回報任務失敗,造成火之國莫大的損失,看起來一絲反省的舉動也沒有,你們木葉的忍者就是這種態度嗎?」

  在場的忍者怒視大納言,也有一些譴責的目光投向旗木朔茂。

  大納言繼續說道:「大名相信木葉的忍者不全是這種不負責任又不知悔改的範例,但為了公平,大名連同各地諸侯,未來一個月將不會委托木葉任何任務。」

  此言引發忍者們的議論紛紛,而大納言語畢旋身一轉,邁著大步率領護衛離去。

  顯然有人將火影樓發生的一幕散播出去,隔了一天連街上賣菜的大嬸都在談論這件事。

  木葉只要是任務都接,但一般平民會委托的最高級別不過是C級,大量的高級任務來源皆為大名府或各地諸侯們委派的政治相關的任務,大納言這麼一宣布,代表木葉忍村未來一個月的收入將銳減,上忍們沒有高級任務出,跑來接中、低級任務,自然會影響到大量中忍們的生計。

  忍者們開始冷言冷語,而旗木朔茂也被限制在村裡沒有任務接,我在街上碰到過他一次,大家視他為瘟疫,沒等他靠近就散開,不願意待在他前進的路線上。

  我重點觀察了他的表情,是比在火影樓時更深的倦怠與疲憊。

  又過了幾天,就傳出木葉白牙於家中自殺的消息。

  ×

  「白牙?」

  蓮方老師在一旁盯著羅季和灰止對練,瞥了我一眼。

  場上的兩人聽到目前熱門話題的名字,停下動作,靠到蓮方老師面前。

  他抽了一下嘴角,「好吧,你們想知道什麼?」

  蓮方老師如他所說的,在戰場上小有名氣,低階忍者中聽過的人不多,大部分只知道三忍和白牙,但他人脈似乎很廣,消息渠道神秘,例如之前三代風影的失蹤事件,我旁敲側擊過,連阿斯瑪都不知道。

  這樣想想,蓮方老師對我們真的毫無保留,雨之國一行前,直接拿實例讓我們別和砂忍杠上,是怕不說出前因後果一群六歲又第一次出村的下忍控制不住興奮之情吧。

  「白牙的任務內容是什麼?」

  每個小隊的任務內容理論上是保密的,但我有種感覺蓮方老師一定知道。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若隱若現的薄弱殺氣飄過來,看得我寒毛直豎,才大發慈悲收回氣勢。

  「暗殺土之國伊勢御息所。」

  我們互望一眼,在這個時代暗殺一名女子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宮中忍者們主要保護的還是男性,沒多少貴族會為自己的妾室提供忍者的保護,最多只為正室夫人配給女忍。

  三雙眼睛再度眼巴巴地看著蓮方老師,等他吊夠我們的胃口,才把整件事的緣由大略講一遍。

  土之國大名派了太子到火之國參加大名生賀慶典,太子帶了三名姬妾,其中一個就是伊勢御息所。

  火之國大名有五個兒子,兩個小的還未成年,大的兩個為了權力爭鬥得厲害,第三個兒子對權勢沒興趣,卻獨愛美女,在大名府的名聲很差,幾乎只要他一出宮,街上的女性都會關門閉戶就怕被他當街擄走。

  小道消息指出火之國大名的三兒子和伊勢御息所行了苟且之事,大名在土之國一行人離開後才發現,而且三兒子的隨身玉佩竟然還不見了,若是被伊勢御息所宣揚甚至聲稱遭到火之國貴族脅迫,火之國占不到理,兩國形勢會劇變。

  大名大發雷霆,火之國大名府隨即下了個要暗殺伊勢御息所的任務,特別指明要將某個特定的玉佩奪回或銷毀。

  理論上這是個簡單的任務,為求謹慎,委托狀上特別要求大名鼎鼎的白牙領隊,不料伊勢御息所身邊竟有瀧隱村的忍者暗中護衛,四人隊伍中的兩名隊友陣亡,剩下的最後一名隊友中了瀧隱特有的毒,若立刻啟程趕回木葉還有救,這卻代表放棄任務。

  輿論開始流傳時,白牙只是減少外出的次數,但最後一件事壓垮了他已經脆弱不堪的精神。

  被救回來的隊友到處說他當初懇求過白牙放棄他繼續完成任務,白牙身為隊長卻無視忍者守則,硬是違反他的意願,打暈他後直奔回木葉。

  「我有聽過那個人說話,」羅季說,「他宣稱白牙自己怕了瀧隱的毒,才以救他為名義從戰場上逃跑。」

  「這也太過分了吧!白牙是二戰的英雄!」

  灰止驚呼。

  「我跟你們說這個秘密任務,」蓮方老師在『秘密』二字重音強調,「不是要滿足你們的八卦心。你們將來也可能會遇到要面臨任務和同伴的二選一情境,我希望你們現在就開始想到時候該怎麼做。不用講出來,選任務你的隊友會寒心,於任務進行不利;選隊友身為老師就得照忍者守則糾正你,而我非常懶得說教,在心裡下定決心做了不要後悔就好。」

  我忍不住作死的心,問了。

  「那老師,你會選哪個。」

  我只得到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然後就被蓮方老師拎到場上當教材。

  ×

  流言主角都死了,大家也沒了再噴的興致,反而有些人開始懷念起之前被白牙領隊時受到的照顧,這通稱馬後炮,當初大家圍剿得正高興時不出來說,現在說了也沒人聽。

  忍者一生中執行無數任務,只要對上敵國人者,失敗的比率不能說低,畢竟任務衝突只有一方能完成。

  白牙的任務事件鬧這麼大,不僅僅是火之國給的壓力,還有最近因為國與國之間氣氛緊張火藥味漸濃導致任務衝突機率增加,任務失敗率也上升,大家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

  看名震五大國的白牙也會任務失敗,那些曾經失敗過的忍者就找到靶子了,看,那個白牙還不是和我們一樣;而非忍者的平民們更不會了解任務完不完成的緣由,忍者們也不會特地告訴他們那些任務沒完成,他們可能第一次聽到還有任務失敗這回事,又發現主角是他們聽過的有名忍者,就隨大流加入討論落井下石,這是人性。

  以上只是開戰前的插曲,重要的還是白牙的最後一個任務,土之國不久後即藉此向火之國宣戰,而比三忍還早成名的白牙之死,為之後的戰局帶來許多變化,最直接的損害便是高端戰力的缺失,一個影級忍者足夠左右一場戰役的勝負。

  木葉進入戒嚴期,所有平民任務停接,一隊一隊的忍者被派往戰場,而全由中忍組成的我們第二班也收到一紙調令。

  「若水,你要上戰場了嗎?」

  帶土推開我房門時,我正在整理行李。

  其實沒什麼好整理的,我只是藉由收拾的動作平復我緊張的心情,雖然都是人命,殺一個小隊的人和殺成千上百的人可不一樣。

  「我們從小到大還沒分開過……卡卡西最近陰陽怪氣的,琳也去學習醫療忍術不見蹤影,這樣我之後能跟誰聊天?」

  他坐在我床上,聲音很是沮喪。

  我這才想起來,當初看旗木朔茂帶旗木卡卡西報到時,帶土不在,他是旗木朔茂離開後才湊過來的,所以不知道白牙就是旗木卡卡西的爹。

  這種事也沒什麼知道的必要,依帶土的個性,知道了一定會去企圖安慰那個自尊心高的小白毛,到時候又得被揍一頓。

  我拉緊包包的帶子,放到床角,坐到帶土身邊,側身抱住他。

  「雖然是中忍,蓮方老師說不會讓我們去前線,頂多在後勤區幫忙,說不定戰爭很快就結束,你過沒幾天又要看到我了。」

  他跑回去拖了枕頭過來,久違地睡在了我房間,和我們小時候一樣——雖然現在也才剛過八歲——面對面躺著。

  隔天天還沒亮,我在還睡著的帶土額頭上印下一吻,背著包包從窗口跳出去。

  ……怎麼這個行為又讓我想到我把他當兒子養的言論,我是個連青春年華都還沒過到的八歲羅莉啊!


☆、28

  成為好基友,就從幫忙洗澡開始

  ----

  如我對帶土所說的,第二班被分配到後勤區,但戰爭並沒有很快就結束,我九歲的生日是在營區度過的。

  後勤區連接木葉村和前線,物資被送到後勤的營區,再轉發出去,戰場上受傷的忍者也會被運到後勤區接受醫療隊的治療。

  到了戰區,蓮方老師立刻被拉走單獨出任務,我們班不再有指導上忍帶隊,而是和其他戰場上的隊伍一樣的三人小組配置。

  我們班的任務是轉移物資給執行任務的小隊,被派出去的小隊不一定有機會回到後勤區補給,這時就由我們循著那些小隊留下的記號追蹤過去,送上裝得滿滿當當的忍具包,還有難吃的兵糧丸包,如果有情報要帶回的話就交給我們,回到後勤區上繳情報後,後勤區負責人再傳交給情報轉送組送去指揮部,而我們則接下一個小隊的補給任務。

  羅季比著一串結印手勢,我和灰止在不遠處警戒,見羅季身影消失,往他消失的方向靠近一點,縮小警戒圈。

  每個任務小隊會發一組六張的結界符,能隱藏結界範圍內的動靜,必須用特殊結印才能進入,對上專門研究結界或感知型忍者可能容易被看破,但一般的忍者會忽略。

  「灰止、若水。」

  羅季的頭浮現在半空中,小聲叫著我們的名字,我和灰止用倒退的姿勢走過去,迅速結印進了結界。

  這一組的年紀看起來比我們大個五歲,一個男的躺在地上呻#吟,面色蒼白,他的腹部被劃開巨大的口子,鮮血浸透黑色裡衣,將軍綠色的忍者馬甲染成近黑的墨綠,還不斷滴落到地上。

  他的同伴一個當崗哨,動也不動望著結界外,另一個神色漠然啃著剛拿到的兵糧丸,但視線明顯回避著地上的人。

  灰止跪到那男的傷口旁邊,用小刀劃開他的衣服,露出猙獰的傷口,我則蹲另一側,掌心覆蓋一層水屬性查克拉把傷口旁的血污抹掉,又換成火屬性查克拉稍微讓破裂的血管收口,結束清理便讓開讓灰止施展醫療忍術。

  自從把死魚變成清蒸魚後,我被趕出蓮方老師送我們三個去的醫療忍術培訓班,過不久羅季也來陪我了,堅持到最後沒被那時基塔利老師攔住的醫療忍者丟出來的只有灰止。

  後來我們問了他,灰止說他只能做到讓傷口復原速度快一點點,具體來說三天才能長好的傷口他能讓時間縮短一天,也就是快一點五倍,用不了如掌仙術那樣不到一個小時就治愈完畢的高級醫療忍術。

  而我清理傷口的那招就更簡單了,俗話說得好,科技來自於人類的惰性,雖然我不知道這句俗話是哪來的,他就放在我腦內的字典裡。

  即使身在後勤區,依舊屬於戰場的範圍,想要每天都有干淨的水洗澡是作夢,也沒有人手能天天組團到小溪裡輪流沐浴。

  男忍們好說,對於身體髒的忍耐力強大,但女忍們就受不了了,後來我們聚在一起開發出了這招,用水屬性查克拉蓋著手掌,在身上抹一抹心理上就能當作洗過澡了。

  至於查克拉性質不是水屬性的妹子……我聽說她們最後撐不下去,還是請有水屬性查克拉的女生幫她們抹了,就是不知道這樣有沒有催生出幾對好基友增加男忍們娶妻的難度。

  這個辦法出現後,過沒幾天我發現扎營區的幾個水屬性的男忍們干淨了不少,再過幾天一些不是水屬性的男忍也……我想娶不到老婆的男忍們可以開始考慮內銷,那幾天我沒少用探究的眼神掃視變得干淨的灰止和羅季,直到他們跑來質問我讓他們雞皮疙瘩降不下去的眼神到底是怎麼回事才停止。

  泡溫泉互看裸#體是一回事,實際上動手去摸,即使隔著一層查克拉,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肌膚相觸,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於為什麼不是羅季清潔傷口,我們討論過這個問題,最後為了男忍都受傷了就給他們點福利讓妹子服務、女忍想必還是傾向被女生碰觸,所以結論是都由我上。

  受傷的男生聲音轉小,陷入昏睡,傷口依舊皮開肉綻看得見內髒,但至少止住了血,內髒也活跳跳運作中,我再度用火屬性查克拉將表皮燒黏在一起,灰止從腰包掏出干淨的繃帶為他纏上,其余的傷勢得靠他自己恢復。

  「謝了。」

  說話的是吃兵糧丸的那位,他的聲音沙啞,神色憔悴看起來很久沒休息了。

  「沒什麼,如果沒有新的情報要回傳,那我們先告辭了。」

  ×

  「敵襲!」

  我睜開眼睛,翻身坐起,迅速把裝備都穿到身上,鑽出帳篷。

  營區的外圍傳來爆炸聲響,還有聲勢浩大的忍術特效,我在亂中有序的人群中找到羅季灰止,一齊奔往醫療區。

  轉移傷患是第一要務,能自行移動的三兩個互相攙扶撤退,動彈不得的放在擔架上讓醫療忍者扛著走,我們則是護衛在周圍,隨時准備擊退穿過營區外圍封鎖線的敵人。

  『四點鐘方向』

  『三人』

  『十米』

  『遠到近』

  『土遁』

  『土遁』

  『水遁』

  我接收到灰止的訊號,一邊結印,突然停下腳步面向我的右後方。

  子-寅-戍-辰-卯-寅,火遁.鳳仙火。

  操縱火球們撞向兩個正想施展土遁的敵人,我單手維持寅印,開了寫輪眼另一只手舉著苦無刺向要施展水遁的忍者。

  單手結印我還做不到,但和蓮方老師研究過後,我能將維持忍術最後一個印轉為單手,這樣就能空出手來用體術攻擊。

  十米不近也不遠,需要跳兩三步才能到,土遁的兩個已經被火球打斷,正在想辦法弄滅我的火球,而水遁的那個正想加快結印,卻有一瞬間呆了一下,我趁機用苦無劃過他的脖子,沒想到他及時清醒過來閃了開,退後一步又馬上抽出小太刀對著我。

  我放開單手寅印,從查克拉流動看出剛才敵人的呆滯是中了幻術,代表我身後有灰止或是羅季,可以暫時不用管另外兩個敵人的。

  當初學幻術時,我不是施展不出來,而是我弄的幻術都會有些奇怪的東西,據兩位同伴被實驗後的描述,是一些方方正正的鐵盒子還有四個輪子,或是很高的看起來像房子,上面有一堆密密麻麻的窗戶,一看就覺得不是在現實世界,所以我又被蓮方老師從幻術教學班丟了出去,只能在一邊苦逼地丟手裡劍看他們兩個上課。

  敵人是成年的岩忍,速度比我快上很多,我用寫輪眼只能勉強跟上他的動作。

  抹掉嘴角因為被踢斷肋骨吐出來的血,我勉力靜下心,用看了邁特凱的比賽後和羅季灰止訓練出來的,看手腳的動向預判動作,果然閃避率提高,我還在他身上添了不少傷口。

  「該死的臭小鬼。」

  敵人顯然被我激怒,往後跳了幾步開始結印,沒有灰止我無法知道結印出來的忍術屬性,但我猜是水遁系列,因為我剛才用了火球對付另外兩個對他卻直接真身上,他應該會覺得我是火遁忍者。

  雖然這樣說也沒錯,而且我也沒有特別克制水遁的方法,畢竟我另一個屬性是水,頂多拿來對轟。

  我正衝向他時,他結了最後一個印,我就看到他身後冒出一條衝天水柱,看位置判斷是營區附近的那條河流。

  水柱往我這個方向竄來,他要維持結印手不能亂動,我趁機在他身上扎了好幾下,可惜他腳還是能跑,沒扎到要害,然後我眼前一黑,鼻腔灌入泥土特有的腥味。

  我連忙閉氣,感覺到周遭的泥土變得濕潤,過沒多久就被一只手抓著後領提了起來。

  手的主人打掉我揮過去的苦無,我對上一雙三勾玉寫輪眼。

  「族長大人!」

  ×

  到了新的營區,醫療隊忙著安頓傷患,還有幫新的傷患包扎治療,結界班在外圍弄新的結界;物資組清點統計損失的食物忍具,搬運搶救出來的東西;其他傷勢不重但沒事做的就在升起的火堆旁坐著,等重要的人和物都妥當後才能去搭休息用的帳篷。

  這樣的偷襲大約一個半月左右就會有一次,有時長達三個月沒受罪,有時一個月就得遭遇兩次。

  我們的忍者也會去偷襲岩忍的後勤區,首先要追蹤到營區大致的範圍,然後再破解營區的結界才能發動攻擊,這已經是我們搬的第五次營區了。

  「剛才怎麼回事?」

  我小聲地問羅季。

  為什麼族長會出現在戰場上,他不是應該在族地鎮守嗎?

  難道族裡出了什麼事?

  假設出了事情,族長不在族裡也說不通。

  羅季搖搖頭,「我也被拉到土裡了,灰止應該是最後一個下來的。」

  跟我隔著一個羅季的灰止湊過來解釋,「我和羅季分別殺掉那兩個用土遁的,他們應該還是下忍,實力不怎麼樣。一轉頭就看見你的對手結完大瀑布的印,我只來得及把你們兩個用心中斬首拉進土裡躲著,剛用土中映魚藏了一半,就看見你們族長帶著另外兩個也有寫輪眼的把你的對手殺了。我指了你們兩個的位置,他們手一戳,伸進土裡再起來手上就提著你們。」

  「……被你講得有種拔蘿蔔的感覺。」

  「你們是挺像剛被拔#出來還沒洗的蘿蔔。」

  我和羅季互看一眼,我們身上都是灰灰黃黃的土渣子,而灰止因為只藏了一半,上半身還是干淨的。

  羅季眯著眼看灰止,「你就自己洗澡吧。」

  「誒,不要吧!」

  我虛著眼看他們兩個,果然是羅季幫灰止『洗澡』的嗎,呵呵。


☆、29

  臨時通靈獸,金色閃光參上

  ----

  不想再被別人上下其手才能清潔身體的忍者們想出了洗脫烘一條龍服務,特地選了個黃道吉日試驗,某位負責傳遞訊息給指揮部的忍者表示岩忍們當天休息不開戰。

  這次的營區直接緊鄰一條河,他們把一些暫時無戰力,有敵人也只能跑,但不缺查克拉的忍者請出來。

  征求實驗品時,幾個男忍身先士卒穿著要洗的髒衣服站成一排,我沒記錯的話他們都是有女朋友或妻子的,而女忍們面面相覷,決定先觀望成果,我們班在一旁湊熱鬧。

  一名中忍結印。

  水遁.大瀑布。

  河裡竄出一條我死裡逃生前看過的大水柱,唰地卷向排隊當洗澡實驗品的眾人,水流被控制得很好,只卷入實驗品們,旁邊的觀眾一滴水都沒沾到。

  另一名中忍結印。

  風遁.大突破。

  幾道高聳的龍卷風憑空而起,實驗品們被卷到風柱中旋轉,在風遁忍者解印後,原本還在滴水的頭發全都像隨手亂堆的稻草,這裡戳一簇那裡插一條亂糟糟的。

  最後是一名戴著宇智波特有的那種所有人都欠我一千萬兩表情面具的宇智波族人,手下結印卻不慢,分明也覺得這個活動很有趣,我是看得出來,就不知道其他不姓宇智波的忍者看不看得出來那家伙隱藏的興致。

  火遁.鳳仙火。

  每個實驗品面前飄了一顆直徑約一米的火球,繞行十圈後,整個人就全干了。

  實驗品們嗅嗅自己之前覺得臭的地方,又在皮膚上搓一搓看能不能搓出污垢,最後為三位提供忍術的忍者點贊。

  看見此服務大受好評,沒有水屬性查克拉的女忍們和一些沒下場的男忍蠢蠢欲動,連能自己洗澡的忍者也想玩一次,只用水屬性查克拉無法洗衣服,身體干淨了衣服還是髒的。

  讓所有想洗澡的人排隊站好,三名水遁忍者負責澆水,兩名風遁忍者負責脫水,我則加入那位族人幫忙烘干,整個營地的忍者都煥然一新。

  正當清潔完畢心情很好的忍者們勾肩搭背要回營地,一轉身,就看見一排上忍們雙手抱胸站著用森冷的眼光盯著我們。

  最後每個有參與的人被聚集起來,上忍們輪流訓話,整整訓了兩個小時,說了一通『這麼大動靜我們還以為有敵襲』、『你們是怕敵人找不到我們在哪裡特地指路嗎』、『要不要發給你們一個大箭頭牌子直接指著營地說媽我們在這比較省事』、『前線都沒你們這麼能折騰』、『浪費這麼多查克拉有敵襲別指望我們救你們』、『沒事做不會來幫忙煮飯啊』、『一點髒都忍不了當什麼忍者,現在的中忍實在是……想當初我們……』、『嬌生慣養』、『好手好腳不知珍惜就想著洗澡』等內容。

  有些已經超出我能理解跟此事有何關系的範圍,例如最後那個例子,好手好腳所以不能洗澡嗎?

  我認真懷疑上忍們是因為我們沒有找他們一起洗澡,他們又拉不下面子跟我們做一樣的事情,才惱羞成怒啰哩吧唆這麼久。

  ×

  「蓮方班,前線人手不足,你們去支援。」

  「是。」

  我們接了任務,連夜趕往前線,剛接近防御線就看見一個眼熟的人影。

  「蓮方老師!」

  「唷。」

  一年多沒見的蓮方老師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抬起來揮了揮。

  他領著我們去指揮部登記,現在的戰地負責人是大蛇丸,我第一次正面見到了這位傳說中三忍的臉。

  臉很瘦削甚至凹陷、比紙還慘白的膚色、眼周跟眼影一樣的深紫色紋路延伸到鼻翼、眼型細長卻很大、閃著光的金色眼眸、和爬蟲類一樣豎直的瞳孔、半遮著臉孔的黑色長發。

  我腦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是——自來也和綱手是不是都把他的飯搶去吃,才一個長這麼高一個胸這麼大?

  大蛇丸看了我們三個一眼,唇很薄的嘴角勾起一邊,「既然是你的部下,那就繼續讓你帶著。」

  「知道了,大蛇丸大人。」

  蓮方老師行了一禮,又帶著我們退出去,到分配給他的營帳。

  「拿著,」他發給我們每人一張符,「遇到打不過的敵人,想辦法貼這個到對方身上。」

  我們拿著研究,這不是起爆符,咒印長得不一樣,而中間寫了四個字,似乎是忍愛之劍?

  「……這是?」

  「貼了就能召喚臨時通靈獸來救你們。」

  我們在蓮方老師詭異的微笑下半信半疑地收起了神祕的符。

  「上戰場不要離我太遠,岩忍的上忍有穿馬甲,中忍不一定,看到穿馬甲的就圍毆或逃跑;沒穿的先上去揍一頓確認實力,打不過就引到我的攻擊圈,不過如果我解決掉後發現那個敵人家伙的實力比你們低……」

  話裡話外都是笑意,彎彎的月牙眼卻透出不容錯認的威脅,我們齊齊打了個寒顫。

  「老師……」灰止遲疑地喊,「這樣叫我們逃跑沒關系嗎?」

  蓮方老師的眼部肌肉抽動一下,我注意到他再度緊抓著從前空蕩蕩的那條腿。

  「我個人是希望,」他慢慢的、一字一句清晰的說,「三個部下完整帶上戰場,也能三個完整帶回木葉。」

  讓忍者守則放狗屁去吧,我在心裡偷偷幫蓮方老師補完。

  ×

  天色還暗著,木葉的忍者已經集結,我似乎看見一叢奪目的金色,揉了揉眼睛發現沒看錯,瞪大雙目在金色旁邊搜尋。

  「波風水門是單人上戰場,沒帶他的小隊。」

  蓮方老師看著前方,卻發現了我的行為,我為他傳達的訊息松了口氣。

  幸好帶土沒上戰場。

  所有人看向站在高處的指揮官大蛇丸,大蛇丸沒說話,看起來也不像會來個戰前喊話激勵士氣的類型。

  他只是結印,半蹲著往地上一拍,一條紫色巨蛇在煙霧中現形,身軀足有二十米長,每一節軀體都有一條黑色的環形紋路,而大蛇丸站在巨蛇的頭頂上,看起來小小一只,卻更顯高大,我看見了所謂三忍的氣勢。

  「出發。」

  淡定偏陰柔的聲音傳遍,所有忍者跟在速度與龐大的身軀相比奇快的紫蛇身後,前進的方向傳來震聲吶喊。

  我們與蓮方老師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很快就遭遇到第一波敵忍,來者有五人。

  『順時針』

  『火遁』

  『風遁』

  『土遁』

  『土遁』

  『火遁』

  其中有三個穿了馬甲,剛好風火土各一。

  『圍毆』

  『速度』

  『幫忙』

  將三個馬甲岩忍留給蓮方老師,我們決定先圍剿兩個沒穿馬甲的,再去幫蓮方老師。

  「裂土轉掌、炎彈。」

  灰止大聲喊出對手結印的招式,我們四人在土遁忍者將手壓在地面後一秒跳了起來,閃過順著那人的手蔓延崩落過來的地面。

  蓮方老師抽出光舞鞭,藍色的電網迅速攏住三名馬甲岩忍,羅季結的印於空中完成,水流鞭擊散幾顆暴衝過來的火球,沒打到的也被我吐的鳳仙火球噴回去,在相撞的地方爆炸。

  使火遁的忍者見攻擊沒中,仗著和我們距離還遠,開始結印。

  「他要瞬身!」

  灰止再度大喊。

  他的語音剛落下,我一抬手,手套上的鋼片剛好擋下了那人瞬移到我身後揮過來的小太刀,我則是順著那個力道往後翻了兩圈,現在我距離土遁忍者最近。

  羅季灰止和我交錯而過,去擋住火遁忍者的攻勢,而我則衝往手被灰止用心中斬首拉進土中動彈不得的土遁忍者,苦無一戳一收,大量的血液自喉嚨的傷口噴濺而出,我往旁邊跳一步閃過,看也不看他倒下的身軀,回身正想幫忙兩個男生,就看見火遁岩忍被羅季用小刀一擊刺中心髒的畫面。

  三打二,只有羅季的臉上被劃了淺淺一道,我們正想趕往已經收拾掉一名敵人,與其他兩個纏鬥中的蓮方老師,三個穿馬甲的岩忍冒了出來,而且手中的印已經結了大半。

  「後面!」

  我向背對著敵人的灰止羅季大喊。

  來不及了。

  其中一人的印結到最後一個,部分土地倏地拔高,將我們三個分開,我沒時間去尋找同伴的身影,狼狽就地一滾,躲過一團人形土塊砸來的一拳。

  回頭一看,地面被砸出一個大洞,媽的幸好我躲過了。

  土人看似笨重,速度不比上忍慢,力道又大,我連躲了三拳,被第四拳砸中右腳大腿。

  「啊——!」

  我痛得大叫,手舉著匕首用力一揮,砍歪土人的第五拳,將查克拉全部輸送到眼睛部位。

  快點,再快點,快讓我找到查克拉的薄弱點!

  結了影分#身的印,讓分#身去和土人纏鬥,我眼力運轉到極致,有隱隱的灼痛感。

  找到了!

  與此同時,影分#身被土人打散,和分#身一同回歸的痛感讓我悶哼一聲。

  土人再度攻向我,我將起爆符綁到苦無手柄上,丟出苦無,正中我看見的查克拉薄弱點,快速結了瞬身術的印,閃現在低處的灰止身邊。

  爆炸的聲響沒有干擾到正在攻擊灰止的兩名岩忍,倒是其中一個看了我一眼,我認出他正是施了地動核忍術的家伙。

  灰止半身是血,左手軟垂在身側,右邊的衣服有燒焦的痕跡,還有隱約的焦黑皮肉。

  我一咬牙,掏出蓮方老師行前給的神秘符咒,趁其中一個岩忍手中的太刀穿過我的肩膀時拍到他腰上。

  沒有反應。

  我半架著灰止往蓮方老師那團藍色電網跑,不時回身放幾個豪火球干擾,可惜對他們一點用都沒有。

  聽到風聲,我往旁邊閃,和灰止跌成一團,當銀色的刀鋒高舉在空中逼近時,我真的覺得我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銀光離我的鼻尖就差一指寬的距離,我發誓我能感受到鐵器散發出來的寒意,我覺得我沒嚇尿已經算心理素質強大了。

  岩忍定格,往後倒下,露出一片金色。

  「若水,沒事吧?」

  我第一次發現背著光臉部一團黑只看得到金發的波風水門原來這麼帥。


☆、30

  回過頭永遠等在那裡的,叫做家人

  ----

  波風水門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結印後又消失,我四處張望,看見他在正將羅季壓著打的岩忍身後冒出,苦無劃過人就倒下了。

  再結印,只看到金色殘影,不知道波風水門又跑哪裡去當通靈獸。

  我扶著灰止,一個殘右腿一個殘左半身,加起來差不多一個人,一拐一拐地朝羅季的方向移動。

  他抬頭看到我們,比了個『停』的手勢,再結瞬身術之印,一秒後出現在我和灰止身邊,將灰止背起來……

  羅季的傷也不輕,兩道口子橫亙腹部和左肩,不斷滴著血,我們之中唯一能治療的灰止處於半暈迷狀態,還時不時甩頭企圖保持清醒,想減輕當拐杖的我們的負擔。

  看向蓮方老師那邊,他旁邊倒了不少人,又有新的敵人加入,本人有些殘破,但電網藍光不減,也有別的木葉忍者在幫他,應該沒什麼問題。

  『撤退』

  蓮方老師朝我點頭,同意我的行動,我們三人一邊警戒著,一邊往戰場後方移動。

  剛抵達蓮方老師的帳篷,將灰止放下正要去找醫忍,許多木葉忍者突然出現在營區。

  因為我腳受傷移動速度變慢,我讓羅季先走,自己則是抓了一個看起來比較完好的忍者。

  「結束了嗎?」

  他看起來還是很興奮,手無足蹈地比劃著解釋。

  波風水門在戰場上神出鬼沒,大家只看到一道金色影子閃來閃去,只要出現結果就是最少一個敵人倒下,岩忍在三個小時內被他殺了上百人,和大蛇丸那條巨蛇殺的人數量不相上下。

  岩忍被殺怕了,再加上敵方戰場負責人被大蛇丸斬於陣前,他們四處潰逃,連完整的撤退隊型都沒有。

  他剛講完沒多久,羅季帶著醫忍回來,那名醫忍順手拎住我後頸的衣服將我提走,進了帳篷就把我扔到灰止旁邊。

  「傷患乖乖躺著別亂跑!」

  ……我覺得被他這麼一扔,傷勢加重了五成有沒有!

  專業的醫忍就是不一樣,一覺睡到晚餐時間,醒來後身上的傷都好了,只是被刀戳對穿的肩膀那只手、骨頭干脆俐落被砸成數截的右腿有點卡,其余一切完好,只有疤痕提醒著我那裡曾經受過傷。

  鑽出帳篷,蓮方老師、羅季和灰止正圍在一堆木材邊,拿細一點的樹枝串魚。

  「醒啦。」

  「再睡就要成豬了。」

  「變豬也好啊,好久沒吃豬肉了,真懷念。」

  看在你是老師的份上,我忍!

  灰止用眼神示意我點火,我噴了個豪火球,坐在蓮方老師和羅季中間,這邊位子比較大。

  「烤魚吃膩的話,我可以弄成清蒸的。」

  「你在炫耀你被醫療班趕出來的醫療忍術嗎?」

  「老師,求別扒黑歷史……」

  兩名見死不救的同伴縮在旁邊烤魚,我看他們一臉受過打擊的樣子,頓時得知我出來之前蓮方老師已經『關照』過他們了。

  羅季果然比較紳士,看我眼睛都快變寫輪眼了,勉強地開口:「若水,你知道後來戰場發生什麼事嗎?」

  我轉頭看蓮方老師,他聳聳肩,「我可是忙著殺敵人。」

  我不相信消息靈通的蓮方老師會因為這種理由不清楚戰況,我猜他是不想講或懶得講,於是將稍早聽到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最後加上自己的結論:「水門老師救了我的時候看起來超帥氣!」

  感覺到頸側有熱氣,扭頭一看,對上蓮方老師靠超近表情又幽怨的臉,差點成為有紀錄以來第一個死於心髒病的忍者。

  他退開一點,繼續用那雙死魚眼盯著我。

  「……當然比不上蓮方老師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摸了一條魚到手上,施展『醫療查克拉』,雙手捧著散發熱氣的魚恭恭敬敬地遞給他,「老師請用蒸魚換換口味。」

  他又盯了我好一會兒,直到我手有點抖,不是因為手酸是因為心累,才把魚拿走啃了起來。

  我以為沒事了,剛松一口氣,一句話又輕飄飄地傳來。

  「蒸過頭了。」

  有得吃還嫌!

  剛才開口幫腔卻讓我再度被噴甚至貢獻了一條魚的羅季又縮回去,我很想跟他說他手上那條魚再烤就要變成黑炭了。

  吃完供品的蓮方老師咂咂嘴,壓低聲音傳播神秘渠道的消息,「岩忍這邊的戰場應該很快就會結束,但砂忍不久前以三代目風影失蹤為由向木葉開戰,不過上層決定讓岩忍這邊參戰的回木葉休生養息,不會再派你們出去,砂忍的戰場就讓之前駐守木葉的忍者過去。」

  我們三人同時抓到重點,互望一眼臉上均露出喜色。

  終於可以回家了!

  ×

  之後又有幾場戰役,多在波風水門的金色身影出現在戰場上後半小時內結束,有時連傷沒還掛上就沒了,我們這一天集合時也以為如此。

  「人柱力!岩忍將人柱力派出來了!」

  遠方有人嘶吼著,緊接著是同樣聲音的慘叫。

  我用豪龍火燒掉敵人半邊身體,又往屍體丟了兩個手裡劍確認死亡,才循聲一看,一個巨大的紅色身影躍入眼中。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個『東西』,十幾米高的紅色巨獸,四條艷紅的尾巴在空中飛舞著,猙獰醜陋的獸臉,巨大的獠牙在張得大開的嘴中閃亮,涎液順著牙柱滴下來,掉到地面就會熔出一個大洞。

  距離我大約五十米遠,我依然能被到那股沸騰岩漿散出來的熱力燎到,彷佛皮膚也會跟著燒起,還有不是感知型忍者也能感覺到的巨大查克拉量。

  剛才那個人喊的是什麼?

  人柱力?

  「快跑!這裡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

  被聲音驚醒,我才發現我居然一直站著呆望那個怪獸沒動。

  蓮方老師右手撈著羅季、左手撈著灰止,朝我奔來,靠近我時兩只手輪流甩出,將他們往營地的方向丟去。

  他腳步不停,我只覺得腰間一緊,然後是快速拂過的氣流和失重的輕微暈眩感,摔落在地面。

  另一只手拉住我扯著移動,我壓抑不住顫抖,但還是努力邁著步伐,拚了命似的跟著跑。

  一聲巨大的獸吼,我忍不住回頭一看,看見一顆愈來愈大的黑球浮現在怪獸的嘴中。

  它再度咆嘯,黑球噴出砸向地面,煙塵散去後,我看見那個部分什麼都沒有。

  不見了。

  土地、雜草、樹木、還有好多好多的人,都不見了。

  那個地方不只木葉的忍者,還有為數不少的岩忍,通通消失在那顆黑球的攻擊之下。

  我雙腳一軟,連帶一直拉著我的羅季踉蹌幾下。

  「宇智波若水!清醒一點!」

  羅季的喊叫不啻於一耳光,我壓榨出體內僅剩的勇氣,再度機械式地擺動起我的雙腳。

  「看得到營地了,用瞬身過去!」

  跑在最前面的灰止喊,羅季放開我,我們同時結了瞬身的印。

  ×

  那是犧牲最慘重的一場戰役,光是死在那一發黑球的木葉忍者就有三十幾人,總共犧牲的人數上百,有不少是太靠近那只怪獸沒機會逃跑的中忍,輕重傷則以千計。

  最後那只怪物怎麼消失的,我們不知道,能讓我們詢問的蓮方老師是躺在擔架上被送回木葉的,原本以為隔了兩年多再見木葉的分別寫著『啊』、『嗯』的大門會欣喜若狂,沒想到我們三人是跟在蓮方老師的擔架旁邊,心情低落地踏入木葉的結界。

  要進木葉忍者村,如果沒有護額,就得讓守門的忍者檢查過證明文件結過印後才能進去,木葉的護額本身是類似令牌的功能,告知木葉忍者村的結界配戴這個護額的是木葉忍者可以通過。

  當然不是隨便撿到護額就能拿著進木葉的,每個人拿到護額的同時都要在木葉標志鐵牌後滴血,所以遺失了很麻煩。

  護額的材質特殊,普通的攻擊無法留下痕跡,只有滴過血的那個人的查克拉能破壞,或是讓村裡的影施術,而叛忍在自己護額劃過一道,那個護額就失效了。

  被宣告為叛忍的忍者想不劃也可以,該村的影可以按照忍者編號幫那個忍者補劃。

  我們一直跟著蓮方老師到木葉醫院,他躺在病床上後,我們三個被護士趕走,才在醫院門口分頭走回各自家中。

  一回到家裡就聞到久違的婆婆煮的飯菜香,我在廚房門口看見婆婆於竈台前忙碌的背影,發覺我已經比她還高了。

  我撲了過去,被旋身轉過來的婆婆接個滿懷。

  「回來就好。」婆婆的手在我的背上拍撫,又低喃了一次,「回來就好。」

  我緊緊抱著她,好像放了手她就會消失一樣。

  過了一陣子,估計再抱下去菜就要焦了,婆婆拍拍我的手臂讓我松開。

  「先去泡個澡再下來吃飯,很久沒有好好洗個澡了吧,髒死了。」

  「再髒婆婆還是得抱!」

  我笑著閃過她作勢揮來的鍋鏟,咚咚咚跑上樓拉開我的房門。

  一塵不染,和我離開時的擺設一樣,不過書桌上疊了幾個包裝過的盒子。

  我先拆開其中的一張卡片,是帶土和婆婆送的兩年沒拿到的生日禮物。

  放下卡片,我輕輕摸著我們的全家福。

  「我回來了。」


☆、31

  參加悼念會最值得慶幸的,是隊友的相片均不在上面

  ----

  我們回村那個禮拜的周末,木葉村裡舉行了悼念會,為在岩忍戰場犧牲的忍者們下葬,並將名字刻上慰靈碑。

  我看著慰靈碑,覺得那塊石板實在太小了,怎麼可能刻得下這麼多名字呢。

  碑旁列了很多張相片,密密麻麻的,儀式完成後會被擺到各自的墳前,即使不是所有人都找到了屍身,被列為失蹤基本上就當作死亡了。

  有種錯覺相片上的人都在看著我,其中的幾張臉我在木葉的營區看過,甚至有過互動,認真端詳幾秒後又覺得不像是記憶中的那些人,他們也有笑得如此無憂無慮的曾經嗎?

  整個木葉村內沒有勤務在身的忍者都現蹤了,有許多從沒見過的面孔,大概是暗部成員吧。

  所有人穿得全身黑,從天空望下來就是一片黑鴉鴉,整整齊齊排在慰靈碑前,天氣很好,太陽燦爛得不符合大家的心情,即使老天並沒有義務配合我們,不禁讓人有一絲天道無眼的怨恨。

  說是儀式,也只是火影將殉職的忍者簡單介紹一遍,沒有奏哀樂抬棺入土等我不知道在哪裡看過的程序,這樣也好,心中的悲傷不是外在的表演能完全體現的。

  陣亡人數很多,三代目沒有拿任何稿子,每經過一張相片都能准確無誤地說出該名忍者的名字,然後或長或短,我猜是視和該忍者的熟悉程度,簡單說下那位的個性或三代和他相處過發生的一些小事。

  有幾段介紹讓我更了解和我相處過的人的另一面,想著原來他或她也會做這種事啊哈哈。

  幾個情緒激動的已經淚流滿面,此起彼落的啜泣聲響起,卻都壓抑成小聲的哽咽,我還看到一個最多六歲的男生眼眶比我的寫輪眼還紅,卻緊掐住自己的手臂,嘴唇都咬到流血了,硬是不讓眼淚流下來,而此時三代目正站在一個和他長得有七、八分像的男忍照片前。

  我手挪動到旁邊,牽住羅季的手,他愣了一下,另一只手也朝灰止伸去,我相信我們三人現在想的事情是一樣的。

  幸好你們和蓮方老師的照片都不在前面。

  正想著還在醫院的蓮方老師不知何時會醒,三代目說出的名字讓我怔楞片刻。

  「宇智波謙,我相信在場很多宇智波的族人都知道這名忍者,他率領宇智波一族二十多年……」

  後面的話我沒聽進去,族長大人的名字一直在我腦中回蕩,我不敢置信地看著在照片上依舊嚴肅的面容,直到手被羅季扯了一下,才發現我的手有多用力握著,連忙放松箝制,讓羅季甩甩手舒緩一下。

  族長死了?

  和族長相處的記憶片段如雪花般飄落又消逝,明明孫子被我揍了卻沒對我說什麼,認真教導我如何運用寫輪眼;即使案卷高疊依然時不時分出一絲注意力在於庭院練功的我身上;耐心講解火遁運用原理,連帶土聽不明白也會一遍遍說明……

  「若水。」

  羅季低聲喊著我,灰止也投來擔憂的目光。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繼續聽已經移到下一個宇智波的三代目說話。

  三代目悼念完最後一名忍者,已經日薄西山,整整五個小時,沒有人中途離場。

  ×

  「宇智波謙?」

  我趴在又過了兩天終於醒來的蓮方老師的病床邊,他的病床被搖成半躺臥的角度,放下手中的卷軸抬眼看我。

  羅季在旁邊用水屬性查克拉洗蘋果,灰止揮刀削皮切成小塊放進蓮方老師床邊矮桌上的碗中,還細心地幫每一塊戳上叉子。

  「嘛,你知道尾獸這種東西嗎?」

  我歪頭想了一下,「那天那個怪物?」

  「沒錯。」蓮方老師愜意地拿了塊蘋果塞進嘴哩,「灰止,夠了,剩下的你們吃。尾獸是查克拉的結合體,詳細敘述圖書館的木葉志裡應該有,畢竟當初是初代目抓到的。回歸正題,寫輪眼可以控制尾獸,具體怎麼弄因為我沒有寫輪眼所以不知道……宇智波若水,收回你的死魚眼。反正那天姓宇智波的都被征招去尾獸旁邊了,後來我被打飛,再醒來就是在醫院。」

  羅季和灰止啃著蘋果盯著我的眼睛,臉上寫著『原來若水你的眼睛這麼厲害啊可以抗衡那個怪物』。

  我思考半晌,咬著牙還是問出口,「那老師你知道我們族裡有發生什麼大事嗎?」

  他似笑非笑地回望我,露出森白的牙齒,喀嚓,咬下半塊蘋果。

  我吞了口口水,往後縮。

  「你一個宇智波跑來問我這個非族人……我該說承蒙厚愛嗎?」

  當蓮方老師沒有爽快地告知問題的答案時,就是他不想說的表示,我轉到他視線的死角撇撇嘴。

  小氣,看起來就是知道的樣子。

  即使了解宇智波的事外人摻合進來會很麻煩,這不妨礙我偷偷罵蓮方老師!

  「我看到啰。」

  我連忙轉回去,殷勤地捧起蓮方老師的碗。

  「老師,來,請用蘋果。」

  「哼哼。」

  ×

  和砂隱村的交戰與岩忍那邊不同,沒有大規模廝殺的戰役,多是以任務形式進行,這邊炸一座橋那邊斷一條溪這種,三代目便將指揮中心設立在村內,後勤區也一樣,如此便不用搬來搬去,要是敵人真的攻下木葉村這場戰也不用打了,直接投降。

  與岩忍之戰受傷的忍者,不能再做進一步治療的都被趕回家,騰出空間給砂忍戰場上退下來的傷患。

  蓮方老師依舊動彈不得,不過醫忍說這只能等他慢慢恢復,於是他也被包一包丟了出來,還是我們三個去接他出院,由羅季和灰止抬著他的擔架,我拎著他的包跟在後面。

  一路走到忍者宿舍,我們像普通人第一次進忍者村一樣好奇地四處張望。

  「鑰匙在包裡。」

  蓮方老師躺著懶懶地指揮我包裡掏鑰,我抓著好不容易找到的鑰匙,塞進他叫我們停下來的房間門孔。

  一廳一室一廁的簡單格局,站在玄關即可將整個空間全收眼底:沒鋪好的床、地上散亂的卷軸、牆角一堆黑色裡衣小山、另一個牆角是忍具小山,怎麼說呢,有種果然是蓮方老師的房間的感覺,幸好沒有怪味。

  把蓮方老師抬到床上,蓋上藍底苦無花色的棉被,我們開始動手收拾房間,我居然從衣服堆底下翻出苦無造型的睡袋!

  「那個啊,我老師在我升上忍的時候送我的。」

  「老師的老師?」

  「恩,死了。」

  這樣回話誰還敢再問下去啊!

  羅季去幫蓮方老師買了晚餐,我們先離開讓他休息。

  因為還在戰期,戒嚴令依舊有效,完全沒有任務可以接,便回復每天修練的生活。

  我們選在了蓮方老師的房間就能看到的訓練場,這樣他可以直接從房間用瞬身過來,不用我們用擔架去抬他。

  等他傷完全好了,和砂忍還是沒打完,不過以蓮方老師的說法,都是小打小鬧。

  為了和岩忍開戰而停辦的中忍考試再度舉行,我們這一期當時沒通過的全成了中忍,我看著高興得將中忍資格書和忍者馬甲拋向空中的帶土,很為他開心驕傲,又擔心他會被派去執行砂忍的任務。

  和砂忍還在撕逼,雲忍又和木葉起了衝突,不過那邊三代目只派了上忍和資深中忍,剛恢復沒多久的蓮方老師再度出征。

  很快就傳來波風水門挾持雲忍的八尾人柱力,殺退雷影領軍的雲忍小隊的消息,他回來時受到木葉村民夾道歡迎,陣陣歡呼聲一直到他進了火影樓還沒停。

  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看到了大蛇丸那瞬間陰郁的表情,不過他本來就陰沉陰沉的,可能是我眼花了。

  ×

  「來了。」

  我高喊一聲,快步走向玄關,一開門,新族長宇智波富岳的身影赫然在我家門前。

  「若水嗎?」

  「……是。」

  明明看過我揍過我有需要裝得不認識一樣嗎?

  私心中,我想能不稱呼眼前之人為族長大人就盡量不要。

  「明天晚上十點,南賀神社。」

  「……等等!」我喊住說完就轉身欲走的宇智波富岳,「是有任務嗎?」

  「家族集會,你來了就知道了。」

  所謂的家族集會就是一群開了眼的宇智波聚在一起喝茶聊天,為木葉對我們有多壞忿忿不平群起聲討,我坐在末幾席,不解地看著眼前的族人,秀介坐在我旁邊,和我一樣默不作聲。

  婆婆身為長老自然在列,遠遠的另一端,我發現她都沒有講話,有人詢問她意見就點頭附和,但雙唇閉得緊緊的,一個字也沒吐出。

  一直到了深夜人群才散去,宇智波富岳將我和秀介還有另外兩個人叫過去,我們四個都開了眼,今年皆滿十二歲。

  「你們幾個第一次參加家族集會,對於我們討論的事情有什麼看法?」

  ……我怎麼沒聽出有討論什麼?

  四個人面面相覷,低頭不語,宇智波富岳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有些恨鐵不成鋼。

  「你們還小,而且現在還是戰期。等你們大一點戰爭結束,被編入警備隊後,你們就會理解我們了。」

  躺回床上,我仔細回想,赫然發現一件事。

  宇智波一族開了眼的族人比例不高,但也有四五十個,然而在岩忍戰場運送物資的過程中,資深一點的忍者小隊,除了後來族長大人,我是說宇智波謙,帶隊的那組之外,沒有一組的組員哪怕只要一個人,是姓宇智波的。


☆、32

  哪天退休了,可以靠賣爆破符維生

  ----

  我拿著從灰止那邊『借用』過來的波風水門召喚符翻來覆去研究著,其實也就是看看上面的字樣,我的和羅季的都被用掉了,蓮方老師跟鬼一樣從我身後冒出來。

  「你對封印術有興趣?」

  默默收回差點蹦出嘴裡的小心髒,我疑惑地看著飄到我面前的蓮方老師。

  「封印術?」

  他捏起那張忍愛之劍,「這其實和起爆符一樣,只要把查克拉用術式形式封印到物體上,都屬於封印術的範圍。」

  我眼睛閃亮注視著他,自我感覺在眼神中加了無限的祈求,企圖傳達到蓮方老師那。

  他抽了一下嘴角,「你還是繼續死魚眼吧。」

  我從善如流變回死魚眼。

  「這樣看起來正常多了。想學封印術的話,我能去幫你問問專家,不過收不收你當學生就要看她願不願意。」

  這就是我現在被一長條紅毛敲腦袋的原因。

  「不對不對!這裡用的查克拉太多,這一邊用得又太少,這樣結印到一半就會炸掉!」

  另一條紅毛在我畫的術式上面指點,我把這張失敗的起爆符丟掉一旁縮小版的四紫炎陣中,結印結到一半果然就炸開了。

  「再畫。」

  紅毛三號擺了一張新的空白符咒到我面前。

  漩渦玖辛奈就是蓮方老師幫我找的封印術老師,我每天下午三點到五點都到她家學封印術,前三個月都在看各種封印術的理論和圖案,這一個禮拜才開始畫據漩渦玖辛奈所言『最簡單』的起爆符。

  然而我平均一天要失敗十張,終於知道為什麼起爆符這麼貴了!

  一條紅毛又敲我的頭。

  「專心!」

  我運起查克拉,屏氣凝神排除雜念,用平常速度的三分之一倍結印,拍到面前的符咒上。

  當正中央的『爆』字浮現時,我才松了口氣,移開手掌。

  紅毛卷起剛繪制好的起爆符,我跟著轉過身,看見那條毛把起爆符舉在漩渦玖辛奈面前。

  「還行,你試看看。」

  起爆符又被丟入結界中,這次我結完完整的印後才爆炸。

  「恭喜你終於繪制出第一張成功的起爆符,雖然這張符只有你能用。」

  符咒要輸入查克拉,通常只有制作的人可以使用,這也是大家都能用的一般型起爆符如此昂貴的原因。

  像波風水門的飛雷神——我後來才知道這個名稱——術式,即使有空間屬性的查克拉也用不了,因為那是他自己制作的術式,也只有他能認得出來那些座標。

  「來學下一種吧,你挑一個。」

  「……可以學飛雷神的術式嗎?」

  「我就知道!看過水門飛來飛去的都會對飛雷神術式有興趣!」漩渦玖辛奈微鼓著面頰,「術式不難,難的是施展空間忍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沒關系的,漩渦老師,只要能感應到術式的位置就好,我明白要轉移身體是不同的忍術範圍。」

  她抽了一下嘴角,「再讓我聽到一次漩渦老師,你就自力更生吧!」

  「……玖辛奈老師。」

  「勉強接受。」

  這對情侶對於稱呼還真是同樣執著,只不過一個用溫和不容拒絕的堅定一遍一遍讓我改口,另一個直接用威脅的暴力作法。

  在漩渦玖辛奈家出沒三個多月,我當然知道她和波風水門是一對,原來那個吸引眾多女忍的陽光男有女朋友了啊,但似乎沒什麼人聽過漩渦玖辛奈這個忍者,我也從未在火影樓接任務的地方見過她。

  問過自雲忍戰場歸來的蓮方老師,他是在出征前把我丟過來的,他說他對漩渦玖辛奈也不清楚,和她不熟。

  「那老師怎麼知道這個人封印術很強?」

  我那時有些不滿蓮方老師不親自教我,在我們三人心中無所不能的蓮方老師會連區區封印術都不會嘛!

  「因為她姓漩渦。」蓮方老師白了我一眼,總覺得他被我們看過房間後更加隨性了,「漩渦一族的封印術跟你們宇智波的寫輪眼一樣出名。」

  「你要學這個術式的話,還是讓將飛雷神發揚光大的波風大人本人來教你吧。」

  漩渦玖辛奈的聲音將我自回憶中拉回,我看見一叢金毛在她肩後,正笑著和我打招呼。

  「耶?若水想學飛雷神嗎?」

  最近火影接班人呼聲很高的金發上忍問。

  「飛雷神是什麼?」

  跟在波風水門後面的自然是他們班的三個人,帶土把護目鏡拉到護額上問。

  「你們水門老師的成名絕技。」

  「聽起來就好厲害!」

  「哼,你這個吊車尾居然連水門老師的絕招都不知道。」

  「吵死了卡卡西!」

  漩渦玖辛奈微笑著賞了他們一人一拳頭。

  終於安靜了,我對著波風水門搖搖頭,「只要術式就好,我想感應位置。」

  「恩……仔細看喔。」

  一張空白符咒被漩渦玖辛奈的紅發卷到波風水門前面的桌子,我開了寫輪眼看他結印。

  頭上有正在冒煙的大包的帶土和旗木卡卡西,以及一進門就閃到角落我覺得是躲開漩渦玖辛奈的野原琳,通通睜大眼睛。

  當波風水門一掌拍向空白符咒,和蚯蚓一樣的黑色術式從掌心處迅速爬向它們該在的位置,片刻,他移開手掌之後,忍愛之劍四個字出現在符咒上。

  「……我成功的話也會出現這四個字嗎?」

  我真心覺得這個術式雖然很炫很厲害,但術式上面的字讓人不忍直視。

  波風水門搔搔頭,「我不知道,目前只有我用過,你試看看啊。」

  我深吸一口氣,寫輪眼依舊開著,對著漩渦玖辛奈不知何時用紅毛送到我面前的符咒,復制一遍看到的查克拉流向和結印,當然控制了查克拉的量,我才不會再出一次模仿族長大人的分#身術卻被抽干查克拉那樣的蠢事。

  我拍!

  幾條黑線蔓延出來,卻爬沒多遠就縮回掌心。

  「啊哈哈,多練習就會成功了!」他看著我幽怨的死魚眼,干笑幾聲,「那個,我先去煮飯,等半個小時就能吃晚餐了,你們先玩吧。」

  我將死魚眼轉向漩渦玖辛奈,她攤手,身後的幾條紅毛也做出一樣的動作。

  「你今天的符咒用完了,明天再繼續。」

  ×

  被溫柔強硬加上直接威脅,我留下來和水門班吃晚餐,席間就看帶土和旗木卡卡西吵吵鬧鬧,然後被漩渦玖辛奈暴力鎮壓,過沒多久再度重復以上過程。

  而野原琳和波風水門聊著天,偶爾為兩個隊友頭上的包治療一下。

  自從被說像帶土的媽後,我就去了岩忍戰場,回來後試著減少和帶土的相處時間,才發現他早就有自己的生活了,不再是那個一直和我在一起,在我被欺負時會隨時挺身而出的帶土,我根本沒必要『試著減少』……出門的時間不一樣,我們碰面的機會也只有在家裡吃晚餐時,更別說他還常像現在這樣和老師隊友吃飯。

  我在溫馨喧鬧的餐桌上不作聲,感受著格格不入的黯然,想起在家裡的婆婆,決定以後有機會午餐也回家吃。

  「若水……若水!」

  「啊,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看你都不講話,吃不習慣嗎?」

  「水門老師,我不是第一次吃你煮的飯。」

  「喔,那就好。」

  看著溫暖的笑容,我還是覺得蓮方老師那個偶爾冒出來的挑釁用微笑順眼多了。

  「若水有要參加這次的上忍考試嗎?」

  「蓮方老師沒有向我們提到這件事,我也覺得我還需要更多磨練。」

  「啊……這樣啊,我推薦卡卡西參加了呢。」

  「我相信水門老師教出來的學生一定能順利過關。」

  被提到名字的小白毛哼了一聲,我沒有理他。

  「啊——怎麼我才剛過中忍考試,卡卡西就要去考上忍了!」

  「帶土,我也跟你一樣是中忍啊,卡卡西比較強也是事實,老師會推薦他考上忍情有可原嘛!」

  我壓下想抽野原琳一巴掌的衝動,在心裡對自己說『冷靜!她不知道帶土喜歡她雖然連白痴都看得出來這麼明顯的感情但有人就是對感情天生遲鈍這種人已經有殘缺夠可憐了不能衝動啊宇智波若水!』

  看到帶土為野原琳維護稱贊情敵瞬間黯淡又馬上恢復活力吵吵嚷嚷,我低下頭,努力忽視心底為帶土心疼的情感,這是他的人生,我不再是他的生命中占了二分之一的人,他已經有更多需要關心的對像了。

  頭上傳來重量,波風水門的手在我頭上拍了拍,我忍耐了一下,還是閃開來。

  「抱歉,我不習慣。」

  「不不,我才抱歉。琳不是有意的。」

  他的抱歉帶著雙關,我意識到剛才似乎散出過殺氣,因為連漩渦玖辛奈都看過來了。

  我有點再也受不了這種局外人的討厭感覺,放下沒動多少食物的碗筷,雙手合十。

  「我吃飽了,跟小隊還有一些事,請容我先告辭。」

  「誒!若水你要走了喔?」

  「恩,你不要太晚回家,晚了的話動作輕一點,婆婆最近早睡。」

  一出漩渦玖辛奈的家門,我不顧查克拉消耗,一路用瞬身術奔向我們班常駐的訓練場。

  趕到的時候已經太晚了,訓練場空無一人。

  我呆站在原地,心情有些復雜,決定回家。

  「怎麼跑過來了?」

  蓮方老師倚在門口,羅季灰止朝我揮手。

  我漾開笑容跑向他們。

  「想你們了啊。」

  「……解!」

  「濱本羅季,你干嘛對我弄變身術的解印!」


☆、33

  有時候,flag就隱藏在極其普通的一句話中

  ----

  「若水,你去參加琳的聚會嗎?」

  我頓了下將丸子送入嘴裡的動作,然後張口一咬。

  「不了,沒什麼興趣。」

  「誒?」紅瞪大眼,「你知道她要做什麼?」

  「跟旗木卡卡西升上忍有關吧。」

  昨晚帶土到我房間,興奮之情掩藏不住,向我諮詢女生會喜歡什麼樣的花,講完一種又一種,訂下主體的花種後又在想該用那些花來陪襯。

  一問之下,他說野原琳避開旗木卡卡西約他今天下午碰面,他決定利用這個時機向野原琳表白,認為有很大的機會成功。

  我是覺得有蹊蹺,不過也希望他能得償所願抱得美人歸,為了我未來可能有的侄子侄女,我能將野原琳變為琳。

  不料今天一早到了訓練場,發現灰止和羅季都收到了邀約。

  「若水,她也請我們轉達邀請,你要去嗎?」

  我回想了一下帶土的一番話,將重點抓在避開旗木卡卡西這裡,又聯想到最近和小白毛有關的新消息,眼神冷了下來。

  「你們要去的話就去吧,我不想去。」

  他們互看一眼,一同聳肩。

  「我們本來就沒打算要去,只是想說你要去的話不露個面也不好,那我們下午來對練?好久沒跟你打了。」

  我看著羅季,露出白牙閃閃的笑,「想找虐的話,我奉陪。」

  我還記著難得感性一次卻被變身術解印戳了一下的事呢!

  ×

  我拍!

  黑色蚯蚓不情不願地在紙面上扭動,我全力運轉著查克拉,眼睛都有點熱,然而術式在成形的前一刻又功敗垂成,咻咻咻縮回掌心。

  吐出一口濁氣,我往後倒靠在床邊,仰頭枕著床沿,試圖驅散心中的煩躁感。

  用寫輪眼復制下來的查克拉留向和流量都對,怎麼就是不成功呢。

  樓下傳來大門開關的聲響,然後是一連串的腳步聲,最後隔壁的房門開了又關,緊接著物體重重撞到床墊上的聲音。

  我保持原來的姿勢不動,閉上眼遮住變得腥紅的眼睛,繼續思考為何感應術式一直失敗,搭配空間忍術才算飛雷神,沒有瞬身術就只是感應位置用的術式而已。

  隱約聞到花的香氣,是因為花瓣被揉碎了才飄散出來的吧。

  ×

  第三次忍界大戰依舊沒結束,持續了五年的戰爭,木葉和除了水之國霧隱以外的三大忍村都撕逼過,桔梗山戰役打完後砂忍戰敗投降,以為終於能喘口氣,原本退兵的岩忍又卷土重來,這次兩個人柱力都派上場了。

  所有在村中的中忍以上級別還有行動力的忍者都會被派出去執行任務,即使剛當上四代目火影的波風水門也不例外,由退休的三代目在木葉村坐鎮。

  蓮方老師嚴肅地告訴我們,這些任務將會是決定第三次忍界大戰戰果的重要任務。

  「我們要在這裡攔截岩忍,」蓮方老師在攤開的地圖上拿樹枝戳,「為別的小隊制造足夠的時間炸毀神無毗橋,當橋被毀壞之後就撤退。」

  「是深入敵人後方的任務啊。」

  「沒錯,所以裝備帶齊全一些,寧願帶太多也不要彈盡糧絕,這次沒時間讓你們吃清蒸魚了,任務時間是一個禮拜,都給我把兵糧丸啃下去。凌晨三點木葉大門口集合,先回去休息養足精神,我還是一樣的話,四個人完整出去要四個人完整回來。」

  「是。」

  回到家後,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腦中都是昨天好不容易有了進展的感應術式,符文蔓延到了新紀錄,雖然最後依舊沒成,但證明了我的想法是對的。

  我翻身下床,拿出幾張剩余的空白符咒,攤在面前。

  波風水門結印時的查克拉運轉是適合他自己感應的方向,而我不能完全照抄,必須找到適合我感應的運轉方法。

  我先在葉子上試,不能吸收查克拉材質的物體只能短暫覆蓋上術式,但這足夠我拿來實驗各種查克拉運轉又不浪費昂貴的空白符咒,昨天我能感覺到只要再修改一點點,我的術式就能成功了。

  結印。

  封印。

  我欣喜地看著完整印上術式的符咒,第一個就想到要把這張感應符給帶土。

  恩,就用祝賀他第一次出戰場任務為由送禮吧,絕對不是我老媽子心又發作想隨時知道帶土的位置。

  「若水,下來吃飯。」

  我走進廚房,發現桌上的菜量只有兩人份的。

  「婆婆,帶土呢?」

  「他說明天要上戰場了,打算加強訓練,明天直接去集合,今天就不回來了。」

  我想著桌上那張好不容易成功了的感應符,帶土的帶隊上忍是波風水門,一定不會有事的。

  ×

  「該死,情報泄漏了。」

  我們在被分配到的駐點守了三天,據說別的防線有守一個禮拜以上的,都是為了不讓岩忍們知道哪天才是炸毀神無毗橋的實際行動之日。

  那座橋是岩忍的重要補給路線,他們守得本就嚴密,然而今日碰到的岩忍數量是平時的三倍以上,穿馬甲的比例也高出不少,而今天正是預定炸橋的日子。

  我們四人被衝散開,蓮方老師照慣例用電網纏住最多敵人,而我們三個每人都對上不下於三個岩忍,苦無、千本、手裡劍、鐵蒺藜滿天都是,對上我的岩忍實力都不怎麼樣,我開了寫輪眼和他們纏鬥半小時後,用一道劃左腰的口子,換取了一舉用豪龍火擊殺三人的戰績。

  按照行前給了蓮方老師和灰止羅季的感應符方向前進,離我最近的感應符大約兩公裡遠,我不敢浪費查克拉用瞬身術,只能加快速度奔向那邊。

  遠遠看見蓮方老師聲勢浩大的電網,我在十米距離停下,用尖銳的哨聲提醒蓮方老師我的到來,結印。

  戌-寅-亥-酉-醜-寅-巳,水遁.雲江水衝爆。

  大量的水自空中漫出,蓮方老師在水碰上他的前一刻收起電網,躍到水衝不到的樹枝上,然後在上面開始結印。

  劈啪一聲響,刺眼的藍光混進依然湧出水流的虛空出水口,水流帶上滋拉跳躍的電光,淋得濕透的岩忍們被電得頭毛直豎,有些散發出難聞的焦味。

  『咻』

  我聽見破空聲,也及時轉頭看見了銀光,卻來不及閃開,銳器從後穿透我的肩膀,低頭就能看見閃著銀芒的刀尖。

  我忍著痛,大腦瞬間高速運轉,從樣式判斷出這是柄小太刀,按照小太刀的長度,我用沒受傷的手打在理論上手腕的位置,果然擊中。

  用瞬身術跳到樹上,我拔出襲擊我的武器,用火屬性查克拉在傷口處稍微止血,森森看著偷襲我的岩忍。

  看起來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失了武器的她沒有慌亂,從後面腰包掏出兩把苦無,然後趁我注意力在那兩炳苦無上時,手動了一下。

  我寒毛倏地立起,靠直覺往左邊偏頭,一根尖細的千本沒入樹干。

  她見第二次偷襲失敗,直接往我這邊殺來,我抄起小太刀架住苦無,用年紀優勢把她掀翻在地,一腳踩住還想爬起來的她的左手,結了最短的火遁印。

  巳-辰-卯-寅,火遁.龍火。

  用小太刀扎了一下她心髒的位置確認死亡,我看向蓮方老師剛才消失的位置。

  我的水遁加上他的雷遁把低級一些的忍者都干掉了,但上忍可不會被這簡單的合擊弄死,我在殺小女孩時瞥到他們往另一個方向跳走。

  感應到兩張符靠得很近,我猶豫了一下,決定往那兩張符的地方前去。

  灰止背著羅季狼狽閃過一個水炮彈,我用隱身術靠近,一刀子砍在攻擊兩人的岩忍背上,趁他吃痛再快速補一刀,戳穿他的咽喉,但是變為煙霧的屍體告訴我那只是影分#身。

  戒備幾分鐘後,卻沒有本體冒出來的跡像。

  「羅季怎樣?」

  灰止將他平放,雙手是醫療查克拉特有的光芒,在一些比較危急的傷口上壓著。

  「我那邊的應該都是下忍,殺完後找到羅季,他的敵人有兩個穿馬甲的。我用起爆符出其不意炸了一個,他重傷後被沒穿馬甲的救走,然後你就出現了。」

  羅季的呼吸很虛弱,上半身幾乎全染了血,到處都是傷口,看起來疼得要死,他卻把嘴唇咬爛了也不願發出聲音引來新的敵人。

  我撕下衣服下擺,塞進他嘴裡,他才放過不成形的下唇。

  「我只能治療到這樣,剩下的要讓醫忍弄。」

  看著已經開始發熱的羅季,我和灰止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的位置比預定的還要深入岩忍的據點,往前走不可能,我們若是想往回走,不知道有多少敵人在等著,灰止身上也有傷,只靠我們兩個很難把羅季安全帶回火之國地界。

  「先去找到老師。」

  「帶著羅季嗎?」

  「我這邊有結界符,可以先把他藏在樹上用結界符關起來,我在這裡留守,你快一點把老師帶回來。」

  「不對,我留著你去,你能感應到老師的位置,腿上也沒傷。」

  「好,你們小心。」

  奔出數十米,我感覺後面有人在追,雙手結了替身術的印,躲到另一邊的樹上看著『我』照樣奔跑,然後被一只手裡劍戳成一截木頭。

  影分#身被我殺掉的岩忍站在木頭旁邊,抬頭張望著,手上拿著苦無,嘴角帶笑。

  「嘿嘿,木葉的小老鼠快滾出來吧,我送你和你那兩個隊友下地獄作伴去。」

  我一怔,心中燃起怒火,隨即強迫自己冷靜。

  他們用結界符躲起來了,不可能被發現。

  岩忍還是在笑,干脆收回攻擊姿態,全身放松地站著,手到腰後的包裡摸索,然後舉高。

  「看吧,有沒有覺得眼熟?」

  我瞪大眼睛,心髒怦通怦通地跳,血液於血管中流動的咕嘟聲在耳邊放大無數倍。

  那是兩條木葉護額。


☆、34

  鎖起不合時宜的情感,和考試遇到不會做的題目先跳過一樣

  ----

  我拿千本扎了一下腿,輕微的痛感壓制了我瞬深過去跟他拼命的衝動。

  兩條護額不能說明什麼,這家伙看起來就身經百戰的樣子,說不定是從前的戰利品,只要碰到有同伴卻落單的敵人就拿出來擾亂對方心神。

  兩張感應符還在原本的位置,我要趕快找到蓮方老師帶他過去集合。

  不再節省查克拉,我瞬身往蓮方老師的方向去,小心避開幾隊看似正在搜索的岩忍小隊,我剛靠近某個位置很巧妙,夾在兩棵樹中間的樹洞,一把苦無扎在我臉旁,嚇出我一身冷汗。

  蓮方老師看了我一眼,緩緩收回苦無,又坐回樹洞閉目養神,聽我報告目前的情況。

  我說完,他沒有立刻動,繼續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若水,」他的聲音中很冷靜平穩,我卻從中聽出一絲不詳,「我去幫你吸引敵人,你回去找到他們兩個,趁機跑吧。」

  預感正確,我變得有些激動,「老師!」

  「我從一個岩忍口中問出他們的戰場佈署,從這裡到神無毗橋的範圍,有近五十個中、上忍級別的岩忍,只有我都不一定闖得出去,更別說之後還得帶著沒有行動能力的羅季。如果是正常狀態之下還有一點機會,但現在的我撐不了太久。」

  他掀開一只腳的褲腿,我捂住嘴巴才沒發出驚呼聲。

  那條露出來的腿和干屍一樣干癟萎縮,肌肉變成絲狀,有些甚至剝離脫落,懸宕在空中。

  他又掀起同一側腰部的衣服,也有相同症狀,還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和另一邊侵蝕。

  「這是……?」

  我知道現在不是問清楚的好時機,但看到這個景像我已經明白蓮方老師即使逃跑,可能連國境都到不了,那他唯一的出路就只有死亡。

  既然要死,要戰死還是等死,我相信無論多自私的人,在自知必死的境況下都會選擇熱血一把,不管是為了他人創造生的條件,抑或是只想死了也要拉幾個下水。

  「我那條腿需要持續的查克拉補充,一旦停止供應查克拉,就會像你看到的這樣。」蓮方老師箝制住我的臉,逼我看他,「若水,接下來的是幻術,不要開寫輪眼解除,我會陪你一起回去找羅季和灰止。」

  我聞言控制不住地視線模糊,但還是聽話將寫輪眼收回。

  我看著『蓮方老師』的腿一瞬間恢復原狀,『他』像沒事人推著我出樹洞,跟在我後面一起往灰止羅季的方向跑去。

  不知道真的蓮方老師做了什麼,我一路上遇到過的很多岩忍現在一個不見,來的時候躲躲藏藏花了一個多小時,現在只用了二十分鐘左右就抵達灰止留下記號的樹旁。

  『蓮方老師』在樹下守望,我伸手在結界該有的位置摸索,當手真的碰上一層阻隔時,指尖才停止顫抖,看到兩條木葉護額後恐懼不已的心終於落回肚子裡,我解了印,然而看到的景像讓我差點崩潰。

  「灰止!羅季!」

  灰止臉色慘綠仰倒在地上,眼睛翻白,嘴邊有嘔吐物的痕跡,全身呈現不自然的蜷曲抽搐著;羅季被灰止擋住,我搬開灰止試圖讓他側臥鎮定下來,瞥見我離開時還潮紅的雙頰已經青灰,眼睛依舊緊閉,我不敢去探他還有沒有呼吸。

  怎麼可能?

