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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咒迴)別問,問就是因為有車有房還有顏》作者:洛水伴伊人【完結+番外】

《(咒迴)別問,問就是因為有車有房還有顏》作者:洛水伴伊人【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30397個瀏覽者
文案:
  
作為前職業殺手的我,因為不想餓死在街頭所以決定成為一名咒術師。
做咒術師好啊,不僅有五險一金還包住宿,這裡的人才多到數不清,個個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這裡的!
原本我還想著等攢夠錢就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店鋪,再收養一只小貓咪,過上每天曬曬太陽看看書,偶爾伸手擼擼貓的神仙生活!
但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的退休養老計劃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夭折了。
某個在小時候差點被我捅死,因此腦子出了點問題的白毛少年直接把數張銀行卡拍到我面前,雙手環胸無比囂張地對著我說:「做我女朋友,日後五條家的家產有你一半。」
「?」
我……我是這麼容易就屈服的一個人嗎?
還真是:)
*
這裡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生贏家五條老師!也是全員(除了甚爹)存活的快樂if線!
這篇文主要就是描寫夫妻帶孩子的日常生活,沒有什麼復雜的設定,也沒有跌宕起伏的劇情,大概率是個中篇吧,總之就看我咕的程度了(x)。
如果實在無法接受這個設定的話請禮貌點叉,畢竟我不能保證人物完全沒有一點ooc,當然我很歡迎各位的友好討論,愛你們喲~(筆芯)
  
內容標簽: 強強 情有獨鐘 少年漫 咒回
搜索關鍵字:主角:五條柒,五條悟,五條秋桐 ▏ 配角:摯友和學生 ▏ 其它:
  
一句話簡介:五條一家的日常生活
  
立意:親情,友情,愛情

原創網

[ 本帖最後由 悠于 於 2023-4-20 13:28 編輯 ]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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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為什麼我每天都要對著鄰居家吃狗糧喊汪

  啊,大家好,我是小林和美,一個普普通通的17歲女子高中生。

  這個名字一聽就覺得土爆了對吧?所以我一直都很懷疑我爸的審美是不是有哪裡出了問題,以及,媽媽你為什麼也沒有反對啊?!害得我老是被同學嘲笑!

  這份怨氣直到我們家的對門搬來了一戶新人家後才終於得到了平息。

  「大概是因為叔叔阿姨希望你未來的生活能夠和和美美,健康無憂吧?」

  剛搬來不久的五條夫人正牽著他們家孩子的手站在門口等校車,聽完我啰啰嗦嗦又找不著重點的抱怨後不僅沒有露出嫌麻煩的表情,反而溫柔地笑了一下,輕聲地安慰我說。

  「一般名字裡都包含著父母對自己的期望與愛意哦,至於同學們的嘲笑,你只要當他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在嫉妒你不就行了嘛。」

  啊這。

  姐姐你這安慰人的方式也太硬核了吧?

  不過我喜歡。

  這麼想著,我余光就瞥見了五條家的小朋友忽然扭頭看向遠方的小動作。

  「媽媽,伊地知叔叔來了。」男孩握緊了母親的手,十分冷靜地提醒道,「爸爸再繼續摸來摸去不出門的話,惠哥哥他們又要生氣了。」

  「反正他們都已經習慣了,沒關系的。」五條夫人摸了摸兒子軟乎乎的小腦袋,微笑著說出了會讓所有咒術師都忍不住感嘆不愧是公害老婆的垃圾話,「最多等一個小時而已,今天還算是早的呢。」

  五條家的小朋友:「……」

  他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挨緊了媽媽的大腿。

  不是,這個問題很大啊。

  我感覺有點懵。

  現在放別人鴿子都能這麼光明正大的嗎?不怕被別人摁著腦袋打一頓嗎?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五條夫人抬起頭又對我笑了笑,聲音溫和,「不用擔心,因為我丈夫是最強的,沒人能打得過他。」

  呃,意思就是說,因為武力值過強,所以就算性格爛一點也無所謂?我猜,和五條先生相處的同事肯定很辛苦吧。

  就在我們聊得正歡的時候,五條家的男主人大概是終於收拾好了自己,拎著幾份便當,打著哈欠推門而出,恰巧打斷了我們的交談。

  「柒,不是說好了要給我加兩個蛋卷的麼?」明明是個一米九多的高大男人,硬是要壓在自己不到一米六的妻子身上,還勾著她的脖子懶洋洋地蹭了蹭腦袋,把對方的頭發都給蹭亂了。

  「還有,為什麼惠他們的便當份量比我還多啊?」

  感覺有點像正在跟主人撒嬌的白毛大貓貓。

  「他們才十六七歲,目前還在長身體不是嗎?你都已經發育完全了,所以不需要那麼多的營養了。」五條夫人拍了拍丈夫橫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好啦,別撒嬌,家裡沒有雞蛋了,我待會去超市買,今晚再給你做也不遲。」

  「而且我有在你那份便當裡寫上『最愛五條悟』哦。」

  「嗯哼。」男人立馬得意了起來(我甚至能夠看見他身後有條尾巴在瘋狂晃動),摟緊了妻子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你最愛的人是我不是很正常嗎?所以看在你愛我的份上,我就原諒你只給我炒個青菜打算敷衍了事的可惡行為吧~」

  五條先生,其實心裡說不定很在意這件事呢。

  「爸爸,其實你很介意自己被媽媽區別對待了吧?」兒子不愧是兒子,完全沒有體貼老父親的那點裝模作樣,他面無表情地直接拆穿了虛偽大人的謊言,「我看到你剛才偷偷撇嘴了。」

  五條先生壓根就不打算從妻子身上起來,仗著胳膊長就伸手揉了把兒子的腦袋,毫不客氣地把人給揉成了個雞窩頭,「才沒有,爸爸可不是那麼小氣的家伙,別冤枉我啊。」

  五條夫人聽了笑而不語,配合前言和此刻的氣氛,嘲諷意味十足,於是五條先生又抬手掐住了她的臉頰,警告一般的,不輕不重地捏了兩下。

  噫,這碗狗糧我干了,肚子好飽好飽。

  「話說小林同學不用上學嗎?今天不是周末吧?」五條先生終於直起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手臂卻依舊搭在愛人的肩膀上,他非常好奇地看著我,「我就算了嘛,你也不怕上學遲到?」

  經過對方好心的提醒我才猛然回想起還有上學這玩意,當下心裡一驚,也顧不得什麼狗糧不狗糧的了,連忙向鄰居告別,然後扯著書包就急匆匆地往學校趕去。

  只是在跑出去幾米遠之後,鬼使神差的,我突然回頭望了他們一眼。

  金色的陽光灑落在他們腳邊,有微風拂過,白發男人笑著低頭吻上了愛人的臉頰,男孩似乎有些不高興地扯住了他的衣角。

  雖然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我總覺得,五條先生此刻注視著愛妻與兒子的眼神,應該很溫柔吧。

  *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學,我看著錢包裡剩下的零用錢,打算去商業街新開的一家甜品店嘗嘗味道。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家甜品店的老板居然是對門的五條夫人,我還以為她跟媽媽一樣都是家庭主婦呢。

  「因為悟很喜歡吃甜品嘛,所以我當初說想開家店的時候他就死纏爛打地硬要我開甜品店,還跟我保證財源絕對廣進。」五條夫人端著托盤走來,一邊把蛋糕放下,一邊陪我閑聊。

  說到最後她甚至無奈地笑了笑,「整家店幾乎都是他和他學生來光顧,財源當然有保障啦。」

  「對了,悟今天沒有要出差的任務,可能待會會帶他的學生一起過來,都是國中生哦,應該會有不少共同話題,而且脾氣也都很好,你想不想去找他們玩呢?」

  感覺自己又磕到了,我按耐著激動的心情,輕咳兩聲,故作矜持地拒絕了,「不用了啦,我就是來吃個甜品而已,就不打擾您和五條先生的約會……啊不是,相處了。」

  她忍不住又笑了,「小林小姐,你真可愛。」

  噢噢噢,被大美人誇可愛了!我被大美人誇可愛了耶!

  我害羞地朝她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您才是最可愛的!」

  「哎呀,謝謝,可是在我看來你才是最可愛的那一個哦。」

  五條夫人微笑著伸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奇怪地眨了眨眼,然後就看見她像是捉到了什麼東西一樣又收回了手,一臉若無其事地向我解釋,「唔,真不好意思,我剛才是看見有片樹葉不小心粘在你肩膀上了,當然現在被我拿掉啦。」

  「哎?這樣麼?」我懵懵地跟著應聲。

  但是……我今天並沒有經過小樹林呀。

  「什麼樹葉?」男人的聲音透過一扇玻璃門清楚地傳到了我們耳邊,聽著還很熟悉,我立馬扭過頭去看,推門進來的人果然是五條先生,而且他身後還跟了三位穿著學校制服的高中生。

  「我先去應付那個麻煩鬼啦。」

  五條夫人先是調皮地朝我眨了眨一只眼睛,隨即在我的偷笑聲中拿起托盤,盡量裝出一副「我可沒有在背後說人壞話」的無辜樣子向等在那邊的丈夫走去,「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我聽到了哦,柒。」男人伸手就把她摟進了懷裡,整個人還故意地壓到她身上,一手鎖喉,一手使壞地用拳頭鑽了鑽她的太陽穴,「別以為這件事可以隨便蒙混過關,還有你今天早上給我做的便當,說什麼『最愛五條悟』了,你根本是用辣椒醬寫的吧?害得我在可愛的學生面前出大醜!哼,傑和硝子也一直在笑話我,他們都沒有停過!」

  「哎呀,傑和硝子笑話你不是很正常嗎?你見他們倆哪天不笑你了?你早該習慣了吧?」五條夫人也不在乎幼稚的丈夫把他所有的重量都強加在自己身上,還拍了拍他的大腿,對方秒懂,非常配合地跳了起來,盤起兩條大長腿死死夾住愛人的柳腰。

  她就這麼背著一個百多斤的大男人,輕輕松松的,也不覺得有哪裡不對的,開始原地轉起了圈圈,偏偏兩人還玩得十分開心,五條先生甚至拿出了手機對准自己比剪刀手歡樂自拍。

  「好耶!我要傳到line上面讓傑他們看看!」

  「可惡你別公報私仇把我拍醜了!」

  「不會的啦不會的啦~相信我的抓拍技術!」

  沉迷於拍照的兩人不停地變換姿勢,完全遺忘了身邊站著的被老師帶過來的三個可憐學生。

  「我懂了。」我瞧見那個棕色齊肩發的帥氣女生一臉不屑地抱起雙臂,似乎很想朝那對狗夫婦吐口水的樣子,「突然說什麼請我們吃甜品,合著是叫我們來看他和老婆秀恩愛的吧?」

  「我覺得很好啊,老師和柒小姐的相處讓我看得很舒服呢。」粉頭發的陽光少年倒是沒有那麼多的想法,反而自動自覺地坐到了椅子上翻菜單,「我們先點單吧!你們肚子不餓嗎?」

  「不用管他們,等他們玩夠了自然會注意到我們的。」另一個黑色海膽頭的酷酷少年面無表情地拉開了同學對面的椅子,像是習以為常地拎起茶壺乖乖倒了五杯涼白開。

  「我才不要習慣這種事呢!」女生憤憤不平地一巴掌拍到了桌面上,震得水杯裡的水都微微晃動了一下,「下次再聽他說的出來吃甜點,我就把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真慘啊。

  我情不自禁地感慨。

  所以還是單純地做一個磕cp的路人才沒那麼糟心。

  「說起來,秋桐的幼稚園過幾天要舉辦運動會。」五條夫人拍完了照片之後才想起兒子曾經跟她說過的事,沒有把人放下來,就著這個別扭的姿勢仰頭看向她丈夫,「你那天有空嗎?」

  「恩……不清楚呢,橫濱那邊好像有個特級咒胎,高層那群一只腳踩進棺材裡的老頭子急著喊我去處理。」

  五條先生收回手機,抱著愛人將下巴擱在了她頭頂,想了好一會,沒過多久就想出了解決辦法,接著就露出了「果然沒有什麼能夠難得倒我」的自信笑容,打了個響指說道,「有了!干脆叫娜娜明頂替我去好了!反正那個咒靈很弱也死不了人嘛!」

  「不要拿你的標准來要求所有人啊,悟君,不然七海又該罵你是坨狗屎了。」她吐槽,又仔細思考了一下,「叫傑去就可以了吧?我上次聽說他准備休假來著,應該有時間代替你。」

  「OK~那我待會就打電話跟他說。」

  「我覺得夏油老師很有可能會打死你。」表情平靜的女學生非常有先見之明地這麼說。

  「所以值得尊敬的只有乙骨前輩一個人。」她旁邊的海膽頭少年也非常平靜地補充了一句。

  「那個,請問我們可以開始點單了麼,柒小姐?」五人之中唯有粉頭發的可愛少年還記得此行的目的,舉起了手乖乖問道。

  真是混亂。

  我嘖嘖兩聲搖了搖頭。

  吃完最後一口蛋糕,抓著書包肩帶單手甩到了背後,沒有出聲告別,我輕手輕腳地繞過了他們所在的熱鬧區域,打算悄咪咪地離開,完全沒想過要進入他們的世界。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自己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站在遠處自己偷偷磕cp暗爽就足夠了,不用非得擠進他們的交流圈,雖然我真的很好奇特級咒胎是什麼東西,中二病麼?

  反正每天打開家門都能吃到甜甜的狗糧,還有漂亮的大姐姐陪我聊天,精致可愛的小弟弟任我摸頭,我覺得這樣的生活也很不錯……所以咒胎究竟是什麼啊?!嗨呀我真的好想知道!

  我氣呼呼地鼓起了腮幫子,抬手握住門把准備推開,心裡想著立馬回家上網搞個明白,但是……

  似有所感的,我忽然轉頭看向了那邊。

  幼稚的老師趴在愛人背後和不服氣的學生展開了爭論,雙方懟來懟去的,沒能吵出個結果,只有黑發少年自動開啟了屏蔽,兩耳不聞窗外事地跟粉發少年介紹起師母的拿手之作。

  而他的夫人……

  我回過頭,正好撞進了她望過來的目光中。

  她微微笑著,豎起食指靠在嘴唇邊,對我輕輕地噓了一聲。

  我好像明白了什麼,懵懵懂懂地點了一下頭。

  然後轉過身,不再困惑地,哼著小曲輕快地跨出了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是以鄰居小妹妹的視角來大概說明五條一家的情況,下章才開始以女主的視角寫。


第2章 多年夫妻親一口,噩夢能做好半宿

  最近臨睡前我都會畢恭畢敬地跪坐在柔軟的床面上,對著擺在床頭櫃上的鬧鐘十分虔誠地彎腰拱手拜三拜。

  因為這是我買回來的第七個鬧鐘了,我希望這次的新人能夠在丈夫和我的聯手攻擊下努力撐住兩個回合,不要開場一巴掌就被碎得連原廠爹媽都認不出來,雖然這真的很難做到。

  「直接叫秋桐起來喊我們不就行了嘛。」完全沒有在欺壓一個幼稚園兒童(而且還是自己兒子)的意識,趴在我旁邊的這只糟糕大人捂著嘴打了聲哈欠,然後又側過身撐著臉頰無聊地看我跪拜所謂的鬧鐘之神,「這樣還省了一筆買鬧鐘的錢呢。」

  「哪有做爸媽的要小孩反過來照顧自己的?」我頭也不抬地直接回懟了一句,「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秋桐不會累嗎?」

  五條悟倒也不生氣,顯然是習慣了,懶洋洋地改口,「那就讓惠來叫我們好了,路上順便給我們買幾份早餐,這樣你也不用大早上地爬起來辛苦做便當了嘛。」

  我頓時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好像也可以哎。」

  我是真的有在認真考慮這個可能性的。

  只可惜後面我發消息給惠惠,深刻地向他表達了未來的叫醒服務以及早餐希望都由他來全權負責的熱切期盼之後。

  他卻非常平靜地回了我三個字:我拒絕。

  唉,孩子長大了,就再也不肯聽阿爸阿媽的話了。

  心裡感覺有億點點難過。

  「別傷心嘛,就算惠不聽話不是還有我在嗎?」盯著我異常失落的背影看了好一會,五條悟琢磨了片刻,隨即笑著向我張開了手臂,「你的親親寶貝老公在這裡哦~」

  「唉。」我面露沉痛地嘆了口氣,放好手機躺下身往他那邊滾了兩圈滾進他懷裡,於是五條悟一邊手圈著我,一邊手扯過了被子將兩人裹得嚴嚴實實的,「就是有你在才糟心的嘛。」

  「你這話也太過分了。」他摟緊了我,哼哼唧唧的,似乎很不服氣的樣子,「當初一口一個老公喊得那麼親密,結果真結婚了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每天虐待我,對兒子比對我都好。」

  「那時候你不是給錢給得特別多嘛,喊你兩聲老公就有十萬円入賬,換誰不得使勁喊?」我斜睨著他,「而且我哪裡虐待你了?是不給你飯吃還是不給你床睡?我讓你流浪街頭了?」

  「那可多了。」五條悟從被子裡伸出了空著的一只手,開始委屈巴拉地掰著手指頭跟我一條條算,「凡是吃不完的剩菜都往我碗裡倒,明明是要手洗的衣服卻嫌麻煩塞進了洗衣機,出門和我逛街總是不耐煩,在學生面前也不給我留面子,傑他們笑話我你就在旁邊看熱鬧……你說你這不是虐待我又是什麼?」

  「照你這麼講,我也可以說你在虐待我啊。」我滿臉不屑地嗤了一聲,也跟他掰起了手指頭算賬,「偷偷往我香水裡滴榴蓮汁,趁我睡著在我臉上亂塗亂畫還拍照上傳line,每次我搞完大掃除都穿著鞋子到處踩,說了又不聽,你不知道剛從外面回來那鞋有多髒嗎?合著你是覺得家裡的保姆不用錢,所以隨便糟.蹋也沒事?呵呵,五歲的秋桐都比你懂事。」

  五條悟不說話了。

  顯然他很清楚決不能在老婆翻舊賬的時候火上澆油。

  畢竟,這可是他多年來的血淚教訓啊。

  「所以咱倆都沒資格埋怨對方。」

  我最後做了這麼一個總結。

  「可是你對別人確實比對我好嘛~」丈夫抱著我,整個人像是深海八爪魚一樣抬腿緊緊纏住了我的腰,撒嬌似的把頭埋進了我頸窩到處蹭來蹭去的,「要是柒你多愛我一點的話,我也不至於這麼耿耿於懷,我說的沒錯吧?」

  ……好重啊,這個狗男人。

  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們之間相差了三十多公分?這種別扭的姿勢不僅弄得我難受,他也不好受的吧?

  「好啦,你明天不是還有任務嗎?居然這麼有精神,小心做任務做到一半突然犯困啊。」我避開了這個話題,艱難地扭動著身體,准備越過對方伸手去關台燈。

  「哎——可是誰也沒有要求在做調查問卷的時候必須保持清醒嘛。」五條悟按住我的胳膊,自己轉身關掉了台燈,我收回手搭在他腰上,挪動著身體又往他懷裡縮了縮,他低頭親了一下我的額頭,再度開口時難得帶上了幾分溫情,「晚安。」

  「嗯,晚安。」

  *

  早上起來的時候,果然又費掉了一個鬧鐘。

  老實講,我對此已經感到麻木了,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能在給惠和美津紀的便當裡多加兩塊咖喱雞肉。

  「不,所以說我的那份呢?」丈夫指著自己,一臉不可思議地質問偏心偏到沒邊的愛人,「因為我已經長大了所以就不需要再吃那麼多肉了嗎?我的運動量也是很大的啊!」

  我絲毫不為所動,「做調查問卷要什麼運動量?可笑。」

  五條悟覺得自己有點被傷到了,於是他默默地扭頭,伸筷子進兒子的碗裡夾走了他的牛排。

  猝不及防被親爹襲擊了的五條秋桐:「?」

  他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爸爸拿走自己打算留到最後好好品嘗的小牛排,看著他兩三口吃掉自己的小牛排,看著他撇嘴嫌棄自己居然放黑椒醬而不是放番茄醬……

  五條秋桐捏緊了手中的筷子,抿直了嘴有點想發火,但是又打不過親爹,所以他能采取的行動只有……

  「媽媽!爸爸他又搶我的東西吃!」

  沒想到向來任人揉搓的兒子這次居然學會了告狀,五條悟反應及時立刻大聲為自己辯駁,還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才沒有!我其實是在幫秋桐試一下味道鹹不鹹呢!」

  五條秋桐頓時面露鄙夷地瞅著自己親爹,「說謊話不打草稿,爸爸你這樣的大人放故事裡絕對會被妖怪塞千針的。」

  「哈?才不會呢。」五條悟說完就露出了非常自信的笑容,「因為我可是最強的,換我塞妖怪千針還差不多。」

  從那堆被干掉的咒靈的慘狀來看,這說不定是真的呢。

  「恩?什麼塞千針?」我脫下圍裙掛好,端著兩盤花了一個多鐘頭精心烤制的脆皮蜂蜜小蛋糕,一出廚房就看見了這對父子又坐在那裡吵架,「悟,你是不是又背著我干什麼好事了?」

  「沒有哦,只是在和秋桐討論一下怪談的真實性。」為避免兒子再度告狀,五條悟搶先堵住了兒子的嘴,在他憤怒的目光下若無其事地伸手接過了我遞來的小蛋糕,「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怎麼可能不在意?你這分明是在欺負秋桐吧?」我毫不猶豫地一腳往他的小腿骨上面踹,「你說你多大了,好意思嗎?」

  「可你喜歡的不就是這樣充滿了活力的我嗎?」五條悟單手托腮,另一只手摘掉了架在鼻梁上的墨鏡,然後睜著他那雙清澈漂亮的蒼藍色眼瞳,對我比了個超可愛的wink,配合他那張精致童顏,殺傷力簡直大到足以讓人原諒他所有的無禮行為。

  畢竟小貓咪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我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那仿佛在閃閃發亮的大眼睛,「也就是說下次我可以讓你站在店門口給我當活招牌咯?」

  五條秋桐奮力掙脫了父親給他下的束縛,生氣地瞪了他一眼,冷冷哼聲,「干脆把他丟掉算了,爸爸根本就沒有一點用處。」

  「誰說的?」五條悟很不服氣,「我可是最強!」

  「你的最強能派上什麼用場啊?!用在欺負我上面嗎?!」

  「過幾天你幼稚園舉辦的親子運動會我能給你拿第一哦!」

  「那種事媽媽也能做到呀!」

  「可是你媽媽沒有我厲害啊!」

  突然被cue的我:「……你們吵歸吵,麻煩別扯上我行不?」

  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又看了眼時間,不得不開口提醒這對吵嗨了的父子:「秋桐,還有十分鐘校車就來了哦,你的書包整理好了嗎?悟你也是,伊地知估計快到了,你今天還要和高層見面的吧?這次就不要再遲到了,我可不希望又收到硝子的信息,說你不尊敬老人,氣得老師發際線又往後移幾釐米。」

  「哎——但我就是不想跟那幫早該死掉好給底下的年輕人讓位的老頭子坐在一起嘛。」抱怨一般地拉長了聲調,五條悟鼓起了腮幫子,嘟噥著趴在了餐桌上,「看見他們的橘皮臉就倒胃口。」

  「嗯,我昨晚就收拾好了。」停止和父親的爭論,兒子放下竹筷乖乖地朝我點了點頭,和某個明明已經二十八歲了卻依舊跟三歲小孩沒兩樣的成年人形成了巨大反差,「媽媽你放心吧。」

  我笑眯眯地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秋桐真乖,獎勵你今晚可以多玩半個小時的游戲。」

  「哎?那我呢?」五條悟眨了眨眼睛,抬手指了指自己,「難道就我一個人沒有獎勵嗎?」

  我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敷衍地應了幾聲,「好好好,那麼請問五條小朋友你想要什麼樣的獎勵呢?事先跟你說明,超過五十萬円的禮物都沒門。」

  「啊,那可就糟糕了,因為我想要的用錢估量不出來呢。」

  「哦?」我挑眉,隨即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著他,五條悟也笑著坐在那裡大爺似的翹起了腿任我打量。

  觀察了半天,我抱起雙臂,往後靠著椅背,意味不明地對他笑了笑,「你想要什麼?」

  「這個嘛……」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跟我一樣靠在了椅背上,靜靜地盯著我看了好一會,接著,他突然笑了出來。

  指尖輕輕點著自己的臉頰,他挑著眉朝我抬了抬下巴,笑容肆意又狂妄,恍惚間讓我錯以為當初的那個高專少年又回到了我身邊,他理所當然地對我下達命令,「我要你親我。」

  「……」

  我沉默了許久,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並且在丈夫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我捂著肚子笑得停不下來。

  對不起,也許這個場景真的很讓人心動。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他這副拽樣就是忍不住發笑,還笑得越來越大聲,甚至笑得我肚子都有點疼了。

  「搞什麼啊……我難得想浪漫一把。」五條悟嘟噥著重新把墨鏡戴了回去,感覺有點泄氣,還在心裡抱怨著妻子居然不懂得配合他,果真是結婚了就再也不會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了。

  但是……他又看著愛人這副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沒笑斷氣的樣子,連他自己都沒發現的,眼底無意識流露的那一抹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家的食物鏈:

  老母親→老父親→大兒子和小兒子

  秋桐:這種會欺負人的爸爸太討厭了

  惠惠(一臉平靜):贊同

  感謝在2021-01-23 09:33:14~2021-01-24 10:09: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詭異の蘑菇頭、不是中二病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章 真正的大人和虛假的大人

  「說起來,伏黑是五條老師和柒小姐的養子吧?」

  辛苦的訓練結束之後,三人小組聚在教室裡准備開吃今天的午餐,但當伏黑惠拿出自己淺藍色帶星星花紋的便當盒時,虎杖悠仁盯著對方的豐盛午餐看了好一會,突然開口提起了這件事。

  「是。怎麼了?」伏黑惠豎起筷子熟練地撥開了紅燒肉上邊的蒜米,敏銳地察覺到同伴的情緒有點奇怪,便抬頭看向了他。

  「唔……該怎麼說好呢?」虎杖悠仁單手托腮,另一只手握著筷子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就是……看柒小姐為你准備便當,還叮囑你路上小心,每天都很關心你的學習成績……給人的感覺就非常像真正的血濃於水的一家人,之間的相處也完全沒有隔閡。」

  「喂,你該不會是在羨慕伏黑吧?」釘崎野薔薇率先反應了過來,不過她也沒有揪著這點不放,反而同意了對方的說法,「確實,柒學姐對你跟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你看,她還給你買藍色的星星盒,這是媽媽的品味啊。如果不是年齡實在是對不上,我都要懷疑你究竟是不是五條老師和柒學姐的孩子了。」

  「……你們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我當然不可能是五條老師和柒老師的親生孩子。」伏黑惠略微感到無語,這兩人的腦子怎麼整天裝的都是這種沒營養的話題,「至於藍色的星星盒……這是因為柒老師剛開始認識我的時候我才上小學,所以她對我的印像就一直停留在那個時期,我曾經也試過要糾正她但卻沒用。」

  「哈哈哈所以你在柒學姐眼裡一直是個小學生嗎?!」意外發現了同伴某個不得了的大秘密,釘崎野薔薇一邊拍著桌子一邊放肆大笑,「挺不錯的嘛伏黑!這樣五條老師就再也不敢欺負你了!」

  「不,你想多了。」伏黑惠十分平靜地告訴她,「他們倆只會聯合起來捉弄我,盡管連他們自己都意識不到這一點。」

  也就是說,兩人都是本性如此嗎?

  「可是,就算伏黑你看起來很嫌棄他們的樣子,其實你很尊敬他們吧?嗯,尤其是柒小姐。」虎杖悠仁又看了眼對方的便當,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她似乎將自己當作了你的母親哦。」

  「……」

  伏黑惠頓時沉默了下來,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既然是從你小學照顧到現在,說你們之間沒有一丁點感情是不可能的吧?」終於笑夠了的釘崎野薔薇往後靠著椅背,雙腿交疊著搭在了課桌的橫杆上,翹起了前邊的凳腿,一搖一晃的,仰頭注視著頭頂的天花板,隨便舉例,「有很多可留念的吧?比如出席你的畢業典禮啊,參加你的家長會啦,啊,說不定還被你的老師打過電話呢,畢竟你以前是個不良少年嘛。」

  因為打了人被老師找過去談話倒是真的。

  聽著野薔薇的列舉,伏黑惠的心底莫名地冒出了這句話。

  至於畢業典禮和家長會……五條老師從來不記那些瑣碎的小事情,也只有柒老師會把它們放進心裡,但是那個時候她還沒有從咒術界退出來,所以每次都調不開時間去參加,久而久之就連他自己都習慣一個人待坐在教室了。

  第一次被老師喊去辦公室說要找家長是什麼時候呢?

  伏黑惠隱約回想起來,好像是小學二年級吧?

  因為人渣親爹把自己賣給了別人,身邊除了津美紀之外,沒有任何人會在放學後等他回家,所以班裡的同學開始傳起了謠言,說他是無父無母的孤兒,還說他拖累了津美紀。

  原本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是事實,也懶得爭辯,更何況如果惹出了什麼問題會給收養他們的五條家添麻煩。

  但是那群人最後越說越過分,甚至當著他的面直接侮.辱了津美紀,因此那一天……他沒有選擇繼續忍耐。

  普通人和咒術師打架,誰會贏呢?

  毋庸置疑的,他取得了最終的勝利,但結果還是沒能逃過給監護人添麻煩的命運。

  哪怕先被同學欺負的人是他,老師也只看得見他們身上被打出來的傷,完全不聽解釋,硬是一通電話就把正在執行任務的柒老師給叫去了學校,對了,幸好當時五條老師的手機沒電關機了。

  他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柒老師還以為自己出了什麼事,於是在接到電話後連插.進詛咒體內的長刀都沒有□□,就這麼帶著滿身的咒靈血跡急匆匆地趕到了學校。

  可能班主任以為她是自己的姐姐,又看她年紀輕輕的,似乎才十七八歲,便沒有了好臉色,話裡話外都在擠兌他,說什麼對面的家長有權有勢得罪不起,還暗中嘲諷他們家教出了一個沒教養的小孩,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打架,長大還得了?

  當時他沒有說話,低垂著腦袋,站在監護人身邊,什麼表情都沒有,只是默默地握緊了正在牽著自己小手的柒老師的手。

  然後,他就聽見了少女略含疑惑的聲音。

  「不是,我尋思著,一群牛高馬大的男生圍著我們家瘦弱的惠惠打,不僅沒有揍過他還被他反過來修理了一頓?那群小鬼該不會是磕了藥吧?身體差成這樣,走在馬路上都有可能被香蕉皮絆倒摔成骨折。我在這裡真誠地建議您轉告那些家長,還是先把孩子塞回娘胎裡重新生一遍才有改善的機會呢。」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在履行教師的職責,趁著伏黑現在小還能糾正過來,你應該配合學校對他進行教育,而不是在這裡沒事找事地辱罵其他受傷的同學!」

  少女更加納悶了,「老師您早上是吃了兩斤榴蓮吧?口氣這麼臭都要熏暈我了,以及,眼睛不需要的話,您可以移植給別的有需要的人,積極配合國家響應號召,努力為這個社會做貢獻嘛。」

  這番話說下來把班主任氣得要死。

  他微微抿了抿嘴,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他其實是有在心底偷笑的。

  因為有人相信他?因為有人維護他?

  他也不清楚,唯一明白的是,那天他很高興,即便自己被別人狠狠地羞辱了也沒有改變這份愉悅的心情。

  當然最後柒老師還是幫他付了醫藥費,又刷著五條老師的信用卡給他們買了一大堆零食,說什麼「美食治愈人心」

  ………好吧,他承認那個香草冰淇淋確實蠻好吃的。

  「但是這也只能說明柒老師的性格要稍微好一些吧?」伏黑惠喃喃自語,手中握著的筷子無意識地戳弄著米飯,「明明平時就跟五條老師一樣惡劣……」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兩人面面相覷,又扭頭看著同伴這副明顯是陷入了某段回憶裡的模樣,頓時不知道該不該叫醒他了。

  好在,有人及時地闖進教室打斷了伏黑惠的游神。

  「中午好喲,各位~」五條悟舉起了一只手高興地向他們打了聲招呼,「你們的午飯時間應該還沒有結束對吧?那要不要來聽一下老師的請求呢?」

  「哈——?」釘崎野薔薇難以置信地盯著面前這個厚顏無恥地硬要插足學生午餐聚會的無良教師,「五條老師你今天居然不打算去找柒學姐嗎?」而且請求什麼的還真好意思說出口啊?!