  結界沒有被破壞,代表敵人沒有攻進來,為什麼兩人一副典型中毒的樣子?

  灰止掐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勒得我手掌因為供血不足有點泛白。

  他嘴唇蠕動著,想說什麼,我將耳朵湊近他嘴邊。

  「若、若……水……空……氣……」

  腦筋轉得飛快,馬上想到結界可以擋物理和忍術攻擊,但還是要和外界交換空氣,不然待在結界裡面的人早就悶死了。

  看我點頭,灰止虛弱地笑了一下,放開我的手,抽搐的頻率漸漸降低。

  「撐著,我把你們帶出去。」

  他搖了搖頭,費力轉頭看了羅季一眼,「快……走……羅……季死……死了……」

  嘴巴張闔數次,但沒發出聲音,灰止吃力地比了個手勢,又因為無力而垂落在樹干上。

  『燒』

  眼淚決堤,我對著他大哭,哭得聲嘶力竭,因為我明白只剩我一個人了,而出了這個結界我就沒有哀悼的時間。

  灰止的手移到我撐著全身重量的手上,輕輕握了一下,我好多滴眼淚直接滴到他手背,然後就這樣搭著,再也不動。

  又哭了一陣子,我抹掉眼淚把兩人的護額收進腰包,讓他們並排躺著,站到結界的外圍。

  巳-未-申-亥-午-寅,火遁.豪火球術。

  出了結界,沒多久就因為結界符被燒掉而顯露出兩人焦黑的軀體,輕輕一碰就散成灰燼,我紅著眼眶將他們收進瓶子,跳下樹站在『蓮方老師』身邊。

  正想繼續撤退,突然感應到什麼,我抬頭看『蓮方老師』。

  『他』對我露出我從沒看過的溫柔微笑,抬起手,卻在碰到我頭頂的前一刻扭曲,然後消失。

  我看見遠方森林爆出的藍光,連天空都被染上那股青白,心中深知這是蓮方老師制造給我的機會,但腳就是邁不動,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那團刺眼的光團,持續了約一分鐘才慢慢縮回去。

  該走了。

  再看一下。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老師說不定還會趕過來,他還有查克拉,腿可能好了。

  那是使用充電之術之後自爆的光,老師沒機會了。

  說不定是別的忍者。

  剛好有別的忍者在附近,而且還是使用雷遁的忍者,又用殺傷力如此高的自爆,機率有多大?

  但是……

  再不走,對得起爭取時間的老師和隊友嗎?還有家人在木葉等著!如果老師腿好了也活著,他自然能回木葉。

  帶土和婆婆的臉孔倏地閃過我腦海,我又深深看了藍光團消失之處最後一眼,轉身往火之國的方向跑。

  ×

  我行進的方向在看見了一個木葉特有的記號後拐了彎,不是因為要幫助同村忍者如此偉大的理由,而是我認出那是帶土畫的,他在畫暗號時特有的小習慣。

  察覺腳下踩的土地有異樣,我閃過心中斬首術,抓著苦無回頭看走出來的兩個岩忍。

  此時我不可思議地冷靜,我清晰記得半個小時前親手將隊友燒成灰燼的悲痛,看到自爆藍光的掙扎,然後現在卻好像發生在一百年前一樣,激不起我絲毫的情緒。

  他們對視一眼,互打了幾個手勢,然後同時攻過來。

  我開了寫輪眼,腳尖輕踏兩下,扭腰從他們合攻之間的空隙閃過,同時飛出兩把綁著我自制起爆符的苦無,一把戳在一人的大腿,一把戳在另一人的脖子。

  冷冷看著他們,手結印,炸得支離破碎的肢體四散,還有碎屑的血肉朝我飛來,我卻懶得閃避。

  「惡、惡魔!」

  我轉頭看向一臉驚恐的另一名岩忍,大概是地上那些肉塊的同伴,他拿著苦無的手劇烈顫抖,苦無隨時能被他抖到地上。

  手剛要舉起來結印,他尖叫一聲,苦無終於落地,他則是轉身就跑,連自己是忍者不該背對敵人而且有種忍術叫瞬身術絕對比他用雙腳逃跑來得快都忘了。

  我會放過他嗎?

  當然不會。

  目測了他逃跑的速度算出他三秒後的位置,結瞬身印,苦無抹了一下,他連掙扎都來不及就送了性命。

  我現在情緒很不正常。

  我麻木地自我診斷,不過現在還在戰場上,我沒有時間管這些。

  繼續跟著記號前進,我遠遠看見一頭白毛,旗木卡卡西正彎腰半趴著面向一個大坑,旁邊沒有該在的人的身影。

  沒看見敵人也沒看見想看到的人,我止住腳步,隱身躲在一塊巨岩後,靜靜觀察情況。

  「帶土!」

  坑中傳來大喊著帶土名字的野原琳的聲音,還有大量土石崩落的動靜,只見旗木卡卡西猛地站起來往後一躍,野原琳被他自坑中拉起,兩人跌成一團。

  在他們爬起來的期間,突然出六道身影,六個岩忍沒有發現我的存在,站在樹上俯視旗木卡卡西和野原琳,呈現包圍狀態。

  我悄悄靠近,小心不引起他們的注意,旗木卡卡西看似有傷在身,站得不是很穩,但還是擋在野原琳前面。

  他結了印,右手聚集和蓮方老師電網相似的不規則藍光,左手抄起苦無,半蹲在地。

  我已經近到聽得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六個岩忍同時一躍而起。

  「……琳……帶土……他一直都喜歡著你……他一直都很喜歡你……也很珍惜你……」

  有些岩忍背對著我,但我看得到手部的幾個正在結印。

  「所以他才會拼命地想要保護你……」

  野原琳流著淚,打斷了旗木卡卡西還想說的話,「卡卡西……我的心情也是……」

  我歪頭,停下腳步,瞬身到野原琳身後,扯住她後領摔到一邊的樹上。

  這時岩忍通通在我上方,旗木卡卡西已經躍出去,右手的藍光剛刺穿一個岩忍的腹部。

  結印,火遁.豪龍火。

  比以往施術時都來得巨大的龍形火焰將包含旗木卡卡西在內的忍者全部席卷,我跳到空中抓住旗木卡卡西的手臂往不是野原琳的方向甩去,接著六炳手裡劍在寫輪眼的注視下各自沒入六名岩忍的胸膛,沒死的一定死,死的也不能再死。

  這一切發生在短短三秒內,做完一切,我落地,慢慢往野原琳走過去。


☆、35

  不去想,有時候只是保護自己的手段

  ----

  一步、兩步,我能看見隨著我的靠近,野原琳的表情愈來愈害怕,當我站定蹲下和她平視時,她已經抖得如篩糠般隨時可能昏過去的樣子。

  「帶土在石頭下面。」

  我自認我的聲音很平靜不特別嚴厲,但一開口野原琳兩眼一翻差那麼點就暈,我只得伸手卡住她下巴掐她人中。

  她醒轉過來,可能看我手在她脖子上臉刷地就白掉。

  「回答我的問題。」

  我再度好聲好氣問了一遍,即使語氣的敘述性比較強,但的確是以疑問詞結尾。

  「對……對。」

  「然後剛剛旗木卡卡西說了帶土喜歡你。」

  「……是。」

  「然而你卻在得知帶土喜歡你的下一刻立即想跟旗木卡卡西告白。」

  我臉靠得她很近,能清楚從她棕色的瞳孔中看見我的倒影,這讓我稍微明白為什麼她剛才這麼驚恐,我臉上是大面積飛濺的血跡,還帶著半濕不干的敵人血肉,頭發也被血液凝結成一綹一綹的,形像很糟糕,不過這不影響我繼續質問。

  「你不喜歡帶土,但你到底把他當什麼,他對你的好你都感覺不到嗎?」

  不是心上人,最少也是對你很好的隊友吧。

  剛得知隊友的心意,而他還屍骨未寒,就急著想向男神撇清關系趁機表白,你到底,將帶土擺在心裡的什麼位置呢?

  野原琳棕色的大眼一直流出淚水,不知道是被我嚇的還是被我嚇的,我額頭剛貼上她的,後頸突然一痛,最後看到的景像就是野原琳霎時如釋重負的表情。

  ×

  再睜眼,就是滿天星空,我聽到旁邊的呼吸聲,就想抄苦無扎過去,不料摸到腰後什麼都沒有。

  「若水,我是水門,波風水門,你現在安全了。」

  眨了一下眼,我轉頭朝聲源看去,一如既往燦爛的金發,還有比白日的天空還藍的雙眼。

  從地上爬起來跳上大石頭坐到波風水門身邊,我看到不遠處野原琳的身影時,眼睛不自覺眯了一下,很快又恢復。

  「你打暈我的。」

  「啊,抱歉,我那時候只看到有人掐著琳……」

  「你為什麼不是帶隊上忍。」

  不曉得是暫時還永久,我想我喪失了用語氣表達疑問的能力,只能用疑問詞來傳遞這是個問句。

  波風水門沉默了很久,視線放在不知名的遠處,我靜靜看著他,等待他的答案。

  「因為卡卡西也是上忍了,為了效率,我們班分成兩隊……」

  「誰的命令。」

  二度截斷他的話,我知道這樣很沒禮貌,但現在我真的很懶得將平常對長輩有禮的樣子表現出來,只要得到問題的答案就好,其他的我不想聽。

  「……我。」

  我看著夜空,他也沒主動開啟話題,更沒有道歉。

  對不起三個字我們都知道沒必要,這是戰爭,他是小隊隊長,下的任何決定我深信都經過深思熟慮,即使我覺得他過於相信旗木卡卡西的能力了。

  撇開我因為帶土的關系不太喜歡旗木卡卡西這個人,同小隊中,兩個正是愛爭勝的青春期男生,一個的能力壓過另一個,兩人平時就相互不對付,再算進女隊友後還得加上三人感情問題中的兩支單箭頭,這樣的小隊沒有能鎮壓全場的人在很容易出問題。

  不過說什麼都晚了,此時我又想起一個問題,當時就有看到,但被野原琳的話吸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旗木卡卡西的眼睛怎麼回事。」

  波風水門講了一段失去了才知道愛的基友贈遺物還將那物冠以上忍賀禮之名的故事。

  「最後一個問題,帶土……有提到我嗎?」

  於是我從無語以對之中得到了答案。

  站起來准備找一棵樹休息,波風水門不掩擔憂的聲音叫住了我。

  「若水,你沒事嗎?」

  我腳步只是一頓,沒有回頭,結了印瞬身到相中的枝干上之前留下一句話。

  「謝謝關心,四代目大人。」

  靠著樹身,我從枝葉的縫隙中看見旗木卡卡西也醒來,跑到波風水門身邊,我閉上眼。

  沒事嗎?

  當然不可能沒事。

  相反的我問題可大了。

  只是,我現在什麼都感覺不到,罷了。

  ×

  波風水門堅持要我和他們三人一起行動,期間野原琳一直避著我不敢靠近,連眼神都回避得徹底;而旗木卡卡西總偷瞟我以為我不知道。

  他們在被炸斷的神無毗橋旁瞻仰木葉同胞的傑作,我冷淡地在樹林間等,看到的不是碎裂的石塊,而是蓮方老師自爆的藍光,還有灰止羅季焦黑的屍驅。

  想到這裡,我手探進波風水門還回來的腰包,確認他們的護額還有骨灰還在。

  摸出那個小瓶子,我舉高,對著陽光看。

  原來兩個人燒成灰,連個瓶子都裝不滿。

  再見木葉大門,才過了五天,我卻覺得比上次兩年多沒回來還要感到陌生。

  看門的忍者滿臉喜色地迎接波風水門,四代目大人四代目大人地叫不停,從他們的言談之間,我才知道第三次忍界大戰已經正式宣告結束,就等四代目火影回村和砂隱村以及岩隱村派來的代表談判,締結和平條約。

  靠近木葉沒什麼,但當我愈來愈靠近族地,我突然生出了想要轉身逃跑的念頭。

  跟蝸牛一樣慢地往前挪動,花了比平常多三倍的時間我還是覺得原來我家離族地門口這麼近,我站在門前許久,直到婆婆開了門。

  她看到我先是驚訝,然後是強烈的喜悅,我卻心一直往下沉,然後婆婆就問了我最怕的一句話。

  「若水!回來了,回來就好,帶土呢?」

  婆婆似乎從我的表情看出什麼,臉上的笑容漸漸消下去,瞪大眼睛等著我宣判。

  「帶土……」我艱困地開口,卻只擠出帶土的名字。

  她的手撫上心口,緊抓住那處的衣服。

  「你說,」她的手開始顫抖,「說出來。」

  我嘴巴開開闔闔數次,依舊講不出任何字詞。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來做這件事呢?

  當初是自來也來向婆婆報告父母的死訊,這次應該是身為隊長波風水門來啊,再不濟,實際隊長旗木卡卡西呢?

  對了,野原琳一進木葉就飛也似地回家了,波風水門進村就忙著火影的事,而旗木卡卡西被送去了木葉醫院檢查眼睛。

  檢查帶土的眼睛。

  然而就讓我,我們家生還的孩子,獨自去向年邁的婆婆報告帶土,我們家回不來的孩子,的消息。

  「你說啊!」

  婆婆突然失控地大吼,我被嚇了一跳,跟門鈴按了就會響一樣,脫口而出:「帶土陣亡了。」

  她爆出大聲的嗚咽,倚著門框滑落下去,蹲坐在台階上悲泣著,我僵立在旁邊不知所措,直到婆婆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夾雜著可怕嘶啞的吸氣聲,我慌了手腳,還來不及碰到婆婆,她就往前倒在地上。

  「婆婆!婆婆!」我恐懼地大喊著,左鄰右舍被我的動靜吸引了出來,企圖幫忙,我下意識想著要找另一個人,「帶土!婆婆她……」聲音嘎然而止。

  我恍恍惚惚跟著族人們移動,等我回過神來,我正抱膝坐在似曾相識的地方。

  急診室外的走廊上,紅燈一如多年前亮著。

  對了,婆婆昏倒了。

  「帶土,你要喝水嗎?」

  我轉過頭,旁邊空無一人。

  帶土不在了。

  我站起來,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水,想將溫熱的水塞給另一個人。

  帶土不在了。

  我走回原本的地方縮起來,一直到紅燈熄滅,但這次醫忍給我的是一個歉意的搖頭。

  伸手想抓著另一個人的手尋求安慰,一抓抓空。

  帶土不在了。

  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帶土不在了

  帶土真的不在了。

  婆婆不在了。

  蓮方老師不在了。

  羅季不在了。

  灰止不在了。

  沒有人會再擋在我身前幫我抗住壞小孩的嘲弄;沒有人會再在我回家時溫暖道好用美味的飯菜迎接;沒有人會再一邊挑釁一邊指出我該改進的地方;沒有人會再拉住別人免得他們說出戳我一刀的話;沒有人會再提醒我敵人將要施展什麼忍術。

  這些人,都不在了。

  我茫然地看著醫生,他講了什麼我都沒聽見,然後是他身後推出來蓋著白布的病床,我就這樣看著婆婆被推走,醫生又說了什麼,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陰暗走廊上。

  「啊————————!!!!!」

  我抱著頭,蹲下來把自己縮成一團,眼睛不斷流出液體,我以為我在哭,然而模糊的視線中滴到地板的卻是鮮艷的紅。

  腦中有火在燒,眼睛痛得讓我想挖出眼珠,我聽見雜亂的腳步聲,有人緊緊抓住我伸向雙眼的手,使勁掙扎卻掙脫不了,我雙腳亂踢亂蹬企圖甩開箝制,有人大聲叫著什麼,似乎是我的名字又不是,但這不重要,我只想把快撐裂我腦袋的眼珠給挖出來丟掉。

  手臂像被蟲叮了一下,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36

  今晚留下,就一晚

  ----

  敲門聲沒有轉移我看著窗外的視線,我住院這幾天紅和秀介輪流來找我,阿斯瑪已經去當什麼守護忍十二士了,這樣也算完成他小時候常常說想出村的夢想吧。

  「若水,今天有比較好嗎?」

  「快發霉了。」

  我想微笑,但肌肉不聽擺布,只是嘴部那邊抽動了一下。

  不過至少我已經能開玩笑了,恢復操縱臉部肌肉的能力只是時間問題。

  我看向秀介,他一身要出任務的裝扮,而且並不是一個人。

  秀介見我的目光落在他身邊矮小的孩子身上,在那個孩子背後推了一下,讓他往前一步。

  「這是族長的兒子,宇智波鼬,三歲。」

  這孩子該慶幸他媽媽是宇智波美琴,宇智波一族有名的美女,不然就憑宇智波富岳那付尊容,斷然生不出如此清秀可愛的小孩。

  我絕對不是還在記恨宇智波富岳在我清醒的那天一臉紆尊降貴來到我病房,用一種『我來看你是我看得起你』的語氣說我既然開了萬花通寫輪眼,那就好好為族裡效力。

  那孩子小聲對我說了你好,就安靜站到一旁。

  「你要帶他出任務?」

  「草忍最近有騷動,和我們留在那邊的駐守忍者爆發小規模的戰役,族長大人讓我帶他去見識一下。」

  我了然,「是要讓他見血?」

  秀介微微點頭。

  他又和我閑扯幾句,就帶著宇智波鼬出去了,我再度將頭轉向窗外。

  宇智波富岳竟然這麼急著讓兒子開眼,族中和木葉的衝突愈來愈深了,現在隱隱有想要推翻木葉的風向,但目前為止都只是嘴上討伐,慢慢囤積實力,照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爆發他們所謂的『抗爭』。

  這是主和派的族長被派上戰場的原因吧,至少我知道了族長曾經有多保護我,秀介告訴我最近的聚會只要開了眼的都會被請去,還有七、八歲的族人。

  宇智波富岳那天來的時候,話裡隱隱暗示了木葉村要將宇智波的忍者慢慢除掉,而且有意謀取我們一族的寫輪眼,才會派我們去執行高危險的任務,不然怎麼會讓剛拿到上忍資格,沒什麼帶隊經驗的十二歲小孩當隊長,最後就只剩一顆寫輪眼裝在別人身上回來,連屍體都找不到。

  他離去前還讓我好好想一想,帶土的犧牲到底值不值得。

  我只覺得很累,族中我在意的人都不在了,大概勉強算秀介一個,宇智波一族和木葉的勾心鬥角我根本不想管,而且我不認為就憑那一群小小的宇智波眾能對整個龐大的木葉做什麼,宇智波在木葉這麼久了,木葉也不是對宇智波毫無防備,我不相信他們沒有對抗寫輪眼的方法……

  但我有了只有宇智波班和他弟弟才有的萬花筒寫輪眼,以傳說中的描述,這雙眼睛的力量不管是宇智波還是木葉都不會放過的。

  帶土的死有陰謀也罷,沒有也罷,不管是哪種,都沒辦法讓他活過來。

  就當有陰謀,那我該向誰復仇?

  三代目火影?

  四代目火影?

  整個木葉村?

  護士在天快暗下時幫我檢查了眼睛。

  「在這兩天的觀察之下沒有什麼問題,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要通知誰來接你嗎?」

  我搖搖頭,也沒人能通知了。

  「謝謝,不用了。」

  ×

  一大早我就辦了出院手續,半點不想再多待,回家時我沒走大門,直接從院子裡跳窗進我房間。

  房子彌漫著一股怪味,我循著味道走到廚房,怔怔看著一桌餿掉的食物。

  弄出影分#身讓她先處理廚房,我走到儲藏室拿出打掃用具,和影分#身花了一整個白天的時間把屋子裡裡外外打掃一遍,只除了婆婆和帶土的房間。

  那兩扇門我還沒有勇氣去打開,先放著吧。

  整日沒有進食,我卻感覺不到餓,再花店打烊前買了一束花,我走到族中的墓園,很快找到婆婆的墓碑,將花束擺在婆婆照片下面後,坐在草地上。

  婆婆去世那天,我開了萬花筒寫輪眼,過強的瞳力加上瞬間爆發的哀慟讓我極度疼痛,我被戳了一針鎮定劑陷入昏迷,整整兩天才醒過來,而族中其他長老覺得不能讓婆婆就這樣躺在木葉醫院,而且那時也不知道我何時會清醒,即使我醒了也依然是個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後事的十三歲小孩,便先草草地將婆婆埋進了族中墓地,這是宇智波富岳告訴我的。

  呆呆望著婆婆的照片,感受不到時光的流逝和溫度的變化,直到有人叫了我一聲。

  「若水。」

  我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多久沒閉眼了,又眨了好幾下才讓眼睛濕潤了些,天空完全黑掉,我至少在這裡坐了三個小時,突然感覺夜風有些涼。

  「自來也大人。」

  白發男人在我頭上重重揉了揉,就這樣撐著在我身邊盤腿坐下,手還是放我頭上。

  「我很抱歉。」

  「為了什麼?」

  「所有的一切。」

  我終於在他到來之後第一次正眼看他,雖然看到他的臉讓我反射性想哭,上次也是這樣,難道自來也的臉自帶什麼奇怪的淚點觸發機制嗎。

  「帶土是忍者,而我還沒看過老死的忍者。」

  忍者們只要不退休,沒有哪個是一直不會死的,不是你搧我一巴掌就是我捅你一刀,能夠一直活到很老很老,又不是因傷過世,而是自然老死的忍者,我不覺得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別跟我說長老們,他們已經不算忍者了,只是一群嘴遁修練不到家又嘰嘰喳喳想替人洗腦卻只讓人覺得吵的普通人而已,開得了寫輪眼不代表還有戰鬥力,有幾個還記得手拿苦無的感覺?

  宇智波富岳不是族裡第一個來暗示我的人,只是打頭陣而已,除了每天輪流來看我的秀介和紅,長老們也排了班早中晚各來一個,有時候還加點早午餐或下午茶,說來說去每番話的包裝不同,但核心還是一樣的。

  自來也在我的目光下收回手,「水門也很自責,如果他能想到……」

  「但是,自來也大人,」我打斷他,轉回去看婆婆,「世界上沒有如果。」

  他沒有再試圖為自家徒弟現任火影說話,只是陪著我發呆。

  自來也對我而言終究是和波風水門不一樣的,後者我可以任他在無言之中愈來愈感到愧疚,如果他會愧疚的話,所以我過了一會兒,主動開口打破沉默。

  「自來也大人能跟我說這個在哪裡買的嗎?」

  我舉高手腕給他看,他送我的手煉上的蛤#蟆隨著我的動作輕微晃了晃。

  「你還留著啊!」他聲音中帶著驚訝,「那是我自己做的,厲害吧!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想再弄幾只上去。」

  「哦?我可以幫你弄啊。你要幾只,怎麼樣的?」

  「五只。」我收回手,「一只大一點的,綠眼睛;三只小的,深藍眼、淺藍眼、紅眼,一只年紀大的,紅眼。紅眼能弄出寫輪眼那更好了。」

  我一邊講,一邊摸了摸那只蛤#蟆,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只的確是照我的形像雕的,就是沒想到這會是自來也親手做的,不過看看那獨二無三的宇智波斑黑長炸,他要不是對我的發型記得很清楚,或是半夜趁我睡著盯著我刻,就是跑去終結之谷參觀臨摹。

  「好。」自來也拍拍胸膛,「我明天就拿來給你。」

  「不,不用急。」我再度轉頭對上他疑惑的雙眼,「自來也大人今晚能抱我嗎?一晚就好。」


☆、37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壞的開始是杯具的底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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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葉的三忍,令人景仰的高山,單拎出任一個人就能夠決定一場戰役勝負,被掌控雨之國的山椒魚半藏稱贊的強大忍者。

  而三忍之一的自來也現在在我面前痴呆數秒,突然用奇怪的姿勢後爬幾米,具體形容大概是,屁股著地的狀態下手腳並用慌亂地往後移動。

  他整張臉爆紅,臉上的紅痕快融進膚色,講話結結巴巴,保持距離後雙手舉起來擋在胸前搖得和中風一樣,白炸毛似乎比平常還要炸蓬一圈,看起來很像……被人綁架後醒來發現自己衣不蔽體且面前站了個裸大漢的小女孩,就差沒大叫雅蔑蝶。

  「若、若若若水,你、你冷、冷冷冷、靜靜、靜!我我、我我、你……」

  「我很冷靜。」

  「你、你知知、道、知道你在說、說什麼、嗎?」

  結巴的傾向似乎好了些,斷字沒這麼多了。

  「我當然知道。」我面無表情看著他,本來看自來也這慌亂不合形像的樣子是很想笑的,奈何顏面神經尚未回復控制,「請自來也大人抱著我睡一晚。」

  他又痴呆數秒,接著大大松了口氣,甚至拍了拍胸,我能在他的左臉讀出驚魂未定,右臉念出劫後余生,再度從不知名處摸出一壺酒,喝了大大一口,我猜是壓驚用。

  「自來也大人,我才十三歲,雖然比起五歲可食用性增加,但依舊未成年,難不成您打算身體力行實踐親熱天堂第二部所以才這麼慌張?」

  聽到我最後一句話,自來也的酒從嘴裡噴了出來,是霧狀的,幸好他及時將頭往旁邊偏才沒澆得我一身。

  強調霧狀是因為我在浴室腦抽時實驗過,液體從嘴裡噴出通常是水柱狀,我還沒成功噴出水霧狀過。

  自來也咳得剛白回去的臉又紅了,我還在思考要不要過去幫他拍拍背,免得他咳死在我旁邊婆婆墳前結果我背上謀殺三忍的罪名成為木葉和宇智波開戰的千古罪人,他就自己直起腰,露出難得在他臉上出現的死魚眼。

  「若水,雖然你恢復正常的說話方式讓我很欣慰,但麻煩別在我嘴裡有酒時講話。」

  「所以自來也大人今晚願不願意抱著我睡呢?若是需要我也可以脫衣服的,就怕污了在溫泉覽遍熟女美體的自來也大人的眼。」

  「……你答應睡覺時不講話我就去。」

  「夢話算嗎?」

  「你還是從現在開始閉嘴好了。」

  ×

  那個晚上我睡得很安穩。

  其實每天晚上我都睡得很安穩,我這人不太作夢的,但我現在卻很想作夢,帶土、婆婆、蓮方老師、羅季、灰止,夢到哪個都好。

  我醒來的時候懷裡依舊抱著自來也的白馬尾,毛茸茸的觸感讓還沒完全清醒的我蹭了蹭,然後才反應過來我該不會把眼屎啥的蹭上去了吧。

  還是當作沒發生好了。

  自來也背對著我側躺,一米九的高大身材很委屈地縮在我的小床上,我瞬身到門口。

  「為了答謝自來也大人,請務必留下來吃早餐。我先去洗漱,約十分鐘後自來也大人即可使用衛生間,我會為自來也大人准備干淨的盥洗用具。」

  我站在廚房手腕一甩,雞蛋順著鍋沿滑出去翻了個面又落到鍋底,油在鍋中滋滋作響,自來也的聲音從廚房門口飄來。

  「若水真是個賢妻良母啊。」

  我頭也不回地回答,「綱手大人不是嗎?」

  身後詭異地沉默了三秒,「綱手啊……哈哈,她只會燒廚房吧。」

  關了火將煎蛋擺上盤子,和其他的菜擺在一起。

  端著盤子放在已經於餐桌前就座的自來也面前,他那份的份量大概是我的三倍,說完開動就動口,他還是和我同時吃完。

  「盤子擺著就好。」

  「若水……」

  我抬頭看他,猜想他終於要談正事了,第三次忍界大戰雖然結束,但秀介出的任務證明了依舊有些小打小鬧的隱患,我不相信日殺百人日征千裡日理萬機的三忍有這麼優閑,能夠撥出一整個晚上專程安慰小孤女,忍者村忍者多孤兒也多,我這種隊友家人都死光的不是沒有,只不過發生在同一個禮拜聽起來比較悲慘。

  「自來也大人有什麼吩咐嗎?」

  他嘆了口氣,「水門希望你加入卡卡西那一組。」

  見我盯著他許久不說話,他食指搔了搔臉頰,「嘛……你們是同期的,他們小隊缺一個,你現在沒小隊……」

  「我知道了。」

  自來也說的三個理由我通通不喜歡,即使那是事實,這樣的安排也情有可原,而且這可是四代目火影大人的『希望』,不是下一紙調令直接把我塞進去,而是勞駕三忍之一來安撫我的情緒順便『征求』我的意願,那我也不能太不知感恩是不是?

  自來也似乎想說什麼,但還是摸了摸我的頭走了。

  我收拾好盤子,迎接照點來向我報到的長老,這回的長老是來勸說我加入警備隊的。

  「四代目大人已經親自為我安排了新的小隊。」

  我強調『親自』,側面表示我無法拒絕,長老撇了撇嘴,又對我加強灌輸一遍木葉不懷好意,一定要保護好萬花筒寫輪眼的說詞。

  送走長老,我走回房間立起小鏡子,將查克拉運至眼部。

  ……這他媽的什麼怪圖案!

  一個圓圈加上一條斜四十五度角的直線,媽蛋,這不就親熱天堂上面那個妥妥的年紀未達請勿觀看的禁止符號嘛!

  這什麼意思?

  過了十八歲成年了會解開封印召喚六道仙人嘛!

  你他媽的給我一雙禁止符號的萬花筒寫輪眼,我還能不能開出去見人了!

  深呼吸,吐氣,雖然我不是正在分娩的孕婦,但這非常能夠幫助我平靜下來思考。

  不過等等,如果繼續激動下去我眼睛會不會又進化?

  雖然沒聽過萬花筒寫輪眼上面還有什麼蛇精病眼睛。

  沒錯,我現在覺得我這雙眼超像蛇精病,開了走出去逛街說不定會有媽媽捂住小孩子的眼睛把他們拖走,一邊說著『別看那個怪阿姨我們快走』。

  不對,我還沒到阿姨的年紀,是姊姊,冷靜,冷靜啊若水。

  我再度深呼吸吐氣,回想著長老們來洗腦時順便帶來讓我好好研究本族最強武器的卷軸。

  萬花筒寫輪眼,雙眼有各自的瞳術,每個人的似乎不相同,具體參考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

  除了瞳術,萬花筒寫輪眼還能使用一招名為『須佐能乎』的忍術,能召喚出鎧甲巨人幫忙戰鬥,宇智波斑在當時和千手柱間於戰國時代打鬥時曾經使出來,但需要消耗極大亮的查克拉。

  還有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這兩個術的敘述有些繁瑣,我還看不太懂,大概了解的只有一個改變命運,另一個決定命運,具體怎麼使用或怎麼運作的我打算之後再研究。

  後面幾種都是需要修練到一定程度才用得出來,我現在能直接用的只有特有瞳術,而瞳術的能力是一開了萬花筒寫輪眼就自然而然知道的,就如同當初開了逗號眼就自然而然知道如何復制忍術一般,我只需要想。

  我想……

  我看著鏡子一臉血。

  媽蛋,這兩種瞳術有毛用啊!

  我強烈懷疑我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和當初開了一顆逗號眼的契機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絕逼是沒看到冬和枝子在床上做運動的詳細過程的怨念導致我兩眼的瞳術都如此莫名。

  默默變回漆黑的眼睛,盯著鏡中的雙黑眼沉思一秒。

  我要去院子發泄對我一雙萬花筒寫輪眼的怨氣!

  現在把冬和枝子的動作戲補完還能不能挽救?

  自來也大人麻煩你快回來啊!

  至少留本親熱天堂下來吧!


☆、38

  不是誰的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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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很僵硬,我雙手環胸靠在牆上,微微仰頭看著天花板的某一角。

  天花板還是天花板,但我似乎看到景像有一瞬間模糊了一下,難道火影辦公室的天花板,也就是火影樓的屋頂,特別有活力會亂動嗎?

  我該來好好研究一下接任務的那一層是否也如此。

  「那,你們先去磨合熟悉一下,等你們准備好就可以開始出任務了。」

  波風水門穿著四代目火影字樣的御神袍,坐在辦公桌後對我們笑得燦爛,仔細觀察卻能發現掩藏於其中的一絲擔憂。

  我面無表情地低下頭,應了聲:「是,四代目大人。」

  如果那邊坐的是自來也,我可能會試著對他笑笑以安他的心,但既然是波風水門那就算了。

  我和波風水門唯一的聯系只有帶土,當初會叫他水門老師也是因為帶土,帶土不在,那我就沒有理由再表示親近。

  就讓面無表情成為我之後的面具好了,人們不會跟個十三歲的半大小孩計較,說不定還會自動幫我套上『家逢巨變,親人好友短時間內一個接一個死去,所以性格大變情有可原,我們要體諒』的理由。

  我還真想不太出來剩下哪些能讓我笑臉相迎的人,一只手五根手指頭就算得完了吧,自來也、紅、秀介、阿斯瑪……恩,沒了。

  假裝沒看到波風水門和旗木卡卡西交換的眼神,事實上我也壓根不在意,再度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天花板角落,發現那邊的景像確實又扭曲了一下,很短的一剎那,不過我相信我的眼睛。

  等等,我眯起眼,我記得阿斯瑪說過,火影身邊都有火影護衛隊,而現在我沒看到任何像護衛隊的忍者,該不會是用隱身術掛在天花板上吧。

  右手蠢蠢欲動想要拿手裡劍丟過去那個角落試看看,理智告訴我這樣可能會被視為襲擊火影,再看了最後一眼,我跟在旗木卡卡西身後走出火影辦公室。

  站在以前的水門班現在和以後的卡卡西班的練習場,一想到帶土曾經在這裡花過這麼多時間,就讓我全身不自在。

  我已經缺席帶土很大一部份的生命好幾年了,想著他在這裡努力練習、為野原琳的高興而笑、和其他兩人打打鬧鬧,而這些都沒有我的參與,我愈發思念起蓮方老師、羅季、灰止、和我們的專屬練習場。

  已經沒有了。

  我用腳尖蹂#躪草地,心情低落。

  柔弱甜美的嗓音怯怯地打破我到來之後的沉默。

  「若、若水,對不起。」

  冷淡地對著不敢對上我眼神的野原琳點頭,也不知道她看到沒。

  我一直在心裡要說服我自己,她是無辜的。

  宇智波帶土喜歡野原琳,所以盡其所能地對她好,我相信帶土是因為這麼做能讓他快樂,而不是因為這樣野原琳就會喜歡他。

  他會選擇去救野原琳並不只因為那是他喜歡的女生,絕大部分的原因是那是他的隊友,即使被抓走的是旗木卡卡西,帶土也會去救的,他就是無法放棄同伴。

  所以帶土的死,不是野原琳的錯;沒辦法回應帶土的感情,也不是野原琳的錯。

  當然我可以說,如果野原琳不是這麼弱,被抓走不說還得等著人來救,帶土就不會死,但這不合理。

  身為一個忍者,你永遠保證世界上沒有另一個更強的忍者能活捉你,野原琳的錯硬要說的話只是,比她強的人太多了而已。

  我深吸一口氣,將雜亂的思緒重重吐出。

  「野原琳,我一直都不喜歡你。」她聞言受驚似的抖了一下,不安地看著我,「但帶土的死不是你的錯。」

  帶土喜歡的人不需要背負著對他的愧疚活著,只要記得和他有關的美好回憶就好。

  我又重復了一次,這次直直看著她的眼睛,想要深入她的靈魂,將我說的話印在她心底,「帶土的死,不是你的錯。」

  所以,請忘了那天看到的狼狽的帶土,雖然我不在場,但從她事後對波風水門的敘述,我相信一半的身體被壓在大石頭下的人不會從容優雅好看到哪裡去。

  只不過,請記著帶土曾經對你有多好。

  棕色的大眼中積滿淚水,野原琳捂住嘴巴,彎腰半蹲下去,發出壓抑的哭聲,還有模糊哽咽的道謝。

  我眼珠轉到一旁一直沉默著的旗木卡卡西,他的造型恢復沒帶護額時的樣子,只露出一只右眼,但之前是用頭發遮住的左眼變成用護額擋著,而死魚眼現在不如說是死人眼,一點生氣也沒有。

  我有聽說在他身上因為沒有宇智波的血統,寫輪眼只能一直保持開啟狀態耗掉他的查克拉,遮著不用來視物可以減少查克拉的消耗量。

  他注意到我的視線,聳著的眼和我對望,面罩下的嘴唇蠕動了一下。

  「是我的錯。」

  現在是要開懺悔大會嗎?

  我平靜看著他,「真要說誰錯,那帶土一開始就不該當忍者。」

  他和帶土那天的爭論我知道,自來也那天來的時候帶了一份旗木卡卡西向波風水門口述補充過程的報告,野原琳的版本我那天就聽過了。

  他沒有回答,黑色的眼中依舊毫無神采,跟死灰一樣。

  「你先用一只眼換了他的命,他為了保護你開了寫輪眼,你再幫他擋下攻擊,他決定犧牲自己讓你活命,這樣算的話,誰也不欠誰。」

  旗木卡卡西黯淡的眼閃過一絲不明情緒,我決定趁他還沒恢復死人眼再接再厲,一邊講一邊靠近他,「帶土死了,沒辦法親口說,身為帶土的妹妹,我會遵循我哥哥的意願。」

  和他面對面站著,我掀開他的護額,露出鮮紅的寫輪眼,我盯著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

  「我不怪你。」

  旗木卡卡西快速地別過臉到我看不見的地方,抬手將護額拉下來,還順便在眼睛的部位抹了幾下。

  我聽見很小聲很小聲的兩個字。

  「謝謝。」

  ×

  我躺在院子裡看著星空發呆,今天說是要熟悉磨合,但都被我拿去當知心姊姊時間了,什麼事都沒做,我看他們兩個一個哭得慘,另一個明明就在哭又拼命忍,就早早離開讓他們抱頭哭去。

  我真的不怨恨他們兩個嗎?

  我冷笑,怎麼可能。

  只不過那不是我的隊友,我揣摩了帶土的心思去和他們相處而已。

  但也僅此一次,我不會,也不願被當作帶土的替代品,帶土是獨一無二的,他死了,世界上不會再有另一個帶土。

  旗木卡卡西還好,他做了他能做的,即使如此我依然想把帶土的眼睛挖回來,那是我哥哥的眼睛,憑什麼放在外人的身上?

  至於野原琳……

  按照我的意願,我應該掐著野原琳的脖子,死命將她的頭往地上撞,大聲問她為什麼這麼弱要拖後腿,拖後腿了還不知補救讓帶土去救她,幻術解開後知道自己實力差就該直接跑遠一點別待在原地礙事,被救的人沒事去救人的居然喪命於石塊之下,你他媽這什麼道理!?

  還有活剜帶土的眼睛啊!

  活生生將眼睛剜出來啊!

  那種條件下絕不可能有麻醉,那該有多痛!

  心髒緊縮,然後一股酸澀在放松時蔓延開,連眼睛鼻頭都酸酸的,我眨了眨眼想將淚水憋回去,卻不小心想到自爆的蓮方老師,還有中毒的灰止和羅季,將手臂橫在眼睛上方,無聲流著淚。

  我知道,我最恨的是我自己。

  為什麼沒有快點解決對手早一點去幫羅季?為什麼這麼相信結界符能保證他們兩個傷患的安全?為什麼我什麼忙都幫不上蓮方老師?為什麼我保護不了帶土?為什麼我不婉轉一點告知婆婆帶土的死訊?為什麼我什麼都無能為力?

  為什麼,只剩我還活著?

  哭得有點昏昏欲睡的時候,一雙有力的手將我從地上抱起,自來也紅色的衣服映入我視線,我趴在他肩頭揪住他的衣服,虛弱地笑出聲。

  「自來也大人,我不能再在您面前哭了。」

  「有什麼關系,多少人想趴在我寬厚的肩膀上哭還沒有機會!」

  因為姿勢關系我看不見他的臉,但能想到他現在的表情,哭意漸漸消失,他在我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自來也大人怎麼又來了,四代目大人有什麼事要轉告嗎?」

  他的手停了一下,又繼續拍,「你今天安慰他們,所以我來安慰你。」

  阿斯瑪似乎爆料過三代目有一顆神奇的水晶球。

  「您今天和三代目大人看得還盡興嗎?」

  「咳、咳咳,你怎麼……是阿斯瑪那小子!」

  他拍的幾下忽然有點用力,以他的力道我的肋骨該不會斷了吧……

  「今天需要我陪#睡嗎?」

  自來也轉移話題的功力很爛。

  「自來也大人不嫌棄上次睡得難受的話,歡迎。」

  「是有點,若水你真小。」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說我整個人很小只,但還是低頭看向自己的胸部,再幽幽地抬頭看他。

  「綱手大人的身材,不是每個人都達得到的,而且我還在發育。」

  「……我這次來還有一個目的。」

  他右手伸進口袋掏了掏,握成拳拿出來在我面前展開。

  五只照我敘述形像的蛤#蟆在他掌中站著,我默默解下手煉放上去,他將那五只蛤#蟆串上去,再親手幫我系上手煉。

  「謝謝。」

  他拍了拍我的頭,把我抱起來,縱身跳窗。

  我能說,自來也大人請不要跳我房間的窗跳得如此自然如此隨意好像回你家一樣行嗎?

  還有,我現在不算女人但好歹能算個少女了,不使用公主抱也不要跟扛大米袋一樣把我頂在肩膀上謝謝。


☆、39

  恨不相知未殤時,贈君明珠笑別離

  ----

  隔了一天,野原琳見到我本來很高興地打了招呼,但發現我回應冷淡就很有眼色地不再一副我們很熟的樣子,旗木卡卡西本來就走高冷路線,我們就維持非任務必要不談話的相處模式。

  不過我今天必須親口打破我造成的局面,這讓我很不爽,然而族裡那群人實在很煩,我想趕快把這件事情解決掉。

  「旗木卡卡西。」

  他停下結印練習,我注意到地上有張紙條,上面有結印順序,原來帶土連我們小時候的游戲都教給他們了嗎……

  他還在耐心等著我開口,看來帶土的死改變了他不少,我可不認為之前的旗木卡卡西會這麼安靜等待。

  我驅散回憶,繼續說道:「為了你左眼的事,明天下午來宇智波族地,我們族長有話要說。」

  長老們大概覺得一直灌輸我木葉邪惡論我會起逆反心理,最近來得少,但偶爾的幾次又換成宇智波的血繼不可以流落於族外,旗木卡卡西不能留著那只寫輪眼,必須交回宇智波一族。

  我送走長老們後忍不住翻了個超大的白眼,眼珠都快轉到腦子裡了,連日向一族的白眼都不會有我的白!

  寫輪眼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沒錯,但每雙眼睛都是屬於每個人的好嗎?

  身為妹妹的我沒有跟旗木卡卡西要回那只眼睛,其他人插什麼嘴,有何立場提出這種要求?

  而且是『必須交回宇智波一族』,而不是『必須交回帶土家人手裡』,如果每顆寫輪眼都屬於宇智波一族的公有財產,那是不是哪一天他們想要我的萬花筒寫輪眼,我也得乖乖剜出來雙手奉上還高喊著『謝謝族長垂青我宇智波弱水能為族中貢獻一雙寫輪眼是我的榮耀』?

  雖然還是姓宇智波,但我現在對宇智波一族一點好感都沒有。

  長老之前每天照三餐不請自來、拒絕參加族會浪費時間就用不知好歹的眼神看我、婆婆明明曾經是長老卻沒有人到她墳前拜訪過……現在還希望我幫『宇智波一族』取回『我哥哥』的眼睛……

  旗木卡卡西點頭表示知道了,我轉身離開,眯起眼。

  那是帶土要給的,那就沒人可以拿走。

  ×

  規模和當初我開眼時被叫來差不多,只是長老群中少了婆婆,多了一些新人,而族長大位坐的人也換了。

  我跪坐在宇智波這一邊,面對著旗木卡卡西,和他還算聰明懂得搬出來的三代目以及四代目。

  聽他們這邊刺一句那邊防一句,聽得我都快睡著了,偏偏一群人跪坐在那邊整整齊齊的,只要有一個人歪一下就很明顯,只能強忍著瞌睡以及不耐,瞪著眼睛看著半空神游。

  跟家族聚會一樣浪費時間,四代目火影都出來幫弟子站台了,宇智波一族不想現在就撕破臉的話根本達不成他們想要回帶土眼睛的目的,這現在只是一場鬧劇罷了,還浪費我的時間。

  「若水,你覺得呢?你是最有資格決定這顆寫輪眼去向的人。」

  我對上波風水門的藍眼,後者微笑著看著我,所有人都因為這句話將視線放在我身上,旗木卡卡西也不例外,他今天難得雙眼都露出來,一黑一紅。

  宇智波富岳似乎因為波風水門口中的『資格』被哽到,臉色略青。

  「帶土的意願就是我的意見。」

  這回宇智波富岳的臉氣紅了,「宇智波若水!」

  「族長大人有何吩咐?」

  「你……」

  「其實我今天來就想問族長大人和各位長老們一個問題。」我看他在那邊你你你我我我的講不出話,自作主張當他沒話要說了,「是否今後各位想要我的寫輪眼,我也得雙手奉上?」

  「這怎能一概而論!」

  「就是,你姓宇智波,他又不是。」

  「不要把宇智波和外人混為一談。」

  「呵呵,宇智波也是木葉的一份子,哪來的外人內人呢。」

  剛才沒怎麼開口的三代目笑呵呵地打圓場,隱含著某種警告,把剛才說出那句外人的長老嚇得閉嘴,怒目而視。

  「所以我有我自己寫輪眼的所有權?」

  我繼續問,宇智波富岳似乎猜到了我問話的走向,但也只能點頭。

  「那帶土想把寫輪眼給誰,是他自己的事,也沒有背叛村子,各位何必『為我』討回呢?」

  我的重音強調讓很多長老臉色變得難看。

  「我對於帶土的寫輪眼在旗木卡卡西身上沒意見,既然我表明了我的立場,相信各位長老和族長大人有其他的考量不是我能參與發表意見的,我就先告辭了。」

  ×

  坐在房間的地上練習封印術,我已經不再去漩渦玖辛奈那邊學,而是自己在木葉圖書館用中忍的權限把把看到的封印術相關卷軸通通搬回來,我瞄見上忍區有更多的卷軸,在想要不要為了那些卷軸去考個上忍。

  現在練習不再像之前這麼費力,大概失敗個四、五次就能成功,我在想是否因為這是中忍就能看到的封印術,頂多B級,如果是A級封印術可能就沒這麼簡單了。

  好像該來開發個屬於我自己的忍術……能弄個新品種的封印術當然更好,我一直很喜歡掏出符紙貼在人身上別人就不能怎樣怎樣的概念,而且我隱約覺得封印符就該貼在額頭上!

  大門的鈴聲響起讓我呆了一下,轉而猜測起拜訪者的身分。

  自來也現在有空就跑來當大型抱枕,我有種他想堵到我再一次偷哭的時候,因為我拿到新版本蛤#蟆手煉的那天賭咒發誓絕對不會再在他面前哭……說起來我是否該換張大一點的床?

  他來都是走我房間的窗戶,完全無視我家大門的存在,而且現在大白天,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長老們現在還在開會呢,今天也沒有長老會來找罪受吧,我適才的發言絕對讓他們玻璃心碎成一片片。

  那會是誰呢?

  剛開了門就想關上,但我依舊很有禮貌地和來者們打招呼。

  「三代目大人、四代目大人……旗木卡卡西,有什麼事嗎?」

  波風水門笑眯眯在旗木卡卡西的刺蝟白毛上拍了拍,他面罩下的嘴唇蠕動,含糊說了聲謝謝。

  「要不是若水,卡卡西可能沒這麼容易保住帶……」四代目在我的森森的注視下將後面的話吞回去,「總之,今天真的要謝謝你了,讓卡卡西請你吃晚餐道謝如何?」

  而三代目一直在旁邊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摸著下巴笑。

  「我並沒有幫忙,只是說了該說的,所以答謝就不必了。」

  「那我請你吃飯吧,當作認識一下新部下,你現在和卡卡西他們同一隊,那也算是我們班的成員了。」

  金發火影不為我的冷淡打擊,繼續嘗試。

  我垂下眼,再抬眼時開了寫輪眼,冷聲回道:「四代目火影大人,您的班級在神無毗橋戰役就已經解散了,現在剩下的只有旗木卡卡西班,而我只是暫時和他們組隊,所以依舊要婉謝您的邀請,現在三位請回吧。」

  這回我沒再等任何人說話,直接和上門扉,在大門關起來的那瞬間,我看見旗木卡卡西和波風水門黯淡的眼神,還有三代目憂慮的目光。

  ×

  我猜得沒錯,自來也晚上果然來幫他的老師徒子徒孫挽救一下形像。

  「麻煩自來也大人告訴他們,不用一直想著要補償我什麼,只要當我是隨便一名中忍對待就行。他們覺得對不起的人不是我,帶土已經死了,這就是事實,我正嘗試要回復正常的生活,但他們的舉動一直提醒著我我只剩自己一個人。」

  自來也盯著我好一會兒,當他有動靜的時候,我以為他又要幫那幾個人辯解,不料他卻是伸手捏我的臉往外扯,還扯著前後搖晃我的頭。

  「什麼叫只剩你一個,我這不是常來陪你嗎!你可以把我當家人。」

  我用臉被拉得變形的死魚眼看他,眼神死光和開始結印的雙手傳達著『再拉我的臉我就不客氣了』,自來也才放開手,不過像打蚊子一樣在我臉上拍了幾下。

  「幫你壓回去,免得臉變大了。」

  誰害的啊王八蛋!

  他又正色地對著我重復了一次:「你可以把我當家人,若水。」

  我揉著臉靜靜回視他,半晌,歪了頭。

  「爸爸?」

  我有幸看到了翻倒後四肢朝天蹦不起來的蛤#蟆長什麼樣。

  「什麼爸爸!蛤#蟆仙人我可是風華絕代正值壯年,哪有你這麼大的女兒!叫聲哥哥來聽聽。」

  「……我哥死了。」

  「……反正也不是生不出來你這種年紀的女兒,要是……」後面的話消失在他的低聲碎碎念之中,我依稀聽到綱手什麼的,「干爹就干爹,今天居然白撿了個女兒,真是虧大了,要是我之後行情下降怎麼辦……」

  自來也一邊說,一邊斜眼看我。

  「請放心,自來也大人的行情不會因我而有任何變化的。」

  反正都是零桃花。

  而且我很懷疑自來也有沒有過女人,他猥瑣歸猥瑣,我覺得他還是很純情的,這樣的人會在心裡對綱手念念不忘的時候和別人滾床,我不相信。

  算起來,自來也都三十五快四十了吧……要從大魔法師進階成魔導士了?

  雖然不明白那兩個詞什麼意思,聽起來就很悲慘的樣子。

  「還叫自來也大人?」

  「不然叫什麼?多桑?」

  他抖了一下,「……算了,自來也大人就自來也大人吧。」

  「話說自來也大人,你是不是胖了?」

  剛才他躺在那邊翻半天翻不起來,我隱約看到他有小肚子,而且臉好像圓潤了些。

  畢竟也中年了,發福很正常。

  「什麼?!」

  自來也哀號一聲,衝往廁所,長白馬尾還在身後飄成一條小帶子,他現在對我家熟門熟路得很,我猜是跑去照全身鏡了。


☆、40

  天要亡人,喝口涼水也塞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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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來也師承被稱作忍術教授的三代目,又能教出有著黃金閃光殺名的波風水門,本身就是個強大的忍者,我現在沒了老師沒了隊友……野原琳和旗木卡卡西不是我的隊友,我們只是被迫綁在一起出任務……沒有可以討論增進忍術實力的對像,常來蹭床甚至開始蹭起晚飯的自來也就成了我問問題的目標。

  喔對了,我真的訂了張新的大床,雖然我不會允許,但以自來也的蛤#蟆的大小也能在上面亂滾,當然不是那只戰鬥用的超大型蛤#蟆,是我曾經見過的和他下棋的那只。

  我決定自己將蓮方老師、羅季、灰止的忍術都學會,我用就等於他們用,這樣也會有他們一直陪著我戰鬥的感覺。

  羅季的查克拉屬性是水,和我一樣,而灰止的土遁,我就只會個D級的心中斬首術,而且放出來消耗的查克拉量比我放個C級的豪火球還多,但我依然咬牙開始練習更高級的土遁。

  至於蓮方老師的雷遁……他喜歡放大招,抽干我的查克拉也放不出來,只能拿條鞭子當武器。

  經過我幾乎一天只睡兩、三個小時的努力,我在十三歲那年年底,終於成功施展沒有不明物體的幻術,還有讓死魚能夠復活三秒不會散發香味成了蒸魚的醫療忍術。

  我滿訝異自來也對醫療忍術的造詣其實不低,不過轉念一想,綱手擅長的就是醫療忍術,想去了解一番自己暗戀的人專精的領域似乎很正常。

  撕掉繪有抑制水、火屬性查克拉術式的符,我手上的魚立刻開始冒煙,沒多久發出熱氣,被在一旁看著我練習的自來也拿去吃掉。

  封印術自來也有涉獵,他幫我完成了抑制查克拉流轉的術式。

  和日向一族打在經脈上封住查克拉的柔拳不同,寫輪眼看不見經脈,我貼符的地方一樣會讓查克拉過不去,效果是必須留向那處才能完成的忍術就不能使用,而查克拉流動方式和各屬性的忍術有某種關聯,例如水遁就經常需要某種特定的流動方式,封掉必須流過去的地方,幾乎所有的水遁忍術都不能用了。

  當然也有很大的弱點,符咒被撕掉就能破解,我還做不到在非符紙的物體上留下術式,自來也說這只能靠多練習來累積。

  時間很神奇,持之以恆,久了就會變強,但也會衝淡很多情感。

  我依舊不敢相信,我生命中重要之人的離去過了半年的時間,有時候覺得那還是昨天發生的那般痛徹心扉,有時候又覺得我們的回憶已經蒙上一層紗,正慢慢消失在一片朦朧之後。

  ×

  B級任務,捉拿逃至湯之國的木葉叛忍。

  這就是旗木卡卡西泡在溫泉裡,而我和野原琳趴在男湯的牆上緊盯著某個頭頂著毛巾的男性的原因。

  要捉的叛忍在體制上只是個中忍,不過他在暗部待了七年,接觸過不少機密,而依照他留下來的線索判斷,他很有可能帶著那些機密去投靠水之國的霧隱村。

  霧隱村這次沒有參加第三次忍界大戰,卻依舊有暗中進行著什麼的跡像。

  這次任務書上寫的是捉拿,四代目給的指令是活捉有問題的話就當場格殺。

  說是盯著,但也不是盯著人,主要是盯著他周遭的環境看有沒有變化,直接盯著本人,他畢竟在暗部待了七年,暗部對於視線的敏感度通常很高。

  那人從冒著蒸氣的溫泉水中起身,我按照說好的計劃消失在牆頭,閃到溫泉外面的包間等著他經過,旗木卡卡西負責封死他的後路,野原琳用幻術讓普通人別擋路,然後見機行事。

  紙門是開著的,我用幻術構築紙門關著的景像,看到那名叛忍經過,立刻發動攻擊。

  先用鞭子卷住他的腳踝往門內拉,沒想到拉過來的是一截木頭。

  我趕緊跳出房間,用雙眼四處搜索,剛好捕捉到一道殘影消失在往東北方向的樹林中。

  該死,旗木卡卡西和野原琳呢?

  我眼看黑影愈縮愈小,溫泉的方向又沒有兩人的身影,牙一咬,決定自己追上去。

  暗部隱匿身形確實有一套,我一直停下來研究蹤跡,花了點時間才追上,看到那人的背影出現在視線範圍,立刻丟出兩把苦無,同時將鞭子甩向他機率最大的閃避方向。

  被我擊中腰側的他踉蹌一下,欲站穩卻踩到我趁機撒在地上的鐵蒺藜,在那邊單腳跳不料跳到小石子上,往後一跌。

  嘶——用看的就覺得屁股好痛。

  我為了這家伙倒楣的程度默哀,手上也不慢,心中斬首術抓住他的四肢往下拉,接著豪火球術燒光他的行動力,在他奄奄一息抽搐時提刀,干淨俐落割了頭收進任務卷軸附帶的忍術空間中,把剩下的屍體一把火燒掉。

  我們才發現他的第一天,這個叛忍就以如此憋屈的姿態戰敗身亡,當初設定的計劃是三天,以這家伙的衰度,我認為合三人之力要活捉他回木葉機會很大,就是不知道另外兩個人跑哪裡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壓制他困難度頗高,只得采用就地斬殺的命令。

  將任務卷軸塞進腰包,我奔回旅店。

  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但是應該冒著蒸氣的溫泉上空,現在清澈干淨,能夠遠遠看到另一邊的景像。

  我慢慢靠近溫泉的入口,結了隱身術閃進去。

  一片狼藉。

  整個溫泉都是水,雖然溫泉濕濕的很正常,連地板上也積了五公分左右的水就不正常了。

  四、五個戴著面具的忍者滿身血倒在地上和水裡,旗木卡卡西飄在溫泉水面上,而野原琳不見蹤影。

  我踩著水面拎著飄在水上當浮屍的旗木卡卡西的衣領抓起來,把他放到外面干一點的地板上,手指搭上他頸動脈之處。

  還在跳,沒死。

  抱胸歪頭看著昏迷的白毛,思考了一下,彎下腰。

  雙手分別抓著他的兩個腳踝站起來,讓他倒著。

  十二歲的旗木卡卡西不高,而我不知道是怎樣,現在十三歲已經一六五了,這樣抓著他,他長長的白發剛好碰到地板。

  用力上下抖動,跟想把錢包裡面最後的硬幣倒出來那樣,甩了五、六下,他嗆咳一聲,我雙手松開讓他頭著地跌在地上,他掙扎的爬起來把自己弄成坐姿,咳得驚天動地。

  「你!不好!」他摸著頭剛想罵我,突然臉色大變,「琳被抓走了!」

  ……野原琳到底要被抓走幾次才甘心?

  旗木卡卡西等咳嗽平復,立刻搖晃著想往外跑,被我一個掃堂腿弄趴在地。

  「你……你不想去救琳我可以理解,你就先回去木葉報告任務,但我一定要去的。」

  我冷漠地看著他。

  「救野原琳我沒意見,但你這個破爛狀態去只會拖後腿,而且你知道對方是誰、有幾個人、目的是什麼、往哪裡走嗎?」

  他愣了一下,不再那麼激動,乖乖跟在我後面到溫泉拖走一個敵人的屍體,回到放裝備的地方,拿出醫療包自己包扎。

  我站著靠在旁邊的樹干上,閉目養神。

  「……若水。」

  我睜開眼看他,他一臉尷尬,舉著繃帶。

  「你能幫我一下嗎?」

  我拿著那捆繃帶在旗木卡卡西身上纏繞,驀地就想起很小的時候,我幫帶土包扎的情景。

  覺得心塞,我隨意捆捆打結,把繃帶丟進白毛懷裡,走到另一邊開始檢查屍體。

  「怎麼樣?」

  包扎好的旗木卡卡西走過來,我將屍體臉上扒下來的面具扔向他。

  「霧隱暗部,我記得這附近有個能去水之國的碼頭,往那邊走的話有很大機率能碰到。」

  他一翻手,面具就消失了,確定護額有蓋住左眼,他右邊無神的死魚眼看著我。

  「休息一下再出發。」

  我們在木葉最近的聯絡處放出忍鷹請求支援,又休整了兩個小時,便連夜奔向我說的碼頭,大約在半路的地方遇到和那幾個屍體帶著一樣的面具,警戒中的忍者。

  在外圍觀察了一陣子,發現他們大概三十分鐘巡邏一次,我和旗木卡卡西趁著巡邏的空檔竄過了最外圍的防線。

  就這樣觀察、闖入,大約四層警戒圈,我們靠近了一個山洞,而裡面正傳來強大的查克拉波動,和聽似遙遠卻不容錯認的慘叫聲。

  旗木卡卡西將護額推到額頭上,露出寫輪眼,打了木葉通用的行動手勢。

  裡面的忍者反而沒有外面的多,山洞很深,一路上我們小心地前進都沒遇到人,不禁加快腳步,不再每個轉彎都要先探頭。

  慘叫聲隨著我們的深入愈來愈清楚,當聲音嘎然而止,我們對視一眼,拔腿狂衝。

  通道突然導向一個開闊的空間,我及時用了隱身術,才沒將自己暴露在十幾個忍者眼前,轉頭一看旗木卡卡西的身影也消失了。

  戴著面具的忍者們圍成三圈,外面兩圈的人分別結著奇怪的印,最內圈有兩人,正由蹲姿轉為站姿。

  他們完全站直的時候,從空隙可以看見仰躺在地上的人正是野原琳。

  我開了寫輪眼,及時伸出手抓住旗木卡卡西的手腕將他拉住,在他手心上寫字讓他別輕舉妄動。

  現在衝出去,不要說救野原琳了,三個人都會搭上命死在這裡。


☆、41

  既然已經占滿一顆心,那別的就空下吧

  ----

  內圈的忍者將野原琳從地上抱起來,所有的人放下結印的手,往我們這個方向移動,我用寫輪眼看見野原琳體內的查克拉流動非常詭異,又不像中了幻術,看起來有兩股完全不同的查克拉在身體中互鬥。

  這些忍者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她的查克拉量瞬間增加很多,而且與她本身的查克拉並不相容?

  那些外來的查克拉量,比一個人的查克拉量還要多出數十倍。

  旗木卡卡西掙開我的手,左閃右避一路衝往抱著野原琳的忍者那邊,卻在途中被察覺不對的忍者一招水遁給逼出身形。

  他結印,右手聚集大量的雷屬性查克拉,茲拉聲隨著藍光的增強愈發大。

  我低咒一聲,闖進另一邊要圍過去的忍者群中,放了鳳仙火,隱身術自動解除,用火球吸引這邊一半的忍者的注意力。

  沒時間再觀察旗木卡卡西那邊的戰況,我第一次一個人面對十幾個敵人,光是閃躲就消耗我過多的力氣,密集的忍術忍具砸過來,短短幾分鐘我身上即添了大大小小十數道傷口,根本沒有反擊的余地。

  再這樣下去,我不被打死也會被耗死,看著再度攻過來的各屬性忍術,我下了決定。

  眼睛轉換成萬花筒寫輪眼,我照著卷軸上看過的結印順序比劃,大量的查克拉在同一時間從身體中抽出去的感覺真的很痛,我勉力結完尾印,不顧全身因為疼痛而顫抖。

  黑色的固體狀查克拉包圍住我,隱約有骨頭的形狀,看起來是肋骨的部位,擋住了飛過來的忍術。

  巨大的黑色右手一次抓住三、四個敵人,須佐能乎不需要維持尾印,在消耗完查克拉前完全由我操控。

  我操縱著右手將被控制住的敵人往地上砸,連砸好幾下,直到他們體內的查克拉不再流動,然後換抓下一批。

  剩下的忍者似乎看出只要我死了,那個手就會消失,更多忍術和忍具朝我飛來,但通通被圍著我的骨頭擋下。

  我又殺了四個敵人,剩下兩個,我感覺到查克拉快不足以支撐須佐能乎所需要的量,便將忍術收回,立刻蹬地衝向還沒反應過來的其中一人,鞭子一卷苦無一丟,他就加入大部分同伴們的行列,當然後續的補刀確認死亡我沒放過,在心髒處戳了兩刀。

  最後一人眼睛都快瞪出面具了,他朝我跑了過來,雖然沒聲音,但我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怒火和強烈的恨意,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對著他,這種同伴死光光腦袋裡只想著報仇的忍者,我當過,所以我知道有多難以應付。

  他的左肩突然裂開,一根白色的不規則柱狀物向上伸展,那是……骨頭?!

  血繼限界嗎?

  他抬手將那根骨頭給抽了出來,向拿刀一樣握在手裡,接著速度奇快,連寫輪眼都幾乎跟不上的快速,拿著拿根骨頭往我的頭扎下。

  我即時往旁邊滾,又跳躍幾步離遠一點,回頭一看,地面居然不是裂開,而是被那根骨頭整個貫穿,像切豆腐一樣沒入地表。

  我眯了眼。

  「屍骨脈……」

  他放開手,直接棄置那根骨頭,頭低下,從後頸處將一節一節的東西抽出。

  整條脊椎骨。

  脊椎骨在他手上被舞得和九節鞭一樣,每打在地面都激起碎石無數,我的右腳腿被蹭到一下,直接見骨,沒整條斷掉是我收腳收得快。

  我放了幾顆火球過去,他連閃都沒有閃,直接破開火球一直朝我衝,身上毫發無傷。

  忍術沒用,體術打不破那個骨頭,他抽完骨頭後根本沒用查克拉,所以封查克拉的符也沒效果,難道要用我半調子的幻術嗎?