  「啊。」虎杖悠仁恍然大悟地打了個響指,「難不成是有關柒小姐的事情要找我們幫忙麼?」

  「Binggo~悠仁同學答對了得一分!」五條悟兩手做出了手.槍的姿勢對准少年biubiu了兩下,「的確是和柒有關,不過也和秋桐有關啦,嘛,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就是柒昨晚跟我說,『希望你們也能參加秋桐的運動會,等結束了再一起野餐』。哎呀,既然柒都這麼誠懇地拜托我了,我怎麼也不能讓她失望對吧?所以請大家幫幫忙啦~」

  「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可以呀。」野薔薇抬手撩了一下頰邊的頭發,很爽快地答應了,「我就負責帶果汁飲料好了,剩下的你們男生自己搞定。」

  「哎?那我需要帶什麼零食嗎?」虎杖悠仁屈指抵著下巴,面露猶豫地看了他們一眼,「你們喜歡吃薯條炸雞麼?」

  伏黑惠定了定神,開口回答對方的問題,「柒老師和秋桐都不太喜歡吃膨化食品,你帶炸雞塊吧。」

  「啊,居然不愛吃嗎?明明那麼好吃的說……真可惜。」

  「你們都同意了是吧?那我的任務就圓滿完成了。」五條悟掏出手機在鍵盤上戳戳點點回了封短信,嘴裡仍在繼續說著,「太好了,之前我還挺擔心你們拒絕的,甚至都做好了計劃,現在看來那些准備都不需要了。」

  「……不,等等,你先給我說清楚你原來是想干什麼啊?!」

  「釘崎,這些都不重要。」

  伏黑惠出聲制止了在發怒邊緣游走的少女,轉而平靜地望向自己的養父,隨即淡淡地問了一句,「五條老師,請問你知道秋桐在哪一天舉辦運動會嗎?」

  「……」

  原本正拿著手機跟老婆聊天企圖獲得嘉獎的五條悟,在遭遇了養子這般直擊靈魂的突然襲擊後,卡殼了。

  很好,答案已經非常明顯了。

  釘崎野薔薇開始用鄙夷的目光注視他,就連向來捧場的虎杖悠仁這次都沒法替他說話了。

  三人之中唯有伏黑惠依舊保持著冷靜的表情,然後,他說出了正確答案,「是這周的星期五,從早上九點一直到下午四點。」

  「所以,五條老師,希望你下次在邀請別人之前,先弄清楚自己兒子的情況再說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真正的大人·伏黑惠:不僅清楚地記得養母和弟弟的喜好,還知道弟弟幼稚園舉辦的每一場活動。

  虛假的大人·五條悟:明明說好了要參加兒子的親子運動會,卻連什麼時間舉辦的都不知道。

  高下立判(不是)


第4章 想不出標題了,就這樣吧

  今天的收益不太好,大概是店鋪新開張的原因,所以暫時沒有多少客人來光顧,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有時間去幼稚園接兒子回家,還能順便在路上買些青菜。

  隨手給大門上鎖,我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心裡思考著要不要買點菠菜做水煮,可是悟和秋桐又不太喜歡吃菠菜。

  還是算了吧,他們不吃的話最後倒掉也是浪費。

  「哎?今天這麼早就關門了麼?」我順著聲音抬頭望去,就看見了丈夫雙手插兜從街的另一邊慢慢悠悠地晃過來,「我還在想用不用幫你收拾東西呢。」

  「今天又沒有什麼客人,倒是落得一身輕松。」我聳了聳肩,收起手機抬腿向他走去,與丈夫肩並肩地一起走在馬路上。

  我們經過一個十字路口,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他突然問我,「秋桐幼稚園的運動會是不是在這周五舉行?」

  「對啊,怎麼了?」我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頓時了然,「是惠惠告訴你的吧?」否則這家伙哪想得起來要問這件事。

  「嗯,因為我感覺惠好像在指責我。」五條悟面帶笑容,當綠燈亮起後往前走了幾步,平淡的口吻完全聽不出愧疚。

  身為父親卻連自己孩子的學校幾時舉辦活動都不知道,又不是常年出差不在家,可以說連及格線都沒有達到了。

  但這就是五條悟啊,你能指望這個從出生就站在了世界頂端的男人懂得如何去體貼照顧身邊的人嗎?

  當初傑差點走上歪路的時候這人不僅沒有注意到,反而奇怪地問他是不是吃多了涼面才瘦了,雖說現在比起從前是成熟了不少,可要他像自己的妻子那樣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孩子也不太現實。

  不過嘛……

  「反正秋桐也習慣了。」我懶洋洋地說道,壓根就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甚至還主動地牽住了他的手,「你又不是不參加,不知道的話問我不就行了?況且你的記憶力那麼強,只要聽見了就跟刻進腦子裡沒啥區別,所以我也用不著擔心。」

  他反過來握緊了我的手,語調慵懶,「說的也是。」

  「啊對了,今晚你吃不吃菠菜?」

  「哎——我討厭吃菠菜啦。」

  「可是超市的蔬菜區今天有大降價活動啊。」我想了想,又覺得沒那個必要,就隨便他了,「好吧,我們買點牛肉回家就行了。」

  這也是我喜歡和丈夫一起去買菜的原因。

  因為六眼的觀察力用在挑菜上真的不是一般方便呀!

  肉質新不新鮮只要掀開眼罩一看就知道了,托六眼的福,我每次都能用最少的價錢買下最實惠的肉,所以我嫁這個人真是嫁對了!

  「當然啦,我可是完美無缺的。」五條悟拉上了眼罩,得意洋洋地朝我揚了揚下巴,話裡話外到處充斥著自我炫耀,「除了我之外,你還能找到第二個功能性如此之強的愛人嗎?」

  「你就是最棒的!」我果斷地向他豎起了一根大拇指,然後又拽著他的手腕開開心心地直奔飲品區,「來來來!體現老公你能力的時刻到了!趕緊幫我搬兩箱純牛奶回去,明早我給你做炸鮮奶吃!」

  「沒問題!」

  一聽到有甜品做獎勵,這個人反而比我更興奮了,二話不說就直接將我抱起來,展開術式硬是從降價區擁擠的人群中穿插而過,迅速地搶走了兩箱打折牛奶,推著推車飛向收銀台。

  然後掏錢包,結賬,拎袋子,一氣呵成,整套動作花費的時間不超過五分鐘(這還要算上排隊等候呢),真不愧是地表最強。

  「讓我瞧瞧有沒有漏的,你結完賬跑得太快了,萬一有什麼東西落下了都不知道。」從超市裡出來,我蹲在大樹底下翻開了購物袋一件一件核實,丈夫也跟著蹲在我身邊兩手托腮地看我整理。

  五條悟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絕——對不會有遺漏的啦!你就盡管放心吧!臨走前我有仔細確認過哦!」

  「恩……這可不好說啊,你上次就忘記拿那包芒果干了。」確定沒有遺落的商品,我把帶子打了個結全部推給對方,拍了拍屁股站起身,「OK,現在出發去接秋桐吧,剛好時間也差不多了。」

  輕輕松松地拎起了兩箱牛奶外加一大袋零食,五條悟放緩了腳步跟在我身旁,臉上的表情頗為期待,「今晚有什麼好吃的呢?」

  「有你愛吃的喜之郎果凍~」宛如在公園裡散步的退休老干部,我背著雙手,悠悠地跟他開了句玩笑,「還有你最喜歡的太空人陪著你喲~」

  「哈哈,意思是說柒你隨時都有可能飛回宇宙麼?」

  「嗯哼,如果你惹我生氣了的話。」

  「沒關系沒關系~我不會讓你跑掉的。」自然而然的,五條悟笑著說出了異常可怕的事情,「就算真的跑了我也會抓回來的。」

  我一腳踹上了他的小腿,「不要以我真的會生氣離開為前提展開聯想啊!難道你就不能不惹我生氣麼?!」

  「這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嘛,我哪知道你為什麼生氣。」

  我呸,這個狗男人,要是有一天我真被氣走了,不管怎麼想肯定都是他的錯!

  至於對方發表的那些像是要玩什麼奇怪play的危險言論,盡管他確實能夠做得出來,我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只要我決定了離開,就沒有人能夠阻攔得了我。

  哪怕那個人是最強的五條悟也一樣。

  …………

  ………………

  對不起,我收回前言。

  肯定是因為我剛才的大言不慚惹怒了老天爺,所以他現在就要降下天罰來懲罰我了,我道歉,我反省,然後——

  拜托誰來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我們的兒子居然會被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壓在牆壁上強吻啊?!

  槽點未免也太多了吧?!

  我瞬間被這個殘忍的事實打擊到褪了色,雙腿一軟差點沒摔倒在地上,幸好站在身旁的丈夫及時騰出了一條胳膊扶住我,否則我這次真的要在兒子面前丟臉丟大發了。

  「哇哦。」五條悟抓著我的手臂,看著眼前這一幕,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感慨,「秋桐真厲害。」

  「厲害你個鬼啊?!」

  我怒氣衝衝地甩開了他扶著自己的手,撩起了兩邊衣袖就想衝上去打人,倘若不是理智在拉扯我的話。

  「秋桐他才五歲!五歲而已!就算是要早戀也不能這麼早吧?!起碼給我等到上國中啊?!我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家長嗎?!」

  噴火。

  我簡直要氣炸了,恨不得立馬手撕幾個咒靈發泄掉這股怒氣。

  「冷靜點。」五條悟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呢?而且秋桐不會答應的啦,我們先看看後續情況再說嘛。」

  「最好是這樣。」我惡狠狠地磨了磨牙,拉著丈夫一起躲在了某個角落裡,甚至消除了氣息避免秋桐察覺到我們的存在,中途五條悟這個狗男人看著我這副嚴陣以待的認真模樣還忍不住笑了出來,氣得我狠狠給了他一拳強迫他安靜。

  於是我們倆就這樣聚精會神地觀察起了兩個小孩的相處。

  【那麼,視角轉換到另一邊】

  不僅是自己的親媽震驚,就連突然被女同學摁在牆上親的五條秋桐本人也很震驚,甚至都震驚到了懵逼的程度。

  不是沒有想過用無下限,可是自己沒有六眼,術式操縱得並沒有爸爸那麼准確,害怕使用咒力的話會傷害到對面的女生,因此五條秋桐才抑制住了本能的行動,轉而小心翼翼地,堅定地推開對方。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五條秋桐抿直了嘴,一臉嚴肅地盯著她看,「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地撲上來親我?」

  那個女生眨了眨眼睛,隨即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告訴他,「因為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

  五條秋桐再度震驚,「你這不是早戀嗎?!你才五歲而已呀!」

  「可是隔壁班的小美都有男朋友了,那我也要有!」女孩繼續理直氣壯,「如果遲了她就會來找你做她的男朋友了!」

  「?」

  五條秋桐覺得自己有點跟不上這群女生的思路,交往談戀愛是能這麼隨便決定的事情嗎?!那爸爸當初……算了,爸爸家裡有錢。

  「那你為什麼選我?班裡的男生又不止我一個。」

  「因為你長得最好看呀!」

  這個出人預料的回答……五條秋桐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把自己光滑細膩的小臉蛋,嗯,除了眼睛像媽媽之外,樣貌方面他繼承更多的其實是爸爸那一邊,難怪會被人盯上了。

  「但是媽媽跟我說過,談戀愛是建立在雙方都同意的基礎上才能進行下去的。」五條秋桐放下了手,十分認真地注視面前的女孩,嚴肅地向對方表示了拒絕,「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然後?

  然後女孩子就哭了,還哭得很大聲,非常傷心地抹著金豆豆。

  「……哎?你不要哭啊……」於是五條秋桐開始慌了,他連忙上前手忙腳亂地安慰對方,「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說得那麼過分的,你別哭呀……我明天把糖果帶過來給你吃好不好?」

  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翻出手帕,扶住女孩子的肩膀,踮起了腳尖,一點一點地,耐心地幫她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女孩捏著自己的手指頭,乖乖地讓對方擦眼淚,吸了吸鼻子,軟軟糯糯的聲音裡還夾帶著些許哭腔,「我要吃牛奶味的糖果。」

  五條秋桐終於松了口氣,他很干脆地點頭了,「沒問題,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

  ………………

  瞅著兒子這撩妹的水平,我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感動的淚水。

  明明兩人都遺傳了同一種基因,怎麼孩子他爹就擅自變異了呢?

  「哎——秋桐這不是處理得很好嘛。」五條悟興致勃勃地觀望,毫不猶豫地往自己臉上貼金,「真不愧是我教出來的孩子!」

  「?」

  我難以置信地扭回頭去看身後這個信心滿滿的家伙,發現他竟然真的是發自內心地那麼覺得,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該為對方的厚臉皮而感慨,還是吐槽打擊對方的自信心好了。

  算了,就當是這樣吧。

  除了我估計也沒有別人會喜歡他了,還是對他寬容一點吧。

  可能是因為我們倆弄出來的動靜有些大了,兒子立馬察覺到了我們泄露的氣息,敏銳地朝這邊望過來,咒力湧動,可當他發現是我們之後頓時無語地放下了結印的手。

  「爸爸媽媽,你們躲在這裡干什麼呀?」好不容易才哄好了哭鼻子的女同學,秋桐無奈地向我們走來,「不要看我的熱鬧啦。」

  我低頭瞧著這只黑眼睛版本的小小五條悟,忍不住彎腰將他摟進了懷裡,感動地蹭了蹭他軟乎乎的白臉蛋,「秋桐呀,你真給媽媽爭氣!以後五條家就可以放心地交到你手上了!」

  「唔唔……沒辦法,誰讓爸爸一點都不靠譜。」被媽媽蹭得就要喵喵叫的五條秋桐眯了眯眼睛反過來抱住我,「以後就交給我吧!」

  「不要把我排斥在外啦,小心爸爸給你加訓哦。」五條悟揉了揉兒子柔軟的小腦袋,笑著誇獎他,「警惕性不錯。」

  「哼哼,那當然,我可是五條家的繼承人呢。」秋桐驕傲地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膛,難得的撒嬌真是可愛極了,「我還會繼續努力的!」

  「沒錯,我們的秋桐以後可是要成為拳打五條悟,腳踩兩面宿儺,稱霸整個咒術界的超級大人物。」我微笑著將兒子抱了起來,讓他摟著我的脖子坐在手臂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鼓勵道,「加油加油~」

  「……等等,兩面宿儺就算了,我沒有意見,但是為什麼連我都要算在內呀?」五條悟拎著東西跟在我們身邊,嘀嘀咕咕的,很是不滿我的區別對待,「先不說打不過我的問題,柒你這樣的教育方式讓身為老師的我非常看不順眼喲,你應該好好學習一下我嘛。」

  我朝他翻白眼,「學你什麼?上班摸魚玩手機嗎?」

  「才不是!明明有很多東西可以學的吧?我可是很受學生歡迎的,而且為什麼非要揪著這點不放?是伊地知告訴你的麼?」

  「爸爸,你別狡辯了,狡辯是沒有用的。」

  「我可沒有在開玩笑哦,我是認真的。」

  ……

  …………

  吵吵鬧鬧的,三人肩並著肩互懟,迎著夕陽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後的影子逐漸拉長,分分又合合,可最終還是輕輕地觸碰了彼此。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五條老師以前追求老婆的方式,相當的獨具一格,完全沒有愧對他的瘋批之名(x)


第5章 對人一見鐘情後反被打個半死這樣好嗎

  我討厭洗碗,恰巧我丈夫也討厭洗碗,但我們又不能指使我們年僅五歲的小兒子去干家務,就算是毫無道德感的最強咒術師也不能昧著良心點頭同意,所以在我們經過和平商量之後,一致決定靠剪刀石頭布來決定今晚由誰來干苦力活。

  「好,老規矩,三局兩勝,剪刀石頭布——五條悟!不是說好了不許用六眼作弊的嘛?!」

  氣死我了,這次又是我慘敗,哪怕故意耍賴再來一局,持有六眼的五條悟壓根就不用慌,需要擔心的人是我才對啊!

  教練,我要舉報對面這個家伙公然開掛!

  「哎呀,我可以理解為柒你是在嫉妒我麼?」

  因為在家耍帥也沒人看,五條悟就干脆摘掉了眼罩露出他的絕世童顏,得意忘形地朝我比了個剪刀手,那副格外欠揍的模樣讓人看了真是手癢癢,「接受現實吧,你是不可能贏得了我的。」

  我呵呵一聲,隨即對他使出了一個國際通用手勢。

  坐在餐桌旁圍觀了這一切的五條秋桐瞬間不忍直視地別開了小臉,完全不想承認這兩個發瘋的神經病是他的親生父母。

  「我先去做作業了。」他略顯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想要脫離戰場的意圖十分明顯,「今天老師布置了手工作業,如果不快點完成的話,我就沒時間去練習術式了。」

  「那就讓你爸陪你做吧,反正他現在也無聊得很。」我雙手環胸,朝著對面那個吃飽喝足就沒事可干的大懶鬼揚起了下巴,「五條老師,發揮你作用的時刻又到了哦。」

  「哎?其實我自己一個人也沒問題的。」秋桐遲疑道,「爸爸不是還要處理家族的公文嗎?」

  「那種東西幾分鐘就搞定了啦,而且那群老頭子也不是放著當擺設的嘛。」五條悟笑著摸了摸兒子的頭,再按住他的肩膀起身,伸了個懶腰後准備回房,「走吧,讓你媽媽洗碗,我陪你完成今天的手工作業。」

  「啊對了,姑且問一句,你打算做什麼?」

  「我想做一棟帶花園和水池的別墅。」五條秋桐邁開了小腳步跑著才能跟上大長腿的爸爸,「家裡還有膠水麼?」

  「有的吧。」五條悟仔細想了想,「我記得好像放在第二個電視櫃裡面,剪刀應該也在那……彩筆的話,是在書房。」

  男孩點了點頭,也不需要大人幫忙,他自動自覺地就跑去搜集了所有可能會用到的材料,又為了爸爸從書房裡搬來一張椅子,自己則拿著鉛筆開始畫起了別墅的平面設計圖。

  由於自家孩子太過能干,導致一旁的家長毫無用武之地,只能無聊地趴在課桌上霸占三分之一的地盤數星星。

  反正妻子還在跟那堆髒碗碟作鬥爭,一時半會地沒法過來搞突擊檢查,五條悟干脆就騷擾起了正在做作業的兒子。

  「說起來,秋桐你喜歡今天那個女孩子麼?」

  「哢啦。」

  五條秋桐一個用力,不小心地把鉛筆芯給戳斷了,還在潔白的圖紙上留下了一個黑漆漆的小洞。

  「……爸爸,請你不要在我認真工作的時候突然出聲。」他抿了抿嘴,捏著橡皮擦狠狠擦掉那處痕跡,有點生氣了,「以及,我對鈴木同學只是單純的同學情,並沒有喜歡上她。」

  「哎?是麼?那抱歉。」明明是在道歉,卻讓人完全聽不出歉意,不過,五條悟還是開口提醒了正在生悶氣的兒子,「就像你媽媽說的,你現在談戀愛還太早了,不要真的一頭栽進去哦。」

  「哪怕是討厭的同學最後也有可能會對她動心,到時候你就會深陷愛的詛咒裡無法自拔,這可是過來人的經驗之談呢。」

  擦拭圖紙的動作莫名地停頓了一下,五條秋桐抬起頭看向身邊神色淡然的父親,忽然感到好奇,「是爸爸媽媽的故事嗎?」

  「對呀。」他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頂,「是爸爸愛上了媽媽的故事。」

  「那是怎麼樣的呢?」男孩眨了眨眼睛,放下橡皮擦,對父母交往的戀愛過程越來越感興趣了,「我以前聽傑叔叔和硝子阿姨說,媽媽之所以會同意跟爸爸在一起,是因為爸爸你把五條家的一半家產直接砸到了媽媽身上硬逼著她答應的?」

  「……傑他們一天到晚的都在跟小孩子說些什麼呢。」五條悟單手托腮,不滿地嘟噥著,但還是老實承認了,「差不多吧。」

  五條秋桐:「!」

  ——這不比芒果台的八點檔狗血電視劇刺激?

  「那、那……」男孩都開始有些結巴了,某個從腦內浮現出的糟糕念頭讓他坐立難安起來,「那媽媽真的喜歡你嗎?」

  這難道是什麼咒術界版本的霸道總裁愛上我?真可怕。

  「當然啦。」五條悟反而不能理解兒子的想法,他奇怪地瞥了眼突然松氣的五條秋桐,依舊滿懷信心,「柒如果不喜歡我還能喜歡誰?財產只是附加的價值罷了,她對我的愛絕不會動搖。」

  「……」

  五條秋桐發現自己果然是放松放得太早了,這看起來很明顯就不是吧?!爸爸你究竟對自己的人品抱有多麼大的自信呀?!

  「我是說認真的。」五條悟看懂了兒子莫名緊張的表情,心情立馬就不愉快了,「柒要是不喜歡我的話,還會同意跟我結婚生你下來麼?她早就騙光我的家產,直接卷錢逃跑了,雖然她也逃不掉就是了……我說,你到底對你媽媽持有什麼樣的誤解啊?現在她是收斂了很多,可她以前根本就不是一個好人哦。」

  「這……」

  五條秋桐說不出話了,畢竟他確實不了解媽媽的過往,父母的戀愛史他也只是從別人那裡知道個大概而已,具體情況如何他並不是很清楚……難道這中間真有什麼隱情?

  「不過,這麼說來的話……我當初對柒應該也算得上是一見鐘情了吧?」五條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好歹是第一個給我留下如此深刻印像的人嘛,還讓我追查了她那麼久……」

  「什麼深刻印像?」即使明白不應該深究,但五條秋桐還是忍不住地追問了對方。

  「這個嘛……」五條悟打了個響指,微微地笑了一下,然後用著非常輕松的語調,對著兒子引爆了一枚驚天地雷,「柒她呀,在跟我初次見面的時候就差點殺死了我哦~」

  「?!」

  五條秋桐驚得下意識地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甚至被他猛然起身的動作給帶倒了,他也顧不上椅子,反而盯著面前一臉「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爸爸露出了極度震驚的表情,「這怎麼可能?!」

  也不知道是在震驚身為最強的爸爸居然差點被人殺死,還是在震驚對他一直那麼溫柔的媽媽原來也會動手殺人。

  「沒什麼好奇怪的吧?那時候我還不像現在這樣無敵。」五條悟單手撐著臉頰,漫不經心地講道,「當初我也才9歲,有關術式的運用遠沒有後來那麼成熟,雖然也足夠對付那群不自量力的沒用家伙了……但柒跟他們是不一樣的。」

  「她很強,非常強,體術強悍到即便我用六眼觀察到了她的動作卻依然無法進行有效的防御,只能被動地等著她殺死我。」他懶洋洋地說,「那還是我人生第一次被人放過呢。」

  「……媽媽是殺手麼?」

  「嗯,是非常有名的殺手哦,只不過她後來不想干了就來到高專選擇當一名咒術師。」

  「既然是這樣的話,」五條秋桐有些糾結,「那媽媽當時為什麼放過你呢?如果爸爸死了賞金會更高吧?」

  「因為後來又有人出錢向她買下了我的命,所以她就把最後的機會讓給那個家伙了。」他表情平靜,「可惜,就算我快死了,那群人依舊弱到連這種難得的好機會都抓不住。」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媽媽一樣那麼厲害的……啊,除了某個看著就倒胃口的家伙。」

  「……」

  五條秋桐沉默了。

  他不得不沉默,因為今天晚上大腦一下子接收到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多得都要把他一個五歲的小男孩搞懵逼了。

  首先他就很不明白,為什麼媽媽都差點殺死爸爸了,他們倆最終還能走到一塊?而且媽媽到底是因為愛著爸爸這個人才跟他在一起,還是因為爸爸家裡很有錢才會愛上他?他究竟是不是在父母的愛情中誕生的,還是因為金錢過於迷人才會意外出生?

  有太多太多的問題堵在腦子裡,導致五條秋桐現在非常混亂。

  總而言之,他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管就對了。

  果然,這麼一想就輕松多了呢。

  「不過這些話你最好別在媽媽面前提起。」五條悟又突然想起了高專時發生過的某些事,對兒子交代道,「她不喜歡小時候做殺手的那段經歷,會擺著張冷臉跟你不高興一整天的。」

  「……是有什麼心理陰影嗎?」比如重要的朋友被仇人反過來殺掉什麼的,小說和動漫裡不都這麼演的嗎?

  「不是。」五條悟很直白地否定了,「據說好像是因為會讓她回想起以前吃不飽穿不暖,差點餓死在街上的痛苦記憶。」

  「嘛,雖然我覺得會傻到把即將到手的獵物拱手讓人的笨蛋哪天餓死在了街頭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五條秋桐:「……」

  ——老天呀,爸爸你可千萬不要當著媽媽的面這麼說,而且你還是被那個笨蛋拱手讓出去才能活下來的獵物呢……等一下,你該不會真的當著媽媽的面這樣說過吧?

  按照他親爹的這個爛性格,這事很有可能會發生啊!

  「……我開始懷疑了,爸爸你真的是對媽媽一見鐘情麼?」聽你的描述,感覺是去尋仇未果的可能性更大呀。

  「唔,怎麼說呢……」五條悟想了想,忽然笑了出來,「你不會懂那種感覺的。」

  「那種,決定要抓住她的感覺。」

  *

  我降生在這個充滿了欲望的污垢世界,周圍的家僕腆著笑臉跪在我的腳邊,討好我,恭維我,貪婪地想從我身上奪取什麼。

  所有人都是如此,我也已經習慣了他們深不見底的欲望溝壑。

  可是有一天,我走在大街上,抬起頭便看見了你。

  你穿過川流不息的人群,帶著滿身好聞的屬於陽光的味道,表情平靜地望著我,堅定不移地向我走來。

  你干淨得就像是叼著面包屑,展翅飛過教堂的純潔白鴿。

  於是就在那個瞬間,我聽見了藏在跳動的心髒裡,自己非常冷靜的聲音——

  「就是她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錯,五條老師當初對老婆是一見鐘情!然後差點就被殺了……

  後面我會放兩章番外,具體講這部分的事情,順便講一下幼年悟的心理歷程。

  關於柒的術式,你們可以當作是咒術版的【人間失格】,所以她的體術非常強,能穩贏她的也只有爹咪了,當然現在還要加上285.

  以及,真的,請問我是真的不配得到各位小可愛的評論麼?(流淚貓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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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高專番外:如果再不轉行做咒術師的話,我就要餓死在街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是番外,講述女主和五條悟的高專時期。

  女主曾經是個職業殺手,還差點干掉了小時候的五條悟。

  希望能夠獲得大家的評論!拜托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現在是東京時間凌晨兩點三十五分,我剛剛完成任務,終於拿到了雇主的尾款可以泡一碗熱氣騰騰的海鮮杯面,如果放在冰箱裡的雞蛋沒有臭掉,那我還能煎個焦黃焦黃的荷包蛋。

  蘊含著洶湧咒力的攻擊打在身上被無效化,我隨手掰折了偷襲者的胳膊,從腰間抽出短刀往下刺穿了他的腦殼,將屍體丟到地上,我思考著廚房裡的醬油還剩多少,夠不夠吃下一餐。

  而就在我發呆想事情的時候,周圍的敵人已經被我一個不留地全部殺光了,除了那些察覺到不對勁中途溜走的詛咒師。

  「唉。」我嘆著氣坐在路邊的花壇上,想到存折裡的余額可能支撐不到這個月末,跳動的心髒就開始絞痛了起來。

  說實話,這年頭,殺手行業越來越不景氣,倒不是說□□的變少了,而是同行變得更多了,本來掙口飯吃就不容易,這下子一堆新人擠進來,錢就更加不好賺了。

  並且有時遇到一個目標,本來自己輕輕松松地就能搞定,結果來了個臉皮厚的同行硬是要插手幫忙解決,害得我不得不分出一半賞金,早年剛出來接活還不懂拒絕,損失了不少,現在好多了,名氣打出來後就再也沒人敢跟我玩那一套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又要淪落到和以前一樣靠吃剩飯為生的地步了。」我喃喃自語著,有點無法接受,「好不容易才過上現在這種好生活,我絕對不要回到從前。」

  秉持著決不能再餓肚子的信念,我非常認真地在思考今後的發展,甚至還想過要不要換個行業,不做殺手了,可是我除了殺人之外什麼都不會,有哪家會社願意招我?更何況我今年才15歲,還沒到國家規定的工作年齡呢,去公司面試都會被趕出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察覺到從某處傳來的動靜,極度偶然地抬起了頭,然後,改變我命運的機會出現了——

  我看見了正在祓除詛咒的咒術師。

  *

  「噢,所以你就帶著被你救下的咒術師來到高專,以此敲開了咒術界的大門?」夏油傑聽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點點頭,「確實,咒術師的工資比起其他職業的工資要高很多。」

  「而且不僅有五險一金,還提供住宿。」我盤起腿坐好,手裡拿著杯奶茶插進吸管嗦了兩口,「最重要的是,遇到打不過的可以喊救援,不用分錢,安全性也很高,我超喜歡這裡的。」

  祓除詛咒嘛,跟殺人差不多,專業對口,待遇又好,這裡的人才還很多,怎麼我以前就沒想到要來做咒術師呢?

  「柒你也很討人喜歡呀。」硝子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和某些人渣完全不同,有種不諳世事的無辜感呢,這樣就算真的干了壞事也不會被別人懷疑是你做的。」

  自覺認領了人渣身份的夏油傑攤手聳了聳肩,緊接著他又用手肘推了推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個人渣,「悟,你不說點什麼嗎?」

  不知為何從剛才起就一直不出聲的五條悟被推得煩了,干脆把頭一扭,直接避開了我的視線,冷冷哼聲,「跟笨蛋有什麼好說的?既然吃不飽就早點想辦法轉行啊,死磕有意思嗎?」

  夏油傑抬手「啪」的一聲拍在了自己的臉上,對朋友的情商已經不會再抱任何期待了,心累。

  「就你這樣,恐怕直到老死都沒人喜歡你吧?」

  「誰說的?!」可能是被戳中了哪個痛點,五條悟下意識地拔高了聲音就要否定對方,並且還以為我沒有注意到地,偷偷地往我這邊瞄了一眼,「怎麼可能會沒有人喜歡我?!」

  正准備拿糕點卻無辜被扯進兩人戰爭的我:「?」

  硝子偷笑著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你繼續吃。」

  「哦。」我聽話地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繼續和糕點的包裝盒作鬥爭,不再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了。

  於是五條悟不爽了。

  他嘖了一聲,很是嫌棄地瞅著我這副仿佛餓死鬼投胎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大福你沒吃過嗎?急成這樣想被噎死?」

  「沒辦法,我是真的沒吃過多少,以前賺來的錢大部分都拿去交房租和買高級咒具了。」我將大福掰成了兩半,十分自然地把另一半遞給了他,「你吃嗎?」

  「……」

  五條悟沉默地盯著我伸到他面前的大福,沒拿,反而搶過了我准備留給自己的那一份,別開臉不看我,狠狠地咬了口手中的大福,咬碎了,「吃,怎麼不吃?」

  這股別扭勁,讓夏油傑看了想嘆氣,硝子看了想落淚(憋笑憋出來的)。

  你難道是那種喜歡你就要欺負你的小學生嗎?醒醒吧,小學雞談戀愛是沒有前途的。

  「就你這樣猴年馬月才能把人追到手啊?」夏油傑頭疼地扶住了額頭,幾乎為自家這個幼稚且不成熟的小朋友操碎了心。

  「沒事,大不了柒以後和我在一起,我不介意養她一輩子。」硝子摟住了我的肩膀,整個人靠在我身上貼得很緊,「因為柒很厲害,能給我帶來非常深的安全感嘛。」

  「喂,硝子。」五條悟啃著大福又扭回頭,似乎非常不滿地盯著她放在我肩膀上的胳膊,「你能有點安全距離的意識嗎?」

  「沒關系。」我搖了搖頭,然後轉身面對硝子,反過來摁住了她的肩膀,相當認真地看著她說,「如果是硝子你委托我殺人,我可以給你打五……不,是三折!只做保鏢的話,我能免費。」

  反轉術式的持有者啊,相當於游戲裡的滿血復活點,搞好關系的話以後就不用再擔心被打個半死沒法治了。

  而且我也蠻喜歡硝子的,這就是所謂的朋友吧?

  「好啊。」硝子笑眯眯地答應了,心情愉悅,「不許騙我哦。」

  我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從來不騙人。」除非有需要。

  夏油傑瞧著眼前溫馨的一幕,忍不住用手肘又捅了捅旁邊戰鬥力還不如人家女孩子的小學生,「悟,你看看你,好好學學。」

  五條悟朝他翻了個白眼,滿臉不屑,「我有什麼好學的?柒又不是真的喜歡硝子,她根本就是在饞硝子的反轉術式。」

  夏油傑:「哦?真的嗎?我不信。有本事你放開手中的大福,它都已經被你捏成碎渣了。」

  五條悟下意識地松開了手,被捏得粉碎的大福頓時像從天空飄落的雪花一般,從他的指縫間漏出來,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無聲地證明了朋友話語中的真實性。

  意識到這點的白發少年,臉色難看得仿佛有誰給他下了蠱似的。

  我可沒有那種本事,收回了打量對方的目光,我重新端起奶茶漫不經心地想著,五條家的勢力特別強大,五條悟本人也是個執著的瘋子,如果真有一天被他纏上了就很難脫身了,況且我也不打算跟御三家扯上什麼關系,就當作不知道好了。

  「……你那是什麼眼神?」五條悟敏銳地捕捉到了我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漠,抿了抿嘴,好像是以為我生氣了,臉上的表情逐漸緩和下來,嘖了嘖嘴,有點煩躁地撓了撓頭,「我又不是故意的……好啦,下次不會再捏碎你給的食物了。」

  夏油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悟,你這算是在道歉嗎?」

  「你不知道柒有多珍惜食物麼?」硝子單手托腮,懶洋洋地又補了一刀,「光是道歉可沒用,好歹拿出點實際行動來彌補吧?」

  「你們好啰嗦啊!」

  「沒事啦,你又不是我,沒必要跟我一樣。」我擺了擺手,是真的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繼續做你自己就行了嘛。」

  「老實講,你那種買兩個茶葉蛋,一個用來吃一個用來玩的囂張態度我看著還是很羨慕的,真不愧是貴族家的大少爺。」

  「你到底對貴族有什麼誤解?」五條悟難得有些無語,隨即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我才不會專門買兩個茶葉蛋,吃一個玩一個呢,Low爆了好嗎?這是哪裡來的暴發戶啊?」

  我聳了聳肩,不說話了。

  「還有,如果你對貴族生活很感興趣的話……」

  五條悟停頓了一下,扶著脖子擺出了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似乎是想裝作不經意間提起這個話題的樣子,很努力地想要把自己的真實意圖給藏起來,他說,「你可以來五條家啊。」

  「正好我家裡的老頭子也整天催我怎麼不帶同學回去玩呢。」

  夏油傑:「……」

  家入硝子:「……」

  他們倆緩緩地在頭頂上打出了一個問號,奇怪的眼神仿佛是在問這人真的是那個無比囂張的五條悟嗎?

  都說陷入愛河的人智商會下降,這家伙倒好,直接變了個人。

  「啊,這就算了吧。」我手動拒絕,「我不習慣上別人家玩。」

  「……」

  好樣的,五條悟的臉直接發黑了。

  我瞅著他這副表情,琢磨了一下決定見好就收,不然待會他真的要跟我打起來了,應付他還是很煩的。

  不過對比剛認識他的時候,他現在的態度算是不錯的了。

  我回憶起了當初被夜蛾老師領著跟新同學見面的場景,當時五條悟在看見我的瞬間就立馬飛了過來,暴起一拳照著我的臉懟,要不是我反應及時避開了,恐怕當場就得被打成殘廢。

  我原本還以為這是什麼咒術師特有的歡迎新人儀式呢,直到夜蛾老師黑著臉將對方制住以後才明白我是被針對了。

  我那時還很納悶地問他:「你誰啊?我以前有得罪過你嗎?」

  結果五條悟更加生氣了,一臉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仿佛我不認識他是我的過錯一樣,「你居然不記得我了?!」

  額,你難道是什麼國家元首嗎?不認識你不是很正常?

  我仔細打量著對方的臉,眉頭微微一皺,感覺好像是有那麼點熟悉,尤其是那對蒼藍色的眼睛……啊,是五條家的六眼呀。

  他整個人都快要氣炸了,在夜蛾老師的束縛下瘋狂地掙扎,最後咬牙切齒地盯著我,搞得我好像殺了他全家似的。

  「你、就、只、記、得、我、的、六、眼?!」

  不然呢?你也就那雙六眼值得我注意了。

  當然我並沒有傻到把這句得罪人的話說出來,我還是打算跟新同學友好相處的,至於過去的恩怨嘛……

  我想了想,對他說:「以後你找我打架我給你打六折。」

  ……

  噫,原來人的臉色真的能黑到變成木炭啊。

  回憶到此結束,我開始思考這家伙是真心喜歡我的嗎?該不會是故意報復吧?但他又不是那種人呀,所以他到底為什麼喜歡我?總不可能是我小時候差點捅死過他的緣故吧?他是變態嗎?

  思來想去得不到一個結論,我干脆就放棄了深究,決定既來之則安之,不管他要做什麼直接拒絕就完事了。

  「那我先去找歌姬前輩啦,她之前說要跟我去逛街的,硝子你去不去?多加一個人我想歌姬前輩應該不會反對。」

  「恩?那就加我一個吧,正好我想買雙新鞋。」

  「我也准備去訓練了,悟,你來不來?」

  「哈?不去。我還有事情要做呢。」

  「是嘛……那我就先走了,提前祝你成功。」

  於是今天的聚會就這麼圓滿結束了,大家各回各的宿舍,各干各的事,然後等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再見面。

  我原本是這樣想的,直到某個半夜爬我窗的家伙搖醒了我。

  「……五條同學,請問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你在干嘛?」

  我無語地收回了架在對方脖子上的短刀,如果不是認出了他的氣息,可能我真的會當場劃破他的喉管,然後被趕出高專,再也沒辦法當咒術師了。

  噢,天吶,這也太可怕了吧?!我絕對不要!

  不知道我心裡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的五條悟,壓根就不介意我剛剛差點想干掉他的行為,反而挑了挑眉,向我舉起了他左手拎著的兩個包裝袋,炫耀似的讓我看過去,「你看。」

  額,所以你大半夜地爬窗吵醒我就是為了讓我瞧這玩意?

  我只好順著他的意思,無奈地詢問,「這是什麼?」

  「是仙台的喜久福。」他將手裡的袋子硬塞到我手上,像是終於找對了攻略點一樣,非常得意地翹起了身後的尾巴,「今天下午你不是說沒吃過嗎?我就立刻動身去仙台了,怎麼樣?不錯吧?」

  我瞧著他那雙閃閃發亮的仿佛蘊含了整片星空的清澈剔透的蒼藍色眼瞳,在這一瞬間,我深刻地感受到了對方那股迫切想要得到表揚的強烈之情,我甚至產生了一種如果我在這裡否定他的話,他能立刻黑化拉著我同歸於盡的錯覺……應該是錯覺吧?

  於是我就,沉默了。

  他還在那裡繼續叨叨,「下次你想吃什麼就直接跟我說,不管多晚我都能幫你買到手,就沒有什麼是我做不到的。」

  「我也不跟你計較你下午惹我生氣的事情了,我很大方的,可以原諒你很多次,不過你再跟別人那麼親近的話我還是會發火的,今天就看在是硝子的份上算了,沒有第二次……」

  我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五條同學,請你不要說得咱倆好像交往了一樣,而且你管得也太寬了吧?我跟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大晚上的打擾別人休息就為了這種事?

  得虧是我脾氣好,換作是其他人早就操板凳打死你了。

  少年的聲音戛然而止。

  「……」

  五條悟就這麼蹲在窗台上,透過墨色的眼鏡,安靜地望著我。

  我抱著懷裡的喜久福,同樣平靜地與他對視。

  時間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我們彼此注視著對方,誰也沒有先動手。

  然後,像是過了幾秒鐘,又像是過了半個世紀。

  五條悟動了。

  抽刀,格擋,踢腿,旋身。

  在這個不到五十平方米的小房間裡,兩道漆黑的身影在半空相互碰撞,又再度分開,殺意悄然蔓延,已經分不清是誰先動了心。

  最後。

  五條悟掐緊了我的脖子將我摁在床上,我的短刀則抵住了他的心髒,即將刺穿胸膛。

  我們依舊冷靜地審視著彼此,藏在胸口的兩顆心髒,跳動的頻率似乎逐漸吻合,恍惚之間,仿佛融為了一體。

  我注視著牢牢壓在自己上方的白發少年,看著他慢慢地向我低下了頭,絲毫不在意刺進胸膛的利刃,聽著他貼近我耳邊的低語。

  「你以為你還能像六年前那樣輕易地逃走嗎?」他抬手撫上了我的臉頰,輕輕地觸碰著,溫柔得好似在撫摸一件易碎的珍品,可他的臉上卻帶著我所熟悉的肆意笑容,低沉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充滿了不容置喙的狂氣,「你跑不掉的。」

  「無論你逃到哪裡,我最終都會找到你的。」

  「因為我已經決定了,我要抓住你。」


第7章 高專番外:用手比相框,鏡頭裡是你的背影

  死亡是什麼樣的感覺?

  沒有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人研究這個問題。

  九歲的五條悟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會思考起這種跟他完全不搭邊的問題。

  大量的失血讓人仿佛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被刀扎穿的大腿痛到肌肉抽搐,腹部的肋骨被打斷了幾根,連呼吸都像是種灼燒,滑過額頭的血珠緩緩滴落,染紅了微微發顫的纖長眼睫。

  他忍住劇痛,冷靜地聽著自己逐漸微弱的心跳聲,扶著牆壁,一步一步慢慢地向前走著,頭暈目眩,從未有過的虛弱感讓他看起來隨時都能一頭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聞見了腥臭味的狼群悄無聲息地圍住了四周,靜靜地趴在遮掩物後邊耐心地等待著,貪婪的目光不斷地在他身上徘徊,像是在琢磨待會要怎麼撕咬下最美味的那塊肉。

  可他卻面無表情地走進了狼群,毫不在意地將自己的傷口袒露在那群貪婪野獸的視線之中,即便身受重傷,快要死了,他依舊強大得讓眾人望塵莫及。

  除了那個人。

  那個女孩。

  不過是在腦海中劃過的一道身影,卻讓他無法抑制地回想起了與她的那場初遇,又因為該死的過目不忘的記憶力,連她偶然回眸時眼中微微含著的那抹笑意,都清晰地展現在了他面前。

  陽光明媚的清晨,不想待在那個無聊的家族裡面對一群無聊的老頭子,他選擇走出家門,拋開了要跟著自己的僕從,雙手插著兜,獨自在街上閑逛。

  她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

  兩條胳膊隨意地垂落腰側,她站在街邊的大樹底下,仰頭望著樹上正在歌唱的小鳥,晶瑩剔透的眼眸之中,似乎倒映出了每一片樹葉的紋路,漂亮得像是刻上了精致花紋的清澈鑽石。

  一縷燦爛的陽光順著腳下漆黑的陰影攀上衣角,調皮地將她有些破舊的淺灰色裙擺給染上了一片仿佛秋天麥穗般的金黃。

  明明出生於陰暗潮濕的角落,可她身上的氣息依舊干淨得像是叼著面包屑展翅飛過教堂的和平信鴿,如白玉般純潔無瑕。

  當她轉身對他露出微笑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落進了對方精心布置的陷阱裡,並且對此甘之若飴。

  只是他以為自己會成為這場戰爭裡唯一的勝利者。

  暗沉的血液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從傷口處溢出,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地上濺起了血花。

  也許是靜脈被割破了,問題不大,他冷靜地分析著,只要用咒力包裹住傷口就能暫緩住流血。

  現在最重要的是立刻叫人找到她,持有無效化術式的殺手非常罕見,再調查最近有針對他發布懸賞的家伙,一個一個地排除不到兩天就能把人抓住,貧民窟那邊不可能會沒有痕跡的。

  他從來沒有輸過,他也絕不可能會輸。

  所以,所以……

  年幼的男孩低垂著腦袋,半倚在牆上慢慢喘著粗氣,傷口處的血液幾乎凝固,整個人宛如從血海中撈出來一般,可怕得像是故事裡描述的那些生活在地獄裡的惡魔。

  或許他最後真的會變成惡魔也說不定呢?

  甩了甩發昏的頭腦,不再想那些不著調的東西,他稍微休息了一下又重新邁開腳步,搖搖晃晃地向外走去,只留下身後一地涼透的屍首。

  *

  他的思路是正確的。

  但是事情並沒有按照他所預料的那麼走。

  五條家因為他受了重傷而大亂,周圍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的家族也開始騷動了起來,光是要應付那群人的試探就已經夠心煩的了,還得分出大半精力去搜查刺客的下落及幕後黑手。

  原本家族的長老決定先放過那個殺手,優先處理因五條悟瀕死而產生的利益糾紛,甚至做好了失去五條悟的准備。

  可沒過兩天,五條悟就清醒了過來,並且要求家族全力追查那個殺手,其余瑣事一律往後靠。

  長老們勸不動他,最後也只能無奈地聽從了他的命令。

  可能是因為錯過了調查的最佳黃金期,再加上殺手出色的隱蔽能力和反偵察能力,五條家硬是花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都沒能找到人,就連貧民窟那種地方都派人去了,卻依舊沒有消息。

  五條悟生氣了。

  「我說,你們還真是完全派不上一點用場呢。」他盤腿坐在矮桌旁,即便身上纏滿了繃帶也難掩那屬於上位者的氣勢。

  五條悟冷淡地看著伏身跪在自己面前的家僕,「明明給了你們很多信息吧?居然連個影子都捕捉不到嗎?」

  「萬分抱歉,悟少爺。」底下的人冷汗都要冒出來了,「我們按照您分析的,去了所有可能會找到人的地方,但是對方藏得非常嚴實,每次都巧妙地避開了我們的追蹤。」

  「你們做什麼都不行,倒是找借口這種事天賦異稟。」雙手攏袖,他起身,赤足踩上了冰涼的地板,與旁邊越發低下頭不敢吭聲的家僕擦肩而過,走向了外邊安靜空曠的走廊。

  庭院裡的櫻花樹還沒到開花的季節,綠油油的一片,幾只杜鵑鳥撲騰著翅膀飛到了樹上,歪頭歪腦地啄了口嫩葉,發覺味道不好吃以後「布谷布谷」地叫了幾聲,又展開翅膀毫不留戀地飛走了。

  五條悟的目光追隨著在樹干間跳來跳去的杜鵑鳥,也看見了它最後沒有半分遲疑的離開,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感到不爽。

  「你說小鳥會喜歡什麼呢?」他望著那棵翠綠的櫻花樹,輕聲低喃著,也不期待別人能給出一個答案,「漂亮點的鳥籠和美味的食物?會喜歡美麗的鮮花嗎?還是說,偶爾的外出也是必要的?」

  「那個,悟少爺……」身後的家僕不敢再繼續惹怒他,只能戰戰兢兢地詢問道,「您是想養鳥嗎?」

  「嗯。」五條悟淡淡地應了一聲,「一只不太聽話的小鳥。」

  應該是不會聽話的吧?

  她喜歡自由,如果有機會她一定會逃走的。

  「果然還是用【束縛】比較好嗎?」他思考著,有點拿捏不准主意,「她那樣的人,應該不會愚蠢地尋死吧?」

  ……她?

  家僕好像隱隱約約地明白了什麼,於是更不敢插嘴了。

  五條悟不說話了。

  他抬起頭看向頭頂那片蔚藍色的天空,又想起了她。

  干淨的,純粹的。

  像山間的溪流,也像綿軟的白雲……嗯,就是啄人比較疼。

  這次是他輸了,但沒關系,他已經知道她的術式了。

  他們之間的戰鬥關鍵點就在於六眼。

  再來一次的話,持有六眼的他是絕不會輸的。

  到時候如果找到了人,等他把傷養好,就能打敗她了。

  只要贏了她……

  他就可以得到她了。

  五條悟滿懷信心地這麼想道,並且堅定地認為自己絕不可能會再輸第二次。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呢。」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連對方叫什麼都不清楚,當時打起來了也沒時間問,再者,殺手也不會隨意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吧?他最多知道一個代號。

  這可不行。

  既然他決定了要得到對方,那當然是要對方的全部了。

  「唔,等抓住她的時候再問吧。」

  五條悟拍板決定就這樣做。

  只是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是,對方居然一直藏了六年,六年都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而他也一直找了對方整整六年,從未考慮過中斷。

  家族裡被他派出去尋找的人曾隱晦地提醒過他,以殺手這個行業的死亡率來看,說不定他想找的人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裡了。

  他沉默著,沒有說話,下達的命令卻沒有撤回。

  也不是沒有猜測過對方已經死了,也不是不明白自己這樣的行為有多不理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本能地拒絕這個假設存在。

  反正家族也沒辦法違抗他,那就只能陪他任性到底了。

  結果命運這玩意就是喜歡折騰人,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一直都找不見人,卻讓他在跟著夜蛾老師去接新同學時,猝不及防的,再一次地碰見了她。

  她還是跟當初他看到的那樣喜歡站在街邊的一棵大樹底下,仰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樹上嘰嘰喳喳亂叫的小鳥,不過老實講,他現在懷疑對方是不是因為肚子餓了想吃肉,畢竟她看著就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總而言之,他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要報當年差點被殺的仇,而且也擔心對方逃了這麼多年養成條件反射,要是看見他就撒腿跑了怎麼辦?

  所以他就想著先把她的腿打斷讓她失去行動力再說,反正高專現在有硝子在,不要緊的。

  然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她、居、然、不、記、得、他、了?!

  震驚五條悟一萬年。

  現在的咒術界竟然還有人不認識他嗎?!

  他找了她那麼多年,結果對方連他的名字是什麼都記不住?!

  15歲的五條悟想罵髒話,還想撬開她的腦殼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麼東西,豆腐渣麼?!

  ……不過這樣也好。

  他冷哼著,然後伸手搶走了女孩准備留給自己吃的大福,放進嘴裡狠狠地咬了一口,還「哢嚓哢嚓」地全部咬碎了。

  這次由他親自盯著,看她還能跑到哪裡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當年對柒是一見鐘情,他也知道柒是被派來殺他的刺客,但他完全不care,因為他發自內心地認為自己天下無敵,沒人打得過……然後就被柒用體術教做人了(扶額)。

  他並不恨柒的,漫畫裡他差點被甚爹打死也沒有怨恨他,也不想為理子報仇,他會去找甚爹就只是為了殺死他來證明自己確實天下無敵。

  因此這裡他被柒打敗以後,一方面是心動加成,一方面是不肯服輸,兩者結合在一起,就導致了他對柒的執念越發加深,所以就找了她六年。

  結果柒不記得他了,他就生氣了,所以一直對她沒有好臉色,還經常欺負她,可欺負了又覺得後悔,拉不下臉去道歉,so……(攤手)

  Ps.得說幸好柒當時打贏他了,不然五條悟是真的能給她下【束縛】直接把人綁回五條家的。

  這人完全沒有道德底線,還任性妄為,偏偏又有能力做到,超級可怕的(小聲)。

  最後的最後,各位小可愛真的不打算留下你們寶貴的評論嗎?我真的需要你們愛的澆灌才能茁壯成長的嘛,給你們比心心(?ω?)?


第8章 過於獨特的表白方式會把人嚇跑

  周五的親子運動會最後還是順順利利地沒有出任何岔子地圓滿結束了,當然,我指的就是五條悟在場的情況下。

  並且絲毫不出人意外的,拿到冠軍寶座的是由我丈夫和兒子聯合組成的五條戰隊,不管是拔河比賽還是投球比賽,他們直接橫掃千軍,半點壓力都沒有,或者說,他們腦子裡根本就沒有「壓力」這種概念,活躍得完全不給其他小隊活路。

  我看秋桐雖然在上場前對老父親擺出了極度不情願的嫌棄表情,但在比賽進行到高.潮階段時,還是甩開了顧慮,滿臉興奮地跟著他那個喜歡胡鬧的爹玩得不亦樂乎,笑得特別開心。

  瞧著他們倆配合得如此默契無間(其實是爹收斂了絕大部分力量故意去配合兒子),我忍不住笑了笑,然後舉起手中的照相機,將這美好的瞬間定格下來,留住了他們的笑容。

  「好啦,我們也跟媽媽拍一張吧?不然她感覺我們倆聯合起來排擠她的話可就糟糕了。」

  五條悟注意到獨自留在場外拍照的我,笑著牽過正在和同學拍球的兒子,帶著他向我走來,還沒等走近呢,秋桐就已經掙脫了爸爸的手高高興興地撲進了我懷裡,又興奮地揚起小腦袋,雙眼亮晶晶地告訴我說:「媽媽,是我們贏了哦!」

  「嗯,我看見了,秋桐真厲害。」我笑眯眯地摸了摸兒子的頭,朝他豎起大拇指鼓勵道,「下次運動會也要拿冠軍哦。」

  秋桐頓時害羞地將小臉埋進了我肚子,輕輕地點了點頭。

  「哎?那我呢?我就沒有鼓勵嗎?」五條悟把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湊過來一顆大腦袋,撒嬌似的也要向我討獎品,「我也拿到了冠軍啊,難道不應該有獎勵麼?」

  你個咒術師最強還真好意思說這種話呀。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我還是微笑著靠過去往他臉上親了一口,「這是你努力壓抑住自己不那麼出格的獎勵。」

  「恩?為什麼不是因為拿冠軍?」

  「對你來說拿冠軍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嘛。」

  五條悟在聽完我(並不怎麼走心)的恭維之後,感覺比之前被親的時候更爽了,於是反過來抱緊了我,也往我的臉上親了兩口,「一直在幫我們照看東西,柒你也非常辛苦呢。」

  「還好,不是特別累。」我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運動會馬上就要結束了,惠惠他們什麼時候來?」

  「應該快了吧?他們上次還說要帶零食,現在可能是去超市買東西了。」丈夫像沒了骨頭一樣軟軟地扒在我身上,「我們先去附近占一個好位置,晚了人就變多了。」

  我點了點頭,「那行,現在就過去吧。」

  聽見自己的大哥要過來,秋桐立馬抬起了頭,難掩興奮地連連向我追問,「惠哥哥是要帶悠仁哥哥他們過來對吧?那津美紀姐姐也會跟著來嗎?傑叔叔他們也要來嗎?」

  我揉著兒子的腦袋,「就惠哥哥他們來而已,津美紀要留在學校忙社團活動,傑叔叔和硝子阿姨也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當然傑之所以工作量會暴增,主要原因還是我身邊這個人把他原本的活全推給對方了,當然這和我半點關系都沒有。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能去跟同學他們玩一會嗎?」秋桐朝我眨了眨眼睛,乖乖巧巧地看著我問。

  「去吧,到時候准備好了我讓惠惠叫出玉犬去找你。」

  「嗯!」兒子高興地重重點了下頭,然後松開摟著我的雙臂急急忙忙地跑去早已等在不遠處的同班同學那裡。

  「真活潑。」瞧著小孩子歡快玩耍的背影,五條悟幫我拎著東西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感慨。

  兒子跑去玩了,家長還得繼續干活。

  發揮六眼的超強觀察力,我們很快就找到了一處干淨柔軟的青色草坪,展開野餐布鋪到草坪上,我們倆就坐在野餐布上邊一邊等人一邊嗑著瓜子聊天。

  「說起來,昨晚我跟秋桐聊了一下我們的戀愛史哦。」把嘴裡的瓜子殼吐到手心裡扔進垃圾袋,丈夫豎起一根食指興致勃勃地對我說,「我告訴他,我對你是一見傾心加日久生情呢。」

  「咳咳!」猝不及防地聽見了對方這句驚人之語,瓜子皮就突然卡進喉嚨裡差點沒把我給噎死。

  「?」

  我連忙咳了幾聲吐掉喉嚨裡的瓜子殼,然後抬起頭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這個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胡話的狗男人。

  「敢情你對我的一見傾心外加日久生情,就是把我兩條腿都打斷還不給治療,將我打成半個殘廢以後再對我表白?!」

  草,我那時候還以為你是要報當年的仇也想殺了我呢!

  結果這個人間公害居然還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完全不覺得自己有哪裡錯地跟我說,「因為你太能跑了嘛。」

  「?」你聽聽,這是人能說得出來的話嗎?!

  我特麼被氣得直接一拳衝著他那張俊臉狠狠揮過去,把他的頭都給打歪到了另一邊。

  「恩?柒你是在生氣嗎?」沒有使用術式防御,乖乖地任我打了他一拳的五條悟把頭扭回來,大拇指擦掉了嘴角的一點血跡,有些不解地瞧著我發火,「當初你不是都答應了嗎?」

  我忍無可忍地又是一拳直懟他的肚子,「TMD,我當時都快被你打死了我還能不同意嗎?!」

  而且你那個時候剛被伏黑甚爾捅穿了腦袋,殺掉人之後正處於發瘋狀態呢,我要是真的敢拒絕你,你怕不是會直接廢了我再下【束縛】帶回五條家關起來?!

  「唔,照你這麼說,好像我那個時候是有點過分呢。」五條悟一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不過那也情有可原吧?畢竟我剛被人捅了腦袋,換作平常我肯定是不會那麼簡單粗暴的啊。」

  「要不現在給你打回來?」左手握拳敲在了右手上,他恍然大悟地自以為找到了解決辦法地為我提供意見。

  「你先給我去死吧。」我非常冷酷地回答他。

  「別這樣嘛~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對方完全不在乎我表示抗拒的神色,硬是挨到我身邊,摟住了我的肩膀,聲音略顯輕快地說,「已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做人要寬容一點啦。」

  我呵呵一聲,壓根就不打算對這種家伙寬容。

  「你的便當被沒收了,今天喝西北風吧。」

  「哎?不要嘛,餓著肚子很難受的。」

  就在五條悟整個人軟在我身上,扒拉著我撒嬌,企圖討價還價減到半份便當的時候,三人小組如約趕到了野餐地點。

  一來就遭到對單身狗相當不友好的狗糧暴擊的釘崎野薔薇率先露出了嫌棄的表情,「能不能請你們搞清場合不要隨時隨地膩歪成一團行嗎?我還沒有找到男朋友呢!」

  小天使虎杖悠仁非常高興地向我們舉起了手中裝著炸雞塊的塑料袋大力揮了揮,「喲!五條老師,柒小姐你們好!」

  伏黑惠倒沒有像身旁的兩位小伙伴那樣一來就打招呼,而是環顧了一圈四周,見弟弟不在後才問,「秋桐呢?」

  我緩和了表情,笑著朝他們擺擺手,「你們好~對了,秋桐還在幼稚園跟同學們一起玩呢,惠惠你叫玉犬去喊他過來吧。」

  「嗯。」伏黑惠點了點頭,聽話地擺出手勢,將藏在影子裡的兩只玉犬都叫了出來。

  其他兩小只已經跑去跟他們的無良教師瘋狂battle了,只有大兒子安安靜靜地坐在我旁邊幫忙擺東西。

  唉,我打量著對方,心裡不由得發出一聲感嘆,惠惠真不愧是我的好大兒,比他那個爹靠譜多了,以後想嫁給他的女孩子不得從東京排隊一直排到京都啊。

  「你和五條老師吵架了嗎?」他突然開口,顯然一來就注意到了我們之前的氛圍不像平常那般自然,但還是特意等到了只有兩個人在時才關心地低聲詢問,「需要我幫忙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無可奈何地摸了摸他的頭,想起那個總是喜歡惹人生氣的討厭家伙,眼神不自覺地柔軟了起來,「也不算吵架啦,早在答應跟他交往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性格,如果未來我會感到後悔的話,當初我也不可能那麼簡單地就同意跟他在一起。」

  「……為什麼呢?五條老師其實傷害了你吧?」伏黑惠有點不明白,他也算是少數知道自己養父母過往糾葛的人,所以更加不理解我們之間的感情。

  「唔,大概是因為……」不太清楚要怎麼表達這種感覺比較好,我仔細地斟酌了一番,最後不確定地回答道,「他明明是個囂張狂妄的天才,卻願意把自己的自由與性命交到我手上?」

  記憶裡那個沾滿了血跡,難得如此狼狽的白發少年,低頭看著被他親手折斷了雙腿,自己非常喜歡的女孩子。

  銀白色的發絲滑落,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掩藏下的蒼藍色眼瞳開始失去聚焦,仿佛已經喪失了意識,可他的嘴角卻依然向上揚起,沙啞的聲線裡隱隱藏著一絲瘋氣。

  然後他仰頭張開了雙臂,仿佛要擁抱天空一般,帶著奇異的滿足感,大笑著向我宣告——

  「我贏了!所以從今往後你所有的一切都將歸屬於我,無論是性命還是自由又或者是愛情!作為交換,我也會將自己擁有的一切都交給你!」

  「不管是五條家的財產還是我的力量,性命也好,自由也好,包括我的所有感情,我全部都給你!」

  「這既是束縛也是詛咒,柒,我將詛咒你一生!」

  與只能躲在陰溝裡生存的我完全相反,我看著白發少年笑得如此囂張又放肆,隨心所欲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事,不必擔心被敵人追殺,也不用擔憂哪天會凍死或餓死在街上。

  他是我小時候做夢都想成為的那種人,是我兒時的夢想。

  所以我動心了。

  回過神來,我突然打了個寒顫,氣勢莫名地就萎了下來。

  「……算了吧,他要詛咒我這一輩子呢。」

  伏黑惠:「?」

  我搖了搖頭,不想再繼續談論過去的事情,養子順從地閉上了嘴,繼續安靜地幫我整理東西。

  正好,秋桐也收到消息過來了,身後跟著兩只悠然悠哉的大狗狗,嘴裡還叼著他的青蛙寶寶小背包,這樣的組合簡直可愛得讓人想把他們摟進懷裡狠狠地rua他們的小腦袋。

  我就是這樣做的,因為實在忍不住嘛。

  「媽媽,我感覺有點餓了,可以吃飯了嗎?」兒子掙扎著從我懷裡探出頭來,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然後滿懷期待地仰起腦袋看著我,就等著我一聲令下,開動將晚餐全部干掉。

  「不用那麼著急。」五條悟又挪挪蹭蹭地靠過來,笑著舉起了手中的相機,「吃飯前我們先拍張照片吧。」

  「好呀好呀!我沒意見!」虎杖悠仁百分百同意,非常開心地坐到了伏黑惠身邊,還摟住他的肩膀,笑著比了個剪刀手。

  「噫,你那什麼手勢,土死了。」釘崎野薔薇頓時翻了個白眼嫌棄地朝他甩手,然後想起什麼又趕緊去翻自己的包包,「等等你們先別拍,讓我塗一下口紅,我今天可是特意帶過來的呢,就是為了拍照做准備的!」

  「……那種事情怎麼樣都好吧?」伏黑惠無法理解,不就是大家一起拍個相片而已麼?