  拚了,只能賭他對幻術的抵抗力低下,我逮到機會和他雙眼對視,立刻結印。

  他停下動作,臉對著虛空,表情被面具擋著我看不到。

  我終於能停下來喘口氣,剛才用的是最簡單的奈落見之術,讓受術者看見心中最懼怕的映像,沒想到這個D級的幻術他都抵擋不了,看來他對幻術的抵抗力真的很弱。

  他突然又拔出一根骨頭,我剛擺好姿勢准備閃開攻擊,就驚愕地看著他將那根骨頭往自己的心口插下去。

  嘴巴不斷湧出鮮血,手還是堅持地將骨頭往自己心髒更深處送,他無力跪倒,往前撲下。

  體內的查克拉沒有流動的跡像,死了。

  ……

  我好好奇他看見了什麼怎麼辦。

  ×

  剛莫名其妙解決掉最難纏的敵人,側面傳來的藍光吸引我的注意,遠遠就看到卡卡西那辨認度極高的千鳥,沒有站著的敵人,以及胸膛正和千鳥無限接近的野原琳。

  沒有多想,我瞬身到卡卡西左邊,一腳踩下他的右手腕,接著一個回旋踢將他踹飛。

  沒收回的腳順著踢擊的力道,又將衝勢收不住的野原琳踢翻,我壓在她身上,固定住她的四肢,苦無抵住她的脖子。

  「若水!琳!」

  聽到卡卡西微弱的呼喊,我從腰包掏出另一根苦無,調轉尖端尾部朝外,頭也不轉地砸向卡卡西的方向,他瞬間沒了聲音。

  我歪頭盯著女孩掩藏不住驚恐的雙眼,咧嘴笑了。

  「你,想死?」

  我看得很清楚,不是旗木卡卡西攻擊她,而是她自己迎上千鳥。

  帶土想活下來,卻在還沒來得及親自跟你告白的時候死去,他喜歡著的你居然自己衝向千鳥。

  真是,可笑。

  不知道我的表情顯露了什麼,還想掙扎的野原琳突然平靜下來。

  「三尾被封在我體內……我不能活著回木葉。」

  我腦袋轉得很快,一瞬間就將前因後果連在一起。

  之前看到的景像是這群忍者在將尾獸封印進人柱力體中,而我看到的另一股查克拉屬於三尾,野原琳自殺的原因大概是忍者們設定了什麼符咒,讓野原琳被救回木葉後發動,我猜是一進到木葉的範圍就是放尾獸,驀然到了陌生之處又曾被封印的尾獸一定會怒而毀滅看到的一切。

  野原琳是必死的,不過有勇氣自己犧牲從根源解決問題,我稍微對野原琳刮目相看。

  雖然我永遠不能理解木葉至上的理念,不過我尊重。

  野原琳想死在卡卡西手上的理由我大概能猜得到,無非是要死就死在喜歡的人手中。

  以她的善良和這麼短時間內決意赴死的倉促,她不會想到就這樣讓卡卡西殺了帶土臨終前特意吩咐要照顧的最後的同伴,會對卡卡西造成什麼影響,但我知道。

  我跟卡卡西不能算熟,即使目前是隊友,和他幾次正面互動就是單方面開揍,還有知心姊姊時間。

  從帶土描述的一些情況,還有幾次聚會看到的情景,再加上帶土為了救他而死後,他看我時那永遠充滿歉疚又藏有別的情緒的復雜眼神,我很確定他是個會活在過去的陰影之下的人。

  白牙死後對忍者規則近乎嚴苛地遵守,帶土死後又對同伴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親手殺了野原琳,他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野原琳會成為旗木卡卡西一生中最對不起的女人。

  這怎麼可以呢?

  帶土喜歡了這麼久、小時候有機會就跟我討論要怎麼做才能增加好感、連在生命的最後都念念不忘的女生,怎麼可以成為別的男人,尤其還是帶土視為競爭對手的男人,心中永遠抹滅不去的痕跡?

  更別提還是個單箭頭視線鏈上末端的家伙。

  要成全野原琳,又不能讓卡卡西動手,幸好我姓宇智波。

  將查克拉導向雙眼,我看著棕發少女死意堅決的棕眸變得迷茫,抵在她脖子上的苦無下移,尖端對准她的心髒,在野原琳露出開心的笑容時,猛然施力,苦無很順利地穿過肋骨間隙,沒入她柔軟的身軀。

  她上揚的嘴角溢出鮮紅的血,沒有焦距的眼睛,瞳孔先是收縮如針,然後漸漸放大,最後定格。

  我端詳著那張不知道能不能算安詳的臉,輕輕闔上那依舊睜著的無神雙眼。

  我一直很想問野原琳,如果那時候帶土和旗木卡卡西的身分對調,她是否還會如此堅定地完成換眼手術。

  這將成為我永遠得不到答案的疑問。

  「不——!」

  伴隨凄厲的叫喊而來的是破空聲,但我懶得理會,順著卡卡西的力道被打飛,撞到阻礙便停下來。

  卡卡西抱起野原琳的屍體,我頭靠在岩壁上,手摸著被血液浸濕的土地,耳邊是細細的嗚咽聲,鼻間充滿泥土和濃重的血腥味,眼前是十幾具倒在地上流出大量鮮血的屍體。

  濕熱的液體從臉頰劃過,隨手抹了一把,以為是眼淚,舉高手對著微弱的光線看卻是滿目艷紅。

  還有一聲從靈魂深處,彷佛撕裂空間一樣的悲鳴,又被隔離在不知名的遠方,似乎只是幻覺,但那個聲音震得我從心底開始糾結,心髒緊縮成一團,痛得我忍不住掐著心口,指甲生生戳破衣料,陷入皮肉之中,還是緩和不了。

  我好像聽到有什麼東西斷了、裂了、散了。


☆、♁帶土之書

  錯誤的世界,就該砍掉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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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宇智波帶土,我有個雙胞胎妹妹叫宇智波若水。

  若水小時候呆呆的,講話都講不清楚,只會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往外蹦,又常常看著奇怪的地方發呆,我叫她她都不理我。

  我一開始不喜歡她,覺得她很笨,什麼都不會,別的小孩子看她這麼笨連帶著也不跟我玩。

  婆婆說她是我妹妹,我一輩子的家人,我身為哥哥要珍惜她、保護她,朋友可能會轉過來欺負我,但是家人不會。

  家人就是永遠陪在你身邊的,才叫做家人。

  我不太了解婆婆的意思,但我聽懂了一句話,哥哥就是要保護妹妹。

  既然若水笨笨的,那我就把她教得跟我一樣聰明,我開始跟婆婆一樣,對著若水講話慢慢的,希望她有一天能夠跟我聊天。

  我把欺負她的小孩都趕走,雖然他們人很多讓我有點怕,但誰叫我是哥哥呢,要保護妹妹的哥哥,不能因為人多就退縮!

  那天發生了什麼事我記不太清楚了,不過若水從那一天開始,就會講話了!

  即使她敲了我的頭說她本來就會講話,我還是很開心,至於頭被敲了一下,我是哥哥,才不會跟妹妹計較呢,反正也不太痛。

  若水會講話之後,常常跟著我到處轉,還會跟我一起把壞小孩打跑。

  我很高興,別人聚集在一起又怎麼樣,他們都沒有妹妹,他們放學以後也只有一個人,只有我們是兩個人!

  ×

  某一天,若水在教室裡上課時被老師帶走,我很著急,因為老師聽起來很凶,但不知道她被帶到哪裡去,隔壁班老師又來管秩序,只能一直祈禱快到放學時間。

  婆婆來帶我回家,我連忙跟婆婆說若水被帶走的事情,婆婆蹲下來摸我的頭,說若水沒事,只是開眼了,被帶去讓族長檢查一下。

  開眼,寫輪眼嗎?

  只要姓宇智波,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有一雙寫輪眼,因為有寫輪眼的人都很厲害,所以現在若水也很厲害了嗎?

  若水開了寫輪眼給我看,眼睛紅紅的,有個長尾巴的小點點在轉,她說她之後不能跟我一起去上幼稚園了,因為必須去族長家接受訓練。

  我很羨慕,又為若水覺得高興,果然若水很厲害。

  身為一個得保護妹妹的哥哥,我也要加油,不然就不能保護很厲害的妹妹了。

  若水好貼心,她居然提出放學後要教我族長教她的東西,太棒了!

  幼稚園因為沒有若水陪我變得有點無聊,不過我們晚上都會一起研究族長教的東西,分#身術好難又好好玩,看著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我相信幼稚園別的小朋友一定都不會!

  還有若水發明的奇怪小游戲,她說結印速度很快看起來很厲害,所以弄了一大堆很難比的結印順序,我們抽簽比賽看誰先比完。

  有時候我贏,有時候她贏,我沒有計算總共贏的次數,不過大概是我贏比較多吧。

  ×

  上小學的前一天,若水送了一個橘色的風鏡給我,我很喜歡,但是又有點羞愧,因為我根本沒想到要買東西給若水慶祝她上小學,於是我決定隔天馬上去買。

  木葉村好大,我問了好多路才找到可以買禮物給忍者的地方。

  沒錯,我們進了忍者小學,可以算忍者了,所以我決定送若水忍者的用具。

  翻著錢包半天,我看著大包的忍具包嘆氣,因為我太常買糖果吃,錢只夠買旁邊的小包忍具包。

  衝回學校的時候,操場已經沒有人了,我又找不到領報名表的地方,快哭出來的時候,琳跟天使一樣出現在我面前,很親切地問我要不要幫忙,還帶著我滿學校找老師,讓我成功報名了忍者學校。

  我從那天開始決定,琳是我永遠的女神!

  ×

  我忘記是為什麼讓我有了當火影的念頭,但我記得想當火影的原因,我要保護所有人!

  若水和婆婆是我的家人,一定得保護;琳是我喜歡的人,我的女神,當然也要保護!

  ×

  我在學校認識了好多朋友,阿斯瑪是三代目火影的兒子、紅是阿斯瑪的小女朋友,真希望琳跟我也是這種關系、靜音很安靜很溫柔,不過我覺得琳是最溫柔的、秀介以前是欺負若水的其中一員,被若水揍了以後就莫名其妙跟我們當上朋友了。

  我們常聚會的地方是關東煮店,關東煮很好吃又很大碗,可惜琳一開始沒有加入我們的小團體,不過沒關系,我可以用別的時間去找琳玩。

  阿斯瑪不愧是火影的兒子,會好多很厲害的忍術,又能跟若水打得不相上下,雖然若水沒開寫輪眼;紅的幻術好討厭,居然讓我看到琳嫁給不是我的人;秀介和我是朋友了,但常常講一下戳人心刀子的話,果然小時候壞蛋長大也好不到哪裡去;靜音人很好,在別人嘲笑我的時候會安慰我,若水也會,但靜音不會跟著一起笑。

  ×

  我曾經懷疑過,我真的能當上火影嗎?

  論實戰,我打不過關東煮小隊一半以上的人;論理論成績,我在班上只算中上,不像若水和阿斯瑪什麼都會。

  但是若水說,她覺得我是最適合當火影的人。

  既然若水相信我,我不可以灰心不可以沮喪,只能更努力,我一定會當上火影,不辜負若水的信任!

  ×

  野外生存訓練分小組時,我和旗木卡卡西還有琳分在一組,一開始我很高興,卡卡西很厲害,雖然他常常嘲笑我想當火影的夢想,但除了若水和琳大家都笑過,我也沒怎麼樣,更別說琳還和我同一組。

  但是卡卡西救了琳。

  我不是對於琳的平安無事感到失落,而是為什麼那時候,衝出去救琳的不是我呢?

  如果我再早一步發現那只熊,會不會現在琳注視的人就會是我?

  真的覺得自己太弱了,沒發現卷軸上的錯誤,找到任務目標的也不是我,琳陷入危險的時候我根本沒有察覺到……

  我的隊友都很厲害,我也得加油才行,才不要成為卡卡西口中的吊車尾。

  卡卡西雖然讓我承認很強,但是講話實在太討厭了,我決定不要再對他跟以前一樣親切,哼!

  ×

  完成野外生存訓練,我和卡卡西以及琳成了一個小組,一個頭發很金眼睛很藍的上忍說他會是我們的指導上忍,只要通過合作任務就能當上正式的下忍。

  他叫波風水門,看起來也沒大我們多少,就已經是上忍了!

  我瞄見領著若水他們出去的是我們一年級的老師,明天去看看若水好了。

  ×

  本來還擔心一年級的老師少一條腿會不會耽誤到若水,沒想到那條腿已經治好長回來了,原來醫療忍術厲害到能讓斷腿生長嗎。

  若水的隊友是濱本羅季和隅田利灰止,前者對女生很好,我記得隔壁班也有很多女生喜歡他,後者個性很溫柔,他們和若水一隊,再加上一年級上課上得還算不錯的老師,若水在這個小組會很受到照顧吧。

  看若水他們搶鈴鐺看太久,集合的時候遲到了,又被卡卡西罵一通。

  不過我們還是合作搶到鈴鐺,以後就是正式的下忍,往我成為火影的路邁向一步!

  不知道忍者登錄書上的我夠不夠帥,以後可是要刻到火影岩上的呢,不夠帥可不行,趕快拿回去給若水看。

  ×

  當了下忍好像和之前的生活沒有差太多,只是上課的時間都變成訓練而已。

  不過樹怎麼這麼難爬!

  卡卡西都走到樹頂,連琳都在樹中間,我居然只能爬不到五公尺……

  嘶——掉下來的時候撞破昨天吹火球吹出來的水泡,好痛。

  又得麻煩琳幫我包扎了。

  ×

  和琳聊天的時候聊到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她說她對宇智波的族地和木葉村有和不同很好奇,於是我就邀請她來我們家吃晚餐。

  ……我吃習慣了,但琳不會吃若水煮的飯吃到拉肚子吧?

  沒想到琳連卡卡西和水門老師一起邀請過來了。

  卡卡西真是的,若水只是禮貌性問問有啥不吃,他居然就這樣跟點菜一樣說不吃天婦羅,若水是好心煮飯給他吃他還啰嗦。

  最後水門老師在廚房幫忙若水炒菜,我帶著他們兩個到院子玩,本來是想去廚房幫若水的,但上次進去打破一堆碗盤若水就禁止我進廚房了。

  晚餐很好吃,不過跟若水之前煮的味道不太像……還有一個水門老師的老師跑來蹭飯,叫自來也,似乎是三忍之一,奇怪的是他跟若水好像很熟。

  今天讓若水辛苦了,沒提前通知就帶這麼多人回家吃晚餐,晚上我來洗碗……不,這個禮拜的碗我都洗了!

  ×

  水門老師推薦我們去參加中忍考試!

  我興衝衝跑去跟若水報告,沒想到一進門她就猜到了……

  果然是要當火影的我的妹妹,如此聰明。

  討論了一大番暈頭轉向的對話,我得到的重點是遇到我們這組,若水她會狠狠打不留情。

  ……好可怕。

  我比平常還要早出門,路上遇到的要去醫院的老太太,幫她把東西提到醫院,她給了我一顆糖果。

  到比賽場地時剛剛好九點,不過卡卡西還是很生氣的樣子,真啰嗦,我又沒有遲到,為什麼還要罵我。

  本來想在琳面前很帥地解決敵人了,反而被打吐掉口中的糖果,這個綠色緊身衣的西瓜頭我記得跟卡卡西同級的邁特凱吧……可惡。

  靠著協力合作,我們贏了,再贏一場團體賽就能晉級個人賽,雖然卡卡西古板得要命,但我很高興他是我的隊友。

  第二場比賽理所當然地贏了,我可是要成為火影的人,怎麼會輸在這種地方呢。

  琳幫我包扎,聽著我的當上火影以後要做到的各種事情,對我露出鼓勵的笑容,還說她相信我能當上火影,如果她能一直看著我就更好了。

  ×

  個人賽前一晚我被若水勒令要早睡,但我睡不著,在床上翻來翻去,天一亮就出門打算做最後的練習。

  去賽場的途中,又遇到上次給我糖果的老太太,她拉著我講了好久的話,當我到賽場時若水已經比完而且贏了,下一場會跟阿斯瑪比。

  呵呵,阿斯瑪跟沒開寫輪眼的若水頂多打平手,而若水開寫輪眼一定輕松完勝嘛!

  完全不需要擔心。

  我幫琳加油,不過很可惜,琳輸了沒能晉級。

  我的比賽在倒數第幾個,對上的又是邁特凱。

  我輸了。

  他真的很強,速度快得我根本看不見,如果我開了寫輪眼……

  趴在琳旁邊看我們班唯一晉級的卡卡西和邁特凱比賽,邁特凱在卡卡西手下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如同我在邁特凱手下……

  偏頭看著琳,發現她又用那種閃閃發亮的眼神看著卡卡西,而那種眼神從來不是對著我……

  最後卡卡西拿到的中忍資格證和忍者馬甲,我看見若水那一班三個人都拿到了。

  當琳開心地上前恭喜卡卡西時,我站在一邊不想講話,水門老師拍拍我的肩膀。

  「你甘心就這樣看著他們嗎?」

  當然不。

  我希望琳現在恭喜的是我,我希望琳現在看著的是我,我希望若水不要因為我這個哥哥太弱而感到失望……

  ×

  我們班只有卡卡西一個中忍,他有時候會被水門老師帶著出C級或B級任務,我和琳留在村裡做D級任務。

  琳想要成為我們小隊的醫療忍者,開始接受醫療忍術的培訓,只剩下我自己訓練。

  若水他們那一班因為都是中忍,常接到被派出村的任務。

  一天我吹完每天的豪火球,回家的路上正好看見若水那一班回村,若水的樣子看起來很不對勁,低著頭走路,我正想跑過去問她怎麼了,她就撞上了水門老師的老師,自來也。

  接著發生了我非常震驚的一件事。

  若水她哭了。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見過若水哭,而且還哭得這麼慘。

  自來也慌慌張張地抱起若水,看得我有一絲嫉妒,我還沒那樣抱過若水呢。

  若水那班的老師和一個臉色慘白長得有點像蛇的男人講完話,就帶著另外兩個人走了,留著若水繼續趴在自來也懷裡哭。

  當我收回因為震驚而發散的思緒,自來也已經抱著若水不見了。

  ……水門老師的老師,不會讓若水遇到危險吧?

  隔天若水除了寫輪眼變成雙勾玉以,看起來毫無異樣,彷佛根本沒有站在路中間哭成淚人兒一般。

  ×

  第三次忍界大戰開戰了,若水他們被派到戰場上,水門老師也上戰場了。

  這回卡卡西也被扔在村裡,偶爾出些傳遞消息的任務。

  而身為下忍的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待在村子裡,每天回家就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為什麼我這麼弱呢?

  只能待在後方,當初說好要保護若水,保護婆婆,保護大家的。

  於是我更努力修練了。

  ×

  若水回來了,長高不少,看起來精神還不錯,沒少胳膊缺腿的,臉還是一樣可愛。

  我和琳也終於成了中忍,我能實現當初說的諾言了!

  保護大家,成為火影。

  ×

  最近若水在玖辛奈師母家學封印術,雖然玖辛奈師母還不是師母,但叫她師母的話被打的力道會比較小。

  若水和我們一起吃晚餐,但看起來不太開心。

  她還是比較喜歡和自己的老師隊友們待在一起嗎?

  ×

  琳約了我出去,還特意不讓卡卡西聽到。

  我興奮得一整晚睡不著,跑去問若水女生都喜歡收到什麼樣的花,隔天確定沒有黑眼圈後立刻跑到花店買了一大束花,我一定要在今天向琳告白!

  ……原來是為了卡卡西升上忍要准備禮物,我把花藏在背後,對著琳微笑,熱烈參與討論。

  又是卡卡西,什麼都是卡卡西。

  不行不行,不能這樣想,卡卡西真的很厲害,琳會喜歡他是很正常的。

  若水也和我們同一期,不過沒有來。

  幸好沒有來,不然我怕我會抱著她開始哭。

  ×

  被壓在石頭下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呢?

  卡卡西原來是有把我當隊友的,不然他不會回過頭和我一起救琳。

  我想到要送卡卡西什麼了,他用一只右眼救了我一命,我就把為他而開的寫輪眼送給他好了。

  我活不下去了,這樣某方面來說也算我有回木葉了吧,若水和婆婆是不是會不那麼傷心呢?

  琳喜歡卡卡西,讓卡卡西照顧琳的話,琳會高興,我也會放心。

  若水……若水自己能照顧自己,連我這個哥哥都是被照顧的一方。

  她這麼不喜歡卡卡西和琳,還是不要讓他們因為我的話而太常見面好了,可不能讓琳和卡卡西一直活在我死掉的陰影下哪,這樣若水也能不那麼常想起我,而開始新的生活吧。

  好想親口跟若水說一句對不起,我這個當哥哥的,一直說要保護你,卻從來都是被保護的一方,我真的很高興能當這麼優秀的你的哥哥。

  好累又好痛,眼睛已經給卡卡西了,我也想要休息了……

  ×

  再睜眼,看到的就是滿頭白發的宇智波斑。

  他還沒說明自己的身分,我就認出來了,若水那天校外教學被笑了一整天,我看了整整十年的發型。

  他一直叨叨絮絮著什麼現實、痛苦、毀滅之類的話,愛啊恨的,這些我都不想管。

  我只知道,我沒有死。

  宇智波帶土還活著。

  這個消息要盡快傳回木葉,不然若水和婆婆該有多傷心。

  還有卡卡西和琳,我和卡卡西終於能互相了解了,以後我們會是更強大的忍者小隊!

  我開了寫輪眼,我不再是吊車尾拖後腿的角色,我能用寫輪眼保護琳、保護卡卡西、保護若水、保護婆婆。

  但現在的身體一下床就倒,連扶著牆壁也不一定站得起來,我得趕緊鍛煉抓住時間早點恢復。

  ×

  發生什麼事?

  奇怪的植物人其中的一個突然冒出來說若水、卡卡西和琳的狀況不妙,被霧忍村的忍者包圍了。

  最後他們讓我穿上了他們的身體當作鎧甲,來到三人所在的位置。

  繞開在外面巡邏的面具忍者,我進了岩洞。

  然而我看到了什麼?

  地上倒了一堆戴著面具的人,看起來不像木葉的,若水他們脫離危險了吧。

  但是若水為什麼打飛卡卡西,然後壓制住琳?

  她為什麼對琳用寫輪眼?

  她舉起苦無對著琳做什麼?

  我看到了什麼?

  若水為什麼將苦無刺進琳的心髒?

  我知道我妹妹,她不喜歡琳,但她絕對不會因為不喜歡琳就做出這種事。

  那麼,是為了什麼?

  難道若水有什麼非得殺了琳的理由嗎?

  我聽見卡卡西似乎在尖叫著琳的名字,原來那個驕傲的卡卡西也會發出這種聲音。

  好吵,但我動彈不得,眼前的景像恍恍惚惚的。

  這是幻覺嗎?

  我是不是身處於幻覺之中?

  若水被卡卡西踹飛,他怎麼可以對我妹妹這麼粗魯,撞得岩壁都崩裂了一角。

  若水受傷了嗎?

  這種攻擊以她的實力應該能夠閃避的啊。

  我想上前去看若水有沒有傷到,卻腳底生根一樣邁不開腳,白絕在做什麼,為什麼不聽我使喚?

  我想過去啊!

  「琳!」

  悲痛地呼喊,我又看向抱著琳的卡卡西,琳的腦袋從他手臂上垂下來,棕色的發絲蓋住那張臉。

  琳,死了?

  頭僵硬地來回轉著,若水在一旁靠著石壁動也不動,另一邊卡卡西抱著琳的身體不斷哭泣。

  琳,死了。

  琳死了,被若水殺的。

  這個念頭突然浮現於腦海之中,我僅剩的右眼如火燒般灼痛,從眼部開始蔓延到腦袋,然後是心髒,接著是整個身體,因為劇烈的痛而不斷顫抖著。

  我好像尖叫出聲,又好像沒有,眼前什麼都看不見,只有一片血紅。

  當我視線再度清明時,我已經不在那個岩洞,而是身處一片血海之中。

  巨大的樹木枝干貫穿土地向天延伸,樹干上滿是血跡和斷肢,樹上的屍體不斷滴落紅色的液體。

  這裡是哪裡?

  我看著我的手心,有細小的枝條慢慢縮回去。

  這是我做的嗎?

  沒有若水,沒有琳,沒有卡卡西的身影。

  這裡,是哪裡?

  腦海中有一個冷酷的聲音回答了我。

  這裡是地獄。

  這是一個若水需要親手殺了琳才能活下去的地獄。

  這是唯一的解釋,若水為什麼會對琳動手的解釋。

  若水不喜歡琳,但她知道我很喜歡琳,而她很在意我,所以非不得已,她不會對琳出手的。

  這個世界讓若水想要活下去,就得殺了琳。

  若水那麼討厭殺人,為了第一次殺人還在大街中心抱著自來也大哭,而這個世界逼她手染血腥。

  如此世界,宛若地獄,那還有什麼存在的理由。

  我明白了斑所說的,我會回去找他。

  現在的世界已經壞掉了,那就由我來破壞,之後重建。

  我要創造一個新的世界,在新的世界之中,若水不用做這些冷酷事情也能好好地、開心地活著;琳會一樣笑得甜美開朗,對我說她一直看著我,即使不是以我希望的感情,只要她能活著;卡卡西也不用發出痛徹心扉的悲泣,不用經歷白牙的死亡和我的犧牲才了解同伴的意義;爸爸媽媽不會是案台上的兩個卷軸,而會和婆婆一起在家裡等著我和若水回家,給我們個大大的擁抱。

  所有人都會幸福地生活在那個世界之中,沒有戰爭,沒有死去,只有大家都存在著的未來,一起歡笑。

  現在這個世界是假的,就讓這些虛假的一切再苟延殘喘一段時間,等我將一切准備好了,我會斬斷這個世界一切的因果,為真實的美好世界帶來生命。

  我戴上兜帽,右眼滑落的是血還是淚,剛才還痛到快炸裂的心髒已經麻木。

  「絕,帶我去找斑。」


☆、42

  房子如果再小一點,那就好了

  ----

  我做了一個夢。

  我沉在海底,被柔軟的細砂吸附著,黑色的長發如海草般隨波搖曳,拚命朝上伸展著,想抓住一束束穿透而下的陽光。

  海面似近似遠,能看到飛過去的海鳥、波光嶙峋中的隱隱藍天,甚至還有幾抹絲狀白雲,光明卻無法抵達我身處的黑暗。

  砂土纏繞上我的四肢,將我往更深處拉扯。

  我似乎全身赤#裸,對普通女生肌膚來說粗糙的砂粒,我卻感覺不出和絲綢布料有和不同,一道又一道橫亙交錯的疤痕破壞了我原有的敏銳觸覺。

  身上的傷口,即使不美觀,總會愈合,但心裡那個深不見底的大洞,自從我的眼睛進化成萬花筒後,怎麼補也補不起來。

  無論是用各式各樣的美食、用百釀千粹的醇酒、用鮮血祭奠的生靈、用不屬自己的體溫,冷冽的風依舊呼呼地穿過,空洞的風聲在嘲弄我無用的努力和尋找。

  我能看見空中那張不存在的笑顏,誇張且扭曲到極致,如人類看到路邊扒垃圾筒的野狗那般,高高在上又事不關己地憐憫。

  我無所謂地回望,繼續抱膝坐在坑底,左邊是帶土和婆婆的墓碑,右邊是蓮方老師、羅季和灰止的墳包,其余的空間,埋葬了我所有曾有的過去和不會再有的未來。

  我整個人被拽進砂中,卻又能『看』到我的發絲固執地往上飄去,明明再怎樣都無法碰觸的陽光,或者說,早就無法再照耀到我的陽光,無論是我拒絕其進入我的世界,抑或是其不願施舍更多,這中間總有一道打不破的牆。

  我早就習慣了空蕩蕩的房院,怎麼瑟縮蜷曲都驅趕不走的孤涼。

  就這樣吧,砂雖然會讓我聯想起討厭的事物,但躺久了多少有些溫度,即使是自己煨熱的,總比海水的陰冷好。

  閉上眼,我向更深處沉去。

  砂層之上的海水卻在此時蕩漾起來,一波又一波的暗流卷走蓋在我身上的砂粒。

  我睜開眼。

  自來也有注意到,直到把我抱到床上放好才開口說話。

  「……你未成年,不要喝這麼多酒。」

  我揉了揉有點抽痛的額頭,半撐坐起來。

  「幾點了。」

  聲音很沙啞,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喝酒喝的。

  他說了個時間,我翻身下床,在衣櫃裡翻找出新的衣服,走進浴室。

  我原本應該是坐在屋頂喝酒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又被按照規律今天不應該出現的自來也發現,才被弄進屋裡。

  熱水衝退了我一身酒氣,卻對我昏沉脹痛的太陽穴沒有幫助。

  花灑滴落的水珠擊打木地板的聲音有些很小有些很大,高高低低的滴答聲跟針一樣刺在我腦袋。

  披著濕答答的頭發出來後,看見自來也盤腿坐在地上,很嚴肅地示意我坐在他對面。

  身後的黑發已經很長了,坐著的時候能散在地面,沒有自來也的馬尾那麼長一條就是了,前面的瀏海怎麼留就是那樣的長度,頂多到胸前。

  他開始講一些不要借酒澆愁,我還在發育喝酒對身體不好,有什麼不開心的可以說出來,一些我知道是關心也明白那個道理不過聽不進去的話。

  我愣愣看著自來也臉上的紅痕,不知道哪根筋搭錯,突然往前縮短我們本來就不遠的距離,跪在他前面,手搭在他肩上,往他臉上靠近嘴角的地方親了過去,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自來也很明顯嚇到,上半身猛然往後倒,靠在了床邊,而我繼續往前跨坐在他身上。

  「宇智波若水!」

  我沒有被他的疾言厲色嚇退,搭錯的筋又換了條接上去,卻依舊不是對的那條。

  「自來也,你想抱我嗎?」我又補了一句,「你知道我在說哪個抱。」

  沒想到我第一次不加大人二字叫他會是這種狀況,我也曾經想過我們都這麼熟了,還叫他大人好像很奇怪,不過叫習慣了也就懶得改。

  自來也要是想閃開一定是閃得過的,但為什麼他不閃呢?

  瞬身術的印很長,可是我又不會打斷他。

  自來也嘴邊還因為我留下的唾液在月光下閃亮,他突然雙手掐住我的腰,天旋地轉,我就被塞進棉被裡捆成春卷,只露一顆頭在外面。

  我先是為我的奇怪裝扮愣了一下,立刻恢復平靜的表情,那個提議也只是說說而已,我的筋大概終於能搭到對的地方了。

  「你在發什麼瘋?」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看著我,臉色是從所未見的陰沉,黑得能滴水,聲音醞釀著風暴,我好像聽到咬牙切齒的雜音,「宇智波若水,你怎麼能這樣糟蹋你自己的身體?!喝酒不夠,竟然還想、還想……」

  看他講不出後面的話,我明知道他已經氣狠,淹沒在酒精裡還沒爬起來的理智依然悠游,『好心』地幫他說出來。

  「誘惑你?」

  我不太確定他是不是想說我用的詞,所以以疑問詞結尾。

  他大概氣到一種極致不知如何發泄,手握拳又松開,反覆數次,最後手放到我的臉頰上,非常用力地往外拉。

  超他媽的痛。

  喝酒造成的頭痛都感覺不到了,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疼。

  無奈我全身被棉被綁著,想結印反抗都做不到,只能極力用眼神殺死他。

  他感應到我飄出來的殺氣,頓了一下,手放開時我以為他終於要放過我,沒想到他轉移陣地在我頭上巴了好幾下,一邊打還一邊碎碎念什麼『讓你發神經』、『讓你調#戲男人』、『讓你不自愛』。

  等他終於打滿意,我覺得我大概長高了五公分有,我早就逆來順受,只是一直用一雙死魚眼瞪著他,打算看他到底要打多久。

  他看我的眼神,還不解氣地又巴了一下。

  「很痛……」

  「會痛就好!」

  他把春卷狀的我扳成坐著靠牆的姿勢,自己坐在床沿和我對瞪。

  「你到底怎麼了?」

  我眨眨眼,微笑。

  「綱手大人雲游不知去向,你的愛情無望,我覺得寂寞,又看不上其他小毛孩,覺得我們兩個還湊合,就是這樣的原因吧。」

  自來也的表情又猙獰起來,朝向惡鬼發展,一個字一個字很舍不得離開他嘴那樣蹦出來,「就是這樣的原因?」

  看他的動作,我猜到他又想撲過來掐我的臉,連忙開口。

  「白雪紛飛,霧蒙蒙的,連院子另一邊的那扇門都瞧不見。」他停了下來,我繼續念,「枝子靠在紙門的木框上,眼神迷離望著天空不斷落下的雪花,沒有伸手去接也能感受到從心底湧上的冰涼。冬又走了,再度踏向他征戰殺敵的旅途。枝子覺得有點冷,想將松松掛在肩處的衣領攏上,卻想起冬曾經指著身上戰鬥留下的瘀傷說過,熱敷能加速血液的流動,讓青紫早點消失。她突然又不覺著冷了,反而將領口又拉開了些,秀麗的脖頸、優美的鎖骨,半個雪白的胸脯暴露在刺骨的空氣中,白皙的肌膚上可見點點紅痕。這樣冬留下的痕跡,會不會慢點消失呢?枝子如此想著,痴痴地看著冬建造這棟大宅時親手種下的花的位置,現在只余枯枝。如果這棟宅院再小一點就好了,冬沒帶走的體溫,就不會散得這麼快。」

  自來也此時面無表情,「你念這個做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沉默了一陣子,才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句:「如果這個房子,小一點就好了。」

  自來也不語,看了我很久。

  半晌,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一臉悲壯地把依然是春卷樣的我攬進他懷裡,緊緊抱著,在我後背拍了拍,還摸一摸我被打腫的頭頂。

  「你是女孩子,要珍惜自己。」

  他沒有綁馬尾,有些頭發散在肩膀上,我蹭了蹭壓在我臉下的白毛。

  「自來也,」我的聲音有點飄,連自己聽都覺得好像從遠方傳來那樣,「我想離村。」

  他停下動作,低低地問:「因為野原琳嗎?」

  我搖頭。

  殺野原琳我沒什麼心理負擔,旗木卡卡西雖然之後經過我都當沒看到,依舊如實向波風水門報告了當時的狀況,三尾封印,以及野原琳做出的自殺舉動。

  這件事也僅限在場的旗木卡卡西、來支援卻不曉得誰殺了岩洞外所有的敵人的暗部、以及高層清楚,其他忍者只知道這次任務中野原琳犧牲,如此而已。

  「我只是,找不到繼續待在木葉的理由。」

  他的手有一瞬間抓住我的衣服,很快就松開,我猜他想到了綱手。

  「你可以是我的理由,但是不夠。」我感覺到抱著我的雙臂又緊了緊,「不夠。」

  「……不要讓我擔心。」

  「好。」

  他把我放回床上,自己面對著我躺下,開始算帳。

  「你怎麼看到親熱天堂後半部的?」

  我剛才念的是冬和枝子已經啪啪啪後的劇情,我聳聳肩,雖然被棉被捆著有點難做出這個動作。

  「變身術很好用。」

  自來也黑線,嘟噥著要研究出破解變身術的結界布在書店。

  「要是剛才發生了什麼,你當作理由可能就夠了呢。」

  「你才十四歲!」

  「所以我成年你就會跟我滾床了嗎?」

  「……睡你的覺!」

  我嘆了口氣,表現出『你真無理取鬧不過我心胸寬大就不跟你計較』的樣子,「好吧好吧,我離村了你不要太想我啊。」

  「記得寫信報告行蹤。」

  「好的∼」

  「不要忘記鍛煉。」

  「是∼」

  「錢不夠跟我拿。」

  「知道了∼」

  「不要隨便勾#引男人。」

  「像剛才那樣嗎?」

  「……不管哪樣都不行!」

  「那我豈不是要一輩子當處女,才不要。不然這樣吧,如果我十八了綱手大人還是不要你,我們湊和一下你覺得怎樣?那時候你四十一,不過我不嫌你老。」

  「宇智波若水!」


☆、43

  舉凡眾人生命之初,神無偏頗一視同仁

  ----

  「你要離村?」

  火影辦公桌上放著我的離村申請,自來也靠在我身後靠門口的牆邊;三代目稀哩呼嚕抽著菸鬥;矮矮小小有點年紀的一男一女站在四代目後面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我;還有個刺蝟頭但毛量有些稀疏的男人站在陰影處。

  波風水門神色苦惱,又問了一句:「我能改變你的心意嗎?」

  不要用那種對我求婚被我拒絕還說了分手想要挽回的語氣和表情行不行?

  我怕被漩渦玖辛奈的紅毛敲頭啊!

  敲頭還算小事,難講她不會殺過來直接用紅毛掐死我啊!

  腦中砰砰砰塌陷出各種洞,臉色保持平靜,我對自己過於活躍的內心也很無奈,不過對自己能控制表情不顯露非常驕傲,難得睜大眼睛,默默看著波風水門不說話。

  「不行!」女的那個出聲阻止,「寫輪眼不能流落村外!」

  「萬花筒寫輪眼必須處於木葉的控制之下。」

  旁邊那個男的立刻幫腔。

  「門炎、小春,別嚇壞小朋友了。」

  三代目咬著菸鬥說道。

  我注意到陰影裡那位雖然沒答腔,但一直用陰鸞的眼神盯著我看,比大蛇丸那個名字裡有蛇的還像蛇。

  「若水,木葉哪裡不好嗎?還是因為琳的事……」

  「四代目大人,和野原琳無關,那是任務需要,我並不後悔,再讓我重來一次我的決定依舊相同。」

  蓮方老師說了,做出決定就不要後悔,因為世界上沒有讓你能重來一次這麼便宜的事。

  「自來也老師……」

  波風水門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自來也,似乎希望他的老師能幫他一起勸我留下。

  我不相信他沒意識到自來也跟我一起來交離村申請等於表明了立場,連最小的希望也不放過去嘗試嗎?

  我沒轉頭去看自來也的反應,但看四代目並無變化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有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就在波風水門要蓋下火影章時,我一直暗中注意著的那人終於開口了,直覺告訴我,搞定這個人一切就沒問題,可是將會是很難攻克的關卡。

  「慢著。」他從陰影處走出來,厚重的眼袋上是細小又狹長的眼睛,雖然是我個人偏見,我總覺得這種眼型的人都很陰險,「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太大,不能脫離木葉的掌控之中。」

  我眯了眯眼,這三個不認識的人的說法真讓人討厭,他們看著我就只看到我臉上那雙連開都沒開的寫輪眼,根本不把我當成一個人對待。

  「所以……三位的意思是要我將寫輪眼雙手奉上,不然一輩子都得鎖在木葉村中,是嗎?」

  自來也往前跨了幾步站到我身前,半擋住那三個人看我的眼神。

  「自來也,你這什麼意思!」

  被稱為小春的女人拔高聲音喝道。

  「小春姨,門炎大叔,別這麼激動嘛,若水又不會用寫輪眼做壞事。」

  他一邊說,一邊將手按在我腦袋上揉了揉。

  ……昨天晚上被他打的地方還在痛呢。

  「萬花筒寫輪眼的威力太大,而我不相信宇智波的人。」

  「團藏!」

  三代目連菸鬥都不抽了。

  「日斬,你就是對那一族太心軟了。」

  他就這樣和三代目掐上了,連小春和門炎……雖然這樣叫很奇怪但我不知道姓氏,也加入戰局。

  我看著眼前一片混亂,自來也要叫叔和姨,又和三代目以名字互稱,輩分比自來也高一階,難怪身為四代目的波風水門想開口又有所顧忌的樣子。

  「各位前輩。」我不知道該稱呼他們為什麼,索性通通稱為前輩總不會錯,「我的萬花筒瞳術對木葉不會有威脅。」

  應該說對誰都不會有威脅,只要他們恥力夠。

  所有人的視線一起投向我,我壓力好大。

  「哼,用說的誰都會。」

  可能是剛和三代目吵完架,原本對我講話語氣一直陰沉帶著威嚇的團藏畫風極為詭異地哼了聲,我努力把不小心腦補出來的他的臉配上跺腳轉頭的畫面給忘掉,太可怕了。

  「我可以示範給你們看,不過需要實驗品,不會對人體造成傷害。」

  三個老的用很懷疑的眼神盯著我好久,波風水門對著屋頂揮了揮,被團藏制止。

  「讓我的部下來。」

  赤#裸裸的對四代目表示不信任,我在心底為波風水門點蠟,當上火影還得礙於輩分過低,處處受長輩制肘,而且聽起來還是有私兵的不受火影控制的長輩,想想就覺得累。

  一個面具人嗖地冒出,面向團藏跪著,闖進火影樓卻一眼都不看火影,只是低頭等待團藏的指示。

  「去看著她的眼睛。」

  我搔搔頭,「這不用看眼睛,只要在我的視線範圍都會中招。」

  聽到此話,小春、門炎都退了一大步,懷疑的目光升級為警惕。

  我很無奈,走向一個角落,而那個面具人站起來沉默地跟在我身後,我才發現他竟然比我還矮,年紀應該比我小。

  往後看了一眼,自來也對我比出鼓勵的拇指,我深吸一口氣,和面具人隔了約三米遠,查克拉運送到眼部,發動右眼的瞳術。

  神無。

  起效之後,我轉過身,對著表情很微妙的一群人攤手。

  「就這樣。」

  自來也衝過來捂住我的眼睛將我往後拖。

  「你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瞳術!」

  我踉踉蹌蹌地被他拖著走,拍打他橫在我眼前讓我睜眼瞎的手掌。

  「遮也沒用,沒轉過來之前就什麼都看到了啦,我可是開著寫輪眼!」

  「你……」

  「咳咳,團藏你先讓那個孩子下去吧,趕快找件衣服讓他穿上。」

  「……三代目大人,我剛才已經讓暗部去拿衣服了。」

  「信,退下。」

  「小春你臉紅什麼勁?」

  「門炎你什麼意思?老太婆看到小男孩的裸#體就不能臉紅了嗎?」

  自來也的手掌壓得很死,連一絲手指縫隙也不漏,就怕我看到什麼不該看的,讓我只能聽聲音辨別其他人的情況。

  就說了,能看清邁特凱體術的寫輪眼,早在施術完畢後的那一刻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完了,包括面具消失後那個男生往下看自己不翼而飛的衣物再度抬頭後那瞬間驚恐的眼神。

  等自來也終於放開手,那個男生已經不見了,我抬頭看見屋頂好多人體的查克拉流動似乎比平常劇烈,是因為情緒不穩需要用更多力來維持隱身術嗎?

  「這個瞳術……很特別,可是的確沒什麼殺傷力哈。」

  波風水門笑得很尷尬,我死魚眼看他。

  「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誰會想要眨個眼被看到的人通通成為裸#體狀態的奇怪能力啊!

  我又不是一天到晚喜歡去澡堂偷窺的自來也!

  門炎和小春臉色依舊怪異,但比之前的警惕懷疑來得緩和,只有團藏依舊不動如山。

  「兩只眼睛的能力不一樣,你只展現了一個。」

  他怎麼對萬花筒寫輪眼這麼了解,連兩眼能力不同都知道。

  不過讓他們知道另一眼也沒關系,因為同樣的逗逼……

  「另一個必須對上眼睛,只有中招的人才有效。」

  看團藏又要招人來,我連忙打岔,「那個……因為施術效果的關系,我能指定漩渦上忍來被實驗嗎?」

  此話一出,那三個人的目光都變了,連三代目也是,帶著濃厚的審視意味,讓我覺得莫名其妙。

  「為什麼指定玖辛奈?」

  波風水門出聲詢問。

  「在場有女性,不適合對男性施術,對女性施術的話,四代目大人你在這裡,我不想還沒出村就被封印術關到死。」

  波風水門對於有他牽扯在內的原因很困惑,他們想問出我能力的細節,但因為太過於愚蠢,我拒絕敘述。

  在自來也用人格保證不會有問題,於眾人半信半疑的眼光洗禮中,接到消息的漩渦玖辛奈踏入火影辦公室。

  「漩渦上忍。」

  我叫了她一聲,在她對上我的眼睛時立刻發動瞳術,還是快將這個可怕的實驗做完吧。

  命初。

  左眼查克拉剛退去,就聽見漩渦玖辛奈驚叫一聲。

  她用雙手遮住眼睛,又從指縫間偷看,然後再驚呼,重復了以上過程數次,在場的人都有點黑線,這到底是要看還是不要看呢?

  「玖辛奈,能說說你看到了什麼嗎?」

  身為未婚夫不日將成為丈夫的波風水門硬著頭皮開口,我猜漩渦玖辛奈的目光太滲人了,她大部分的視線都分給了金發火影。

  「呃……」滴溜溜的藍色眼珠在指縫後轉著,「我看到你們除了若水以外都沒穿衣服。」

  大家呆了一陣,身為女性的小春遮著上下怒目看著在場的男性,而男人們則大步跨向火影桌後企圖用桌子擋住漩渦玖辛奈的視線,原本就在桌子後面的波風水門尷尬地縮了縮身體。

  自來也比所有人高了最少半顆頭,從波風水門的金毛上探出來瞪我。

  「……若水,幫她解開幻術。」

  「效果只有十分鐘。」

  明明漩渦玖辛奈轉過身就能解決的問題,一群男的硬是擠在火影辦公桌後被從指縫間正大光明欣賞的紅發上忍看完剩余的時間。

  在她終於放下手的那一刻,所有男人松了口氣,正要從桌後出來,我默默地說了句話。

  「十分鐘還沒到。」

  男人們又縮了回去,漩渦玖辛奈不滿地瞪我一眼。

  ……大婚後愛怎麼看就怎麼看甚至還可以摸,早這幾天只能看十分鐘有意思嗎。

  十分鐘終於到了,他們磨磨蹭蹭地走出來,踏出桌子遮擋的範圍之前還遲疑地看著漩渦玖辛奈。

  「真的看不到了,衣著完整,不用擔心。」

  紅發上忍擺擺手。

  「那麼,我證明了我的瞳術非常無害,我可以出村了嗎?」


☆、44

  讓青春烈火燃燒永恆,用所有熱情換回時間

  ----

  我站在27號訓練場的一棵樹下,樹干上依舊殘留著我們練習走樹時所留下來的腳印,手指撫過粗糙的樹皮,經過鞋印痕跡時停下,反覆去摩娑和旁邊不一樣的觸感。

  羅季爬的樹最崎嶇,還有個目測深達腳踝的窟窿,我對於這棵樹居然還活著感到訝異,真是頑強的生命。

  他喜歡放消耗很多查克拉的忍術,愈聲勢浩大的愈好。

  灰止的腳印都淺淺的,不太連貫,很多都是同一只腳,應該是發現自己太用力所以收回過多查克拉接著就掉下去。

  他不常衝在前面,多是在我和羅季身後趁亂用土遁抓住敵人讓我們好下手。

  我退後幾步,最後看了我們練習用的三棵樹一眼。

  巳-未-申-亥-午-寅,火遁.豪火球。

  寅印一直持續到三棵樹妥妥化為灰燼為止,我走到訓練忍具准頭的一排木樁那邊重復一次縱火狂行為,然後是堆滿破碎葉片的忍術性質變化區,一直到所有我們留下的痕跡都化為灰燼,才用之前在戰場洗澡一條龍服務時復制下來的風遁.大突破將所有的黑灰吹散。

  結著尾印直到寫輪眼看不見任何聚集起來的灰燼堆,我雙手放下,又持續了幾秒的風柱煙消雲散,空氣似乎因為木灰的加入顯得不再澄澈,原本看得到的遠方變得稍微朦朧。

  我輕吐最後的話語,釋放一些積淤在心中的傷痛,和我曾經的羈絆告別。

  再見了,蓮方老師,羅季,灰止。

  ×

  從小在這幢房子長大,我似乎沒有認真仔細看過我住的地方,我才發現裡面的風格是走混搭路線,有用滑的紙門也有推拉開關的單扇門。

  一樓是廚房、客廳、婆婆的房間,前者是單扇門,有高背椅和成人腰高的木桌;後兩者是紙門,內配榻榻米和矮幾暖桌,就是榻榻米中間挖洞讓腳可以伸進去,旁邊有地龍暖腳,搭上矮桌那樣。

  二樓是我和帶土的房間,均為單扇門,還有一間原本是父母的居住,四歲那年被婆婆改成雜物間的房間,紙門。

  客廳另一邊出去就是院子,院裡沒有造景,大概因為全家人都是忍者的關系,只有練習用的忍具投擲用的木樁和練習體術用的木人。

  我站在婆婆的房間外,手搭在紙門的木框上,極力忽視心底的抗拒,手微顫地趁我反悔之前用力將紙門往旁邊滑去。

  半年多沒人打理的空間蒙上一層塵,整齊疊好的夏季薄毯,而現在已近早春,微冷的空氣刺激著我時間的流逝。

  我把所有的東西翻找出來一一過目,所有的物品都讓我愈發想念那個發絲已經轉灰的身影。

  我選了三張照片,婆婆和從未見過的爺爺還有幼年父親的合照、婆婆和父親以及母親的合照、婆婆和帶土跟我的合照,擺在一旁,抽出婆婆常用的發簪,手伸到頭後面將亂炸的長發隨意卷了卷,用那支發簪固定住。

  把其他東西擺回去,我拿著那三張照片離開了婆婆的房間。

  有過第一次,第二次也不那麼難受。

  帶土的房間和我的格局一樣,他有什麼我大概都知道,因為帶土買了新東西會跑來跟我分享炫耀,尤其是和野原琳有關的時候。

  桌前貼了很多相片,有我、有婆婆、有父母,更多的是野原琳,還有訓練計劃表,以及寫著大大的『打倒笨蛋卡卡西』的紙條。

  我看著他桌上擺在正中間的相框,波風水門無奈地笑著,手放在帶土和旗木卡卡西頭上,帶土臉色不爽,後者的臉上被膠帶貼住打了個大叉,野原琳在前面正中央笑得開懷。

  這個相框隔壁是我們家三人的合照,我把那兩個相框拿起來,其他的東西都沒動,關上了門。

  最後是我自己的房間。

  站在房間中央,我環顧著十四年的痕跡,搬進這個房間後唯一大的變動就是近期才換的超大床了吧,其他的都和帶土那間的配置一樣,衣櫃、桌椅、書櫃。

  說話還不利索之前,我曾經為了腦袋中莫名其妙的記憶片段困惑,躺在地板上就開始想著我之前是什麼樣的人,生活在什麼樣的世界。

  一定是個和平的地方吧,因為我第一次看見幼稚園老師施展忍術時很驚訝,不像其他同學的驚喜,是對於某種價值觀不同的驚訝。

  後來開了眼就沒什麼時間胡思亂想,即使有空閑也不再去想那些,直到現在開始回憶從前。

  其實不管前世如何,我都只能在這個地方活下去了不是嗎?

  我又轉了一圈,只拿走全家福以及小隊合照。

  ×

  「你確定要這樣做?」

  「自來也,麻煩了。」

  發酒瘋過後我就不再叫他大人,他剛開始有些不適應,我改口回去他又不願意,說是用了十年好不容易達成的成就豈有輕易放棄的道理。

  用土遁立了簡單的牆圍繞在房子周圍和鄰居隔絕,我在土牆上拍了四張符咒,用自來也教我的方式結印,巨大的黃色結界把土牆內的空間包住。

  自來也結印,還示意我開寫輪眼看好,和豪火球很像但形狀不太一樣呈現橫向水滴型的火焰自他嘴中噴射而出,洞穿了整幢房子,熾熱的高溫站在他身後的我都感受深刻,直面而來的熱氣薰得我睜不太開眼,但我忍著不適,想將眼前的一幕深深印在腦海裡。

  本體全用木造的房屋很快燒起來,因為一開始被燒掉的部分占很大的面積,剩余的木料沒燃多久就全部灰化,被加熱的空氣扭曲,混著火焰看起來略顯妖異,似乎有什麼叫囂著想掙脫束縛。

  自來也手搭在我肩上,陪著我直到最後一絲火苗也熄滅,才揉了揉我的頭頂,力道控制得很好,沒有將我的發簪弄掉。

  「新造型啊。」

  「恩,婆婆的。」

  「要走了嗎?」

  「把照片放到墓地後就走了。」

  他的手停了一下,又下滑到我肩頭將我緊緊抱在他懷裡。

  我反手抱住他,抓住他的馬尾搓一搓。

  「……這種感傷的離別時刻能別拿我的頭發當擦手巾嗎?」

  ×

  房子是深夜燒的,若是在白天這麼大的動靜還不嚇死別的族人。

  木葉的大門近在眼前,我停住腳步,面對著空無一人的街道。

  「誰。」

  過了幾秒,兩個人影從轉角出走出,我眯著眼。

  「沒想到是你,有事嗎?」

  我曾經想過會不會有人發現我要離村出來阻止,但沒有一個猜測是看見的這人,應該說,他根本沒在我的生活圈出現過。

  「你要叛逃?」

  高的那個答非所問,矮的那個我不認識。

  「你的叛逃指的是宇智波還是木葉?」

  眼前的人是當年帶頭欺負我,又曾經在堤防被帶土救了後留下復雜眼神跑掉的族人。

  他就是我說過的,被我暴打的族長的孫子,他身邊矮一點的男孩跟他容貌有幾分相似,頭發是宇智波族少見的微卷,應該是他那個有天才之名的弟弟。

  他愣了一下,「所以你不否認你要叛逃?」

  如果我是叛忍,現在還會乖乖站在街上和你講話,而且前進的方向是大門嗎?

  有點懶得再跟他說下去,我轉身想走,卻被他突如其來的怒喝止住。

  「宇智波若水!」

  不耐煩地看著他,「你到底有什麼事?」

  他突然又輕笑幾聲,搞得我都覺得這家伙該不會有神經病,自言自語起來。

  「你總是這樣,永遠不把除了帶土以外的人放在眼裡,喔,或許還要加個秀介。你又有什麼好,不就是早了點開眼嘛!爺爺這麼看重,一天到晚若水若水的,現在不只想叛村,還想叛族,哈哈,真想讓爺爺看到你要逃離的這一幕。」

  他身邊的小孩扯一下他的衣角,被他用力拍開,神色變得癲狂,笑容加深。

  「你什麼都有了,連三忍都要收你當學生,而你就當所有別人欣羨的一切是垃圾,還裝出一臉驕傲不屑棄若敝屣,不過是個不敢面對身邊的人都死了這個事實!」

  手裡劍被他身邊忽然出手的小孩打落,我不禁側目,我知道我的實力在木葉的中忍群能排到哪,雖然沒用全力只是想警告,但被一個孩子打掉是我沒想到的。

  天才嗎?

  沒記錯的話,名字叫……止水?

  如果叫羅止水或季止水之類的就能把我們小隊的三個隊員名字都包進去了。

  「為什麼你總是看不見我!我有弱到連讓你當成對手都沒有資格嗎!」我注意力的偏移似乎又刺激到那家伙哪根神經,嘲諷度滿點的笑臉一瞬間猙獰,「你到底記不記得我的名字!」

  腦中浮現某個名字又很快散去,淡淡瞥了他一眼,我決定不再浪費時間跟個神經病耗下去,轉身瞬身一氣呵成,三秒後我就到了木葉的大門之外。

  看著在月光下筆直朝向遠處山嶺延伸的寬路,我深吸一口氣,懷著與任何一次出村跑任務都不同的心情,踏出我旅程的第一步。


☆、45

  身在江湖飄,人稱一把殺豬刀

  ----

  「嘿,你有聽說過那個脫衣狂魔嗎?」

  「是那個每次殺了人屍體都是裸#體狀態的凶手嗎?」

  「沒錯!那個脫衣狂魔好像跑來我們這個鎮了,我鄰居的表弟的姑姑的侄子在警衛隊任職,說鎮長收到警衛隊的報告說小山那邊有三具沒穿衣服的屍體。」

  「唉惡,怎麼跑到我們這裡來了,殺人就殺人,殺完人還要脫人加衣服,真是有夠變態。」

  「就是啊,八成童年受過什麼奇怪的創傷才長成神經病,那些忍者老爺也殺人,就不會有這種詭異的嗜好。說起來,之前委托了隔壁忍者村的忍者幫我顧店,來的忍者都好帥啊!」

  「隔壁那個忍者村嗎?真好,那我下次也去委托看看。」

  我閉著眼睛休息,頭頂疊成豆腐狀的軟綿毛巾,半張臉埋進水中,鼻子堪堪浮在水面呼吸用。

  溫泉水溫有些燙,水面上的蒸氣溫度低一點,是熱敷眼睛剛好的溫度,雖然現在應該算用蒸的。

  用完寫輪眼後酸脹的雙眼得到舒緩,經絡不再脹痛,我長吁一口氣,水面被鼻子噴出的氣流吹起陣陣漣漪。

  旁邊的兩個女人已經開始聊起菜價,抱怨著哪個蔬果攤的老頭子一天到晚色眯眯地看她還不算便宜一點,下次去一定要包緊緊讓他一點豆腐都吃不到。

  她們嘰嘰呱呱的很吵,但我可以忍受,只要別再聊什麼脫衣殺人狂的話題就好了。

  身為被討論的主角我很委屈,又不是我喜歡脫他們的衣服的,要不是我一人打不過三個上忍,我有必要開萬花筒寫輪眼去用那個猥瑣的瞳術嗎?

  不得不說,那個瞳術還真挺好用,尤其當敵人有男有女的時候,出其不意使出,總能看到那些人意識到自己回歸大自然的狀態後,精彩萬分的各色表情和各種各樣的反射動作。

  忍者守則說一個好忍者必須摒棄所有感情,才能不為外物所影響,專注於任務,將自己當成工具,最好是菜刀,喊切瓜不會跑去切肉。

  顯然跟我打的忍者都不合格,有誰看過一把菜刀因為自己沒穿衣服就拒絕切菜的嗎?

  我離村後兩個多月收到自來也的蛤#蟆傳訊說落單的寫輪眼在外浪的消息不曉得被誰散布出去,地下交易所有了我的懸賞,即使我不太出名,實力也才到中忍,懸賞金額卻因為寫輪眼的存在居高不下,都能比上在戰場上殺敵成名的一些忍者了。

  他還在信裡酸酸地寫道,他十四歲的時候根本連懸賞都沒有。

  離村前,我被自來也威逼著簽下了妙木山的通靈契約,具他的說法是這樣我跑到哪裡他都找得到,那時我面無表情地和掌上那只通體黑色眼珠卻是紅色的小蛤#蟆相看無言。

  我願意帶著蛤#蟆手煉不代表我喜歡蛤#蟆這種生物當通靈獸啊!

  黏黏糊糊長得又奇怪,醜死了!

  可是名字都寫了手印也蓋了,這輩子只能跟包含手煉上那六只的一堆蛤#蟆過下去了吧。

  通信的方式是召喚出我的蛤#蟆讓它帶著信回妙木山,轉交給自來也的蛤#蟆小弟,因為和他簽契約的蛤#蟆族長不想理他,再由自來也召喚蛤#蟆小弟收我的信,反之亦然。

  我的蛤#蟆名字叫做蛤#蟆風,我在想何時能把身邊的人事物湊齊五大屬性,現在就差火跟雷了。

  ……等等,婆婆的名字叫宇智波晴火,活到現在我好像只用了四次,兩次填聯絡人資料,兩次填手術同意書,差點沒能想起來,所以只差雷。

  那兩個女人從殺人狂聊到菜價聊到老公聊到房事在我忍不住想將他們變成最新的殺人狂犧牲品時終於離開了,我剛慶幸溫泉池只剩我一個沒幾分鐘,又有兩個說話聲逐漸靠近,然後是入水的聲音。

  原本我會一直閉著眼睛裝不存在,但某個稱呼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綱手大人,這溫泉果然不錯!」

  我轉過頭去看那個黑短發的背影,遲疑地喚了聲:「靜音?」

  ×

  「他們就因為這樣放你出來了?哈哈哈哈!」

  綱手碰地將酒碟拍在木桌上,拍著大腿大笑,雄偉的胸部差點沒因為她笑得太歡暢而跳出被撐得很開的衣襟。

  靜音一手抱著一只豬,另一手虛扶著綱手拿著酒碟的那只手手臂。

  「綱手大人,別拍壞啊,我們沒錢可以付器物毀損費了。」

  ……綱手逢賭必輸的名聲和她強大的三忍實力一樣有名。

  「不嫌棄的話,綱手大人和靜音的旅館錢我可以出。」

  反正是自來也的錢,能幫他暗戀的女神付一晚住宿費,我報告後說不定他心情一好就送更多錢過來。

  在心裡記著下一封信絕對要提到這件事,綱手因為喝高了而酡紅的臉突然對著我,半眯著的棕眼透出和醉態不相符的清明。

  「哦,這麼好?」

  隨時保持警惕嗎,不愧是三忍。

  幸好她的頭發不是棕色的,不然我真怕我一巴掌打下去,打是一定打不過,但棕眼臉上又有紫色印記的女人最討厭,雖然位置不同。

  微微一笑,「自來也說遇到綱手大人的話記得幫一把。」

  自來也當然沒說過這句話,除了綱手一直不接受自來也讓我為後者稍微抱不平之外,我還是挺喜歡綱手這樣個性的人,如果不是棕色眼睛就更好了。

  恩……再過兩個月我就十八歲了,該提醒一下他我那晚的提議還作數。

  綱手一怔,「自來也?」

  她仔細上下打量我,驀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你是那時候在宇智波族地抱著自來也不放的那個小鬼。」

  我聽出了不著痕跡地試探,靜音看起來是褓姆的角色,至少只需要照顧綱手的起居,防範外人不用擔心。

  「綱手大人好記性,不過我抱著的是馬尾不是自來也本人,還請綱手大人修正一下奇怪的記憶。」

  「嗤,這種說話方式,我早該想起來的,沒想到自來也終於改掉你的稱呼了。既然你和靜音是同學,那你們去敘舊吧,我要去睡覺了。」

  說完,她將酒碟裡的酒一干而淨,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離開房間前還不忘拎著酒瓶,剩下我和靜音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喔,還有一只豬。

  打破再相逢初始的尷尬後,我和靜音從她離開後木葉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一直聊到她和綱手在旅途中去過各國的賭場哪邊追債比較暴力、哪邊最常識破綱手的年齡偽裝。

  我已經能平靜陳述身邊人的死亡,畢竟已過去四年多的時間,要是還沉浸在當初的悲傷之中,帶土會從墳墓裡爬起來笑我的吧。

  靜音和綱手剛到這個小鎮,兩人聽說這間旅館的溫泉頗為有名,連當地人也會不時來泡泡,才來投宿體驗,明天綱手要去光顧這邊的賭場。

  我照抵達時的計劃明天就要走了,本來想說要不要為了故友多留幾天,聽到這裡馬上決定按照計劃出發,剛才靜音描述的躲債生活讓我有點怕綱手被追債時會連累到我,感覺她就是個把我推出去賣掉也不會有絲毫遲疑的那種人。

  「所以你就是那個脫衣狂魔啊,我們在別的國家時也有聽過你的傳聞呢。」

  靜音在我眼神死的表情下掩嘴笑。

  「別再提那個愚蠢的名稱了,我只是為了自保,誰曉得會有這種難聽的名聲。」

  覬覦寫輪眼的人太多,又因為懸賞金額來的多是高手,不用神無根本打不過,幸好會接懸賞的忍者大都單打獨鬥,偶爾有抱團的也不過四、五個,我勉強還能應付。

  這些年也不是沒受過傷,一般的外傷也不需要找醫生,內傷多是忍術造成,不找醫療忍者根本沒用。

  醫療忍者都在忍村之中,我不可能因為受傷就跑去別的忍村。

  為了自救,我爛得要死的醫療忍術硬是被我磨練起來,還比不上灰止,但治治小傷讓我能撐下去用忍者強悍的體質自行恢復是可以的,果然需求才是進步最大的動力。

  思及此,我想起綱手的醫療忍術強悍,忍不住問了靜音,在她的指導下比起自行摸索了四年進步還要大,果然有沒有人教差很多,下次腸子漏出來我也有辦法塞回去了,不用在那邊挺屍半天,還是好運沒有路過的忍者一刀結果了我,忍不住感嘆怎麼沒早點遇到眼前的人。

  至於之前為什麼我都學不會,那一定是木葉村的醫忍的指導方式有問題,絕對不是我悟性不夠。

  兩人一聊加上醫療忍術指導就到了隔日天光,才以靜音抱著早就睡得四仰八岔,還打呼嚕又從鼻子吹泡泡的豬離去作結。

  美#美地一路睡到下午,我和差不多時間同樣醒來正准備要去賭場的靜音綱手打過招呼,付清了她們昨天和未來三天的房錢,飄然離去。

  希望她們帶去賭場的錢夠綱手賭三天,不然她們要是躲債離開我付的房錢就打水瓢了。


☆、46

  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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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開房間門,看見自來也坐在桌前,手邊堆著一疊全新未拆封的親熱天堂上中下。

  我十五歲那年九尾襲村,自來也當時人不在木葉,好像被派出去做任務,我倒是很好奇現在這種『和平』年代會有什麼任務需要三忍親自出手的,不過秉持著忍者的道德,我沒去問他任務內容是什麼。

  他因為自己不在場沒辦法救下徒弟沮喪了兩個月,他一向看重波風水門,常說金發火影是什麼命運之子,將會改變世界的男人,傾注了非常多的心血和感情。

  我沒親眼看到他頹廢的樣子,但那兩個月送來的信紙上是濃重的酒味,字也東倒西歪,自來也的字只能說是端正,沒多好看,那幾封信我連蒙帶猜才勉強讀出內容,讓我不禁思考起如果我比自來也早死,他會是什麼表現。

  ……這絕對不是吃醋。

  蛤#蟆風的體積那時已經到我腰部高了,被召喚出來的時候還被酒氣薰得有點搖晃,被我嘲笑了一番,它怒而跟我在野外干了一架,當然是以它躺在地上挺屍嘴巴還被我塞了回信黯然回妙木山。

  自來也只振作了一封信,再下一封又因為大蛇丸叛村消沉下去,他在信裡自嘲是不是他什麼人都留不住。

  我剛想要不要回木葉給他拍拍抱一下,就立刻收到他要出村執行長期任務的消息。

  我立刻啟程趕去他信裡寫的目的地,他人看起來很正常,找到人的時候正趴在女澡堂的屋頂,發現我的存在一點不好意思也沒有,嘻嘻哈哈地帶我去吃東西。

  並沒有因為表像而放心,我馬上發現自來也的筷子有動是有動,卻都是往我碗裡挾菜,自己一口都沒吃,反而不斷招來店員替換消耗速度極快的酒瓶。

  沒有開口勸他,經歷過一連串失去,我知道那種空洞不是別人的泛泛安慰能填補的,即使兩個人經歷過相同的事,也不代表心傷會一模一樣,只能自己慢慢復原。

  那天我將喝得不省人事的自來也扛回旅店,都說醉酒的人最重,此話所言極是,扛著一米九的成年男人,忍者又多是肌肉發達的族群,我的小身板差點沒折斷,認真懷疑我現在只長到一米七四一定是那天讓我沒能突破一米七五。

  照顧酒醉者的第二步是將衣物去除,神無真是個非常好用的技能,我能輕松解決這一階段直接進入洗刷刷穿衣服塞進棉被的後續步驟。

  至於看見自來也不著寸縷會不會尷尬,看過衣服被我弄不見還能坦蕩蕩晃著那啥朝我噴忍術的追殺者,我早就對異性的裸#體非常淡定了。

  更何況還有那種裸#體情況反而異常興奮的變態存在,不管是小鳥大鳥軟鳥硬鳥,我都看過,再說戰鬥時我也沒時間尷尬,顧著害羞賠了命也太虧。

  把自來也丟進浴桶,用了神無,熱水泡一泡,踢翻浴桶讓他自己滑出來,用小型風遁吹半干再用火遁烤全干,費力將他塞進浴袍再塞入棉被,忙完全部覺得比我躲追殺還要累,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把他剝干淨塞棉被也不管髒不髒了。

  隔一天自來也捂著額頭喊頭痛,發現自己換過衣服而且被我證實是我動的手,他沉默了一陣子,然後趁我去買食物時溜了,連包袱都忘了帶,還是我讓蛤#蟆風把東西轉交給他。

  大概單方面尷尬了一個多月,自來也才將自己被看光光這件事拋到腦後,不過好處是他忙著害羞沒有時間感傷,莫名治愈了一點點心傷。

  再之後,我繼續照我的規劃旅行,說是規劃也沒啥規劃,只是突然想到要去哪裡就去哪裡,當然那個讓我無奈的脫衣狂魔的惡名也跟著我一路,每次聽到有人談起都想撞牆。

  偶爾和自來也浪的地方近的話,我會去找他蹭飯蹭床蹭零用錢後再分道揚鑣。

  我不知道他任務的詳細內容,但看起來是在搜集情報,我也會默默地偷聽別人的對話,覺得有用的再寫進信裡,他對我這個舉動沒有說什麼,只是每次遇到我都請我吃高級料理。

  這次倒是他找過來我這裡,我在他身邊坐下,看他在書上簽名。

  「送給誰?」

  「卡卡西,他要十八歲了,聽老師說他在暗部愈來愈陰沉,給他看親熱天堂看能不能開竅一下。」

  我撐著臉頰看自來也在最後一本書上簽下最後一筆,想了想,跑去書店買了一套書塞到他手裡,還貼了紙條注明要用寫輪眼看。

  我送的可不是給旗木卡卡西,而是他右眼的帶土,想想我愚蠢的哥哥十九歲了還沒看過小黃書,送一套給他看,幸好他留下來的是眼睛能用來看,要是留的是手啊腳啊,那我就沒辦法了。

  「……忍術的一百種妙用,這不是半年前新出版就打敗我的親熱天堂的書嗎!」

  他用一種我怎麼可以通敵的痛心眼神看著我。

  我聳聳肩,食指在作者名字上點了點,右手舉起來對他晃了晃那上面六只蛤#蟆,自來也恍然地瞪大眼。

  「六蛙……是你!」

  然後臉黑了。

  「這是你的實際經驗?」

  我死魚眼看他,「你要跟我實踐嗎?」

  那書寫的是忍術如何應用在房事上,例如分#身術是不想有外人又希望嘗試多飛的情侶的好幫手、隱身術能讓你體會一下看不見只憑感覺的樂趣、替身術能玩閨房版你來抓我呀抓到了就是你的那種游戲、金縛術當然是給有特殊喜好的族群使用……只要能想到,沒有做不到。

  自來也又把我敲得滿頭包,還拒絕那晚把頭發讓我當被子蓋或抱著睡,小氣。

  ×

  我停住腳步,嘆了口氣,怎麼又有人來了,離上次才過去兩個禮拜不到,難道我的賞金又提高了?