  「什麼叫怎樣都好啊?!伏黑你個鋼鐵直男,以後肯定沒有女朋友!不,在我交到男朋友之前,你們都不許談戀愛!」

  「哎?也有我的份嗎?」

  沒有管那邊又吵起來的學生,五條悟悄悄地貼緊了我,偏頭湊近我耳邊小聲問道,「柒,你現在還在生氣麼?」

  我嘆氣,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又伸手推了推他,想讓他坐回去,「行了,我又不是第一天才認識你,有什麼好生氣的?快點回你的位置上去,不是說要照相嗎?」

  他終於松了口氣,笑著摟住了我的腰,「就這麼拍吧。」

  最後我們是請一位路過的家長幫我們拍照的。

  哢嚓一聲。

  六個人外加兩只大狗狗全都擠進了一張相片裡,有燦爛的笑容,也有嫌棄身邊人的表情,甚至還有人全程都保持著一張不說話的酷boy臉。

  也許這並不是一張傳統意義上的完美相片,但只要看上一眼,所有人都會忍不住笑出聲來,為了照片上他們發自內心的愉快笑顏。

  然而當我拿到成片,第一眼注意到的,卻是被三個學生和兩只大狗狗圍在最中間的,那個小小的家庭。

  摘掉了眼罩露出蒼藍色眼睛的白發丈夫,固執地摟住了身邊似乎有些無奈的妻子,而坐在他們懷裡,被他們伸出手共同護住的小男孩則開心地握住了爸爸媽媽的雙手,那天真爛漫的笑容裡,充滿了令人安心的幸福感。

  看著這張照片,我笑了一下。

  然後將它放進相框裡,擺在了家中最顯眼的櫃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啊,是的,沒有錯,高專悟在表白之前先跟柒打了一架,把她的兩條腿都打斷了才開始表白。

  因為那個時候他剛被甚爹捅穿了腦袋,處於不正常的瘋批狀態,殺掉甚爹後他就順勢去找了柒,然後柒看他狀態不對就想跑(擱誰不想跑)。

  高專悟會跟柒打起來也是為了再一次證明自己確實是天下無敵,因為以前被打敗過嘛,所以這次在真的打贏了柒之後,他就順從了自己的欲望跟柒表白了,也終於如願以償地對她用了束縛。

  雖然285覺得以前可能是做得有點過火,但是他完全不認為那種行為是錯的,只是瘋批狀態的他比較直接,擱平時他多多少少還是會收斂一下的。

  (柒:真的嗎?我不信。)

  草,如果不是柒以前作為殺手習慣受傷了,觀念和普通人不太一樣,換作別人……

  總之,看在我這麼勤快的份上,能給我一些評論作為獎勵麼?拜托啦,這對我真的很重要,因為評論是我的動力源泉嘛~愛你們(?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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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互相傷害可海星

  因為丈夫臨時有任務出差去九州了,所以原本說好的帶兒子回五條家訓練的差事就落到了我頭上。

  其實我對五條家沒有啥好感,雖然他們也沒有瞧不起我的出身在背後使壞什麼的,倒不如說有五條悟的命令在,他們連搞小動作的膽子都沒有,我只是……單純地不太喜歡名門望族而已。

  可能是以前接單的時候被滿肚子壞水的貴族狠狠耍了一通,任務超難,拿到的尾款卻比原來少了許多,還故意地羞辱我,雖然我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那樣,但是架不住這種固定印像留了下來,搞得我至今都沒有踏進過五條家祖宅多少次,悟也隨便我,如果不是這次實在脫不開身,以往都是他帶著秋桐回本家的。

  「唉。」我嘆了口氣,難得有些發愁。

  兒子坐在我身邊,抬起頭一臉擔憂地望著我,然後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小聲地對我說:「媽媽,要不還是我自己去好了,你留在家裡等我回來吧,放心,有本家的護衛在,我沒事的。」

  我摸了摸他柔軟的腦袋,見兒子如此關心我,心裡一軟,但還是堅定地拒絕了,「不行,沒有悟或者我在,我可不放心把你交給別人保護,沒有人會比我更清楚刺客的那些肮髒手段。」

  畢竟那就是我原本干得最順手的職業,就連五條悟本人當年也在我手裡栽倒過一次呢。

  「……既然媽媽你堅持的話,好吧。」秋桐猶豫了一下,其實還是有一點擔心的,但看我態度這麼堅決的樣子也沒辦法。

  我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和本家約定好的時間差不多到了,便起身拎過秋桐的小背包,牽著他的手准備出門。

  沒有選擇出行方便的交通工具,我們手拉著手,花了半個多鐘頭的時間,散步似的慢慢悠悠地晃到了五條家,而大宅的一位老管家早已率人親自等候在門前。

  在見到我們之後,他十分恭敬地俯身對我們行了一禮,「歡迎您的到來,夫人,秋桐少爺。午餐已經准備好了,請問夫人和少爺是想先用餐還是另有安排?若是想休息的話,茶室也都整理好了。」

  我牽著秋桐,冷淡地回答:「先用餐。」

  「是,那麼請隨在下往這邊走吧。」

  身邊的僕人主動上前從我手裡接過了他們小少爺的背包,然後又安安靜靜地退了回去,沒有得到允許便沒有擅自開口,沉默得宛如一座雕像,呼吸聲也淺得像是不存在一般,我都忍不住懷疑他們的真實身份其實是五條家飼養的殺手了。

  我們走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上,明明周圍有許多僕人經過,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座存在了至少有數百年的巨大古宅,就像深山裡的一棵腐朽枯萎的大樹,看似繁榮昌盛,實則內裡早就爛透了。

  難怪我怎麼都適應不來這種地方,要我住在這裡,還不如找機會逃到外邊去,哪怕活在貧民窟,也比被規矩束縛住要好得多。

  我想我終於明白伏黑甚爾為什麼非要逃離家族了。

  但令人諷刺的是,我的丈夫和兒子都出身於貴族,他們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哪怕是從小就一直跟著我們住在外邊的秋桐,回到五條家時也不會覺得有哪裡不適應,甚至適應得過頭了,就好像他從一開始就生活在本家裡一樣。

  我嘆了口氣,心想還好悟沒有硬逼著我跟他住在五條家,否則當初就算被他打死我都不可能會同意和他交往的。

  屏退了周圍要服侍我們的家僕,簡單地用了一下午餐,秋桐就跟著家主派來的人去學習要如何管理家族了,只剩下一個覺得無聊又沒事可干的我留在茶室裡發呆。

  五條家的僕從也知道我不喜歡他們亦步亦趨地跟在身邊,所以沒有一個人敢來打擾我的清靜,老實說,這讓我感覺更加無聊了,索性就爬起來,捉住老管家讓他帶我去丈夫小時候住的庭院。

  「也許少主並沒有在您面前提起過。」管家先生笑呵呵地領著我前往五條悟以前的臥室,一邊走還一邊跟我聊他小時候的一些我完全不了解的趣事,「其實少主一直有在尋找您的下落,每次都滿懷期待地等著下人向他彙報您的行蹤,只可惜您的隱蔽能力太強了,每回都是差一點找到您,然後少主的心情就會糟糕一整天,導致那段時間除了家主大人外幾乎沒有人敢在他跟前出現。」

  啊這,悟確實沒有對我說起過這些事,原來他以前找了我那麼多年,那難怪當初在高專碰面的時候他突然飛過來要揍我。

  管家先生拉開了樟子紙門,側身為我讓出了一條進去的道路。

  我走進去,卻驚奇地發現這間臥室竟然如此冷清,雖然室內擺了許多看上去就很昂貴的古董和裝飾品,設計也非常的典雅,相當符合我對貴族家的印像,但是……該怎麼說呢,我總覺得這裡一點生氣都沒有,還不如我們家那棟小房子呢,悟隨便丟在床頭的外套我都還沒給他收進衣櫃裡。

  啊,糟了。

  我突然想起來他那件需要干洗的新衣服又被我不小心地塞進洗衣機裡洗了,估計這會都已經被滾壞了吧。

  嘛,算了,就當作悟從來沒有買過那件新襯衫好了。

  打定主意忽略掉失誤的我立馬淡定了下來,重新去打量這間臥室,然後就被我發現了一本相冊,還是放在書架的頂層,要不是我眼力好就得錯過了。

  管家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順著視線看過去,頓時了然地向我解釋,「這是少主高專時期拍的照片,因為是少主的私人物品,所以沒有家僕敢去觸碰,不過如果是您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這不是當然的嗎?他老婆都碰不得還有誰能碰?

  我走過去踮起了腳尖伸手夠到那本相冊,好奇地打開一看,發現有些是夜蛾老師被惡作劇時發火的照片,也有些是跟傑和硝子他們合影的照片,但更多的……還是有關於我的照片。

  坐在窗邊曬著太陽翻開名著,上課時趴在課桌上不小心睡著流了口水,忘記做筆記而扒拉著硝子找她要答案,因為冰淇淋掉在地上露出的絕望表情,以及當我警覺地回過頭卻發現是他時,愣住後又微微的一笑……很多很多,幾乎占據了整本相冊的三分之二。

  額,老實講,我有點被嚇到了。

  當然不是因為他偷拍我,畢竟我發現了他在偷拍嘛,就是懶得搭理他罷了(而且那家伙在被發現之後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我會被嚇到純屬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想到會有這麼多啊!好家伙,他是直接把高專的四年都拍下來了嗎?!

  我頓時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合上相冊放回原位,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夫人?」一旁的管家先生瞧我這副莫名疲憊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喊了我一聲。

  「沒事。」我搖了搖頭,想著應該沒有什麼可以看的了,轉身向室外走去,順便跟人交代一句,「今晚我們留下來。」

  「是,那在下這就吩咐人准備晚餐。」

  我拉開紙門,伸手摸進口袋裡准備遠程聯系某個人,但是有幾只小鳥卻突然從角落竄了出來,撲騰著翅膀從我面前疾速飛過又緩緩地降落到了庭院中間的那棵櫻花樹上,左右跳動了兩下,嘰嘰喳喳地叫著,然後張開一邊翅膀低頭啄了幾口柔軟的羽毛。

  我這才發現原來櫻花樹上搭了幾個鳥窩,頓時有些驚奇,還以為這座死氣沉沉的古宅裡除了人之外就沒有其他活物了,沒想到能在五條悟的院子裡發現幾只有靈氣的小鳥,還准許了它們搭窩。

  「悟居然喜歡養鳥麼?」

  「這個……」管家先生遲疑了片刻,隨即低聲回答,「少主小時候確實養過一陣子的小鳥,不過自從上了高專後就沒再養過了。」

  其實剛開始他是將鳥兒關進鳥籠裡精心喂養著的,但當他看見原本自由的小鳥在被關起來後每日郁郁寡歡,甚至選擇了絕食,年幼的五條悟便丟掉了鳥籠,轉而叫人在院子裡的櫻花樹上搭建了幾個鳥窩。

  果然,采用了正確的方法後,那只小鳥就再也沒有逃走了。

  不過這件事就沒必要跟少主夫人講了。

  我點了點頭,只當是丈夫的一點小愛好,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低頭解開了手機屏鎖,單手叉腰,撥通了某人的電話。

  身後的老管家相當有眼力勁地悄悄離開了。

  嘟的一聲響後,電話被人接了起來。

  「喂?」屬於男人的我非常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柒?怎麼突然打電話過來給我了?本家的人沒有招待好你?」

  「倒也不是,他們對我都挺畢恭畢敬的。」我彎腰坐在了冰涼的走廊上,身體微微後傾,左手撐著地板,懶洋洋地跟愛人聊天,「我只是想打就打了,難道非要有什麼正事才能打給你嗎?」

  「不哦,其實我很歡迎你打電話給我呢。」丈夫的聲線透過電流傳過來時顯得有些失真,但依舊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愉悅,「我原本也想打給你的,因為祓除詛咒太無聊了嘛,我都想好今晚的晚餐要吃什麼了,啊對了,我明早到家,你們今晚可不要留在祖宅過夜,不然明天沒有人出來迎接我的話就太讓我傷心了。」

  「嘖,你好煩,直接回老宅不就行了?我才不想做飯呢。」

  「哎——不要嘛,我吃不慣他們做的飯菜,就想吃你做的。」

  「那你就在外面吃完了再回來吧。」

  「真是無情,我有理由懷疑你是心情不好在向我撒氣。」

  「啊,居然被發現了,糟糕,我要殺人滅口才行。」

  「哈哈,柒你是在開玩笑嗎?你根本就打不過我嘛。」

  我嘖了一聲,「五條悟,你可真是個聊天鬼才啊。」

  「算了,不跟你說這個了。」我往後倒在地板上(反正打掃得還挺干淨),盯著頭頂的木質天花板,哼哼了兩聲,「你猜我在你房間裡發現了什麼東西?」

  「恩?你找到什麼了?」五條悟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畢竟太久沒回本家住了,有很多事情他印像都不深了,不過只要仔細翻一下記憶,他還是記起來了,「你是說我在高專時弄的那本相冊?」

  「對,沒錯。」我忽然有些得意,大拇指擦過鼻尖,笑眯眯地逼問他,「趕緊給我老實交代,那些照片你都是什麼時候偷拍的?」

  「那些大部分都是硝子和歌姬拍的,我只不過是出錢向她們買過來而已,她們倆還趁機抬價了呢。」說到這個,五條悟也忍不住感慨那兩人真是商業奇才,做咒術師真是委屈她們了,「而且我也沒有偷拍呀,我可是當面征得你同意了,所以不算是偷拍吧?」

  更何況他拍自己未來的老婆,那能叫偷拍嗎?

  「你是看見那些照片,被我感動到了麼?」愛人的聲音裡隱約藏著一絲笑意。

  「不。」然而我十分冷酷地回答他,「我只覺得你是一個變態。」

  「……」

  五條悟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又慢慢悠悠地開口說道,「那麼我最近新買的那件襯衫,你今天應該給我干洗了吧?」

  「……」草。

  作者有話要說:

  柒:為什麼我們兩個要互相傷害呢?

  285:不是你先傷害我的嗎?

  五條悟,一個即使面對自己的老婆也絕不肯積點口德的人。

  最後就是我們例行的——求評論!

  拜托各位小可愛啦,多給我一些評論吧!用你們的愛將我砸暈,然後我才有更多的動力繼續更新嘛,我先謝謝你們啦(?°з°)-?

  感謝在2021-01-30 00:49:19~2021-01-30 22:15: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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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章 最強的自信

  由於下午被某人隔著電話當場點破了我准備回家銷毀證據並企圖裝作無事發生的打算,所以在用過晚餐之後,我連忙抱著兒子光速跑回家,想要趕在丈夫明早回來之前先一步毀滅證據。

  只要這件新襯衫不存在,那它就沒有被買回來過!

  有理有據,我被自己的嚴謹邏輯給說服了。

  「我覺得媽媽你不用這麼慌,爸爸明顯是不會介意你把他的新衣服又弄壞的嘛。」秋桐單手摟著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嘴打了聲長長的哈欠,大概是因為今天跟著爺爺學習了一整天沒休息,所以現在還沒到平常的入睡時間就已經發困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都有些看不清前邊的東西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卻努力地抵抗著睡意沒有磕到我肩膀上。

  「睡吧,你今天也很累了。」我抬手撫上了兒子的後背,輕輕拍打著,溫柔地哄著他,「媽媽會把你安全送到家的。」

  秋桐好似小小聲地嘟噥了什麼,雙手抱著我抱得更緊了,但我揉了揉他的後腦勺,他又放心地合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確定兒子已經進入夢鄉睡熟了之後,我拉開他背後背著的小背包的拉鏈,從裡頭緩緩地抽出了一把刀身纏滿咒符的短刀,一邊解開上邊的封條,一邊感慨,「真不愧是悟親手訓練出來的警惕性,相隔這麼遠都發現了麼?」

  明明現在才晚上九點多鐘,市區正該是熱鬧的時候,可此時的大街上卻空無一人,這片區域也像是停電了似的,周圍一片漆黑,連投落人間的月光都被吞噬了,寂靜得只能聽見我自己的呼吸聲。

  泛黃的符紙被一層一層揭開,輕飄飄地掉落在地上,時隔數年終於重見天日的特級咒具似乎為了能夠再度殺敵而興奮不已,銀白的刀刃微微顫動著,倒映出了我平靜的目光。

  「不出來麼?」

  我隨意地握著刀柄,懶懶散散地站在那不動,既沒有擺出防御的架勢,也沒有使用術式的打算,身上更是不見絲毫殺意。

  藏在陰影裡的家伙好像相當警惕的樣子,即便被我如此挑釁了也沒有衝動地跳出來要跟我決一死戰,而是繼續躲在某個角落耐心等待著任務目標露出破綻的瞬間。

  典型的殺手作風,沒有極高的成功率絕不出手。

  「看樣子你們是算好了悟不在的時候才選擇伏擊的吧?」我慢悠悠地說道,依舊不慌不亂的,「為了我和秋桐?」

  「如果真這麼簡單的話你們完全沒必要展開結界把我們困在這裡,人來人往的街上才更好動手不是嗎?」我微微笑著,目光不經意間從某處劃過,「所以你們其實是想試探出我的能力對吧?」

  「……看來你們是知道那件事情的。」我嘖了一聲,突然感覺有些不爽,「針對悟嗎?還是打算利用我去對付他?」

  果然是悟以前在表白的時候場面太大了,也不遮掩遮掩,只要有心人一查就知道他說過什麼,當時那個【束縛】,可不僅僅是針對我使用的,它也同樣反過來束縛住了他,那是雙向的詛咒。

  「真是的……就算我跟他講他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吧,因為是最強的,所以哪怕親手制造出弱點也無所謂嗎?」真是討厭的狂妄。

  雖然我喜歡的就是他的狂妄。

  幽幽地嘆了口氣,不想再管那個說不聽的家伙,我搖搖頭,重新把注意力放在這邊的麻煩上,盡管處理起來也不是很麻煩。

  穩住心神,然後,下一秒我就消失在了原地。

  躲在暗處的刺客心裡一驚,隨即果斷地撤出隱藏的角落,同時放出了咒力包裹住全身,打算先躲開對方的攻擊。

  可惜,效果並不是很好。

  只見眼前突然閃過一抹銀光,冰涼的觸感貼在脖子上,就像切開一塊綿軟的豆腐,鋒利的刀刃瞬間切斷了他的喉管。

  根本就沒有反應的時間,他瞪大了眼睛,宛如放慢的鏡頭一般,身體緩慢地摔倒在了地上,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只聽見了此次的任務目標在他耳邊響起的冷漠聲音。

  「第一個。」

  *

  「哇哦,真不愧是五條悟的女人呢,好厲害。」某棟高樓的天台上,身體布滿縫合痕的藍色中長發男子盤腿坐在欄杆上,看著遠方進行的一場場單方面殺戮,驚訝地鼓起了掌,「你確定她真的是五條悟制造的弱點嗎?根本就不弱嘛,這還不如針對她兒子呢。」

  站在他身邊,穿著袈裟的黑發男人笑了笑,輕柔地回答了他的問題,「只有五條悟的妻子才能派上用場,畢竟當年五條悟對自己施展的詛咒裡就包括了把自己的性命交給她,也就是說,只有五條柒才擁有殺死五條悟的能力,就算殺不死,起碼還能重創他。」

  「因此,五條柒是我們必須得到手的秘密武器。」

  「那我們可以拿五條秋桐威脅她吧?」真人頓時興致勃勃地提議道,「作為母親,無論如何她都不可能會拋下兒子不管,人類的母愛不就是這麼偉大的存在嗎?為了孩子都能夠做到對丈夫下手。」

  「想法不錯,不過我並不推薦。」黑發男人悠然悠哉地說著,「先不論五條家在五條秋桐身邊安插的護衛有多難纏,單是五條柒一個人就很難控制,術式對她無效,你也不能保證她會乖乖配合我們,要是她在背後搞些小動作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但是看她這個身手,我們當中也沒人能夠壓制住她吧?」真人雙手托腮,瞧著他們雇佣的那些用來試探對方的殺手一個個被反過來干掉,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感覺有點無聊,「五條悟有六眼,可漏瑚和花御都是靠咒力和術式攻擊的,對上這種純靠體術的人只會被打得落花流水,白白浪費戰力,我的能力估計對她也不起效果。」

  除非靠反轉術式不停地治療自己耗死對方,但五條柒會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弱點嗎?她肯定有對策的。

  簡直就是咒靈的天敵啊。

  「唔,我們對現在的五條柒是沒有辦法控制。」

  「現在的?」真人抬起頭來,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言下之意。

  「對,現在的。」黑發男人嘴角的笑意逐漸加深,「反正我們需要的也只是【五條柒】這個人而已。」

  「那麼無論是現在的,還是過去的,有什麼區別嗎?」

  *

  「唉,真是有夠煩人的。」單手抱著兒子往上托了托,我捏著刀柄甩掉了刃上的血跡,彎腰撿起了原先掉落的符紙,重新一圈一圈地纏回刀身,又放進秋桐的小背包裡拉上拉鏈,趕緊離開了現場。

  在施術人死掉之後,原來布置的結界開始崩塌,一點一點地露出了外面的現實世界,人潮湧動,燈火輝煌,一切又回到了我先前看見的熱鬧景色。

  然而緊接著,被我隨便丟在地上的來不及處理的屍體們,也暴露在了來來往往的行人的視線之中。

  尖叫聲驟然響起,人群出現慌亂開始擁擠,我便趁機帶著熟睡的兒子,順著人.流的方向靠邊走,沒有引起注意地悄悄離開了那裡。

  走的時候我還不忘給伊地知打個電話,通知他來收拾殘局,然後在他捂著嘴突然崩潰的哽咽聲中淡定地掛斷了電話。

  「……媽媽?」似乎是被外邊的吵鬧聲給驚醒了,秋桐輕輕蹭了蹭我的肩窩,迷迷糊糊地問道,「怎麼了?」

  「沒事,你繼續睡。」我溫柔地安慰著兒子,讓他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到家了哦。」

  「嗯……回家……刷牙。」秋桐挪了挪軟綿綿的小屁股,半夢半醒之間還記得自己沒洗漱,小聲嘟噥著,「我要刷牙……」

  「好好好,回家刷牙睡覺覺。」

  我一邊哄著兒子又一邊撥打丈夫的電話,將手機貼近耳邊,接通了對面後連忙壓低聲音,「悟,我和秋桐剛剛遇到襲擊了。」

  「恩?」顯然五條悟也沒想到接起電話後老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他們遇襲了,不過他也只是「哦」了一聲,並不是很在意,「那又怎麼啦?你又沒受傷,叫伊地知過去收拾殘局不就行了嗎?」

  「我叫了,打給你是因為有人可能會利用我對付你。」說到這個我又開始有點生氣了,「你說你,當年那點破事弄得人盡皆知,你是沒什麼關系,可每次都有一大堆人來找我麻煩,你想過我管這個家管甜品店,還要負責照顧秋桐和你,不會感到累的是嗎?」

  「?」

  五條悟在那邊聽著電話卻突然挨罵,頓時就懵了。

  然而我才不管他有沒有懵圈呢,因為自己無辜被牽連,兒子也有可能會遭遇危險,導致我現在心情非常糟糕,要是他本人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很有可能就會控制不住地想抬腿踹他兩腳。

  幸好五條悟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十分機智地保持了沉默任老婆罵個夠,反正等人罵爽了,警報解除他回家就沒啥事了。

  當然,他也並沒有忘記給手機開靜音,這樣就聽不到罵聲了。

  我罵罵咧咧差不多有五分鐘,終於罵舒服了,重新冷靜下來給對方分析,「今天派過來的這批殺手應該只是來試探我實力的,我懷疑背後有某個組織在策劃,雖然不知道具體目的,但應該會有針對你的部分,否則也不會過來找我了,讓秋桐最近都住在本家吧,有人看著我也不用那麼擔憂,可以放心去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算准了時間重新開音量的五條悟在聽完我的打算之後,倒也沒有反對意見,於是就同意了,「可以呀,秋桐交給我,如果真有人來找你的話,你就隨機應變,配合他們也無妨,我不會有事的。」

  言下之意,哪怕我真的對他動手了也無所謂。

  我忽然就笑了。

  「這樣麼?那你可得小心點,悟,不要真的被我殺掉了。」

  「我不是說過的嗎?」五條悟也忍不住笑了,那雙飽含笑意的蒼藍色眼瞳中,依舊充滿著無人能敵的自信,「我可是最強。」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歡迎大家收看——

  夫妻一夜之間反目成仇,竟將孩子扔回老家不聞不問,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敗壞?

  讓我們走近這期《情感糾紛——五條家夫妻倆的愛恨情仇》(不是)

  哈哈哈五條夫婦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腦花竟然想把過去的柒弄過來,只不過我還在考慮是9歲的柒還是14歲的柒比較好……

  反正不管怎麼樣……

  在眾人愁眉苦臉地思考287該怎麼回來,現在的小柒會不會對五條老師不利的時候,唯有285……

  五條悟(狂喜):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終於可以對老婆玩養成了!(x)

  腦花:你他媽的整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東西?!

  Ps.腦花現在不是夏油的殼,畢竟夏油沒死嘛,我就是隨便找了個穿袈裟的人套進去。

  最後就是例行的——求評論!

  唉,最近每天都在做夢,想著一睜開眼就有百八十條評論甩在我臉上,正當我笑嗨的時候,冷冰冰的現實就把我給打醒了……所以我可以請求各位小可愛給我多一點愛麼?(?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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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請問您能再表演一下那個嗎?

  五條悟結束了和老婆的通話,對於柒提醒他的那些事,他是完全不在意,甚至還哼著小調將手機塞回了口袋裡,看起來心情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這讓旁邊剛結束解剖,摘掉手套放好的硝子都開始好奇這通電話的內容了,「是柒打給你的電話吧?她跟你說什麼了?」

  「哦,其實也沒什麼。」他輕描淡寫地回答,「就是在她急著回家銷毀證據的路上遭遇了襲擊而已。」

  硝子挑起了半邊眉,「柒遇到埋伏你有什麼可高興的?難道看見她受傷,你會覺得興奮嗎?」

  也不是不可能,當年這家伙表白的時候,搞出來的那大場面可是給當時的高專所有人留下了一個異常深刻的印像呢。

  好家伙,硝子長這麼大,人生還是第一次碰見被捅了腦袋後去告白,卻先跟告白對像賭命打一架,把人家的兩條腿打斷,廢掉行動力後又硬逼著對方聽自己表白的騷操作。

  就這樣柒還能答應跟他結婚,對五條悟果然是真愛了。

  「怎麼可能,先不說柒不可能會被那些家伙傷到……」五條悟停頓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什麼又慢悠悠地開口,「比起讓她流血受傷,我更想看她小聲哭出來的樣子呢。」

  「我只是在想像柒因為我的問責而開始著急的畫面而已,明明我不可能會責怪她的,但你不覺得那樣的柒很可愛嗎?」所以掛斷電話後他才會表現得那麼愉悅。

  硝子朝他翻了個白眼,感覺很無語,「變態嗎你?」

  「說得真過分,這可是夫妻之間的情趣,沒有男朋友的你是無法理解的啦。」隨口重創了對方一句,五條悟稍微正經起來,「悠仁的身體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嗯,表面上來看確實沒有問題,兩面宿儺真的復活他了。」硝子往後靠在解剖台上,懶洋洋地說,「雖然不知道他付出的代價是什麼,但能重新活過來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這可不一定呢……嘛,你先別急著修改報告,就讓上面那群老家伙繼續認為『兩面宿儺的容器』死了吧。」他沉吟道,「我懷疑派人襲擊了柒的幕後黑手,跟這次殺害悠仁的幕後黑手是同一個。」

  「針對你?」硝子頓時明白了過來,「他們是打算利用柒來對付你嗎?所以你們有可能打起來?那秋桐怎麼辦?」

  「秋桐就放在五條家,會有人守著的。」五條悟說完之後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皺了皺眉,忽然有些好奇,「如果沒法抓住秋桐,他們要拿什麼來威脅柒?柒又不可能主動與我敵對。」

  「讓柒隨便找個理由混進去當臥底?」

  「不,他們肯定會想到這點的。」他捏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所以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采用控制的話,術式對柒是沒有用處的,那群人不可能會不知道這個情報。

  「好。」五條悟突然拍了一下手,語氣也變得歡快起來,「那就既來之則安之,等柒真的要對我動手了再說吧!」

  「你還真是樂觀啊。」硝子忍不住吐槽,「要是柒真的對你出手了怎麼辦?高專那次是你瘋了,現在你可清醒著呢,難道你又要把柒的兩條腿給打斷嗎?事先說明,我可不會袖手旁觀哦。」

  「恩?硝子你要阻止我嗎?」

  「沒錯,而且我還要拉上傑一起揍你。」所以你這混蛋還真考慮過把人家的腿給打斷啊。

  「這次的情況跟那次的情況不一樣啦,就算是演戲也要考慮演技逼真吧?更何況柒這次還抱著殺死我的覺悟,我要是放水的話真就有點不妙了。」五條悟擺了擺手,「我也有認真問過柒的意見哦,她自己同意了,如果她真的不想做,就沒人能逼她做。」

  他這個身為人類最強的老公又不是拿來當擺設的,全看妻子的意思,她想干的話他就配合,不想干了他也能把棋盤砸碎,誰敢當著他的面亂叫?

  「不過我剛才想像了一下柒與我敵對的場面。」五條悟頓時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總覺得……好像更興奮了呢。」

  硝子:「……」

  ——五條悟,你他媽的還敢說你不是個變態?

  *

  「那虎杖悠仁怎麼辦?你打算把他藏哪?男人明明不用出差卻非要找借口住在外邊不回家可是背叛妻子出軌的傾向哦。」

  「當然是把悠仁帶回家啦,我可舍不得讓柒難過呢。」

  「說不定你不回家柒反而會更高興?」

  「怎麼可能?我半天不在家柒都會想我想的不得了呢。」

  「不,這個我可以打包票,她完全不會。」硝子悠然悠哉的,心情很是愉快地殘忍打破了對方的妄想,「上次我和歌姬前輩拉著柒去參加了一場聯誼玩,有很多男性找她要手機號碼呢,那個時候她可是非常高興地跟我們說真希望你能出差出一個星期不回家呢。」

  「……聯誼?」五條悟挑起了眉,隨即饒有興趣地追問,「什麼時候的事?」

  「前兩周吧,傑也去參加了。」就是不帶你。

  「沒關系。」哪知這個狗男人居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完全不介意妻子背著自己去參加聯誼,甚至還有些得意,「我就喜歡那些不自量力的家伙跑去問柒要聯系方式的時候,卻被柒禮貌地拒絕說『我有一個特別優秀完美的丈夫』。真是拿她沒辦法,愛我就直接對我說好啦,偏要這麼拐彎抹角地表達出來。」

  硝子頓時無語地又朝他翻了個白眼,「真是受不了你。」

  什麼人啊這是?狂妄到這種程度該去看醫生了吧?

  「你受不了我不要緊,柒受得了我就足夠了。」五條悟哼著小調起身,又抬起一只手跟她告別,「那我就先帶悠仁回去了,之前跟柒說好是早上到家的,我可不想讓她失望呢。」

  「快走吧你。」硝子趕人似的朝他擺了擺手,「替我向柒問好。」

  五條悟也不在乎對方那副嫌棄的表情,雙手插兜,邁著輕快的腳步轉身就離開了。

  打開房門,他可愛的學生就站在外面一直乖乖地等他。

  「啊,五條老師,你們聊完了嗎?」虎杖悠仁聽到背後有開門的響聲連忙轉過身,就見到他的老師從裡面出來,臉上還帶著笑容。

  他有些疑惑,「您很高興嗎?」

  「對哦,因為一想到柒就在家裡等著我,所以很高興呢。」五條悟也不吝於和學生分享這份喜悅,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哥倆好地拉著他往前走,「對了,悠仁,因為某些原因我暫時還不能公布你活著的消息,所以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到我們家去,由我和柒一起訓練你。」

  「哎?柒小姐?」虎杖悠仁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沒錯,就是柒。」五條悟勾著他的肩膀,瞧著學生這副驚訝不已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別看她好像提不起重物的樣子,也很久沒有出來活動過了,其實她的體術在咒術師裡排前幾呢。」

  「就連我都要動用百分百的認真去對付她,如果放水的話……」

  「我是真的有可能會被她殺掉的哦。」

  *

  「五條悟的反轉術式無法治愈五條柒對他造成的傷害。」穿著袈裟的黑發男人雙手攏袖,輕笑著說出他的猜測,「根據他【束縛】的內容應該是這樣,而同樣的,他對五條柒造成的傷口也無法治療。」

  「詛咒這種東西,可是一把雙刃劍啊,傷害了別人的同時,也會反過來傷到自己。」

  「哼,真是愚蠢透頂。」坐在他面前的一個腦袋是富士山形狀的單眼咒靈完全無法理解人類的這種愚蠢行為,「明明實力強大,卻非要給自己制造一個如此明顯的弱點。」

  黑發男人笑而不語。

  「那麼,如果真像你說得那樣,宿儺的容器還活著,我們就放著不管嗎?」

  「現在可是他們警惕性最強的時候,暫時還輪不到我們出手,秘密武器當然是要放在最恰當的時機來使用了。」

  「如果秘密武器無法用呢?你應該還有第二個計劃吧?」漏瑚可不相信這個計劃的可行性,「說出來聽聽。」

  他挑了挑眉,看來咒靈也不都是一群腦筋直的笨蛋嘛。

  「確實,五條柒雖然很重要,但也不是只有這個計劃,畢竟要考慮很多種意外情況的發生。」黑發男人微微一笑,「我們還可以,用獄門疆封印住五條悟。」

  「獄門疆?!」漏瑚突然激動地拍著桌子身體下意識前傾,頭頂的富士山也「噗哧噗哧」地噴出了熔漿,「那個犯禁忌的東西居然在你的手上嗎?!」

  「別激動,漏瑚,會變熱的。」

  「如果有獄門疆的話,根本就不需要那個人類的協助!」漏瑚咧開嘴笑了出來,並起兩指豎在面前,再次確認,「喂,你之前說過我有宿儺的□□根手指強對吧?」

  身後忽然有火光冒出,店內尖叫的人群一個一個自燃起來,黑發男人咳嗽著抬手揮了揮飄過來的濃煙。

  「獄門疆!現在就把它給我!我要將它納入我的收藏!」

  咒靈張開雙臂大笑著,完全沒有發現對方眼中那仿佛憐憫的神色。

  「作為交換,由我去殺了五條悟!」

  作者有話要說:

  腦花:有時候人無知真是一件好事,哦,你不是人?那就沒事了。

  被五條悟差點打死了的漏瑚:你他媽?!

  然後氣慘了的漏瑚又跑去抓287,再度被打個半死。

  漏瑚:?媽的你們倆夫妻是故意針對我的對吧?!

  再後來跑去單挑大爺,直接被滅了。

  漏瑚:……

  好慘啊,漏瑚你真的好慘啊哈哈哈哈

  以及五條老師,在硝子提醒他兩人會敵對的時候,腦子裡第一個冒出來的念頭居然是某些不可描述的澀澀畫面。

  五條悟:嘶——這不是更帶感了嗎?

  野外,戰損,強制,囚禁,各種因素齊聚一堂。

  我燃起來了啊!