  在袖子裡結好替身術的印,我往一個樹叢那邊丟了把苦無,下一秒就到了被我拿來當替身的石頭原本的位置。

  眯著眼看立刻找到我的身影的兩名忍者,我必須先確定全部的敵人人數,掉頭狂奔,後面果然又多了一個跟上來的聲響。

  腳踩下去的一瞬間感覺不對,及時收回,一個套索拔地而起在空中晃著,前面還有埋伏,看來不只身後跟著的人。

  抽出腰間的鞭子,我轉身面對來人,兩男一女咻地出現站成標准的三角進攻陣型。

  沒有人會在這時候開口,來者不善,打就對了。

  我手腕一轉,六只蛤#蟆吊飾鏗啷作響,鞭尖打在地上揚起塵土,被我瞄准的忍者閃過後開始結印,他的兩個同伴站在前面掩護他。

  腳邊的土地有動靜,我跳起來,卻快不過土龍追上來的速度,腳踝被拽住往下拖。

  試了個小型的雷遁沒能掙脫,除了結著尾印的那人不能動,另外兩個攻了上來。

  我開寫輪眼,在左腳不能動的狀態下用很醜的姿勢避開攻擊,右手鞭子成功卷到一個人,我趁機用苦無對准那家伙的大腿刺去,不是我不想弄個必殺攻擊,我行動受限不一定刺得中,與其浪費一次攻擊機會,還不如廢了敵人的移動能力。

  女的那個救走自己的同伴,將他放在樹下,把肩膀上扎的手裡劍丟開,森冷看著我。

  我挑眉結印噴出鳳仙火,逼得施展土遁那家伙放開尾印打散火球,纏著我的土壤立刻消散,兩人一前一後堵著我的路。

  「還有一個人,不一起出來嗎?」

  剛才有個趁亂偷襲的苦無,從背後的角度出現,我知道他們一定還有個同伴。

  第四個人倒是很聽話地出現了,連同傷了一腳的那個,四人站成一圈,小心地保持距離,站在我鞭子的攻擊範圍之外。

  最後出來的那個人大概是領頭的,他對我冷笑舉起小太刀,「你的寫輪眼我們就收下了。」

  土遁那個又結印,一個土牢從地上長起來關住我,女的嘴裡冒出火苗,臉對著我的身體而不是頭,大概是不想傷到寫輪眼。

  「是嗎?」

  雖然我不是幻術眼,應該說我的幻術沒啥實戰功用,但連跟寫輪眼擁有者打架不能看著對方的眼睛都不知道,這四個該不會都菜鳥吧。

  不過人都出來了就好。

  被圍住的影分#身piu地消散,我站在樹上看著四人,眼睛變成萬花筒寫輪眼。

  神無。

  四個人的衣服消失,連同手上的武器也不見,表情非常精彩,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狀況。

  忍者之間的戰鬥,只要不到一秒的出錯就能分出勝負,更不用說他們花了五秒來試圖找東西遮擋自己的身體,以及那個女忍者殺豬一樣的尖叫聲吵得我頭痛,我用萬能的豪火球燒了他們,在每人心髒處補上一刀,揚長而去。

  神無很好用,就是沒辦法讓我收點壓驚費,敵人的錢包跟著他們的衣服一起被扔到異空間去了,如果能只丟衣服武器留下錢包,那就更完美了。


☆、47

  山中無歲月,寒盡不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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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半年的追兵很多,我覺得有點奇怪,那些人看起來不像是為了地下交易所的懸賞而來,每個都戴著面具,默契很好,有小孩子也有大人,而小孩的存在正是我認為情況不對的原因。

  他們不將隊友的命當命,即使隊友受傷也不會停下動作,拿隊友當盾牌絲毫不手軟。

  不像暗部,我有遇過一些別的忍村的暗部成員,他們雖然任務優先,但犧牲隊友這點我還沒見過。

  而且悍不畏死,以命搏命的打法,只要能在我身上劃一刀,他們可以付出一條命,忍者再怎麼樣任務至上,戰鬥的時候也不會做出這麼沒價值的事情,他們不像活生生的人,反而像戰鬥機器。

  當然神無沒什麼用,掉腦袋都不怕了,裸個體算什麼,我發現光著身子他們也能拼命後就不再用萬花筒寫輪眼,省得浪費眼力。

  總覺得這幾波人的氣息似曾相似,在哪裡遇到過。

  我擋掉硬生生穿過豪火球被燒成火人,卻只為擲出瞄准我心髒的武器那家伙丟過來的小太刀,吐掉嘴裡因為內髒受創湧上來的血。

  左手被前幾天自爆的忍者炸傷還沒完全恢復,不太俐索,結印變慢了些。

  寫輪眼開到三勾玉,動作都看得很清楚但被兩個用命拖住我的忍者阻礙,沒能閃開捅向我左腹的苦無,我咳出嗆在喉嚨的鮮血,喘著氣抓住握著苦無的手,反手在他身上貼起爆符,用土遁.心中斬首術固定住他的雙腳,跳開結印引爆。

  躲在茂密的葉間,我坐在能夠承受我重量的枝干上,背後靠著主干,咬牙拔出戳在身上的苦無。

  血液濺射而出,隨著我痛得抽氣一噴一噴的。

  我撐著快要失去的意識,運起醫療查克拉覆蓋在左腹的傷口,這是最嚴重的傷勢,其它例如胃部被千本扎出的小洞我暫時沒心力去管。

  察覺傷口漸漸收起不再噴血,我還想再處理別的部位,手抬起不料一陣脫力,眼前景物化為黑暗,光亮完全消失之前,我最後一個想法是該把寫輪眼挖出來捏爆也不要讓那些混帳拿到。

  再醒過來,自來也的白毛在我眼前晃。

  總覺得我不管為什麼昏過去,恢復意識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來也的比例很高。

  他注意到我醒了,連忙把我扶起來,拿了杯水給我。

  「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上次信裡說要去的地方可是反方向。

  自來也皺著眉,這個表情我看過,和他第一次來我家和婆婆報告父親母親死訊時一樣。

  不過我也沒家人可以再死了,他這樣會是想和我說什麼?

  「宇智波滅族了。」

  恩……這挺出乎我意料之外又好像不是那麼驚訝。

  「推翻木葉失敗?」

  白發三忍看起來很吃驚,「你就這反應?」

  「不然我要呼天搶地哭得唏哩嘩啦嗎。宇智波一族又沒我在意的人了。不對,秀介也……?」

  他的沉默就是答案,心髒有一瞬的難過,可很快消失。

  已經麻木成這樣了嗎,即使是童年好友的喪命也引不起劇烈情緒?

  我黯然地想著。

  看我沒有激動的傾向,自來也放松不少,大概是看太多次我失控所以怕了。

  「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沒了,幸存者只有宇智波佐助,和凶手,宇智波鼬。」

  宇智波鼬?

  「宇智波富岳的兒子?」

  秀介帶來我病房的那孩子的臉我記不起來了,整件事透著怪異,為什麼宇智波一族族長的兒子要滅族。

  「追殺你的是根的人,團藏的手下。」

  我都八年沒回木葉了,最靠近的一次也隔個千百裡,為什麼那個陰沉的男人要派人殺我?

  總不會是懷疑我和宇智波鼬密謀還是要在村外接應他吧,我一直都有定期傳信回去報告行蹤表明沒叛村,還是脫衣殺人狂的蠢稱號讓他們覺得我不再受控了?

  自來也又透露了一些內#幕,宇智波鼬逃離木葉之後,宇智波一族的屍體都消失了,而宇智波佐助被送到木葉醫院,還陷在幻覺裡面每天做惡夢醒不過來。

  「那個佐助跟鼬什麼關系?」

  「兄弟。」

  「爸媽都死了?」

  自來也點頭。

  這說不通,殺爹殺娘卻留下弟弟,要滅族也不是這種滅法,要馬全家都留下要馬一起殺個干淨,這算什麼,殺累了手酸懶得揮刀結不了印所以丟到幻術裡面折磨?

  「滅族跟團藏脫不了關系,團藏看起來是要對你趕盡殺絕,你這幾天別亂跑待著,沒人找得到這裡,連老師都不知道。我去木葉一趟,等我回來。」

  ×

  自來也留下干糧離開後我乖乖養傷,有力氣就用醫療查克拉加速恢復,沒有就躺在那邊發霉。

  等到內髒好得差不多,腸子都在該在的地方沒有掉出來,我才開始探索這個房子。

  房屋呈現回字型,房間之間不相連,只能靠內圈的回廊通行,就是個井字但是四個角落沒用到。

  統一風格,榻榻米矮桌加上紙拉門,居然連廚房都采取自行生火的竈台而不是瓦斯爐,一種電器也沒有,每個房間都有燭台或燈油。

  院子在回字的中間,不算大而且空蕩蕩什麼都沒種,中央有個小水塘,這就真的滿小的,連蛤#蟆風都泡不進去,它現在已經到我肩膀高了。

  房子之外荒無人煙,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有小動物出沒,不過就算猛獸對我來說也構不成威脅,只要不是尾獸那種滅天等級的。

  沒去探究最近的人類聚集地在哪,我很聽話的,叫我別亂走我就在這邊生根。

  晚上坐在廊上看月亮還不錯,我果然在廚房找到酒,自來也的地方怎麼會沒有酒呢。

  用淺碟喝著酒,背靠廊柱,仰頭看月亮,說不出賞字,因為我就只是盯著發呆而已。

  腳懸空晃啊晃的,好像很久沒有這麼悠哉了。

  在各大國之間轉悠,看了各種各樣的人情風土,終日嚴寒全年風沙不斷或一年四季都有花開,在旅店中休息也不能完全放松,有幾次就靠我的警覺躲過趁著深夜來襲的忍者,在這裡養傷是八年來我睡得最安穩的一次。

  不用枕戈待旦,手裡抓著苦無包包永遠不離身三尺,完完全全放松,沉浸在無事可做的悠然之中,當然我還是有鍛煉。

  打拳踢腿練習忍術,累了就寫立志再度於銷售榜上擊退親熱天堂的小說,廚房有夠生活三個月的食材,雖然干貨不那麼美味,但外面有野味,打獵對忍者來說小意思,能吃的植物我也認得,不然蓮方老師鐵定會從墳墓爬起來逼我吃了植物圖鑒。

  除了行動範圍受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人追殺,這種生活真得很讓人沉迷。

  自來也說了,沒有人找得到這裡,我相信他。

  其實我對於生活的方向有些茫然,我不像帶土有當火影的目標,在各國旅游只是因為我不曉得該做什麼,索性去看看那些人們稱頌的風景事物。

  真要說被那些東西感動恐怕是沒有,這幾天的生活我還滿喜歡的,等我找不到地方去了的話就隱居好了,管他什麼根部還滅族,與我何干。

  不過我應該忍受不了一個人生活,十三歲以後我就很討厭空蕩無聲只有我一人活動的房子,不曉得自來也有沒有隱居的打算,有的話缺不缺室友。

  ×

  自來也再出現是一個月後的事,我剛提著抓到的兔子進門,就看見他標志性的白毛紅衣。

  「團藏不會再派人來了。」

  他咬著燒兔肉,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我。

  「這種目光是什麼意思?」

  「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啊,居然前前後後讓團藏折了三十幾人,那群根部的瘋子連我都不想對上呢。」

  用看的不夠,他還伸手捏我的臉,被我面癱著拍掉。

  「我都二十二歲了,別像捏小孩子一樣捏我。」

  「二十二了啊,從小蘿莉長成大姑娘了,當年看到你還小小一只的。」他用手比了個身高,「明明是小美女應要裝成大人的樣子,一點都不可愛。現在變成大美女,哪天我就得送你出嫁了,這就是當爹的哀傷感覺嗎。」

  我死魚眼瞪著他假哭。

  「你可以左手送嫁右手迎娶,反正綱手跟你看起來不可能了,要不如考慮一下我?」

  其實我說這話是認真的,我當然思考過終身大事,卻實在想不出我能嫁給誰。

  這幾年我最親近的異性也就自來也,雖然他老了點,只是求個伴走完下半生的話,他就是最好的人選了。

  自來也一如既往無視我的話,自從發現阻止不了我說這類提議後,他就開啟無視大法假裝沒聽見。

  「明天我就要去山之國,你少了根部的追殺應該會輕松點,最近好像沒什麼人去接你的懸賞了。」

  我沉默了一下,還是問了:「你有想過一輩子隱居,不去管那些煩心的事嗎?」

  他愣了會,臉上的笑容變得虛無縹緲,手掌在我頭頂用力揉了揉,沒有回答。


☆、48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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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近摸索出命初的更深層使用方法,現在正是實驗的好時機。

  開啟萬花筒寫輪眼,閃身到一直發出令我不得不注意的響動的樹後,提起一個小孩子。

  我認真懷疑這孩子根本沒有要隱藏行蹤的打算,連躲在樹後都只是意思意思一下。

  他——應該是他不是她,不過小孩子本來就比較難分性別,尤其是長得漂亮的——掙扎了一下,馬上束手就擒,連掙扎都只是被抓住一時的反射動作嗎?

  跟了我一個禮拜,我沒有特意甩掉或規避,照著我正常的旅行速度,他總是能在我停留得稍微久一點的時候冒出來遠遠跟著,不說話不做什麼,就只是跟在我後面。

  這次看起來又不像是要主動開口,我也沒興趣問一堆我不想知道的問題,有預感問了我就脫不了麻煩了,直接對他施術。

  命初。

  把眼神瞬間變得茫然的小孩扔到地上,他爬起來,四處張望著,對站在他正前方的我視而不見。

  避過幾次他要撞到我身上的摸索,我縱身而去。

  ×

  命初我只對漩渦玖辛奈用過那麼一次,實在不知道能如何應用到實戰中,一直沒去研究它。

  後來我漸漸可以控制神無剝衣服的範圍,例如單單把武器弄掉或去掉面具,我才開始思考命初是否能做改進。

  我發現那時候認定命初只能讓人看見除了我以外的他人裸#體是錯誤的,因為當時我被神無的凶殘屬性給嚇到了,下意識覺得命初也是個猥瑣的術,對此我要對我的左眼致上最高歉意,非常抱歉他受到沒節操的右眼的連累。

  命初的根本作用,是屏蔽被施術人對某樣事物的認知,例如我屏蔽了『衣服』,那被施術者就看不到衣服,我對那個小孩屏蔽的就是『人』,所以他看不見我以及和我接觸的東西。

  這個術有個缺點,被施術者被屏蔽的對像不是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就是只有我。

  舉例來說,當我屏蔽『人』,被施術者一種情況是看不到我但看得到我以外的所有人,另一種就是看不到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也就是只看得到我。

  一樣,術的效果只有十分鐘,不過十分鐘也夠忍者做很多事了。

  所以我花了十分鐘思考這種術和我的潛意識是否有關,希望別人只看到我,又覺得別人眼中都沒有我什麼的,這樣想想就覺得我是個隨時會發瘋報社的神經病,不關到特殊病房綁起來吊著似乎很危險。

  有沒有辦法讓術的效果延長到永遠,然後讓自來也只看得到我跟我去隱居呢?

  ×

  隨手買了個面具戴到臉上,我雙手攏在袖中慢慢隨著人潮走著。

  祭典到處都有,每個國家各有自己的節日。

  花之國如其名,盛產各式鮮花,一年四季皆有不同花種,與各國貿易往來頻繁,依古歷法算出的每一個季節之始,在大名府有為期一禮拜的祭典。

  每個攤販在自己的鋪位別上喜歡的花,放眼望去奼紫嫣紅,很少有重復的花樣,這側面表示了花之國生產花種類之多。

  鼻子被過重的花粉味弄得嗆,反正百裡花街也見識過了,我腳步一轉,拐進了小巷子,准備找個地方跳上屋頂抄忍者專用的近路回旅店。

  正要躍起,熟悉的視線感再度出現,這下真引起我少見的好奇心了。

  「出來。」

  巷口的黑影磨磨蹭蹭走了過來,正是被我施術的小孩。

  二話不說,我拎起他後頸的衣服,先帶走再說,我沒有在小巷子問話的習慣。

  ×

  把他丟進浴室用眼神傳達不洗干淨不准出來,如果沒領悟就丟出去,我找旅店老板娘拿了一套小號的浴衣,拉開浴室的門直接走進去,用鄙視的目光掃了一眼我一踏入就在浴桶中縮成一團小孩。

  拿起洗發精在他頭上擠出一大坨,再把沐浴乳整罐倒進水中,過了一個小時他才穿著小浴袍慢吞吞坐在我面前。

  看不慣他半長的白發一直滴水,我左手繼續翻著書,右手結了約兩年前研究出來的鳳仙火的印,朝他吐個小火球。

  他乍見火球嚇了一跳,發現火球只是繞著他轉沒有攻擊,就安靜坐在那邊直到全身被烘干。

  等他終於變成我願意與之談話的干淨樣子,我才放下書,面對跟我這麼久都沒跟丟的孩子。

  「你怎麼找到我的?」

  也是我最好奇的一點。

  他抿抿嘴,小聲回答:「我……能感覺到。」

  聲音比剛出生的貓還細,我開寫輪眼看他,他沒有對我眼睛變色有任何反應,不過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我應該就是寫輪眼狀態。

  體內的查克拉雖然少,但的確有,而他說能『感覺』到,難不成是個感知型忍者的好苗子?

  「你跟著我做什麼?」

  他有些坐立不安動了動,咬了下唇,一臉堅定地望著我,「我要當忍者。」

  「你是孤兒,隨便去個忍村都會被收留。」

  忍村的忍者來源除了土生土長的孩子,還有一部份是專門去收集戰爭孤兒,不然忍者自己生的速度可趕不上戰爭消耗的忍者速度,而孤兒收進來也只有當忍者這一條路,沒撐過去的下場大家都知道。

  他搖搖頭,「我想跟你學。」

  我就不懂了,我記得他第一次出現是我在殺人的時候,而且我用了神無,在一般人眼中我應該是變態才對,怎麼會有小孩自願跟著變態學習,還是說他純潔到不知道脫人衣服的行為有多怪異?

  看他換下來那個破破爛爛的衣服尺碼,如果一開始是合身的,他至少穿著同一套超過一年了,這種天真的人不可能獨自流浪到現在還活著。

  細細打量他的長相,長度到脖子中間的白發,炸毛,黑眼睛,眼尾有紅色的印痕。

  ……這種組合似曾相識啊。

  「給我一個理由。」

  這回他沉默了很久,我沒打擾他。

  手支著下巴,拿出難得一見的耐心和他對視,直到他幾乎看不見嘴部有移動地開口。

  「我想要一個家人,而你很孤單。」

  眯著眼,收回反射性飄出來的殺氣,盯著被我的殺氣壓得發抖卻撐著沒倒下的白毛小孩,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的孤寂已經明顯到連個孩子都能看透了嗎?

  而且被戳破居然還放殺氣嚇孩子,宇智波若水真的是墮落了。

  不過這個理由真是該死的得我心。

  特征像自來也的孩子,帶著無妨,至於跟著我會不會死在我和敵人的戰鬥之中,那是他自己的造化,實力無法讓自己活下去怨不得別人。

  「名字。」

  「我叫久雷。」

  呵呵,風火水土雷都湊齊了呢,又一個我能接受的理由,也有可能只是我為了有人陪的未來自我開脫。

  「我是宇智波若水,我能教你怎麼當忍者,但我不會去保護你,所以你也不用叫我老師。」

  ×

  沒去問久雷的來歷過往和想當忍者的原因,反正不外乎全家死了要報仇幾種套路,那些都不重要,只要別踩到我的界線,他想做什麼我不在意。

  暫時找了個落腳處,我打算先把基礎的東西教一教再繼續帶著新的小跟班踏上旅途,我向來漫無目的,多留一個月也沒關系,順便趁這一個月想想接下來要去哪裡浪。

  七歲開始學忍術比很多人晚,但據說木葉的忍者小學現在規定六歲才能入學,這樣比起來七歲也還好。

  不知道是否為感知型忍者的優勢,久雷對忍術的理解很快,花一個小時就順利完成分#身術,雖然是坨軟趴趴的東西,但的確是將查克拉放出來了。

  選分#身術當久雷學的第一個忍術只是個人癖好,畢竟那是我學的第一個忍術,傳承下去似乎也挺有趣的。

  忍具包丟給他讓他練投擲,而且是丟一個忍具就要跑過去撿起來再跑回原地繼續丟,三個小時內得丟完千本、苦無、手裡劍各三十次,沒戳到木樁的不算數,限時內未完成繞屋子跑三十圈。

  結印速度練習當然少不了,小紙條們重出江湖,久雷一天花一個小時練習千奇百怪的結印順序,連我都童心頓起,更多的是懷念,在他旁邊用快了四倍的速率打擊他。

  還可以更快,不過我只是玩玩不是對敵,沒必要用盡全力。

  體術訓練則是我弄個影分#身陪他玩,實際狀況是單方面毆打,不過當時蓮方老師也是這樣虐待我們的,我只是依樣畫葫蘆罷了,我還挺相信那一套,同期之中我們班的體術當時大概只比邁特凱那個專練體術的家伙差。

  久雷第一次看到我的影分#身時呆了一下,大概是他習慣用查克拉感知我的位置的關系,他不太能適應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查克拉在不同的地方,久了他就淡定地了,乖乖挨影分#身的揍。

  一個月後,我對久雷的表現還算滿意。

  有天分人又努力,完全不嬌氣,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訓練丁點不偷懶,我沒說停他絕對不會松懈。

  我沒教理論知識,因為我覺得用實戰學比較快。

  年紀大也有年紀大的好處,肌肉發育得好些,丟忍具的准頭進步比較快。

  久雷現在實力比不上我們那時剛畢業的下忍,也差不了多遠,應該能帶上路了。

  啟程前,我把久雷招過來,拿出和自來也的合照,指著自來也說:「以後看到這個男人喊爸爸,我就教你S級忍術。」

  雖然我會的忍術最高只到A級,不過自來也那邊絕對有S級的,相信他不會吝嗇。


☆、49

  媽媽說覬覦別人身體的,都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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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智波若水。」

  冰涼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我停住腳步蹙著眉看向來者,不是很明白為何這個人會出現在這裡,而且指名道姓擺明找我,我應該跟他沒有交集才對。

  「好久不見,大蛇丸大人。」

  面對促使自來也離開木葉滿世界跑的三忍,而且看似來意不善,萬份慶幸久雷沒跟著我出來而是待在旅店,不然我還得分神去照顧他。

  一如既往地打扮和形像,凹陷瘦削的臉頰,永遠比屍體還慘白的膚色,眼周變得更深、延伸至鼻翼的紫色紋路,只少了木葉的護額,腰帶換成樣式怪異的粗繩。

  那雙金色豎瞳閃著惡意和一些別的東西,似乎是……渴望?

  大蛇丸更像蛇了,尤其是他開口講話時,吐出的那條長長舌頭。

  「嘻嘻,蓮方的學生,有沒有興趣和你老師一樣來為我效力啊?」

  蓮方老師?

  「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您的話。」

  我暗中注意著逃跑的路線,被堵在一個人煙稀少的村子角落,三忍的實力我很清楚,自來也能只用一只手耍著我玩,大蛇丸不可能弱到哪裡去。

  他似乎沒注意到我的戒備,也可能是知道了卻篤定我逃不掉所以根本不在乎。

  「你就沒好奇過,蓮方那條斷掉的腿是怎麼恢復的嗎?」

  心中一凜,浮現在腦海中的卻是蓮方老師的腿最後肌肉不斷剝落的樣子,甚至往上蔓延的症狀,那該有多痛,而蓮方老師還忍著那樣的痛楚,就為了照顧我的情緒硬是弄了幻術陪我。

  眼睛一熱,不自覺開了寫輪眼。

  「你……對蓮方老師做了什麼?」

  敬語去掉,聲音也變得低沉,久違的激烈情緒湧上全身,我的手因為生氣有些抖,但理智還在,強自鎮定著。

  「嘻……我可沒強迫他什麼。他自願當我的實驗品,只求我幫他把腿治好,難為他真的撐過實驗還撐了這麼久,其他實驗品可是都死掉了呢。他居然是自爆而死,沒留下屍體讓我好好研究真是太可惜了。」

  大蛇丸直直注視著我的雙眼,眼中的狂熱顯而易見,我都快以為他愛上我了。

  「寫輪眼……真是美麗的一對眼睛啊,你就來當我下一個容器吧。」

  語音未落,他突然跟真的蛇一樣伸長了脖子在空中蜿蜒朝我襲來。

  該死,我不喜歡用須佐能乎,動靜太大容易引來敵人的幫手,但面對三忍只用普通的忍術是逃不掉的。

  退後幾步,我結了印,不像第一次用只出現了骨架,半身的黑色巨人即時浮現在我周圍,鎧甲擋下了大蛇丸張嘴一咬。

  往後跳拉開距離,大蛇丸的眼神更加熱切地看著我周遭的須佐巨人,抬腳奔向我,脖頸依舊長得惡心,雙袖竄出粗壯的蛇體,加上他的頭,三個大張的嘴不死心地衝過來。

  我的須佐武器和我一樣是鞭子,距離太近無法攻擊,大蛇丸的速度又快,我只能靠著須佐的鎧甲再度擋下攻擊。

  操縱巨人雙手襲向大蛇丸,他很快避開將一整排房子拍扁的巨掌,雙手變回人類該有的樣子,跳到另一邊咬開手指在右手上畫一道血痕,然後往地上一拍,密密麻麻的符文在地面上延伸形成一個圓和幾道放射狀散出的直線。

  煙霧散盡,我瞳孔一縮,曾在戰場上看過的紫色巨蛇出現在眼前,嘶嘶吐著蛇信。

  「萬蛇,吞了她,不要破壞到身體。」

  「哼,對付小丫頭也要找我出來,大蛇丸你變弱了,下次再為了這種小事打擾我就吃了你。」

  「嘻嘻,快上吧。」

  「完成後記得准備一百人祭品。」

  他們旁若無人地討論怎麼對付我,我看著那條蛇的體積有些發怵,我的須佐鎧甲才到它高度的一半,而且它現在還是盤在一起的狀態。

  真正的爬蟲類眼珠轉向我,招呼也不打就張大嘴衝過來。

  那嘴大得能把我的須佐整個吞進去!

  用鞭子卷住蛇身把自己拉過去避開蛇咬,我站在萬蛇身上,鞭子下一秒就朝站在萬蛇頭頂的大蛇丸揮去。

  大蛇丸大概是聽到破空聲,往旁邊一跳,輕松躲開鞭擊,而這鞭讓萬蛇的頭開了一道血口子,不深,對比它皮膚的厚度大概和人類被貓抓一下。

  它立刻轉向我,瞳孔細得只剩一條直線,完美表達了深深的憤怒。

  「你這只卑賤的螻蟻竟敢傷我!我要殺了你!」

  本以為放了狠話的下一步是進攻,不料萬蛇卻頭一低,鑽進土裡。

  你是蛇不是蚯蚓啊哪條蛇會鑽洞的這不科學!

  好吧,地表沒有洞口,是土遁,我錯怪萬蛇了。

  感覺須佐消耗我超過一半的查克拉,而萬蛇暗搓搓躲在地下不曉得在密謀什麼,但我猜它想攻擊一定是感應哪裡查克拉多就攻擊哪裡,於是我解除須佐能乎,趁著現在地面上沒人注意我的動向,瞬身往人多的地方逃跑。

  不寄望大蛇丸因為有無辜民眾在場就放過我,我只想趁亂帶走久雷,至於被牽連的人,我的同情心早在我開雙勾玉寫輪眼的那天喂狗吃了。

  剛跳走,巨大的蛇口從土裡出現在我原本站著的位置,沒有回頭而是從金屬倒影看見這一幕嚇出我一身冷汗,我也不顧查克拉消耗,連續的瞬身印讓我直奔旅店。

  從窗戶跳入房間時,久雷正在練習變身術,他被我嚇了一跳,身上的幻像褪去。

  「東西拿了快走。」

  本來就打算今天離開,包袱都是收拾好的,我一手抓著包袱一手拎著久雷跳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大蛇丸沒有追過來的跡像,不知道在做什麼打算,我既不敢逗留於此,又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才不會被追蹤到。

  不對,不應該帶著久雷,大蛇丸的目標似乎是我的身體,久雷跟我分開走反而安全。

  剛想分道,遠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我似乎看見萬蛇的頭一閃而過,難道大蛇丸和什麼人打上了?

  不管怎麼樣,現在是離開的最佳時間。

  心一定,我吩咐久雷抓緊我,我用全速奔跑向預定的下一個目的地。

  ×

  「這次的敵人很強嗎?」

  久雷不是沒看過我被追殺,但我逃跑卻是第一次。

  「我打不過。」我干脆地承認了敵我的實力差距,「跟著我我不一定有心力護你周全,你可以離開。」

  沒有立刻回答,他緊緊盯著我,像是想確定我是認真的,半晌才道:「我一開始就說了,我想要家人,家人不可以丟下彼此。」

  他語畢垂眸啃肉干,這是他兩年來首次提起當初留下來的理由,平常他都是沉默著聽話,我大概理解自來也那時候說我裝大人的樣子一點都不可愛是什麼意思了。

  我情況特殊,但久雷是真正的孩子,才九歲就失去童年的天真活力表現出稚嫩的成熟。

  不可愛,但讓人心疼。

  我怔怔看著他對著我的發頂,今天聽到蓮方老師的往事讓我情緒起伏過大,現在聽了久雷的一句話居然有想哭的感覺。

  手覆蓋在眼部,確定沒有任何液體要掉落的跡像,我將手放在久雷的頭頂,他驚訝地抬頭看我。

  他已經跟著我兩年了,我除了體術訓練揍他的時候,沒有跟他有額外的肢體接觸,這是第一次我主動碰他。

  我盡量笑得溫柔,天知道那是種怎樣的笑容,說不定在我臉上很可怕,揉了揉那頭和外觀完全不相符的柔軟發絲。

  「家人,是吧。」

  這是第二個說要當我家人的人。

  自來也心裡有太多的別人,和帶土一樣,我不是他們心中最重要的人,而婆婆死了之後,就沒有人全心全意為我了,久雷身邊沒有別人,只有我。

  他是唯一能夠只看著我的『家人』。

  我心念一動,把久雷拉過來抱在懷裡,他發育期間有整整一年沒有足夠營養,身子比起一般九歲的孩童瘦小一些,在我懷中僵硬得手都不曉得往哪裡擺,似乎對我難得表現的溫情非常不適應。

  低頭一看,露在白發外的耳朵脹得通紅,我稍微想一下就知道症結在哪裡,他的姿勢是半跪著前撲,臉正好埋在我胸部的位置。

  我忍不住笑出聲,久雷難得反抗著掙脫我的懷抱,拍開我的手,用少見的羞惱眼神看著我。

  再次摸摸他的頭,眼睛都笑成彎月。

  「久雷,我承認你是我宇智波若水的家人。」

  他聞言臉上露出驚喜,瞪得很大的眼睛突然蓄積淚水,不到一秒就落下。

  男孩手忙腳亂地擦著臉,眼淚卻愈掉愈多,彷佛開了某種開關。

  「對、對不起,我不是……我很高興,我真的很高興。」

  他哽咽著用手背抹淚,臉頰因為手過於用力留下幾道被護手刮過的紅痕。

  「沒關系。」我拉下他的手不讓他繼續殘害自己的皮膚,另一只手則是滑落到他背上,輕輕拍著,「我知道。」


☆、50

  驚天一聲喊,敵我通殺

  ----

  大蛇丸沒再出現過,但以防萬一,我再遇到敵人幾乎不用神無那樣會暴露行蹤的招式,處理屍體可以用火燒不過我嫌浪費查克拉,而須佐能乎這種一開就等於告訴全世界這裡有個萬花筒寫輪眼擁有者的招式理所當然被封印。

  我普通狀態目前的實力約是上忍等級,即使遇到的敵人實力弱了點,命初的十分鐘看不到人也夠寫輪眼狀態的我反擊了。

  旅行的速度慢了下來,興致好在同一個地方待上半年也是有,期間就是研究忍術的單手結印、神無命初還有沒有深入的應用方法,以及看久雷慢慢長大變強。

  當老師以及某部分來說也當了媽,看著孩子成長,每一天都比前一天進步,在我比十歲時好了不只一星半點的廚藝喂養下,從難民體型長得比路上看到的同年人高,那種感覺還滿微妙的。

  當他終於有一次成功讓我影分#身散掉時我比他還激動,特地帶他去吃大餐。

  不過也跟我不用把屎把尿從嬰兒期開始養有關,那段期間絕對是我最不想體驗的育兒經歷,換尿布擦屁股處理炸彈半夜爬起來喂奶什麼的,再度覺得婆婆能一個人拉拔偽小孩和真小孩長大真是辛苦了。

  幸好撿到久雷,或說久雷找上我時他就已經有自主能力又不是個小屁孩,若是個嬰兒我才不會有閑心帶回來給自己找麻煩。

  「踢擊沒中時收得太慢,如果收不回來就直接找近的地方踩上去接下一招攻擊。去踢木樁一百下,一分鐘之內要完成,總共十輪。」

  久雷乖乖跑到木樁前練踢腿,被我通靈出來當陪練的蛤#蟆風一屁股坐到我身旁,抄起我為他准備的大酒瓶就喝。

  隨著體型變大,蛤#蟆風臉上出現一道從左額橫亙整張臉到下頷右邊的紅色紋路,印在深藍色的皮膚上,看起來很像被抗議者潑漆。

  為什麼我的通靈獸也跟我萬花筒寫輪眼一樣造型悲哀呢。

  它的大舌頭舔過嘴唇,把殘存的酒液舔光,「你撿的小鬼還不錯。」

  我雙手撐在身後,看著久雷,「就算撿到廢物我也能訓練成天才。」

  「嗤,真有自信。通靈時間快到了,給自來也的信呢?」

  「沒什麼事好寫的,幫我帶話說我下一個目的地是短冊街吧。」

  「你什麼時候才要讓自來也知道你收養了個小鬼。」

  「久雷又不叫我媽,哪算收養。這點小事等碰到人他就會知道了,不用特地去說。」

  「看起你們通信的頻繁勁兒,虧你能瞞著他四年。短冊街是吧,酒我帶走了。」

  蛤#蟆風化為一陣煙霧回妙木山,那廂久雷正好完成十組訓練,跑到我前面拿水喝,眼睛一直瞅著蛤#蟆風消失的地方。

  「怎麼?」

  「我也能有通靈獸嗎?」

  他哭過以後開朗許多,和我相處起來自然一些,也會提出要求或表達喜惡,比較像個小孩,訓練卻一樣認真,不因為和我關系的拉近開始打混摸魚。

  「通靈獸有很多種類,你確定要蛤#蟆?」

  蛤#蟆風是不錯的朋友,可是讓我重選我應該會選不那麼黏糊糊的動物。

  雖然我能弄到的似乎也只有蛤#蟆。

  我摸著下巴思索,旗木卡卡西的通靈獸是狗,不曉得能不能用人情壓力逼他讓久雷簽約。

  「蛤#蟆不好嗎?蛤#蟆風會陪我訓練也會陪我玩。」

  久雷放下水杯歪頭看我。

  我不知道蛤#蟆們的年齡怎麼算的,蛤#蟆風好像將久雷當成子侄那般照顧,叫出來陪練下手是不留情,但久雷小一點的時候會讓他在自己身上溜滑梯,或是讓他坐在頭頂它則蹦著跳。

  有時還會和他下棋,讓我想到曾經看過和自來也在我房間下棋的那只,該不會妙木山的娛樂活動只有棋藝和喝酒吧。

  不對,貌似還有抽菸,蛤#蟆風抱怨過什麼文太老大抽菸時菸味都飄到它家了,害它洗了好多久棉被才不用蓋著菸味睡覺,曬棉被時又被取笑說是尿床,氣得它把嘲笑它的那只蛤#蟆打成半殘。

  妙木山其實是老頭子的群居地吧,抽菸喝酒下棋什麼的……

  「要蛤#蟆也行,不過契約卷軸不在我這裡,遇到的話再叫他讓你簽。」

  說到玩樂,我看著喝完水又自動跑去練忍具投擲的久雷。

  他十一歲了,幾乎沒跟同年齡的孩子相處過,一直跟我到處漂泊居無定所,會不會對身心發育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不良影響呢?

  要不要回木葉把他丟到忍者小學,可是這樣這個『家人』會不會又不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

  到要離開的時候,我依舊沒決定好該不該回木葉,兩個想法在我腦袋中角力,連久雷都看出我這段時間的恍惚。

  「若水,怎麼了?」

  我低頭對上他擔憂的雙眼,在眼底深處看見隱隱的害怕。

  怕什麼呢?

  怕我丟棄他?

  我微笑,把煩惱暫時放一邊。

  「沒事了,之前在思考一些討厭的事。」

  反正定下的目的地不是木葉,到了短冊街之後再看那時候有什麼打算。

  ×

  今天日歷的某個角落絕對寫著大凶、不宜出行,我要是知道得面對眼前這種情況,絕對不管租的屋子附帶的庭院再小,都會讓久雷關在裡面修練,而不是貪圖空間開闊找了個會引來凶獸群的空地。

  為什麼隨便走都能遇到三忍內戰啊!

  久雷正和我進行體術訓練時,我遠遠看見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好死不死落在距離約只有百尺遠的地方,定睛一看我寒毛都豎起來了,大蛇丸那條萬蛇的大嘴在我夢裡出現過好多次,沒因為做噩夢嚇醒但醒來之後還是覺得惡心。

  沒等我想好該怎麼帶久雷逃跑,又有一道身影追了過來。

  是綱手。

  現在是怎樣,該不會自來也等下也會出現開同學會?

  「大蛇丸大人,那邊有人,先殺了嗎?」

  和大蛇丸一起出現的白發眼鏡男問道,音量正常因為距離不遠所以我也聽得到。

  你妹的能不能別旁若無當事者地討論殺不殺的問題啊!

  我將久雷護到身後,正對上大蛇丸掃過來的金瞳,看到我他明顯眼睛一亮,又是我不懂原因的狂熱。

  「嘻嘻嘻,宇智波若水……真是好巧啊。」

  眼鏡男做了每個戴眼鏡的人都有的習慣,推了一下眼鏡,「宇智波一族的嗎?原來不只一個幸存者。」

  綱手聞言也跟著看過來,有些驚訝。

  「你是……靜音的同學,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眼神變得危險,「難道是和大蛇丸一起的!」

  請搞清楚先後順序,明明是我先來的好嗎……

  「綱手大人,好久不見,我還是和蛤#蟆們比較熟……綱手大人小心!」

  聽到我的話反射性往旁邊跳的綱手躲過眼鏡男的偷襲,他的手凝聚著綠色的查克拉,一擊不中立刻退開,原本站的位置被反擊的綱手砸出一個大坑。

  怪力果然名不虛傳。

  大蛇丸的狀態有些詭異,沒有參戰,只是在旁邊看貌似是部下的男人和昔日隊友打鬥,站姿不復風騷反而有些駝背,雙手不自然地垂在身體兩旁。

  我正想帶著久雷離開淪為三忍戰場的地方,大蛇丸注意到我的動靜,頭一甩脖子就伸長飛過來攻擊。

  我連忙把久雷扛到肩上閃避,開了三勾玉寫輪眼立刻甩出好幾把苦無,他的脖子在空中比蛇還要靈活,彎來拐去無一擊中,有幾個是被他看似又長長的舌頭給卷掉的。

  「兜對付綱手,那我來陪你玩玩好了。」

  身體沒有移動,大蛇丸嘶嘶笑著又張嘴咬來。

  神無對大蛇丸不會有影響,有久雷在命初又只能屏蔽我和他其中一個,開須佐能乎用手抓著久雷他離我太遠容易成為目標,我只能用寫輪眼盡量看清大蛇丸的動作閃躲,時不時丟個忍具騷擾。

  發現大蛇丸一直用物理攻擊,半招忍術也沒有施展,我試探著將幾只手裡劍丟向他的軀體,如我猜測地他連閃躲都比兩年前慢了很多,手裡劍割開衣服,讓他肩膀的地方噴出血。

  身體受傷,他收回脖子,陰惻惻盯著我,眼珠還不時在久雷身上轉一圈。

  綱手那邊的戰況突然出現了變化,大蛇丸見狀也沒再攻過來,皺著眉頭看憑空冒出的大坨煙霧,我趁機拎著久雷跳到綱手身後。

  我一個沒有名氣還帶著孩子的忍者,躲在三忍後面應該沒關系吧,這場戰鬥本來就不關我的事,我是無辜被卷進來的。

  煙霧散去後,多了三個人擋在綱手和叫兜的男人之間。

  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沒等我開口,久雷一句話吸引了僵持中的眾人的注意力。

  「爸爸!」

  ……我發誓我當時讓久雷看到自來也叫爸爸時絕對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景!


☆、51

  午夜夢回之間,是誰低喃著年少的願

  ----

  自來也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他應該只是聽到聲音然後跟著大家一起轉頭,接著發現我的存在。

  「若水?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表情呵呵噠舉手揮了揮,然後他就從眾人逡巡完久雷的白短炸、黑眼睛加上眼部花紋,轉移到他身上重復一樣路線的目光中發現了不對。

  估計是回想起最後聽到的那個名詞,自來也的臉黑了。

  然而第一個提到這荏的是大蛇丸,仔細想想似乎也不太意外,我對他的印像中有一點就是他還滿喜歡說話的。

  「真沒想到……這麼久不見自來也你連兒子都有了。」他的眼珠轉對著我,然後又緊盯著久雷,「而且是跟個宇智波生的,不知道會不會開寫輪眼呢。」

  說完宇智波三字,他的眼金光閃閃,我默默將久雷推到身後,用身體擋住他。

  「喂!那不是我兒子,少壞我清白!」自來也氣急敗壞地跳腳,手舉得筆直怒指大蛇丸,還不忘回頭朝我喊話,「若水,快澄清啊!」

  我頓時從在場的兩位女性,綱手和靜音看自來也的眼神中讀出鄙視的意味。

  「自來也,你也太不負責任了,兒子都這麼大了居然想否認。」

  綱手舉著拳頭,我想到之前那一拳一個坑的一幕,冷汗都下來了,怕自來也真被揍飛,弱弱地在後面開口。

  「綱手大人,那個……」

  「好色仙人,你兒子跟你長好像!」

  跟自來也一同出現的金發少年大剌剌打斷我微弱的辯解,他雙手枕在頭後,左右臉上有各三道胡須樣的記號,眯著藍眼笑得陽光燦爛。

  這張臉的配色組合……讓我想起某個人。

  「哪裡像!鳴人你少在那邊亂說話!綱手那真的不是我兒子啊!」

  「不管是不是……」冷靜的聲音插#入一團混亂,兜推了下眼鏡,嘴角噙著讓我不舒服的微笑,「都無所謂。」

  他語音未落就結了印,我感到不妙,開了寫輪眼,即時地將久雷從瞬身到我背後的兜抓過來的手下扯開。

  現在兜正面對著我,久雷在我右後方,我後面是靜音和綱手,再後面是自來也和叫鳴人的少年,而大蛇丸站得比較遠,距離自來也他們約兩百公尺。

  抬手拎起久雷,低聲說了「忍著點」,然後將他甩向自來也站著的方向。

  我沒有回頭看情況,因為相信自來也會接好,直接開了須佐能乎,黑色巨人立刻出現在我周遭,我不浪費時間操縱它甩著鞭子揮向兜。

  「兜前輩?!」

  鳴人驚愕的語氣不難聽出他和兜認識,而且不知道他是大蛇丸的手下。

  兜的手再度出現和綱手打鬥時那種綠芒,不過那對須佐鎧甲完全沒有用,我根本沒有費心去閃避攻擊,只是在他近身時跟打蚊子一樣用手拍,在他遠離時用鞭子打。

  他的體術不怎麼樣,被我的巨人打中三次,但奇異的是能將人直接斷成兩截的力道看起來並沒有對他造成致命傷害。

  我不喜歡做無用功,停下攻勢,看著捂著剛被鞭子打到見骨的左腿的兜。

  在他的手掌下,我訝然地發現傷口正在收復,過了三秒就連道疤痕也沒有,只有破裂的衣物顯示他那裡曾經是傷。

  「恢復力高……但很消耗查克拉吧。」

  我再度朝他甩鞭子,打算揍到他沒有查克拉來回復傷勢。

  他無法對有著須佐鎧甲的我造成有效攻擊,自身查克拉不能無限復原,明明處於劣勢,臉上依舊是那個詭異的微笑。

  我心下疑惑,就見兜轉了個方向衝去,回身一看發現是綱手。

  綱手的狀態很怪異,僵站在原地不動,靜音擋在綱手前面對著衝過去的兜,手臂抬起就是一排飛針射出,被兜往旁邊一蹬就閃過,接著又結印吐出一團紫色的煙霧。

  下一秒,兜就出現在她身後,手往她的腳上砍,靜音往前跌倒,背後又被砍了一手刀,趴在地上不動了。

  兜靠綱手太近,須佐的鞭子打過去兩個人會一起中招,而自來也已經和大蛇丸撕起來了,他的樣子也不太正常,忍術威力沒有之前玩我的時候大,黃泉沼小得連大蛇丸召喚出來的兩條蛇都沉不下去。

  三忍開同學會,而且各個狀態不佳,是沒有傷殘不得入場嗎?

  久雷躲在一顆大石頭後面,看我望向他就打了個安全的手勢,旁邊還有兩只不曉得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小蛤#蟆,以及靜音的寵物豬。

  解除須佐就見兜在手上用苦無畫了一刀,血噴出灑在綱手身上,而後者已經半跪了下來,連我站這麼遠都看得見她止不住的顫抖。

  我突然想起二十幾年前阿斯瑪說的綱手離村的原因。

  她恐血。

  兜還要再對綱手做什麼,鳴人衝了出來,和兜打起來,但明顯實力差很遠,兜簡直像逗寵物一樣耍著他。

  看了一眼趴倒在地上不動的靜音,還有剛被大蛇丸咬了脖子的自來也,我咬牙,依然抬腳走向久雷藏身的石頭。

  這和我無關,我在心裡對自己說,趕快帶著久雷離開,他的安全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我是……在成為火影之前……是絕對不會死的。」

  這個場地有很多人在講話,自來也和大蛇丸吵著對忍者這個詞的見解,兜一邊揍鳴人一邊和他回顧什麼,好幾道說話聲混在一起,還伴隨著忍術發動和打架的肉體碰撞聲響,偏偏這句話在我耳邊如此清晰。

  『我要當上火影!』

  我頓住腳步,愣愣望著石礫坑棱的地面。

  『我是宇智波一族的菁英,未來要當火影的男人!』

  『若水,你相信我能當上火影嗎?』

  『當了火影,就可以保護所有的人。』

  是誰的聲音……

  『我一定要當上火影!』

  「因為成為火影……是我的夢想。」

  傳至耳朵的聲音和腦海中的聲音重疊,我茫然地抬頭,對上久雷擔心的眼,還有他正要跑過來的動作。

  「久雷,」我清醒了些,「再等我一下。」

  他見狀乖乖縮回石頭後,還對我揮了揮拳以示加油,贏得我一個微笑。

  再轉身,戰況已經改變,金發少年躺在地上;綱手雙手交疊在他身上治療;兜也一副受到重創的樣子,面朝下趴地不動。

  此時大蛇丸突然暴起跳向綱手那邊,自來也跟著卻被他回頭伸出的超長舌頭纏住腳踝甩到遠處的地上,而大蛇丸扔開自來也後口中吐出一把劍,直直刺向躺在地上的鳴人。

  再度出乎我意料地,綱手用自己的身體擋下了這一擊。

  看綱手似乎克服了恐血症,我瞬身到陷入地表的自來也身邊,把還在呻#吟的他拽起來。

  「痛死了……」

  我嘴角抽抽看著他腳踝上依舊沒松開的大蛇丸的舌頭,這不只超越人體極限,連蛇的舌頭都沒這麼長吧……

  「你的女神胸部都被你基友親到了你還在這裡撒嬌。」

  自來也聞言掙扎著站好,正好見著綱手趴在鳴人身上擋掉一劍的情景。

  之後的事情發生得很快,我只看到綱手額頭上的花紋扭曲蔓延,她還在噴血傷口冒著煙復原,接著三忍都做出一樣的動作。

  綱手直接拿剛才吐出來的血、自來也咬破手指、大蛇丸跳回部下身邊讓他幫忙,三人在手上畫一道血痕,蹲下拍地。

  巨大的三只動物,包含我噩夢中的萬蛇,一同出現在通靈術召喚陣上,而三忍各自站在自己的通靈獸頭上。

  「開同學會啊,自來也?」

  抽著菸鬥的巨大蛤#蟆從鼻孔噴著氣說道。

  看吧,每個人……所有生物見三忍齊聚一堂都會有這種想法。

  「啊,爸爸!」

  大家對這個詞現在很敏感,還能動的人眼睛都轉向發聲源,這回是其中一只蛤#蟆叫的,它還憨厚地朝大蛤#蟆揮揮手,被旁邊花紋比較凶惡的蛤#蟆巴了後腦一記。

  大蛤#蟆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珠掠過久雷定格一瞬,然後轉向我,再往上去瞧站在自己額心的自來也。

  「呼——」它吐出一口菸,「看來你終於知道你家小鬼弄了個小鬼來養的事了。」

  「什麼?!」自來也跳腳大叫,「為什麼你知道我卻不知道!」然後轉過來對著我大吼,「宇智波若水!」

  我挖挖耳朵裝沒聽見,這三只比我須佐還大超多倍的通靈獸在這裡,我沒發揮的余地,還是到久雷那邊看熱鬧好了,順便趁此難得機會指點他,三忍的戰鬥可不是想看就看得到的。

  靜音也已經在那個石頭邊開始治療昏迷的金發少年,我在地面拍下結界符,一個小型的黃色結界包圍石頭前後十米的區域,然後在她身邊盤腿坐下。

  靜音看了我一眼。

  「你……真的和自來也大人生了孩子?」

  我支頰懶洋洋地回望,完全放松下來,結界和那時讓自來也燒掉我家房子下的一樣,不過是小型版本,外面打不進來。

  「撿到的。」

  「那怎麼……」

  「好玩啊,你不覺得猛然一看和自來也很像嗎?」

  當然仔細看就能發現完全不一樣了,自來也是粗獷型的,而久雷長得偏精致。

  靜音無語看我一眼,沒了八卦的心,低頭繼續治療鳴人。

  然後我意識到這場戰鬥雖然精彩得能載入歷史,但實在沒有可復制性……大部分在打的都是通靈獸,只有自來也噴了火遁和大蛤#蟆配合,唯一親身上陣的綱手又有著無人能比的怪力。

  讓久雷和兩只小蛤#蟆交流感情去,我看著大蛤#蟆打架也不離嘴的煙鬥。

  那該不會是蛤#蟆風和我抱怨過的文太老大吧。

  為什麼平平是蛤#蟆,體型差了這麼多?


☆、52

  抓住逃跑的時機,是種藝術

  ----

  大蛇丸後來溶進土裡逃跑了,逃走前臉上跟蛇一樣蛻皮,只是並非完整的人皮。

  臉部皮膚突然暗沉如同壞死一般,剝落後露出白皙新生的肌膚,我少之又少的女性#愛美心突然冒出來想向他請教一下美白方法。

  他離去前還盯著綱手放了狠話,金色的眼在斑駁的臉上顯得妖異,不過原本就不太像人類了。

  因為結界的關系我聽不見他說了什麼,不過小說上都寫著反派臨走前總要說些還會再卷土重來之類的事,至於撂話對像是綱手而不是自來也的緣故,我猜和綱手居然扛著大蛤#蟆用的比她大一百倍的『短』刀刺穿萬蛇又在他肚子上揍了一拳有關。

  綱手變成了老婆婆,應該說恢復她年紀該有的外貌,看來是之前快速回復傷勢的副作用。

  自來也跳下大蛤#蟆,和綱手說了什麼,就走過來我們這邊,表情不善地敲了敲結界。

  ……我剛剛應該和大蛇丸一樣早點拎著久雷落跑才對。

  在發明人面前,妥妥能扛住須佐巨人一鞭擊的結界和張紙的脆弱度差不多,我不甘不願地撤掉結界,就被自來也拎著後領提了起來。

  可恨的身高差距。

  久雷衝出來對著自來也拳打腳踢,他那微弱的力量當然撼動不了本來就高大而且四年多不見絕對有發福的自來也。

  自來也看了久雷一陣子,挑釁地在被打的地方抓幾下,然後在久雷氣得要吐火球而且結完印之後大掌直接捂住他要噴火的嘴,一些小火苗從指縫間漏了些,更多是被久雷自己吞回去,在那邊彎腰嗆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喂……別玩壞了,啞火之後都噴不出來了怎麼辦,好歹他叫了你一聲爹。」

  自來也用力地搖晃,讓我跟落葉一樣要掉不掉。

  「你還好意思講!」他不解氣地又搖了幾下,「這麼大的事情居然沒跟我說,長大了翅膀硬了啊?」

  「說什麼?」我死魚眼看他,「我讓你多了個便宜兒子的事?」

  靜音似乎治療完了金發少年,雖然後者依舊沒醒。

  她將久雷扶起來,手覆著醫療查克拉,蓋上久雷被火回燒得有點焦的嘴部,還用不贊同的眼神睞了自來也一眼。

  「自來也大人,這麼對一個小孩太過分了。」

  「沒錯,你怎麼能對你自己的兒子也如此凶殘呢?」

  不知何時靠過來的綱手開口幫腔。

  「綱手,就說了那不是……若水快幫我解釋!」

  這時久雷突然壓下靜音的手,他的眼眶泛紅,睜著濕漉漉黑色的眼仰頭,還不時瞟一眼依舊當著吊飾的我,聲音有些哽咽地說道:「爸爸,你不想認我沒關系,但、但能把媽……媽媽放下來嗎?」

  ……原來我養的小崽子有演戲的天分啊。

  淚水絕對是因為他嘴巴痛才有的,他自己叫我媽的時候也有點打結,配上顫抖的聲音反而像因為害怕才斷斷續續。

  我偷偷打了做得好的手勢,他趁著裝傷心低下頭時朝我眨了眨眼。

  「你!我……綱手你聽我說……啊——!」

  外表老化威力不減的綱手收回拳頭,斜睨被打飛的自來也,轉身輕飄飄地留下了一句話。

  「人渣。」

  及時用替身術逃過一同飛翔命運的我按著久雷的肩膀,沉默了。

  不知道現在逃還來不來得及。

  ×

  「不給。」

  「我可是叫過你爸,久雷也叫了我媽,算起來他還是你孫子。」

  「那小子一肚子壞水,我才沒這麼陰險的孫子。」

  「沒有通靈獸也沒關系,不要求這個老頭子,有蛤#蟆風陪我玩就好了。」

  「你叫誰老頭子!我才正值青春壯年的五十歲!」

  「叫的就是你!年紀一大把臉上皺紋都一堆了還不知羞喜歡偷窺女澡堂,不叫你老不修已經是尊敬三忍的名聲了!」

  我怎麼沒發現久雷除了演戲天分還內建毒舌屬性呢?

  果然只和我生活遇到的人太少,沒辦法發掘出他潛藏的天分嗎。

  已經醒來的漩渦鳴人——得知他的姓氏後我確認了他的父母是誰——湊到久雷身邊。

  「好色仙人真的超愛偷窺,他根本抵擋不了我的色#誘術,還親口承認他是超級大色鬼。」

  「色#誘術?」

  沒聽過的忍術引起了久雷的興趣,他將注意力從氣得臉脹紅的自來也身上轉移,睜著一雙眼好奇問著漩渦鳴人。

  漩渦鳴人結了變身術的印,一名金發雙馬尾只用煙霧遮住重點部位的赤#裸少女出現在眾人眼前。

  我、靜音、綱手看著漩渦鳴人變出來的少女,互相交換眼神,然後用『啊,我知道我了解』的目光掃向自來也。

  他生無可戀地趴倒在桌上,完全不想為自己辯解了。

  綱手已經從我這得知久雷和自來也半點血緣關系也沒有,她表示她本來就沒相信過,自來也的人品她還是清楚的,揍他只是心情不好順手罷了。

  我秒懂,女人嘛,就算效果只有一陣子,變成老太婆的樣子誰會開心。

  「三代目爺爺是大好人,他保護了村子!」似乎是久雷問起木葉的情況,漩渦鳴人比手畫腳動作很大地說,「好色仙人說綱手奶奶會是五代火影,」然後聲音降了下去,「但跟三代爺爺比起來個性偏激衝動陰險任性,還喜歡賭博卻一直輸錢,我真擔心她能不能勝任火影的工作。」

  綱手的額頭上迸出青筋,我往自來也的頭發後縮了縮,靜音干笑著想勸綱手吃東西,連久雷都不敢吭聲了,然而漩渦鳴人依舊不知死活地講著。

  「一個五十幾歲的老太婆硬要變成年輕的樣子,身為火影這樣欺騙群眾好嗎‥……」

  綱手忍不下去了,『碰』地拍桌,幸好沒用怪力把桌子拍碎。

  她眯著眼湊到漩渦鳴人面前,對上他一雙不服輸的藍眼。

  「臭小子,跟我出去!」

  「我又沒講錯,去就去誰怕誰!」

  ×

  「羨慕嗎?」

  我雙手抱胸站在自來也旁邊問著,綱手輕輕吻著漩渦鳴人的額頭,眼角余光似乎瞄到久雷偷偷瞟了我幾眼。

  那小眼神兒什麼意思,也想被親額頭?

  自來也單手插腰,哼了聲。

  嘖,基友親過人家的胸部,現在徒弟也被人家吻了,我就不相信自來也有過上述任一待遇。

  他乜了正興災樂禍的我一眼,轉身就走。

  「帶那小子跟上。」

  「怎麼?」

  嘴裡問著腳步卻已經追去,久雷自然跟著我。

  「那小子不是要通靈獸嗎?」

  ×

  「你要回木葉嗎?」

  我沒有回答。

  自來也喜歡半夜不睡覺找我爬屋頂的習慣還是沒變,不過這次卻沒將我抱在懷裡。

  和綱手在附近有關吧,我二十二歲的時候他也是抱著我看月亮的。

  自來也在我心裡很重要,我希望能一直跟他相處下去,但我分得很清楚,我對自來也並沒有愛情,雖然我不知道愛情是怎樣的滋味,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對任何人產生這種書上寫得風花雪月般漂亮又痛苦的感情了。

  對於綱手我的惡感沒上次見面時大,許是因為她說的相信自來也的人品,讓我不再有自來也的一腔熱血給了不值得的人的感覺。

  「小孩子還是多跟同齡人相處比較好。」

  久雷和漩渦鳴人有說有笑的樣子我有注意到,那股開心勁擋也擋不住,果然玩伴不是家人可以代替的嗎?

  「他十一歲,現在進忍者學校能趕上明年分指導上忍,你教出來的我相信畢業考試不是問題。」

  「久雷最重要的人是我。」

  我面無表情看著自來也。

  「你總不能一輩子把他帶在身邊,孩子都是會長大的。」

  「他最重要的只有我。」我換了說法,「去木葉後就不會是了。」

  聽完我話的自來也表情一瞬間復雜,他長長嘆了口氣,抬手揉我的頭,揉完就攬著我的肩往他身上帶。

  「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安靜了好一段時間,自來也再度開口,語氣感慨。

  「我本來很高興看到你又找了個人陪的,但現在我不知道這對你是件好事還是過於殘酷了。」

  「久雷很好,他說要當我的家人。」我靠著他的肩膀,輕輕說著,「和你一樣。」

  也和你一樣,陪著我的時間,終究有結束的一天。

  「我會帶他去木葉,反正也這麼久沒回去了。」

  「我會在木葉留一段時間,綱手剛上任有很多事得幫忙。」

  淡淡笑了,我對他這個原因絲毫沒意外。

  「志村團藏會不會又來找我或久雷麻煩?」

  那時派了一堆奇怪的面具人來追殺我,我自己回到木葉會不會是自投羅網,這回可不是我逃了就算,我還有個久雷要放在忍者學校一年,不安全我才不送他進狼窩。

  自來也拍拍我的頭。

  「不會,除非他想要木葉的三忍再出一個叛忍。」

  我猛地抬頭看他,差點沒撞上他的下巴。

  他朝我露齒一笑。

  「若水,我說要當你的家人可不是開玩笑的,現在依然是。」

  「自來也……」

  他一臉『我知道你很感動但不用說出來我都了解』的表情在我說出後半句話之後煙消雲散。

  「從這個角度看你胖得真是不只一星半點。」


☆、53

  回憶過去,是老化的像征

  ----

  綱手站在火影樓屋頂,眺望著整個木葉村,表情……該說是意氣風發嗎。

  時隔八年多再踏入木葉的地界,我沒有多大的觸動,一手牽著久雷,癱著臉跟在自來也後面,而久雷雖然規規矩矩站在我旁邊,四處瞄的眼睛能看出他的好奇。

  「沒想到你居然能說服她。」

  水戶門炎——自來也和我說明根部追殺之事時普及了一下木葉村的權力結構——在自來也身旁推了推眼鏡。

  自來也大笑幾聲對自己的魅力一通誇,轉寢小春吩咐身後兩名忍者向大家宣布第五代火影就職的事,我瞟了那兩人一眼。

  除了自來也,我對所有木葉村的人印像都停留在八年前,兩位長老本來年紀就不輕,再老也不會變到哪裡去,同年的人就只有模糊的幼年長相,但其中一位光看永遠咬著千本的習慣也猜得出是隔壁班的不知火玄間,而另一個我沒印像。

  「這兩位是?」

  解決完五代目的事,兩長老轉過身來看著我和久雷,久雷被我牽著的手緊握了些,我回握讓他安心,不待自來也回答,唇角一勾,查克拉輸送到眼部。

  「寫輪眼?!」

  水戶門炎和轉寢小春快速後退幾步,不知火玄間以及另一個忍者刷地擋在了我們之間。

  「門炎大叔,小春姨,你們不認得了嗎?這是若水啊。」

  自來也慢吞吞踱了幾步,剛好卡在我前方,和記憶中八年前在火影辦公室被他們質詢時一樣的位置。

  我還真是老了,一直回想從前的事。

  「……八年前離村的宇智波若水?」

  幸好長老只是名字有個老,腦子還沒真得老到忘掉曾讓自己被人看見裸#體的人,不過以他們看到寫輪眼時的第一反應……我在心中冷笑,滅族之事,團藏固然可疑,眼前兩位也絕脫不了關系。

  不知火玄間的眉頭挑了一下,大概是想起我的名字,姿勢依舊保持戒備。

  「回來做什麼?」

  「兩位長老,我當年只是和綱手大人一樣離村,又不是叛村,難道不能回木葉嗎?」

  我緊盯著他們,而兩長老也不負我所望地在聽到『叛村』時表情有瞬間變色,緊張、猜疑。

  「我畢竟是在木葉長大的,即使宇智波一族……出了個大逆不道的叛徒,」

  這下多了警戒……和一絲如釋重負?

  「那也和我無關。」

  我說的無關可以從兩方面理解,一是滅族的是宇智波鼬,不該扯到我身上;二是宇智波一族存在也好不存在也好,我不在乎。

  我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會理解成哪一種,也或許會有更多解讀方式。

  「既然回了木葉村,就乖乖出任務,先照特別上忍的標准,等有上忍考試你再去考。」

  綱手大概已經緬懷完畢,迅速進入火影狀態,把勞動力先抓到手再說。

  「綱手,這不妥!」

  「五代目大人,我只是個中忍。」

  「綱手,這太兒戲了!」

  我的抗議聲夾雜在兩長老的驚呼之中,然而綱手用外表看不出來打裂一座山的纖掌一揮,說道:「我才是五代目火影,我說了算!你能跟大蛇丸打成那樣,還想龜在中忍的行列,想得美!」

  「……我還要照顧久雷。」

  「你當我白痴嗎?」

  綱手舉起拳頭,我抬頭望天,太久沒回木葉,都忘了小孩是能送去集中管理照顧的,不然父母都是忍者的小孩早就餓死了。

  「這些小事怎樣都好啦,」漩渦鳴人皺著一張臉湊過來,扯住綱手的袖子,「綱手奶奶快去救人!」

  ×

  自來也說的傷患其中之一是旗木卡卡西,當初他和宇智波一族的協議是死了要交回寫輪眼,既然他還活跳跳,我就懶得過去,沒想到一只狗在我把久雷安頓在自來也家之後跑了過來。

  「你找我?」

  蹲在那只狗領路帶到的窗口,看著成人版本的旗木卡卡西,我有些恍惚,我和不知火玄間沒互動過,從比較熟悉的人身上才能驚覺時光的流逝有多驚人,不只將當年加上頭毛還比我矮的小鬼抽條成一米八,也帶走了對眼前之人曾經的不喜。

  這不代表我忘記了他取笑過帶土的夢,只是帶土都死這個久了,再揪住這點去討厭他也沒什麼意義。

  「嘛……好久不見。」

  旗木卡卡西只穿黑色連面罩的緊身衣坐在綠底手裡劍樣式的床上,左眼緊閉著,沒骨頭似的抬起一只手。

  我覺得時間最強大的本領是將當年那個帶土遲到就要碎碎念半個鐘頭,一直將忍者守則掛在嘴邊,野原琳被我殺死之後不肯和我有任何形式接觸的古板小孩,變成眼前這個眼睛比死魚還死、懶懶散散坐都坐不直、除了一如既往增加視覺身高用的衝天白毛,完全找不出八年前影子的男人。

  不討厭,不代表喜歡。

  我用有事速奏無事退朝的眼神盯著他。

  「你知道還有個宇智波的孩子活著吧?」

  所以呢?

  我很好地用目光傳達了我的無動於衷。

  「他現在是我的學生。」

  說重點。

  目光摻入厭煩,而某白毛無損地接收到了。

  「咳,你……能不能教他怎麼用寫輪眼。」

  我的眼神飄到他閉著的左眼上,該說不愧當年有著天才之名嗎,我從頭到尾就只說了最開始那三個字,之後都沒出聲對話也進行下去。

  「我畢竟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既然你回來了,那當然是讓同族的人去教。」

  我繼續默默地看著他,不過估計這回要傳達的意思太復雜,他用不解的死魚眼回望我。

  「你沒人教,也不是宇智波,還不是活得很好。」

  復制忍者旗木卡卡西,聞名五大國呢。

  他抓了抓頭,還想要說什麼,被降落在我腳邊的忍雀給打斷。

  「總之,你先跟我去看看佐助吧,好歹也是你僅存的族人。」

  在他穿背心帶護額綁忍具包的時候,我慢條斯理地開口。

  「以你最後去宇智波族地那一次經歷……為什麼還會覺得『僅存的族人』會改變我的主意呢?」

  我對宇智波一族沒什麼感情,這個人應該很清楚。

  旗木卡卡西將護額拉下來遮住眼睛的手頓了一下,轉過來對我鞠了九十度的躬。

  為了這個學生,他還真拚。

  「若水,拜托你了,看在帶土……和琳的面子上。」

  後面那個名字讓我眯起了眼睛,帶土我能理解,而說出野原琳的名字是想讓我產生愧疚的情緒以逼迫我答應嗎?