  不愧是五條老師!你一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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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這個人沒有別的優點,就是比較直接

  今早起來的時候接到丈夫的電話,他說要帶一份禮物回來送給我,還讓我多做一份早餐。

  於是我瞬間就明白了他說的禮物是什麼,捏緊了手機,不由得滿頭黑線,直接掛斷電話沒有再聽他接下來的廢話。

  「對了對了,柒,早餐不要吃太飽哦……」五條悟也知道我的耐心值即將到達臨界點,趕在我掛電話之前就把他真正想說的話說了出來,然後在手機發出嘟的一聲響後,他被迫閉麥了。

  「怎麼了,媽媽?」兒子坐在餐桌旁的木椅上,手裡捏著一副刀叉正在跟盤子裡的雞蛋吐司作鬥爭,兩條小短腿在桌子底下隨意晃動著,沒再聽見爸爸的聲音後疑惑地抬起了頭看向我。

  「沒什麼,就是你爸爸打算帶一個人回家吃飯。」我拿起桌上的干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漬,然後拉開椅子坐到了他對面,看著秋桐切下一塊面包小小地咬了一口,不禁面露遲疑。

  但我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穩住心神,認真地對兒子說:「秋桐,如果真有一天你被敵人抓住了用來威脅爸爸媽媽,你千萬不要抵抗,無論他們說什麼你都要乖乖配合,明白嗎?」

  「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不用擔心任何事。」

  秋桐正在切割面包的手忽然一停,仰起了小腦袋,很是不解地詢問道,「為什麼?要是敵人威脅你們干壞事的話怎麼辦?」

  「如果爸爸選擇站在敵人那邊,可就大事不妙了。」

  「你爸爸不會選擇敵人的啦,這點你大可放心。」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頂,露出苦笑,「說不定干壞事的人其實是媽媽呢。」

  秋桐頓時有些不安起來,猶猶豫豫地望著我,欲言又止。

  見狀,我連忙安慰開始感到害怕的兒子,「不用擔心,事情也許不會發展到那種地步,悟不是在嗎?他不會讓我有事的啦,別怕,媽媽只是習慣性地在做最壞的打算而已。」

  「你不用感到害怕的。」我再次摸了摸秋桐的腦袋,溫柔地對他笑了一下,「因為媽媽是絕對不會傷害你的,你要相信媽媽。」

  「嗯……」

  秋桐低下頭,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就不說話了,安安靜靜地重新吃早餐,只不過明眼人都會發現他此刻的情緒相當低落。

  我無聲地嘆了口氣,就算非常心疼兒子,再怎麼不願意告訴他害他擔心,我也必須提前給他打個預防針讓他警惕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而我的直覺向來是好的不靈壞的最靈……也只能多加防範了。

  叮咚——

  就在這個時候,家裡的門鈴突然被人摁響了。

  想也知道是某個不靠譜的家伙回來了,我嘆著氣,起身准備去開門,心裡還在琢磨對方究竟帶了什麼驚喜回來。

  抱著壓根就沒有的期待感,我趿拉著拖鞋,單手插兜懶洋洋地走到家門口,然後打開門——

  「Suprise!」

  一粉一白兩個人各自擺著堪比jojo的奇妙姿勢,在我開門的剎那間歡呼著互相拍了個掌,給我迎面來了個超級衝擊波。

  緊接著粉發少年的臉頰上就突然出現一張嘴,十分應景地充滿不屑地罵了一聲,「傻逼。」

  -_-|

  右手搭在門把上,我無語地瞅著這兩個發神經的家伙,「敢情你們仨這是想組成一個漫才組合去出道嗎?不錯,剛好捧哏和逗哏你們都有了,到時候你們出演我肯定帶著秋桐他們去捧場。」

  「少拿我跟他們相提並論。」那張嘴繼續叭叭,「原本以為你和那些只會哭哭啼啼的柔弱女人不一樣,結果眼睛是瞎的嗎?」

  我挑了挑眉,倒也沒有生氣,只不過嘛……

  「哈哈,不過是一個兩面宿儺而已,居然這麼囂張嗎?」

  五條悟抬起胳膊壓在了學生的肩膀上,身子微微前傾,看似很歡快地笑了兩聲,然而離他最近的虎杖悠仁卻異常清楚地感受到自家老師在那一瞬間身上隱隱暴起的濃稠殺意。

  「干脆就在這裡祓除你算了~」

  「呵,要來試試看嗎?」

  「啊啊啊,對不起呀五條老師!」虎杖悠仁被嚇得連忙一巴掌把那個開口就得罪人的大爺給用力扇了回去,然後又立刻朝我鞠躬道歉外加大聲保證一條龍服務,「我以後不會再讓這家伙隨隨便便跑出來說柒小姐壞話了!」

  ——簡直要死,如果五條老師真的跟宿儺打起來了,遭罪的人還不是他?!

  「真是膽小啊,你這家伙。」結果壓制不成功,宿儺的一張嘴又從他的手背上冒了出來,冷冷嘲笑,「真沒用。」

  「悠仁~」五條悟笑呵呵地朝學生張開五指搖了搖手,看起來似乎很開心地對他說,「你可以先放裡面那個長了張不需要的臭嘴得讓別人幫忙治療一下的腐爛詛咒出來五分鐘嗎?」

  「不行啊——五條老師!挨打的可是我身體呀!」虎杖悠仁都快趴在地上哭出來了,攤上這兩位大爺,他也太可憐了吧?

  我在旁邊捏著下巴「嘖嘖」了兩聲,看戲看得非常歡樂,直到悠仁快要崩潰了我才慢慢悠悠地出聲打了圓場,「算啦,跟一位活了一千多年的老人家計較多掉身份吶,悟,我們要尊老愛幼嘛,而且夾在中間的悠仁很為難不是嗎?」

  「你這個——」宿儺正要破口大罵,就被悠仁反手一巴掌及時拍了回去,「你就消停點吧,既然柒小姐都原諒你了。」

  「真的不介意麼?教訓一下他也沒關系哦。」五條悟雙手插兜走到我面前,隨即彎下腰與我對視,認真地觀察著我的表情,在得到我肯定的答案後才終於放松了下來,直起身,笑眯眯地朝我歪了下腦袋,「那就進去吧?」

  他身後的虎杖悠仁也跟著松了口氣。

  警報終於解除了,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總感覺剛才的五條老師好可怕,之前那個瞬間老師似乎是真的想要殺了宿儺的。

  總而言之,在經過今天這件事以後,虎杖悠仁在心裡更加堅定了絕對不要當著五條老師的面冒犯他妻子的念頭。

  「你要是昨晚打電話或者今早再早點打回來的話,我可能就多做悠仁那一份了。」我打開鞋櫃拿了惠惠的那雙拖鞋出來彎腰放在悠仁面前,少年向我道謝以後穿上鞋子,開始好奇地打量四周,身旁的丈夫早已脫掉了皮鞋,自己去取了拖鞋出來穿。

  原本乖乖坐在餐廳吃早飯的秋桐聽到門口的動靜後,趕緊放好手裡的刀叉,從椅子上跳下來後急匆匆地跑出去找他的親爹。

  「爸爸!」他喊了一聲,然後用力地撲進了剛入客廳的老父親懷裡,緊緊抱著對方。

  五條悟挑起了眉,難得見兒子撒嬌,俯身將秋桐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手臂上,語氣輕松地問,「怎麼啦?」

  然而兒子卻只是緊緊地摟著他,沒有回答。

  我頓時了然,隨即笑著拍了拍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悠仁的肩膀,「你不是還沒有吃飯嗎,悠仁?走吧,我帶你去餐廳。」

  「啊,好的。」虎杖悠仁也知道現在不是他一個外人該在場的情況,聽話地點了點頭,便跟著我一起去了廚房,把客廳留給了身後那對顯然要說些悄悄話的父子。

  等愛人將學生領走以後,五條悟才低下頭問懷裡明顯情緒十分不對勁的兒子怎麼回事,「是柒處理不了的麻煩嗎?」

  然後秋桐就從他懷裡揚起頭,露出了有些紅通通的眼睛,看起來想哭想哭的,吸了吸鼻子,小聲哽咽著,「爸爸……媽媽剛剛跟我說,她以後有可能會因為我被敵人抓了而去做壞事……你們是不是會打起來?將來是不是還會分開?」

  「不哦,爸爸媽媽不會分開的。」他揉了揉兒子的腦袋,「打起來倒是有可能呢,不過不要緊,爸爸是不會輸的。」

  原本以為這麼安慰,兒子就該放下心來不再擔憂了,結果秋桐卻生氣了,控制不住地揪著他的衣領憤怒喊道,「誰管爸爸你贏不贏啊?!我問的是媽媽如果真的出事了該怎麼辦才好呀?!」

  真是要氣死了!爸爸這個大笨蛋!就不該問他的!

  「……可是如果我輸了,柒也沒辦法回來呀?」五條悟感覺自己很冤枉,明明就不是自己的錯,為什麼反而是自己挨罵?

  「好啦好啦,這件事我跟你媽媽一起商量出了解決方法,還有你的傑叔叔、硝子阿姨他們幫忙處理呢,就算有人真的拿你作威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別放在心上。」

  這種魔鬼一般的安慰方式,若是換成普通人家的孩子說不定會被嚇得更加害怕,但五條秋桐反而松了口氣,聽完爸爸的解釋,原先的憂慮一點一點退散,終於放心了。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正如五條悟以前說的,他可是最強,既然是他的保證,那麼無論再怎麼離譜的事情,都會被他順利解決的。

  「沒事了?」

  「嗯!沒事了。」

  ……

  …………

  客廳那邊的父子在進行他們的秘密談話,廚房這邊的師母與學生也在進行著友好交流。

  「原來如此,高層裡也有叛徒嗎?」握著木鏟給鍋裡的荷包蛋翻了個面,指尖輕輕點著下巴,我一臉的若有所思,「被背刺的可能性啊……這可真麻煩。」

  高層那群人也忌憚悟很久了,畢竟他太強了嘛,說不定會趁著這個機會針對削弱他,不過有傑和乙骨幫襯,他們也沒辦法搞些大動作,只能躲在背後偷偷玩陰的了,嘖,一群老不死的東西。

  「改天聯系一下傑好了。」我喃喃自語著,「反正我們也很久沒見面了,出來聚聚也好,順便叫硝子,四個人一起去看電影吧,就是不知道悟那段時間有沒有空了。」

  話說最近影院有什麼新出的好看電影麼?

  「柒小姐,我把碗都洗好了!」站在流水台那邊的虎杖悠仁洗完碗後,舉起了手中光滑干淨的餐盤給我看。

  因為煤氣灶被霸占了,無事可做的虎杖悠仁決定幫忙洗碗,畢竟要叨擾這麼久呢,怎麼能什麼都推給主人家做呢?

  我回過神來,笑著誇獎了他一句,「悠仁很乖哦,比起某個人要勤快多了。」

  粉發少年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撓了撓臉頰,「這也不算什麼啦,而且,既然要住在這裡一段時間,柒小姐有什麼家務活要干的話就盡情使喚我吧,不用客氣!」

  「那我就不客氣啦。」我偏頭望向不遠處牽著兒子走進餐廳的丈夫,又想起幼稚園的校車快要來了,趕忙催促,「秋桐,快點吃完你的早餐拿書包下來,你沒多少時間了哦。」

  「嗯。」秋桐乖乖地松開了爸爸的手,爬上椅子回到自己的座位重新啃起早餐。

  五條悟單手插兜走到我身邊,將另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又對正在勤勞干活的學生說:「悠仁,待會能麻煩你送一下秋桐去幼稚園嗎?順便再去趟附近的超市買些東西回來。」

  「哎?可以呀。」虎杖悠仁答應了,但又有些不解,「可我現在不是必須躲起來不能露面嗎?跟秋桐一起去幼稚園會暴露吧?」

  「沒關系,秋桐身邊都是五條家的人,不會暴露的。」丈夫摟著我的腰貼得很緊很緊,緊到沒有一絲縫隙露出來,而我對此早就已經習慣了,依舊淡定地關火關煤氣,再將荷包蛋盛進盤子裡。

  「啊對了,如果買完東西還有閑暇時間的話,就隨便去哪家店裡喝杯奶茶吃吃甜點吧。」五條悟在心裡大概估量了一下,給出了一個具體時間,「四五個鐘頭後你再回來吧。」

  「……」

  我正在裝菜的手突然頓住。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非要消磨時光,但小天使悠仁還是很聽老師話地答應了,「我知道了,那我端盤子出去。」

  「去吧去吧。」

  等悠仁從廚房裡離開之後,我忍無可忍地立刻伸手就要把後面這混蛋推開,然而卻被早就料到的五條悟抓住了手腕,強硬地反壓在了背後的流水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五條悟,你他媽的到底想做什麼?!」顧慮到外邊還有兩個孩子在,我只能壓低了聲音,近乎咬牙切齒地質問他。

  五條悟沒有說話,抬手摘掉眼罩,露出那雙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緊盯著我,他輕輕地笑了一下,同樣壓低了聲音地回答我。

  「我想做你。」

  「哈?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

  「不是現在這個時候。」

  他打斷了我的話,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撐在流水台的台面上,將我整個人牢牢禁錮在了他的懷抱裡,他的身下。

  五條悟慢慢地低下了頭,湊近我的耳邊,細碎地親吻著,心底的欲望逐漸發酵,喉嚨裡發出了低笑聲,他壓著嗓子用氣音告訴我,「不是在這個時候,而是在昨晚跟你打完電話後我就想了。」

  「想看你埋進我懷裡,想看你緊緊抓著我的手,想看你流著眼淚呼喚我的名字。」

  「我想看著你沉迷於欲望之中,為了我而沉迷。」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怕過不了審,我改了好多次(捂臉),所以有些東西就只能靠你們自己想像了。

  以及五條老師你,這是從高專回來的路上就……剛安慰完兒子就想著跟老婆親熱,在所有人都忙著干活的時候腦子裡全是些……完全不把腦花他們放在心上啊!

  腦花:五條悟你他媽的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最後是例行的——求評論!

  看在我試了這麼多次依然倔強的份上就心疼心疼我吧!


第13章 請考慮一下未成年的心理承受能力

  屋內一片狼藉。

  我面無表情地坐在床上,彎腰撿起掉地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身後因為吃飽了而一臉心滿意足的丈夫則摟著我的腰,將我圈進了他懷裡,側臉壓住頭頂軟軟地蹭了蹭,心情好像很愉快的樣子……這王八蛋的心情當然會愉快了!因為被折騰的人是我又不是他!他有什麼好不開心的?!

  「五條悟。」穿好衣服整理完自己後,我非常平靜地喊了對方的名字,非常平靜地伸手指著一片狼藉的臥室,告訴他,「如果你在悠仁回來前沒有把這些痕跡清掉的話我就殺了你。」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行動起來。」

  因為家裡只有兩個人,所以五條悟沒有戴上眼罩,他低頭看著懷裡表情冷漠的我,眨了眨眼,然後拉長了聲調語氣格外欠揍地對我說,「哎——所以柒你這是生氣了嗎?明明剛才你也很舒服的嘛,我又沒有做得太過分,為什麼突然朝我發火啊?」

  我微微地笑了一下,聲音溫柔地重復道,「還不動?」

  「再讓我抱一會。」像是沒有聽出我話裡的警告,或者就算聽出了也滿不在乎的五條悟依然抱著我不肯撒手,他放松了身體懶洋洋地壓在我身上,「我一夜沒休息呢。」

  「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我冷冷地諷刺了他一句,不過表情卻不由自主地緩和了下來,任由他摟著自己,不說話了。

  結果五條悟又松開了抱著我的手,彎腰親了親我,「你先去洗澡,等我弄完了臥室再一起去整理地下室。」

  「你打算把地下室布置成訓練場?」我起身,順便拉了把某個懶得自己動的家伙,奇怪地問,「地下室根本不夠寬吧?」

  「夠用了。」他站在衣櫃前拉開櫃門挑了件白色襯衫,覺得不太滿意又塞回去重新拿了件淺藍色的休閑服出來,「我是想教他怎麼控制和運用咒力,等有一定成果後你再跟他進行實戰。」

  我走到他身邊,幫忙挑了另外一件往他身上比劃,「你是打算讓他參加兩校的交流會嗎?京都那個老校長也是高層之一,不怕他在背後搞小動作?如果是在交流會上讓學生出手,我們可沒法找他理論,而且惠惠和野薔薇肯定會生氣的。」

  「就這件吧。」五條悟拿走了我手裡的那件深色上衣,「沒事的啦,我相信悠仁能應付,況且還有真希他們在呢,惠跟野薔薇也不會放著不管的,別懷疑他們的能力啊。」

  「我沒懷疑,但是多一個心眼總歸是好的。」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幫忙拍掉了上邊的毛線球,「唉,真是煩人。」

  「你不想管可以不管嘛。」他傾身吻了一下我的額頭,對待高層那群老頭子的態度仍舊懶懶散散的,毫無敬意,「反正遲早有天我會把他們全部清除干淨的。」

  「在那之前我不介意幫你一把,而且這也不是我能不想管就不管的事情。」我回親了他,隨即往後退兩步叮囑道,「那我先去洗澡了,你趕緊搞完早點下去幫我的忙,今天除了地下室還有院子裡種的那些花花草草也該剪枝了。」

  「我知道啦~」五條悟撩起衣袖准備去整理床鋪,聽見我的囑咐也只是懶洋洋地應了一聲而已。

  我搖了搖頭,出去反手關上了臥室門。

  *

  當虎杖悠仁拎著幾袋青菜回到五條老師的家,他踮起了腳尖悄咪咪地走進來,在玄關處探頭探腦地打量著屋子裡面,沒看見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後緩緩地松了口氣。

  太好了,沒有闖進某個不可描述的事後現場,終於不用害怕會被五條老師隨手干掉的虎杖悠仁摸了摸自己的小心髒,感覺有點發愁,如果以後還遇到這樣的事他該怎麼辦啊?又要跑出去找家店隨便待幾個小時嗎?那還不如留在外邊做秘密訓練呢。

  他完全搞不懂五條老師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就這麼不肯離開柒小姐的身邊嗎?雖然他能理解就是了。

  「恩?悠仁你這麼早就回來了嗎?」我拿著一塊干毛巾慢慢擦著濕漉漉的長發走下樓梯,看見拎著袋子站在客廳滿臉發愁的粉發少年,眨了眨眼,「你可以把東西放進冰箱啊,隨便坐,用不著這麼客氣啦。」

  「柒小姐……」虎杖悠仁一見到我就忍不住想起今早老師對他的暗示,帥氣的臉蛋微微一紅,頓時害羞地別開了視線,訥訥地不敢再望向明顯是剛從浴室裡洗澡出來的師母。

  「……」

  我不由得沉默了一下,在心裡把某人鞭屍了一萬遍之後,決定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地微微笑了笑,「悟打算在地下室訓練你對咒術的控制和運用,等你熟練之後再由我接手鍛煉你。」

  「還有,你在參加交流會的時候,要多加小心。」

  看我一臉若無其事地談起正事,悠仁明顯松了口氣,撓了撓後腦勺,不再那麼尷尬地面對我,「是嗎?那我一定會好好跟著五條老師學習的,交流會也會小心行事……等等,柒小姐,交流會是什麼?」

  我愣住了,「你不知道交流會?悟沒跟你說嗎?」

  「……沒有,五條老師今早把我帶過來時什麼都沒說。」

  「那個不靠譜的人民教師。」我不禁滿頭黑線,沒辦法,只能代替某個沒用的家伙替悠仁解釋了什麼是兩校的交流會。

  正當悠仁仔細聽我講解的時候,樓上那個終於收拾好了臥室還順便把髒衣服放進浴室的木盆裡泡水的無良教師,單手插著兜慢慢悠悠地晃了下來。

  「喲,悠仁你回來啦。」五條悟抬手跟他打了聲招呼,笑得神清氣爽,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可是虎杖悠仁卻眼尖地發現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在根部處都纏上了一圈白色繃帶。

  沒有發覺學生看向自己的復雜眼神,五條悟走到我身邊,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嬌地對我說,「柒,你剛才咬得太用力,我骨頭都裂開了,超痛的。」

  被迫旁聽的虎杖悠仁:「?」

  ——老師和柒小姐居然玩得這麼凶嗎?!

  我呵呵一聲,「我看你不是很喜歡的樣子嗎?興奮得瞳孔都放大了,這點痛又算得了什麼啊?」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那個,要不我還是再出去待一會吧。」

  猛然得知自家老師某種了不得的奇怪癖好的虎杖悠仁,整個人都呆滯了,並且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當初為什麼會接受五條老師的提議住進他們家來,難道那個時候自己的腦子是壞了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現場有第三個人在呢,而且還是個沒有成年的小孩子,頓時有些尷尬,隨即惡狠狠地瞪向了某個混球。

  接收到我無聲威脅的五條悟,摸著下巴「唔」了一聲,心想這有什麼好遮掩的,但還是上前兩步勾住了學生的肩膀,笑容歡快地帶著他往地下室方向走,「來來來,悠仁,我們今天的任務就是先把地下室打掃干淨~畢竟很久都沒用過了嘛,有點髒。」

  「……啊,好的,五條老師。」不知為何,小天使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帶了點莫名的疲憊感。

  見丈夫終於想辦法扭轉了當下這股異常尷尬的氣氛,我放松了下來,抬手拍了拍臉頰就要給自己一個獎勵,「好,去看電影的時候就不帶五條悟那混蛋去了。」

  做出了決定,也不管事後丈夫會如何抱著自己鬧,我一邊向門外的院子走去一邊拿手機快速建了個新群,把傑和硝子都拉了進來,就是沒有邀請五條悟的打算。

  【聊天群】正式取名為【反五條悟聯盟】

  我(敲窗口):你們倆這周末有空嗎?

  夏油傑(上線):你這個群名……和悟吵架了?

  家入硝子(上線):哦,你終於忍受不了他了嗎?要離婚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辦理手續,還能幫你介紹一個比較出名的律師。

  我(微笑):也沒什麼,就是看他不順眼而已,所以作為我的兩個死黨,你們這周末要不要陪我去看場電影讓我開心開心?

  夏油傑:你出錢的話,可以。還有硝子,你說的律師是上次聯誼找你要聯系方式的那個西裝男人嗎?

  我:最多請你吃爆米花,不過硝子可以有優待……等等,硝子你跟那個男人成了?!可惡,我要殺了他!(拔刀)

  家入硝子(吸煙):沒有,就是覺得他可能哪天會派得上用場就留著了,現在看來我的預感還是很准確的。

  夏油傑(復雜):……雖然但是,我有點想吐槽。

  我:憋回去,硝子你繼續幫我存著吧,不過別讓悟知道了。

  家入硝子:ok.

  夏油傑(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為悟祈禱。

  我看著聊天群裡不停彈出來的新消息,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懟某人懟得很歡樂,甚至還發了不少美男圖片@我,為分裂朋友的夫妻感□□業添磚添瓦玩得不亦樂乎。

  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又慢悠悠地在鍵盤上敲了幾個字,點擊發送,然後聊天群裡就彈出了一條新信息。

  「我說,你們倆有沒有興趣,陪我一起揪出那群企圖破壞我家庭的小三的狐狸尾巴?」

  作者有話要說:

  悠仁:我好難,未來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這一天,悠仁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麼伏黑一提起這對夫妻總是一副早就習以為常的冷漠表情。

  害,幸好這個群五條老師不知道,要是看見了上邊的內容,恐怕就再也不會體貼老婆了(。)

  以及,我是真的很想得到各位小可愛的評論的,離了評論的我就像離了水的魚,會被曬成鹹魚干的!拜托了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啊!這可是我的動力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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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拒絕吵架,從現在做起

  提著水桶將髒兮兮滿是灰塵的地下室清理干淨,五條悟摘掉了手套扔回儲物櫃裡,順便搬來一箱影碟,讓可愛的學生得到充分休息後再開始進行咒術控制的訓練。

  「這個,是校長親手做的趴趴熊,是不是很可愛?」五條悟雙手抱著正在打瞌睡的玩偶熊興致勃勃地舉到悠仁面前,「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殺傷力,但如果你控制不好輸出的話,它可是會跳起來給你的下巴狠狠來一記上勾拳哦。」

  「……啊,嗯。」然而虎杖悠仁此刻的注意力並不在那個玩偶熊身上,若是在平時他早就開始好奇地問東問西了,可現在他的目光卻停留在了剛才整理出來的堆在旁邊的幾箱嬰兒用品上。

  他伸手指著那幾箱丟棄物品,「五條老師,這些都是秋桐小時候用的東西嗎?壞得好嚴重。」

  「恩?」五條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很大方地承認了,「對啊,是秋桐以前的玩具,不過因為他那時候還小,控制不住體內的咒力,所以每次玩玩具都會不小心弄壞,接著就哭鼻子了。」

  說到這裡他還忍不住笑出了聲,「哭得超級委屈,不管柒怎麼哄他都沒用,最後還是靠我出馬才搞定他的呢。」

  「哎?原來老師很擅長哄孩子嗎?」虎杖悠仁頓時驚訝地扭回頭打量著自家老師,完全看不出來,所以很好奇地詢問,「那老師後面是怎麼哄好秋桐的呀?」

  五條悟瞬間就得意了起來,哼哼兩聲,莫名驕傲地答道,「方法很簡單哦,只要帶秋桐拋一次高高,他就沒再哭過了!」

  虎杖悠仁:「……那個,這不是哄好了而是被嚇壞了吧?」

  ——秋桐真是可憐,難怪對五條老師毫無敬意呢。

  「這麼說起來,老師和柒小姐結婚也有五六年了吧?感情一直都很好的樣子。」雙手十指相交地抱著後腦勺,虎杖悠仁似乎有些向往地感嘆道,「真不錯吶,讓我對未來也有點期待了。」

  「悠仁一定會找到一位可愛又懂事的戀人啦。」五條悟將玩偶熊夾在腋下單手插兜,抬起另一只手親昵地摸了摸學生的頭,他笑著說,「要知道剝奪一個人談戀愛的權利可是不被允許的行為哦。」

  「我的話,果然還是算了吧。」虎杖悠仁笑了笑,眼裡既沒有怨恨也沒有勉強,而是一片早已接受了結局的平靜,「等收集完宿儺的手指後我就要死了,所以還是別耽擱其他女孩子的青春了。」

  「……」

  五條悟靜靜地注視著他乖巧懂事,甚至懂事過頭的學生,半天都沒有說話,不知是在想些什麼,表情顯出了幾分沉思。

  「……老師?」

  就在虎杖悠仁面露疑惑的時候,五條悟突然笑了出來,摟住學生的肩膀帶著他坐在沙發上,又翹起了腿語氣輕快地問,「悠仁,你想不想知道老師和柒以前的故事呢?」

  「以前的故事?」他的興致果然一下子就被勾引上來了,兩手搭在膝蓋上,轉頭看著身旁的老師,眼底充滿了期待,很是興奮地追問,「是戀愛故事嗎?這是老師的隱私吧?我真的可以知道嗎?」

  「當然可以啦。」五條悟摸了摸他的腦袋,又將原先抱著的玩偶熊塞進了學生的懷裡,一本正經地要求,「不過你聽的時候要全程保持咒力的輸出,絕對不可以中斷,否則挨打了可別連累我。」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接過玩偶松松摟著,不禁有些失望,「原來這就開始了嗎?我還以為現在是勞動後的休息時間呢。」

  而且就聽個故事而已,能起到訓練的效果麼?

  他有點懷疑。

  沒有管學生的小聲碎碎念,五條悟捏著下巴琢磨了一會,有點不知道該從哪裡講起好,就干脆直接問對方,「悠仁你想聽什麼?」

  「這個……」

  悠仁想了想,隨即打了個響指,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果斷舉手大聲回答,「有!我想知道五條老師和柒小姐以前吵過架嗎?是為了什麼吵架呢?最後又是怎麼和好的?請詳細闡述這其中的過程!」

  「你還真敢問啊……」話是這樣說,但五條悟也沒有責怪學生的意思,反而思考了一下,「吵架是要建立在雙方都有意見的情況下才成立的吧?所以我和柒就很少吵架……啊,如果硬要說的話,應該是商量結婚那件事吧?那是我第一次跟柒發生爭執。」

  「結婚?」虎杖悠仁愣了一下,原本他就是開個玩笑,因為他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出這兩人會爆發爭吵的場景,但沒想到居然是為了本該高高興興舉辦的喜事而吵起來,「是婚禮布置之類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呢,我會開心得睡不著覺的。」五條悟單手托腮,目光直視著前方黑屏的電視機,神色淡淡,讓人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

  虎杖悠仁坐立不安起來,以為自己是戳到了老師的傷心事,臉上露出愧疚的表情,撓了撓後腦勺,「要不還是算了吧……」

  他表示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讓我想一想,該怎麼講才比較好呢……」

  【六年前】

  因為難得的假期就跑來女朋友家裡玩的五條悟,側身躺在沙發上枕著戀人的大腿看電視,嘴裡還享受著對方親自喂進自己嘴裡的草莓,鼓起了腮幫子一嚼一嚼的,可愛得像只啃松果的小松鼠。

  柒正抱著本漫畫低頭看,沉浸於劇情中無法自拔,只有男朋友偶爾動一動自己示意要喂食的時候,她才隨手從果盤裡拿了顆草莓出來准確地塞進他嘴裡,敷衍得仿佛玩手機時用腳擼貓的鏟屎官。

  「吶,柒。」無聊地換了個電視台,結果上邊碰巧在放男女主互相挽著胳膊走紅毯的結婚劇情,五條悟盯著電視上那兩人格外燦爛的笑容,突然開口喊了聲女朋友的名字,態度隨意又自然。

  「我們結婚吧。」

  柒沒聽到,繼續沉迷漫畫笑得前仰後合,非常開心。

  五條悟不爽了。

  他直接起身搶走了對方手中的漫畫丟到茶幾上,然後又代替了那本討厭的(難道比他還好看?)的漫畫,抓著她的手硬是要往自己臉上貼,一臉的不滿,非要戀人的目光放在他身上不可。

  「……五條君,請問你又怎麼了?」柒無奈地捂住了男朋友那張帥到慘絕人寰的光滑臉蛋,自從和五條悟談戀愛後,她總感覺自己不是在交男朋友,而是在養只白毛大貓貓,還是特別黏人,醋勁又很大,時時刻刻緊盯著自己的大貓貓。

  「別叫我五條君。」他不由分說地湊上去吻住了戀人,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報復似的狠狠咬了她一口,「明明你叫傑他們就叫得那麼親密,怎麼一輪到我就這麼生疏?你是故意的麼?」

  「誰說的?」柒完全不在意對方那種幼稚的報復手段,等到五條悟終於松開了自己後,她才淡定地回答道,「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種情趣嗎?我見雜志上都是這麼寫的。」

  「哎?真的嗎?」

  五條悟瞬間就被哄好了,高高興興地摟著她的脖子,還低頭親了她兩口,重新變回了那只溫暖貼心的大貓貓。

  「雖然你又在騙我。」他貼近她的耳邊,特意壓低的聲音中含著些許愉悅的笑意,「但我原諒你。」

  「不管你欺騙我多少次,我都願意原諒你。」

  柒的視線微妙地往旁邊漂移了一下,然後握拳抵住嘴唇咳嗽了兩聲,盡量裝作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試圖轉移話題,「你之前看電視的時候跟我說什麼了?」

  「對了,剛才差點被你帶進溝裡,我都快忘記了。」

  五條悟興致勃勃地將雙手搭在她的肩上,那雙剔透漂亮的蒼藍色眼瞳中充滿了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待,閃閃發亮的,就宛如刻印了整片星空的美麗鑽石。

  他看著她,眼裡滿是終於得償所願而心滿意足的愉快笑意。

  「柒,我們結婚吧!」

  這本該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在這條路上,兩人都經歷了許多事情,都給對方造成過巨大的傷害,最終磕磕絆絆地走到了一起,互相牽著彼此的手。

  此刻戀人主動提出結婚,組建一個新的家庭,今後可能還會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理應高興地答應才對。

  但是就在那個瞬間,柒卻本能地感應到了某種違和感。

  太奇怪了,五條悟帶給她的感覺太奇怪了。

  「……我們也才22歲而已吧?現在結婚是不是太早了?」

  她有些遲疑,可還是選擇了跟隨直覺,「再過幾年也不晚啊。」

  「那你要等懷上了孩子才結婚嗎?」五條悟眨了眨眼,不太推薦這種做法,他耐心地勸說對方,「那個時候穿婚紗不太好看哦。」

  「我看電視裡那些新娘都是趁著身材苗條的時候結婚,雖然你是不容易長胖的體質啦,但如果有了孩子的話……」

  「……為什麼我偏要挑懷孕的時候結婚?」柒滿頭黑線,頓時沒好氣地回答,「這件事再緩緩吧,我還不想結婚呢。」

  而且,她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剛剛心底一閃而過的那個違和感叫她不得不在意,要結婚,也得先把自己的問題處理了再說。

  「……」

  五條悟不說話了。

  男友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柒倍感奇怪,以往對方在自己拒絕的時候早該吵起來了,今天怎麼變性了?鬧夠了?

  可是當她抬起頭,卻望見了男朋友臉上冷漠淡然的表情。

  「……」

  柒開始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條件反射地將手搭上腰間,卻落了空,那裡原本佩戴著一把短刀,但因為是和五條悟一起待在家裡,所以就放在進了房間沒拿出來。

  五條悟瞧著對方這本能的反應,突然嗤了一聲。

  「說是再等幾年,其實是不想跟我結婚吧?」他冷冷地看著自己深愛的戀人,自己未來的妻子,直接拆穿了她的謊言。

  「雖然我可以原諒你很多次對我的撒謊,但這次果然還是很火大啊。」五條悟緩慢地露出了一個笑容,看似溫柔的眼神,卻讓柒瞬間警惕起來。

  「……麻煩你冷靜點,五條悟。」

  「好,我決定了。」

  沒有管女友略微緊張的勸慰,他歪了下腦袋,漫不經心的態度卻帶著屬於上位者的強硬,「我們現在就做吧。」

  「一直做到你懷上我的孩子為止,然後穿上婚紗跟我結婚。」

  五條悟望著面前忽然呆滯的心上人,笑著對她說,「你總不希望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是一個沒有姓氏的私生子吧?」

  「所以你要聽話一點啊,柒。」

  作者有話要說:

  後續:

  聽完這段闡述的虎杖悠仁,整個人表情都空白了,並且在心底抱著頭崩潰地大喊——五條老師你這是犯罪吧?!(然後就被跳起的熊狠狠擊中了下巴,撲街倒地)

  285:所以我說了嘛,這是我跟柒唯一的一次吵架啊。

  草,這樣的吵架要是再來幾次,直接死了算了,難怪夏油和硝子都做好了這兩人遲早有天會離婚的心理准備。

  Ps.五條老師沒有真的那麼做啦,他只是氣狠了而已,反正是把柒嚇到了(。)

  硝子(吸煙):柒還能跟那人渣在一起,果然是真愛啊。

  Ps.因為最近滿腦子黃色廢料,所以就忍不住……

  嗚嗚嗚,感覺最近的評論變少了,請大家不要那麼害羞好麼?我真的很需要各位的澆灌嘛,拜托了請救救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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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道歉送人頭,你感動嗎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總感覺坐在對面的悠仁一直在用欲言又止的奇怪眼神偷偷打量著我,可當我抬起頭去看他時,他又立馬把腦袋低下去躲開了我的視線。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暗地裡用手肘推了推旁邊吃東西吃得正歡的某人,壓低了聲音悄悄問怎麼回事,「不是訓練嗎?你是不是又跟悠仁說什麼奇怪的東西了?有關於我的嗎?」

  「沒呀。」五條悟豎起筷子夾了塊黑椒牛肉,想了想又放進我碗裡,自己則重新夾了片青椒,「我記得也沒說什麼吧?」

  我有點不相信,既然沒說什麼不該說的,那為什麼悠仁要用那種奇奇怪怪的眼神看我?肯定是這家伙犯的錯誤。

  思及此,我在餐桌底下抬腿狠狠踹了他一腳,而五條悟毫不介意地繼續吃他的加糖版·豆腐燒。

  「……」

  而悠仁同學看見我們倆之間的互動,臉上的表情似乎變得更加復雜了。

  甚至在我洗碗的時候悄咪咪地溜進了廚房,像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非常認真地對我說:「放心吧柒小姐,我是站在你這邊的,如果未來你需要幫忙的話,我一定不會推辭的。」

  「……」這下我可以肯定了,五條悟那混蛋在地下室訓練的時候肯定說了什麼垃圾話,不然悠仁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反應?