  感覺到我的殺氣,他還是維持著彎腰的動作,「我不是要用琳的死來逼你,只是……就當我旗木卡卡西欠你一個人情。」

  我收回殺氣,冷漠地說:「我跟你去,但我希望你知道,再給我一次機會,野原琳我還是會殺。」

  ×

  宇智波佐助雖然比較早被綱手救治,但年紀小精神力比較差,現在還在醫院。

  我跟旗木卡卡西抵達木葉醫院的大門時,醫院頂頭傳來的劇烈查克拉波動讓他變了臉色,結了印就瞬身上去,我想著沒事做就也跟去看熱鬧,正好看見他抓著兩個用忍術要殺了站在正中間的粉色頭發女生的小鬼的手,將兩人甩向兩個水塔。

  黑頭發那個用的忍術雖然查克拉的顏色比較淡,但我看出他用得是千鳥,剛才那吵死人的聲音也證明了忍術的名稱;而金發的那個是不久前才和我在火影樓頂層分手的漩渦鳴人。

  我蹲在被千鳥打中正在噴水柱的水塔上撐著臉頰,歪頭看那個黑頭發的小鬼,他衣服背後的宇智波族徽標明了身分。

  眼角撇到水塔邊熟悉的白毛,我在旗木卡卡西開始訓話之前,一躍而下,讓自來也接著用公主抱抱住,他瞪了我一眼,我當沒看見,頭靠在他肩上。

  同族的小鬼被旗木卡卡西講了幾句後就走了,他開始和自來也說話,講到一半卻沒了聲音。

  我抬頭望過去,見他正用見到鬼的表情看著我和自來也。

  「你、你們……自來也大人,你和……」

  天才結結巴巴的驚訝神色真是難得一見,我面無表情地研究他睜全開的眼睛大小,自來也低頭看了我一眼,將我放下。

  「我抱我干女兒,你有什麼意見嗎?」

  另一只白毛很迅速地回歸他原本的話題。

  「總之,鳴人和佐助的關系就像你和大蛇丸一樣。」

  自來也聽到這話的表情……形容得傳神一點像走進餐廳卻聞到了沒掃干淨的廁所才該有的味道一樣。

  「這樣啊……」

  我沒人抱只好靠在欄杆上望天,等著旗木卡卡西說完那通死對頭之間常有的愛恨情仇,其實那兩個小鬼的狀況和他和帶土當年也很像,一個小隊中實力比較差的那個男生和眾人認證的天才,果然基友都是這樣養出來的。

  等他終於講完,跳下水塔對差點死於基友相殘的粉毛小姑娘安慰我覺得是空談的一句話,我跟在他後面跑向宇智波佐助離開的方向。

  同族的小鬼坐在一棵樹上,遠遠就能看見他的表情很讓人不喜,旗木卡卡西丟出纏著細線的手裡劍將他和樹干捆在一起,站在他面前。

  我掃一眼他們站著的枝干,沒位置了。

  「這就是宇智波佐助?」

  恩,倒掛著雙手抱胸、語氣表情夠不屑,我為我出場的姿勢和高冷度打滿分。


☆、54

  一生一世的請求,是動力還是枷鎖

  ----

  人臉正著看和倒著看視覺感受完全不一樣,將認識的人照片倒過來盯十秒也不見得看得出那是誰,我曾經為此用隱身術掛在屋檐下從來來往往的路人中隨機鎖定一個,再強迫自己過十分鐘後將目標找出來,那時候純粹不曉得下一個目的地要去哪裡才做奇怪的訓練,因此我現在倒著看宇智波佐助也能自動在腦中擺正。

  宇智波佐助目不轉睛地凝視著我的臉,我打賭他看再久下次在街上遇見我依舊不記得。

  「這莫名其妙的家伙是誰?」

  不清楚對方身分就口氣狂妄用詞無禮,更別說還處於動彈不得的狀態,是對於自己的實力過於自信還是天生欠揍,也可能是仗著旗木卡卡西在場確定他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受傷害,不管怎樣看來看去還是我家久雷可愛多了。

  我倒吊的位置在旗木卡卡西正上方,長長的黑發垂下來,在他的白毛上盤成一團,他好像有點不適應頭上的搔癢和重量感,晃了晃頭,卻沒有將我的頭發撥掉。

  「她是宇……」他在我的瞪視之下改口,「我幫你找來的寫輪眼老師。」

  同族小鬼的眼睛睜大一瞬,又變回苦大仇深的表情。

  「哼,她有什麼資格教我?」

  「她呃……是寫輪眼的專家。」

  旗木卡卡西為了我不想暴露姓氏講了個有點爛的理由,我猜他內心的咆嘯是『因為她姓宇智波!』

  「她比你強嗎?」

  「嘛……」他瞟了我一眼,「沒比過不知道。」

  我翻了個白眼,五歲被我揍趴在地上的是誰啊,不過那之後是都沒比過了,我對旗木卡卡西現在的實力稍微有些好奇。

  「我只是中忍,你不想學我還樂得輕松。要不是……旗木上忍拜托,我才懶得教。」

  我猶豫了一下怎麼稱呼白毛,在他學生面前,即使是沒什麼禮貌的學生,直呼全名好像太不給面子,雖然叫他的職稱會讓我想到帶土怎麼死的,但就這樣吧。

  旗木卡卡西又瞟我一眼,我瞪回去。

  「好了若水,我會讓他去找你,你先回去吧。」

  看出他們師徒倆有話要談,大概是剛才醫院屋頂那件破事,我結印瞬身離開,打算回去找比眼前小鬼順眼多的久雷玩去。

  ×

  「大蛇丸在覬覦血繼擁有者的身體?」

  「沒錯。」自來也面色凝重,「他發明了一種可以換身體的忍術,宇智波佐助被盯上了,他也親口說寫輪眼就是他的目標。」

  難怪他之前會特地找我,還看著我的眼睛笑得那麼惡心。

  「他找過你?!」

  「恩,不過我趁他後來跟別人打的時候逃走了。」

  「你的寫輪眼比宇智波佐助強,大蛇丸可能對你比較有興趣,你之後出任務要小心。之前混進來一個間諜,難保木葉沒有藏更多。」

  我開始懷疑回來木葉到底是不是錯誤的決定了,長老們態度曖昧,被托管的族人桀敖不馴看了就不想教,還有藏在暗處的志村團藏,又被暴力的五代目不顧本人意願抓壯丁,怎麼想怎麼虧。

  「若水,我回來了。」

  被我放出去在木葉熟悉環境的久雷從門口噠噠噠跑過來,看到自來也坐在我旁邊瞪了他一眼,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跑到一半又轉身朝門口的小孩身影揮手道別。

  「新朋友?」

  「恩,他們都是在忍者小學跟我同年的,說之後一起上課就會碰面了。」

  「是嗎。」我摸著他有點汗濕的頭頂,「去洗澡。」

  看著他跑走的背影,我深吸一口氣。

  久雷看起來滿喜歡木葉的,既然如此龍潭虎穴又如何。

  「你又當媽了,至少這個年紀對得上。」

  我死魚眼看他,居然翻出我把帶土當兒子看的舊梗。

  「輩分上你算爺爺,什麼時候跟漩渦鳴人口中的綱手奶奶湊一對啊?」

  「……我該出門了,鑰匙和錢放在哪你知道自己拿。」

  連被和女神扯在一起開玩笑的臉皮都沒有卻長期出沒於各大女澡堂,自來也的恥力真難以判別,我懷疑他只能一輩子單戀下去最後如我所說那般跟我過一輩子。

  ×

  半夜趁久雷睡了心緒雜亂出個門散心順便緬懷過去也能直擊狗血現場。

  我蹲在樹上撐著臉看戲,回木葉的第一天我一直有機會蹲在某個地方的樣子,蹲窗台蹲水塔什麼的,我有預感之後這種姿勢我會很常用。

  今天還真是精采萬分啊,和長老衝突、看小鬼內鬥、一男一女在那邊你不要走我求你留下來不然就帶我走的小劇場。

  不過這演員年齡似乎小了些,或者這已經是十二歲小鬼們的生態了,我怎麼不記得我十二歲的時候身邊除了阿斯瑪和紅之外有別的情侶檔,就算是他們兩個也沒這麼黏糊啊。

  不過那個小女生沒說幾句話就要哭一次好煩啊,要這是和我講話我就一手刀砍下去,看了礙眼,好像對方罪大惡極對不起人一樣。

  不就是不和她分享內心深處的痛苦嗎,她喜歡人家人家又不喜歡她,有誰規定感情一定是雙向的,這樣帶土早就和野原琳雙宿雙飛了。

  歪了一下頭,覺得自己情緒有點不對。

  我知道我不好相處,也沒到對十二歲的小女生這麼刻薄的程度,是木葉村勾起的回憶太多才引發黑暗面的嗎?

  但那個女生的話真的很戳我雷點……自己也知道有家人有朋友,居然因為失去了喜歡的人就覺得孤獨,重點是那人還沒回應感情,就提出要拋棄家人朋友追隨對方到天涯海角。

  於是宇智波佐助閃到小女生身後砍暈她時我看他也沒那麼不爽了,威脅人就要有實力執行威脅的內容,嚷出口讓人警惕又被放倒,真是愚蠢。

  我不喜歡倚老賣老,年紀大也沒什麼可驕傲的,但就性別為女的這方面,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這小女生的實力也太差勁了。

  看著宇智波佐助義無反顧地走出木葉,想來旗木卡卡西下午那番關於團隊精神還同伴重要性的勸導丁點效果也沒有。

  我沒聽到,不過自來也說他追去和漩渦鳴人說的是那種內容,旗木卡卡西對宇智波佐助說的應該差不多吧。

  ×

  「哈啊——」我的手意思意思地遮了一下打呵欠而大張的嘴,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淚水看著綱手,「五代目大人要我去當褓姆?」

  「你回歸木葉後的第一個任務,夠輕松了吧,他們有危險的時候再出手就好了。」

  她向後靠著椅背,火影架式十足。

  我想了一下,大蛇丸之前逃跑的時候傷勢嚴重,短時間應該無法再出來蹦噠,不遇到那種級別的忍者我大概能應付。

  「如果他們分隊呢?」

  「你看著辦。」

  我癱著臉看她,這種說法也太不負責任。

  「……是。」

  抵達木葉大門時小鬼們正好集結,我跳到老位子,漩渦鳴人辨認度極高的金發也在其中。

  昨晚被打暈放在椅子上我判斷了溫度天氣確定不會突然下雨讓她感冒就不管的女生追了過去。

  「……這是我一生一世的請求……」

  這個景像讓我想到帶土、野原琳、旗木卡卡西那條永遠的單方面視線煉。

  靠著自來也八卦的科普,我知道這條視線煉上面的人都了解背後有人注視著自己,這讓我非常不爽,一個女生讓喜歡自己的男生去將自己喜歡的男生帶回來,比野原琳在帶土面前為旗木卡卡西護航還欠揍啊,至少野原琳不知道帶土喜歡她。

  小鬼們終於出發,我不遠不近地吊在後面,他們之中有個日向一族的人,跟太近會被發現。

  看他們前進的方式,當隊長的小鬼頭腦真的不錯,看不出來才剛當上中忍,似乎姓奈良,讓我想到戰時的軍師好像也是這個姓。

  他們停下來之前我就發現不對,這是多年的戰鬥直覺,看他們往另一邊走,我分了個影分#身跟過去,自己朝著抱著狗的小鬼說有血腥味的方向跳過去。

  「靜音?」

  「若水?你怎麼在這裡?」

  下巴有小胡子的忍者看靜音認識我才收起苦無,我看著倒在地上的不知火玄間及傷疤男。

  「增援嗎?」

  「不是,五代目大人派了一隊孩子去追要投奔大蛇丸的宇智波佐助,讓我跟在後面當褓姆。」

  「我們剛才遇到了大蛇丸的部下……難道那個桶子?!」

  不知火玄間沒千本的樣子我不太習慣,他艱困地口述情報。

  「桶子?」

  「他們背了個大木桶,被符咒封著。」

  「可能是大蛇丸發明的忍術,既然能將特上傷成這樣,我先過去找那隊孩子,你們回木葉沒問題吧?」

  「再治療一下就能上路了,若水,大蛇丸也在找你,你要小心。」

  我全力奔往影分#身的位置,一個特上就能干掉那隊新晉中忍和四名下忍組成的小隊了,據不知火玄間的說法,敵人毫發無傷,但消耗不小,希望他們在我趕到之前都還活著。


☆、55

  獨活的罪惡感,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的

  ----

  伸手將螺旋飛射而來的箭支抓住,護手覆蓋在掌心的布料有效避免了手被高速磨擦弄得皮開肉綻的下場。

  「你……你是……增援嗎?」

  我背對著日向一族的小鬼,沒有回答,沿著系在箭尾的查克拉線,瞬身到長了一堆手且膚色怪異的敵人身後,從腰包掏出久未出場抑制查克拉用的符,貼在他查克拉湧動最劇烈的地方。

  皮膚上的黑紫迅速朝著符咒貼著的地方收去,人類不該有的第三只眼和額前兩支角也消失,敵人在來不及反應的狀況下被我一刀戳穿後心。

  提著屍體跳回左肩穿了一個洞的日向小鬼面前,將屍體丟在他腳下,我用醫療查克拉稍微治療了他的傷口,只到不能從前面看到後面的景像就停。

  「宇智波?!」

  他虛弱地靠在樹干上,用寫輪眼能看出他體內的查克拉幾近枯竭。

  不理會他顯而易見的訝異,我道:「你的同伴在有箭頭的樹下,你還能動的話最好早點送他回木葉治療。」

  那孩子的查克完全沒了,現在是還活著,再晚就不一定。

  我可以選擇分出影分#身送他回去,但這會消耗我的查克拉,對上能打敗兩個特上的敵人,我必須保持好一點的狀態,而且在和他們的關聯目前還只是同村的忍者的情況下,我算人命的方式當然是去救三個比較有希望救到的。

  敵人有四個,這一小隊采取的戰術應該是一拖一,宇智波佐助要前往的地方是田之國,走直線再視情況救人。

  我起步想走,日向小鬼的聲音叫住了我。

  「等等。」

  「還有事嗎?」

  「……謝謝你。」

  轉頭看了掙扎著爬起來的男孩一眼,「名字?」

  他愣了一下,「日向寧次。」

  「我喜歡禮貌的小孩。」尤其有宇智波佐助對比在前,「我是宇智波若水,以後請多指教。」

  ×

  途中遇到了砂隱村的忍者,他們告知我是奉火影的命令來支援,我算了一下剩下的敵人人數,讓他們循著三個有戰鬥跡像的方向散開去,我則繼續走直線。

  確定還沒有人經過的痕跡,我蹲在宇智波班石像的某根刺毛上思考,不知火玄間報告的敵人只有四個,兩個解決了,但戰鬥跡像有三個,是宇智波佐助加入戰局,還是敵人有增援,如果增援的話多了幾個人?

  沒等我決定好要怎麼做,宇智波佐助就出現在視線範圍內,剛跳到宇智波班的長發後面,漩渦鳴人也出現了。

  兩人隔著終結之谷,宇智波佐助站在自家祖先頭上,漩渦鳴人站在一代目頭上,遙遙相望。

  他們打起來之後,我沒有插手。

  我的任務內容是尾隨小隊,在他們有生命危險或遇到實力差距過大的敵人時再出手,忍者不能永遠有人看護,戰鬥無可避免,兩個小鬼的打架不到最後關頭,我不會出面。

  這樣看來,宇智波佐助不會再回木葉了,我回來他就走,好像被抓交替一樣,木葉村一定要有的宇智波當祭品之類的。

  在宇智波佐助左手貫穿漩渦鳴人右肩時,我正要出手攻擊看起來要殺了漩渦鳴人的宇智波佐助,金發少年身上突然出現某種深深刻入我內心的恐懼的查克拉氣息。

  尾獸!

  漩渦鳴人是人柱力!

  岩忍戰場上肆虐的巨大身影從回憶的最深處浮現,我咬牙忍住轉身逃跑的衝動。

  那只是尾獸的查克拉外泄,不是尾獸本體,漩渦鳴人還有自主意識能和宇智波佐助說話。

  戰況往漩渦鳴人那方傾斜,宇智波佐助試探了幾次確認自己沒有勝算後,跳開距離,臉上湧出奇怪的紋路,蔓延到所有裸#露在外的表面,整個人和剛才被我殺了的敵人一樣,暗褐色的皮膚,泛黑的眼白,黑發長長變成白色,臉部正中央是十字黑色記號。

  又過了一陣子,甚至連背後都長出了肉翅。

  兩人直接放大招,一個拿螺旋丸一個用變異成黑色的千鳥,在湖中心互撞,巨大的波動衝擊近十裡遠。

  煙塵散去,漩渦鳴人躺在地上沒有意識,宇智波佐助回復原本的狀態,站在旁邊。

  我結了瞬身印擋在他們中間,抱起漩渦鳴人。

  「你……」還站著的少年剛開口就咳了血,捂著左邊的肋骨處喘氣,「你是誰?放下鳴人!」

  這句話槽點好多基情四溢。

  扯了下嘴角,我直接開寫輪眼給他看,然後關起來省得消耗查克拉。

  「寫輪眼?!」

  他看起來很震驚。

  「又見面了,宇智波佐助。」

  「這個聲音……你是昨天那個人,你怎麼會有寫輪眼?」

  「……」

  我不喜歡回答白痴問題,難不成他還以為我和旗木卡卡西有寫輪眼的理由相同?

  還是先把同一個禮拜昏迷好幾次的小鬼送回木葉比較實在,面對木葉村的方向,我打算和來的時候一樣走直線。

  「你不抓我回去?」

  我翻了個沒人看見的白眼,這少年怎麼啰啰嗦嗦這麼煩。

  「你到底想走還是想被抓回去。」

  「你……」

  「看在同姓的份上,我多嘴一句。」不認為一個受重傷的小鬼能對我造成威脅,我背對著他,「身為宇智波,不要丟臉到被人占了身體。」

  語音落下的同一瞬,我就飛躍出去,沒跑幾步就撞見和沙皮狗一同奔過來的旗木卡卡西,我很順手地將漩渦鳴人丟過去,自己的學生自己抱。

  他煞住腳步,反射性想打開飛過去的物體,看清楚是昏迷的部下後及時收手。

  沙皮狗走到漩渦鳴人垂下來的手旁邊,嗅著他緊抓不放的護額。

  「是佐助的。」

  旗木卡卡西得到通靈獸的確認,外露的右眼黯淡垂下,將漩渦鳴人改放到背上。

  「你到的時候,沒遇到佐助嗎?」

  「我比他們早到。」

  「那你怎麼……」

  「木葉給不了他想要的。」我打斷他,「宇智波佐助已經接受大蛇丸的改造,就算他回了木葉,出了問題有人能解決嗎?」

  「只要人在總有辦法。」

  我停下來,面對著旗木卡卡西。

  「宇智波一族的事你知道多少?」

  「……你的意思是滅族另有隱情?」

  不愧是天才,書頁翹起小小的一角就知道下一頁在講什麼內容,不然就是他也懷疑很久了,才能我開個頭就想到未盡之意。

  「總之,木葉不適合宇智波佐助。你找我當他的老師,而這是我的判斷。」

  「這是叛村。」

  我勾起微笑,「誰背叛誰,還不能下定論。」

  「……大蛇丸很危險。」

  「多相信一點你的學生吧。」我回想著宇智波佐助和漩渦鳴人動手前的眼神,未達目的不擇手段,願意犧牲一切,「他很堅定,大蛇丸能否得償所願……至少我比較看好同族的小鬼。」

  復仇的念頭能支撐一個人活下去,不是每個人都能安然活在同伴營造出來的幸福之中,享受平靜的同時只有自己幸存下來的罪惡感啃食著內心,沒有精神上的信念,總有一天會爆發。

  那時候我怨恨著自己的弱小,怨恨著自己的無力,更怨恨著自己的苟活,沒有自來也說要當我的家人,我早就在某場戰鬥中死去了吧。

  幾個醫療忍者在我們沉默趕路時冒出來,詢問宇智波佐助的去向,只得到無言的答案。

  「其他幾個下忍情況如何?」

  「奈良鹿丸輕傷,犬塚牙重傷,緊急治療後無生命危險。日向寧次已經帶著秋道丁次回木葉,前者治療後無大礙,後者重傷,我們離開時正在接受綱手大人的手術。」

  ×

  敵襲!

  我開了寫輪眼抄起苦無跳到街道邊,一坨綠色的影子碰地撞到牆上。

  綠色影子將自己從牆上拔#出來,轉過來對對我豎起大拇指。

  「真不愧是救了我部下的人,果然厲害!」

  緊身衣、西瓜頭、濃到可怕的下睫毛、迎著太陽閃亮亮的白牙。

  我往自來也家的方向走去。

  邁特凱嗖地衝到我前面攔住我,「別不理我啊!我還沒感謝你救了我的部下寧次呢!等等……」他歪著頭單眼眯起,手抵著下巴,「你看起來好面熟啊。」

  我偏離一點方向繞過他繼續走,然而他百折不饒地橫著跟在我旁邊,一直用奇怪的表情端詳我的臉。

  「……她是宇智波若水。」

  我面對著來人,抬起手打招呼。

  「紅,阿斯瑪。」

  得到紅面無表情的瞪視,以及阿斯瑪居高臨下還特意抬起下巴更顯惡意的注目。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正打算再偏一點繞開他們,四道聲音同時響起。

  「啊,傳說中一見面就把我的永遠的對手卡卡西打倒的宇智波若水!」

  「宇智波若水!」

  「你敢踏步你試看看!」

  「……你們都在啊。」

  第四個聲音屬於剛被吼出來的其中一個名字,旗木卡卡西搔著白毛手拿一本非常眼熟的小說站在街的另一邊。

  我雙手插在褲袋抬頭望天。

  還真熱鬧啊。


☆、56

  月色皎潔,壁咚正夯

  ----

  我真沒想到會變成大聚餐。

  阿斯瑪和紅一左一右夾著我,邁特凱將想溜走的旗木卡卡西抓了一起來,靜音和不知火玄間以及同小隊的兩人路過加入,還有更多看見這麼一大群人聚集就一同湊熱鬧的忍者,最後十多個人擠在豬排店裡鬧騰著點菜。

  「說!」紅攢著酒杯的握把,碰地放在桌上,金黃色的酒液被她的動作灑出來擠滴,另一只手勾著我的脖子,「你當年為何不告而別!」

  「就是,我回木葉結果發現關東煮小隊只剩下紅,那時候的感覺你能理解嗎!」

  阿斯瑪咬著香菸,銅鈴大的牛眼逼近我瞪視。

  「……你對於只看到我有什麼意見嗎?」

  「呃……不是,紅你冷靜點,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默默地退開,剛才被我隔開的兩人愈吵愈靠近,我才坐在空出來的位置上,旁邊是旗木卡卡西。

  他非常認真地看著手上的親熱天堂。

  「你有讓帶土看我送回來的書嗎?」

  他頓了一下,慢慢將頭轉過來,手指著自己懷疑我問話的對像,然後從我鄙視的目光中得到了答案。

  「有,不過我覺得親熱天堂比較好看。」

  那是因為你是單身狗沒有人能實踐才體會不到我那本書的妙用。

  我唔了一聲當作回應,他搔了搔臉頰,繼續徜徉在自來也的文字之中。

  那邊的青梅竹馬終於吵夠了,紅又擠開阿斯瑪靠在我身上。

  「不管怎樣,這回不再走了吧?」

  「大概吧,總要回家的。」

  只是這裡是不是我的家,我不那麼確定,而紅似乎對我的話很滿意。

  她站起來,舉著酒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各位,雖然不是事先約好的,這一餐就算幫若水舉辦的接風宴,本次開銷由猿飛阿斯瑪買單!」

  阿斯瑪微弱的抗議聲淹沒在眾人的歡呼之中,我看見他偷偷翻出錢包查看,臉黑了。

  紅等大家安靜下來,示意我站起來自我介紹,因為在場很多人沒見過我。

  「我是宇智波若水,」底下立刻傳出一片宇智波不是滅族了嗎之類的嗡嗡聲,「和紅同期,之後出任務可能有機會合作,請大家多指教。」

  ×

  紅和我吐了一肚子牢騷,圍繞在阿斯瑪居然趁她沒注意偷溜去當大名府十二士、我一聲不響地離開木葉、前一天才和秀介完成任務隔天就聽到宇智波被滅族的消息,這三點上,有一部份是她學生的事不過因為名字不認得我沒怎麼聽進去。

  紅一邊講一邊灌酒,連阿斯瑪在一旁勸她放下酒杯也沒用,更別論吃完飯還有個叫御手洗紅豆的女忍跑來找她拚酒,拚完後爛醉如泥趴倒在桌上。

  「啊……真是的,喝成這樣。」

  阿斯瑪叼著眼抱怨,手下幫紅披上外套的動作卻很輕柔,他招來一個男忍叫他把一樣喝倒的御手洗紅豆送回家,自己則背起紅。

  「我送紅回去,卡卡西你送若水吧。雖然木葉很安全,天晚了還是別讓女孩子自己走回家比較好。」

  旗木卡卡西揮了揮手,我則是撐著下巴看阿斯瑪。

  「你可別趁紅喝醉無法反抗時做什麼壞事。」

  被胡子增齡好幾歲剛踏出一步的阿斯瑪踉蹌一下,回頭瞪著我。

  「說什麼呢!」

  「你心虛了嗎?」

  「……從來都講不過你,不跟你吵。」

  他們不是第一批離去的,店裡面剩下的人不多了,我站起身,看著也跟著我站起來依舊書不離手的旗木卡卡西。

  注意到我的視線,他道:「送你回去。」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巨大的彎月掛在空中,還有稀稀疏疏的星芒閃爍。

  街上沒什麼行人,旗木卡卡西跟在我旁邊一手插褲兜一手舉著書。

  「對不起。」

  我停步轉頭看他。

  旁邊沒人,說話的只可能是他。

  他將書收進腰包裡,認真注視著我,又說了一次。

  「對不起。」

  我眯起眼。

  「你並沒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我當初不該把琳的死怪到你頭上,之後對你的態度很差……」

  我仔細打量他,他的眼神不閃不避,一個念頭突然閃進我腦海中。

  「你該不會認為我離村和這有關系?」

  他愣了一下,遲疑的態度證實了我的猜測,讓我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人竟然為了莫須有的事愧疚了八年。

  「和你無關,那時我再待下去,總有一天會受不了叛村,還不如早點用出村游歷的名義離開。」

  旗木卡卡西的視線垂下,落在地面上,過了一陣子又抬起來看著我。

  「若水。」他嚴肅地向要跟我求婚一樣,還透著一絲緊張,「你以後能讓我照顧嗎?」

  笑聲消失。

  我沒有表情地看著他,他說出這番話絕對和愛情無關,大概是他在心底對帶土單方面立下什麼約定,現在想在身為帶土妹妹的我身上實現。

  知心姊姊做得不太成功啊,都說了帶土的死不是任何人的錯,硬要將此擔在肩上,贖著不屬於自己的罪孽。

  必須要這樣痛苦地活著,才能安心嗎?

  朝著旗木卡卡西走去,一步一步慢慢踏著,他直到我快整個人貼到他身上才忍不住後退,就這樣一直被我逼到牆上。

  我和他的距離差不到十公分,臉上能感覺到他透過面罩噴出來的氣息,左手撐著在他身邊的牆面,右手推開他蓋住左眼的護額,手指在他貫穿眼睛的疤痕上撫摸著,從上而下。

  「看著我。」

  明顯不自在的白毛上忍停頓三秒,緩緩睜開了一直緊閉的左眼。

  艷紅的三勾玉寫輪眼,我自己也有,但依然著迷地看著那只本該屬於帶土的眼睛,想著要是在帶土身上,會是什麼樣子。

  「來打一場吧。」我在他快忍不住要動手推開我或自己瞬身逃跑時,拉開距離,「看看是誰需要照顧誰。」

  ×

  「這麼晚才回來,小鬼都等你等到睡著了,去哪裡浪了啊?」

  自來也坐在客廳外的廊上喝酒,沒聽到我的回答,轉過頭來嚇了一跳。

  「這麼狼狽,該不會和哪個男人滾草叢被抓到逃回來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扯掉右後方被電焦的干枯頭發丟到草地上,將被劃破好幾道的外衣丟到自來也頭上蓋住他的臉。

  「說真的,你怎麼弄成這樣的?」

  「和卡卡西打架。」

  「卡卡西?」他的關注點卻在名字上,「你終於認可他了啊。」

  他也知道我對於稱呼的分類,既然只叫名字不含姓氏,代表了對那個人的接受程度提高。

  快速衝了澡將身上的髒污血跡清掉,我穿著浴衣坐到自來也旁邊,拿過他多擺出來的酒碟一干而淨。

  「誰贏了?」

  「平手。」我撇撇嘴,揉著手臂,「不過我沒開萬花筒,而他最後是讓通靈獸背回去的。」

  那招讓八只忍犬固定人的招式實在有夠損,弄得我全身都是狗牙印和狗口水,剛才用海綿搓了好久才將那種感覺搓掉。

  不過我能單手結印,雖然要用的印比較多,瞬身逃跑還是來得及。

  「之前和你講過一個叫曉的組織,你還記得吧。」

  「恩。」

  滅族凶手離開木葉之後的落腳處,大蛇丸之前也是那個組織的成員。

  「我們推斷那個組織在各地捕捉尾獸,你大概也了解鳴人的身分了……所以我要帶鳴人出村鍛煉三年,你在木葉待著要照顧好自己。」

  我又干了一碟清酒,伸過去讓他斟新的。

  「說得好像你常年在我身邊,離了你我就不知道該怎麼生活下去了一樣。」

  「哈哈,」他大笑幾聲,不知意味,「若水,你也年紀不小了,是該找個能一輩子過下去的伴了。」

  酒精沒有麻痹我的腦袋,我進門以後提過的同齡男人也就一個,轉念一想就知道他在說誰。

  「旗木卡卡西?不可能。」

  「為什麼?」

  「假設我跟他在一起好了。」我淡定分析,「滾床的時候看著帶土的寫輪眼好像亂倫一樣,興致都沒了。」

  自來也一時不察,剛喝進嘴裡的酒盡數貢獻給草地。

  「咳咳,你想真遠。」

  我點點頭,「這很重要,況且等綱手大人願意接收你之後再考慮找伴的問題也不遲,不過我覺得你這輩子都沒機會了。」無視他垮著的臉,我問道:「你什麼時候啟程?」

  「再兩個月吧,還有些情報要交代,鳴人也要養傷。」

  「尾獸的恢復力不是很強嗎?」

  漩渦鳴人在我們趕路到一半時就醒了,那種傷勢普通人得躺上半個月。

  「主要是得說服長老團,尾獸離村和你離村可不一樣,那群老頭子老太太沒這麼容易放行。」

  我抽了抽嘴角,突然有一種不爽感。

  酒喝完了,自來也撐著膝蓋站起來。

  「睡覺吧。」

  「既然你快走了,那這兩個月都陪我睡吧。」

  「誒?」

  「最好用你和大蛇丸打架時把全身用毛包起來的那招,看起來很暖很好摸。」

  他掃一眼我的頭發。

  「就發量發型而言,那招你也能用。大蛇丸就不行啦哈哈哈。」

  「你是不滿被他打斷肋骨才嘲笑他頭發少吧。」

  「……要睡就快來。」

  「是∼」


☆、57

  茶余飯後,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

  領導者的存在對於一個忍村來說無庸置疑地重要,對於五大忍村來說就是影。

  木葉的三代目火影去世後混亂了一陣子,為了不讓別的忍村認為木葉實力因此下降,代管村子的長老團只留下必要數目的戰鬥力,其余忍者通通派出去執行任務,就為了不讓委托人對木葉的評價降低,甚至讓忍者學校停課,空出忍校老師們的勞動力。

  火影之位一空缺,就沒有份量夠重的人去拒絕委托,可能會讓委托人們怨聲載道,轉而將任務掛到別的忍村那邊,長久下來對木葉不是件好事,砂隱村殷鑒不遠。

  綱手回歸成為五代目一開始對木葉的如雪花般飛來的大量委托沒有削減的作用,但時間一久,委托人們確認過換了火影木葉依舊強盛,五代目也慢慢累積了拒絕委托的底氣,人手超負荷運轉狀況消失,木葉忍者回復了正常一點的作息流動。

  「需要我帶你去學校嗎?」

  我卷在棉被裡只露出一顆頭,就是多年前我意圖拐自來也到床上失敗的最後姿勢,躺在客廳睡眼惺忪地看著吃早餐中的久雷。

  他挑起秀氣的眉……養了幾年好像被我養歪了,前兩年那個行事小心翼翼會噙著亮晶晶的淚眼拉住我的衣角說想當我家人的萌噠噠的包子呢?

  好吧我知道拉衣角什麼的只存在我的幻想當中,不過身為一個常年悠哉在各國溜噠轉悠,兩個月都不一定有場戰鬥的人,被外表青春貌美的火影大人微笑舉著拳頭威脅,連續在村外跑了兩個月的任務,累得回家房間都走不到就近躺在客廳睡下的人,做點白日夢也是情有可原。

  久雷喝光玻璃杯裡的牛奶,將杯盤洗一洗晾在滴水架上,走到我旁邊跪坐著。

  伸手拍了拍我的頭。

  「我知道路,自己去就行,你好好在家休息。」

  ……我死魚眼看他。

  感覺角色畫風有點不太對,絕對是我還沒睡醒,這種『爸爸我去上班,乖女兒你在家裡別鬧』的即視感是怎麼回事。

  我決定矯正回來,開啟第一次送小孩離開自己保護圈的傻父母嘮叨模式。

  「當年我沒開寫輪眼也能在忍者學校打趴同期無敵手,你別墮我名聲啊。」

  「好。」

  「文化課……我不知道現在都教些什麼,不過你本來就沒有底子,學得慢很正常,成績不好的話別放在心上。」

  「不會的。」

  「有人挑釁就揍回去,你是我實戰訓練出來的,對上這些沒見過血的小鬼們還打不過的話,別讓我知道。」

  「恩。」

  「……要是真的打不過,叫你的蛤#蟆出來幫你,別跟他們客氣。」

  「我知道。」

  看著我說一句就乖乖應聲一次的久雷,我恍惚間看到離村前對我殷殷叮嚀的自來也,如今我也成了自來也那時的角色了,還真是歲月不饒人。

  突然沒了繼續說的興致,久雷跟我在外奔波逃命這麼多年,我偶爾還會放幾個快死的忍者讓他練手,他的實力一定超過只在村內『玩耍』的同齡人。

  沒錯,我用了玩耍這個字,身為上過戰場的忍者,我幾次經過忍者學校看他們練習都只有裡面的人是在玩鬧的感覺,蓮方老師在台上被問到有沒有上過戰場時,差不多就是那樣的想法吧。

  又開始回憶過往了,我半撐著坐起來,棉被滑下去,只蓋到了腰際。

  抬手放到久雷的後腦往自己壓,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

  他愣愣地看著我鑽回棉被裡,手不自覺撫摸著被我親到的地方。

  「你再不出門要遲到了。」

  他突然笑得很燦爛,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這麼婆婆媽媽溫柔黏膩簡直和我人設不符,抿著嘴翻了個身背對他。

  「出去記得關門。」

  「那我出門了。」

  語氣中是毫不掩藏的開心,我又縮了點進棉被裡,將有點發燙的耳朵藏好,聽見關門的聲音,發呆了一陣子,不知不覺進入夢鄉。

  ×

  生活變得很規律,至少存在某種規律,和其他忍者輪班出任務,沒事就在家裡送久雷出門等久雷回家,閑暇自我訓練或研究忍術,偶爾應邀和紅及阿斯瑪喝點酒。

  靜音多了個師妹,是卡卡西那組讓我敬謝不敏的粉毛女生,她忙著帶新師妹沒什麼時間出來。

  卡卡西和我打了那一架後不再說什麼要照顧我的蠢話,要是再讓我聽到一次,我絕對開須佐揍得他下半輩子生活不能自理,就算他單眼能開萬花筒寫輪眼我也不怕,須佐這種術可不是單顆萬花筒能使用的,即使他用得出來,眾所皆知查克拉超少的他也撐不了我久,還別說開寫輪眼對沒有宇智波血統的人來說負擔更大。

  最後那一點就是大蛇丸不是挖宇智波一族的寫輪眼安自己臉上,而是想搶占身體的緣故吧。

  「若水,你什麼時候找個男朋友?」

  紅的丸子已經吃完了,她咬著竹簽問。

  「被拒絕了。」

  「我是說同年齡層的男朋友!」

  她和阿斯瑪知道久雷的存在後嚇了一跳,我一時無聊再度扯出久雷是我和自來也生的,她堂堂一個上忍嚇得從椅子上跌下來,語無倫次了好半天,阿斯瑪嘴巴大張跟痴呆的老人一樣,嘴裡的香菸掉到褲腿上燒出個洞,真是一點也沒他爸爸的風範,三代目可是能手不扶菸鬥講一長串話還不掉的神人。

  最後我澄清說出久雷是我撿的,紅和阿斯瑪聯手揍了我一頓,我因為稍微有點愧疚他們一個被學生目睹跌坐在地形像盡失,一個損失一條褲子,沒有還手閃避,回家前還用醫療忍術治療好外露的瘀青才進門。

  在他們的逼問之下,我透漏了些和自來也的相處,以及那些被當成開玩笑的求婚。

  「你長得漂亮,當年喜歡你的人不少啊,怎麼會單身到現在,難道木葉以外的地方找不到好男人嗎?」大概看阿斯瑪略顯得色地挺了挺胸,紅又補了一句,「看來木葉裡的好男人也很稀缺。」

  「所以你運氣很好,遇到了我這個好男人。」

  「嘛,你還算湊合吧。」

  「喂……有必要這樣打擊我嗎?」

  「你別插嘴,現在在說若水的問題。」

  我比較好奇的是紅說的某句話。

  「什麼叫當年喜歡我的人不少?」

  我怎麼不知道?

  紅驚訝地看著我。

  「你沒發現嗎?」

  我搖搖頭,她說了幾個同班的男生名,我有印像,但沒什麼互動過,有幾個似乎在慰靈碑上。

  「還有隔壁班你們一族的某個男生,好像是族長的兒子還什麼的吧,常常我們聚完餐散會我都有看到他在附近。」

  呃……誰啊?

  不過幸好沒聽到羅季和灰止或秀介的名字,要是他們有人暗戀我,我會有種我是野原琳的渣感,話說我怎麼對野原琳沒接受帶土這件事隨著時間過去愈發苛刻呢?

  「啊,卡卡西。」

  阿斯瑪看見店外走過的卡卡西,推開窗欞探出頭招手叫他進來。

  沉溺於書中的白毛上忍聽到自己的名字,從書上露出半張臉……應該算四分之一張臉,腳步一轉撩開店門的布簾,一邊說著「和紅在約會的時候叫我干嘛?」一邊走過來。

  我坐在從窗外看不到的地方,他走近才看到我,頓了一下。

  「若水也在啊。」

  我放下茶水,抬手揮了一下當作打招呼。

  卡卡西在我旁邊的空位坐下來,紅想什麼似地盯著他,他莫名其妙地回看,然後詢問的視線落到阿斯瑪身上,得到聳肩表示不知情的回應,再轉向我。

  「紅。」我開口吸引某個媒婆心蠢動的女人的注意力,「不可能。」

  「為什麼?他單身,顏值還行,年紀差不多,實力不錯,雖然喜好不良了點,整體條件很好啊。」

  卡卡西終於意識到我們的對話是為了什麼,死魚眼瞪著紅。

  紅完全不受影響,「看,你們連表情都同步,多相配。」

  我抽了下嘴角,幸好她不知道我有出版一本小黃書,不然她大概又能下什麼一個寫一個讀相性最佳之類評語。

  「反正不可能。」

  這回連卡卡西都看過來了,還問:「為什麼?」

  ……你湊什麼熱鬧?

  而我居然讀懂了他眼神傳達的意思:我自尊心受損。

  在三道雷射光的壓力之下,我不得不再解釋一次回答過自來也的理由:「……他的眼睛是帶土的,我會有亂倫感。」

  寂靜壟罩,最快接受的是卡卡西。

  「嘛,那也沒辦法。」

  他說完就繼續看他的親熱天堂,書卻被紅一把拉下。

  「什麼叫那也沒辦法!」

  「字面上的意思啊。」

  「你就不再努力一把?」

  「我又沒有想追求她,呃……不是嫌棄你的意思,若水。」

  卡卡西轉過頭來解釋,我淡定點頭表示沒放在心上。

  「阿斯瑪,你什麼時候讓紅生個娃?」

  養孩子就沒空擔心一些有的沒的。

  阿斯瑪和紅定格半晌,兩張臉一齊燒得通紅,同步率很高,連書被放過的卡卡西都饒有興致地欣賞。

  「還、還還沒結、結婚呢!生什麼娃啊!」

  「結婚和生娃沒有因果關系,這只影響到生出來的娃姓夕日還猿飛。」

  其實結婚了生的娃也能從母姓,活生生的例子請看漩渦鳴人。

  等他們終於臉部退燒,轉了話題談起自己的學生,卡卡西也時不時講幾句。

  我插不上嘴,樂得輕松聽他們講。

  只要別再關注我的感情狀況,什麼都好!


☆、58

  夜深不睡覺,鬼婆婆會來抓不聽話的小孩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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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良鹿丸手虛抓空氣,握著拳朝自己心口撞去,被他影子連結著的忍者手握苦無戳著自己肋骨間隙,嘴角溢出鮮血。

  「鹿丸,很痛唉!」

  絡腮胡忍者低沉粗嘎的聲音跟他長相相符,可是用小女生的語氣說話,還少女味濃重地跺了一下腳,這景像讓我想自戳雙目。

  奈良鹿丸讓胖隊友一手刀敲昏絡腮胡忍者,抓著衝天辮嘴巴碎碎念著什麼好麻煩之類的。

  我雙手環胸靠在樹邊,低聲問阿斯瑪:「他們不動手?」

  阿斯瑪咬著香菸,在三個部下會合之後淡淡地叫他們別留活口。

  三人愣了一下,本來嘰嘰喳喳抱怨著的淡黃長發女生安靜了,即使敲昏敵人也沒停下進食的小胖子不再從袋中抓薯片起來,奈良鹿丸搔搔臉頰,表情倒一直沒變,都是那副懶散沒干勁的樣子。

  他們停滯不知道多久,我有點不耐煩,正想抽鞭子,被阿斯瑪扯住手制止。

  他笑得溫和,「快去吧,不然若水動手的話,被抽的可能就不只地上那人了。」

  ……請不要拿我來威脅部下,我又不是床前故事裡小屁孩不睡覺就抓他出去吃的惡鬼。

  為什麼那三只一臉驚恐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衝過去敵人那邊舉起苦無開始猛刺啊我摔!

  「……還我形像。」

  我用幽幽的語氣說著,眼睛藏在瀏海的陰影下瞪阿斯瑪。

  「哈哈……誰知道他們真的信了……喂你別開寫輪眼,這樣看人很恐怖!」

  「阿斯瑪老師。」

  黃毛小女生跑到阿斯瑪身邊,眼睛偷瞄我,對上視線就馬上轉開。

  ……我真的不會吃人請不要聽信那個大胡子的污蔑。

  她指著不遠處的屍體,「他死了。」

  面朝下的忍者背心被扒掉丟一旁,背上多了好多苦無扎出來的洞,地上一灘血,兩個男生跌坐在地上喘著氣,手中還抓著沾染了血的凶器。

  說實話,我覺得這三個小鬼比我凶殘,至少我殺人不會把血噴得到處都是。

  「他們沒學過人體器官位置嗎?」

  戳心髒一刀就能解決的事,怎麼被他們搞得像屠殺現場一樣。

  阿斯瑪抹了一把臉,像要把額上的黑線也抹掉,「……他們之前沒弄成這樣啊,絕對是你在場給他們的壓力太大才失手的。」

  「你就繼續扯,回木葉我們訓練場見。」

  「對不起我錯了。」

  「你這麼慫紅知道嗎?不對,你在她面前特慫。」

  「麻煩在學生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高頭大馬的阿斯瑪手臂放在我肩上,另一手捂著臉埋進臂彎中,不肯看正張大眼瞅著他的三個部下。

  我手抵著他的頭頂,淡定往外推。

  「啊,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他們你從小就開始泡妹子、曾經被我在屁股上踹一腳跌個狗吃#屎那些黑歷史,至於前不久才燒了條褲子這件事,我相信那不會損害你在他們心目中高大光輝的形像的。」

  小女生噗哧笑了聲,趕快捂住嘴轉到旁邊,雙肩抖啊抖的;胖小子喀滋喀滋吃個不停,眼睛睜得很大盯著阿斯瑪,跟看戲一樣;奈良鹿丸雙手插腰撇著嘴,雙眼注視著天空,耳朵卻豎得老高。

  我一掌按住他要撲過來遮住我嘴巴的衝勢。

  「當然,你朝我撲過來欲行不軌我會如實稟告紅。」

  「……我喊你親媽有用嗎?」

  「三代目夫人的名字好好地刻在三代目大人旁邊,你確定你要喊我親媽?」

  「不管怎樣我只求你別再說話讓我喊你祖宗都行。」

  唉,跟自來也一樣,男人都聽不得實話,就只會讓我閉嘴。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如他所願閉上嘴,視線落到奈良鹿丸身上。

  他呆怔一瞬,左看一眼女隊友,右看一眼胖隊友,再看一眼阿斯瑪,最後看我時滿臉寫著問號。

  「若水,你盯著我學生沒關系,但別用寫輪眼盯啊……」

  剛才開來瞪阿斯瑪忘了關,我變回黑色的眼睛,打量第一件任務就讓我印像深刻的中忍。

  阿斯瑪大概覺得自己的學生被我看得坐立難安渾身不自在有些可憐,清了清喉嚨。

  「這是和我同期的宇智波若水,現在是特上,不過實力絕對有上忍。」因為他這個上忍前幾天才被我花式虐了一次,「前幾年和綱手大人一樣出村游歷,最近才回村,你們兩個,」他用眼神示意奈良鹿丸和秋道丁次,「去追佐助時就是她支援,寧次被她救下才能提早返程送丁次回木葉治療,綱手大人說再晚也不是不能救,只是要花更多力氣,後遺症也比較大。」

  奈良鹿丸從我加入小隊行動之後第一次表現出嚴肅的樣子,他很認真地對我一鞠躬,搞得我有種身為靈堂上的照片錯覺。

  「謝謝。」

  我有聽阿斯瑪閑談中提過他在木葉醫院等待隊員手術時的自責表現,沒說一些那是任務之類的話,只一點頭接受了他的謝意。

  「宇智波前輩有什麼我幫得上的忙,盡管說。」

  恩……不僅智商高,還很會做人,這孩子前途無量,就是太怕麻煩了點。

  「你的影子術是家族秘術嗎?」

  他愣了一下,點點頭,說:「要學的話我得回家問看看老爸。」

  我擺擺手,「我只是好奇,你一定得做動作才能控制敵人嗎?能不能直接操控影子的面積形狀來調整被施術者的姿勢?」

  一定要跟被施術者做相同動作的話,單對多時這個術不太好用,缺點過於明顯。

  奈良鹿丸摸著下巴閉眼沉思,半晌不太確定地開口。

  「應該可行,但需要很多實戰經驗。」

  「我也就是問問。」

  意思是我提出假設卻不管實做該怎麼用,後續請自己琢磨,不能應用也別來找我。

  「阿斯瑪老師,他們在說什麼啊?」

  小女生悄聲問著阿斯瑪,那樣的音量這樣的距離對任何忍者來說都不是問題。

  「恩……若水你來解釋。」

  使喚我很順口嘛。

  我斜睨他,換到討好的笑容。

  「影子是因為物體擋住光而產生的。」

  日正當中,我平舉手垂直移動,地上出現手掌的影子也跟著放大縮小。

  「現在掌影變大變小是因為我的手在移動,那反過來說,既然奈良鹿丸能操控自己的影子變形,他操控我掌影的大小就能決定我手的高度,等於他用影子的形狀來控制影子主人的姿勢。舉例來說,他要讓人手舉高不用自己也舉高手,只要縮小那人手部的影子面積就能起作用,這樣他也能空出自己的身體來閃避別的敵襲。這需要很強的計算能力,不過對高智商的人來說不是問題。」

  我說完,阿斯瑪用探究的眼光看著我。

  「你打不打算當指導上忍?」

  雖然我也覺得我挺適合做老師的,看久雷被我教得多好,即使沒基礎進了忍者學校,文化課也能用不到兩個月就趕上進度,實戰課更是有我的風範揍趴去挑釁的人,不過……

  「帶孩子?不要。」

  「你家孩子明年畢業說不定能讓你帶到。」

  「你覺得我是公平的人嗎?」

  他一秒都沒思考,果斷否認,身邊的黃發女孩歪了一步,像沒料到我們講得如此自然。

  「那你還想推人入火坑?」

  「能承認自己是火坑你也很強大啊哈哈……」見我眼睛又變紅,他連忙舉手做投降狀,「好,我不說了,回木葉交任務吧。」

  ×

  綱手不曉得收到怎樣的消息,除了本來就組成小隊的幾個班,其余忍者開始不論任務等級組隊,有些也會被派去固定隊,例如我這次和阿斯瑪班一起出原本一個上忍就綽綽有余的B級任務。

  我幾乎和在職的忍者相處過一輪,這樣強迫每名忍者去熟悉和沒交集的同村忍者如何合作,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好像過沒多久將要發生大事一樣。

  阿斯瑪沒辦法再用火影兒子的身分探聽更多消息,火影弟子的靜音又神龍不見首尾。

  組隊出任務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大部分是當了上忍能單出任務後再和他人合作會有配合僵硬的情況,不到誤傷畢竟底子還在,只是有些傷得很烏龍,我聽過最蠢的一例是為了閃避隊友的大範圍忍術退太快太用力撞樹昏倒,我絕對沒想起本人曾經因為顧著看羅季灰止打手勢而撞牆破相。

  木葉醫院最近生意非常好,身為少數職業醫療忍者的靜音好像一段時間沒休息了,我覺得她消息比我還不靈通。

  忍雀降落在我肩上,我到了火影辦公室,發現卡卡西也在。

  「唷,若水。」

  他舉起手打招呼,我掃一眼他另一只手裡的親熱天堂,他到底翻幾遍了,每次看到他手上都有,我看得好膩。

  「自來也說他正在寫續集。」

  某白毛的眼睛一亮,隨即眯成彎月形。

  「是嗎?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出版?」

  「他沒說。」

  「我叫你們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們交流小黃書的出版資訊。」

  轉頭一看,綱手撐著下巴,額上的十字跳動著。

  「五代目大人有何吩咐?」

  她睞我一眼,遞過來一張任務單。

  S級任務,火之國大名府要求從一名間諜手上拿回機密文件。

  「情報組得到那個間諜人在蜜之國,身邊有四個專精幻術的忍者保護,你們兩個加起來三只寫輪眼夠用了吧。」

  「是。」


☆、59

  忍者長得帥,桃花遍地開

  ----

  蜜之國是個水土氣候很奇特的小國,土壤肥沃營養,適合各種各樣的蔬果生長。

  在蜜之國種出來的水果比別的地方香甜又大,蔬菜也特別清甜好吃,然而蜜之國一年有九個月是寒冬,寸草不生,土壤被雪掩埋即使挖開也是凍土,剩下的三個月才是宜人舒適、界於春夏之間的氣候。

  因此蜜之國的特產不是水果蔬菜,而是各式各樣的蜜餞腌制物。

  一整年的糧食就靠三個月的種植支撐,為了保存食物,蜜之國國民花招百出,各處可見食品工坊,腌制糖漬都是基本,厲害一點的能讓采收了六個月的蔬菜吃起來和剛摘下的一樣鮮脆。

  我站在樹枝上,遠遠地看著情報上所說的,要追捕的間諜藏著的小鎮。

  鎮的出入口有忍者守著,背著行李的旅人或居民們排著隊接受盤查。

  蜜之國沒有忍村,忍者應該是五大國以外的忍村派駐的。

  為小國村鎮守門巡邏的任務費時低薪,五大忍村不太喜歡這些任務,忍村成立的歷史由木葉帶頭也才六十多年,經歷了三次忍界大戰消耗掉不少忍者,接了就等於一整年少了派駐出去的人力,只有沒有影的忍村才會接來維持生計,因為普通任務很少人會下到五大忍村以外的地方,小忍村也得填飽肚子。

  不過一個人一個人檢查很少見,大部分只看看出入者有沒有各大國的通緝犯。

  卡卡西嗖地現身,背著包包蹲在我身邊,說出他探聽到的資訊。

  「蜜之國跟餡之國掐起來了,餡之國今年收成不好,蜜之國大名下令不准有食品流過去,所有城鎮加強查緝走私。」

  火之國和蜜之國有貿易往來但並無建交,一般的城鎮也不歡迎忍者入住,畢竟忍者執行任務時動靜大點整條街直接毀了也是有的,完全比不上他們在當地的消費,又不一定要得到賠償。

  之前三忍大戰綱手一拳轟了短冊城城牆,他們也只能自認倒楣含淚自行補牆,要不是轉移戰場到我和久雷訓練的所在,三忍通靈獸一出場,整個短冊城轟然倒塌也不算意外,雖說戰敗者理論上要承擔所有責任,但有人敢拿著帳單去和大蛇丸要求賠款嗎?

  這一個鎮在蜜之國算比較大型的城鎮,情報組給的資料顯示這個城鎮外有結界,無法悄悄翻牆潛入。

  「我們怎麼進去?」

  卡卡西摸著下巴思考,「木葉在這一個城鎮有聯絡處,說是來訪友的?」

  「身分?」

  「用夫妻你覺得怎麼樣?」

  他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打量他幾眼。

  「姊弟。」

  「我們長得不像,」他比劃我的黑長炸和他的白刺毛,「連發色都不一樣。」

  我露出死魚眼,「這樣就像了。而且你在質疑初代目和二代目的血緣關系嗎?」

  他噎了一下,擺擺手,「夫妻比較省事……」收到我持續十秒的死魚眼瞪視,他嘆了口氣,「那兄妹吧,我某部分來說的確是你哥哥。」

  呵呵,一只眼睛。

  我懶得再和他爭論,翻了個白眼。

  「走吧,尼、桑。」

  執行這類型的任務不能帶護額,卡卡西用頭發蓋住關不起來的寫輪眼,面罩也扯掉,守門的忍者並沒有檢查出不對,問了幾個問題後就放行。

  我們在木葉的聯絡處放出行蹤報告,分頭尋找目標人物的蹤跡。

  一個小時後,我一無所獲,而卡卡西找到他棲身的旅店。

  「房間裡有兩個人的聲音,從對話聽起來是留下來看守目標物的忍者,而目標人不在。」

  旅店櫃台的大媽抽著菸,俗艷的紅指甲在唇上輕點,還朝卡卡西快速眨動幾下眼睛,我被她的劣質粉底薰得鼻子有些癢,斜睨白毛上忍。

  「房間只剩一間喔。覺得一間房太擠的話,等我十一點下班後,或許……小哥能來我家借住。」

  卡卡西是長得不錯,一樂拉面店的彩女都能看得眼冒愛心,被個大媽目送秋波暗示些有的沒的也是很正常的事。

  「謝謝……我跟我妹妹一間就行了。」

  卡卡西摸走大媽擺到桌上的房間鑰匙,拽住我的手快步離去,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我突然想通為什麼他一開始會提議扮夫妻了,合著是想拿我來當擋箭牌擋桃花。

  「你很常遇到這種狀況?」

  他放下行李,無奈地看我一眼,眼中哀怨藏不住,「我就說夫妻比較省事……」

  「這樣就看不到這種場面了,反正麻煩的又不是我。」

  看別人被奇怪的桃花搭訕其實很有趣,那種很窘又不適合表現出來的隱忍,讓我很想當場破壞形像滾地大笑,原來長得太帥也是很困擾的。

  我雙手抱胸靠牆回想著,在木葉外面浪的這幾年,好像沒被搭訕過。

  照紅的說法,我算長得不錯,怎麼就沒這種經驗呢。

  「卡卡西。」

  正在換回忍者套裝的卡卡西抬頭看我,「怎麼?」

  「我漂亮嗎?」

  他動作定格在彎抬起一只腳綁繃帶的姿勢,大概過了三秒,才回答:「還行吧。」

  我挑起一邊眉毛,「還行是什麼意思,漂亮就漂亮,不漂亮就不漂亮,選一個。」

  這回他秒答:「漂亮。」

  「那你說怎麼沒人搭訕過我呢?」

  我覺得卡卡西的內心閃過很多理由,因為他又頓了一下,不過最後說出來的卻是:「啊……不知道呢。」

  對答案不太滿意,盯著他好一會兒,他被看得動作愈來愈慢,套個護手套了三十秒,我才放過他。

  「要趁目標不在去拿目標物嗎?」

  「綱手大人說四名忍者都會幻術,不知道其他的能力,先去探探吧。你不用換衣服嗎?」

  「我不習慣穿忍者套裝,這樣就行。」

  在外八年哪有時間讓我換衣服再和追殺者打,都是當時穿什麼就直接上陣,我也養成隨時護具穿在便衣下的習慣,更何況木葉的忍者馬甲顏色真的醜死了。

  摸到目標物所在的房間外面,我們趴在窗戶下,探頭一看。

  房裡一個人走來走去,說著什麼,另一人坐在桌邊偶爾附和幾聲。

  卡卡西突然扯了我一下,示意我看通往另一個房間半開著的門。

  我移動一點位置換個角度,立刻知道卡卡西要我看的是什麼。

  看不見全貌,但明顯那個房間裡有個被繩子綁起來的人,

  『問句』

  『動手』

  用問句手勢開頭表示下一個手勢是疑問,卡卡西回了我『等待』的手勢,然後指了指那個房間的窗戶。

  他慢慢地爬過去,我看他趴在窗戶邊,過幾秒就招手讓我也過去,自己手一推腳一蹬就翻進去。

  ……對我說等待自己先行動是什麼道理?

  木葉忍者都這麼任性沒關系嗎?

  我跟在卡卡西後面進了房間,倒在地上的被捆綁人眼睛緊閉,是個女的,長發披散在地上,胸口起伏顯示她的生命跡像沒消失,就不知道是本來就暈的還是被卡卡西敲昏的。

  卡卡西弄出影分#身一起搜索房間,動作迅速又沒聲響,果然是專業的。

  我則是站在半開的門邊注意外面兩人的動向,比在窗外還清晰的對話聲飄過來。

  「明天就能結束任務了吧?」

  「委托人說要保護他到和餡之國使者交易結束。」

  「真是的,每天都在外面花天酒地,辦事時還得讓兩人守在外面聽活春宮,他這樣花錢真的能付清我們任務的尾款嗎?」

  「訂金已經夠我們村半年加起來的收入了,你少說點。」

  卡卡西已經搜完整間房,搖搖頭表示沒有收獲,我們對看一眼,視線落在昏迷的女人身上。

  『目標物?』

  『可疑』

  『帶走』

  再對視三秒,他無奈地拎起那個女人,換到我一個滿意的微笑,不料那女人在被頂到他肩上的那一刻醒來,發現自己的被人扛著,驚叫了一聲。

  門外的兩人動作很迅速,一發覺不對立刻行動,卡卡西背著這回絕對是被他敲暈的女人跳窗,我在他後面,聽見武器破空聲偏頭避掉兩把手裡劍,回頭對他們用神無除掉攻擊力。

  兩人似乎身經百戰,忍具通通沒了連眼都沒眨,一個撲過來要防止我逃跑,另一個結印欲施展忍術。

  我開了寫輪眼,苦無劃破撲過來那人的喉嚨,又在他後心扎了一記,然後將還在噴血的屍體丟向他的同伴。

  還活著的忍者一愣,手上的印停住,看起來已經結完,他體內查克拉的流動很劇烈,但我沒發現任何忍術的痕跡。

  趁他閃過同伴的屍體,我縱身翻出窗戶,卡卡西已經不見蹤影。

  我朝著之前探過方向的商店街跑去,打算繞一圈再回房間,反正我的穿著打扮看起來不像忍者,可以直接融入行人,找地方換個衣服和發型就不會被追蹤,除非有感知型忍者,不過房間那個一定不是,因為他根本沒發現我和卡卡西在另一個房間裡。


☆、60

  逆鱗,就是不可被觸犯的禁區

  ----

  我回房間時走忍者專用的窗戶通道,被扛回來的女子還是捆綁狀態而且昏迷中,卡卡西蹲坐在她旁邊,手上是木葉忍者們公認屬於他左手一部分的親熱天堂。

  卡卡西從書上露出一只眼,抬手和我打了招呼,又縮回去。

  ……某種軟體動物的即視感讓我不忍直視。

  我蹲在女人身邊開始上上下下摸索,卡卡西分了半只眼睛看我的動作,我抬了抬眼皮,手下不停,問道:「還是你想來?」

  「……我相信你不會漏掉任何東西。」

  「還是我扒掉她的衣服這樣你也可以幫忙用眼睛找?」

  天天看小黃書,給他個機會看真實的女人裸#體,完善一下腦內幻想。

  語音一落,我不待卡卡西反應,直接開寫輪眼用神無。

  自來也這一系的都是外表行為大膽,內心卻純情的不得了的人啊……一個偷窺女澡堂一個小黃書不離手,卻都在實際面對女人時束手無策不然就直接逃之夭夭。

  我看一眼以忍者來說也算極限速度打開又關上的房門,然後低下頭對著雙眼閉著像是睡著了的女人說:「醒了就睜眼,沒醒我就用刀扎醒了。」

  羽睫顫抖幾下,緩緩上揚,露出帶著驚懼的雙眼。

  她羞紅著臉,整個人趴在地上將重點部位藏得嚴實,小心地用有限的角度掃視自己身處的所在。

  「不用看了,只有我在。」

  雖然我不確定她是希望我在還卡卡西在,我沒觀察錯的話,她早就醒了,至於卡卡西有沒有發現……堂堂上忍發現不了普通人在裝睡的話,可以用苦無切腹自殺砍掉重練。

  我丟了旅店提供的浴衣在她身上,她手忙腳亂地把自己塞進去,胡亂系好腰帶,低著頭跪坐在我面前。

  拿出腰包裡的苦無,在手上把玩著,手指戳在苦無尾端的圓孔甩圈,我開著寫輪眼,慢條斯理地開口:「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考慮是否讓你活著離開。」

  ×

  分了影分#身看守,我本體走出房間,卡卡西如我所料地靠在門外的牆邊。

  「她就是目標物。」

  我講得有些咬牙切齒,要奪回的目標是物體還是人需要的小隊組成不一樣,是目標兩個上忍或許足夠,是人的話出四個上忍都不嫌多。

  卡卡西闔上書放回包中,「既然如此,早點帶她回去吧。」

  「櫃台大媽還等著你今晚去借住呢。」

  他扶著門,頭猛地向前垂下,頭上具現化出陰沉的氣團,「若水——別讓我回想起她說話的聲音。」

  我輕笑一聲,跟在他後面進去,正好看見那女人羞怯別開原本落在卡卡西身上的視線。

  ……至少不用擔心目標物不肯跟我們離開的可能性。

  我制住卡卡西去拿背包的手,拿過背包背到自己身上,笑眯眯地對他說:「她就麻煩你背吧。」

  他的死魚眼寫著『你明明知道這種事最麻煩了為什麼還這樣陷害我為難我你覺得很開心嗎我們不是前嫌盡釋變成好同伴了嗎這樣子對同伴你不會不忍心嗎我拜托你我求求你背包讓我背這個女人讓你扛行不行我知道你看懂了不要轉過頭去裝看不懂喂』

  這回我領路,照樣走忍者專用窗戶通道,沒多久就聽見卡卡西比平時還沉了些的腳步聲跟在我後面。

  快到城鎮的出入口,我放慢腳步,卡卡西將那女人放下來拽到我身邊,他手放開時那女人戀戀不舍地想延長兩人接觸時間的舉動讓我稍微無語。

  守門忍者明顯還記得我和卡卡西,他狐疑地來來回回看著我們。

  「這麼快就走?」

  我皺著眉頭,擠出憂心忡忡的表情,「我們來是通知她,」我指著身邊的女人,「她媽媽生病了,病得很重。本來想等明天再走,但她怕去晚了見不到最後一面,所以……」

  忍者翻看我們身上的包袱確定沒有夾帶特產,接受了這個理由,揮揮手示意外面的同伴放行。

  走出守門忍者的視線範圍,我抓住女人甩到卡卡西背上,這回他沒有抗議,很認命背著女人開始跑。

  速度再快的忍者背了個人都會變慢,後方傳來追兵的響動,我和卡卡西對視一眼,他加快幾步跳走,我落後一點,開始布置簡單的陷阱。

  可能沒想到在逃的我們還有時間弄陷阱,衝在前面的忍者踏入觸發式起爆符陣,幾聲連續的爆炸,煙霧散盡後只余血肉模糊的屍體。

  後面兩人離得比較開,沒被波及,我照樣用神無剝奪他們的武器,一手抽鞭子,另一手結印噴了兩顆火球。

  剩下的兩人一樣一個撲過來牽制我,另一個結印,和稍早相同,沒有發現忍術的蹤跡,正准備趁機用命初對付靠我比較近的那人,兩人突然消失在我視線之中。

  幻術!

  不對,如果是幻術,我現在開了寫輪眼不應該起作用。

  我在原地警戒了一會兒,既沒感覺受到攻擊,也沒任何其他動靜。

  眼前的景像開始變化,我猛然轉過身,握著鞭子的手緊了點。

  「帶土……」

  帶著風鏡、永遠停留在十三歲的男孩站在樹旁邊,對我笑得燦爛。

  又有很多人憑空出現,蓮方老師、羅季、灰止、婆婆,五個人站成一排,都是我回憶深處他們完好的模樣,沒有快要崩潰的身體;沒有口吐白沫臉色發青;更沒有呼吸不過來倒在地上,婆婆甚至對我張開了雙臂,就像每次我回家時那樣迎接的姿態。

  「你們都是假的。」

  我低聲對我自己說。

  我知道,看到的都是假的,手裡的鞭子也舉了起來,還是想,多看他們幾眼。

  我不會放過那兩個忍者的。

  握著鞭子的手用力,指甲掐進手心,似乎流了血但我沒什麼痛感,我朝那五個我最眷戀的身影揮過去。

  他們沒有消失,應該說沒有任何改變,甚至連被打散一點都沒。

  我讓查克拉在腦袋裡轉了一圈,用苦無扎自己,眼前的幻像依舊,不過這讓我愈來愈清楚看到的並非真實。

  再看朝我微笑沒別的動作的五人一眼,我撇開眼靜下心分析。

  寫輪眼解不開的幻術,所以幻覺不是用查克拉制造,還有一個可能是藥物。

  抬手在動脈旁劃了個口子,隨著血液的流失,五人的身影漸漸變淡。

  帶土是最後不見的,他完全消失之前,還笑著朝我揮了揮手。

  我站著的地方,草被用大量的血液染紅。

  用醫療查克拉稍微補好傷口,我靠在樹上,吞下軍糧丸,因為失血過多造成的暈眩緩解,順著那兩人留下的蹤跡追去。

  運氣很好,沒跑多久就看見兩人扛著那女人往我奔來,沒有卡卡西的蹤影,看來也中招了。

  他們看到我一愣,一個抱著女人跳開,另一個又做出那串沒忍術反應的手印。

  我獰笑一聲,直接開須佐,黑色巨人瞬間成型,鞭子甩了幾下,想對我施展詭異幻術的忍者就攔腰被斷成兩半。

  剩下的那人看自己同伴慘死,臉色比紙還白,他用昏迷的女人擋住自己。

  很可惜,任務單上如果說目標是人的話,我還會考慮那女人的死活。

  ×

  看著失魂落魄站在樹林間的卡卡西,我沒什麼遲疑地往他手腕的動脈一劃,等血流得差不多,再多綱手也救不回來時,才治療一下傷口,綁上繃帶,再往他嘴裡拍了顆軍糧丸,又讓他靠著樹坐下恢復體力。

  卡卡西在放血過程中就慢慢恢復清明的眼沒有生氣地看我一眼,又飄到被我扔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沒死。」

  不過脖子一天被敲了這麼多次,老了之後可能會有頸椎病。

  他聽了也沒再關注,目光落在我臉上,但沒焦距。

  「你看到帶土了?」

  卡卡西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才聽見面罩下傳來很輕的聲音。

  「還有琳……水門老師……玖辛奈師母……」

  ×

  交完任務,本來要去木葉醫院檢查有沒有奇怪的後遺症,綱手正好批公文批煩了,把我們兩個抓過去直接抽血現場實驗,天知道她從哪堆文件裡挖出那套實驗儀器的。

  「會致幻的藥物,沒有用查克拉所以寫輪眼沒用,你們怎麼解決的?」她問完眼睛就飄到我割了一刀痕跡還在的手腕,「放血啊……沒什麼技術含量,但挺有用的。」

  「根據藥性分析,這會讓人看到最想看到的人,因而喪失戰鬥的意志。你們兩個……這三天好好休息吧。」

  「是。」


☆、61

  想退休,挨過這拳才行

  ----

  「若水。」

  我停下虐待木樁的舉動,接過久雷遞來的毛巾茶水,真是我的貼心小棉襖。

  他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邊,睜大眼睛期盼地看著我。

  我一眼就看出他叫我是為了什麼,嶄新的木葉護額綁在他額前,刻著木葉標志的金屬板閃亮得我都要懷疑這期畢業生拿到的護額是不是金子做的,也可能是我看自家小孩自帶萬丈光芒背景,所以久雷就是比別家小孩帥氣可愛。

  「嗯?叫我有什麼事嗎?」

  回木葉之後,久雷去上學,我也得出任務,不像在外面浪時幾乎整天在一起,即使我人在家也不一定說得到話,好久沒玩他了。

  他原本期待的表情變得失落,白長炸隨著心情有些塌平,卻還是振作起精神,給了我一個讓人有點心疼的微笑。

  「沒有……只是看你練很久了,讓你休息一下。」

  轉身離去的背影灰暗灰暗的,好像有朵烏雲在他頭頂上下著大雨外加電閃雷鳴,我在久雷踏上客廳的外廊正要拉上門的前一刻,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道:「晚上別太晚回來,帶你去吃好吃的慶祝你成為正式的忍者。」

  門和地板溝槽的摩擦聲停滯,接著是欣喜又有元氣的應答。

  「知道了!」

  背對著久雷的我壓下嘴角的笑,繼續對木樁拳打腳踢。

  ×

  「我和我家小孩慶祝他拿到下忍資格,你們湊什麼熱鬧?」

  手抵前額,我對一群不請自來的不良忍者感到絕望,木葉的忍者如此沒節操,委托人們知道嗎?

  「順便聚一下嘛,我們都在村沒出任務的機會多少見啊。」

  紅指使著阿斯瑪幫她夾丸子,大胡子非常從善如流地多夾了幾顆,更吹涼了才放進紅碗中,畫面簡直瞎了單身狗的寫輪眼。

  就不該選窗邊的位置,和久雷入座沒多久,點料都還沒上來,就被路過又眼尖的阿斯瑪和紅發現。

  他們倆不客氣地坐下,靜音和不知火玄間經過,被眼睛比寫輪眼還利的紅趴在窗邊招了進來,再沒多久,卡卡西和看到就他有八成機會能一起瞧見的邁特凱也被叫來。

  ……真不知道誰才是訂位的人。

  座位是半圓型的,久雷被夾在最中間,六個半上忍加一個中忍在場讓他稍顯拘謹,那半個上忍是不知火玄間。

  我拍了拍他的頭,靠近他耳邊『低聲』說道:「你把他們當成不能丟進鍋裡的蘿蔔就行了。」

  「喂喂……」

  我翻了個白眼,當沒聽到集體抗議聲,手心向上伸到桌子中間,「蘿蔔們,既然坐下了,禮物請拿來。」

  「現在誰會帶著禮物,明天再補到你家行了吧。」

  靜音當場拿出一個醫療包,該說不愧是醫療忍者,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恭喜你成為下忍,醫療包不會用的話可以問若水,出任務的時候要小心喔。」

  我瞟了一眼說沒人會帶禮物的阿斯瑪,他哀怨地看了用行動打他臉的靜音一眼,換得一個歉意的微笑。

  「明天才補要送大的,不准重復也不准合送禮物啊。」

  「知道了……」

  「我!我也有禮物!」邁特凱從不知名空間扯出可怕的緊身衣,居然是大紅色的,「雖然你不是我徒弟,看在你是若水的孩子份上,我破例送你只此一家絕無分店的凱班緊身衣!」

  久雷接過緊身衣的手有點顫抖,我則回憶著自來也家有哪裡能藏東西。

  啊,干脆掛到自來也的衣櫥裡好了,混在他一排紅背心裡。

  發現我視線移到他身上,卡卡西搔了搔臉頰,看了自己左手的一部份一眼,閉上眼闔上書,表情非常大義凜然……然後被我攔住。

  我陰惻惻地逼近卡卡西,「你別想用這種東西毒害我家孩子。」

  無下限上忍很認真地反駁:「這是神作!」

  「給我選個正常點符合他年紀的禮物。」

  要讓久雷啟蒙當然也要用我那本忍術的一百種妙用,怎麼可以用親熱天堂,這不是資助敵人嘛!

  決定了,久雷十八歲我立刻送他一本!

  卡卡西想了一下,收回手又翻開繼續看,「明天送過去。」

  ……我突然有預感他送的會是面罩。

  目光轉到我最不熟的不知火玄間,他剛用千本戳起一條竹輪,從背後摸出一個小包。

  「哪,這個可以吧,恭喜你。」

  久雷接過來打開一看,一整排千本塞得滿滿當當,紅坐在他的另一邊對內容物也看了個一清二楚。

  「玄間,這些你沒咬過吧。」

  褐發特上嗆咳幾聲,拍了拍胸,「我有這麼不衛生嗎!」

  紅沒回答他,轉對久雷說:「久雷,你檢查一下那些千本上有沒有牙印。」

  「……有牙印麻煩告訴我,我要去投訴忍具店作工不良。」

  這好像間接承認了他咬過,我掃了那排千本一眼,決定回家先用滾水煮過一遍。

  吵吵鬧鬧之間,久雷也放開了些,雖然還是不太插話,至少敢伸筷子搶食物了,當然是其他人有手下留情,不然非久雷伸筷子時,每個人都搶得跟三年沒吃飽飯的難民一樣凶猛。

  我一直很好奇,眼睛死黏在書上不放的卡卡西到底如何神准地戳走食物,其實在他眼中那本書是透明的吧。

  ×

  隔天眾人依約送來禮物,卡卡西果不其然送了面罩,紅送的是幻術入門卷軸,阿斯瑪居然送一包菸……被我用邁特凱給的那件緊身衣裹起來塞進自來也的衣櫥。

  我貼了一張小紙條提醒久雷記得把外面晾著的千本收回來,就跟著忍雀到火影樓。

  「給,S級任務。」

  綱手的埋在一堆文件之中,頭也不抬地遞來一張紙。

  看著任務單,我嘴角有點想抽。

  又是個護送公主的任務,國家也就那幾個,哪來這麼多親可以和,難道大名們都生公主嗎。

  不過這類任務簡單酬金又多,為了顯示對女兒的愛護,大名們都是用S級的標准下達任務,多少能接來當作度假旅游順便賺錢。

  這次的公主很安靜,不像我接的前兩個,一個想為愛投奔自由拼命找機會逃跑,另一個驕縱任性一直想使喚我去做她侍女的工作。

  我跟在轎子旁邊,拋接著苦無,一路上沒有敵人,很順利抵達目的地。

  「謝謝忍者大人護送,忍者大人辛苦了。」

  被抬入皇宮之前,轎內傳來細致溫柔的聲音。

  我懷揣蓋過章的任務單,愣了一下,答道:「不謝。」

  目送轎子消失在入了皇宮大門,不知何故,我又站了一會兒,才踏上返程。

  公主和親不都是嫁給大名或大名的兒子,有些會被當成禮品賞賜給官員,不知道這回的公主是哪種命運。

  我沒去多想如果我是公主會怎麼做的無聊事,依我想法,生來是什麼身分,除非另有機緣,在這個世界中基本上就注定了前景。

  如我生為宇智波,自然就是當忍者,做到頂天也就個上忍,火影是給有想法有抱負的人去玩兒的,每次看到綱手她身邊的文件都堆到天花板了,跟當時的族長一樣,果然帶土會想當火影是沒看過族長桌上的卷軸山才如此天真嗎。

  ×

  出任務時有空的話我會繞去看久雷拔草挖田種菜,欣賞一會手忙腳亂的新晉下忍才繼續路程,偶爾交任務也會遇見久雷那小隊,甚至有次看見了似曾相似的委托人抱著似曾相似的貓。

  恩……要不是覺得那貓的造型很眼熟,我大概不會發現那委托人我曾經見過。

  只能說歲月絕對是從它鄙視的人身上汲取能量來厚待某些人的,看那可怕的厚粉艷唇大卷發,我真不敢將那個大媽和二十幾年前和蓮方老師說個話都會臉紅的少女連在一起。

  又過了一些日子,久雷也開始出C級任務了,我有種我是否該退休了的感慨,不過退休申請被綱手連同桌子一起砸成碎片,她還面帶溫柔的微笑,問我剛才是不是交了什麼奇怪的申請單上去。

  退休失敗,轉眼又過了一年,一個砂忍的金發少女經常出現在木葉,和奈良鹿丸商討兩村的中忍考試,久雷說他的指導上忍推薦他們小隊參加,我默默地在心底的代#辦事項中劃掉再一次遞出退休申請的項目,估計綱手退位之前我都別想退休了。

  「若水。」

  停住在街上閑逛的腳步,我在轉身的同時結完瞬身印,下一秒就掛在自來也身上。

  「才見面就這麼熱情,我可吃不消啊。」

  兩年半沒見的白發三忍說歸說,還是用力地抱了我一下。

  從他身上爬下來,踩到實地,就見粉毛少女目瞪口呆看著我。

  這些年我各種不待見這位火影弟子,也不是說給她臉色看,就是相處熱絡度比不上對其他和她同齡的忍者。

  她跟靜音探聽過為什麼是不是她哪裡得罪過我,靜音有來幫她問,我只說了相性不合,之後她也習慣了我的冷漠態度。

  我掃了春野櫻一眼,注意力放在卡卡西手上終於換掉的新書,立刻質問自來也。

  「你寫了新書,怎麼第一個不是給我?」


☆、62

  想要嗎,就不給

  ----

  自來也摸著後腦杓干笑幾聲,另一手伸到懷裡掏來掏去,拿出一本精裝版。

  「在這裡呢,這回我可是參考了多方意見,改良所有缺點寫出的稀世珍作,絕對不會再被奇怪的書打下排行榜的!」

  精裝版果然不一樣,除了書皮封面更加精美,連內頁也是厚磅數的紙材,翻上幾十遍也不會破頁起毛邊,君不見卡卡西眼睛舍不得離開新書內容,依舊不時偷瞄幾眼我手上的精裝版親熱策略。

  想要嗎?

  就不給!

  哈哈。

  我揚起書朝他晃了晃,露出得意挑釁的笑容,將書收進腰包。

  「若水,你來得正好。」綱手單手叉腰,另一只手憑空變出一張任務單,無視我瞬間垮下來的臉,「既然你這麼閑,任務就交給你吧。很簡單的,機密追回而已,才A級。」

  「卡卡西也很閑……」

  「他要和他的新隊友磨合。」

  我掃了兩眼卡卡西所謂的新隊友,一個拉著另一個哇啦哇啦說個不停,接過任務單,作死的個性又冒出來。

  「五代目大人是在吃醋我抱了自來也所以想用任務把我支開嗎?」

  我認真覺得自來也長達四十幾年的暗戀很苦逼,尤其他看起來已經是個糟老頭了,而暗戀對像卻貌美如昔,不了解綱手真實年齡的人都會鄙視自來也一個老頭子居然想泡青春亮麗的五代目火影。

  自來也聞言眼睛一亮,擺出他自認風流瀟灑帥氣度爆表的姿勢,可是以女人的角度評價我認為那畫面很蠢。

  綱手沒有反駁,只是笑著舉起拳頭,「宇智波若水,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立刻出發,五代目大人。」

  ×

  「你這個女娃娃還滿厲害的嘛。」

  護額上明顯橫過一條杠的忍者閃開我的火球,落地站穩後挑釁地笑了,我真不曉得以三十二歲的年紀被稱作小娃娃該不該高興。

  逼近敵人,他似乎也正有要用體術壓制我的意思,我們拳腳相向來回好幾招,他大部分的攻擊都落空,我身為女性喜歡最大程度避免被男忍者打到。

  趁一次背對著他的閃躲動作,我開了萬花筒寫輪眼,然後在轉回去時和他視線對上。

  命初。

  跳開幾步,我看見他在原地亂揮幾下,大量的查克拉往腦部流去。

  標准的解幻術步驟,可惜對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不管用,我的瞳術有限時,已經犧牲了幻術不去解就會一直作用的特性,那十分鐘就是得跑完,被人碰或自己用查克拉衝擊腦部都不會起作用。

  至於對另一名萬花筒寫輪眼擁有者施術會不會成功……我一直記著下次遇見宇智波佐助得試試。

  抄起鞭子纏上他的脖子,在他還沒反應過來脖子上多了東西時,手腕輕轉,他頭一歪,往前倒下,我又往他後心補兩刀。

  等人死得不能再死,我扒開他的衣服仔細檢查所有地方,在最裡層衣服內側找到貼身暗袋,摸出幾卷卷軸,一一打開看了內容確定其中有任務目標,其余的也能帶回去給情報班分析看看,他們總是能從小事情中看出奇怪的事實。

  能搜刮的物品帶走,一顆豪火球燒了屍體,五分鐘原地只留一地灰。

  這忍者不強,勝在行動路線詭異,隱匿行蹤能力高超,整整讓我追了一個禮拜才逮到人影。

  他選擇川之國做逃逸方向很正常,木葉對這個與火之國接壤的國家沒什麼了解,只知道川之國的雨忍村長期把握大權,連大名都不放在眼裡,國內常有內部戰爭,而三忍的名號就是由雨忍村的首領山椒魚半藏所贊才揚名,而山椒魚半藏對川之國施行鎖國政策,只要逃進川之國很容易利用混亂的情勢溜掉。

  往木葉的方向跑沒多久,東北方打鬥的聲響吸引我的注意力。

  本以為是川之國常見的內部鬥爭,想繞遠一點,不料隨意的一瞥,發現空中白色大鳥上的人影穿著被自來也抓去科普灌輸很久的黑底紅雲袍。

  那是曉組織的叛忍。

  在原地觀望了一陣子,金發叛忍周遭的空間突然扭曲,像有很不穩定的氣流在他身邊,持續了一段時間,凝聚成一小團黑色物質。

  當扭曲現像消失,就見他右手空蕩蕩的,那也是最後黑色物質收縮至無之處。

  再下一幕,決定了我沒有理由袖手旁觀。

  外型辨認度極高的漩渦鳴人將金發叛忍打下了白色大鳥。

  我轉往兩人跌落的地方前進,不太需要辨別方位,因為戰鬥聲很清楚地傳來,動靜大得我能判斷出抵達現場需要五分鐘。

  幸好我沒關寫輪眼,因為到的時候我驚險地閃過邁特凱的踢擊,他將我身後的大石頭踢碎了。

  「凱,是若水。」

  卡卡西出聲制止那個橫衝直撞先打再說的出閘野獸,他煞住又要衝過來的舉動,笑出一口白牙。

  「啊,我沒注意,難怪能閃過我男子漢的一腳呢!」

  「小心,那是能用遠距離爆炸攻擊的忍者!」

  卡卡西對著我的左後方大喊,金發叛忍身在白色大鳥旁,嘴巴一張就啃了幾口那只鳥。

  那是什麼新品種的食物嗎?

  隨著他的咀嚼,大量查克拉湧向腹部,他清秀的外貌鼓脹,整個人變成不斷變形蠕動的球狀。

  「快散開!」

  日向寧次發出警告,我反而結印瞬身,出現在依舊脹大中的金發叛忍面前。

  「若水!」

  我掏出一張符往他查克拉聚集的地方拍過去。

  他停在一種很惡心的型態,大概是一顆氣球裡面有蛇在亂鑽想要出來那樣。

  往後跳回眾人身邊,我道:「能暫時壓制五秒左右。」

  我沒看過有人將查克拉弄成那樣,查克拉抑制符只能停滯查克拉流動,撕掉就沒作用,但他的軀體扭曲成那樣手根本構不到符,而查克拉長時間聚集在一個部位會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曉得。

  不久前才見過的黑色不明物質再度出現,消失時那個怪模怪樣的叛忍也跟著不見。

  「你做了什麼?」

  我看著癱倒在地的卡卡西,他狀似很累,喘氣不止,左眼緊緊閉著。

  「呼……我把他整個人轉移到別的空間了。」

  「萬花筒寫輪眼?」

  「沒錯。」

  沒想到沒有宇智波血脈的人也能將寫輪眼修練這樣,不過……

  「你什麼時候開萬花筒的?」

  問出口,我大概猜到了答案,果然卡卡西頓了一下,回答:「琳那時候。」

  他一直按著眼睛,我搖搖頭,「你平常用寫輪眼負擔就很重了,沒有宇智波的血統卻使用萬花筒寫輪眼,你的眼睛會比我早瞎。」

  我的眼力在下降,我有察覺,近年已經盡量少用萬花筒的瞳術,能只開三勾玉解決的敵人,我寧願耗時久一點也不開萬花筒,但不得不說習慣將神無命初融入戰鬥之後要再撇開不是件易事。

  卡卡西點頭,「我知道了。」

  我突然想到,剛才才說要找宇智波佐助來實驗命初,現在就有個現成的實驗體,但還是等回木葉他養好了再玩吧。

  我們對話的同時,其余人已經先將風影的屍體移到空曠一點的地方,我攙著體力消耗過大的卡卡西和他們會合時,漩渦鳴人正哭著對一個老太婆大吼大叫。

  「你學生跟你還真不像。」

  這種衝動愛哭真性情個性,反而是像……

  「是啊,比較像的那個跑了。」

  他半靠在我身上,輕輕說著。

  老太婆撥開開始自怨自艾的漩渦鳴人,跪在風影的屍體旁,雙手覆蓋在他的心口,開始運送查克拉。

  「那是……」

  邁特凱神色凝重,卡卡西確認了他未說出口的猜測,「沒錯……」

  「你要做什麼?」

  淚水不再滴落,臉上猶有淚痕的漩渦鳴人意識到情況似乎有變,放低聲音問著。

  「她要讓我愛羅復活。」

  春野櫻的表情很復雜,她一定了解那個老太婆在做的事會有什麼後果。

  復活,忍術千奇百怪,這個結果或許能做到,但世界上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代價或許是那老太婆的生命。

  果不其然,她手上持續放出的並不是醫療查克拉。

  漩渦鳴人不是太細心的人,在場人都發現的事,只有他沒往深處想,單純認為那是某種強大的醫療忍術,即使老太婆說查克拉不夠他自願提供時,也沒發覺如果這是醫療忍術,他輸出的一般查克拉不應該有幫助。

  這個忍術的本質是交換,某方面來說也是種獻祭,獻上一條生命換回另一條。

  就我個人而言,一個看起來行將就木的老人去換將將十五歲就登上影位,還有無限前程的五代目風影,很劃算。

  我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某種預感在作祟,一個聲音告訴我這是必須的。

  寫輪眼開著,默默記下了整個忍術的施展過程,老太婆體內查克拉的流動,還有查克拉傳入風影身體後的流動,連同後來漩渦鳴人貢獻查克拉的部分,完完全全地印在心裡。


☆、63

  有人罩,橫行霸道

  ----

  推開卡卡西病房門時,內部龐大的陣容嚇了我一跳。

  「五代目大人。」

  現場唯一需要我出聲問好的只有綱手,卡卡西非常有病人形像坐在病床上,還有個我沒看過、戴著面罩型護額的忍者,貓狀眼睛大就算了,他的眼珠占眼睛比例還多得嚇人,轉過來的視線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是若水啊。」

  靠在窗邊的自來也朝我招招手,讓我站在他身邊。

  難得以無袖造型出沒的卡卡西看著我,以本人看過眾多裸#體絕對專業的評審目光,他的手臂肌肉線條算滿漂亮的,緊實又不糾結成塊,戳一戳,彈性也好。

  被戳的白毛說道:「你居然會來看我……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收回手指聳聳肩,夾出一張照片遞過去。

  「這什麼?」自來也半途截走,看完以後臉色古怪,「卡卡西……原來你沒女朋友是這個原因嗎……那你怎麼會是我的忠實讀者,我寫的可都是男女之間的愛情。」

  是激情才對吧,我在心裡吐槽。

  他這麼一說,顯然引起火影大人的好奇心,都說女人對八卦沒有抵抗力,當上火影也不喜歡穿御神袍的綱手動作很自然,完全無視原本該接收的人是卡卡西,接過自來也手上的照片。

  女火影盯了半晌,神色復雜地抬頭看床上的病人,「……原來你和凱是這種關系嗎?」

  照片的內容是前胸背著大包包,後背背著卡卡西,對鏡頭擠眼睛比大拇指還笑得白牙閃亮亮的邁特凱,背景是木葉大門。

  風影死而復生之後我就和木葉的眾人分手,畢竟我還有任務在身,只是繞道去湊熱鬧,正經行程依然是回木葉交任務,而他們則護送風影去砂隱村。

  交完任務休息幾天,我聽說久雷的新任務需要扮成侍女潛入某個小諸侯的宅邸,心思一起,就帶著相機想去偷拍久雷的女裝扮相,沒想到正好遇上從砂隱村回來的一行人,『一不小心手滑』對衝在最前面的兩人按下了快門。

  卡卡西當時眼睛翻得比日向寧次還白,隱約能看見白沫從面罩溢出的痕跡,而且長年往左偏的白毛居然變成朝後,可見邁特凱奔跑的速度有多驚人。

  跟在他們後面拒絕直視兩個中年男子污染視力畫面的少年們才解釋,因為卡卡西用了萬花筒寫輪眼,副作用是全身無法動彈,才由邁特凱一路背回來,而且三天的路程竟然只花了一天半就跑完,追得他們也快跟著卡卡西一樣口吐白沫。

  我懷疑卡卡西在床上躺了這麼久還起不來,只有三分之一的原因是萬花筒寫輪眼後遺症,另外三分之二絕對是邁特凱造成的身、心靈雙重打擊。

  鑒於我此趟來也是加重卡卡西的心靈負擔,我就不對後一種做出道德評判。

  其實我來木葉醫院之前先遇到了邁特凱,另外一位當事人可是開心地收下了相片,還對我保證會貼在床頭每天欣賞。

  陌生忍者顯然也看清了照片紀錄的影像,他蹙著眉頭,神色認真地對蹬著死魚眼滿臉問號的卡卡西說:「卡卡西前輩,原來你手不離親熱天堂只是一種偽裝。」他掃了堆在床頭櫃上的親熱天堂一眼,我比較好奇卡卡西不是開始看親熱策略了嗎,怎麼放的還是親熱天堂,「目的是為了掩蓋你和凱前輩的戀情嗎?雖然旗木家斷在卡卡西前輩這一代是件大事,但一直不曝光凱前輩和你其實是戀人關系,對凱前輩也不公平吧,畢竟我聽說過有不少女生暗戀著卡卡西前輩呢。」

  我為這個人定下了老媽子屬性。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照片終於到了他手上,卡卡西的死魚眼有一瞬間睜得比陌生忍者還大,轉過來用怨念光波攻擊我,「宇……智……波……若……水……」

  語氣跟招魂似的,能讓公認天塌下來都改不掉懶散沒干勁外表的木葉第一技師怨氣快在空氣中實體化,我都有點佩服我自己了,怎麼這時候身邊就沒相機呢,拍下來說不定能當成靈異相片。

  我掏掏耳朵,還沒講話,自來也就往前斜跨一步擋住卡卡西的目光,「瞪誰呢,也不看若水靠山是誰。」

  有靠山的感覺真是神爽!

  我面有得色地從自來也身後探出一顆頭,眼睛笑成彎月形。

  「我就是來送照片的,馬上離開,你們請繼續。」

  「等等,讓若水也聽一下。」

  自來也拉住要翻窗出去的我,用眼神詢問綱手的意願。

  綱手雙手抱胸思考了一陣子,下了重大決定般點頭。

  我說,如果真的這麼為難可以拒絕的,不用在意我會心靈受創,我對於參與大事沒什麼興趣啊!

  ×

  「所以為什麼我要留下來聽?」

  自來也穿回衣服蓋住胸口怵目驚心的巨大傷口,聞言詫異望向我。

  「你不知道寫輪眼能控制尾獸?」

  「自來也!」

  綱手似乎想喝止自來也說出那句話,不過來不及。

  我歪頭看著他們,「知道啊。」

  綱手怔了一下,有一秒浮現愧色,但很快隱去。

  「若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畢竟是火影。」

  這話大家都明白是場面話,卻必須被綱手說出來,只是沒人會當真。

  木葉就是不信任宇智波,不然世界上也不會只剩下三個宇智波族人了。

  火影給了台階,我順勢而下也是必要的。

  笑了笑,「沒事的,五代目大人。」然後對自來也說:「宇智波斑用寫輪眼控制九尾攻擊木葉,這不是常識嗎。」

  我能猜到為什麼綱手這麼緊張,十五年前九尾襲村導致四代目殞命一事,普遍被認為是宇智波一族主使的,就因為寫輪眼能控制尾獸,而宇智波因此連族地都遷了,甚至被滅族應該也有這一層緣故。

  一直以來都沒有反應,不代表我想不到,只是我不像正潛逃在外的那位小族人,沒興趣翻案或報仇。

  比較出乎我意料的,初代目打贏宇智波斑是用木遁,而這個技能居然不由身為初代目孫女的綱手繼承,反而是那名陌生忍者的能力。

  不過『繼承了初代目火影的細胞』這種說法……人體實驗嗎?

  我承認我第一個想法是初代目火影有秘密流落在外的後代,然後正統孫女沒遺傳到,反而是『疑似』私生子孫覺醒木遁能力。

  「自來也,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啊?」他愣了一下,大概因為沉默的時間有點長,好不容易才想起來我一開始的問題,「你也能幫忙壓制九尾化的鳴人。」

  綱手這回沒有說什麼,想來她點頭的時候就算同意此事。

  「我並不知道該如何用寫輪眼控制尾獸。」發現自來也開口想說話,我又補了一句,「而且我相信很多人不希望我知道寫輪眼的此種用法。」

  自來也閉上嘴,看了別開視線的綱手一眼,摸摸我的頭。

  卡卡西和被稱為大和的忍者從我開口之後就全程噤若寒蟬,假裝自己不在場,一個抓了床頭櫃上的親熱天堂就開始看,另一個抱胸望著天花板。

  白發三忍看起來有些疲憊,他揮揮手,「既然這樣,那你先走吧,我今天回去吃飯,煮好一點。」

  我又不是廚娘。

  腹誹歸腹誹,我還是點點頭,翻身從窗戶躍下,盤算等下要買什麼食材回去。

  果然每次來木葉醫院都沒好事。

  ×

  和砂隱村合辦的中忍考試結束,久雷順利通過成為中忍,現在也是能獨當一面的忍者了。

  我在商店街尋找要送給他的祝賀禮物,迎面而來的阿斯瑪和紅總讓我覺得有那裡不一樣。

  上下左右打量兩人,我摸著下巴思考。

  「若水,你在干嘛?」

  「你們兩個怪怪的。」

  兩人同時呆了一下,更讓我確定我的直覺,通常一男一女有所變化只有幾種理由。

  不可能是結婚,結婚還不昭告朋友圈就太沒道義了;也不會是分手,他們還好好的走在一起呢。

  讓我想想他們來的方向有什麼……

  木葉醫院。

  「紅懷孕了?」

  阿斯瑪嘴裡沒點著的菸掉在地上,紅反射性摸著小腹的動作無一證實了我的猜測。

  我隨即斜眼看某個大胡子,「你很行嘛,什麼時候給個名分?」

  「若水!」紅嬌嗔一聲,「別在大街上講這個。」

  「咳咳,我們正要去辦手續。」

  阿斯瑪指了指我身後專門處理各種雜事,從房屋土地買賣到領結婚證通通包辦的民事中心。

  「是嗎,那就提前祝賀兩位新婚快樂,想必早生貴子這句話就不用說了。」

  閃掉紅的一記飛踢,阿斯瑪連忙跟上穩住她,嘴裡嚷著:「小心啊!你現在可不能這樣亂動。」

  把木葉護額鐵片遮起來,布條拿來當作小手絹揮動,目送兩人走進民事中心,我在待買項目新增了新婚賀禮,還有幾件嬰兒用品,那可將是我們這一期第一個出生的孩子!


☆、64

  朝不保夕,過一天是一天

  ----

  阿斯瑪死了。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紅的房間門口,聽聞消息掉落在地的新婚賀禮顯得如此礙眼。

  她從瞳孔到眼白到眼眶都是紅的,臉上有明顯哭了很久的淚痕,卻帶著淺淺的微笑。

  那天逛街只買了久雷的禮物,一直找不到適合送阿斯瑪和紅的物品,正巧接到新任務,在任務目的地也看到適合的東西,一回木葉將完成的任務單往綱手桌上一拍,就直奔紅的公寓,卻見著了一身黑衣的她。

  紅很平靜,她撫著肚子,哀傷而溫柔。

  「我們是忍者,遲早都會有這一天的,只是沒想到阿斯瑪的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一向都是我扮演被安慰的角色,如今陡然換成了另一邊,我僵硬地跪坐在紅的旁邊,回想之前自來也都是怎麼做的,伸出手環繞住紅的肩膀,帶點強硬將她往懷裡壓,又小心不碰到她還沒顯懷的肚子。

  她很柔順地靠著,我的肩頸一帶突然有濕潤感,手有節奏地輕輕拍撫著紅,臉頰靠在她的頭頂。

  紅的聲音很淡,明明離我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卻飄緲又遙遠。

  「鹿丸說,阿斯瑪是為了守護村子裡的『玉』,才會這麼拼命,因為他知道如果退卻的話,『玉』也會有危險。」

  布料被打濕的速度加快,腰腹處的衣服則是被揪緊,我停下拍撫,改為上下摩擦的紅的手臂,想撫平她的顫抖,也希望帶給她一點溫暖。

  「『玉』很重要……但我只想要他回來啊……嗚……為什麼,為什麼是阿斯瑪……」

  「噓——」我小幅度地抱著紅搖晃,「哭吧,哭完就沒事了,今天就盡情地哭,明天再做回強大的女忍者,和堅強的媽媽。」

  之後我們沒有人再講話,我回木葉時已經近傍晚,等到紅哭累睡著,外頭的月亮已經高掛空中。

  我移開被壓得發麻的手臂,伸展沒知覺的雙腿,讓紅先躺在地上,不忘幫她披上外套。

  分了影分#身出來,讓她小心翼翼地將紅抱到床上,擰了毛巾幫紅把臉擦干淨,手掌覆上火屬性查克拉烘干她被淚水浸得濕透的發絲和衣服,穿著濕衣服難受又容易感冒,但我不太敢幫現在的紅換一套新的衣服,就怕哪個動作會碰到肚子。

  幫紅壓緊棉被,蓋得嚴嚴實實,還在腹部多加條毯子,影分#身化為煙霧消失,我在她床邊靠坐下來,抬頭看著窗外的夜空。

  靠著床邊,一腳伸直一腳屈起,手臂懶懶地垂在膝蓋上。

  麻痹褪去之後是血液終於找到通道奔流過血管的刺痛,我能感覺到之前被壓著的部位隨著血液流動一跳一跳的,加上在寂靜夜中的心跳聲,彷佛在耳邊的巨響讓我懷疑會不會吵醒紅。

  天暗無星伴孤月,我沒什麼睡意,突然興致來了,想研究身邊還活著的親友們的家庭狀況。

  我本人不用說,一個禮拜內老師隊友家人跟趕車怕搶不到票一樣,通通擠著往黃泉報到。

  自來也,他年紀不小,父母應該早就過世,一身寂然連女神都追不到。

  久雷,撿到時就是孤兒,剩下的無需解釋。

  靜音,父母雙亡,監護人早逝,跟著綱手顛簸流離尤其是在還不起賭債時,回了木葉忙得腳不沾地,睡醫院是常有的事情。

  紅,母親早逝,父親戰亡於十五年前九尾襲村,現在連剛新婚的丈夫都在任務中犧牲,隊友剩森乃伊比喜。

  卡卡西,母親早逝,父親在幼年期自殺,隊友老師沒一個活著。

  幾個人拖出來扒拉一遍,突然發現大家都是孤家寡人,而且昔年的關東煮小分隊只剩下單一性別了,是女生比較堅韌好活下去還是男生都命運多舛?

  忍者這行業果然容易死人,活久一點也只是參加更多葬禮而已,順便猜測自己的名字什麼時候才會刻在慰靈碑上,搞不好哪一次任務出去連屍體都沒有得回來。

  就像阿斯瑪。

  我就這樣發呆,直到紅發出細小的呻#吟才驚得我回神,天竟已大亮,也不知道太陽升起多久。

  倒了杯水,我看到紅腫得睜不開比桃子還大的雙眼,暗惱自己昨晚怎麼就忘了幫她的眼部熱敷。

  紅接過水,小小啜了一口,朝我虛弱一笑。

  「謝謝你,若水。」

  我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你為了肚子裡未來,也不要太傷心了。」

  她愣了一下,做了所有懷孕的媽媽聽到別人提起自己的孩子都會做的一件事,手摸上自己的肚子。

  「是呢,這裡還有我和阿斯瑪的未來……孩子出生後就叫未來吧。」

  「……如果是男生呢?」

  「一樣叫未來。」

  紅笑得很……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很有母性光輝嗎。

  這樣草率決定孩子的名字,如果生出來是男的,知道自己被取了個女生的名字跟我有關……我雖然不怕報復,但總覺得會很頭痛啊,尤其是阿斯瑪的兒子。

  「你陪了我一整夜都沒睡吧,快回去休息,我真的沒事了,就算為了未來我也會振作的。」

  孩子,看來你名字真的定了,以後嫌棄名字不好聽別來找我。

  我是想回去睡一覺的,一整晚胡思亂想腦袋隱隱作痛,太陽穴有規律的跳動讓我些許煩躁。

  天雖亮卻還早,壓著額頭在沒多少人出來活動的街上走著,千算萬算沒算到忍雀居然跳到我肩膀上,啾啾啾的催促我有點想捏爆它。

  深深吐了一口氣將暴虐的思想排除,忍雀少了一只也麻煩,只能希望別是長期任務。

  「若水,你先去支援第十班,卡卡西帶著阿斯瑪的三個學生去幫他報仇了。」

  報仇?

  「是。」

  這事我有興趣,我勾起殘虐的微笑。

  ×

  須佐巨人抓住蠕動的黑線,我操縱著巨人把卡卡西撥到身後,沒等我進一步攻擊,瀧隱叛忍就捂著心髒的位置跪倒在地。

  「真狼狽啊卡卡西。」

  果斷將幾條鑽入卡卡西體內的黑線扯斷,不管他瞬間的痛呼出聲,將敵人攢到巨人手裡,原本跟斷電一樣倒下來的家伙變成紅色,想直接捏爆他的腦袋干掉他卻沒成功。

  「心髒,要破壞他的心髒!還有三顆!在那些黑黑的東西體內!」

  山中井野將因我粗魯的動作而吐血的卡卡西往後拖,一邊朝我叫嚷著。

  我站在查克拉巨人的包圍之中,眯眼看著把自己碎成小小塊從巨人手中溜出去,再用那些蟲子一樣的黑線把自己縫起來的家伙。

  他的嘴裡吐出一堆黑線,更多的是從身體鑽出在空中亂扭,我看了他惡心的形像都想在自己頭上畫三條黑線了。

  手臂沒有縫完整,雙手分成幾截,中間用黑線連著,應該不是增加攻擊距離,我一來就看到他能讓黑線伸得很長,那是想增加自己的視覺體積?

  「我要殺了你們,再將你們的心髒拿來補充!」

  嘴巴滿是嘔吐物一樣的東西還能開口講話,這真是我遇過最沒衛生的敵人,沒有之一。

  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我發動看不見我十分鐘版本的命初,撤掉須佐鎧甲,趁他又讓黑線衝過來纏住卡卡西三人時瞬身到他身後,手直接穿入他身體裡面,隨便摸了個器官就往外拔。

  三顆心髒,想也知道不可能全部擠在左胸,而且山中井野既然說『還有三顆』,代表之前他們已經毀過至少一顆了,第一個被攻擊的一定是左胸,所以這回我戳的是左腎的部位,沒挖到心髒至少也捅個腎。

  「你……」

  我跳開一些距離,瞄一眼手上的器官,嫌棄地丟在地上。

  是腎不是心髒,真不走運。

  黑線沒有放過卡卡西三人,叛忍用黑線把自己軀體上剛開的洞縫好,雙臂接完整結印,身體變成暗紅色。

  「若……水……土遁……用……雷……」

  卡卡西受傷不輕又被絞住,說話很吃力。

  雷遁啊……我不太熟呢。

  醜-卯-申,雷遁.千鳥。

  我早就復制過卡卡西的成名絕技,但這招動靜過大吵得要死我不太喜歡,這回靠敵人很近又仗著他看不見我,直接從他左前方趁雷屬性查克拉剛開始凝聚在手上就快速戳過去。

  恩,這回總對了吧。

  我用還在冒藍光的左手捏爆掏出來的心髒,剩下兩顆心髒的敵人左肩上的面具垮掉,他手往前抓住了我抽回來卻不夠快的手臂,眼睛看著他假設不過是錯的的我臉的位置。

  「抓到你了,老鼠。」

  秋道丁次暴脹掙脫他的黑線他也不管,右肩上的面具張口對我就是風遁。

  幸好我會單手結印。

  我噴了炎彈反擊,將他整個人包進熊熊焰火之中,趁他稍微松手之際瞬身回卡卡西旁邊。

  麻煩,十分鐘到了。

  敵人的衣服被燒成破布,面具附著的黑團小了一圈,依然屹立不搖。

  「卡卡西老師!」

  「卡卡西前輩,第一次看你這麼狼狽啊,可見這敵人很強。」

  在卡卡西病房見過的貓眼忍者和卡卡西的兩個學生以及一個不認識的少年出現在我們身後。

  短時間就被糗了兩次不佳狀態的卡卡西明顯松了口氣,蹲下來召喚出忍犬中最常出場的沙皮狗。

  「帕克,帶小櫻和祭去找鹿丸。」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漩渦鳴人站到所有人前面,我歪了歪頭,收回寫輪眼。

  真是的,我怎麼一瞬間想到帶土呢。


☆、65

  連續兩百一十六小時沒睡覺成就達成,啟動鬼畜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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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漩渦鳴人跟帶土最大的差別,在於失敗後的堅持。

  第一顆螺旋手裡劍是啞炮,攻擊無效,讓大和出手了一次制住敵人。

  漩渦鳴人沒有因此退卻,他要求卡卡西相信他,最重要的是他也相信自己,第二次運用了戰術成功騙過敵人,也成功一擊毀掉最後兩顆心髒。

  不過跟資源也有關吧……帶土可沒有一群人站在身後隨時看情況不對就阻止的專用練兵團,更別說有個專門打擊他的未頹廢版卡卡西。

  當然還有很多別的原因,氣質、煽動力、語言藝術等,帶土的火影夢那時候表示支持的只有我,大概得加上野原琳,講再多次都只有我們兩個;漩渦鳴人的火影夢,我不清楚剛開始相信的人有多少,最少現在跟他同期的人都如此相信著,還有五代目火影,相信金發少年真的有披上御神袍的一天。

  這樣一想,心理的邪火真是壓不住呢。

  我蹲下來低著頭,眼角余光瞄見卡卡西瞥了我一眼,整張臉埋在拖地的黑長炸之中閉上眼,手抵著額,用力揉壓太陽穴。

  睡眠不足卻讓我感官更靈敏,連樹葉小草被摩擦的聲響都分明地鑽入耳中,連續八天沒時間睡覺的限時S級任務還陪了紅又來支援,整整九天兩百一十六小時沒睡,加上一回村就收到噩耗以及胡思亂想整晚,我的狀況,特指情緒,很不對,再不睡把腦袋重開一次我怕我會做出什麼讓我被列為叛忍的事。

  「宇智波前輩,你受傷了嗎?」

  問話的是春野櫻。

  從腳程估算,奈良鹿丸在支援抵達之前就解決另一個敵人了,那持續了十分鐘的連環爆炸聲,還有土地傳來的震動,我感覺得很清楚,他們現在出現在這裡也很合理。

  春野櫻沒得到回答試圖靠近我。

  「叫你身後那小子停步。」

  話一出停下的腳步是兩人,春野櫻帶著驚訝和疑惑問著:「祭?」

  「啊——我知道你。」沒聽過的聲音說著,「你是把我哥哥扒光的色#情狂。」

  「誒?祭的哥哥不是死了嗎?」

  人柱力的回復力真是驚人,剛才和敵人一起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漩渦鳴人已經能爬起來講話了。

  「若水!」

  我在一秒的時間內站起來,衝到黑發少年面前,折斷他兩只手,卡住他脖子將他舉在空中。寫輪眼和那雙看了就討厭的黑眸對視,其他人都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警戒著,很有默契地包圍了我能逃走的方向。

  「那個叫大和的,手放開。」

  我能聽見木條爬行的聲音,淡淡地說,被指名的忍者在卡卡西的小聲命令下解除木遁。

  因為被舉著,黑發少年平靜無波的眼居高臨下看著我,我不禁收緊了手握的力道,讓他發出悶哼。

  「佐助的族人,你干嘛抓住祭!」

  「若水,把祭放下來。」

  漩渦鳴人叫嚷和卡卡西的勸告重疊在一起,我偏頭看卡卡西,「卡卡西,你說為什麼有人的夢想被所有人認同,有人的卻被棄若敝屣呢?明明是一樣的內容。」

  他抓著苦無的手放松一點,怔愣了一瞬,又握緊,「不管怎樣,你先把祭放下來。」

  我沒理他,轉向大和,他見我的注意力放到他身上面上露出不解。

  「你是根部出來的。」

  貓眼中的瞳孔收縮成正常人的大小,又放大回大和的大小,第一次在卡卡西病房見到時我就察覺了,他身上有根部的氣息,雖然比起我手上的少年來說很淡。

  「根部難道沒教人什麼時候該說什麼,什麼時候不該說什麼嗎?」

  我沒等他回答,又恍然地點點頭。

  「想來是沒有,畢竟遇上比自己實力強很多的忍者,為了完成任務,即使只能廢掉我一條手臂,也毫不在意地犧牲性命呢。」

  「若水,根部對你……」

  「卡卡西,」我打斷他震驚又了解到什麼的話,「我只是給他個小小的教訓,不會傷及性命,也不會讓他受傷……對根部這群盤踞在黑暗又覺得自己才是正義的蠕蟲來說,只要命還在都不算受傷,對吧。」

  「這女人笑得真恐怖。」

  站在我正前方的奈良鹿丸嘀咕著,我才知道我竟然是笑著的。

  「前面的走開,不然誤傷我不管。」

  擋住我前方去路的阿斯瑪班三人在卡卡西點頭示意之下,退到了我左右兩邊,我的目光終於回到我手中的黑發少年。

  松開手,在他落地站好的那一刻——

  神無。

  「呀啊——!」

  雙重驚叫刺入耳膜,兩個女生雙手捂著臉指縫卻開得很大,實力一代不如一代,恥力倒是很好地傳承下來了嘛。

  「呃……若水……」

  卡卡西在我往他的方向走去時退了一步,他看過我神無掉忍者們的武器,大概沒想過神無還能用在衣服上。

  「卡卡西,我發誓你今天再叫一次我的名字,我就讓你變得跟他一樣。」

  某兩個還在偷看赤#裸卻不太在意自己狀態的黑發少年的少女聞言立刻轉過頭來,脖子比剛上了油的齒輪還滑順,流露出期待的眼神硬生生讓卡卡西再後退一步,連站在他旁邊的大和都悄悄往旁邊挪動。

  「井野,我之前不是說過我覺得宇智波上忍不太喜歡我嗎?」

  「恩,怎麼?」

  「我現在發現我還是在宇智波上忍的白名單上的。」

  兩個少女的對話讓我心情莫名好了些,收回寫輪眼。

  我自己都開始搞不懂我情緒變化的規律了。

  「我現在要回去睡覺,還有問題嗎?」

  在場的男性生物齊齊搖頭,動作整齊劃一。

  ×

  「臥槽!若水你怎麼搞成這樣?」

  我從門口的全身鏡瞟了眼自己的形像,臉上和衣服上是大量干涸的血跡,大概是掏內髒時被噴到的,頓住腳步,開啟寫輪眼嘴角勾起笑容。

  還真挺恐怖的,奈良鹿丸的評價很中肯。

  「……你在演鬼婆婆嗎?」

  自來也盤腿坐在客廳的榻榻米上,撐著臉頰表情無語。

  腳步虛浮朝自來也飄過去,我倒在他大腿上閉眼。

  「喂,你先去洗澡再睡啊。」

  睜開眼瞪他,眼睛還是寫輪眼狀態,突然對上紅眼睛顯然讓他嚇了一跳。

  「一,你幫我洗;二,閉嘴,兩個選項隨你選,我現在要睡覺。」

  翻了身面對外面,我感覺到他把我拎起來,再放下時躺在一大片毛毛的地毯上。

  我蹭了蹭自來也用忍術長長鋪地的頭發,被熟悉心安的感覺圍繞,下一秒意識全無。

  ×

  「自來也……你太誇張了。」

  迷迷糊糊之間,我好像聽到這麼一句話,揉了揉眼睛再張開就看見自來也的下巴。

  「嘛……你是讓若水執行什麼任務啊,怎麼一回家就睡了一天一夜,我要出門還不放手,只好抱著走了。」

  目前我呈現被公主抱的姿勢,自來也一只手環著我的腰,另一只手在腿彎,我的頭靠在他肩膀上。

  聽問話的人,我們現在身處火影辦公室。

  雙手伸直舒展身體,從自來也懷裡爬出來。

  「五代目大人。」

  以為穿著髒衣服一天一夜,低頭一看卻是干淨的,我向綱手打完招呼,用疑問的眼光看著自來也。

  他看懂了我的意思,回答:「水遁加火遁。」

  自來也不可能用手搓還在我身上的衣服,所以水遁一定力道很強才能把血污弄得一絲痕跡也不留。

  ……我居然這樣都沒醒,太可怕了。

  「若水,你身體不舒服?」

  綱手可能以為我S級任務完成後有睡覺才讓我出支援任務,忍者身體素質都很好,睡一整天的情況不多見。

  「我在紅家照顧她一晚沒睡。」

  「抱歉,我不知道。」

  「職責所在,五代目大人請勿掛懷。」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的是漩渦鳴人和春野櫻,漩渦鳴人看到我之後誇張地躲到春野櫻身後,我死魚眼瞪著他藏還不安分一直探頭出來偷看的藍眼。

  「鳴人,你干嘛?」

  自來也詫異問道,綱手眼中也透著好奇。

  「那個大嬸好可怕,看一眼就能脫人衣服。」

  又一個不會說話難怪追不到女朋友的,我年紀是可以被稱為大嬸,但被叫還是會小小不爽的,明明都為了叫綱手老太婆被揍過了還不長記性。

  不行,宇智波不能攻擊人柱力,尤其是在木葉村裡面,下次偷偷把他拖出去打一頓好了。

  兩道無語的目光轉到我身上,「若水,你的神無不是修好了嗎?」

  我面無表情回答他:「我故意的。」

  氣氛有點詭異,春野櫻怯怯開口:「師傅,你找我們來有什麼事嗎?」

  自來也搭著我的肩不讓我離開,我挑眉,總覺得又會是件我不想知道的大事。

  「大蛇丸死了,外面在傳是宇智波佐助殺的。」

  沒辜負我當年的眼光,那個同族的少年可不是會乖乖獻上自己身體當轉生容器的人,不過我那時猜的是他會逃走,沒想到如此有魄力地直接殺掉。

  「太好了,那佐助就能回木葉了!」

  「恐怕不行,他現在一心想報仇,拚了命接近曉。」

  「他怎麼還在想這種事,可惡。」

  我盯著漩渦鳴人,忍不住出聲詢問:「你為什麼一直要他回木葉。」

  金發少年呆了一下,搔搔臉頰,「佐助本來就是木葉的忍者,回木葉不是很正常嗎?」

  「但他不想回來。」

  「木葉的忍者怎麼可以不回木葉。」

  「若水。」

  自來也扯了我一下,搖搖頭。

  我不再開口,漩渦鳴人根本沒在管宇智波佐助的意願,他覺得報仇是不必要的,就認為宇智波佐助也不應該為了報仇拋棄同伴。

  會覺得帶土跟他像,真是我瞎了眼。


☆、66

  黑吞噬白,沾染記憶的現實

  ----

  「五代目大人,我沒聽錯的話……」我雙手抱胸,歪頭笑著問,「您要我和他們一起去抓宇智波鼬?」

  綱手似乎意識到我的態度詭異,插在腰上的手放下按在椅背上,稍微往前傾身。

  「沒錯,你也有寫輪眼,能跟宇智波鼬的寫輪眼抗衡。卡卡西上次在宇智波鼬潛入木葉時就已經證實了他無法抵抗宇智波鼬的瞳術了。」

  「綱手大人,給我點面子啊……」

  卡卡西的聲音從火影辦公室的門口傳來,語氣無力,然後朝和他打招呼的兩個學生揮了下手。

  「我說的是全木葉都知道的事實。」

  綱手站回直立的姿勢,肢體語言明顯反映出她對我和卡卡西之間信任度的差別。

  不顧自來也的輕咳,我的笑容擴大,「不好意思,我拒絕出這次的任務。」

  所有人像忘了呼吸一樣,火影辦公室安靜無聲。

  綱手柳眉倒豎,棕眸瞪大,剛開口想說話,就被漩渦鳴人打斷。

  「為什麼啊大嬸,你難道不希望佐助回村嗎?」

  在心裡默念十次宇智波不能在木葉揍人柱力,我沒有回答他,只是微笑看著綱手,表明我的堅持。

  這些年我已經差不多確定宇智波鼬屠滅宇智波一族絕對是木葉下的命令,只差沒有證據,不過也不需要證據,這種事只要最初的假設成立,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有合理解釋。

  有了一次命令宇智波去殺宇智波的成功案例,還想要有第二次嗎?

  不論我對宇智波一族的觀感如何,他們和我同姓,我不主動提供幫助積極作為,不代表我會親手減少自己的族人,尤其宇智波全天下只剩三個人,我們可以算瀕危動物,殺一個少一個,不保護就算了怎麼可以滅殺呢。

  本來壓不住額上青筋的女火影看了我身後一眼,不知道自來也對綱手比了什麼動作,她深吸一口氣,煩躁地揮手,說道:「我再找別的任務給你。」

  翻火影辦公室的窗戶太不禮貌,我和依然站在門口眼神晦暗的卡卡西錯身而過,離開火影樓。

  ×

  下巴抵在矮桌上把玩苦無,我盯著黑色的尖端出神,一只手按在我頭上揉弄。

  「若水,你怎麼了?」

  我往後倒在榻榻米上,雙手大張仰望天花板,自來也在我身邊坐下,撐著臉頰看我。

  阿斯瑪為了保護木葉的『玉』陣亡,紅沒了伴侶,但有阿斯瑪留下的未來。

  我呢?

  我有什麼?

  我有多久沒和久雷一起做一件事,甚至只是吃一頓只有我們兩人的飯了?

  阿斯瑪的死亡似乎打開了我心中某個閘門,意識到某些我刻意遺忘的事實,源源不絕的陰暗湧出,侵染我對周遭一切事物的觀感,跟白色沾上了黑再怎麼洗也會留下痕跡,更別說沒去洗所以黑暗隨著時間擴大。

  不過短短兩天,我對某些忍者、對木葉、對任務的厭棄深得差點失控,睡一覺並沒有改善多少,壓抑著蠢蠢欲動時不時彰顯存在的毀滅欲#望,幸好我早已練就一身內心再怎樣混亂外表都看不出來的本領。

  一種久違的心情再度浮現,身邊的人怎樣多也如同離我千裡遠的孤獨感,自來也驅散了些,久雷的存在讓我認為不會再體會到,那種房子過大的空寂已被家人的相伴給填補。

  然而我以為的消失只是潛藏在內心深處,隨時等著宣告回歸,果凍般的沉重凝滯包圍住我,侵入我的眼耳口鼻,無法看見無法聆聽無法呼吸無法求助,只能緊緊抱著自己,體內卻不斷吼叫著快來救我。

  自來也的注視從來都不只屬於我,他更多是屬於木葉。

  久雷曾經只看著我,而現在他有了更多要注視的對像,老師、隊友,我遠遠看過正在做任務的那個小隊,然後轉瞬,或說強迫自己,遺忘那剎那產生的想法。

  『久雷開心的微笑很久沒在我面前展現了』

  時間錯開是一回事,更多的原因是久雷開始有自己的生活,而那些我無法也不該插足。

  離開短冊街回木葉前一晚在屋頂上與自來也對話我記得很清楚,現實也證明我的預感沒錯。

  回了木葉,久雷最重要的人不再只有我。

  到最後,我還是沒找到一雙只看著我的眼,或許實現的方法只有挖出自己的雙眼擺在罐中,用忍術控制它們只能看著我。

  沉默了很久,我才回答短短兩字。

  「沒事。」

  自來也似乎嘆息了一聲。

  ×

  這回的休息時間比以往都長,我正猜著火影大人應該短時間內不想再看見我,忍雀就來了。

  一進火影辦公室,綱手就開門見山地說:「宇智波若水,我要怎麼確認你對木葉村的忠誠?」

  這句話問得我怎麼回答都不會對。

  首先,此話一出就代表了綱手不認為我對木葉忠心,雖然這是事實;次之,聽起來像把主動權交給我,即使我說出某種方法,驗證也過了,但因為是『被懷疑』的人提出的辦法,參考價值為零;再者,要我違背心意指天畫地發誓對木葉此情不渝,我做得出來也要火影是白痴才會相信。

  現在的關鍵是,為什麼綱手會選這個時候問我這個問題。

  我拒絕去追捕宇智波鼬,當時自來也應該做或說了什麼導致綱手不追究,自來也昨天就去執行任務,綱手也不是會看在什麼人面子上就罷休的個性,即使那個人是她僅剩的同伴,不會等到現在才翻舊帳。

  那就是和下一個任務相關的了,需要我得知的部分可能牽涉到木葉的機密,而由於我前幾天的表現,她必須確定我不會背叛木葉泄漏消息才能告知。

  現在人手很夠,不去找忠誠沒有疑慮的忍者而是找我,任務一定和我在意的人有關,我在木葉走得近的人就那幾個,紅在待產不出任務,久雷執行的任務等級不會高到需要我去支援的危險,那就剩自來也,而且自來也的任務內容與曉有關,確實是敏感內容。

  分析是幾秒間的事,問題也的確不是能反射性回答那種,我不語的三秒沒有引起綱手任何反應,她只是靜靜看著我。

  「五代目大人,只要自來也和久雷還在木葉……不威脅到我本身的情況下,我的寫輪眼就不會對著木葉的人。」

  綱手的表情緩和了一點,馬上為我下一句話顯露驚訝。

  「自來也出什麼事了嗎?」

  「他判斷曉的大本營在雨忍村,自己跑去探查。目前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我認為再派一個忍者過去比較妥當。」

  我了解綱手找我的理由了,自來也一定是拒絕小隊行動,綱手拗不過他只得放行,卻放不下心,必須找個不怕自來也趕人的上忍,我最合適。

  「我立刻出發。」

  ×

  我不太喜歡預感這種東西,出現的時候彰顯的通常不是好事,但雨忍村進入視線範圍,發現晴空萬裡時,直覺一直告訴我不對勁。

  以及踏進建築區,就聽見一連串的巨大聲響,在在顯示有人在戰鬥。

  還能是誰呢。

  縱身奔往那個方向,我的腳步隨著心跳加速,完全不顧隱藏行蹤,耳邊除了風聲就是怦通怦通的鼓動聲,遠遠看見了讓我心髒驟停的一幕。

  自來也被穿著曉袍的人掐著脖子舉高,口中不斷嗆咳出鮮血,我用了生平最快的結印速度結完瞬身印,閃現在自來也身前的同時萬花筒寫輪眼直接發動須佐能乎打飛原本的敵人,周遭又出現五個同樣衣著的人影,查克拉巨人被插#入好幾根奇怪的黑棒,有一根沒攔住,自來也又吐了一輪血。

  「小姑娘,快走!他們六個有奇怪的能力!」

  重傷的三忍肩上有只體型很小的老蛤#蟆,我看了他一眼,正想用須佐開路,卻發現須佐巨人正在剝落,已經有部分開始露出骸骨。

  「那些奇怪的棒子會吃查克拉。」

  老蛤#蟆又高聲警告,我讓巨人拔掉身上的黑棒,果然停止崩解。

  六個敵人圍成一圈,每個人手上都有黑棒,我這裡還有昏迷的自來也,須佐巨人目標太大,雖然黑棒是物理攻擊,但只要接觸到就開始吸收查克拉,純查克拉構成的巨人根本擋不掉。

  我躲著敵人的攻擊,靈光一閃,對著自來也肩上的老蛤#蟆說了幾句話,老蛤#蟆化為煙霧消失。

  明明有兩個敵人已經被須佐的鞭子擊倒在地,過幾分鐘又爬起來加入戰鬥,我心裡愈來愈著急,巨人又開始衰敗,我的查克拉也即將耗盡。

  剩余的查克拉終於撐不下施展須佐的海量需求,黑色鎧甲消失在空氣中,我在一瞬間用神無弄掉眼前四人手中的黑棒,然後接住原本被須佐抓著的自來也。

  他們愣了一下,袖子裡又伸出熟悉的棍狀物,我一咬牙,再度施展神無,這次是最強力版本的脫光光之術。

  出乎我意料的,那幾人連身上的一些黑色裝飾都不見了,光溜溜干干淨淨,跟斷電一樣倒在地上。

  心中一喜,還沒對剩下兩名敵人依樣畫葫蘆,黑棒刺向我扛著的自來也,我必須看到人才能弄掉物體,因此只得閃開,不料閃避的方向突然出現另一人。

  我被衝力撞得跪倒在地上,一手死死抱著自來也,另一只手抓上棒身,手背流淌著從我口中滴落的血液,咬牙想用力抽出黑棒,卻有另一股反作用力阻止我的行為。

  被我閃開的敵人走到我面前,高舉著手上的黑棒。


☆、♁自來也之書

  男人追求的不該是幸福,而是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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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見到宇智波若水,雖然不是個歡樂的場合,但我印像很深刻。

  木葉有個慣例,如果一個忍者死了,帶隊的隊長必須親去該忍者家中報告死訊,如果有搶回屍體,那就封印在卷軸之中送回。

  那時我的隊員中有一對姓宇智波的夫婦,由於戰況不明朗,所有能召集的忍者都被送到戰場上,村裡只留下最低守備力,所以剛迎接自家小孩誕生的兩名宇智波也得接受征召。

  他們和很多忍者一樣,沒撐到戰爭結束。

  宇智波血繼一定得回收,為了那對夫妻的屍體又損失一個隊員,我帶了三個人出去,最後只有我和三個噩耗以及兩卷卷軸回村。

  宇智波老太太哭的時候,我是自責的,她的失態離去我也能體諒,小男孩瞪了我一眼跑掉,留下我和若水。

  我對那個小女生從頭到尾冷靜的表現感到驚奇,不久前看到朔茂前輩的兒子,雖然也是小大人樣,孩子氣卻藏不住,而這個孩子就像真正的成人一般,甚至比很多成年人要成熟。

  她送我離開,我想了下,決定為剛失去父母的小孩做些什麼,於是問她有什麼忙是我能幫上的。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有這種要求。

  三忍之中,大蛇丸由於氣質關系,通常被孩童敬而遠之,甚至還有看到就哭的;綱手身為女性有天生的性別優勢吸引小孩,不過最後相處起來孩子們還是最喜歡我。

  把馬尾塞到小女孩手中,她抱著猛蹭的樣子使我不太忍心抽走,只好吊著她一路走到宇智波族地的大門,途中收獲的無數驚悚目光讓我覺得有點好笑。

  這孩子的手腳力量都不錯,看來平常有在訓練,能一路支撐自己的重量不掉下來,最後道別時很乖地站在族地大門揮手目送我離去,害我步速史無前例的慢就為了想被送久一點。

  我當時以為她只會是我為數不多的小回憶之一。

  ×

  再次見到若水,一樣在宇智波族地。

  宇智波和木葉一直以來都有矛盾,而這樣的矛盾在戰爭期間造成了不好的影響。

  擁有寫輪眼的宇智波忍者是木葉強大的戰鬥力,當宇智波族長用各種名義推托,尤其常出現戰期木葉村內很多民眾滋事,警備隊人手不足這個理由,拒絕族人出戰。

  木葉戰況雖不說因此陷入困境,可也比以前艱難不少。

  日斬老師派了我和綱手還有斷去說服宇智波族長出人,主要說話的是斷,綱手脾氣不太好,一言不和就想用怪力拍碎身邊的東西;我雖然寫小說也出版過,口條上卻不那麼靈敏。

  不愧是綱手看上的人,即使過程有點崎嶇,在日斬老師事前允許的範圍內,被宇智波一族趁機討要不少承諾和條件,斷還是得到宇智波族長的松口,他的辦事能力完全讓我無法起一絲嫉妒之心。

  我喜歡綱手,在發現的時候就直接跑到她面前告白,卻得到腹部重重的一拳,以及事後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招呼。

  既然這是綱手的願望,我便如她所願,將喜歡深深鎖回去,相處起來一樣是嘻嘻哈哈的隨意。

  斷才是最適合綱手的人吧,他和我完全不一樣,溫柔、細心、強大又和綱手有同樣的理念。

  同伴,就是我的位置。

  走在前面讓後面的小情侶說他們的悄悄話,在宇智波族地的商店街上走著,眼角突然映入一個看過的小身影。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眼就能看到若水,宇智波的人從背後看起來跟復制的一樣,黑發、背後有團扇標志,不過我就是知道那個現在正蹲在店家裡的小炸毛是抱了我馬尾穿過大半宇智波族地的宇智波若水。

  一年多不見,她還是一樣一板一眼,不過用平板的表情說著敬語卻句句帶刺,好像小貓,還是會被馬尾吊住的小貓,而且小貓還學會用戰術了。

  我比較好奇的是她怎麼會知道親熱天堂,難道宇智波的書店銷售不限年齡嗎,等下該去探查看看。

  綱手把吊在我馬尾上的小貓抓過去玩,完全不管馬尾是連在我頭上的,我只能無奈地偏頭免得頭皮被綱手的怪力扯掉。

  宇智波小貓跟綱手說話的方式完全和跟我的不同,我隱約聽出她話裡的討好。

  得知她是在為雙胞胎哥哥挑選進入忍者學校的開學禮物,我一時腦熱,開口說要送她一個。

  回家的我冥思苦想要送什麼,沒事就被我召喚出來下棋的蛤#蟆健建議我刻個小雕塑送人,這是他們妙木山蛤#蟆最常送給小輩的禮物。

  我想了一下覺得不錯,當晚就照她的形像刻了黑長炸蛤#蟆裝飾品一只串在手煉上,女生應該比較喜歡收到飾品類的禮物。

  出於某種直覺,我在手煉上刻了感應符咒,只要我施術就會微微發熱。

  不過隔天我收到日斬老師給的新任務,只得叫水門送去忍者學校,交代他宇智波若水的特征後,我就出了木葉村。

  ×

  在床上翻來覆去,腦袋裡一直回蕩著在關東煮店聽到的話。

  強大如三忍,也有莫可奈何的事。

  我用忍者皆有的良好腰力彈坐起身,看了窗外高掛的月亮一眼,翻出窗戶。

  宇智波若水癱著臉眼中透出無奈打開窗戶的樣子很有趣,我帶著她上屋頂,直到她打了個冷顫才發現外面的溫度對我來說沒差別,但對一個五歲的小孩來說是有點冷。

  她拒絕了我回去拿外套的提議,逕自抓我的馬尾去當披肩,我干脆把她放在盤起來的腳上,然後將頭發撥到前面蓋住她。

  她聰明又敏銳,抓住我隨口說的一句話猜到來意,推敲出整件事的起因。

  我沒有正面回答她的猜測,只是玩弄捏揉小孩粉嫩嫩的臉頰,手感真不錯,直到她眼中的死光不能再多才放開。

  對於忍術的應用也滿得心應手,我因為懷抱著她,斟酒的動作不順暢,她注意到後提出用分#身術幫忙,分#身術的分#身是虛體,影分#身是實體,我沒特意放慢速度,她居然也能看出我結的印不是分#身術。

  心情漸漸平靜下來,宇智波若水有不可思議的氣場。

  大蛇丸和我是同伴,但也只是同伴,他不是我的朋友,在木葉的活動範圍除了自宅、火影樓就剩實驗室,探討忍術也不是好話題,我們學習的方法差太多。

  同輩的忍者幾乎都死在戰場上了,水門是我徒弟和我認定的預言之子,不代表是個好的談話對像,哪有老師對弟子傾吐心事的呢。

  日斬老師太忙了,他要發愁的事情過多,即使二次忍者大戰結束,木葉內部也不是一團和氣。

  突然覺得有點悲哀,偌大的木葉村,我竟然只能找個五歲小女孩談心,可我篤定宇智波若水能讓我放心傾吐,即使是我單方面在心底碎碎念,而她確實也猜到了我沒承認的心事。

  「自來也大人喜歡綱手大人?」

  我全身僵住才沒噴出嘴裡的酒。

  這孩子真可怕,或許就是她看出了我深藏於心底的情感,我的生活中才正式多了個叫宇智波若水的女孩。

  ×

  三代風影失蹤。

  水門已經在四代火影的候選名單上了,這個消息他必須知道,我四處問了水門的行蹤,路上遇到個紅色長發的女孩才被告知他去學生家吃飯了,那學生叫宇智波帶土。

  耳熟的名字在腦中轉了幾圈,我才想起這不正是宇智波若水的哥哥嗎。

  熟門熟路找到她家,默默發動忍術,沒等多久門就開了,露出若水一張癱著的小臉。

  貌似她每次看到我表情都很無奈啊。

  滿足地蹭飯,好久沒吃到水門做的菜了,一如我印像中的好吃,我看兩個男生在桌上搶菜,若水都沒怎麼動手,就發揮三忍的實力幫她夾到碗裡。

  「……謝謝。」

  若水發現碗中憑空出現的菜,抬頭對我道謝,可愛的樣子讓我忍不住又捏了她的臉,一轉臉就看見水門震驚的神色。

  他也想被我捏嗎?

  我回想一下,他小時候好像沒被我捏過臉,該不會是羨慕了吧哈哈。

  吃完飯後,我將水門拉走,告知了砂隱村的消息,他馬上從好老師好爸爸的模式切換成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忍者。

  我滿意地聽著他分析未來幾個月可能會有的情勢,腦海裡已經浮現出預言之子帶來真正的和平之後,木葉的模樣。

  ×

  「沒想到你換口味了呢,自來也。」

  我隨意回了大蛇丸一句,低頭看著剛打完招呼就盯著我開始無聲流淚的若水,撐住她的腋下將她舉高。

  這是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呢?

  宇智波若水不像是會在大街上暴露自己內心脆弱的類型,一定發生了嚴重的事情。

  旁邊站了個松了口氣的上忍,我看過他但不記得名字,大蛇丸明顯認識,叫他蓮方。

  蓮方說若水第一次殺了人,一直沒什麼特別反應,然後請我送若水回家之後就帶著另外兩個學生一溜煙逃走,方向是火影樓,看來剛完成任務要去報告。

  我把還在哭的若水抱進懷裡,讓她靠在我的肩膀上,這孩子哭的方式還真讓人心疼,完全沒有聲音,連抽泣都沒有,就盯著人然後眼淚一直掉。

  和大蛇丸又說了幾句就分手,若水哭到後來開始打嗝,小小的震動又有點萌,發現她的呼吸粗重但變得規律,轉頭一看竟然睡著了。

  嘛……第一次見血這種表現算不錯吧,沒有當場發作,而是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宣泄壓力。

  但一見到我就哭是什麼意思,代表我是她信任的人才能放心哭嗎哈哈,果然妙木山仙人自來也的魅力所向無敵!

  把睡著的若水放到她床上,我思考了一下,決定在這裡等她醒,感覺這孩子心裡不只見血的壓力,還有其他混雜在裡面,如果她信任我的話,就順便當個聆聽者,好歹她也被我在心中傾訴過,禮尚往來。

  把蛤#蟆健叫出來陪我下棋,它詫異地環顧我所在的房間,沒說什麼,坐下摸棋子,如果叫的是蛤#蟆文太就沒這麼安靜了。

  說起來,我問過蛤#蟆文太一個問題,就是它們老了以後是否會和深作老大和志麻大姊一樣縮小,被它抄著那把短刀敲飛,至今還沒得到答案。

  一定是會的吧,不然以深作老大和志麻大姊那個小小的體型,怎麼生出那麼大的蛤#蟆三兄弟。

  下了幾盤,若水終於醒了,似乎對自己的行為稍感害羞。

  我讓蛤#蟆健回妙木山,帶著若水到屋頂上,直接給她一碟清酒。

  就說若水不像小孩子,一般小孩子對於只有大人才能喝的酒都很感興趣的,她竟然正經地說她才七歲不能喝酒,雖然最後還是接過去小小抿了一口。

  然後嗆到了哈哈。

  嗆著咳著又開始掉眼淚,藉著被辣到的名義盡情再哭一場,還把我的馬尾抓過去擦臉。

  等她哭完,我誘導著她將心裡的不愉快說出來。

  沒想到話題居然拐到親熱天堂上,她一個七歲的小鬼非常認真地和我探討親熱天堂的劇情。

  為什麼宇智波若水看過親熱天堂啊!

  聽完某宇智波開眼的理由竟然是親熱天堂看得即將進入劇情書卻被拿走導致,我吐魂了。

  難怪那一次去和宇智波一族扯皮,宇智波的男人們看我的眼神都那麼復雜啊……

  我是該驕傲,還是該羞愧呢……

  該驕傲才是,身為為R18小說的藝術犧牲奉獻的男人,不可以為自己的作品感到羞愧!

  我回想著親熱天堂的劇情,根據若水講的內容,我無比慶幸她老師抽走了書,再接下去就是冬和枝仔第一次干柴烈火所以特別激烈的畫面啊!