  於是我就微微地笑了一下,十分溫柔地告訴他,「好,我知道了,謝謝你悠仁,我以後會多加小心的。」五條悟,你完了,就等著挨棍子吧。

  「你先去訓練吧,剩下的交給我來洗就行了。」我側身用肩膀隔開了撩起衣袖准備幫忙洗碗的悠仁,「反正還有兩個而已。」

  虎杖悠仁乖乖地點頭了,「好,那我就去地下室了,柒小姐需要幫忙的話,只要喊我一聲我就能聽到啦。」

  我忍不住露出了老母親般慈祥的笑容,瞅瞅,瞅瞅,這是多麼好的一個孩子啊,沒有跟他老師學壞真是太幸運了。

  把人趕出廚房後洗完了最後兩個碗,順便拿干毛巾擦掉手上的水漬,我環視了一圈四周,心滿意足地開始去找某人算賬。

  五條悟解決掉午飯後被指使著去前院修整剩下的花草,正握著修枝剪「哢嚓哢嚓」地剪掉從盆栽裡長出來的枝椏呢,就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殺氣,回頭一看果然是我。

  「怎麼了?」五條悟有點納悶,他今天也沒干什麼吧?就算真的要干也不該現在發火吧?是不是太早了點?

  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症結,「悠仁跟你說了什麼嗎?」

  我微笑著望向他,語氣柔和,「你自己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就沒點逼數嗎?」

  五條悟感覺自己不是一般的無辜,放下了修枝剪,委屈巴拉地回答,「就是看他心情不好聊了點我們的過去,我也不清楚為什麼悠仁的反應那麼大嘛。」

  我絲毫不為所動,繼續冷酷地發問,「那是什麼過去?」

  「就是六年前我們倆商量結婚的那件事呀。」他還伸手比劃了一下,「我們難得會吵架的事。」

  他不提這個還好,一提我就想起來了,然後就生氣了。

  「你還有臉說啊?」我黑著臉,上前兩步對准他的腦袋就是狠狠一拳,痛得五條悟都忍不住「嘶」了一聲,閉上半邊眼睛抬手揉了揉頭頂被打出來的包包,「當時我都被你嚇壞了!」

  草,我那個時候是真的以為你會做到我死呢!現在居然還敢當著孩子的面重提你以前干過的垃圾事?!呸!去死吧人渣!

  「別那麼生氣嘛,不都已經過去了嗎?」五條悟伸手將我圈進他懷裡,見我依舊冷著張臉,討好似的低頭蹭了蹭臉頰,宛如一只做錯了事在向主人撒嬌的可愛大貓貓,結果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更加火大,「反正我們現在也已經順利結婚了,以前的事就沒必要在乎那麼多了嘛,要知道經常糾結從前是會長皺紋的哦。」

  我直接被他這番話給氣笑了,敢情你說句不用糾結就能把以前的過錯一筆勾銷嗎?這是在做哪的春秋大夢啊?

  抬手握住了丈夫摟著自己的前臂,我往後一腳迅速踹上對方的小腿,趁他下意識收腳時,抓緊了他的手臂,矮身狠狠地給他來了個過肩摔,又順手撿起旁邊的修枝剪直接一剪插.進了他的肚子裡,然後衝這個混蛋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回屋了。

  只留下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為啥挨打的五條悟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冰涼的草坪上。

  聽著不遠處妻子用力摔上門的響聲,五條悟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完蛋了,今晚不能進臥室了,爬窗吧。

  壓根就沒有要反省的意思。

  他默默地從地上爬起來,將捅進體內的修枝剪拔出,隨手扔到了一旁,鮮血直流,滴在了草坪上染紅一片,也沒有要包扎的意思,而是用咒力包裹住傷口後又蹲在盆栽前思考怎麼修整。

  本來老婆就很生氣了,再不完成她交代的任務,只會讓她更加生氣,這個道理哪怕是五條悟也都明白的。

  弄完盆栽以後就去買杯奶茶回來哄哄柒吧?五條悟重新拿起修枝剪「哢嚓」一聲剪斷了枯黃枝葉,雖然心裡不是非常急,但如果對方真的不理自己的話,他還是會覺得很煩躁的。

  原本是這麼打算的,但伊地知卻突然打了通電話過來,說是附近區域有個緊急任務要執行,大概趕在今晚柒入睡前就能回來。

  老婆和工作哪個重要?這還用選嗎?但是比起有時喜歡偷懶摸魚的自己,柒很顯然是對工作持有百分百認真態度的人,所以五條悟嘆了口氣後只能放下修枝剪去完成任務了。

  拿繃帶隨便給止血消過毒的傷口裹上兩圈,五條悟趴在緊閉的房門上邊,屈指小聲地敲了敲門,又側耳去聽裡面的動靜,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聲音,五條悟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妻子現在是真的生氣了,而不是以前那種小打小鬧。

  「糟了,這下用奶茶都哄不回來了。」他喃喃自語著,開始認真地思考要怎麼讓對方消氣,再買家店送給她嗎?總不能讓他穿越時空飛回到過去揍那個年輕的自己一頓吧?

  不管再怎麼發愁,他還是只能先去把那群高層干掉……啊不是,是那群詛咒,再買杯妻子最愛喝的果茶,坐在伊地知的車上繼續煩惱深思,期間還得到了一些沒什麼用處的建議……可惡,傑和硝子他們倆居然還在那裡幸災樂禍地說他「活該」!

  偏偏是在他心情最煩躁的時候,有個不長眼的咒靈攔在他急著回家的路上搞起了突然襲擊。

  「你就是五條……唔噗——」

  還沒等那個偷襲的咒靈說完話呢,它就被人直接一腳衝著臉踩進了地裡,伴隨著巨大的爆裂聲,堅硬的水泥突然碎裂,以兩人為中心,放射狀的龜紋裂痕在地面蔓延開來。

  「我說,你——很——煩——人——啊——」五條悟拉長了聲調慢慢地放出話來,他略微彎腰將手臂橫搭在踩住這只咒靈的那條大腿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只不懂事的特級咒靈,抱怨似的開口說道:「我啊,現在正在苦惱要怎麼跟柒道歉,本來突然有任務就讓我很想殺掉上層那幫人了,結果你又冒出來打擾我的思考。」

  「就算是聖人也會因此發怒吧?所以我把氣撒到你身上也很正常吧?恩?怎麼不說話了?」他踩著咒靈的腦袋,又往下碾了兩圈,力度大得讓周圍的地面又凹陷了幾釐米,「你是啞巴嗎?說幾句話出來讓我高興高興啊。」

  「五條悟你他媽的——」漏瑚拼命掙扎著想要從這人的腳下逃出來,卻反而被踩得越來越深,幾乎都看不見它的腦袋了。

  從山壁噴射而出的熔漿攻擊被阻擋在身體的十釐米外,無論漏瑚再怎麼輸入咒力也無法更進一步,五條悟見了頗覺新奇地挑了挑眉,「原來你真能說人話啊?看來是不在記錄上的特級。」

  「嘛,如果是平常我還會有興趣和你玩玩,不過今天就算了吧。」沒有掀開眼罩,也沒有向敵人講解自己術式的興致,五條悟冷淡地注視著這個很明顯是被誰派來的咒靈,「誰讓你來這的?」

  「你以為我會說嗎?!」漏瑚氣急敗壞地朝對方怒吼。

  ——該死,這種情況就算展開領域也沒有作用,難道它今天真的要死在人類手裡嗎?!區區一個假人類!

  「不說也無所謂,反正你都是要被祓除的。」五條悟俯身將手搭上了它的頭頂,抓著它的腦袋慢慢用力,「不過看在你也許會吐露出不少情報的份上,還是暫時留著你的命帶回去給傑吧。」

  「只要一想到像你們這種惡心的東西在暗中覬覦我妻子,我就忍不住想把你們全部殺光呢。」

  撲哧一聲。

  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漏瑚瞪大了眼睛,只聽見了自己的脊椎被擰斷,鮮血噴射,最終竟是硬生生地被身上這個男人扯掉了腦袋,仿佛一顆滾落的皮球摔到了地上,往旁邊滾了兩圈。

  毫無還手之力。

  不,應該說,連攻擊他都做不到。

  太可怕了,五條悟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處理你們比較好?」五條悟尋思著,「帶回去做禮物的話不知道柒會不會原諒我。」

  「應該可以的吧?以前都成功了,沒理由這次不行。」他豎起兩指並在一起,抬頭望向了森林那一邊,勾起嘴角,眼中卻不見半分笑意,「你說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漏瑚和花御被正在處於妻子不搭理自己而心生煩躁的狀態的五條老師直接摘頭,腦花早就見勢不妙趁機偷溜了。

  我說過會大改原著的,因為被目前的劇情給虐傻了,已經再起不能了(安詳躺平)。

  至於真人,我也想好了結局,你們還記得之前我寫的7和傑他們一起去看電影的事嗎?

  至於五條老師送腦袋給老婆當禮物這事……

  雖然讓人很想吐槽,但他以前這麼做時真的成功了,因為7明顯很感動地收下了啊!(五條悟單方面認定)

  以及那個可憐的被當作禮物送人的家伙……你們一定猜不到是誰(應該猜不到吧?)

  最後的最後,我可以請求得到大家的評論嗎?拜托了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愛你們喲!

  #看卑微伊人在線求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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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6章 要懂得與時俱進啊

  「這是什麼?」

  我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臂,面無表情地看著丈夫邀功似的擺在茶幾上,他完成任務回來後在路上撿到順便帶回家的兩顆伴手禮,還專門找來禮品盒的絲帶綁了兩個可愛的蝴蝶結。

  是的,兩顆伴手禮。

  至於我為什麼不用「份」來形容,因為就連低年級的小學生都知道腦袋一般都是用「顆」作為量詞使用的。

  「是我在路上碰到的不長眼到想來襲擊我的咒靈。」抬手摁住了那顆即將破口大罵的富士山腦袋,成功制止了對方的五條悟摘掉眼罩,用充滿了期待與莫名自信的眼神,閃閃發亮地望著我,「因為推測與襲擊你的幕後黑手有關,所以我就把它們都帶回來准備交給你審問,你喜歡嗎?」

  啊這。

  我頓時露出了復雜的表情打量著自家丈夫,然後發現他居然真的認為只要把敵人腦袋揪下來送給我,我就能消氣了。

  這種騷操作,連鬼都做不出來,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他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長的,為什麼和正常人不一樣?

  「……我原本以為這種事你做過一次就不會再做了,結果今天你又重演了一遍。」我忍不住吐槽,「幸好你是人類而不是詛咒呢,不然整個日本恐怕都要面臨沉島危機了。」

  我是說認真的,應該慶幸這家伙站在人類這一方,否則按照五條悟這個神奇的腦回路,他將會變成一場毀滅性的災難。

  「關於這個不用擔心,就算我成為了詛咒也只會纏著柒你一個人的啦。」隨手將茶幾上的兩顆腦袋扔到了角落,在漏瑚的怒罵聲中,五條悟欺身壓了上來,不顧我的抵抗,摁住肩膀後低頭吻住了我,過了片刻之後才終於松開,湊近我的耳邊輕輕笑了一聲,「果然不生氣了呢,你很喜歡這份禮物?」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直接伸手將人推開,想起身回房,卻又被他抓住了手腕,稍一用力就把我重新帶回了他懷裡,緊接著兩條修長的胳膊就穿過腰間將我牢牢鎖住。

  「還沒有消氣呀?」五條悟緊緊摟著我,將下巴擱在了我頭頂,十分罕見地感到了郁悶,「那要怎樣柒你才會消氣?」

  「不,我沒有生氣,老實講,在你出門的這段時間我就已經冷靜下來了。」因為我決定要把你當作一個智障來包容,所以我現在才能如此淡定地坐在這裡聽你講話,「你以後別再揪掉別人的腦袋送給我了,我並沒有某些見不得人的特殊癖好。」

  「當然,如果你有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我當然也沒有啦,你到底當我是什麼人啊?」雖說被我懷疑有特殊愛好心裡有點不舒服,但五條悟還是因為我的態度軟化而松了口氣,最後他再一次地向我確認,「柒,你是真的不生氣了嗎?可不許假裝消氣了卻在暗地裡給我使絆子哦。」

  「……你考慮得還挺詳細的嘛。」我無語了,然後抬手拍了拍對方的手臂示意他松開,「好啦,快點去洗你的澡,等會我給你煮碗面條,你今晚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對吧?」

  「嗯……」他又抱了我一會,才終於放開我准備聽話地去洗澡,並順勢要求,「再給我加兩個荷包蛋。」

  「行啊。」我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看向之前被丈夫扔掉的腦袋,頓時覺得有些為難,「那你帶回來的咒靈怎麼辦?家裡可沒地方養啊,拿去給悠仁或者秋桐做訓練對像嗎?是不是有點太早了?」

  五條悟不覺得這是件事,很隨便地就回答了,「你想養著當寵物也行,不想的話拿去送給傑也行,他應該不會介意的。」

  一聽到這人居然建議我把咒靈當成寵物來養,我就控制不住地露出了惡心的表情,「那還是送給傑吧,我可不喜歡,未免太醜了點,就算要養寵物也該養只可愛的貓貓才對吧?」

  「你想養貓?」五條悟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捏著下巴仔細琢磨了一番,倒也沒有要反對的意思,「可以是可以,不過掉毛的話收拾起來會很麻煩,而且還得幫它鏟髒東西……」

  「嘛算了,改天我再陪你去動物收容所看看情況。」

  *

  關於五條悟帶回家的伴手禮,我是沒有被嚇到啦,但是第二天早上起床剛准備去飲水機那裡打杯水的悠仁和秋桐倒是被突然冒出來的兩顆腦袋(其中一顆居然還在罵)給嚇到了。

  「……媽媽,這是什麼?」秋桐彎腰抱起一顆安安靜靜的木頭腦袋,「噠噠噠」地向廚房跑去,還扯了扯我的衣角,舉起手中的咒靈給我看,好奇地詢問,「是你養的寵物嗎?」

  我有點想吐槽,「這種東西一看就是你爸的品味啊,而且秋桐你為啥一點都不害怕?是看習慣了嗎?」不愧是五條悟的崽呢,真是厲害。

  「哎?五條老師的……所以這是他的賠罪禮物?」虎杖悠仁腋下夾著另一顆富士山腦袋慢慢走來,還因為對方在小朋友面前口吐芬芳而拿膠布封了它的嘴,導致漏瑚越發激動地瞪大了那只唯一的眼睛。

  「賠罪禮物?」兒子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重點,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媽媽你和爸爸吵架了麼?」

  「雖然都是爸爸不好惹媽媽生氣,但是在如今這種緊要關頭就不要吵起來了嘛,會讓敵人趁機鑽空子的。」

  我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地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頂,「好,我知道啦,不會在這種時候跟他吵架的。」

  「我還是會站在柒小姐這邊的哦。」悠仁立馬舉手表態。

  「嗯嗯,我收到了,悠仁也是個好孩子呢。」我又微笑著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這兩個咒靈怎麼辦?」秋桐與手裡的腦袋對視了一眼,似乎很喜歡它頭上的角,我都見他忍不住摸了好幾遍。

  「喜歡的話你就留下來吧。」我想了想,如果兒子真的喜歡這只咒靈,那可以放在他臥室的課桌上當解壓玩具,至於另外一只脾氣明顯很暴躁的,就送給傑吧,要是它教會孩子說髒話就不好了……額,原來咒靈也是會說髒話的嗎?

  我這才回想起昨晚丈夫說過這兩只是被派來襲擊他的,能口吐人言,實力強大(眾所周知,五條悟覺得很弱的一般都挺厲害),而且還不在高專的特級記錄上,是新出現的詛咒。

  嘶——那問題就很嚴重了。

  都怪五條悟昨天弄出來的騷操作驚到我了,否則我也不會放著這兩個活生生的人形自走情報庫丟在客廳一整晚啊。

  思及此,我也顧不上瓦煲裡還熬著的魚肉粥,將它丟給悠仁匆匆交代了幾句後,我連忙奔上二樓的主臥就要搖醒某只懶蟲問清楚昨晚他們交戰的具體過程。

  「具體過程?」原本在夢境中遨游,睡得香香的五條悟被我扯著胳膊用力搖醒後,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睡眼朦朧的,顯然還沒完全清醒,他捂著嘴打了聲哈欠,聽見我的問話,這才努力地去回想昨晚連激戰都算不上的碾壓式戰鬥。

  「好像那個富士山是用火的吧?另一個是木系攻擊?我記得不是很清楚,畢竟太弱了嘛。」五條悟翻了個身又把自己埋進被子裡,懶洋洋地回答,「我倒是感知到還有別人在,不過他當時撤退得太迅速,我也不想浪費精力去追他,就放過他了。」

  「你這個笨蛋……那家伙說不定就是此次事件真正的幕後黑手啊,你就這麼放過他了?」我感到有點頭疼,但依舊拿出了手機開始翻找前幾天的新聞頭條,找到後直接懟到了對方臉上硬逼著他睜眼看,「你瞧瞧,這上面報導的『餐廳內人體自燃事件』,像不像昨晚攻擊你的那個富士山咒靈干的?」

  五條悟被折騰得根本就沒法入睡,只能無奈地轉過身從我手上接過了手機,然後這麼一看,他就徹底清醒了。

  「好像還真是呢。」大拇指繼續往上滑動,他挑起了眉,饒有興趣地分析道,「畢竟現代社會基本不可能會出現人體自燃現像嘛,還是所有人都自燃,更何況距離昨晚的襲擊也就相隔了不到三天而已,很大概率會是同一只咒靈干的,不確定的話只要待會問問它就行了。」

  五條悟將手機還給了我,「你想怎麼做?」

  「查監控。」收回手機放好,我仔細思考著,「雖然店鋪被火燒了,但之前的監控畫面卻保存了下來,只要找警方要到那天的死亡名單,再對比監控圖像查看,誰有問題一目了然。」

  「咒靈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跑去燒店鋪,況且還是有智慧能說人話的特級咒靈,合理推測,應該是有人領著它們去的。」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雖然警方那邊的死亡名單和錄像我也能弄過來給你,不過會動用咒術界的人脈,考慮到對方安插的臥底,還是讓你來處理比較妥當。」他撐起身子,十分自然地往我臉上親了一口,笑著說,「你以前的人脈應該還在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於是腦花就這麼暴露了,所以不要小瞧現代科技啊!你個平安京時期的老頭子!(bushi)

  為什麼五條老師送靈頭當禮物還能被原諒?

  很簡單,因為柒已經決定要把他當作智障來看待了(x)

  最後是例行的求評論啊!

  拜托了各位!沒有評論我真的就沒有動力寫下去了!我就是靠著大家的評論才能繼續寫下去的,所以這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比什麼都有用的鼓勵呀!


第17章 我聞到了百合花香

  「原本我以為你當初說要去做咒術師,只不過是心血來潮玩玩而已,結果沒想到你居然是認真的,最後還嫁入了五條家。」

  拿起銀叉切開了蛋糕一角,穿著西裝的男人坐在店內的玻璃窗旁邊,叉起那塊蛋糕送進了嘴裡慢慢嚼咽。

  「你知道這些年我損失了多少嗎?」

  「少來,你以前也沒少往我這邊扣錢吧?根本就沒資格和我談損失,有本事先把那些錢還回來啊。」我端著托盤走到他身邊,彎腰將對方點的果汁放上桌面,又順勢拉開了椅子坐到對面,然後豎起一根食指,認真糾正,「以及,我是嫁給了五條悟,而不是嫁入五條家,麻煩你不要把我跟那幫貴族扯上關系。」

  他抬頭瞥了我一眼,「不都一樣嗎?你丈夫就是貴族吧?」

  「不一樣的好嗎?」單手撐著臉頰,我用充滿了自信的口吻肯定地回答,「你看五條悟身上有那些貴族的愚蠢通病嗎?雖然他的腦回路確實和常人不同,但絕對比那群討厭的家伙要惹人喜歡。」

  「……你對你愛人的濾鏡是不是有點厚?」五條悟?你說的那個家伙真的是五條悟嗎?你眼睛沒瞎?

  我得意地「嗯哼」了一聲,翹起了腿微微晃動著。

  「真是的。」男人搖了搖頭,頗有點看不下去的無奈感,「不管是你也好,伏黑甚爾也好,明明都是討厭被規矩束縛住的像風一樣自由自在的家伙吧?結果一個兩個都甘願為了愛情放棄自由,原來愛是那麼厲害的一種東西嗎?」

  「畢竟是最可怕的詛咒嘛。」我偏頭望向了窗外,看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神色淡淡,「如果真的能夠愛上一個人,會為他衝動,會為他思考日常中的繁雜小事,甚至會對他產生強烈的欲望……哪怕我最終會被迫失去自由,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從來都只會思考如何活下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欲望,又感情淡薄的我,如果有天能夠獲得復雜又豐富的情感,那似乎也不錯?

  「……你認真的嗎?」

  他臉上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奇怪,仿佛心裡憋了許多槽點想要一吐為快,但還是強迫自己忍住了,「算了,反正這也是你們夫妻之間該討論的問題,我作為一個外人還是不要說三道四的比較好。」

  「那不就得了?而且我今天找你來也不是為了探討愛情問題的。」我擺了擺手示意終結這個話題,「你記性那麼好,應該還記得前兩天的人體自燃事件吧?我要你聯系情報屋,幫我把那天店裡的監控錄像全部拷貝下來,再從警方那裡弄來所有人的死亡名單。」

  「可以是可以。」男人往果汁裡插入了一根吸管,「不過要從警方內部偷取名單的話價格會貴很多哦,你有錢嗎?」

  我奇怪地看著他,隨即擺出了一副理所當然的姿態,「你以為我現在跟誰姓啊?」

  「……你花你老公的錢倒是毫不手軟。」男人有些無語,不過只要最後自己能有錢拿,管對方花的是誰的錢呢。

  「那麼,明天同一時間,我會再來你店裡做客的。」

  「沒問題。」我淡定地比了個ok的手勢,接著向上攤開手掌,直接伸到了他面前,「還有,承蒙關照,收您十萬円。」

  「……你這是哪裡來的黑店啊?」

  *

  告別了曾經的中介人搭檔,我拎著兩個綁了蝴蝶結且打扮得非常可愛的禮品盒匆匆趕到了之前和朋友說好的集合地點。

  一到電影院門口,我就看見了那兩個長相出眾,總是招蜂引蝶卻不自知的家伙又在熟練地拒絕別人主動遞上去的聯系方式。

  好家伙,漂亮的小姐姐主動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塞進你衣袖裡都能不要,這要換做是我……額,那還是算了吧。

  畢竟家裡都有一個愛吃醋的大魔王了,就不要勾搭其他漂亮性.感的小姐姐了,雖然我真的很心動。

  「柒。」大老遠的,硝子就已經發現了我,她笑著靠過來,傾身給我了一個擁抱,「兩周不見了吧?你最近好像很忙呀。」

  「再忙也沒有你忙嘛。」我回了她兩個親親,臉頰兩側都有,還特別親昵地蹭了蹭對方柔順的長發,「硝子,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硝子微笑著摸了摸我的後腦勺,顯然很久沒跟朋友見面讓她的心情非常高興,「等下次五條不在家的時候,我去你家找你玩吧?況且我也好久沒有見過秋桐了呢。」

  「你們玩歸玩,為什麼非要挑悟不在的時候?」因為是節假日不用工作,夏油傑穿著一身淺色的休閑服,單手插兜,慢悠悠地晃過來,中途聽見我們的對話還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想偷.情麼?」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是啊,你要加入嗎?」

  「這就不了吧?你們兩位我可無福消受。」他聳了聳肩,然後低頭看向我手中拎著的包裝袋,頓感新奇地挑了挑眉,「你這次居然帶了禮物要送給我們嗎?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方?你中獎了?」

  硝子也好奇地望向我袋子裡的禮品盒,伸手進裡面拿了一個出來就想當場打開,結果卻被我按住了手,「這是什麼?」

  「是給傑的禮物。」我悄咪咪地朝她眨了眨半邊眼睛,硝子瞬間了然,臉上也跟著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來。

  大概只有夏油傑沒察覺到了吧?他甚至還驚訝地接過了我遞給他的包裝袋,拿出盒子,一邊拆開絲帶一邊笑著對我說,「沒想到有朝一日我還能從你這裡收到禮物啊。」

  然後他打開盒蓋,就看見了一顆死不瞑目(而且還被膠帶封了口)的火山頭撐大了它那唯一的一只眼睛,在死死地盯著他看。

  夏油傑:「……」

  夏油傑:「柒,我最近應該沒有得罪過你吧?」

  「哈哈哈哈哈!」

  成功看到了這人難得懵逼的表情,我用力拍著大腿和硝子一起笑得前仰後合,異常開心,最後還差點笑岔了氣,硝子連手機都拿出來了,對著夏油傑那張懵逼臉360度無死角地拍了個爽。

  「……硝子,快點給我刪掉,還有柒你也是,別笑了。」夏油傑頭疼地把盒蓋蓋了回去,「這都什麼人啊?」

  「話說這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特級咒靈?是上次派人襲擊你的幕後黑手那一邊的嗎?」不愧是夏油傑,哪怕被朋友狠狠惡搞了也能在第一時間捕捉到其中的重點。

  我終於緩過來,捂著肚子半彎下腰,笑喘氣地點點頭,「我猜……應該是,不過它們那天沒有襲擊我,而是襲擊了悟。」

  夏油傑的表情頓時變得復雜了起來,「襲擊悟?為什麼?難道它們腦子壞掉了嗎?這樣的話,就算你交給我也審問不出什麼吧?」

  「你都沒試過怎麼知道不行?」硝子放松了身體,整個人往我肩膀上靠,懶洋洋地說道,「挑戰一下自我啊,夏油,可別讓我們兩個女生瞧不起你哦。」

  「沒錯,硝子說的對,你確實該突破一下極限了,傑。」我任由對方靠在自己身上,笑眯眯地舉起了手,「要是套不出話我會嘲笑你一整年的,所以給我做好覺悟吧。」

  「……不要強人所難啊你們倆。」夏油傑不禁滿頭黑線,隨即沒好氣地瞧著我們,「一般它們身上都會下有束縛,不能隨意講出相關計劃,那除了被我收為己用以外,這兩個咒靈也沒什麼用了。」

  「既然如此,你只要留下其中一顆長角的讓我帶回家給秋桐當玩具玩,剩下的那顆就隨便你處置吧。」我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反正我們家也沒有多余的地方可以騰出來養兩個。」

  「我也不是什麼都吃的,更何況還被悟削弱成這樣……嘛,算了,誰讓你跟悟都這樣拜托我了呢?」他往上拋了拋盒子,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把電影院裡那個正在殺人的咒靈處理掉再繼續聊吧,隔了這麼遠都能聞見那股臭味。」

  「那我就和柒待在門口等你吧。」硝子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距離電影開場還有半個多小時呢,五分鐘夠不夠?」

  「足夠了。」夏油傑把手裡的禮品盒又拋還給了我,「柒,你留在這裡可要保護好硝子啊。」

  「還用你說嗎?」我挑起了眉,「倒是你,別翻車了。」

  夏油傑無語地瞥了我一眼,連話都不想跟我講就直接進去了,顯然不認為自己對付一個連特級都算不上的詛咒會翻車。

  但是,他今天真的翻車了。

  他讓那只新生的咒靈從手底下溜走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詛咒也挺厲害的。」硝子將手放進了風衣口袋,感應到裡面格外混亂的氣息,吐槽道,「難道夏油今天是沒吃午飯就出來了麼?居然連這種級別的詛咒都祓除不了。」

  「可能是吧,所以待會可要好好搓他一頓才行。」我伸手將硝子攔在身後,另一只手拔出了腰間的佩刀,眼神略微認真起來,叮囑了對方一句,「別亂走,硝子,傑很快就會回來的。」

  「還不能確保周圍沒有別的敵人埋伏呢,如果你受傷了,我可是會忍不住把那群詛咒全部殺光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本篇的女主角,其實是硝子(x)

  夏油傑:所以你們真的不覺得你們倆有點怪怪的嗎?

  硝子:不覺得,下一個。

  五條悟(舉手):好,那請問硝子你可以永遠不要來我家嗎?尤其是我不在家的時候。

  硝子:不可以,再下一個。

  柒:硝子我喜歡你。

  硝子:我也喜歡你。

  其實如果不是五條老師硬來的話,最後柒真的很有可能會跟硝子交往啊!畢竟,誰會不喜歡和滿級奶媽在一起呢?!

  最後還是我們例行的求評論環節!