  沉浸在思緒之中,突然想起她先前提到的一個名字。

  「野什麼琳的是誰?」

  這回若水因為意識不太清醒,反射性回答了:「帶土喜歡的人。」

  既然開了頭,後面的料也不難挖,我只有一個感想。

  「你……這是把你哥哥當成兒子養嗎?」

  情緒開導、追求教戰、實力訓練,我沒兄弟姊妹,但身為妹妹的若水對哥哥也太鞠躬盡瘁。

  於是我下了個讓若水灰化在夜風之中的結論:「你像個養了多年的兒子被媳婦搶走感到失落嫉妒的婆婆。」

  ×

  朔茂前輩的死如同拉開了第三次忍界大戰的序幕,一切混亂起來,我有時討厭山椒魚半藏給的三忍名號,有時又慶幸因為這個名聲讓我出現在戰場上能達成震懾的效果。

  唯一令我欣慰的是水門的金色閃光之名開始流傳各國,我還聽到有些忍者得到遇水門可不戰撤退的命令,驕傲感幾乎滿溢出胸膛。

  那是我,妙木山蛤#蟆仙人,自來也的弟子。

  那是終結忍者之間仇恨的預言之子。

  神無毗橋戰役結束第三次忍界大戰,我回了木葉,看見水門憂慮不減的神情,問出原因,立刻趕到若水家。

  沒有人在。

  我循著蛤#蟆手煉的方向前進,在宇智波一族的墓地中看見孤零零的身影,心中一酸,走到她身邊。

  我已經習慣了死亡,前輩的死亡、同伴的死亡、學生的死亡,忍者的一生與死亡為伍,背負起死者的未來,艱難前行,守護活著的人的未來,這是我的感悟,不代表我不再因為認識的人離去而傷感,只是傷痛得多終成麻木。

  若水還年輕,才十幾歲的年紀,一個禮拜內老師、隊友、親人接二連三在眼前逝去,只留她孤身一人。

  「我很抱歉。」

  「為了什麼?」

  「所有的一切。」

  很抱歉你必須經歷這些事,很抱歉你再也見不到那些人,很抱歉我們這些前輩沒有給你個快樂的成長環境。

  那一晚之後發生的事實在太蠢了我完全不想再回想起來。

  我在若水家吃完早餐,突然想起水門說過的話。

  「水門希望你加入卡卡西那一組。」

  那瞬間若水的表情我看了心疼,似乎認定了我會陪她一晚完全是為了這句話做鋪墊。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搔了搔臉頰,干巴巴地幫水門說了幾句話,但說出來的東西連我聽了都想賞自己幾巴掌,一句句戳心窩還不如閉嘴。

  看她點頭答應,嘴角露出一絲嘲諷,我愈發不敢開口,總覺得又會說出蠢話,只得怏怏離去。

  ×

  剛刻完若水請求的幾只蛤#蟆,日斬老師將我叫去辦公室觀看若水和卡卡西那小組的相處狀況。

  她眼中是藏不住的恨意,卻依然安慰著兩個失去隊友的同齡人。

  日斬老師抽著菸鬥,笑眯眯地說:「宇智波的孩子挺懂事的,你有空就多陪陪她吧。」

  我處理完事情再度趕去若水家,習慣性走到院子想跳她房間的窗戶,就看見她躺在院子的草地上,眼睛腫得像桃子。

  傻孩子,這樣睡會著涼,哭也不知道在溫暖的地方哭。

  把她抱起來,她悶悶的聲音傳出來,說不能再在我面前哭了。

  我故意說些蠢話逗她,至少別讓她這麼郁悶。

  身為失去哥哥的人不能盡情表達自己的悲傷,還得去開導哥哥的隊友,不公平,可世界上哪來這麼多公平,要是世界公平的話,很多人都不該死。

  短時間哭了這麼多次,我開始沒事就跑來當抱枕陪#睡,反正我家也只有我一個,睡哪都沒差,直到有一天她冷冷地對我說請我轉告日斬老師及水門別再想著要補償。

  「……他們的舉動一直提醒著我我只剩自己一個人。」

  我愣了下,心中升起怒氣。

  什麼叫只剩自己,難道我這些天的陪伴和擔心都是假的嗎?

  我掐著她的臉,氣得脫口而出:「……你可以把我當家人!」

  這話說出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心疼後輩是一回事,但當成家人相處是另一回事。

  轉念一想,既然會不假思索說出這話,代表是我內心深處的想法,於是我又認真說了一次。

  「你可以把我當家人,若水。」

  反正我有女兒的話,相處起來就像這樣吧。

  ×

  命運似乎很喜歡欺負若水,她又經歷了能讓人精神崩潰的任務——手刃隊友。

  當忍者總會有慘事發生,我真不知道每一件慘事之間隔久一點讓當事人消化度過悲傷比較好,還是通通在短期內爆發出來比較好,總覺得後者會直接令人想死。

  在逗留時間比我家還長的屋頂撿到喝醉睡著吹風的小女生一只,我把她丟進房間,她醒來後搖搖晃晃地去洗澡。

  若水接下來的舉動讓我氣得肝疼。

  我想把她按在腿上打屁股,又無法下手,只能死命狠掐她的臉。

  她怎麼能這麼不珍惜自己!

  她可以崩潰,可以大鬧,任何發泄的方式我都接受,就是不能糟蹋自己的身體。

  若水最後用飄渺的語氣說她想離村,我可以是她留下的理由,但不夠。

  我那瞬間想到快十年不見的綱手,明白了眼前的若水,跟綱手一樣,我無法阻止她們的離去。

  化身為啰嗦的老媽子吩咐很多她出門在外要注意的事項,我躺在床上,一夜無眠,睜眼看天明。

  ×

  沒想到若水的瞳術這麼詭異,剝人衣服什麼的,那些效果害我懺悔幾秒親熱天堂毀了一雙萬花筒寫輪眼,然後就被水門的未婚妻盯得頭皮發麻。

  ×

  若水跑來請我做一件事,我看了她很久,直到要執行前忍不住又問了一次意願,她很堅定地確認。

  看著若水家在大火中轟塌倒下,我驚覺她也是個狠得下心的人,一旦離村就斬斷所有過去,這點讓我有種危機感。

  我要求她和妙木山的蛤#蟆簽通靈契約,她起初嫌棄蛤#蟆的外型,在我軟磨硬泡之下才心不甘情不願咬手指簽名字,看著她的名字緊鄰水門的,我稍微放下心,這樣就不會跟綱手一樣離村如消失,找不到人影。

  ×

  九尾襲村,水門以身獻祭死神封印九尾陣亡。

  我茫然看著日斬老師開開闔闔的嘴,他說了些什麼我聽不進去,不是左耳進右耳出,是完全沒穿過腦袋讓我意識到文字的內容。

  波風水門是預言之子啊!

  大蛤#蟆仙人口中為忍界帶來變革,我理解為和平的男人,怎能如此輕易喪命呢!

  他死了,那我做的一切努力是為什麼?

  我帶過的三個學生都不在了,但水門的逝去完全是信念的崩解。

  一切的念想碎成一片片,我渾渾噩噩過了一段時間,每天在喝酒、宿醉、頭痛、清醒、崩潰之間循環,讓我撐下去的或許是若水不間斷的來信。

  重披御神袍的日斬老師兩個月後終於受夠了,召喚出猿魔將我狠狠揍了一頓,我摸著斷裂的肋骨癱在地上,肺被刺破讓我呼吸稍顯困難。

  「你該振作了,失去水門是木葉的一大損失,木葉承受不了再失去一名三忍。」他停頓數秒,我才發現日斬老師蒼老許多,「而我也承受不了又一名學生的離去。」

  後一句我隔幾天聽到消息才了解,大蛇丸被發現用木葉忍者做人體實驗,叛逃。

  我聽到消息立刻去找了大蛇丸,他也沒有躲藏的意思,很大方地站出來跟我打了一架。

  我們就忍者的定義『友好』地探討,他說忍者是使用忍術之人,所以該追求學會世界上的所有忍術,人的一生太短暫,因此得想盡辦法延長生命。

  我堅定了自己對忍者的看法,忍者是能夠忍耐之人,會多少術根本不是重點,重要的是絕不輕言放棄的毅力。

  自己寫過毅力忍傳,居然頹廢了這麼久才再度重拾這個信念嗎。

  日斬老師盯著我的離村申請好久好久,久得我以為他要僵持到下班,他疲倦地開口:「我不是說,木葉需要你嗎?」

  「老頭子。」心裡喊的是日斬老師,我嘴上從不這樣稱呼,男子漢將尊稱放在內心即可,「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照著大蛤#蟆仙人的諭示出外游歷。我想知道更多,也想看到更多。水門死了,那他就不是預言說的命運之子,我不能放棄這個可能貫穿我一生的任務——教導出能為忍界帶來和平的忍者。既然命運之子不在木葉村,那我就踏遍這個世界去尋找。」

  ×

  我開始跟蹤大蛇丸……這樣講顯得我很變態似的,我喜歡的依舊是美女,換個說法,我開始監視大蛇丸。

  他要研究長生之術需要大量活人做實驗,我也不知道跟著他的蹤跡有什麼用,暫時當成目標吧,探查的同時繼續尋找預言之子的痕跡。

  大蛇丸加入了名為曉的叛忍組織,此組織全由各村S級叛忍組成,行蹤詭秘難測,不過我查不出這個組織的目的,而且大蛇丸沒多久就退出,我便不再關注,後來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我才後悔沒趁早注意這個掀起忍界大亂的組織。

  在世界各地流浪,遇到若水在附近就去找她,沒有就收集當地的情報送回木葉,不放棄尋找可能成為預言之子的孩子,卻沒有一個讓我認為符合條件的。

  有幾次我遇到大蛇丸,每每想跟他打個天昏地暗,他總是趁亂逃跑,大概不想在我身上浪費精力。

  我也沒什麼目的,就是覺得他欠打所以手癢而已。

  這幾年的大事就是宇智波一族被宇智波鼬滅族了,我不清楚宇智波鼬是誰,但覺得在外浪的若水會有危險,打聽了一下發現她正遭到根部忍者的追殺。

  連夜趕路到她上一封信說的目的地,途中正巧撿到重傷昏迷的目標,我猶豫了一下,將她帶回我在外面建的小房子。

  說不出當時是怎樣的心情,我按照親熱天堂裡冬為枝子蓋的那棟隱藏在人煙罕至之地的木屋,挑了離最近的城鎮也有幾百裡的樹林深處。

  對忍者來說,蓋房子並非難事,麻煩只在要來來回回搬樹木,而我又不想砍選定地旁邊的樹,就跑很遠去拖木頭回來,用當初D級任務學到的手工,親手築起一棟小木屋。

  蓋完我也了卻一樁連自己也不明白的心事,便將小木屋遺忘在腦後,直到救起被追殺的若水需要地方藏她才想起來。

  安置好若水交代她別亂跑,我馬不停蹄回火之國,在幾番與日斬老師和幾位長老的書信扯皮中,才得到團藏將不再追殺若水的承諾,大概是我隱約提到的若是堅持三忍中會再出一位叛忍的可能性才讓他消停。

  一直吊在喉嚨口的心髒這才落回原處,我身為三忍之一,在木葉多年得知的機密不少,根部是怎樣的地方我略知一二,根部忍者為了完成誅殺任務可以犧牲上百名自己人的性命,若水再怎麼厲害,面對曠日廢時的持續追殺,總有撐不住而精神松懈的時候。

  回到小木屋,若水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有想過一輩子隱居,不去管那些煩心的事嗎?」

  我沒有回答她。

  要說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我當忍者這麼久,早就累了。

  一點一滴的挫折積累成巨大的壓力,希望一再落空的沮喪,大蛤#蟆仙人預言中的命運之子隱沒在茫茫人海找也找不到,看不見盡頭的任務、永無止境的死亡、心灰意冷的無能為力,所有的一切都在消磨我對生活的熱情。

  我想拋開一切,閑雲野鶴,偶爾下下棋興致來就釣釣魚,沒有戰場的硝煙也沒有同伴或敵人的鮮血,最好連今天星期幾都不知道,因為那不重要。

  但不行,我還有肩負尋找教導命運之子的責任,我看膩了戰爭的無情,自己卻找不到解決忍者矛盾的方法,只能寄托希望在預言中能為忍界帶來重大改革的男人,那是我唯一的動力和唯一的目標。

  所以我沒有回答若水,我怕我並沒有表現出的堅定,只要開了口說出哪怕一個字,我將失去前行的勇氣。

  ×

  我整理情報得出大蛇丸要對木葉下手的消息時,已經來不及阻止他了。

  趕到木葉村正對上大蛇丸的通靈獸,叫出蛤#蟆廣,壓下對日斬老師的擔憂,專心對付那幾條蛇。

  大蛇丸的木葉毀滅計劃,應該算失敗了吧,犧牲了日斬老師一人,換得木葉的完好。

  我沒有去參加日斬老師的葬禮,爬到他的火影岩上,擺了兩壺酒,一壺直接拿起來灌,另一壺則澆在岩石上。

  猿飛日斬前輩,你是個偉大的老師,更是個偉大的忍者。

  ×

  長老們要我接火影之位,我自認個性不適合,若水也說過的,最重要的是火影要忙的事超級多,雖然我沒當過,但我老師學生都當過。

  看過他們忙著簽文件還得擺明糾紛又得跟長老們扯皮的工作情況,想當火影的是白痴。

  於是我推薦了更好的人選,綱手。

  ×

  若水養了個小鬼在身邊我居然是最後一個知道,我沒有生氣,真的。

  連蛤#蟆文太都知道這件事我身為若水的家人竟然一直被瞞著,天理何在啊!

  更別提那個小鬼一出場就在我明戀的人面前毀我聲譽啊!

  我雖然喜歡偷窺女澡堂但我活了五十幾年還是個處一定得逼我大聲說出來嗎!

  久違地和若水在屋頂賞月,這幾年我的活動範圍和她都沒有重疊,很久沒見了,久到我錯過了如此重大的消息,哼!

  她找了新的家人,但偏執的個性卻沒什麼改變啊……

  我有時候會後悔當時開口說要當她的家人,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她。

  若水想要的,是能將她放在第一位的家人,可以有其他的生活朋友,但最重要的只能是她,這是我無法擔當的角色。

  我還有要執行的任務、努力實踐的夢想、永遠關心的村子,我不可能成為那個時時刻刻注視著她的人。

  她因為我的一句話,有了『家人』,卻不是她想要的那種,這等於我給了她希望又用殘酷的現實撕裂她的期盼。

  我所能做的,只有在時間允許的時候,盡量多陪陪若水。

  不過她還真喜歡在溫情時刻說出破壞氣氛的話,每次都將我男子漢的感傷情懷噎成梗在喉嚨的魚刺。

  我才沒胖呢,這叫做豐腴!

  ×

  隔了十幾年,即使知道那孩子不會再將她視為生活的唯一,若水為了那孩子的成長,還是帶著他回木葉了。

  當初離開時將自宅燒得一干二淨,若水完全沒思考一分一秒,直接帶著行囊入住我家,雖然我也沒意見就是。

  宇智波鼬的弟弟去找大蛇丸增強實力了,他還得再三年才能施行下一次轉生忍術,曉最近也收縮活動痕跡,轉為潛伏不那麼高調,我猜測三年後他們才會有下一波大動作。

  和新上任的五代目火影——這麼叫好憋屈我還是叫綱手吧——討論之後,我決定這段時間帶鳴人出村歷練,一來沒有人想得到忍村會放人柱力出去浪,二來鳴人也該學著去應付針對他的威脅。

  木葉村裡,我放不下心的只有若水,她和現在活躍的忍者雖然同年也曾相處過,畢竟隔了十幾年,熟悉度一定不怎麼樣,而且她身邊的小鬼也不會再和以前一樣一直黏在她身邊了。

  若水說了瞬間打散我擔憂卻心疼的話,她這麼多年也不是沒自己一個人,應該說大部分時間都是自己一個,只是回復原本的生活型態加上換個地方而已。

  從未有過和得到了再失去,兩者是不同的。

  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讓她去找個伴,她用一直以來的態度說那不就我接收了吧。

  不心動嗎?

  當然心動。

  有個美女每次見面就說要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眼神認真,哪個男人會不心動。

  先不論我有沒有對若水動心,最重要的是,我給不起她想要的專注。

  我似乎找到了命運之子,如果漩渦鳴人真的帶給了忍界和平,那麼到時隨若水的心願和她隱居,也無不可。

  不過不是現在。

  ×

  教導鳴人總會在他身上看見水門的影子,其實兩人天分差得太遠,鳴人真的不曉得腦筋怎麼長的,永遠直直一根不懂得轉彎,有時候教也教不會氣得我自己在那邊跳腳他還用無辜的狐狸眼歪頭瞄我。

  他們重疊的,是讓人不自覺願意將信任交付的氣場。

  ×

  兩年半晃眼即過,我回木葉馬上在大街上遇到若水,收到非常熱情的瞬身飛撲一記,付出親熱策略精裝版一本。

  五代風影被曉擄走抽出尾獸,小櫻得到情報要去跟大蛇丸手下之中曉的間諜接觸,為了確保任務途中九尾不會作怪,我攔住了探完病刺激完病人要走掉的若水。

  綱手藏的不好的不信任讓我心感不妙,果然若水的舉止因此恭敬疏離,甚至說出有很多人不希望她會用寫輪眼控制尾獸的技能。

  我一方面知道綱手身為火影的為難,另一方面又為若水抱不平,她根本沒做什麼卻得遭受毫無理由的質疑,就因為她有寫輪眼姓宇智波。

  我不想看兩人再交惡,趕緊讓若水離開現場比較實際。

  ×

  大蛇丸死了,動手的是宇智波佐助。

  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心情非常復雜,腦中閃過許多與大蛇丸相處的回憶。

  第一眼見到以為是女的、被人稱天才的同伴罵笨蛋、他學忍術又快又好,大家欣賞的眼光轉到我身上就變成失望、並肩作戰、山椒魚半藏打贏我們卻放過我們稱我們為三忍、行事愈來愈詭異、對學生的死亡無動於衷甚至出言諷刺、神龍不見神尾躲在實驗室不出門、頭上的木葉護額劃了一道,冷冷對我說忍者就是使用忍術之人,其余都是廢物……

  無論是怎樣的大蛇丸,我曾以為能夠殺了他的必須也只能是我或綱手,不是說其他忍者實力都比不上我們,而是……一種責任感、使命感。

  大蛇丸畢竟曾經是我們的同伴。

  沒想到竟然死在他覬覦的對像手中。

  我將所有的畫面甩出腦海,前往火影辦公室報告此事。

  在我沒有注意的時候,若水變了,變得偏激而且黑暗。

  就像大蛇丸。

  我對綱手使了眼色,讓若水先走,等追捕宇智波鼬的小隊分配完,隱晦暗示宇智波滅族的前因後果可能和木葉有關,間接幫若水解釋了她的微妙態度。

  回家後看見發呆的若水,我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沉默很久,令我失望地說了沒事。

  我不再是能被信任的傾吐對像了嗎?

  ×

  與綱手酒後話別,我用蛤#蟆順利潛入雨忍村。

  或許說是我以為的『潛』入,合著人家早知道我來了。

  我沒想到的是來者竟然是昔日學生,雖然不是全程教導,但他們的確可以算我的學生,曾經也是我心中命運之子的候選人,擁有輪回眼的長門,以及小南。

  長門自稱佩恩,和當初那個溫柔敦厚,會因為自己殺人陷入恐慌的男孩完全不一樣,他的輪回眼中充滿了仇恨

  佩恩全名六道佩恩,一共有六個人,每個實力都很強,組合起來更是令人無法招架,我只好使出我不太喜歡的仙人模式。

  在戰鬥之中我殺了幾個佩恩,他們卻再次復活,這樣殺根本殺不完,我必須解開佩恩的秘密。

  我發現佩恩的秘密後喉嚨被毀,無法口述一瞬間全部串連起來的線索。

  趁著其中一個佩恩將我舉在空中時把深作大人藏在手中,用手指凝聚查克拉在它背上寫下密碼,我相信鳴人一定能解開這個暗號。

  先前被黑棒刺穿的傷口沒有及時治療,失血過多導致我意識愈來愈模糊,我眼前閃現好多畫面,總覺得本人的人生故事很失敗啊……老是被綱手甩、保護不了老師和學生、無法成為任何人留下的理由,不管是綱手、大蛇丸、還是若水。

  我死了,若水的家人又要少一個了。

  世界陷入黑暗的前一刻,我好像看見了若水的身影。

  真是對不起她,明明答應了要當她的家人,卻半途而廢。

  希望若水能開心一點,不要再活得這麼累,我該在離開木葉前對她說出盤據心底已久的想法。

  「無關愛情,你早已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男人追求的不是幸福,而是守護,我想要守護的不僅僅是木葉,更是你曾經擁有卻失去的,那無憂無慮的笑容。」


☆、67

  一切結束之後,天涯海角定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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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死了嗎?

  既然我還有思考這句話的余力,想當然答案是還沒。

  全身的細胞一起叫囂著疼痛,包含腦部,痛楚讓我回憶躺在這裡的前因後果困難不少,斷斷續續時序錯亂的破碎畫面慢慢拼成連續的影像。

  我還是被黑棒戳了,毫不留情干淨俐落地捅個對穿,不過拖著在我身後用力不讓我將黑棒移除的敵人一起挪動,躲過了目標是心髒的黑棒,右肺承受這一擊。

  拚了最後一次神無,右眼視線變得模糊,站在背後的敵人松開不讓我移除黑棒的箝制,我倒在地上,右手緊緊抓著自來也,下一秒所在的環境驟變,我從沒有這麼開心見到蛤#蟆風的一刻。

  右手還有抓著東西的觸感,吃力地轉頭看見曾有一面之緣的蛤#蟆文太,確認自來也也一同被反通靈到妙木山,我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拽住老蛤#蟆。

  「自來……也……」

  他小小的蛙掌拍著我的手,「小姑娘沒事,你做得很好,自來也還活著,你們在妙木山很安全,我還得趕去木葉報訊。」

  「不……是……」即使傷勢嚴重,意識快要被黑暗拖走,我內心的陰影依舊徘徊暗自壯大,釀成濃厚的堅持,「別……告訴……木葉。」

  「小姑娘,你這什麼意思?!」

  老蛤#蟆的表情很震驚。

  「別告訴……木葉……自來也活……著……」

  自來也為木葉做得太多了,如果我沒趕到,他付出的將會是自己的性命。

  既然自來也的命被我救下來,那他之後就是屬於我的,即使死了屍體都是我的。

  「為什麼?」

  無論老蛤#蟆如何追問,我咬死了那一句話,堅持自來也還活著的消息不准透漏給木葉,腦袋裡只剩下一個想法,『自來也是我的,木葉不能搶走』。

  蛤#蟆風說了些什麼,大概是傷口怎樣的話,我能感覺到沒有經過治療傷口一直流著血,痛到一定程度上根本沒有差,眼睛死死盯著老蛤#蟆。

  老蛤#蟆長嘆一聲,我見它的頭點下,眼前的世界立刻被黑暗壟罩。

  我不敢張眼,一方面我希望能如同以往每次非自願昏迷,睜眼看見的總是自來也,另一方面回籠的理智告訴我,自來也傷得重救得晚年紀又在那擺著,現在已經醒來的機率不大。

  我那時一定是中邪了,只知道無腦堅持不准告訴木葉,甚至沒有考慮妙木山的蛤##蟆們有沒有辦法醫治自來也,更完全無視自來也本身的意願,他要是醒來一定第一時間回去,還會對我要求封鎖消息不滿。

  怎麼就變蠢了呢,都是失血過多的錯,血液沒流過大腦的腦殘行為導致我的私心赤#裸裸暴露在太陽底下,我不敢面對自來也得知此事的後果。

  我阻止他回去守候他最愛的木葉,他會怎麼看我呢?

  會很失望的吧。

  人總是要面對現實的。

  深吸一口氣,受傷的肺部立刻抗議,我睜開眼睛。

  沒有人。

  也沒有蛤#蟆。

  忍痛用手肘撐著半坐起來,蛤#蟆風常用的武器靠在牆上,一只腳剛著地,蛤#蟆風開門進來,連忙跳到我旁邊。

  「你小心點。」

  我扶著他的手站直,外表的傷口都收起來了,內傷以我的醫療忍術水平無法處理,沒有醫忍,只能用忍者強悍的生命力等它愈合,「自來也呢?」

  「文太老大家。」

  「醒了嗎?」

  它頭剛搖一半,門外就衝進一只看起來年幼,但體型和它差不多大的蛤#蟆。

  「風叔,那個女的醒了嗎?自來也要找她!」

  我往前跑幾步腳一軟,被蛤#蟆風架起來腳不沾地轉眼抵達,一進門自來也就看過來,臉色略蒼白精神還算不錯。

  「真是你啊若水,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沒想到我還能醒來啊哈哈哈阿痛痛痛你壓到我傷口了拜托輕點啊。」

  不理他的痛叫,我環住自來也腰的雙臂緊緊收著,趕到戰鬥現場見到的那一幕真的把我的心髒都嚇停了,總覺得手下的溫熱觸感好像不貼著就會消失一般,或是規律的呼吸起伏只是我幻想出來的,想到這點,我的手又往內收了點。

  自來也停下誇張的叫痛聲,手在我埋進他胸膛的頭上順著頭發摸了幾下,「沒事啦,我這不是還活著嗎,這可都是你的功勞。」

  靜靜當一只專業的吊飾,拒絕開口,自來也沒輒又拔不掉我,只得轉而問旁邊的蛤#蟆外界的情勢。

  「鳴人在妙木山學習仙人模式時佩恩襲擊木葉,鳴人那小子出去打敗了他,找到長門本體,不知道說了什麼,長門將戰鬥中死去的忍者都復活了,整件事除了木葉的房子都倒塌,唯一的木遁忍者忙著重建,天天因為查克拉耗盡暈倒隔天又被踹起來蓋房子,以及綱手為了救治傷患消耗太大陷入昏迷之外,沒有傷亡。」

  蛤#蟆文太咬著菸鬥,坐在能容納它巨大體型的沙發上,說到綱手昏迷時自來也顫了一下,沒有出聲詢問。

  「發生了一堆我懶得敘述的事,總之曉襲擊五影聚會,團藏本來以火影身分出席,結果被宇智波佐助殺了,曉組織那個帶面具的家伙宣布第四次忍界大戰開始。原本旗木卡卡西被推舉為六代火影,但綱手醒了接回火影位,又經過一連串啰嗦的事情,五大忍村加上鐵之國的武士組成了忍者聯軍,已經開打了。」

  「聯軍……曉組織才幾個人,聯軍有必要嗎?」

  「不,面具男召喚出十萬個奇怪的復制人,忍者聯軍人數才八萬。」

  「十萬!」

  自來也立刻作勢要下床,繃帶滲出血跡,被我整個硬拖在床上不讓走。

  「若水,你干嘛,我們趕快去幫忙啊。」

  「哼,你昏著不知道。」蛤#蟆文太往旁邊吐了個煙圈才轉回來,「這丫頭逼著老頭子答應不向木葉告知你還沒死這個消息,差點沒把老頭子的手捏斷,在綱手問起你時沉默以對,木葉的人都以為你死了,連墓碑都有。要不是鳴人即時壓下對於長門殺死你的恨意,長們會不會復活所有人還不知道呢!」

  我愣了一下,它剛才說漩渦鳴人有來妙木山,那只老蛤#蟆沒有趁機透漏自來也還活著的消息嗎?

  不用說出口,只要帶他到這個房間轉一圈就能知道的事,也不算違背我昏倒前那一點頭所下的承諾。

  現在不適合想這個,眼前有更重要的情況等著我去面對。

  「若水,你……」

  我抓著自來也外袍的手一緊,那口氣中濃厚的失望壓得我開始顫抖,我躲在他懷裡用力眨幾下眼,確定不會有眼淚掉下來,松開雙臂退後幾步,不再黏在他身上。

  「對不起。」

  我有點取巧,道歉的是沒考慮到自來也本人意向,而不是我做了這件事。

  這和殺了野原琳後坦然面對卡卡西不同,我沒辦法對自來也承認我不後悔當初的舉動,因為我怕,我怕自來也連最後那一點目光都不願意再分給我。

  自來也從喊了我的名字後就沒了聲,眼角余光能瞄到他還坐著沒有倒下,我垂下眼盯著地面,這是不願意再理我了嗎。

  我想也是,為了自己私心讓所有人都以為他身死,帶給他學生痛苦和仇恨,而且一醒來發現錯過這麼多忍界大事,要是回木葉及早接受救治,還能發揮三忍的實力加入忍者聯軍一同守護木葉。

  我若身處自來也的角色,豈止失望,我會認為宇智波若水這個人,很惡心。

  惡心的自私,惡心的情感,惡心的,存在。

  還是別留著招人厭,自來也傷還沒全好,看著討厭的人會好得更慢。

  正要離開這裡,下一秒就被一道力扯過去,力度不大我很容易就能掙脫,甚至太輕了,輕得我想哭。

  我被自來也拽住手腕拉得半坐半躺著床靠在他肩上,換成他緊緊抱著我。

  「對不起。」

  為什麼?

  我呆呆地抬頭看他,他看我的目光是實實在在的歉疚。

  「那時你要離村,我吩咐了一堆,結果反而是我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通常這時候我會說一句話破壞整個溫馨氣氛,但這回我張了張口,最後只是說了:「你還活著就好。」

  蛤#蟆文太似乎受不了自來也的反應,噴了一口氣走出房間,留下我和自來也坐在床上。

  「若水,我會留在妙木山,反正我那時候本來就該死了,這場戰役並沒有我的位置,但我希望你去參加忍者聯軍。」

  「……好。」

  如果這是你的意願。

  他看出我誤解了他的意思,搖搖頭,道:「我不是希望你去幫木葉,或者幫誰。你不容易付出信任,在木葉這麼多年,即使是被你接受的卡卡西,你也不是完全信任。我希望你親眼去看看,五大忍村的忍者是如何摒棄彼此的血海深仇,將背後托付給可能殺了自己親友的敵村忍者,並肩作戰討伐共同的目標。」他又咧嘴,這回開朗多了,更像他平常的笑容,「我就在這裡等著,如果你看完全程回來後沒有改變主意……還記得你在小木屋問我的問題嗎?」

  你有想過一輩子隱居,不去管那些煩心的事嗎?

  「一切結束之後,我們隱居。」

  我突然不認識眼前的人了,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細打量自來也,想把他身上不對勁的地方盯出個洞。

  他本來任我看,時間一長,忍不住伸手捏我的臉。

  「看什麼,本蛤#蟆仙人再看也不會減少帥氣度。」

  這個說話方式……的確是自來也。

  所以,他這是答應要接收我這個大齡剩女也願意隱居了?

  他願意,只看著我了?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你說的。」

  「我說的。」

  要離開妙木山得找蛤#蟆風,自來也叫住我踏出房間的腳步。

  「記得回來。」


☆、68

  尾獸排排站,黑玉齊齊發

  ----

  蛤#蟆風送我出妙木山,落點是前不久被召喚走的蛤#蟆廣的位置,蛤#蟆們似乎有某種感應彼此方位的能力。

  背著巨大雙刀腰綁肚兜的蛤#蟆廣低頭看我一眼,輕哼一聲。

  「鳴人往那去了。」

  循著蛤#蟆廣手指處前進,沒多久就有非常明顯的戰鬥痕跡,從破破爛爛的地貌看得出雙方戰鬥之激烈,還有體型不小的物體出沒過。

  我根據經驗判斷,選定一個方向繼續走,很快遇到幾個戴著忍字護額的忍者。

  「你……這個護額是木葉的,你是誰!」

  掃視一下面孔,沒有熟悉的人。

  「喂!這裡有沒有木葉的人,來辨認一下。」

  「我,我是木葉的。」

  一個人邊喊著跑了過來,看到我停下擺動的雙腿,雙眼圓睜,失聲道:「宇智波前輩?!」

  我眯著眼,這人我有點印像,一起出過任務。

  不過真是不可思議,每個人綁著一樣的護額,剛才這幾人傷得輕的攙著傷勢重的,要不是事先知道還有剛才的對話,完全看不出他們分別屬於幾個月前還你戳我一下我砍你一刀的不同忍村。

  木葉忍者呆呆站在那邊,突然眼神劇變。

  「宇智波若水,我是綱手。」

  我眉尾高高挑起。

  「……五代目大人?」

  「我請亥一連結你的精神,不要抵抗。」

  真是的,要入侵我的腦袋還用這種命令的語氣,誰叫她是火影呢,反正自來也不要她了,我心情好就不跟她計較。

  『沒想到你還活著,我以為你跟……』

  細小的針刺感之後,綱手的聲音直接在腦中浮現,又不是用『聽』到的,有點難形容那種接收方式,頗為新奇,所以只要用想的就能回答?

  綱手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既然你沒事,那自來也……』

  『抱歉,五代目大人。』

  自來也還活著,不過不會回木葉了。

  不會知道隱藏意義的綱手只會理解為自來也死了,她沉默一陣子,『你去支援卡卡西那邊,亥一會傳地圖給你看。』

  『是。』

  被針戳的感覺消失,然後『看』到標了記號的周遭地圖。

  這樣的通訊方式好有效率,可惜能用的只有山中一族。

  我甩甩頭,想把詭異的被入侵感甩掉,定神趕往被標記的區域。

  ×

  我到現在還不太清楚這場戰爭的前因後果,認出我的木葉忍者跟在我身邊敘述,他對這個工作表現得很激動。

  除了和我同期或原本就認識的忍者,我在木葉時不太喜歡與別人交流,因為大部分的人都像在看史前怪物的活化石一樣,從他們眼中我看不見宇智波若水,只看得見宇智波幸存者,因此之前的混亂組隊期我非必要不開口。

  沒想到有人這麼崇拜我……身邊之人跟看見偶像一樣緊張,話速快還有些語無倫次,我真想叫他放輕松慢慢講,不過為了維持我高冷的形像,算了,反正沒到顛三倒四我都聽得懂。

  面具男默認自己宇智波斑的身份出現在五影聚會宣揚月之眼計劃,想當然被五影輪番拒絕,馬上宣布第四次忍界大戰開始。

  五大村忍者加上鐵之國武士組成忍者聯軍,依照每個人的作戰能力分隊。

  敵人除了十萬會化身為忍者聯軍混進隊伍偷襲的奇怪白色植物人,還有被穢土轉生召喚出來的死人,包含前幾任五影和各村著名的忍者。

  風影和土影已經封印了四代風影、三代雷影、二代土影,正在圍攻二代水影;奇襲組遭遇兩名前曉組織成員,一名自主升天,另一個被抓起來;其他組別都在和白色植物人爭鬥,目前忍者聯軍損傷四萬,白色植物人大軍損傷五萬。

  遠遠就瞧見巨大的怪獸在和幾個尾巴數目不同的黑影搏鬥,怪獸轉身之際顯露了它的頭長得像牛,而從龐大的查克拉量與熟悉的看到就想逃跑的衝動很輕易能夠判斷出那是只尾獸。

  「前面的是尾獸,你只是中忍,到這裡就好。」

  「是、是!宇智波前輩請務必小心。」

  「……我知道。」

  他畏懼地看了舞動著尾巴回擊的尾獸,沿著我們來的方向跳走。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因為對尾獸印像過於深刻而產生的恐慌,打量起眼前的情況。

  尾獸身邊有一個小小的人影和它合作攻擊那些小黑怪,開了寫輪眼才看清楚那是漩渦鳴人,看來尾獸是站在忍者聯軍這邊的。

  抵達時周遭環境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原本是一整片的森林,現在只看得見光禿禿的地面,每一個斜面都跟被刀削過一樣,坑坑疤疤。

  「卡卡西。」

  被我呼喚的白毛上忍閃開被尾獸打落的不明物,回頭一看。

  「若水!」

  他跳到我身邊,率先觀察我的眼睛,然後繞了一圈。

  「你沒死。」

  「不然你看到的是鬼嗎。」

  「難說,現在一堆忍者被穢土轉生出來了。」

  「在戰場上談情說愛,不愧是我永遠的宿敵卡卡西!」

  邁特凱抬腳踢碎飛過來的一截樹干,轉眼間又一堆石塊斷木跟天崩了一樣淹沒他,不過煙塵散去之後他毫發無傷,還對卡卡西比了個拇指外加招牌閃亮笑。

  「這些攻擊,是對青春的磨練!卡卡西你跟得上我的反擊嗎?」

  卡卡西瞄他一眼,轉回來對著我繼續說:「你還沒見過穢土忍者,他們最大的特征就是眼白部分是黑的,皮膚上有裂紋,被打到會裂掉但很快重生。目前解決的方法只有了卻他們的心願,這樣被束縛在穢土身體的靈魂會解放,或者直接將身體封印起來讓他們不能動。」

  我盡量忽略視線範圍內臉上掛著寬面條淚邊閃躲擊碎物體的邁特凱,將卡卡西說的話記下。

  「現在呢?」

  卡卡西還沒回答,漩渦鳴人站在八尾額頭部位,突然朝面具男大喊:「你和另一個斑,我都會阻止的!」

  「另一個斑?」

  我和卡卡西瞬身到邁特凱身邊,卡卡西出聲詢問漩渦鳴人。

  「我愛羅那邊出現了穢土轉生的斑,綱手奶奶已經趕過去了,現在五個影在打那個斑。」

  「嘻嘻……」擋在卡卡西科普說是外道魔像的石像前,面具男低聲笑了下,我心髒有些揪緊,莫名覺得熟悉,「你要叫我什麼都可以,斑……阿飛……名字只是代號,戰爭既然開打,月之眼計劃一定會實現,在這個只有絕望的世界用任何名字都一樣,我只會存在於月之眼的世界。」

  小型尾獸的攻擊停了下來,我有種奇怪的希望,希望他再多講一點……再多講幾句話……

  他舉起團扇指著漩渦鳴人,就是因為那把連著鐮刀的團扇,才沒人懷疑過他自稱宇智波斑的真實□□。

  「你們兩個體內封印著尾獸,不是一直為別人對待你們的態度感到絕望嗎,那種被全世界排斥的憤怒,應該……稍微能夠理解吧。」

  寫輪眼在我沒注意的時候變成萬花筒,我只是凝神看著面具男,緊盯住那雙從面具上的洞露出來的雙眼——左眼是輪回眼、右眼是三勾玉寫輪眼——右眼寫輪眼……

  手掌狠狠在額頭上拍幾下,到底是哪來的熟悉感,那右邊的寫輪眼一定是關鍵。

  來不及細細思考,面具男對那幾只小型黑色尾獸做了什麼,其中一個不再是黑色像影子的型態,反而變得跟八尾一樣,完全露出怪獸的面目。

  五尾朝我們攻擊了幾次,突然眼睛往後瞪,回身攻擊面具男,卻被一條粗壯的鎖鏈拴住頸部,重重跌在地上。

  因為只有一只寫輪眼,無法完美控制住這麼多尾獸嗎?

  面具人的雙眼被陰影遮蓋,又有兩個小黑怪還原成尾獸,四尾跟八尾加漩渦鳴人的組合杠上,我、卡卡西和邁特凱則對上長得像蛞蝓的六尾。

  平平是蛞蝓,綱手的蛞蝓現在回想起來多麼可愛啊。

  六尾身側冒出七個孔洞,噴出大量灰色顆粒明顯的厚重氣體,我們往後跳幾步避開噴蓋範圍,灰霧淹過一從斷掉的樹枝,樹葉和樹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敗。

  「這是什麼?」

  「阿凱,千萬別去碰!」

  成海嘯狀的奇怪氣體滾滾而來,我們還想往後跳,小黑怪卻在身後等著。

  「被包圍了。」

  一群查克拉集合體,神無沒目標命初也用不了,我讓寫輪眼退回三勾玉,用風遁.大突破將氣體卷走,邁特凱和卡卡西則去對付小黑怪。

  「若水,快把敵人收拾掉,我們去幫鳴人。」

  「……你以為我是四代目火影嗎?」

  一個人收拾被控制的尾獸,我又不是波風水門,就算要用寫輪眼奪走控制權,也得我能有機會直視尾獸的眼睛啊。

  剛逼退一波灰霧,那廂六尾又露出氣孔,它的身體過於巨大,往後仰時我根本看不見它的眼睛在哪。

  第二波顏色更為深沉的灰霧襲來,擴散速度比上一波快,我又連用幾個風遁.大突破,一邊朝六尾前進,企圖尋找時機。

  不料身後對付小黑怪的兩人那邊異變突生,我抓空檔轉頭一看,小黑怪們全改變型態成為尾獸,連六尾都棄我於不顧,加入尾獸大軍。

  邁特凱和卡卡西跳到我身邊,三人並排緊盯著趴下來嘴巴大張的五只尾獸,它們深不見底的口部前方開始凝聚黑球。

  我見過那個,在第三次忍界大戰的岩忍戰場上。

  尾獸玉。


☆、69

  面具隱藏的不只身分,還有牽絆

  ----

  五顆在我看來根本是小型黑洞的尾獸玉懸浮在尾獸們大張著嘴的前方,卡卡西抄著苦無,我自己是連拿都懶得拿出來,尾獸一巴掌打下來可以拍平一座小山丘,苦無怎麼看都無法對其造成傷害,最小也得用風魔手裡劍吧,即使那樣的大小看似也只能幫尾獸抓個癢。

  我剛弄出須佐將卡卡西和邁特凱護在身後,心裡對能不能擋下五顆尾獸玉沒底,旁邊突然飛來一道橙色的巨大身影,一條像尾巴的東西甩過去,原本朝我們飛來的黑色尾獸玉被砸得散開,爆炸膨脹成更大的光球,消散後還有強勁的氣流將我的長發巴在卡卡西臉上,因為距離看不見新的地貌,想來是五個大坑。

  漩渦鳴人站在前面,面對著五只尾獸,我們三人被據八尾說叫尾獸衣的偏紅橙色包圍著,我解除須佐,和另外兩人待在後方。

  「看鳴人成長成能讓人放心依靠的男人,總覺得我好老了呢……」

  「就不能認為我們的青春還沒結束嘛!」

  這對話怎麼聽怎麼怪,我研究三秒,恍然大悟詭異點在哪。

  第一句話是邁特凱說的,第二句話是卡卡西說的,平常這兩人說的話應該反過來才是,難怪我覺得聲音和句子內容不太搭。

  五只尾獸又開始聚集尾獸玉,這回不是分別的五顆,而是所有尾獸一起聚合同一顆,黑色密度濃厚的查克拉球浮在空中,一個眨眼就比之前那五顆的體積還大。

  邁特凱吼著:「鳴人,怎麼辦啊?」

  恩……我們也到了要向小輩求救的年紀了嗎,果然老了。

  漩渦鳴人和九尾形狀的查克拉不甘示弱弄了個一樣大的深紫色查克拉球,往已經凝聚完畢的巨型尾獸玉衝去,我再度開了須佐將卡卡西和邁特凱包起來,勘勘擋住大量查克拉相碰撞產生的強大旋風,饒是有須佐擋著依然滑行了幾公尺。

  接下來是幾只巨大怪獸的戰鬥,和我們這些渺小的人類無關,卡卡西他們想去偷襲守著外道魔像的面具人,卻因為中間阻礙太大無法前進,只得站在八尾的其中一條尾巴上隨行,還要注意別被甩下去。

  我則是一脫戰,就不由自主盯著面具人看,熟悉感揮之不去,腦中的迷霧頑強固守,明明只要再薄一分,就能看清底下的答案。

  面具人將兩樣東西丟進外道魔像,接著把所有尾獸都招回,站在外道魔像前施展忍術。

  卡卡西似乎叫了我幾聲,我沒有理他,心神全放在面具人身上,他們之後的戰鬥我看得很清楚,但我不想動。

  應該說,某個直覺告訴我,不能動。

  面具人的空間忍術用得出神入化,總是選在恰當的時間點虛化,三人兩尾獸幾乎無法對他造成有效攻擊。

  幾乎,因為他的面具被劃開一道痕。

  一瞬間所有的霧都散開,卡卡西的萬花筒忍術神威能將物體轉換到另一個空間,剛才被面具人一同虛化的苦無竟然能傷到面具,這代表……兩人的空間是相通的。

  剩下的猜測順理成章,只要想想,卡卡西的寫輪眼是誰給的,還有他剛才對卡卡西說的話,在在透露出他認識卡卡西,面具人的身分呼之欲出。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一半的我希望那是我想的人,另一半的我恐懼著這樣的想法。

  如果是,那代表他沒有死,這是好事,不過既然沒有死,為什麼沒有回來找我呢?

  不曉得發呆了多久,心情隨著思緒起起伏伏。

  看到漩渦鳴人舉著螺旋丸往前衝的時候,我雙手不由自主結了瞬身印,閃現在他和面具人中間,被卡卡西一起卷到神威空間之中,開啟須佐擋下那一擊。

  下一瞬間所有人離開神威空間,我被須佐黑色的查克拉包圍,擋在震驚的卡卡西和滿臉不解的邁特凱及漩渦鳴人前面。

  「若水,你——!」

  從我動手到站在這,時間過去不到一分鐘,我既然做出選擇,便不再繼續之前糾結的質疑,恢復了平靜。

  看著臉上浮現怒色的卡卡西,我淡然地開口:「你不是也猜到了我這麼做的原因嗎?」

  他一時無話可說,我雖然在想自己的事,不代表我沒觀察場上情況,幾人的對話我也聽在耳裡,卡卡西明顯已經懷疑起面具人的身份,我相信他和我猜的人選是一樣的。

  邁特凱應該隱約知道什麼,他的直覺向來准,而漩渦鳴人滿滿的不明所以。

  「濃眉老師,卡卡西老師和那邊那個阿姨在說什麼?」

  背後傳來輕笑聲,「你也到被叫阿姨的年紀了。」

  我頓了幾秒,平復聽到面具人說話而略為激動的心,轉過去走了幾步直到和面具人僅有半步之遙,抬手放在面具邊緣,「你還要戴著面具嗎?」手稍微用力,「帶土。」

  面具很順利地被取下,露出看似熟悉卻又無限陌生的一張臉。

  他的左半邊能看出小時候的影子,但右半邊……

  撫上帶土紋路橫陳的右臉,感受著指尖傳來的觸感,從眉角、眼尾、臉頰,一路滑到下巴。

  他沒有動作,任由我摸著,卻無視我的存在,看著卡卡西的眼中沒有半點過往的開朗熱情,只有無邊的沉寂。

  「帶土!」即使心裡有底,真正看到死而復生的同伴,卡卡西的聲音有些顫抖,「原來你那時候……你沒有死。」

  帶土左邊的嘴角往上提一下,沒有半點笑意,揮開了我的手。

  「你想用那個名字稱呼我,也可以,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那我呢?

  聽見我叫你帶土,也與你無關嗎?

  壓下想質問的衝動,現在的我不需要去想那些,忽略手被打掉那一刻深到胃裡的心酸,靜立在跨出幾步居高臨下俯視三人的帶土身後。

  「既然你沒死,那為什麼一直都……」

  「我有沒有活著並不重要。如果一定要給個答案的話……」我貪婪地看著他的背影,即使他並不是要保護我才站在我前面,只見帶土的氣勢陡然一變,「大概是因為若水殺了琳吧。」

  從卡卡西偷瞄向我的眼神看來,我現在臉色一定很難看。

  帶土突然笑了幾聲,依舊背對我,「別那麼緊張,若水。我並沒有怪你,是這個世界太過於殘酷,你才得讓雙手染上你並不喜歡的血腥。」

  我沒有說話,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喉頭干澀。

  當初我能對卡卡西說,我永遠不後悔殺了野原琳,現在面對著帶土,我卻說不出同樣的宣言。

  我得承認,不後悔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我以為帶土死了,而野原琳活得愈久,愈有忘記帶土的可能。

  但現在帶土沒死,又知道我殺了他喜歡了那麼久的女生。

  「我要創造所有人都和平沒有恨意的世界,在那個世界,琳會活著,而若水你也完全沒有需要殺人的時刻,這就是無限月讀幻境的力量。」帶土第一次正視了我,相異的雙眼緊盯著我,「怎麼樣,若水你要來幫我嗎?」

  「宇智波若水,不要!」

  眼角有濕濡感,我笑了。

  「卡卡西,這是帶土啊……」

  帶土要抓九尾,我幫他;要發動外道魔像,我幫他;想要讓月之眼計劃成功,我幫他。

  「是我欠他的。」

  我一回家婆婆就急怒攻心而死,帶土喜歡的女生也慘死在我手下,帶土從小生活成長的房子燒毀在我手中,帶土在木葉的一切……都是我親手毀掉的。

  卡卡西狀似還想繼續說服我,被漩渦鳴人搶先開口。

  「卡卡西老師!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但現在重要的是要阻止他吧!既然佐助的族人站到他身邊去,那就是我們的敵人!」

  「卡卡西,鳴人說得對,世界的存亡維系在我們手上。」

  白發上忍一怔,迷惘的神色皆退去,擺出攻擊姿態。

  「卡卡西和邁特凱交給你對付。」

  我心情復雜地看了丟下這句命令就朝漩渦鳴人吐大火的帶土一眼,阻止自己將他和記憶中的帶土做比對,開了須佐擋開卡卡西的苦無,用神無將他和邁特凱身上所有底衣以外的東西消滅掉。

  「若水,那不是以前的帶土了。」

  須佐的手拍掉邁特凱的攻擊,鞭子往卡卡西那邊砸了幾下皆被閃避,卡卡西手上凝聚著藍色茲拉作響的查克拉,在巨人左側劃了一道。

  我在須佐裡面很認真地回答他:「不管怎樣都是帶土。」

  「那自來也大人和你那個兒子怎麼辦!」

  自來也和久雷的面孔閃過我腦海,我咬牙屏蔽掉,「卡卡西,不用說了,這是我欠帶土的,要阻止我就殺了我吧。」

  我忽然側身躲開卡卡西的神威,對著迎面而來的邁特凱使出看不見我版本的命初,巨人一拳將他揍進地底。

  卡卡西沒有為邁特凱的遭遇自亂陣腳,他冷靜地在不遠處觀察我的破綻。

  地面忽然有強大連續的衝擊力,我眼睜睜看著須佐巨人的右拳被邁特凱用朝孔雀打散,跳開幾步,帶土也正好退到我身邊。

  一團強大的查克拉用高速襲來,卻不是三人之中的任一個。

  陌生的聲音響起:「這邊看起來滿熱鬧的嘛!」


☆、70

  汝意之所向,吾披荊斬棘

  ----

  宇智波斑的視線在我的發型上逗留兩秒,再對上我沒收起來的萬花筒寫輪眼。

  「哼,宇智波還有人能開萬花筒啊……」

  「你怎麼會在這裡!綱手奶奶他們呢!」

  漩渦鳴人的喊聲只讓宇智波的老祖宗些許偏頭,再度將注意力放在我的頭發,漫不經心地回答:「誰知道,大概……都死在那邊了吧。」

  果然戰國時代的忍者氣勢與和平日子過久了的忍者完全不同,宇智波斑只是站在那,身高甚至比帶土矮些,硬是讓我覺得他和終結之谷那尊雕像一樣巨大。

  「這還給你。」

  帶土將手上的大團扇丟給宇智波斑,後者接住後,周身凝聚出查克拉,在他和帶土前面豎起障壁,擋下被憤怒的漩渦鳴人從八尾身上拔起丟過來、會限制尾獸力量的咒印釘。

  他沒有擋著站在帶土旁邊的我,瞬開須佐接住丟回去再解除須佐,雖然沒攻擊到任何人或尾獸,此舉卻讓宇智波斑挑起眉,那張和終結之谷雕像看起來質地差不多的臉有了點生氣。

  「你居然能策反木葉那群開口閉口都是火之意志的忍者……」這時被帶土用結界圍起來的外道魔像傳來震天吼聲,宇智波斑看了過去,「沒把八尾九尾丟進去就執行計劃……算了,你有你的想法,不過說好時機一到就用輪回天生將我復活呢?」

  聽著老祖宗語氣平平用詞卻帶著質問的句子,帶土冷淡回答:「長門反叛,用輪回天生將那個村子的人全部復活,耗盡查克拉而亡。」

  漩渦鳴人情緒起伏很大,看得出來氣到某種程度,他掌心凝聚著小型的黑色尾獸玉就往宇智波斑衝去。

  宇智波斑面對能鏟平山峰的尾獸玉表情絲毫未變,也可能是穢土的身體不容許他做出太多表情,舉起團扇擋住,然後將漩渦鳴人用強大氣旋轟了出去。

  「我去抓那兩只,那邊的就交給你……們。」

  總覺得宇智波斑對我的發型很在意,他跳往漩渦鳴人被噴走的方向前又瞟我一眼,句尾拖了一秒才加字變成復數。

  帶土對於被命令這件事沒有顯露抗拒之意,他只是留下一句「你在這待著」,立刻奔往卡卡西那邊。

  這是不信任我真心想站在他一邊,才讓我別去攪局嗎?

  還是帶土已經強到,身邊沒有我的位置了?

  目光緊追著帶土的身影,直到他被漩渦鳴人和卡卡西利用神威空間打得吐血,我忍不住出手了,須佐開了遠遠就用鞭子將漩渦鳴人抽開。

  被我卷到身邊的帶土隨手抹掉嘴邊的血跡,望向露出裂痕的結界。

  「不是叫你別來嗎。」

  我平靜地回答他:「上一次我去找你慢了一步,再見面就是二十年後。」

  漩渦鳴人和八尾使出比前幾次都還要巨大的黑色尾獸玉,往裂痕迅速擴散的關著外道魔像的結界丟去,幾乎頂破天際的爆炸白光化為滾滾煙塵。

  「魔像的查克拉消失,太好啦!」

  漩渦鳴人舉拳歡呼,八尾喜於形色,卡卡西則因為萬花筒寫輪眼用太多,半跪在地上,茫然地問:「結束了嗎?」

  旁邊的帶土低聲一笑,似是自言自語,又像講給在場的人聽。

  「沒錯,這個世界的一切……結束了。」

  ×

  十尾在戰場上肆虐著聚集起來的忍者聯軍,不得不說,看見所有人拋棄村與村之間的齟齬,按照能力、查克拉屬性分組合力對付十尾,那個場面很震撼。

  忍者們得等到有共同敵人,才會忘記利益、忘記仇恨,同心協力對抗毀滅世界的存在。

  不過我是站在眾人眼中的壞人這邊呢。

  我跟在帶土身旁,一起站在十尾的額頭上,宇智波斑並沒有對此說什麼。

  漩渦鳴人一再表現出強悍的實力,還有恐怖的查克拉量。

  在一名木葉忍者為了保護他而死之後,漩渦鳴人將查克拉分給所有己方的成員,即使尾獸是查克拉組成,也太過無止盡了。

  在九尾查克拉的保護之下,忍者聯軍的傷亡速度減緩,持續對十尾不斷攻擊。

  在卡卡西想將神威對付十尾之時,帶土瞬身到他面前,我趕緊跟上,恰好在神威造成的漩渦消失之前進入神威空間。

  我一進來就看見他們兩個面對面站著,沒有動靜,從查克拉看來是在用幻術互抗。

  率先解除幻術的是卡卡西,「看來我能為你做的,只有盡全力殺死你了。」語音還沒落,他就將查克拉凝聚在手上突襲。

  我擋下卡卡西刺向帶土的千鳥,因為不清楚神威空間的承受力,沒用須佐,一腳踏上卡卡西的右臂將他整個人踩趴在地上。

  下一秒,我眼前是被初代目火影使出的忍術明神門箝制住的、十尾的頭。

  把我丟出來的不可能是卡卡西,他的臉還埋在地上,那就只能是帶土。

  我明明下定了決心不要再讓他離開我的視線哪怕一秒,但神威空間我進不去,完全無法得知裡面的情況。

  還在想該怎麼回去神威空間,空中突然出現神威施展時特有的漩渦,帶土的右半邊身體破了個大洞,表情痛苦地嘴角溢血落在地上,我連忙撲到他身邊。

  「走開!」

  他將我聚著醫療查克拉的手揮開,身上突然爆出奇怪的黑線,在地上滾動。

  黑線凝結成很眼熟的黑棒,黑色的奇怪物質開始侵占帶土的身體,直到右半部都染成黑的,我手握在上面想幫帶土拔掉,卻沒辦法撼動絲毫。

  像被黑物質控制住,帶土的手結著印,顫抖的身軀看似想抵抗,我眼睜睜看著帶土的頭發由黑轉白。

  「帶土!」

  危機感加上忍者的直覺讓我回身擋下被舉著揮過來的苦無,我對上久未見面,卻成為穢土轉生狀態的波風水門。

  「若水?!」

  藍眼在黑色的眼白中更為鮮艷,波風水門睜大眼,詫異地喊出我的名字。

  「好久不見了,四代目大人。」

  「你為什麼要幫斑?」

  我還來不及回答,就聽見帶土的叫喚。

  「老……師……」

  帶土的聲音很虛弱,我稍微側身,讓波風水門能夠面對他。

  「你是……帶土!那個人原來是你……」

  我思考了一下,波風水門在戰場上的移動幾乎靠飛雷神,瞬間出現在這裡,附近一定有飛雷神術式,但唯一可能被他碰過的只有……帶土,術式在帶土身上!

  尚未想通為什麼波風水門要在自己學生身上印下術式,他的問話解答了我的疑惑。

  「是你襲擊木葉,將九尾放出來,為什麼……若水,你讓開!」

  十五年前的九尾襲村,波風水門與九尾戰鬥身亡,尾獸不會隨便跑出來,一定是有人控制著,而能直接控制尾獸的眾所皆知只有寫輪眼。

  波風水門一定與控制者打過,並在那時下了飛雷神術式,看來那時的控制者就是帶土。

  我開啟須佐,寫輪眼運轉至極限,波風水門即使成了死人,金色閃光的名號也不是叫假的。

  「四代目大人,你知道我不會讓你過去的。」

  穢土轉生就是麻煩,被施術者怎麼打都不會再死一遍,而波風水門是戰鬥經驗非常豐富的忍者,有優勢不用他也不會活到成為火影了,離閃避都不做,一直用各種忍術削弱須佐的查克拉鎧甲。

  「木葉也是你的家啊!你要看著木葉被毀滅嗎?」

  這句話讓我狠狠地往他身上揮鞭子,一擊打掉他兩條手臂,雖然會恢復,但也得花時間。

  「帶土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四代目大人要照顧的人太多,無暇理會帶土,那就由我來保護他!」

  帶土人好好的離開家,為了自己在戰場上能有幫助,出發的前一天依舊努力不懈地訓練自己,而波風水門一介火影連自己的學生都保不住,即使帶土並不是真的死了,卻掩蓋不了波風水門身為老師的失職。

  他楞了一下,表情很快轉回堅定,我打散他又聚集起來的手臂,已經消耗了整天的查克拉無法再支撐維持須佐的需求量。

  剛解除掉須佐,背後的衣服一陣溫熱,還攔著波風水門攻擊的我轉頭,宇智波佐助的手從帶土的胸口縮回去,我跨了一步半跪下去,接住往下倒的帶土。

  摟著帶土只剩下微弱呼吸的身軀,幾乎沒聽到波風水門說了什麼。

  「……我一直希望你成為火影的啊……」

  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

  緊抓著帶土變得破爛的袍子,我腦中一片空白。

  帶土,死了?

  這回是在我眼前,在我的注目下被殺了?

  上一次沒來得及從岩石下救出帶土,還能用我離太遠趕不到的理由,人明明就在身邊,還是保護不了我的家人嗎?

  我到底,有什麼用?

  「哼,瞬間就解決了。接下來只要封印斑,這場戰爭就結束了。」

  喚回我神智的不是宇智波佐助的話,而是搭在我肩上,突然變得有力的,帶土的手。

  「你是憑什麼認為……戰爭會這樣結束呢?叛徒族人……」


☆、71

  做了選擇,就得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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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土吸收了十尾的查克拉,之後的戰鬥我完全無法插足。

  無論是帶土與十尾的意識爭奪,還是波風水門父子以及宇智波佐助再加上二代目火影的聯手攻擊,抑或是他終於變為完整的十尾人柱力被忍者聯軍圍剿,我只能當個旁觀者,像傻子一樣不知如何是好。

  保護帶土的決心早在他跌入我懷中時成了笑話,而現在的帶土更不需要我自以為是的守護,他自己就能獨自對抗上萬忍者的聯合攻勢,普通忍術攻擊傷害不到他,而他使出的陰陽遁連穢土忍者都無法傷愈。

  千手柱間和宇智波斑在另一邊打得起勁,只在老師口中及書上出現過的終結之谷戰役現場版活生生上演,我卻提不起丁點興趣去欣賞。

  呆呆看著帶土如神明一樣縱橫戰場,我的視線一直跟隨著他即使免疫所有傷害,連飛雷神術式都消除,卻無法恢復原樣的右半邊身體。

  在野原琳和卡卡西關於神無毗橋之戰的報告裡,帶土的右半身全被壓在石塊下,所以『送』給卡卡西的寫輪眼是左眼。

  現在的身體……是移植的吧。

  縫縫補補的痕跡清晰可見,如同老人般皺縮不整的表皮,拿下他面具後撫過的觸感,跟樹皮一樣,成為十尾人柱力後,紋路則是呈現蛇鱗狀。

  「在這個現實裡……沒有任何東西值得留下,這個世界已猶如枯木死灰。在無限月讀的夢中,所有的一切美好才有存在的價值。」

  帶土召喚出神樹,強健帶刺的樹條相互纏繞竄生,分出醜陋的花苞,迅速綻放顯露內裡疙瘩遍布、彷佛肉舌般的花瓣。

  一瞬間即成十米高的樹沒有停止抽條的跡像,四顆在戰場上一再出現、跟神樹差不多大小的黑球懸浮環繞。

  丟出當坐標的黑棒,帶土結印,將所有人包圍住的超大型結界拔地而起。

  我陡然驚覺,現在的帶土已經不是我認知中的那個蠢哥哥了,不是指外表或個性上的改變,也並非夢想從當火影轉為毀滅世界,而是能力。

  這才發現帶土在我心中一直是需要保護的存在,偶爾犯傻、常常想在野原琳面前耍帥卻失敗、再怎麼努力於我看來都進步有限的孩子,我總用俯視的眼光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並未將他擺在平等的位置上。

  如今,我必須仰視帶土了,和所有其他人一樣,差別或許是他們面對著帶土,而我得到的是背影。

  一如既往,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無論是站出來擋住嘲笑;追逐野原琳希冀少女的垂青;對參與戰爭躍躍欲試。

  他挺身而出、他走向別人、他奔往夢想,我看到的都是相同的景像。

  結界包圍的是所有人,我自然也在其中。

  漩渦鳴人和波風水門想著辦法要救大家,帶土已經用黑膜一點一點地形成圓球將自己包起來。

  我不在忍者聯軍那,選擇站在帶土一方也只是我一廂情願,他根本不需要我。

  那就這樣吧。

  我選了帶土,拋棄在妙木山等我回去的自來也,無視不知生死的久雷,這就是結局。

  後悔嗎?

  四顆黑球爆炸的同時我問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

  當然不。

  這是我欠帶土的。

  ×

  強勁的白光後是一片黑暗,等了許久,想像中的衝擊並沒有到來。

  我閉了眼睛再睜開,黑暗緩緩褪去,模糊的視界漸漸清晰,沒來得及思考我怎麼活下來的,景像讓我震驚。

  先前認為神樹巨大完全是我還沒見過現在這棵,合攏的花苞與碩大的月亮相對,兩者之間的距離不再是天與地那樣遠。

  這才是真正的『神樹』。

  樹圍絕對超過原本結界範圍,枝條四處亂長,被纏住的忍者皆呈現衰敗之像,雙頰凹陷嘴唇干裂兩眼翻得比日向一族還白。

  跟被榨干似的。

  沒錯,就是榨干。

  我瞪大開著三勾玉的寫輪眼,沒逃過枝條纏繞的忍者們查克拉全被枝條吸去,體內連維持生機的基本查克拉量都沒留下。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間說了些事情,在忍者聯軍那邊的千手柱間分#身又和山中家小姑娘傳話,從眾人的表情看來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有人現出聽天由命的樣子,絕望像傳染病一樣迅速傳播散開,鬥志喪失導致武器掉落在地的聲響自零星幾聲轉為綿延不絕。

  我重點關注了一眼帶土不斷想從他身上確認什麼的漩渦鳴人,金發少年咬牙隱忍著看似被影響到的情緒,眼角含淚,似乎被樹條吸走了信心,沒同前幾次那般反駁帶土的勸降。

  看著漩渦鳴人自然會將他那幾個同伴一起收入眼中。

  用鞭子卷宇智波佐助須佐巨人的大刀刀柄,擋下他砍往神樹的一擊,被余波震開滑行一段距離才停下。

  宇智波佐助眯了眯眼,似在回想我是哪號人物。

  要是換個場合換個心情,我一定吐嘈為什麼只有我的萬花筒寫輪眼花色這麼醜,帶土和對面小鬼的都很漂亮。

  「是你啊。」

  他恍然大悟的表現只是眼睛回覆原來的樣子,一副瞧不起所有人全世界欠了他幾千萬的眼神。

  我讓須佐巨人甩了下鞭子,語氣平淡地指出,「看來這幾年你一點長進也沒有。」

  我指的是心志上的進步,我並不清楚這位同族少年經歷了些什麼,但他依然是與全世界為敵的模樣,雖然站在忍著聯軍那方拯救世界,他也抗拒著與別人合作,或者該限定範圍到不含漩渦鳴人以外的別人。

  這樣一想,其實他還是有改變的,至少接受了漩渦鳴人,果然同組中男生們的感情很難理解。

  宇智波佐助顯然理解為我說他實力停滯不前,因為他扭曲一笑,揮刀又砍了過來,「就讓你見識一下我這三年的長進!」

  說真的,我又不是卡卡西,他有無進步是卡卡西那個帶隊上任忍的事,與我無關,而且一邊跟我打還不忘對漩渦鳴人精神喊話是否也太看不起我的實力了。

  雖說我十五歲時沒他們這群妖孽厲害,戰鬥經驗的累積可沒得速成。

  ×

  啊……月亮真漂亮,又大又圓的,那就是要實現無限月讀的載體嗎?

  除了胃部偏下側的大洞正涼颼颼地與空氣親密接觸,本就有傷的右肺似乎也開始作怪。

  停下往手掌凝聚醫療查克拉的舉動,我躺在地上緩慢回復見底的查克拉,等超過一定量再繼續我不知道進行了幾次的修補。

  本來還將宇智波佐助壓著打,他被漩渦鳴人一句提醒,用奇怪的方法將自己的查克拉轉為仙術後,威力直接輾壓我的實力,所謂一力降十會,仙術查克拉就是這種作弊的東西,更別說以查克拉凝結成實體的須佐能乎,我用普通查克拉組成的須佐碰上宇智波佐助的仙術查克拉須佐,簡直拿雞蛋砸石頭。

  他倒是沒有痛下殺手,冷漠地看了耗盡查克拉又重傷的我一眼,就去幫漩渦鳴人打帶土了。

  他的個性不像會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那種人,尤其是忍者傷勢回復快,躺個半天又能跳起來繼續殺,因此我猜他走得這麼急跟金發少年一腔熱血衝上去卻顯左支右絀有關。

  戰場上還能動的忍者聯軍都在攻擊神樹,沒有人有閑暇理會如我這般倒地無行動能力的敵人,也給了我默默回復的時間。

  我將手從腹腔抽出來再度休息,胃部稍微補好了,雖然有點薄,可能打一打又破洞。

  帶土那邊隱約傳來斷斷續續的對話聲,我沒聽清全部,戰鬥的動靜也大得很,不連貫的五十音連詞句都湊不成。

  無法從對話探得發生的事和現場狀況,我只能盡勉強靜下心,用所有的精力去回復查克拉來治療自己。

  戰局突然蔓延到我挺屍的地方,飛揚的砂石塵土差點沒將我掩埋。

  等到創口收好,肉眼看不出我內髒受創,正想跳到遠一點的地方審視戰場看我能往哪裡竄,無邊的黑影伴隨著漩渦鳴人的大呼小叫籠罩下來,宇智波佐助的須佐巨人變化成我不曾見過的型態,巨大的翅膀將我和其他幾個人一起包進去。

  我和卡卡西大眼瞪小眼,他明顯之前沒發覺我的存在。

  「你的眼睛……帶土的眼睛呢?」

  緊盯著卡卡西原本安放著帶土的寫輪眼,現在卻是和右眼別無二致的左眼。

  他頓了一下,先出聲安撫快吵起來的三個學生,才轉過來簡單解釋外面的情況。

  我聽完他的話愣在原地。

  帶土體內的十尾被抽走了,還想用會消耗生命的輪回天生去復活這場戰爭的陣亡者,即使失敗反而復活到宇智波斑,都不影響他主動放棄自己性命的事實。

  最開始想當火影是因為要保護野原琳,又為了她的死亡而妄圖毀滅世界,再經由漩渦鳴人的勸說想起曾經的火影夢,與卡卡西一同對付成為十尾人柱力的宇智波斑,然後依著火影的心決意犧牲自己。

  那我呢?

  宇智波帶土,我在你的人生中,究竟有沒有存在過?


☆、♁阿飛之書

  你是誰,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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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茫然看著眼前那層厚厚的灰燼,蹲跪下去,手掌攤平貼上,回過神來才發現被我抓出了深深的五道指痕,甚至穿透灰毯,指尖沾上被掩藏於下的泥土,被斷裂的指甲染上點點血跡。

  我的,家呢?