  拜托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如果沒有評論的話我會癟的!你們不忍心看到我扁下去吧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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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知道要取什麼標題,就這麼放著吧

  我循著傑放出的咒靈散發的氣息一路追蹤過去,最終趕在對方成功逃脫前,將那個僥幸從傑的手下跑掉的詛咒堵在了一條陰暗潮濕的巷道裡。

  他受了重傷,不僅兩條胳膊被咬斷了,腰部還趴著一個蟲型咒靈正在撕扯他的傷口,不清楚傑是用了什麼手段,導致他現在流血不止,也無法使用反轉術式來治愈傷勢。

  這樣倒是讓我省事了許多。

  當我提著刀准備上前結束掉他的性命時,這只咒靈忽然笑了出來,表情輕松,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即將被咒術師祓除的命運,反而用愉悅的口吻向我打了聲招呼,「嗨,你好~」

  我略微挑起了眉,稍感好奇,「看來你認識我。而且又是一個會說人話的詛咒,難道你也參與了那天襲擊悟的計劃嗎?」

  「哎呀,我可沒有參與襲擊你愛人的計劃。」他笑眯眯地承認了自己也是幕後黑手之一,同時也把鍋甩到了伙伴身上,「那都是漏瑚自作主張,我有嘗試過阻止哦,但很可惜,它們並不肯聽我的話呢,難道漏瑚和花御因此惹怒了你嗎?」

  「惹怒倒是不至於,更加惹我生氣的反而是被你們當作暗殺目標的那個人呢。」我聳了聳肩,「如果你們真的有本事傷害到他,那還算給我出了口惡氣,只可惜你們沒這個本事。」

  「哎——我還以為你們夫妻倆關系會很好呢。」

  「其實也就一般般啦。」我輕輕地笑了一聲,「和你們的同胞情誼根本沒法比。」

  「所以,你浪費了這麼多的時間,傷勢復原了嗎?」

  「還沒有完全復原呢。」真人笑著拔出了不斷啃噬著腰部的蟲型咒靈捏成一團,雙腳開始變換成鹿蹄,「那你能不能看在我曾經阻止過漏瑚的份上稍微放點水?」

  我笑了。

  「你真是有意思,假如我能早點認識你就好了。」將短刀重新別回腰側,雙手擺出了姿勢,我望著他,再度開口時,語氣也變得格外溫柔,「看在你曾經阻攔過你同伴的份上,我就免費送給你一個有關於我的情報好了,要注意哦。」

  「領域展開·無效化生。」

  以我為中心,一個圓形的半透明球體瞬間展開,沒等真人反應過來,眨眼之間就將他包裹進了我的世界。

  他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抬起頭四處張望著,認真觀察領域的內部,卻發現這裡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既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更沒有花草樹木等做裝飾,只是單純的空白而已。

  「你知道我為什麼很少使用領域嗎?」放下雙手,我平靜地看著他,也不需要對方的回答,自己就先把答案說了出來。

  「因為【無效化生】不能用來直接攻擊敵人,它更偏向於輔助類型,對我而言其實沒什麼太大的用處。」

  「只要身處我的領域,我都可以無效化任何術式,身體上的負面效果,包括敵人用來封口的【束縛】,也就是說……」我笑了一下,「在這裡面審問你的話,還是蠻有效果的。」

  「來吧,讓我們好好聊一聊,你們那無趣的計劃吧。」

  *

  我解除了領域,從巷子裡出去的時候,傑和硝子已經等在那裡很久了,並且他們身邊還站著一個用頭發遮住半邊額頭的看起來似乎有些膽小怕生的瘦弱少年。

  「……這位是?」我奇怪地打量著對方,順手將拎著的真人球扔給了旁邊的夏油傑,忍不住調侃道,「你們是從哪裡拐賣來的一個小孩子嗎?這種情況可是會被警察叔叔抓的喲。」

  「額……其實並不是拐賣……」那個有點靦腆的小男生好像不太敢對上我的視線,在注意到我的目光時,他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接著又反應過來,訥訥解釋,「我是自願跟來的。」

  「你別亂冤枉人,這孩子是看見了電影院內發生的一切,還被咒靈挾持了,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跟著我的。」夏油傑伸手接過了那顆球,像是習以為常地直接仰頭將它吞進了肚子裡,面色十分平靜,「他的靈感很強,能夠清楚地看見詛咒。」

  「我倒是問過他想不想加入高專,他說要回去跟媽媽商量一下才能做出決定。」硝子靠近我,仔細地觀察了一番,「沒受傷?」

  「沒有。」我張開雙臂原地轉了個圈圈,好讓對方能夠觀察得更詳細些,「幸好這個咒靈現在還沒有徹底地成長起來,否則日後一定會是個超級大麻煩的。」

  又和硝子聊了幾句,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個從剛才起就一直在保持沉默的少年身上,想了想,我微笑著安慰他說,「之前突然被咒靈挾持當作人質這件事嚇壞你了吧?你旁邊這個叔叔可是很厲害的,他不是已經成功救出你了嗎?所以別害怕呀。」

  「柒,我覺得我現在應該還不到被一個高中生喊『叔叔』的年齡。」夏油傑頓時有些不滿。

  「跟人家小孩子比起來你不是叔叔誰是?」硝子悠然悠哉地幫忙懟了回去,於是我偷偷地給她豎了個大拇指以示鼓勵。

  他都懶得說這兩個狼狽為奸的家伙了。

  雖然說了一堆廢話,但在我們的插科打諢之下,這位少年倒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他上前一步,鼓足了勇氣看向我問,「請問咒靈是什麼?難道你們是負責處理怪異的陰陽師嗎?」

  「唔,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假如你不打算加入的話,知道太多對你沒有好處哦。」

  他面露猶豫地點了點頭。

  「那就先留個聯系方式吧,你叫什麼名字?」

  「……吉野順平。」少年微微停頓了一下,像是終於放開了莫名的心防,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笑意,「我是吉野順平。」

  ……

  …………

  送吉野少年去了車站,直到確認了他搭上回家的班車後,我們三人才回到先前的電影院准備去看原本預訂的電影,可是又因為影院發生了命案被警察封鎖現場,所以我們就連最後的一個小時都沒能趕上,白白浪費了三張買來的電影票。

  「都怪這只咒靈。」我掰開了竹筷攪動著碗裡的粉條,一邊抱怨一邊指使坐在旁邊的同窗,「傑,替我拿下辣椒醬。」

  「辣椒醬離你不是很近嗎?你不會自己拿?」夏油傑無奈地幫我拿來了一瓶辣醬,「而且你這碗不是已經放很多辣椒了嗎?」

  「沒辦法,味道還是太淡了點。」我低頭嗦了兩口粉,感覺再加一勺辣醬後才夠味,「下次不來這家店了吧?一點都不正宗。」

  「是你吃太辣了,小心吃壞肚子。」硝子單手撐著臉頰坐在旁邊看我嗦粉,見辣椒油濺出來了,她從紙盒裡抽了張紙巾,仔細地擦掉了我衣服上的油漬,「你看你,注意點啊。」

  夏油傑沉默地盯著我們看了好一會,接著他突然開口,「你們有沒有覺得悟的頭頂有點發綠?」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

  反倒是硝子淡淡地說了一句,「就算你嫉妒也沒你的份。」

  「我才不會嫉妒呢,更何況該嫉妒的那個人也不是我。」話雖如此,但夏油傑的語氣裡卻充滿了對某人的幸災樂禍,真不愧是一生的摯友呢,「你說我現在拍照發給悟看,他會不會生氣?」

  「他會不會生氣我不知道。」我放下竹筷,再優雅地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然後非常平靜地告訴他,「但我會說你也有份。」

  「啊哈,到時候我們就能看見一出兄弟相殘的好戲碼。」硝子笑著望向臉色開始有點難看的夏油傑,毫不掩飾她話語中的幸災樂禍,「你現在可以猜一下,五條會追殺你幾天?」

  夏油傑頓時露出了非常假的笑容,「那你也逃不掉,如果悟真的追殺我,我死也會拉一個墊背。」

  我「嘖嘖」兩聲,然後又嘆了口氣搖搖頭,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慨,「這就是同窗四年的友情嗎?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罪魁禍首就是你呀。」夏油傑往我頭頂輕輕地捶了一拳。

  硝子按鈴叫來了服務員,指著菜單點了三杯果汁,完事後她合上菜單轉頭瞧著我,「傑之前不是特意放跑那個咒靈讓給你審問了嗎?有沒有問出什麼計劃?」

  我搖了搖頭,「沒有,他似乎不是中心人物,知道的東西也不夠詳細,反正沒有一點參考價值,還不如交給傑收服了劃算。」

  夏油傑看了我幾眼,沒有說話,只是臉上浮現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嗎?」聞言,硝子也不打算繼續問下去了,「你心裡覺得自己有把握就行,需要幫忙的話可以來找我。」

  「你不打算告訴悟嗎?」夏油傑略微皺起了眉,好像不是很贊同我的決定,「你一個人也太危險了,稍微信任一下悟啊。」

  「告訴他也沒用吧?況且關注他的人那麼多。」我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涼水,內心依舊保持著冷靜,「所以我一個人就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真人沒了,因為現在的他是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最弱時期,還先被夏油打了個半死,而且我覺得他為了活命會不惜出賣伙伴(畢竟是人類的惡嘛),更何況腦花也想利用他呢。

  所以柒這裡知道了他們的計劃決定將計就計,順便引出高層的叛徒,為了不打草驚蛇讓腦花改變計劃,她打算一個人處理。

  Ps.if線的番外我重新開了個合集,昨天的更新也放在那,不知道的小伙伴可以點開我主頁過去看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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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評論能摩多摩多!把我淹沒了最好!拜托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是我的動力源泉!我在這裡給你們比一個心心(?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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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rin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9章 看見愛人不高興就去哄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丈夫

  與傑他們在半路上告別,我看了下手機,現在還沒到吃晚餐的時間,又想著悠仁需要一些新睡衣,以及洗漱用品什麼的,總不能老讓他用一次性的吧?畢竟他要住很久呢,這個家還是放點自己的東西比較好,這樣住起來也不會感到太多的不自在。

  干脆一家人都出去吃晚餐再順便逛逛商場吧,打定主意這麼做的我立馬撥通了丈夫的電話,讓他結束工作後趕緊去幼稚園接兒子再帶著悠仁一起到自家店鋪的門口等我。

  「恩?所以你今天是跟傑他們一起出去玩了嗎?」五條悟在電話那頭忍不住抱怨了一聲,「為什麼你們出去玩都沒有一個人想著要告訴我?明明我也是你們的同窗吧?這是在排擠我嗎?」

  「你想太多了,哪來的排擠?不帶你只是因為我單純地看你不順眼而已。」我敷衍地回答完他的問題,又再度催促,「你動作快點,吃完晚飯還要去商場買點日用品給悠仁呢,秋桐最近也長高了幾公分,我昨天看他的衣袖都有點短了,得買新的才行。」

  「……所以沒有我的份?」五條悟的聲音聽上去似乎還有些不可思議,「你付錢刷卡刷的還是我的卡呢!」

  「哈?你在說什麼呢?」我略微挑眉,隨即單手叉腰,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嗎?所以我刷自己的卡有哪裡不對?再嚷嚷我就不請你吃飯了。」

  「恩……雖然這麼說也對,但總覺得我被占便宜了呢。」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臉的若有所思,「所以今晚我想點什麼都可以咯?那我們能去法國餐廳嗎?我想喝馬賽魚湯了。」

  「……這不就變成你在占我便宜了嗎?」

  我不禁滿頭黑線,頓時沒好氣地駁回了他的意見,「不行,今晚就隨便吃些壽司應付一下肚子就夠了。」

  「哎——明明是你說要請客吃飯的,真小氣。」

  「拜托你考慮一下我們家這個月的收支情況啊!」我怒了,「而且我還得幫秋桐攢錢,等以後好給他買棟新房子用來娶美媳婦呢!」

  「……你這考慮的也太長久了吧?」對於我的反應,五條悟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要誇人懂得勤儉持家嗎?

  「那吃壽司就吃壽司吧,我無所謂。」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又交代了對方幾句,這才掛斷電話,邁著輕快的腳步向位於商業街的店鋪走去。

  而一直停留在電線杆上的烏鴉,也隨著我的離開,展開了翅膀毫無留戀地騰空飛走了。

  *

  「……哦?真人居然被干掉了嗎?」穿著袈裟的黑發男子隨意地坐在了一條冰冷的木質長廊上,收到底下人的彙報,也只是感嘆了一句,遂不再關心那位前·合作伙伴,「那五條柒有沒有從他那裡打探到我們的計劃?」

  「應該是沒有的。」他的下屬仔細回憶了一遍,「五條悟那邊還在繼續搜查臥底,明顯是不知情的樣子,當時也在場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似乎都沒有從她那裡得到與之相關的具體信息。」

  「夏油傑……原本我還看上了他的咒靈操術,只可惜當初動搖得不夠徹底,否則如今的局面還不一定是現在這個走向呢。」遺憾歸遺憾,他重新擺正了心態,繼續深思,「其他人沒反應也有可能是五條柒故意不告訴他們……難道她是要將計就計嗎?」

  「原來如此,不想打草驚蛇,准備獨自解決嗎?這倒為我們提供了便利。」他笑了笑,「之前我還在苦惱要如何引她上鉤,既然現在有她配合,這一切就都變得簡單起來了。」

  「那我們前段時間准備好的東西還要不要……」

  「要,當然要留下了。」黑發男人依舊保持著臉上的微笑,可眼底卻劃過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光,「那件東西,可是確保我們能削弱並抓住五條柒的最強武器啊,必須要妥善保管好才行。」

  「動手的時間,就定在兩校交流會那天吧。」

  *

  「阿嚏——」我突然打了聲噴嚏,抬手搓了搓胳膊,露出奇怪的表情,歪了下腦袋疑惑地問,「是不是有誰在背後惦記著我?」

  「你只是單純的著涼而已吧?」五條悟聽見了噴嚏聲,偏頭打量著我,然後就脫掉了外面穿著的外套遞過來,隨口說了幾句,「誰讓你昨晚踢被子?我都被你踹醒好幾次了,就不能改改你那個糟糕的睡姿嗎?今早起床照鏡子的時候,我都發現自己腰部淤青了。」

  「那你怎麼不說自己每次非要撒嬌抱著我睡覺,結果半夜勒得我喘不過氣,害我差點窒息死掉的事情?」

  我朝他翻了個白眼,接過他的外套直接穿到了身上,又因為兩邊袖子過長,搞得我只能挽起來,而兩人過於絕望的身高差,使得我看上去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在偷穿大人的衣服,怎麼看怎麼違和。

  五條悟在旁邊指著我這副滑稽的模樣開始瘋狂大笑,於是我被這個混蛋氣得又忍不住上前狠狠往他小腿踹了一腳。

  「哈哈哈哈柒你這個樣子好像《白雪公主》裡的小矮人!」

  「五條悟你死定了!乖乖給我滾過來受死!」

  原本有說有笑地並肩走在前面的五條秋桐和虎杖悠仁,察覺到後方似乎過於熱鬧,連忙扭回頭想問怎麼回事時,卻看見那兩個大人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上演「秦王繞柱走」的追趕戲碼,並且跑在最前頭正被追殺的那個人還笑得異常開心。

  五條秋桐:「……對不起,悠仁哥,我爸他又開始丟人了。」

  虎杖悠仁:「啊,沒關系,我覺得蠻有意思的。」甚至內心還蠢蠢欲動,非常想加入到其中一起愉快地玩耍呢。

  五條秋桐瞬間震驚地仰頭望向身旁笑著的大哥哥,當他發現對方居然不是在客套而是在說真心話時,心裡忽然感到了一絲疲憊。

  他面無表情地想道,果然,在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惠哥哥能夠理解自己的感受了。

  和另外一邊莫名沉重的氛圍不同,在這邊,我最終還是抓住了奔跑中的五條悟,「嘿咻」一聲,直接跳到了他背上,兩條腿緊緊纏著他的細腰,以一個專業鎖喉的姿勢成功結束掉了這場追逐戰。

  五條悟逐漸放緩了速度,兩手托住我的大腿,抬起頭隔著眼罩與我對視,嘴角還噙著一抹愉悅的笑意,「終於高興了?」

  我挑了挑眉,松開手轉而搭在他的肩膀上,「發現了?」

  「見面的時候你那身低氣壓明顯到我想忽視都不行。」他背著我慢悠悠地追上了前邊兩個孩子,「誰招惹你了?」

  「唉,其實也沒什麼啦,就是單純的心情不好。」我放松了身體整個人趴在對方背上,心裡有些郁悶地側過臉蹭了蹭他的腦袋,晃了晃雙腿,忍不住小聲嘟噥,「你能不能摘掉眼罩啊?這樣頭發豎起來刺得我皮膚癢癢的。」

  「在這裡摘掉眼罩的話會引起大混亂哦。」

  五條悟對於自己的超高顏值有著非常清醒的認知,會引發街道的交通堵塞這種話也不是在撒謊,但他還是順從了我的意思,抬手摘掉眼罩,顯露出了被他自己掩藏起來的絕世美顏。

  然後立馬就被我用手蓋住了那雙眼睛。

  「唔,我可以理解為你是不想讓別人看見我的臉嗎?」雖然被我捂住了半張臉,可依舊不影響他的感知能力,五條悟背著我輕輕松松地避過了腳下的障礙物,聲音裡還夾帶著些許笑意,「真是難得看見你這個充滿占有意味的舉動呢,我很高興。」

  「少羅嗦,哪有座駕會不經過主人同意就隨便說話的?」指尖輕輕撥弄著對方額前的發絲,我懶洋洋地開口,「請五條君繼續做一個安安靜靜的美男子,不要擅自搭話,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五條悟眨了眨眼,好似想通了什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即加快了腳步走到孩子們的身邊,笑著拍了拍學生的肩膀,語氣輕快地說道,「悠仁~現在老師要和師母一起去約會,所以能不能麻煩你照看好秋桐,再順便買一些你自己的日用品和睡衣呢?來,這是老師的卡,隨你怎麼刷都行,沒有上限哦~」

  虎杖悠仁頓時有些迷茫地接過了五條老師遞給他的卡,接著反應過來,「老師要和柒小姐一起去約會?那需要我們等你們嗎?」

  「不用啦,到時候你們買完東西直接回家就行。」

  「……明明說好一家人來逛街的。」五條秋桐嘆了口氣,感覺很是心累,「結果又變成了這樣。」

  「抱歉,不過這次是有原因的。」男人彎下了腰,伸手揉了揉兒子毛茸茸的小腦袋,「就看在你媽媽心情不好的份上原諒我們吧?」

  「沒辦法,就只有這次哦。」

  「好~爸爸知道啦。」

  等到丈夫和兩個孩子揮手告別,然後轉過身背著我向商場外邊離開的時候,旁觀了許久的我這才一臉不解地問出聲,「悟,你想帶我去哪?」

  「去找個沒人的地方讓你好好欣賞我的美色。」明明對方說話的語氣與往常無異,臉上也帶著笑容,可這句發言就是驚到了我。

  「……你認真的?」我的表情忽然變得古怪了起來,但是仔細想一想,又覺得挺有道理的,心情不愉快時看點美麗的東西確實能夠讓人重新振作,遂贊同地點了點頭,「好吧,你說得沒錯。」

  「那你可得賣力點伺候我才行。」我踢了踢腿,雙手摟著丈夫提出了第一個要求,語調慵懶,「首先你給我唱一首《小星星》。」

  「哎——為什麼是《小星星》啊?」

  「你管我,直接唱就對了,廢話這麼多干什麼?」

  「那有日語,英語以及漢語三個版本,啊,假如你喜歡的話我還能提供一個德語版的,你想聽哪個?」

  五條悟豎起了一根食指,聲音略顯歡快地向我詢問答案,明明是被要求的那個人卻反而比我這個下命令的人更有興趣。

  我思考了一會,謹慎地選擇了漢語版本。

  「那唱完以後你要給我一個親親做獎勵才可以哦~」

  「……你這原來不是無償的嗎?退錢!」

  「退什麼錢嘛,我整個人都是屬於你的。」五條悟輕輕地笑了一下,往上托了托我的身體,在腦中回想了一遍這首歌的前奏,慢慢地哼了出來。

  「一閃一閃亮晶晶……」

  潔白的月光溫柔地撒落在大地上,萬裡無雲,漆黑的夜空中有無數繁星在閃爍著亮眼的光輝。

  男人背著他身後的妻子,悠然悠哉地走在寬敞的道路上,眼裡含著微微笑意,為愛人溫柔地唱起了一首《小星星》。

  作者有話要說:

  事後:

  287:唱的不好聽,差評

  285:哎?怎麼這樣……那還有親親嗎?

  287:搞笑,差評還想有親親,做夢呢你

  285:唔,那沒關系,我主動親你也一樣的啦~

  所以這個獎勵有啥用處麼hhhh

  今天也是例行的求評論呢!

  拜托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沒有評論我快要窒息了!請向我多多澆灌一下你們的愛意,真的拜托啦|?ω?`)


第20章 大樓,窗戶,快逃

  今天是舉辦兩校交流會的日子,幾乎所有的高專在校生都會去參加,帶隊老師自不必說,就連硝子都要作為醫療人員全程待命,傑有自己的任務,冥冥小姐也被邀請去觀看交流會了。

  也就是說,我現在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啊啊,煩死了。」

  我彎腰坐在布滿灰塵與碎石的水泥地上,曲起一條腿,右手搭著膝蓋,背靠一堵從中間開裂露出了裡面鋼筋的牆。

  抬手用指腹隨意地擦掉了嘴角的血跡,我重新捂住腹部流血不止的傷口,後腦勺磕到牆上,仰頭望著天邊的白雲,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被廢掉的膝蓋。

  「早知道我就把悟叫上了,切,都一把年紀了還瞎逞強,真是佩服我自己。」

  「悟?你是說五條悟那家伙嗎?」黑發男人撕開袖子,拿著碎布擦了擦手上的短刀,聞言,忍不住笑了出來,「明明之前見到你的時候,你跟他還不怎麼熟悉呢,結果這才過幾年啊,你們的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吧?」

  「咳咳……咳……」

  喉嚨突然發癢,我捂住嘴劇烈地咳嗽了幾聲,低頭往地上吐了口血,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然後淡定地向他伸出一個巴掌,「五條秋桐,我兒子,今年准備幼稚園畢業,已經五歲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視線自上而下地掃過我全身,頓時有點好奇,「喂,小鬼,你現在多大了?」

  「隨便打探女孩子的年齡可是很失禮的行為,你這個性格惡劣到家的臭大叔。」我朝他豎了個中指,滿臉的不屑與嫌棄,「你他媽的剛才還搶走了我的武器呢,知道多少錢嗎?你砸鍋賣鐵都賠不起,還指望我回答問題,做哪的春秋大夢?」

  「快說。」男人隨手掰開了斷牆的一角,還特意用尖銳的部分對准我的腦袋猛砸過來,因為受了重傷躲閃不及,我只能硬生生地接下他這招攻擊,磚塊砸到了太陽穴上,差點沒把我直接送走。

  「……你真是吵死了。」頭暈目眩,我垂著腦袋,皺緊眉頭抬手摸了把受到重擊的太陽穴,再放下手一看,果然又流血了。

  「不說算了,反正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吧?」他無所謂地單手插兜,開口就講得罪人的話,難怪生前會被打成那個慘樣。

  我「呵呵」兩聲,要不是實在沒力氣,我能再給他豎個中指。

  「不過你會跟那小子在一起,我也不覺得有多奇怪。」

  明明是造成了我現在這副慘狀的罪魁禍首,可他卻將手肘擱在了斷牆上,擺出一副要和我嘮嗑的架勢。

  「畢竟就五條悟當時那個狀態說要去找你,我都懷疑他會不會直接下死手殺了你,再不濟也是把你斷手斷腳地拖回五條家關起來飼養,呵,所以你也只剩答應他這條路可以走了吧?」

  我聽了他這番話,真想撕爛他那張嘴。

  咬牙切齒,我深呼吸一口,擠出了體內最後的一點力氣,近乎破音地大聲朝他怒吼,「媽的你以為這都是誰害得呀——」

  「伏黑甚爾你這個天殺的王八蛋!如果我死了,就是化作詛咒都不會讓你安眠的——!」

  我這輩子討厭的人不多,禪院甚爾絕對是第一個,那時候他還沒有入贅伏黑家,也沒有和惠惠的母親相遇,在殺手這個行業裡干得風生水起,仿佛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我們倆的中介人都是孔時雨,也都被他看中殺人的才能邀請進這個行業,因此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這家伙。

  然後禪院甚爾就用他的種種垃圾作為,身體力行地告訴了我什麼叫做「大人中的敗類」,「該被丟進垃圾桶的社會殘渣」。

  太倒霉了,真的太倒霉了。

  吼完剛才那一句就已經耗光了全部體力,我只能虛弱地靠著牆面支撐起身體才不至於讓自己滑倒。

  完全沒想到敵人居然會復活伏黑甚爾來對付我,正因為如此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原本我還以為只要不是悟親自出馬,其他角色我都有很大的把握能夠戰勝,結果慘遭打臉,草。

  我開始反思自己這幾年心態是不是有點過於膨脹了?難道一旦被人過分偏愛,就會真的變得有恃無恐嗎?

  「你一臉嚴肅地在想些什麼呢?」伏黑甚爾幾步走到了我面前,右手松松捏著刀柄,有些好奇又不像好奇地低頭打量著我。

  像是沒有感應到那股微弱的殺意,我輕輕地笑了一下,然後略微翕動著嘴唇,用唇語無聲地告訴了他一件事。

  伏黑甚爾眸光微微閃爍,可臉上依舊是那副怎麼樣都好的無所謂的表情,隨即舉起了手中那把屬於我的短刀,鋒利的刀刃對准了心髒,懶洋洋地瞧著我,「沒有遺言了?那就上路吧。」

  當冰冷的觸感沒入胸口,即將失去意識的剎那間,我唯一的念頭,居然是今早洗好的衣服又忘記拿出來曬了。

  早知如此,我出門前就應該先發條短信跟悟說一聲的。

  抱著內心的這點遺憾,我的意識終於徹底地陷進了黑暗之中。

  *

  啪——

  不過是拿起桌上的水杯想喝一口水解解渴,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不慎抓空讓它摔到了地面直接碎成一塊塊玻璃碎片。

  他下意識地合攏掌心想要捉住什麼,但他只能抓到一片虛無的空氣,兩手依舊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

  「……」

  於是就在那個瞬間,五條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所有人都在關注著屏幕上的學生們的動向,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五條悟的反常,就算注意到了,他們也不會放在心上吧。

  畢竟那可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五條悟啊!能有什麼事情可以動搖得了他呢?根本就不存在吧?

  倒是冥冥聽見響聲回頭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唔,沒什麼。」五條悟也回過神來,彎腰撿起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扔進垃圾桶,只是臉上卻沒有了往常的輕快笑容。

  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冥冥也不打算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霉頭,遂轉移了話題,伸手指向被他放在角落的幾份便當盒,「那是柒給你做的嗎?也有你學生的份?」

  「是啊,她說交流會結束後大家肯定都餓了,今天五點多鐘就起床開始在廚房忙活,做了一大堆便當非要我帶過來。」談及自己的愛人,他眼裡也多了些許笑意,「惠的那份比我都要豐富,感覺稍微有點吃醋呢,幸好惠只是我們的養子。」

  「哎呀,你這話的潛台詞很可怕哦。」冥冥笑了笑,「雖然知道你不是一個大度的人,但連自己學生的醋都吃就太過火咯。」

  「女人是不會喜歡經常胡亂吃醋的男人的。」

  「我對柒一直很寬容大度呢,在這點上應該可以被稱為新世紀好老公了吧?」厚顏無恥地往自己臉上貼標簽,五條悟摸出了口袋裡的手機,劃開屏幕在鍵盤上戳弄了幾下,又點擊發送。

  冥冥也看見了他在編輯短信,「發給柒的?你直接打電話不是更方便嗎?我們並不介意你在這時候和妻子煲電話粥哦。」

  「我也不介意。」隨口說出了討打的話,我行我素慣了的五條悟如果真想做,在場也沒人能阻止他,之所以選擇了不會擾民的發短信,純粹是因為柒以前說過她在忙時不要突然給她打電話。

  「會分心的!」她曾經捏著他的臉往外扯,憤怒喊道,「你知道在戰場上哪怕分神一瞬間都會輸麼?!以後禁止這種行為!」

  而當時因為想吃火鍋就打了女朋友電話,完全不管她是不是在祓除詛咒的五條悟非常敷衍地點頭應聲,「我知道啦。」

  結果這個習慣就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五條悟盯著手機屏幕差不多等了十來分鐘,可是對面卻一直沒有回信,他不由得皺眉,又發了一封,這次依舊沒人回。

  白發青年果斷地撥通了對方電話,不打算再繼續遵守與愛妻的約定,他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手機那頭始終處於忙音狀態。

  柒沒有接他的電話。

  「冥小姐。」五條悟的表情格外平靜,「兩千萬,找到柒。」

  「真是少見的動怒呢。」冥冥瞥了他一眼,並起兩指,准備發動她的搜尋術式,「難道柒出事了?」

  「我跟柒之間有【束縛】作為聯系。」他淡淡地說,「所以我能感應到她的安危,如果她受傷了,我是知道的。」

  「看來這個【束縛】還是有點好處的嘛。」與烏鴉的視覺成功連接上後,冥冥意味不明地笑了,「我是不是該考慮一下?」

  「不推薦哦。」五條悟微微勾起嘴角,看似在笑,眼中卻無半分笑意,「畢竟是要把自己的全部都砸進去呢。」

  「是嗎?那就算了,我可做不到像你這麼瘋狂。」順著柒留下的印記一路追蹤,最後在某個廢棄工廠成功找到人的冥冥,忽然皺起了眉頭,開始感覺事情變得棘手了起來,「找到了。」

  「她在哪?」

  「京濱。不過你要做好心理准備,柒的狀態有點糟糕。」

  「受了重傷無法動彈?」

  「不,是死了。」

  聽完對方的彙報,五條悟臉上的表情依舊不變,他只是冷靜地走到門口,拉開了會議室的大門准備離開。

  「你要去哪,悟?」夜蛾正道這才注意到自家學生情緒上的不對勁,將目光從屏幕上收回,看向門口背對著他們的五條悟。

  「去找硝子。」

  他的聲音聽上去一如往常,但對於熟悉五條悟的人來說,卻很明顯地感受到了被他生生壓抑住的那股憤怒……以及殺意。

  「還有,老師,我不打算再繼續陪他們玩下去了。」

  五條悟緊緊地捏住了門把,手背上有青筋浮現,可在極力忍耐之下,終究控制住了力道,只是把金屬的門把手給捏變形。

  他冷冷地開口,「我要把那群人全部殺光。」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腦花你可以跑了,被五條老師逮住的話可是會被直接削頭,掏出本體踩成漿糊的。

  沒錯,腦花選擇了復活爹咪去對付柒,就像漫畫裡那樣控制住他的□□。

  下一章我會以爹咪的視角來具體說明情況。

  Ps.五條老師回去找硝子,一方面是想趕去柒那裡看看還能不能撈,一方面也是知道了柒肯定有事情瞞著自己,硝子絕對是知情人。

  最後又是例行的求評論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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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啦,得到各位的評論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愛你們喲!


第21章 番外:不要總是cue過去的死人,伏黑甚爾如此說道

  在伏黑甚爾還是禪院甚爾的時候,孔時雨就領著一個不到他腰部高的小丫頭來到了他面前,然後告訴他,這是今後要跟他一起合作干活的搭檔。

  他當時就很不樂意,說憑什麼要再來一個人分他的錢?更何況還是個一看就短命的發育不良的臭小鬼。

  原本以為這麼說能夠激怒對方,等她主動挑釁自己後就把她打個半死丟出門外,直接干掉一個潛在的競爭對手。

  結果那個女孩就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即扭過頭對孔時雨說,他們倆絕對無法合作,因為相性上實在太糟糕了。

  這倒是引起了禪院甚爾的興趣,心想這個小鬼也不笨嘛,如果有個機靈點的跟班幫著拎東西似乎也不錯?

  於是他就故意和對方唱起了反調,同意了孔時雨的安排。

  就這樣,禪院甚爾和年僅十歲的柒共同組成了一個讓當時的所有殺手都聞風喪膽的雙人小隊。

  然後時間只過了半年,他們就原地解散了。

  其實禪院甚爾覺得這個搭檔還挺好的,不太想解散。

  人愛干淨,總是會把房子打掃得一塵不染;吃的不多,往往一碗粥配一碟鹹菜就飽了;人又安靜,有書就能看一下午;不愛惹是生非,會找上門的仇家挺少;最重要的是,她還有存錢不用的好習慣,所以存款有很多。

  與之相反的,柒就很討厭跟禪院甚爾住在一起。

  總是穿著鞋子在屋裡踩來踩去,弄得地板全是泥土和血漬,害她清理起來很麻煩;專門挑人半夜睡覺的時候看足球比賽,經常吵得她睡不著覺;喜歡惹是生非,在把敵人引回出租屋後就撒手不管了,每次都要給他善後;而且還會搶她的存款拿去賭馬,偏偏運氣不好回回都賭輸,向她借的錢從來沒有還過。

  這種垃圾大人留著能有什麼用?

  所以柒非常冷酷地向他提出了解散,哪怕這個社會殘渣表現得相當遺憾也沒有改變想法。

  解散就解散吧,大不了恢復到以前單干的時候。

  禪院甚爾覺得無所謂,原本他會同意也只是想找個免費的保姆照顧自己而已,有沒有她都一個樣。

  但是再次碰見女孩時,他卻驚訝地改變了對她的印像。

  大概是孔時雨的失誤吧?有天他們倆的任務發生了衝撞。

  禪院甚爾要殺人,可是柒卻要保護人。

  那還是他們第一次對立,互相戰鬥著要殺死對方,同時也是禪院甚爾的第一次失手。

  這也沒辦法啊。

  他是真的沒想到女孩都已經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氣在了,竟然還能拖著半殘廢的身體從他手下掙扎著逃跑,不過她也不是自己的目標,所以就算放過她也沒什麼關系。

  但從此以後,禪院甚爾就在腦內給她貼上了「生命力頑強得堪比蟑螂,並且還挺能逃的小矮子」的標簽。

  後來禪院甚爾變成了伏黑甚爾,重新干回了老本行,當年的女孩卻從殺手界退出,跑去高專選擇當一名咒術師,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職業,曾讓他一度以為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再有交集了。

  結果命運開了個玩笑,他接下了那個抹殺「星漿體」天內理子的任務,於是他們時隔數年又再度重逢了。

  將游雲搭在肩上,看著因為少女的提醒而躲過自己那道致命攻擊的白發少年,老實講,伏黑甚爾並沒有多意外。

  好歹也是當了那麼多年的殺手,要是連這點應有的警惕性都丟掉了,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多年不見,你倒是長高了不少嘛,雖然依舊很矮。」他握著游雲不輕不重地敲了敲肩膀,上下打量著面色冷淡的少女,隨即「嘖嘖」了兩聲,「身材發育得還算不錯,怎麼樣?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跟我混?做咒術師可沒前途,要被一堆老頭子管著呢。」

  這可是伏黑甚爾難得的一句實話,出身於御三家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咒術界的那群高層有多麼腐爛不堪,而這個從小就自由慣了的女孩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喂,你跟誰說話這麼親密呢,大叔?」早就知道他是什麼性格的少女沒有任何反應,倒是擋在她面前的那個白發少年一臉不爽地盯著他直接開懟,「做咒術師沒有前途,難道要跟著你這個貧窮的醜男人去過那種只能躲在下水溝裡瑟瑟發抖的苦日子嗎?」

  喲謔,嘴皮子還挺利索的。

  伏黑甚爾挑了挑眉,感覺事情變得有點意思了。

  這小子,該不會是喜歡小鬼吧?