  連門牌都沒剩下。

  在族地,門上掛的當然不是姓氏,而是居住者的名字。

  曾經掛在門口的晴火、帶土、若水三個小木牌,沒了。

  帶土的家,沒有了。

  「月之眼計劃成功後,你不就要幾個家有幾個家,還可以蓋很多間廁所呦。」

  變成鎧甲支撐我行動的絕在我耳邊嚷嚷著。

  沒錯,既然家沒了,那就在夢的世界裡重建一個,我、若水和婆婆的家。

  「誰在那裡!」

  聽到鄰居叔叔的大喝聲,我快速地鑽入地下,再鑽出來發現我到了墓園。

  「帶土帶土,你死了耶哈哈。」

  絕分裂出去,指著一個墓碑面無表情地大笑。

  我默默走到墓碑前站定,凝視著刻在上面的名字。

  宇智波帶土。

  宇智波帶土死了,那站在這裡的我,是誰?

  「從今天起,你就是救世主。」

  虛弱的斑突然開了萬花筒寫輪眼,將我吸到幻術世界,也是夢世界的雛形。

  在夢世界之中,每個人都能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和平世界。

  我將讓所有人在夢世界中得到幸福,我是,救世主。

  斑把一半的絕弄成黑色,鉅細靡遺地交代月之眼計劃的程序。

  在咽氣之前,他深深地看著我僅剩的右眼。

  「開始行動吧。在我復活之前,你就是……」

  「我是宇智波斑。」

  我對擋在長門和小南身前的彌彥說。

  「你……是宇智波斑嗎?」

  穿著四代目火影御神袍的水門老師戒備地望著我。

  不是!

  我想對他大喊。

  我是你的學生,帶土!

  我是宇智波帶土!

  你認不出我嗎?

  你為什麼認不出我?

  不對,宇智波帶土已經死了,墓碑刻得清清楚楚,木葉已經沒有宇智波帶土這個人了。

  我是誰?

  我是斑。

  不對,我不是斑,斑也死了,屍體被黑白絕藏起來了。

  那我是誰?

  即使腦袋處於一片混亂的狀態,我依然能冷靜地和水門老師……不,我不是宇智波帶土,眼前的人也不是我的老師。

  我依然能冷靜地和波風水門對話,就像黑白絕那樣,一個是坨亂麻,另一個如死水,兩人共用著身體。

  我是亂麻,那另一個人是誰?

  「我只感覺到自己是個虛假的存在。」

  虛假的存在……沒錯,這個世界的存在,都是虛假的。

  我從水影矢倉半藏著的黑暗中往前跨幾步,干柿鬼鮫揚手握住背在身後的大刀刀柄。

  「我給你一個容身之處,將你從虛妄的痛苦之中解放出來。」

  「你是誰?」

  我曾經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不過他的話提醒了我,這個世界是虛假的,那麼我是誰,也不那麼重要。

  反正到最後,都會在夢世界之中得到救贖。

  「我是……宇智波斑。」

  斑就斑,無所謂。

  「阿飛!不要偷懶!三尾都是我抓的!嗯!」

  等等,我現在是阿飛,不是斑。

  「前輩,我也是有出力的!啊!前輩不要炸我!」

  阿飛是這麼說話的,沒錯吧。

  「宇智波斑!」

  斑……對,我現在是宇智波斑。

  「那好吧……那我在此宣布,第四次忍界大戰要開始了。」

  這種語氣好像不小心融了阿飛進來,不過沒關系,斑是屍體也將永遠是屍體,所有人認知中的宇智波斑就是我。

  就算角色崩了,那又如何,其他人的夢世界只會有他們最美的夢,宇智波斑的表現怎樣,完全不是問題。

  「你還要帶著面具嗎?」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哀傷地看著我,手摸在我的面具上,「帶土。」

  帶……土……?

  啊,我似乎曾經叫這個名字來著,有多久沒人用這個名字稱呼我了呢?

  若水……我好像對於她認出我沒太大驚訝。

  她離開木葉,過得似乎不錯,白絕偶爾會提到關於她的消息,現在看起來也沒缺手斷腿。

  心心念念的月之眼計劃,我都快忘了,當初就是為了要創造能讓若水和琳都能幸福快樂生活下去的世界,才回去找斑的。

  若水眼中的悲傷……這個世界果然不適合她生存,她不應該有這樣沉暮的眼神,她才幾歲……三十吧,應該要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或許有幾個孩子,不想出任務就照顧家人,忙不過來婆婆也能搭把手。

  對,還有婆婆,婆婆在夢世界會健在,沒有讓她隨時可能昏倒的舊疾,她可以坐在搖椅上曬太陽,被曾孫輩的歡聲笑語圍繞。

  夢世界,會有認得出我的水門老師,是父親為榜樣不像現在頹唐的卡卡西,還有,琳。

  笑著的琳,為我加油的琳,說一直注視著我的,琳。

  不小心陷入回憶的我任若水在我由初代細胞組成的右半臉上撫過,直到卡卡西又叫了一次我曾經的名字,我才發現自己看著他的方向發呆。

  「你想用那個名字稱呼我,也可以,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這個世界裡的一切都沒有意義,到了夢世界,也只有在夢世界,我能永遠是宇智波帶土。

  在這裡,融合了十尾的我,姑且算是第二個六道仙人。

  「不!你是宇智波帶土!」

  漩渦鳴人……眼前的少年的確,和曾經的我很像。

  吊車尾、同組有天才、喜歡的同組女生喜歡那個天才、想當火影……

  火影。

  我放棄的夢想,他還堅持著。

  為什麼?

  身為人柱力被全村排擠了十幾年,需要的時候派出去不需要就騙去島上關起來,為什麼還堅持著?

  手探向他伸出的手,我猛然掐上他的脖子,「對我至今走的道路,我不後悔。」

  我能做的,比火影多太多。

  火影……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手掌用力收緊,卻被少年一拳打退幾步。

  「你既然不後悔,就不要再想像自己當火影的樣子啊!」

  我……當火影?

  怎麼可能?

  那個想當火影的宇智波帶土,早就死了,死在亂石之下。

  死在,琳被若水殺死的那一刻。

  「我一直看著你。」

  這是……琳的聲音?

  永遠定格的臉出現在我眼前,略蹙起的眉毛下棕色的大眼認真看著我。

  看著我。

  我……是誰?

  「帶土,該走了。」

  「真是的,又全部等你一個,哪來這麼多老婆婆要過街。」

  水門……老師……卡卡西……

  他們在跟我說話嗎?

  「不是。」

  我轉過頭,『宇智波帶土』站在我身後。

  「他們是在跟我,還沒放棄當上火影的宇智波帶土說話。」『宇智波帶土』拉著琳的手,明明要仰視才能看著我,態度卻恍若自俯視,「你這個樣子,才不是琳注視著的帶土!」

  我皺眉,帶土不就是我……不對……我不是帶土……我是……

  我是誰?

  「宇智波帶土!」水門班四個人的身影消失,金發少年突兀地出現,拉著我的手,「少廢話,快過來啦!你這個混帳!」

  六道的外衣隨著我從空中掉落飄散,身體一瞬間失去大量查克拉,空空蕩蕩的,跟我的心一樣。

  琳……

  月亮很大,好像伸出手就能抓住。

  沒了十尾的力量,月之眼計劃……夢世界……琳能復活的世界……若水不用殺人的世界……

  「琳……若水……」

  我……輸了啊。

  同族的少年抄起苦無朝我衝過來,我記得那之前是若水在跟他打……若水呢?

  他因為從神威空間出來壓在我身上舉高苦無的卡卡西止步,我轉而對上卡卡西一黑一紅的眼。

  若水……

  「帶土。」

  睜開本來閉上等死的眼睛,我稍微偏頭。

  「……水門老師。」

  我……叫的是水門老師。

  我是……帶土了嗎?

  穢土轉生的四代目火影抓住卡卡西高舉的手臂,垂下對著我的藍眼閃著光。

  「帶土,對不起,我來遲了。」他蹲下來,手摸上我的頭頂,揉了幾下,「身為老師,我沒有保護好你,沒有保護好琳;身為火影,我沒有保護好若水……總是遲一步,讓你這些年一個人,真的……很對不起。」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我想這樣回答他,但原以為空洞的心一下子有了重量,又不覺得沉重的感覺……原來我一直在等的,只是水門老師的這句話嗎?

  不過水門老師提到了,「……若水呢?」

  「還活著,在幫自己療傷。」卡卡西放下了握著苦無的手,從我身上站起來,「她……過得不太好。」

  我又看向月亮,「我以為,只要在無限月讀的世界,琳不會死,若水也能過得開心,老師不用將九尾封在兒子身上,你也能和你爸爸好好地過。」

  卡卡西神色復雜,「那樣的世界,我也很向往,可那不是現實。這個世界的未來,是我想用你這只血輪眼去看見、去盡力注視著的,因為只要和同伴一起凝望前行,就能迎向我們所希望的未來……我是這樣想的,帶土。」

  未來……嗎。

  我抬起沉重的雙臂,結印。

  「你想做什麼!?」

  「曾經想利用的男子背叛了我,作夢也想不到,我會想做出和他一樣的事。」

  外道.輪回天生之術。

  我施展這個忍術,不是為了贖罪,也不是我後悔這些年為了月之眼計劃的努力。

  我只是,想再相信一次,卡卡西口中的未來。

  因為,我是想當火影的帶土。

  對不對?

  琳,若水。


☆、72

  君若無情我便休,債清義斷惟風溯

  ----

  質疑完自己在帶土人生中的角色,我陷入巨大的憤怒和絕望之中,注視了這麼久的人作任何事都沒有考慮到我的想法,我的付出都是純粹的自以為是,沒有必要嗎?

  我的存在,究竟是為了什麼?

  茫然看著眼前的戰事進展,宇智波斑被黑色怪東西附身的帶土戳穿心髒,跟之前剛吸收了十尾查克拉的帶土一樣不斷膨脹扭曲,最後成了個白色長發的女人。

  帶土身上的黑色怪物走了,即使對他產生了怨恨,我仍控制不住自己,奔過去接住他。

  懷抱著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的帶土,我低頭看著他緊閉的雙眼,瞬間覺得燙手,抽回雙臂,他跌落在地上依然沒有意識。

  我的腿一時撐不住自己的重量,跟著跪在他的身旁,右手揪住靠近心髒那邊的衣料,手指刺破衣服的阻隔,淺淺陷入皮膚中。

  好痛。

  心髒彷佛被人死死掐住要捏碎那樣疼,我已經分不出那股痛楚是為了什麼,為了帶土的凄慘,還是為了他的漠視。

  手好像脫離我的意志,慢慢摸上他的臉,輕輕的,比捧著易碎物品還輕的力道。

  比起怨恨,我更多的是,覺得悲哀吧。

  怎麼能恨帶土呢?

  他是我在這個世界的根,沒有帶土當年的挺身而出,我就沒有融入這個世界的契機。

  他是我第一個承認的家人吶!

  跪著的土地陡然化為虛無,我第一時間抓住帶土的手想找地方撐著,又覺得好像就一直墜落到底,是否才是我該有的結局,至少帶土這回在我身邊。

  一起,消失。

  「記得回來。」

  自來也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裡響起,連帶著他說那句話時的表情。

  自來也!

  對,還有自來也在等我回去!

  我將苦無丟出戳到岩壁上,開啟萬花筒寫輪眼,用須佐的鞭子纏住苦無,把我和帶土拉了過去,在勉強算落腳處的突出岩間站好,又甩出鞭子把卡卡西連帶著春野櫻卷過來。

  「呼……謝了,若水。」

  卡卡西把粉發的學生放好,向我道謝,好似我之前不曾站在他的對立面一般。

  「帶土,還能活嗎?」

  我看著春野櫻,細聲問。

  她愣了一下,半蹲在帶土旁邊檢查,隨後面有難色地看著我。

  「是嗎?」

  我喃喃道,不是很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說話,可能有也可能沒有。

  帶土,又要再一次地,死在我面前。

  我一直以來,都是個被動的人。

  沒有帶土的維護,我與這個世界沒有聯系;沒有自來也說要當我家人,我無法活在身邊人都死去的世界;沒有久雷兩年不離不棄的陪伴,我只有軀殼在動靈魂卻飄蕩在外不知何蹤。

  被動地接受感情,又想死死地攢住不放,結果還是讓久雷在木葉有了除我之外重要的存在,看清自來也心懷木葉更胸懷天下和平的現實,最後還沒放手的只剩帶土。

  於我而言,獨一無二的帶土。

  說到底,我只是希望帶土永遠都是那個,在我被欺負時最站在前面保護我的小男孩,一直不肯接受他有了更多想保護的人,有了除了家人以外的牽絆。

  我好像也該學會,主動斬斷一些東西了。

  結完印,雙手放在帶土起伏幾不可見的胸膛上,開始輸送查克拉。

  春野櫻一臉震驚,回神後連忙轉頭大喊。

  「卡卡西老師!」

  「若水你……這是……」

  「卡卡西。」我平靜地說,忍術一旦施展了就無法打斷,「這是我欠帶土的。」

  沒錯,我還欠著帶土最初的那一次,連結了我和這個世界的舉措。

  他沉默,手貼上我的背,我感覺到不屬於自己的查克拉,混入了我往帶土輸送的那一股裡。

  「卡卡西老師、宇智波上忍,可以了。」

  卡卡西在春野櫻的提示下移開手掌,然後抓住我沒停下傳送查克拉的雙手。

  我順從地讓他拉起來,開寫輪眼確定帶土體內的查克拉流動不再趨近於死人,腳步歪了點,靠在卡卡西身上。

  施展了要了砂忍村長老一命的忍術還活著,是因為帶土不像當時的風影一樣真的死透了吧,但逆天忍術終是有其代價,在打了一整天,本就有傷在身且查克拉未滿的時候又失去大量的查克拉,想來我的經脈,怕是回不到鼎盛時期的狀態了。

  不過我還有件事得做。

  「卡卡西,你能送我過去嗎?」

  漩渦鳴人和卡卡西用某種方式溝通過,他弄出個影分#身過來,查克拉外衣伸長將我抓住,往本體那邊飛去。

  「大嬸,那邊很危險,你要做什麼?」

  「我能幫你們解決一個敵人。」

  那個黑色的怪東西就是讓帶土失去外道魔像才瀕死的主凶,而且又違反帶土的意志操縱他復活了宇智波斑,最後又占領他的身體弄出一堆事。

  我曾經以為神無是將東西轉移到別的地方,那些被弄不見的物品還存在於某個角落,更深入地研究能控制神無的施展範圍後,我發現我一開始的想法錯了。

  神無的本質,是分解。

  將視線範圍內的物品分解成最原始的自然微粒,視覺上就是消失在原地。

  當然,也能分解生命體。

  所有生命都是由自然查克拉組成,就如同尾獸那樣是查克拉生命體,人的肉體不能如同尾獸只要有查克拉就能自己再生的原因只有六道仙人才知道,而忍者和一般人的差別則在於能否提煉查克拉並且外放,本質卻相同。

  只不過,生命畢竟是生命,要消滅一條生命就得付出代價。

  黑色的怪物在漩渦鳴人帶著我飛進時從白發女人寬大的袖子中竄出,怕左眼干擾我只睜著右眼,轉出萬花筒寫輪眼,將所有的查克拉集中,無視已經干涸的經脈還被強制壓榨所產生劇痛,眼眶汨汨滴落鮮血,紅色的視界中只有那可恨的黑色怪物。

  陰遁.天之御中。

  聚積在右眼的查克拉一瞬間爆發,強大的能量弄得我右半臉炸裂一樣地痛,那個黑色怪物尖叫著,黑色姑且算做身體的地方一寸寸湮滅,我繼續從四肢百骸抽取那怕最後一點查克拉,痛到極致反而麻木的臉再感覺不到滑過的血液。

  不能停下,在那個怪物完全消失之前,絕不能認輸。

  眼中的景像漸漸模糊,鮮艷的世界褪色,灰白的世界黯淡,最後只剩下一片黑。

  我,贏了嗎?

  想張開左眼看結果,眼皮恍若千斤重,意識沉淪的最後一刻,我又聽見那道聲音。

  「記得回來。」

  自來……也……

  ×

  我……還活著。

  緩慢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眼珠往旁邊轉去,眼熟的制式窗戶,窗台上擺著淡藍長頸花瓶,花瓣隨著微風晃動,偶爾隱沒在飛揚起的窗簾後。

  我人在木葉病房,這麼說不是戰爭贏了就是我永遠陷在無限月讀的世界裡,既然我還能想起『無限月讀』這個名詞,那定是忍者聯軍贏了,總不會在夢裡我依然是傷兵。

  門打開的聲響讓我偏頭去看,右半臉整個陷入軟趴趴的枕頭之中。

  低著頭推門進來的久雷對上我的視線,猛然往後退了兩步,沒給我做出任何反應的時間就噠噠噠地跑掉。

  ……現在是什麼情況?

  再有人出現,竟然是披著御神袍的卡卡西,他站到我床邊垂頭看我,久雷卻不見蹤影。

  「他在外面。」

  白發……火影一如既往看懂了我的眼神。

  嘛,不想看到我也情有可原,四戰戰場所有人的腦袋都連著,我站到忍者聯軍的對立面,久雷是不知如何面對我吧。

  「給他一點時間,他會理解的。」

  我的舉動對於久雷來說,其實和帶土沒死卻沒回來找我一樣,都是一種背叛。

  卡卡西解下御神袍掛丟在椅子上,將我扶起半靠在床頭,捶了捶肩伸了個懶腰坐到我床邊。

  「嘛,你睡得也夠久了,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醒。」

  我開口想說話,喉嚨卻如磨砂紙卡住,嘗試幾次才發出沙啞的聲音,而期間卡卡西已經自動回答我我躺了快兩個月。

  發出聲音後我卻不曉得要說什麼,沒什麼想問的。

  卡卡西見我不說話,簡略敘述了我昏迷至今錯過的事。

  我用的天之御中很好地消滅了黑色怪物,之後白發女人大筒木輝夜被漩渦鳴人和宇智波佐助合力封印,兩人打了一架由漩渦鳴人勝出,再合作解救所有陷入幻術之中的忍者。

  忍者聯軍開戰前十萬,戰後統計只活下不到四萬人,五大忍村沒有因為戰爭結束再度刀劍相向,而是齊心合作著重於忍村的重建。

  如我所見,卡卡西在綱手的拳頭威脅下接棒成為六代目火影,他取消宇智波佐助的S級叛忍通緝,加上大功臣漩渦鳴人的求情才沒被抓去關,現在在外面流浪中。

  我覺得他好像一直在回避某個話題,或者說,某個人。

  我看起來像是對漩渦鳴人及宇智波佐助的愛恨情仇,或者忍界現況有興趣的那種人嗎?

  卡卡西將話題轉到我的身體狀況上,綱手說經脈受損,養上三年可以回復原本的七、八成,想完全好是不可能的。

  至於右眼……

  「鳴人用過陽之力,」他指著自己不再是寫輪眼的左眼,「但弄不回原本的樣子。」

  也就是說,我的右眼以後就只是普通的眼睛了。

  其實還能看得見比起我預想的結果來得好,用了天之御中理論上,會和用了伊邪那歧、伊邪那美一樣,永遠失明。

  在我沉默的逼視下,他搔了搔臉。

  「帶土……後來也幫了忙。我四處斡旋了下,其他四影同意不把他關起來,但時時刻刻都得被監視著,還得領最低酬勞做高級任務贖罪。」

  「喔。」

  卡卡西顯然被我平淡的反應噎住,他張大死魚眼,有些不可置信。

  「我在說的……是帶土。」

  我點點頭。

  「我知道,你有講名字。」

  「你就這反應?」

  我猜他的意思是我都為了帶土站在所有忍者的對立面,怎麼現在聽到帶土的消息好像在聽宇智波佐助的經歷一樣冷淡。

  無語地凝視他,卡卡西嘆口氣。

  「帶土說想見你。」

  我沒接他的話,提起別的事,「我需要被關嗎?」

  「……當然不用。」卡卡西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帶土都不用被關了你哪需要。」

  「那被監視?做任務贖罪?」

  「你想問什麼就直接問。」

  「你既然當上火影那應該可以做決定。」我瞟一眼他疊在椅子上的御神袍,「我要退休。」

  ×

  送走卡卡西,在門口磨蹭許久的久雷終於進來。

  「你要離開木葉。」他臉色陰沉地盯著我,第一次和我講話沒了敬語,「那我呢?」聲音有些提高,「你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嗎?」

  「你有老師,有同伴,難不成要跟我走?」我回視,「你舍得下他們嗎?」

  見他遲疑又顯得有些傷心的神色,我軟下語氣,「我會跟你聯絡,你可以來找我。」

  久雷不回話,在忍受不了病房沉滯的氣氛後轉身跑走。

  ×

  我和卡卡西站在看了不知幾回的木葉大門,視線溜到他肩膀上,他聳聳肩,「御神袍太重了。」

  他頓了一下,「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

  「你原本不是想講這句話吧?」我淡淡道,「叫他出來吧。」

  反正,我還有一件事得了結。

  卡卡西抓抓他那頭白毛,往後踏一步側身,帶土從他注視的角落走出來。

  「若水……」

  頭發全白,半張臉像樹皮,正常光滑的那半臉就是我記憶中成熟版本的帶土。

  「帶土。」

  我朝他略點頭打招呼。

  隔了這段時間,我再見到這張臉,心裡不可思議地平靜。

  他有些激動地上前幾步,伸出手像想握住我,半圖又收回去,握成拳放在身側。

  「我……欠你一句對不起。」

  搖搖頭,「你不欠我什麼,而我欠你的……也還清了。」

  他面露不解,在我將左眼變出萬花筒寫輪眼時好像想說什麼,我卻不想聽。

  我伸手捧住他的臉,牢牢鎖定他的視線。

  陰遁.閻羅

  帶土的眼神變得茫然,在我放開他後遙望著遠方。

  「若水!」卡卡西快步上前檢查帶土的狀態,「你對帶土做了什……你的眼睛?!」

  我抬手擦掉爬滿左半臉的血,笑了。

  「你知道命初的效果吧……?」他點頭,「這是,永久版本的。」

  感覺最近卡卡西經常露出震驚的表情,我忍不住笑出聲,「帶土以後的人生,不會再有我的存在。」

  付出左眼的光明,我換取消失在帶土的未來。

  ×

  推開小屋外門,這間屋子雖然我只待了一個月,但那種寧靜深入我心。

  我站在被回廊圍繞著的院子中央,自來也從客廳探出半個身子,因為坐在地上的關系,白長炸有一半垂在地上。

  他端著酒碟一干而淨,酒碟碰在木地板上發出清脆聲響。

  「回來啦?」

  我眯眼笑,放下了一切的心很輕松。

  「恩,回來了。」


☆、♁久雷之書

  久旱天干熾風颼,雷聲乍響春雨落

  ----

  我有時候會思考,如果不曾遇見若水,我現在的生活將會是如何。

  曾經的我,不叫久雷,但當時叫什麼名字我已經不記得了,唯一有印像的只有兩張模糊的面孔,應該是名為父母的兩人,而正是這兩人將我賣到了另一戶人家當僕從。

  六歲之前的記憶不甚清晰,大概就在做事、挨餓、被打之間循環,三樣事彼此是連動的,一個六歲不到沒經過訓練的幼童能做好什麼體力活呢?

  事做不好就會被懲罰,手段是極為單調卻非常有效的兩種,鞭打及扣食,我接著又因為飢餓及傷勢無法完成被分配的任務,如此無限循環著。

  年紀小沒有時間觀念,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多久,想必對當時幼小的我來說如同沒有盡頭的地獄。

  六歲左右,那戶買了我的主人家男女老少被屠戮殆盡,凶手倒是沒有為難我們這些下人,所有事情發生在我們的睡夢之中,還是一早醒來准備去服侍小姐太太的侍女凄厲尖叫,我暗自竊喜著不用再重復暗無天日的生活,沒料到才是惡夢的開始。

  在那個『家』中雖然吃不飽,至少能分配到最低限度的食物,在外面流浪可沒這種待遇。

  找食物被趕走是家常便飯,花了巨大心思許多努力找來的食物卻被搶走也很常見。

  然而最讓我受不了的是,我沒了可以說話交流的人。

  我無比懷念著叫我趴在椅子上用棍子揍完我再丟給我兩塊饅頭的管家,隔壁房睡覺呼嚕震天響的婢女姊姊,廚房尖酸刻薄卻偶爾會留點帶肉的骨頭給我的廚房大娘……他們不好,但他們會和我講話。

  或許這就是我會一眼看上若水,覺得她和我是一樣的人,死纏著不放直到她接受我為止的原因。

  我實在餓得狠了,頭暈眼花幾乎走不動,附近又沒有人煙,隨便找了一叢草死命地拔,囫圇塞進嘴中,是怎樣的味道我不在意,即使在意我也吃不出來,我腦中所有的事物只分成能吃和不能吃的。

  草都拔完了,我仰天躺在地上,等著胃部接受消化剛吃的『食物』,就是在那時,若水出現。

  她和幾個人打鬥,對手們突然變得全身赤#裸,接著就是輕松的殺戮時間,若水的長發好像就只了那麼一圈,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就瞬間倒下。

  我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個忍者。

  找食物最容易的地方在各個餐館小吃店,裡面常有忍者來來去去,我也見過若水拿在手上的武器,是叫苦無吧。

  她漫不經心地瞟我一眼,我瑟縮了一下,眼睜睜看著她轉身離去。

  我一直忘不了那雙空洞的眼神。

  到了最近的城鎮,我驚喜地感知到若水的氣息,也說不上來是怎樣的感覺,我就是能知道她在哪裡。

  這個能力在我還沒流浪前就有,讓我逃過了多次被管家發現錯誤遭受更多懲罰。

  斷斷續續跟了若水好幾個禮拜,也幸虧她沒有認真想甩掉我,大概覺得我的跟蹤沒有重要到讓她改變行進的步伐。

  不過終有受不了的時候。

  她將我從樹叢後面提起,眼睛變得鮮紅,瞳孔是詭異的花紋。

  然後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之中。

  我茫然地張望著,視覺畢竟還是我最依賴的感官,一時之間改不掉使用習慣,直到想起我找若水從來不是用眼睛,才集中心神去感應若水的位置。

  還好,還在我的查找範圍內。

  再一次被發現,又是被提起後領,我被她拎著丟進浴桶,從她的眼神中很好接收到我不洗干淨她不會跟我進一步接觸的訊息。

  她問:「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想有人陪我說話。

  「我要當忍者。」

  這是我短時間內唯一能想到和眼前人有關能拿出手的回答。

  她很快反駁我的動機,說孤兒去隨便一個忍村都能被吸收學習忍術。

  「我想跟你學。」

  「給我一個理由。」

  這回我沉默了很久,她一直耐心地與我對視,我下定決心,道出實話

  「我想要一個家人,而你很孤單。」

  在真正說出口之後,我才恍然,原來我渴求的,一直都是個家人嗎?

  強大的壓力襲來,空氣凝滯讓我動彈不得,汗珠爭先恐後地自毛孔沁出,順著臉頰流淌至下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背上,我僵直著原先的姿勢,提不起絲毫的念頭去擦掉那些汗水。

  跟出現時一樣,壓力褪去得沒有預兆,忽然能夠動彈讓我晃了一下,就聽見女人低低的笑聲。

  「名字。」

  我心中一喜,大起大落的情緒令我突感疲憊,仍然撐著精神回答:「我叫久雷。」

  「我是宇智波若水,我能教你怎麼當忍者,但我不會去保護你,所以你也不用叫我老師。」

  這……雖然不是理想的狀態,但好歹是個開始,不是嗎?

  若水指導我調用體內的查克拉,直到我達到某種程度才帶著我上路,臨走前她拿出一張照片,指著一個男人嚴肅地說:「以後看到這個男人喊爸爸,我就教你S級忍術。」

  我剎那間了解了一部份若水接受我的原因,那個男人和我長得不像,但乍看之下特征是一模一樣,同樣的白炸毛黑眼珠,眼睛周圍有紅色線痕。

  將那個男人的臉牢牢記在心裡,我或多或少感謝著那男人的存在,是他才讓我有了機會跟著若水。

  ×

  「久雷,我承認你是我宇智波若水的家人。」

  我整個人呆住,幸福來的太突然,前一秒還在擔心若水是不是遇到打不過的敵人,我的存在該不會成為她的累贅,下一秒就是我期待已久,不敢相信真的從若水口中說出來的話。

  強烈欣喜混和不知從何而來的酸楚全部化為淚水,我丟人地止不住哭泣,記憶中最後一次哭成這樣是被管家拿竹條抽打,在發現哭了管家的力道也沒放輕,我就沒再哭過了。

  若水溫柔地拍著我的背,

  這是她第一次在因為教導產生的必要肢體接觸以外主動碰我,她掌心隔著衣服傳來的溫暖阻止我淚腺閥門的關閉,有多久沒有感受到燙人心脾的體溫了呢?

  兩年的時間,若水如同她所說的,認真指導我如何當忍者,我能看得出她教得很用心,任何一點小錯誤都會得到糾正,但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我終於得到她的承認,我不再是孤單一人,我也有了家人。

  那之後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間又是兩年。

  若水時常召喚出蛤#蟆風來陪我對練,而蛤#蟆風在訓練結束會陪我玩鬧。

  它很大一只,也可能是我太矮小,我可以整個人坐在它頭上讓它頂著跳,它甚至會讓我拿它的背當溜滑梯玩,這時若水就坐在旁邊微笑看著。

  若水有時會露出思索的神情,每當這時我就覺得她人雖然在我身邊,實際上卻離得我很遠,我總害怕她會收回承認我是她家人的話,又不敢開口詢問清楚,就怕她真的說不要我了,我只能安靜靠緊她,在心中祈禱著。

  ×

  人生的第一次轉折是遇到若水的話,第二次就是在短冊街終於見到自來也——若水照片上的男人。

  並不是說見到自來也是多有紀念意義的事,而是若水和自來也談完後決定的事。

  她要帶我回她的村子。

  若水和我提過忍者界的情況,她來自火之國的木葉忍者村,在十幾年前離開出來游歷。

  我懷著好奇和期待的心情跟在若水身後,不知道若水長大的村子會是什麼樣子,真有鳴人說得那麼好嗎?

  結果木葉好不好,我沒有時間下結論,因為一到木葉若水就開始忙著出任務,而我也在忍者學校裡拼命用功,就不想讓人覺得若水沒教好我。

  當上下忍,我也有了自己的小隊,和隊友老師出D級任務,有時能感覺到若水在不遠處停留,身為上忍的她在一片田野間不會有任務,想必是特地來看我的。

  雖然和她由於活動錯開導致碰面的時間減少,這種行為能讓我感受到她沒有因忙碌而忘了我的存在。

  我以為這種溫馨的生活能一直持續。

  ×

  「久雷……」看著五代目火影欲言又止,我直覺她接下來說的話不會是我想聽的,但天要下雨我也阻止不了,後面那句我基本沒聽到聲音,只看到綱手大人不符年紀嬌艷的紅唇上上下下開闔著,「若水她……去支援自來也……目前下落不明。」

  松了口氣。

  只是下落不明……為什麼要用這種語氣這種表情說呢?

  若水她出任務時偶爾也會失聯,過幾天就會懶洋洋躺在客廳地板上不肯起床,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直到參加了自來也的葬禮,才了解綱手大人當時眉宇間的悲傷。

  我茫然看著自來也的照片,他即使拍照也不肯好好拍,笑得跟偷窺女澡堂一樣猥瑣。

  自來也死了……那麼去支援的若水……

  不可能,若水只是失蹤,可能躲在哪裡養傷,絕不會是……

  面對隊友老師們寫滿節哀順變的臉,我冷靜堅定地說:「若水沒死。」

  ×

  是,我說的沒錯,若水沒死。

  但為什麼,讓我用這種方式得知呢?

  「指揮部得知最新消息,面具男的真實身分是二十多年前以為死亡的宇智波帶土,而宇智波若水叛變,正和他聯手攻擊漩渦鳴人,各位解決眼前的敵人後聽從指揮部指令前往該戰場。」

  若水……叛變?

  沒有死,為什麼沒有回來找我呢?

  我不是,你的家人嗎?

  ×

  「久雷,別忘記桌上的便當。」

  我往廚房應了聲,張手接住撲過來的女兒,舉高轉了一圈。

  她晃著頭上兩條小辮子,咯咯笑:「爸爸,你要出門做任務嗎?」

  「爸爸要去找人聚會,乖乖去上學等回家爸爸就回來了。」

  又跟女兒玩鬧一陣,在妻子臉上印下一吻,我提著便當出門。

  前往木葉大門的路上,碰到六代目火影。

  他瞄一眼我手中的便當,「找若水?」

  六代目火影身邊的白發男人明顯頓了一下,只有半張完好的臉轉向我,神色復雜。

  「她……還好嗎?」

  我當然知道眼前人是誰,總覺得回答什麼都不對,只點了點頭。

  「是嗎……」

  抬步要走,那男人叫住了我,「你下次能幫我帶東西給若水嗎?」

  我楞了一下,「沒問題,帶土前輩。」

  第四次忍界大戰結束,若水毅然的離村讓我很生氣,溢滿胸膛那種被拋棄的感覺,看什麼都覺得憤怒,直到我一次出門,遇見如行屍走肉的宇智波帶土。

  我一直問著自己,應該說我想質問若水卻開不了口,所以只能問自己,為什麼若水那時會站在整個忍界的對立面去幫那個男人。

  等我終於忍不住,去找了當時的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他抓抓那頭白發,把我趕回家,第二天才又找了我過去,在宇智波帶土也在場的情況下,將他所知道的兩人的事娓娓道來。

  再隔了兩天,我召喚出自己簽約的蛤#蟆,讓它去找蛤#蟆風。

  ×

  「久雷。」

  「若水。」

  從被召喚的蛤#蟆風嘴裡爬出來,我用力抱了一下若水,抬手和倚在門框的自來也打招呼。

  「又帶便當來,你老婆有多不信任我的廚藝。」

  「少做一頓飯不好嗎?」

  我笑著跟在若水身後進屋,就如同當年,我跟在她後面踏進木葉村一般。

  看自來也幫她擺好餐桌,她跟沒骨頭一樣靠在牆上和自來也拌嘴,我微笑。

  我所在意的,不過是她有沒有活著,且活得舒心。

  這樣也很好,即使來找她的手續麻煩了點,但他們不想被打擾,就這樣吧。

  歲月靜好,所求不過如此。


☆、♁作者之書

  作者有話要說:

  恩……這就是傳說中的後記!

  不想占總字數所以丟作者有話說

  本章作用是分隔看正文看得很郁悶需要轉換情緒繼續看逗逼番外

  順便讓本作者碎碎念一下(其實這才是重點!!!

  在這裡先對被逗逼文案騙進來才發現結尾致郁的小天使說抱歉OTL

  我真的真的沒想到文章走向會變成這樣囧

  不想看作者啰嗦的人可以等出去等下一章了不過拜托看一下嘛我有好多話想說(對手指

  基本上是想到什麼打什麼所以有點亂OwO

  本文2015年11月11日11點11分11秒開文

  或許這個開文時間多少預言了若水這輩子的單身狗狀態(咦?

  寫到現在也快三個月了

  如文案所說本文就是為了某天不小心腦洞出來的神無寫的

  憑著莫名其妙的熱血開文

  那時候覺得了不起寫個十萬字

  萬萬沒想到寫了14萬字神無還沒出來……

  很多東西是我邊寫邊設定

  例如帶土想當火影

  那是為了什麼才產生這個念頭……(也沒看幼年佐助想當火影

  以及一開始其實沒有命初

  只是查資料發現兩眼瞳術可以不一樣才多的

  說到查資料……我必須抗議岸本根本時間線紊亂……

  不說別的就說帶土的年紀

  他比卡卡西大一歲(資料書上寫的吧?至少我查到的是這樣

  八歲才忍者學校畢業=下忍

  然而卡卡西五歲就是下忍六歲中忍

  黑頁畫的水門班中忍考試帶土卻也有上場

  此時卡卡西六歲帶土七歲

  所以是還沒拿到下忍資格就去參加中忍考試……?

  雖然只是小細節

  但造成我寫時間表的時候極大困擾啊!

  只要碼劇情就是一排漫畫開著

  隨時對照人物語氣行動什麼的

  突然覺得自己棒棒噠(?

  再來蓮方班(好像沒什麼邏輯但不管這是我的碎碎念章節我就是沒邏輯怎樣咬我啊哈哈哈

  老實說……我決定若水的小隊時基本上就注定了他們會一波死

  畢竟要開眼嘛……第一次開眼兒戲了開萬花筒總得認真點(X

  蓮方一開始斷的那條腿原本只為了刺激帶土的火影夢

  後來發現他可以有更多用途(主要是我懶得再想一個角色去當若水小隊的老師……干脆拿來用

  所以他第二年消失自願跑去當大蛇丸的實驗品

  (這個大家有看出來吧QAQ我有提到

  所以再出現時腿長好啦!

  羅季和灰止我覺得有點可惜

  他們沒有個別出場過

  都是捆綁銷售露面

  所以分別的個性有點不明確

  有些話分不太出來是羅季說的還是灰止說的

  設定嘛……

  羅季對女生很紳士且長得不錯

  灰止是忍術百科看結印起手勢就能迅速歸納出有可能實施的忍術

  個性比較溫吞

  但都沒機會表現了!

  他們都死了!

  (被毆打

  再來說說每章的內容提要吧

  每章都比內文還難想啊!!!

  要有梗要有兩句

  腦細胞沒死在劇情上都死在想內容提要上了!

  雖然抄改(咳)了幾句詩和歌詞

  但久雷之書那個平仄對仗工整的內容提要可是我自己想的!

  因為我很驕傲所以再曬一次

  久旱天干熾風颼,雷聲乍響春雨落

  其實呢……因為卡卡西是我男神

  本文剛開始預訂的男主本來是他的(咳

  沒想到自來也默默地竄出來了

  他本來只該是個親熱天堂=第一次開眼契機的提供者啊戲份怎麼突然變這麼多呢囧

  只能說筆下角色並不是我想好他們會怎麼行動他們就會怎麼行動的

  (簡稱筆力不足以駕馭喜歡奔放脫稿演出的角色們

  再然後

  若水愈來愈苦逼CP愈來愈偏向木有了……

  (作者死人臉

  有個我沒寫到的設定

  若水其實暗戀過蓮方233333

  結局大概是寫帶土之書時才想的(都一半了才想看看無大綱多可怕

  有另一個版本是帶土轉頭幫木葉之後若水反而開始幫斑

  因為若水心被傷得認為夢世界才是她唯一的歸宿

  她不願意繼續活在誰都沒站在她身邊的現實

  (那時還沒決定要讓自來也活下來……

  後來大家也知道……自來也活著……若水就沒理由繼續執行無限月讀了

  不知道有沒有人發現

  寧次其實還活著23333

  若水認得日向寧次

  以她的視角看忍者聯軍時說的是『在一名木葉忍者為了保護他而死之後……』

  所以死的人是若水不認識但見過的木葉小炮灰

  寧次是被留長評的待彎基友保下來的2333

  每次看到有人留評說看哭了總覺得你們是不是唬我的

  如果真的有掉眼淚那我超開心(好壞

  這代表我寫得足夠撼動幾個人的心啊!(激動

  我個人只有一章是邊哭邊碼的

  就是若水在醫院等婆婆手術最後得到RIP消息那段

  親熱天堂的內容我出乎意料寫得很順暢OTL

  美得我自己都想哭(咦

  不過小段小段還行寫一整篇我畫風會崩……

  身為考據黨的作者可是有特別去搜親熱天堂主角的名字!

  不過漫畫裡親熱天堂的原文實在是……我貌似不小心把自來也的文筆弄得太好了(自誇?

  我不太喜歡寫XX之書

  寫的時候得一直回去翻看我之前寫了什麼劇情……(該吃銀杏

  看看自來也之書那精美的字數……

  人老就是經歷多(誒?

  阿飛之書寫得我快精分成蛇精病了OTL

  第一版怎麼看怎麼不爽

  毅然決定全部砍掉重寫一次

  真想哭←_←

  本文貌似無意間黑了不少角色

  明明除了兩長老加上團藏以外我沒黑任何人的意思……

  水門帶土綱手從若水的角度看來黑黑的情有可原

  但有人拉了玖辛奈黑名單是為什麼(沉思

  一時想不到還要講什麼=∼=

  還是有人(其實根本沒人看到這TAT)想看哪些情節怎麼冒出來的?

  本文預計2016年2月11日11點11分11秒發最後一章接著打已完結標簽(順利的話)

  新文預計2016年2月10日整點發(預計預計預計


☆、☉外傳01

  專治不孕,無效退費

  ----

  「你聽過了嗎?在忍界流傳的怪病。」

  「什麼怪病?」

  「幾個男忍者吐個不停,吃什麼吐什麼,伴隨不同程度的水腫症狀,有些則是一直想睡,平常還好,做任務睡意突然襲來,要不是有隊友救走早交待了。找醫療忍者也診斷不出是什麼已知疾病或毒,好多醫忍聽到了都去瞧,還是沒人有結論。」

  「這麼可怕?是只在男人之間傳染的嗎?」

  「目前的病患都是男的,不清楚是否真的女性免疫。其實每個人的狀況不太一樣,一開始沒有聯系在一起,還是某個有名一點的醫忍提出依照發病時間,那些人大概是得了同種疾病,才整理出病發反應。」

  「如果是傳染病的話,沒有人整理出生病的人最近有沒有去過一樣的地方嗎?」

  「你都想到了醫忍怎麼可能想不到!每個人執行任務的地點早就被整理出來了,但沒有一個是涵蓋所有人的。」

  「這樣啊……女忍者都沒事也滿奇怪的。」

  「這也是醫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過最近懷孕的女忍者好像不少。」

  「和平年代嘛!沒戰爭打當然……嘿嘿,你知道的。」

  淡金發女子聽著隔壁的談論挑高細致的眉,心底思索著他們透露出來的訊息。

  嘔吐、水腫、嗜睡,聽到這三個症狀會直覺反應是不是懷孕了,但他們又說患者都是男的……

  女子搖搖頭,甩開思緒,她現在已經不當醫忍了,發生什麼傳染病只要她和靜音沒染上都不關她的事。

  「綱手大人,吃不下嗎?要不要打包?」

  一旁的黑短發女子見她筷子沒了動靜許久,輕聲詢問著。

  綱手的應對是再度舉筷夾食,另一手拿起酒瓶仰頭一灌。

  ×

  「嘔——」

  藥師兜推了下眼鏡,在干嘔聲停止十秒後才敲門進入房間,大蛇丸陰著臉,雖然他心情好不好臉色都如此晦暗,坐在太師椅上。

  「大蛇丸大人,這是您的身體數據。」

  眼鏡在暗無天日的地底反科學地反光一瞬,大蛇丸接過那疊紙掃了幾眼,手放開,任紙張飄落地上,陰惻惻地笑了好久。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紙面上放大加粗紅標記的兩個字即使在黑暗中依舊清晰,兜卻彷佛什麼都沒看見一般,一直到大蛇丸笑夠了才上前幾步遞上一試管,管內的液體顏色詭異,還冒著不詳的氣泡。

  大蛇丸金色的眼瞳斜射向兜,後者微笑,拿著試管的手在空中不退縮。

  「宇智波若水留下的鞭傷還沒好全,這樣對……成長不利。」

  明明只說傷勢即可,硬是要說出凶手的名字來提醒大蛇丸幾個月前的失利,大蛇丸的豎瞳緊盯著部下。

  「兜……你可真是愈來愈大膽了啊……嘻嘻……」

  語氣一點也沒有責怪之意,反而干脆地接過那試管喝了個干淨,末了還伸出不似人類的長舌舔掉所有附著在管壁的液體。

  兜撿起地上的紙,拿回空掉的試管,退出房間。

  到了光線曖昧的走廊,他才低頭看著兩個紅色的字。

  妊娠。

  身為大蛇丸最器重堪稱萬能秘書的手下,他當然了解大蛇丸的一舉一動,雖然大蛇丸現在的身子是女的,以他的個性和時間安排,根本不可能和人做了和諧運動導致懷孕。

  「不……大蛇丸大人說不定會為了『實驗』做出這種事……」

  他思考一下,決定不再深思這個主題。

  距離大蛇丸下一次換身體還有兩年,還不曉得那個胎兒能不能搶在大蛇丸失去興趣前出世呢。

  ×

  清風徐徐,宇智波若水躺在粗壯的樹干上閉目養神。

  昨天用變身術在化名開的助孕診所一連看了好幾對夫婦,現在眼部還有點酸疼。

  想想,大蛇丸似乎也該出現孕期反應了,不知道他負傷逃走後第一個碰到的人是誰。

  「若——水——」

  黑長炸女子懶洋洋地睜開眼,從樹上一躍而下。

  「什麼事?」

  「出任務。」

  若水垮著肩,不太情願地邁開步子隨前來叫人的同伴離去。

  希望這次的任務別再有惹到她的忍者,最近好像開始有男人懷孕的傳言出現,要是被人發現她和每個人都曾對上過,估計萬花筒寫輪眼的祕密就保不住了,她一直裝自己的萬花筒能力是定身術來著,誰讓中術的反應就是在原地定身三分鐘,而中術的效果……嘿嘿,他們九個月之後就會知道了。


☆、☉外傳02

  榴槤糖,流連忘返的美味

  ----

  六個小孩圍成一圈蹲在地上,緊盯著一包裝滿圓形物體的袋子。

  六人放學後在路上遇到個行蹤詭異的女人,出於不可名狀的直覺,他們沒有拒絕那女人遞過來的『水果糖』。

  「我覺得她看我們的眼神很奇怪。」

  若水覺得蹲得有些累,往後坐下手撐在後面,她說不太清楚那種感覺,大概是……愧疚?

  不過為什麼一個不認識的女人要對他們懷著愧疚的心情呢?

  帶土認為一群人盯著糖果不吃太愚蠢了,手伸到打結的袋子上,一把拉開。

  「這真的能吃嗎?」

  紅的鼻梁摺出好幾層皺褶,兩指捏住鼻尖,滿滿嫌惡意味。

  阿斯瑪謹慎地拿苦無戳了戳其中一棵小圓球,袋內的糖果因為位移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可以……吧,那個女人不是說這是水果糖?」

  「哪種水果氣味這麼惡心……」

  秀介用看著敵人的眼神緊盯那袋糖果,若水覺得他再盯個十分鐘說不定能瞪出寫輪眼,這樣會不會比她自己看小黃書開眼來得神奇?

  靜音沒有說話,不過從她默默往後移了幾步的舉措看來,她對那些糖果的氣味也是不太能接受。

  帶土摸摸頭,「其實聞久了也還好啊,我來試試。」語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摸了顆糖丟進嘴裡。

  四雙黑的一雙紅的眼睛嗖嗖嗖地射向他,帶土在視線圍堵中喀擦喀擦咬碎糖果,喉頭一滾,吞了下去。

  「……」

  最先忍不住大眼瞪小眼情況的是秀介,「如何?有中毒跡像嗎?」

  帶土砸吧砸吧了幾下,沒有回答秀介,反而又伸手去拿一顆來吃。

  阿斯瑪和紅對看一眼,前者猶猶豫豫地伸出手也拿顆糖,在紅的注目下壯士斷腕般塞入口中。

  紅見狀,下定決心和小夥伴共同進退,也吃了顆。

  「你們……好吧我也來。」

  在秀介之後,靜音也跟進,只差若水沒動手,而那廂帶土已經拿第三顆了。

  「……真這麼好吃?」

  若水無語地問著兄長,他嘴巴一鼓一鼓地咬著新入口的糖果,用力點著頭,吞下去後才開口:「沒——」

  錯這個字還沒說出來,若水就一把捂住帶土的嘴,神色崩潰喊著:「我求你別說話!」

  原本糖果的味道就不太好聞,沒想到被吃掉後混入口氣中如此之難熬,其他四人對視一眼,除了善良體貼自己遮住嘴的靜音,阿斯瑪、紅、秀介都圍到若水身邊,一起對著她呵氣。

  不知道為什麼路過這裡的卡卡西突然看見一群人抬著若水奔往木葉醫院的方向,其中帶土還跑到一半折返,撿起地上一個小袋子才拔腿跑回去。

  「……這是在干嘛?」

  ×

  臭味糖果神奇地在木葉傳播開來,那個小袋子也很奇妙,怎麼拿糖果都拿不完,現在就掛在火影樓大門口讓想吃的人經過去抓一把。

  戴著三層口罩的若水在大街小巷穿梭著,突地眼睛一亮,迅速結印瞬身到最開始拿出糖果袋子的女人面前。

  那女人抓了抓頭,尷尬地抬起手打招呼,「嗨——榴槤糖好吃嗎?」

  若水陰惻惻地擋住想逃跑的女人,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暗巷拖去。

  「我們來好好聊聊到底好不好吃。」

  過了三天,裝著吃不完榴槤糖的袋子和來時一樣,忽然消失了,連同那個女人。

  「啊——糖果不見了——我好想再吃一次喔。」

  帶土蔫噠噠地趴在桌上,神思不屬,嘴角留下可疑的透明晶亮液體。

  若水瞥他一眼,走進自己房間鎖好門,拉開抽屜,從角落摸出一顆帶土心心念念的榴槤糖。

  真的——這麼好吃嗎?

  她拿著那顆淡黃色的糖果,慢慢往嘴唇靠近。


☆、☉外傳03

  謠言推手,你我都有

  ----

  當若水從半空中突然出現往下掉時,心裡是被臥槽刷頻著的。

  她因為碰到奇怪封印全身僵直,沒有辦法動作更遑論施展忍術,已經閉著眼准備迎接與大地的親密接觸,不料兩只手臂穩穩地接住她,還適時地順著力道向下沉一些才往上抬,化解了若水驟然從失重狀態撞到東西時會有的衝力。

  現實與預期的不符,若水又等了一會兒確定自己真的沒摔成翔,才睜開眼睛抬頭,正對上那張低下頭來瞧她的臉,她瞬間懵逼,心中滿屏幕滾動的臥槽們全部集中,化為占滿全屏姨媽紅加粗加框的二字,尼瑪。

  柱間歪頭看著自己懷中眼神空洞似乎有魂魄從微張紅唇中飄出的女子,轉頭問跟在身後原本正討論村內事務的扉間:「我長得很可怕嗎?」

  扉間面無表情地回答:「兄長,你現在該關心的應該是這人是哪裡來的,對木葉有什麼陰謀。」

  「哈哈哈!怎麼可能天上隨便掉一個人下來就是對木葉有陰謀,扉間你太誇張了!等等……天上掉下來?」

  扉間剛以為自己的兄長終於注意到此人不同尋常的出場方式顯然大大有問題,正要開口稱贊他總算有點村長的樣子,柱間下一句話讓他差點忍不住想使出飛雷神把柱間轉移到遙遠遙遠他永遠看不見的世界一小角。

  「難道是新開發的忍術?」

  為什麼!

  為什麼他的兄長如此不著調!

  為什麼這麼不著調的兄長卻有著被尊稱為忍者之神的高強實力!

  扉間一直繃著臉,內心卻是崩潰的,但他都培養了這麼多年的鐵面形像,不可以半途而廢!

  冷靜……兄長這種沒心沒肺的個性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再幫襯著點,忍者之神其實是個逗逼的真相絕對不會被敵村得知。

  不過現在還有件大事……

  「兄長。」扉間對上一臉問號的柱間,「你沒察覺你還抱著人家嗎?」

  而且他沒感知錯的話,已經有好幾個村裡的忍者看見這景像了。

  最後……這人怎麼看起來那麼像宇智波斑那家伙?!

  ×

  「所以你來自未來?」

  火影辦公室內,若水跪坐在榻榻米上,對面是千手兄弟檔,年長的那個摸著下巴坐沒正形,年幼的正襟危坐,看起來反而像哥哥。

  「是……我執行任務時進了個山洞,誤觸封印下一秒就到了這裡,還沒感謝初代目火影大人出手相救。」

  「哎……大人大人的好奇怪,叫我柱間就好了。」

  「你和宇智波斑什麼關系?」

  扉間雙手抱胸眯著眼打量若水,除了身材纖細點,她幾乎和斑一模一樣。

  「二代目火影大人,我們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血緣關系。」

  若水想起當年死命翻找族譜的行為,嘴角隱密地抽了抽。

  「二代目火影?」

  兄弟倆對視一眼,柱間正要說什麼,門被打開了,伴隨而來的是低沉的怒吼聲。

  「千手柱間!」宇智波斑陰著一張臉拍開火影辦公室的大門,「為什麼外面一堆人在傳你公主抱我!」

  現場三人呆滯幾秒,柱間還沒來得及展現招牌傻笑,斑已經運用忍者優秀的眼力鎖定謠言四起的制造者,即便是他本人,在看清楚若水的發型後也瞬間覺得在照鏡子。

  「唉!斑等等!這是你的族人不能砍的啊喂!」

  柱間掌心竄出一截木條卷住斑拿著大團扇與鐮刀的雙手,後者斜睨他一眼。

  「千手柱間,我身為族長,自己族裡有哪些人我會不知道?這明顯是敵人的詭計。」

  「哼,宇智波一族果然衝動。」

  一旁的扉間涼涼地諷刺著,選擇性遺忘他前不久才說出和斑差不多意思的話。

  若水看著各位祖宗吵吵鬧鬧,覺得無奈,當務之急還是先從執意要先砍了她再說——她懷疑這決定有很大遷怒的成分——的斑手下挽救自己的小命。

  「斑大人,初次見面,我是宇智波若水。」

  紅彤彤的三勾玉寫輪眼滴溜溜轉著,能自由切換眼睛狀態,在在彰顯了眼睛擁有者的血統。

  斑的手剛垂下,柱間一句話讓他再度舉起團扇,這回目標是初代火影。

  「哇!若水你這樣看起來更像斑了!斑你真沒有失散多年的妹妹或女兒?」

  「千手柱間你還是死一死去當蘑菇的肥料吧!」

  ×

  若水在千手兄弟的陪同下,其實是柱間興致勃勃地拉著她要她比較看看現在的木葉和她印像中的木葉有何不同,扉間以不能讓兄長獨自一人說不定會搞出什麼無可挽回的蠢事為由跟著。

  斑倒是想跟,他想讓全村人看清楚之前被抱著的不是他,不過他顯然不明白謠言的威力,大家在傳播消息時可是會選擇性略過自己沒興趣的部分,而且他因為族內突然降落在他肩上表示有急事待處理的忍雀導致沒跟成。

  「這裡是我預備讓所有火影的頭像都刻上的地方!」

  三人來到初具模形的初代火影岩上,現在只雕出柱間的發型,離完全還有一大段距離。

  若水想到她看過的一溜臉,干笑幾聲,她不太能理解柱間的審美觀,每天起床都能看見自己的臉供眾人瞻仰,好可怕。

  「你在變淡。」

  扉間冷靜的聲音讓若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恩……她看到地面了。

  「看來我在這裡的時間已結束,謝謝兩位火影大人的陪同。」

  「哈哈,不算什麼啦,讓後輩看看他們生活的地方是怎樣建立的也挺有意思的,不過你一直叫扉間火影大人……」

  柱間爽朗大笑後問出了盤據已久的疑惑,他計劃過幾年就退位將火影位交給斑的啊,怎麼這個孩子一直叫扉間二代目火影,是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若水微笑,「我相信初代目大人不會希望知道未來發生的事,在不明情況下喊出二代目火影已經是錯誤了,初代目大人請不要放在心上,無論您為木葉做出什麼決定,請堅信那都是正確的。」

  兄弟檔愣了一下,柱間摸摸頭,又笑了幾聲。

  在完全消失前,若水突然想為自己的祖宗添點絆子,真正見到本人才發現兩人因為身高將近,發型又將臉遮了大半,再加上沒什麼人敢直視斑的臉,在木葉閑逛時一堆人對著她喊斑讓她覺得不太爽,莫名憶起小時候被取笑的情景。

  沒錯,她就是遷怒。

  若水上前幾步,低聲道:「僭越了。」就踮起腳尖往柱間的臉上湊,從後面看起來就像她主動投懷送抱吻了柱間一樣,雖然實際上沒碰到。

  「你!」

  扉間剛想拔苦無,若水就消散在空氣中,讓他有氣發不得。

  「這人在做什麼!兄長你沒事吧?」

  「啊?」柱間茫然地看向他,「若水也沒做什麼啊。」

  自此木葉好長一段時間流傳著宇智波斑對千手柱間有不軌之心,主動獻身卻遭正直的初代目一掌拍飛,還痛心質問自己一直以為的好友「到底在做什麼!」

  宇智波族地裡的斑青筋直跳,在自己的居所怒喝了好幾聲柱間的名字,更讓旁人覺得這流言可信度有七、八成。

  「投懷送抱?嗯?」

  千手宅主臥,紅發女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在角落種蘑菇的丈夫。

  「我真不知道這個傳言是哪來的……」柱間可憐兮兮地回頭看妻子,「我可以過去睡覺嗎?」

  看著他被擰得紅亮的耳朵,即使知道以柱間的體質,紅腫根本不可能留這麼長時間,火影夫人還是心軟了,口氣卻傲嬌地沒恢復:「火影大人不自己過來,難道還等著我親自去投、懷、送、抱嗎?」

  柱間周遭的陰影倏地散去,他歡呼一聲,撲向——妻子的床鋪。

  「你的床鋪在隔壁!」

  「你在摸哪裡啊喂!」

  木葉的一天平安過去,晚上發生什麼我們就不再贅述,感謝扉間小母雞的努力。


☆、☉外傳04

  如果,世界上有如果

  ----

  「你這種平凡的體質居然過了這麼多年都沒有產生排斥反應。」

  大蛇丸闔上報告書,嘴角習慣性彎起嘲諷的弧度,第一次看到這種笑容的人都會覺得自己憑空矮了一截,但久了也就適應了,大蛇丸這人哪天笑起來不滲人,木葉的人還會以為他生病了呢。

  金色豎瞳在檢查結束後半坐起來的人身上轉了一圈,後者沒有為他放肆的打量做出反應,平靜地移掉貼在腿上的感應器,穿上褲子站好,戴上護額將碎在額前的黑發往上固定。

  「那我先離開了,大蛇丸大人。」

  覺得有些無趣的大蛇丸連手都不想擺,直接轉過身繼續擺弄儀器,男子見怪不怪,逕自出了房間還貼心地放輕關門的力道。

  「今天結束得比較早啊。」

  走廊上迎面而來的兜抬手招呼了聲,身為這邊的常客,男子自然跟大蛇丸手下的得力助手碰過好幾次面,兩人雖不是會在任務結束後搭肩一起去喝酒的哥兒們,交情也沒差到哪裡去,碰面打個招呼還是會的。

  「恩,有點事。」

  男子點了下頭,快步離去。

  兜看著他比平常迅疾的背影,聳聳肩。

  ×

  「今天上到這裡,下課。」

  白發男人一反常態,沒有留下來等所有學生都出去後才離開,在語音落下學生還沒因為從課堂解放鬧騰起來就瞬身消失在講台之後。

  奈良鹿丸抓了抓衝天辯,打了個呵欠。

  「走吧丁次。」

  秋道丁次手不停從包裝袋中拿出薯片塞進嘴裡,移動較同學們龐大不少的身軀,喀滋喀滋地跟在奈良鹿丸身後。

  「小櫻,老師今天怎麼這麼急?」

  春野櫻戀戀不舍地將視線從宇智波佐助身上移開,看向身邊的山中井野。

  「啊?咦?老師怎麼不見了。」

  山中井野白了小夥伴一眼,宇智波佐助帥是帥,但哪裡比得上成熟又風度翩翩的老師啊!

  真不曉得小櫻的眼睛怎麼長的,聽說老師現在還單身,說不定就是在等她長大呢!

  少女雙手捧著臉頰,眼睛變成桃心狀,和身邊再度緊盯男神恨不得跪舔的小夥伴一同陷入詭異的粉紅幻想之中。

  ×

  「總算做完那麻煩的任務了,去喝一杯?」

  咬著千本的不知火玄間雙手插#在褲袋裡,全身放松,問身邊的兩個同伴。

  「好啊,你去不去?」

  伊瓦西立刻附和,轉頭詢問最後一人。

  灰發男子溫和地微笑著搖頭。

  「我今天有事,下次吧。」他踏進木葉地界後開始結瞬身印,「快遲到了,我先走一步。」

  伊瓦西看著只剩一團煙霧的地方,「他要做什麼啊?這麼急。」

  不知火玄間想起前幾天在街上看見猿飛阿斯瑪、夕日紅、宇智波秀介和靜音,來來回回快將商業街的道路磨平,男方還半點不耐之色也無,更參與討論且顯得相當認真的模樣,以及宇智波帶土這幾天居然沒同往常那樣痴漢地在野原琳身邊獻殷勤,反而糾結地轉來轉去,歸納出一個可能。

  「啊——大概是——」

  後面幾個字含糊不清,伊瓦西湊過去想聽清楚。

  「大概是什麼?」

  不知火玄間在他頭上拍了一下。

  「問這麼多做什麼,喝酒去!」

  ×

  「若水,生日快樂。」

  三只手同時遞出包裝各異卻都精美的小盒子,宇智波若水眨了眨眼。

  「謝謝,能拆嗎?」

  在得到點頭應允之後,包裝紙很快散落在桌上,她先打開蓮方老師的盒子,拿出一條手煉,沒有注意到兩個同伴的怪異神色。

  「沒想到老師你會送裝飾品呢。」

  蓮方淡淡地瞥了自己的女學生一眼,若水立刻知道那是『你有意見嗎?』的意思,不再糾結於這個話題,轉而開第二個。

  「恩……?」

  她有些意外地拿出第二條手煉,對上禮物贈送者羅季尷尬的表情,因為抬頭自然也將灰止似乎想摸走自己禮物盒的舉動收入眼中。

  「難道灰止你也……」

  在灰止故作無事的干咳中,她取出第三條手煉,非常無語。

  「你們對我手上的手煉不滿這麼久了嗎?」

  師徒三人互瞥一眼,各自輕哼出聲。

  「若水!看吧我就知道若水在這裡!」

  帶土的聲音遠遠就傳來,他領著其他關東煮小隊的同伴用忍者強力腳程,沒幾秒就通通落在蓮方班旁邊。

  「若水,生日快樂!」

  大合奏後大家紛紛拿出自己的禮物,卻在瞄到若水掌中的三條手煉後不約而同地一僵。

  若水為心底的猜測撫額。

  「你們該不會全部都送手煉吧。」

  五人互看,帶土挺了胸,將手中的小盒子塞進若水懷裡。

  「沒錯!我早就看你手上的醜煉子不爽了!」

  那個老色狼送的手煉若水居然一戴就是二十幾年!

  其他人望天望地就是不看若水,卻沒有人反駁帶土的話,一個個地將自己的禮物塞進若水懷中。

  「哈哈哈那什麼,生日快樂啊!」

  「你們對我的禮物很有意見啊?」

  自來也突然冒出,還搭著若水的肩。

  「老色鬼!你給我把手放開!」

  帶土第一個炸,上前想拍開自來也的鹹豬手落空,兩人很快打了起來。

  「就你也想挑戰仙人我,全部一起來還差不多。」

  自來也大笑著,游刃有余閃開帶土的攻擊,順勢在他額頭上彈了一下,氣得帶土哇哇大叫。

  「你們在旁邊看什麼,快來幫忙啊!誰對這老色鬼造成最多傷害若水就戴誰的手煉!」

  幾人面面相覷,紛紛挽起袖子加入戰局,連蓮方都上場了,自來也面對這麼多人聯手顯得有些左支右絀。

  「一群人都快三十歲了,怎麼還這麼幼稚呢,明明跟我一樣大,還有老師也跟著鬧。」

  若水嘀咕著,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看一群人打打鬧鬧,慢條斯理地將所有手煉戴上左腕。

  嘛,雖然有點累贅,不過是大家的心意,相信以她的實力也不會影響任務的。


☆、☉外傳05

  婚後啊呸呸呸,同居後的平淡生活

  ----

  自來也在晨光中睜開眼睛,迷茫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醒了。

  總覺得自己清醒的時間愈花愈久,忍不住感嘆果然歲月不饒人,年紀大了就是會退化。

  稍微偏頭,對上若水睡得毫無防備的臉,臉下壓著他的白毛,頭還枕著他的手臂,溫熱的呼吸隔著柔軟的布料侵染他的皮膚,忽然起了興致探究兩人的關系。

  說是家人,以年紀來看是父女,日常互動卻顯得過於親密了些,賞月喝酒時若水還是坐在他懷中的;說是愛人,兩人除了擁抱之外沒有更進一步的舉動,無論是親吻或……他也不曾對眼前的女子產生過欲念。

  如果越過那條線的話……

  身為小黃文作家,現在雖然改了筆名,他的作品依舊常掛書店銷售榜前三名的,自然幻想過滾床單的情景,不然那些和諧文字又不是封印術的術式,拍一下就從掌心自動冒出。

  腦洞一開很難停下,不過自來也愣是停住了,因為還沒開始想像全身就起了雞皮疙瘩。

  恩,果然他們是純純的親人關系!

  「一大早在蠢什麼呢。」

  因為晨起略顯沙啞的聲音傳來,若水懶洋洋地半眯著眼,稍微抬頭放過自來也一定處於酸麻狀態的手臂。

  習慣性掃了若水瞳孔與虹膜都呈現青色的左眼一眼,自來也彈了她一下,用沒有被壓整晚的那只手將自己撐起來。

  「本仙人玉樹臨風,不要用蠢那個字來形容。」

  呵呵。

  身為忍者無法用腰力直接坐起來還得用手支撐幫忙,果然六十幾歲的老處男腰力沒經過鍛煉不行嗎?

  同居事實塵埃已定,自來也也答應了只看著她,若水沒有再試圖用特殊關系企圖綁住自來也的人生,她就沒有將心裡的吐槽說出口。

  自來也很了解若水,不用看她的表情也知道這丫頭心裡活動多著,嘴上不說不代表她的腦袋跟著消音,淡定地無視她,搶先占了浴室。

  若水抓抓那頭因為睡覺變得不太像宇智波斑的發型,懶洋洋地走進廚房開始做早餐。

  煎蛋在平底鍋內滋滋作響,等自來也出來接手剩下的食物,換若水去洗漱。

  兩人吃完早餐,在各自的書房消食。

  若水偶爾看書偶爾拿封印術紙玩,用各種奇怪的方法在上面試驗隨便想的封印術,有一定機率傳出失敗的爆炸聲響。

  自來也通常是奮力寫作,他『已死』自然不能再出親熱系列,於是換了種風格拋棄文藝描述,用新的筆名另外開一系列走低俗路線的小黃書。

  低俗也有低俗的好處,至少若水看了第一本的前幾頁就受不了丟開了,不會再像親熱那幾本一樣跑來跟他爭論男女主角感情的合理性。

  接著的活動是對打。

  忍界在各種混亂最後才發現大魔王另有其人的四戰之後,迎來某種真正意義上的和平,除了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各種小偷小摸之外,幾個忍村不再有激烈的衝突。

  即使如此,忍者不鍛煉自己可不行,誰知道會不會有不長眼的雞鳴狗盜之徒跑來他們這裡,要是被發現名震一時的三忍和四戰的小魔王帶土的妹妹居然死於無名之輩手中,他們的黃泉路可不會走得安心。

  對打完又是進食時間,午餐會比較豐盛,畢竟消耗的體力需要補回來。

  兩人的食材除了需要種植的蔬菜瓜果是用變身術去最近的城鎮買回,肉食和一些可以在樹林裡找到的東西都是在飯後『散步』時收集的。

  下午視情況決定行程,食材或一些日用品不夠就得去采買,還有讓若水實驗著玩的封印術紙他們可制造不出來,以及自來也需要『取材』。

  城鎮距離不近,不過對忍者來說那點路程不是問題,兩人也會輪著去幾個地點,不會每次都在同一個地方逛街,面貌也會改變,不是故意想隱藏行蹤,只是覺得有趣好玩,有時候還會特地從不同的地方進入,看誰先找到對方。

  回家後自然是劈柴燒水,若水這時會懷念一下某個叫大和的忍者的好用程度,跟木頭有關的東西還是得讓專業的來比較輕松。

  晚飯簡單吃一些小食,再出去散個步,這回是真的散步不動手。

  有月亮的夜裡通常會拿出酒來賞月,若水會像小時候一樣窩在自來也懷裡,只不過以她現在的身高,已經能往後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了。

  酒喝完洗澡衝掉渾身酒氣,在蒸氣蒸得通起舒暢後睡覺,若水鑽進被窩就自動蹭到自來也旁邊,很快陷入睡眠狀態。

  自來也看了她一陣子,覺得自己早上想辨清兩人關系的舉動實在好笑。

  是什麼關系根本無所謂,他們現在活得好,就好。


☆、☉外傳06

  自來也猛地睜開眼睛,一時之間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他想動,卻失去了大部分的力氣,只能吃力地抬起手。
  
  臥槽!
  
  他想大聲地臥槽出來,發出的卻是咿咿呀呀聲。
  
  ……這什麼鬼?

  他怎麼手變成這點大而已?

  而且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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