  「五條,你先別急著懟他。」和旁邊的少年不同,柒相當淡定地抬起手把人拽住,接著上前兩步與他對視,表情平靜地說,「禪院甚爾,你放棄這個任務,我們幫你付清違約金,再在這個基礎上給你兩倍的價錢,你認為如何?」

  「我現在入贅了伏黑家,不姓禪院了。」他先是慢慢悠悠地糾正了對方的錯誤叫法,然後才表現出心動的樣子,開始跟她討價還價,「三倍,我就立刻放棄這個任務。」

  「最多兩倍。」柒冷冷地開口,「三倍?你怎麼不去搶?」

  伏黑甚爾懶懶散散地回答道,「這不是正在搶你嘛。」

  不甘心被兩人如此無視的五條悟忍不住了,臉色有點難看地扭回頭去問身後的少女,「他誰呀?柒你跟他很熟悉嗎?」

  「一個不僅會跟小孩子搶任務還會打小孩的性格爛到讓人懷疑怎麼至今還沒有被打死的社會殘渣。」柒毫不猶豫地給出了這樣一個聽起來似乎很糟糕的答案。

  然而伏黑甚爾卻完全不在乎女孩的這句評價,他只是聳了聳肩就把對方的話當作耳邊風直接略過去了。

  他是不在意,可有人在意啊。

  「他打你?」五條悟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重新望向對方的目光裡也帶上了些許冷意,「我知道了。」

  伏黑甚爾瞧著突然生氣起來的白發少年,感覺有點好笑。

  年輕人啊,為了喜歡的女孩子都能愚蠢地拼上性命。

  「柒,你去傑那邊保護好天內,這裡交給我。」五條悟十分冷靜地觀察著黑發男人,然後下令,「快去,不要浪費時間。」

  「能夠阻攔他找到入口的,也只有你了吧?」

  「我明白了。」柒也做出了這個判斷,沒有多說什麼,她選擇將這邊的戰場交給同學應對,哪怕知道他最終會死,離開的動作依然沒有半分猶豫。

  嘶,這下可就有點麻煩了,如果不抓住柒,那麼事情最後就會演變成一場拉鋸戰,而這裡是高專本部,失敗的人會是他。

  伏黑甚爾當機立斷就要去追趕對方,卻被五條悟使用無下限攻擊給攔在了這裡。

  「真沒辦法,看來只能先處理掉你了。」

  「哈?這是我該說的話,大叔。」

  「是嗎?說起來你還不知道。」伏黑甚爾笑著從肩上的咒靈嘴裡又拿出了一把特級咒具,松松地握在手上,用著輕佻的語氣故意激怒對方,「我以前可是跟柒住在一起的,還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呢,對於她的某些小習慣,大概要比你更加清楚吧?」

  五條悟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冰冷,然而他咒力的輸出卻始終保持著平穩,並沒有被對方的挑釁輕易打亂節奏。

  伏黑甚爾也不著急,他像是看穿了某種事實一般,輕飄飄地落下了一句,「我看你似乎很喜歡柒的樣子,可惜,她是絕對不可能會喜歡上一個要將她據為己有的人。」

  「你這種類型的大少爺,表白的時候會被她拒絕哦。」

  他准確地抓住了重點。

  因為就在那個瞬間,五條悟產生了動搖。

  將手中的短刀捅進了少年的腦袋裡,拔出後又隨手將屍體扔在了地上,伏黑甚爾趕去追人,果然,所有的痕跡包括氣味都已經被柒仔細清理掉了,不愧是曾經的同行啊,真麻煩。

  「看來他們是打定主意要躲到我離開了。」伏黑甚爾倒也沒想過要放棄,反而開始思考下一次計劃,「按照夏油傑的性格,他應該會讓天內理子自己選擇,而天內理子顯然是不想死,那麼他一定會帶著人離開……比較難應付的也只有柒了,如果她認真地想把人藏起來,那我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

  嘖,估計這個任務是要失敗了,早知道會變成這樣,剛剛就應該答應柒提出的交易,這樣還賺了兩倍的錢呢。

  他突然頓住,雜七雜八的念頭瞬間清空,往後轉過身,就看見剛才被他殺掉的本該是一具屍體的白發少年帶著一身暗紅色的血跡慢慢地向他走了過來。

  「嗨,雖然也沒有過去多久,但還是好久不見。」五條悟的臉上帶著莫名暢快的笑容,似乎很高興地舉起手向他打了聲招呼。

  「……真的假的?」伏黑甚爾有些難以置信。

  「當然是真的,而且我現在還特別有精神呢。」

  少年笑著撩開了額頭的劉海,露出了之前被對方一刀扎穿的細長傷口,「托你的福,不僅讓我領悟到反轉術式,還提醒了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哦?什麼事?」他反手從咒靈嘴裡拔出了天逆鉾,「不如說出來讓我聽聽?」

  五條悟放下了手,歪著腦袋看他,眼裡滿是笑意,「我發現柒還挺能藏的,就連你這種人都無法輕易找到,換作是我的話,恐怕要花費的精力和時間會更多吧?那不行,我可沒有耐心。」

  「你想怎麼樣呢?」伏黑甚爾擺出了攻擊的架勢,卻沒有急著撲上去,反而用閑聊拖住時間,耐心尋找著對方的薄弱點,他開玩笑地提了一個建議,「不如你先從表白做起?等被拒絕了再問柒討厭你的原因吧。」

  「表白?」他愣了一下,經過對方的提醒,這才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反應過來,然後開心地說道,「啊,你說得對,我應該先表白的,如果她不知道我的心意,確實會拒絕我呢。」

  ……這家伙,是腦子壞掉了嗎?

  伏黑甚爾隱晦地露出了萬分嫌棄的眼神,雖然有在認真尋找他的破綻,但出乎意料的,對方完全沒有要防御的意思。

  就跟追女人一樣,對自己的實力自信過頭了?

  「不過我看電視上男生向女生告白都是要帶花的吧?再不濟也會送些小禮物。」完全不需要別人應答,五條悟在那裡自說自話地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裡,「玫瑰花就以後再補吧,現在我該上哪找份絕佳的好禮物呢?」

  「這麼說的話……」他頓了一下,好似想到了什麼,轉動著眼珠子,蒼藍色的眼瞳中清晰地倒映出了男人的身影。

  伏黑甚爾這才注意到對方的瞳孔都放大了。

  ……這是興奮起來了?

  「吶,柒好像很害怕你的樣子。」五條悟突然笑了出來,他抬手捂住了自己額頭的傷口,臉上的表情微微扭曲著,甚至顯出了幾分猙獰,「干脆把你送給她吧,她應該會喜歡的。」

  「當然,是死掉的你。」

  這家伙已經瘋了。

  伏黑甚爾在心裡如此判定,卻也做好了攻擊的准備。

  「我估計在你把我打包成禮物送人之前,柒會先被你嚇跑。」

  「恩?她為什麼要跑?我會對她很好很好的。」

  關鍵這不是你對她好,她就會接受你的問題,而是……柒根本就沒有愛人的能力,也不會為了你產生多余的欲望。

  如果五條悟真的跑去告白了,等到被拒絕,大概就會看明白這個問題的關鍵了吧?

  說起來他會怎麼解決呢?

  伏黑甚爾多多少少還是有點興趣的。

  不過這件事已經跟現在的他沒有任何關系了。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不得好死,但也從來沒想過死後要被殺了自己的人裝進盒子再綁上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當作禮物送人啊。

  伏黑甚爾背靠著斷壁,捂住腹部被人破開的大洞,漫不經心地在心底如此想道。

  只是要說唯一的遺憾嘛……可能就是自己的兒子不得不姓禪院這件事吧?

  他突然嗤了一聲,仿佛是在狠狠嘲笑著自己這個莫名冒出來的念頭,最終帶著滿是不屑的神情,閉上眼睛逐漸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又沉睡了多久。

  就在某一天,有人忽然伸手探進了幽暗的泉水裡,使用某種奇怪的術式,將他從死亡的長河中重新喚醒過來,然後告訴他必須殺死柒,他也不能反抗召喚者的命令,雖說也不是沒辦法,但不到最後果然還是想多活一陣子呢。

  只不過他覺得有點搞笑,這群人要動已經姓五條的柒,是打算跟五條悟開戰嗎?

  瘋子可不會按常理出牌,假如五條悟決定了要殺光你們,那麼任何人都無法勸住他,相反礙事的人還會被他除掉。

  伏黑甚爾就沒見過這麼拼命找死的家伙。

  但話又說回來,他其實還挺好奇五條悟究竟是怎麼解決那個問題的,總不能真的打斷腿把人拖回五條家硬來吧?

  抱著某種微妙的好奇心,伏黑甚爾就在對方每日的必經之路上進行了埋伏,當柒發現是他的那一瞬間,臉上居然露出了仿佛見鬼的表情,啊不對,他確實是鬼來著。

  然後柒就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身示意他跟上自己,一邊走還一邊吐槽,「他們還真敢想,居然將你復活了?也不怕遭背刺。」

  生動又活潑,擁有著極為豐富的情感,甚至他還見過對方送孩子上學時,從眼底不自覺流露出的一抹溫柔愛意。

  與他以前認識的那個柒,簡直判若兩人。

  「……你現在,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人類啊。」

  柒愣住了,接著回過神來,目光直視著前方的道路,眼神略微柔軟,「這不是很好嗎?」

  「他讓我擁有了能夠愛人的能力,給我一個家庭,還將他的力量與性命都交到我手上,我則付出自由作為代價,永遠地留在他身邊,愛著他,陪伴他,這算是等價交換吧?很公平不是嗎?」

  「哪怕這種『愛情』不過是人為制造出來的東西?」

  「無所謂啊。」柒一早就知道這個殘忍至極的真相,知道她會對五條悟產生愛情全是因為當初的【束縛】為了滿足條件而強行催化出來的非自然產物,但是那又如何呢?不也挺好?

  「嘛,雖然之前也有過糾結,但我果然還是更喜歡現在這個樣子。」她輕笑著抬手將頰邊垂落的一縷鬢發勾至耳後,「會讓我產生一種……嗯,我確實活在這個世上的感覺。」

  很好,伏黑甚爾確定了,這又是一個隱藏極深的瘋子,難怪五條悟會一眼就看上她,原來是天生注定的一對。

  盡管柒是變得像人了,但內在核心卻沒怎麼改變,她的生存能力依舊堪比蟑螂,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能抓住機會活下去。

  「伏黑惠現在是我的養子。」

  當她被自己打得奄奄一息無法動彈時,她挑准時機,用唇語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這下伏黑甚爾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死手去殺她了。

  這小鬼,跟當年一樣惡劣啊。

  短刀刺進了她的體內,與心髒就只偏離幾毫米的位置,讓她失血過多昏迷不醒,脈搏逐漸微弱,成功營造出了假死的狀態,只要那群詛咒師不詳細檢查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

  不過他看這群家伙也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搞檢查,因為五條悟就要發現不對勁趕來這裡了,要是耽擱了,到時候五條悟瞧見愛人的這副慘狀,絕對會當場血洗現場,誰都逃不掉。

  於是完成了這次任務的伏黑甚爾無事一身輕地坐在那裡,翹著二郎腿看熱鬧一般地看著那群詛咒師手忙腳亂地跪趴在地上畫法陣,利用柒的「屍體」開始舉行某種詭異的召喚儀式。

  原本他還在無聊地思考這種玩意真的靠譜嗎?

  結果下一秒,召喚陣冒出白煙,五條柒消失在了原地,取而代之的則是——

  「呵。」伏黑甚爾突然笑了出來,「這還蠻有意思的。」

  作者有話要說:

  287:原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你啊?!

  175:我悟了,感謝指導,原來我缺少的是表白呀。

  哈哈哈哈沒想到吧!那個被高專悟當作禮物送出去的可憐家伙是甚爹!而且還是在表白完柒之後送給她的,驚嚇x2

  這裡也具體說明了一下五條夫妻的情感狀態。

  如果重新去翻第8章 ,你們能看見高專悟【束縛】的內容,兩人的條件明顯不同,五條悟是拿自己的所有感情作為交換,來強行催化出柒的與之對等的情感。

  後面柒之所以會動心就是【束縛】產生的效果,假如真像她說的那樣,五條悟性格一直都沒變,要動心早就動心了,為什麼非要在五條悟表白之後動心?還同意了與他交往?

  兩人商量結婚吵架那段也是,7會覺得有違和感,就是因為她隱約發現了自己的感情似乎有點問題,五條悟也是意識到了這點擔心她太過糾結,所以就想著快刀斬亂麻直接解決問題,都結婚生小孩了還怕你想清楚後逃跑?

  然後287就是把一切都搞明白的7,她想了想,相比以前那個情感淡薄,只會思考存活問題的自己,現在有車有房有老公還有兩個兒子和摯友陪在身邊,每天快快樂樂的,不比過去那種單調乏味的生活要好?因此就放寬心,覺得一切ok無所謂。

  反正就是,兩個人都不正常,所以才能走到一起。

  今天也是希望評論摩多摩多的一天!拜托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我不能沒有大家的評論啊!請繼續用你們的愛澆灌我,讓我茁壯成長吧!

  #依舊是卑微伊人在線求評論的一天#


第22章 走在理智與瘋狂的中間

  家入硝子認識了五條悟這麼多年,見過他的自信、狂妄、囂張、瘋狂和憤怒,但是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五條悟。

  就像瀕臨爆發的火山,滾滾熔漿在巨大壓力的擠迫下變得更加暴虐,哪怕五條悟突然毀滅這個世界也沒有人會懷疑,可他卻硬生生地忍住了那股破壞一切的欲望,用冷靜與理智強行撲滅了那即將傾瀉而下的滾燙熔漿。

  老實講,家入硝子覺得處於這種異常狀態下的五條悟要比往常任何時候的他都要來得危險和恐怖。

  因為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忍到極限,何時會爆發,宛如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的,小心翼翼地對待他,不敢招惹他,都害怕那把劍的落下,然後毀滅一切。

  那天收到柒出事的消息時,五條悟帶著她,放棄了常用的交通工具,不惜浪費自身咒力,使用瞬移直接橫穿了大半個東京。

  然而即便如此,當他們趕到那個廢棄工廠的時候,人已經消失在了現場,只留下一片戰鬥過後的狼藉,以及……屬於柒的大量血跡。

  這個出血量,若是換作常人早該死掉了,但對於強大的咒術師來說,只要用咒力堵住傷口暫緩流血,那就還有一線生機。

  所以家入硝子當場就松了口氣。

  只要沒真正見到屍體,柒便有可能還活著,或許她是被敵人帶走了也說不定,而且這樣一來……懸在大家頭頂的那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也終於能夠稍微挪開一點了。

  家入硝子望向背對著她站在那灘血跡前的白發青年,無聲地嘆了口氣,並且有預感,自己今天恐怕會被麻煩纏身。

  「硝子。」果然,那個人突然開口,輕聲喊了她的名字。

  「把柒跟你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我。」依舊背對著她沒有轉過身的五條悟,就站在那裡,說話的聲音略顯冷淡。

  家入硝子很淡定地回答,「我只知道柒從一個咒靈嘴裡打探到了一些情報,又因為你身邊有很多人在關注,不想打草驚蛇的她就決定獨自一人解決問題。」

  「別問我為什麼不攔住她,你了解柒,勸了也沒用。」

  「我沒有問你這個,她什麼樣我比你更清楚。」五條悟終於轉過了身面對自己過去的同窗,只是一臉平淡地看著她,然後向她伸出手,攤開了掌心,「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

  完全沒有跟手機的主人商量的打算,他十分自然地從對方口袋裡拿走了不屬於他的東西,還問人家開機密碼是什麼。

  這種堪稱惡魔一般的糟糕做法,讓家入硝子非常想摁著他的腦袋狠狠打他一頓,可對方一旦任性起來,她又有什麼辦法?

  五條悟在她與自己愛人的所有聊天記錄中逛了一圈,意料之內地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翻出了某段對話。

  「……離婚律師是什麼意思?」他非常冷靜地放大了聊天群裡的那段對話,大拇指按著屏幕繼續向上滑動,「你們經常背著我聊這種根本就不可能在現實發生的內容?」

  家入硝子:「……」

  ——草,誰會想到你居然搶別人的手機翻聊天記錄看啊?

  「這件事以後再跟你算賬。」五條悟單手插兜,把手機扔還給了硝子,「你確定柒沒有跟你交代過什麼?或者暗示一類。」

  「我很確定沒有。」家入硝子頓時有些頭疼地接住了手機放回口袋裡,「倒是你,有什麼計劃嗎?」

  他很平靜地回答,「殺光他們。」

  「……我不是問最終結果,而是下一步安排。」

  「下一步安排就是把他們全部殺光。」

  家入硝子:「……」

  ——跟你這種人真是沒法聊。

  「好好好。」她相當敷衍地接著對方的話繼續問,「那你打算怎麼把那群人找出來全部殺掉?」

  「現在可以確定高層裡有他們的人吧?」五條悟最後看了眼地上那灘屬於妻子的血跡,收回目光,抬腿向外走去,家入硝子跟在了他身後,「但是如果沒有極大的利益,那群貪婪的老頭子可不會合作,應該還有其他人,所以這件事我找歌姬去調查了。」

  「你有懷疑的對像?」

  「能夠清楚地掌握柒和悠仁的動向,並持續不斷地為敵人提供情報,高層沒那麼好心,也不傻,只有擁有迫切需求的家伙才會不惜背叛並冒著得罪我的風險去鋌而走險。」他一臉冷靜地繼續分析,「而且還得有那個實力,冥小姐倒是可以做到,但她完全沒有理由與我為敵,也不會幫我尋找柒的下落。」

  「可是除了冥冥前輩,現在也沒有其他的咒術師能夠做到這點了吧?」家入硝子捏著下巴在那裡仔細思考,「而且只要有人肯付錢雇佣她,她是願意干的吧?」

  「然後被我殺掉嗎?」

  「……這倒是,因為我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

  「若是在之前我可能還會懷疑一下冥小姐,但在旁觀了今天的交流會後,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五條悟淡淡地說道,「你也知道「天與束縛」吧,硝子?」

  家入硝子迅速反應過來,「你是說京都的那個學生?」

  「沒錯。」他輕笑著,眼中卻是一片冷意,「能夠遠距離操控機械,這與冥小姐的烏鴉有些類似吧?倘若是「天與束縛」……」

  「你覺得他能施展的術式範圍有多大呢?」

  *

  五條悟那邊還在繼續調查。

  而高專這邊才剛剛結束交流會,收到柒失蹤的消息。

  「……柒老師出事了?」伏黑惠愣了一下,第一個反應就是絕對不可能,「除了五條老師也沒人有那個實力重傷她吧?」

  「可現在的問題是,柒她真的被人打傷帶走了。」夜蛾正道也有點不能理解,他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說話的語氣也染上了幾分擔憂,「希望她能平安無事吧,既然沒有找到人,那我們就不用這麼著急地下定結論。」

  「我倒是相信柒前輩平安無事。」禪院真希將她的長刀扛在肩膀上,同樣緊皺著眉頭,「我現在是比較擔心五條老師。」

  「鮭魚。」狗卷棘在旁邊贊同地點了點頭。

  「是擔心五條老師會衝動行事嗎?」釘崎野薔薇想了想,覺得這個可能性蠻大的,「畢竟是自己老婆被人傷了嘛。」

  「沒有那麼簡單啦。」熊貓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釋說,「真希和棘是在擔心五條老師直接發瘋,然後跑去把高層殺個干淨。」

  「?」

  釘崎野薔薇頓時就懵了,「不是,這跟高層有什麼關系?而且為什麼一出事就殺高層?高層哪裡得罪他了嗎?」

  「因為悟懷疑高層裡有對方的內應。」夜蛾正道嘆了口氣,感覺很頭疼,「平常還能忍耐,但如果真是內應做的,柒又……他非常有可能會嫌麻煩而選擇從根源上一次性解決掉所有問題。」

  釘崎野薔薇:「……不是吧,他這也太硬核了吧?」

  ——而且這批高層走了還會有另一批繼位,難道他還能繼續殺下去不成?直到把咒術師滅絕為止?

  「唔,要是五條老師的話,說不定有可能呢?」

  虎杖悠仁立馬回想起了當初宿儺當著自家老師的面冒犯柒小姐那件事,只不過是言語挑釁就起了殺心,倘若柒小姐真的因為某些人的陰謀詭計而死掉了……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會那麼做。」伏黑惠在經過剛開始的發愣後,也慢慢地回過神來,加入了大家的討論之中。

  他肯定地說:「五條老師絕對不會放過那些參與了傷害柒老師計劃的敵人,不管對手是誰。」

  「鮭魚鮭魚。」狗卷棘再一次地表示同意。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虎杖悠仁撓了撓後腦勺,「總有我們能做得到的事情吧?」

  「耐心等安排。」禪院真希推著架在鼻梁上的眼鏡,「五條老師正在調查柒前輩的下落,後面有結果了他應該會拜托我們。」

  「哎呀,難道就我一個人在擔心秋桐嗎?」熊貓抬起爪子也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突然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五條老師可能沒功夫照看他,那誰去照顧他呢?」

  伏黑惠被對方提醒後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沒有絲毫猶豫,他立刻回答,「我會照顧好秋桐的。」

  「秋桐會由五條家負責照顧吧?」禪院真希看了眼學弟,「你也有自己的任務要處理,到時候把他一個人丟在家嗎?」

  聽完學姐的話,伏黑惠頓時就有些遲疑了。

  「恩……雖然我也很想照顧秋桐。」虎杖悠仁雙手抱臂,陷入沉思,「可我也不能保證自己會一直待在他身邊。」

  「明太子。」

  「所以只能交給五條家照看了吧?」釘崎野薔薇倒不覺得將秋桐托付給他的本家有哪裡不好,「畢竟我們都沒空啊。」

  夜蛾正道思考了一下,反而提出不同的建議,「如果秋桐願意的話,他也可以來高專住一段時間,我不會隨意離開這裡。」

  「更何況,硝子也在這,她會幫忙照顧的。」

  「……那今天下午我去接秋桐時再問問他的意見吧。」伏黑惠嘆了口氣,「只能這樣做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媽媽陪伴的孩子最可憐,所以腦花不能再留了(√)

  這裡為什麼五條老師會反應這麼快呢?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柒對他的重要性,如果柒出事了,那就相當於鎖被破壞了,高層也不傻,不會特意去針對柒,否則要是逼得五條悟失去理智他們一個都逃不掉,正好五條老師也看他們不順眼很久了,所以這次高層還真沒有參與到計劃中。

  也就是說……危 機械丸 危

  如果有喜歡機械丸的小伙伴請注意了,五條老師現在正處於不正常的狀態,下手可能會有一點點重(比指尖宇宙)。

  不過我覺得他也做好覺悟了吧。

  最後是今天的例行求評論!

  可以拜托大家再給我多點評論麼?感覺只有這一點點不太滿足呀,我可是很貪婪的!希望能夠得到大家的支持,謝謝!


第23章 陌生的熟人與熟悉的陌生人

  「天與束縛」。

  生來便被強制賦予的束縛,以犧牲某種先天的條件,來置換某一方面強大的力量。

  與幸吉就是這樣的存在。

  他天生擁有非常強大的咒力輸出及廣大的術式範圍,而作為交換,出生時他便失去了右手與膝蓋以下的肉.體,腰部以下也沒有任何知覺,並且身體極度脆弱,無法自由地現身於外界,只能躲在這個陰冷潮濕的地下室,整日與輸液管為伍。

  憑什麼?

  這不是按他自己的意願得到的力量,所以,如果能夠換取一個健康正常的肉.體,無論讓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願意。

  哪怕是要背叛他的同伴,並與……五條悟為敵。

  「啊,找到了。」

  室內的天花板突然被轟開了一個大洞,碎石紛紛落下,砸在地上發出了聲聲巨響,塵煙彌漫,陽光透過屋頂的洞口灑落在了與幸吉的身上,為他本就脆弱的皮膚帶來陣陣刺痛。

  可這些與幸吉都不在意,他只是仰起頭緊緊地盯著那個背對著陽光站立在洞口旁邊的白發青年,抿直了嘴不發一言。

  五條悟從屋頂跳了下去,輕巧地落到地面上,看著半躺在藥池裡的少年,抬起一只手聲音輕快地向對方打了聲招呼,「喲,你好呀,來自京都高專的機械丸同學。」

  「……五條老師。」與幸吉的聲線裡含有幾分沙啞,雖然沒有放松警惕,但還是禮貌地回了一句,「您好。」

  「那我們言歸正傳,就不浪費彼此的時間了。」五條悟忽然收斂了笑容,一臉平靜地向他傳達了來自高層的最後通令,「因為你私自出賣機密,導致兩位優秀的咒術師一死一傷,並給整個咒術界都帶來了巨大損失,現經過高層判決,要將你處以死刑。」

  「當然,你的處刑人是我。」

  哼,那群老頭子,一看情況不對勁就干脆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身上嗎?為了安撫住五條悟真是連老臉都不要了。

  與幸吉在心底冷冷哼聲,滿臉的不屑。

  五條悟也看明白了他的表情,然後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說實在的,我也覺得那群煩人的老家伙很討厭。」他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少年面前,俯身將雙手搭上藥池的邊緣,低著頭居高臨下地看著與幸吉,笑了笑,「不過這次我挺欣賞他們察言觀色的能力,本來還在想他們不同意該怎麼辦,結果這次十分迅速地就通過了我的提案,真是太好了。」

  「……五條老師,你是想問我什麼呢?」

  「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比較省事。」五條悟打了個響指,似乎為不用過多說明而感到開心,可緊接著他的語氣一變,收回了臉上那副略顯歡快的表情,神色淡淡,仿佛在注視路邊一顆沒有生命跡像的石頭一般,「告訴我,你們將柒帶去了哪裡?」

  「別對我說什麼不清楚之類的廢話哦。」像是在對待一只可愛的小動物,他又溫柔地放輕了聲音,「你應該不希望見到我那些稍微有點粗暴的手段吧?可能最後會弄疼你也說不定。」

  「所以趁我現在還有耐心聽你講話,把柒的下落說出來。」

  與幸吉沉默了一會,低聲回答,「他們確實沒有把具體計劃告知於我,因此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需要柒前輩做什麼。」

  「我們約定好的條件,就是事成之後治療我的身體,雖然那個叫真人的咒靈死了,但契約還在,他們不能毀約……」

  「我懂了。」五條悟直起身,往後退了幾步,重新站在溫暖的陽光之下,輕輕笑著,「你們約好碰面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兩天後。」

  「讓他們現在過來。」

  「改成現在他們會發現不對勁的。」與幸吉有點搞不明白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們到時候一定會有所防備。」

  「我等不了兩天。」他淡淡地說道,將任性妄為這四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就算他們知道不對又如何?為了給你治好身體,那個幕後黑手還是得親自來到這裡,倒省了我一番功夫。」

  確實如此。

  與幸吉不由得語塞。

  該說真不愧是五條悟嗎?不需要思考怎麼埋伏敵人並設下陷阱,只要他站在這裡,就沒有人能夠從他手中逃脫。

  「等我把柒接回來再執行你的死刑。」五條悟看了他一眼,「放心吧,你高專的那些同學是不會知道真正原因的。」

  也就是說,是秘密處刑嗎?

  與幸吉終於松了口氣。

  這樣的話,他在大家的心目中依舊是那個熟悉的機械丸,而不是一個為了一己私欲而背叛同伴的叛徒,太好了。

  只不過到最後……他還是沒能走出門與她見上一面啊。

  「謝謝您,五條老師。」

  少年真心實意地向面前的男人低頭道了聲感謝。

  因為他知道,高層那群人是不會在乎他心情的,更不會在乎他的同學知道真相後會有多難以置信,而考慮到這些方面為他隱瞞事實的,也只有眼前這個即將親手處死自己的白發青年了。

  「傷害了柒前輩,真的很對不起。」

  與幸吉沒有抬起頭,仍然保持著這個姿勢,用著愧疚,卻絕不後悔的堅定語氣向對方說道,「但不管重來多少次,倘若有機會能夠獲得完整的身體,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會去做的。」

  「你能堅持自己的想法也不錯,我不會否定你。」五條悟非常平靜地注視著他,聲音冷淡,「只要你能承擔得起這份後果。」

  「你唯一不該做的就是對柒出手,只有這點,我無法原諒。」

  *

  外面下雨了。

  穿著袈裟的黑發男人站在屋檐下,仰頭望向天邊的烏雲,合攏了掌心伸出手,接住了幾滴從天而落的圓潤雨珠。

  手裡握著一把青綠色的竹傘,少女赤足踩上冰涼的地面,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男人身後,安安靜靜的,不發一言。

  「你就沒有什麼要問的嗎?」他轉過了身,面對少女,語氣溫柔得仿佛是在對自己的孩子說話,「我會回答你所有的疑問。」

  她搖了搖頭,表情平淡,沒有什麼要問的,「你是雇主,只需要提供任務目標的詳細情報給我,其他東西不必多言。」

  黑發男人忍不住笑了,「雖然我的要求是那樣,但你真的能夠做到嗎?」

  「這種事情,我得親眼見過他才能下結論。」少女說,「畢竟是被你們譽為當代最強的咒術師,所以成功率如果沒有達到百分之七十以上,我絕不會出手。」

  「那樣你就沒法回到自己的世界哦。」他好心提醒,「不管成功率是多少,你都必須成功。」

  「你是想要我死嗎?」少女冷漠地反問。

  「放心吧,也許其他人會想要你的命以絕後患,但只有他絕對不會。」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愛真是最可怕的詛咒啊。」

  她不以為然地撇開了嘴,顯然並沒有將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收拾一下吧,有人提前給我發來了訊息,我得過去履行之前的承諾才行,你陪我一起。」

  「約定好的時間不是在兩天後嗎?」她皺了皺眉,「說不定你那個內應早被人發現了,這很明顯就是個專門針對你的陷阱。」

  「總之,我不推薦你現在過去。」

  「約定就是如此,我也無法違抗契約,抱歉。」他邁步走下了長廊,雙手攏袖,悠悠地向前走去,少女靜靜地走到他身邊。

  「更何況就算真的有陷阱也無所謂。」男人勾起嘴角,似乎完全不擔心會被誰給捉住,因為……

  「我有你在。」

  ……

  …………

  有我在個頭。

  少女撐著竹傘擋住了自己的樣貌,感應到從屋裡走出來的那個白發青年身上無比龐大的咒力,忍不住在心底罵人。

  這很明顯就打不過吧?還重創對方呢,這個實力差,她不被打死都算幸運了。

  「放輕松。」偏偏她旁邊的這個狗男人還在試著安慰她,「我們可以安全離開這裡的,只需要對方幾秒鐘的愣神。」

  「不行。」她非常冷靜地分析,「按照你給的資料,他擁有的六眼能夠瞬間看穿你的術式,再運用無下限,不需兩秒就能抓住我們,靠我也沒用,只要不是直接攻擊,我都沒辦法無效化。」

  「我說過了,會沒事的。」

  這個雇主真是她有史以來遇見的最麻煩的雇主,她都這麼分析了還不肯聽人話撤退,依舊老神在在的,一點也不擔心。

  啊,雖然撤退了也沒用,百分百會被追上的。

  「你就是那個多次給我添堵的家伙吧?」五條悟笑著朝對方揚起手友好地打了聲招呼,「初次見面。」

  「然後……」他逐漸收斂了笑容,看著對面正在向自己微笑的黑發男人,神色淡然,「麻煩你將我的妻子還給我吧。」

  「這樣的話,也許我還能隨便考慮一下,給你留具全屍?」

  「原來我還能留有全屍麼?真是不錯的待遇。」穿著袈裟的男子略微挑起了眉梢,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不過你的妻子為什麼要在我這裡找?難道你不小心把她給弄丟了嗎?哎呀,作為丈夫而言,稍微有點失格了吧?」

  「哈?趁著我不注意就偷走了柒的家伙居然還有臉這麼對我說話。」五條悟嗤了一聲,面露嘲諷地看著對方,「估計你就是那種平常缺愛又沒老婆疼的可憐人吧?所以才會看別人不順眼想著要拆散。可惜,你最後的結局只能是被當作不可燃的有毒垃圾揉捏成一團塞進下水溝裡喂老鼠,啊不對,老鼠都吃不進去。」

  「……你這種性格,我很懷疑柒是怎麼看上你的。」

  「別那麼親昵地喊著我愛人的名字。」他冷冷地開口,「你算什麼東西,看得我真是倒胃口。」

  「嘛算了,打從一開始我就不該跟你啰嗦的。」突然之間就喪失了與對方繼續交談的欲望,已經不想再浪費時間的五條悟緩慢地抬起了手,眼神漠然,深紅色的咒力在掌心凝聚成一顆小球,「剛才我就應該直接廢掉你再審問的,雖說現在也不遲。」

  「反轉術式……」

  「柒。」

  就在這個時候,男人忽然輕聲地喊出了誰的名字。

  然後?

  就像是電視劇裡重要的角色即將登場時,總會一幀一幀地放慢鏡頭那般。

  五條悟看見跟隨在男人身邊的那位白衣少女,握著竹傘的手慢慢向上抬起,露出了纖細的鵝頸,圓潤小巧的下巴,淡紅柔軟的唇,接著是那雙熟悉的宛如水墨般漂亮的杏眸,然而她冷淡的目光卻仿佛是在注視著一位互不相識的陌生人。

  他怔怔地望著她,手中凝聚的咒力悄無聲息地熄滅了。

  「……柒?」

  作者有話要說:

  腦花會特意赴約,一方面是不得違背約定,一方面是想讓147親眼見到五條悟,然後讓她有個判斷,再擬訂對策,畢竟殺手完成任務的手段有很多種嘛。

  打是沒人能夠打得過啦,但是感情牌就不一樣了。

  反正五條老師看見147的時候確實是懵了。

  還有機械丸,很明顯誤會了五條悟,好心的人不是他,而是歌姬拜托了他才改成秘密處刑的(這還是看在柒確實很喜歡歌姬的份上)。

  最後是例行的求評論!

  嗚嗚嗚感覺評論還是有點少呢,請問可以再給我多點愛嗎?拜托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求求各位啦!


第24章 請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家入硝子打開自己實驗室的大門,發現裡面居然坐著一個人時微微愣了一下,等開燈照亮了整個房間後,才看清那人的臉龐。

  「你不是去找柒了嗎?跑來我這裡做什麼?」她脫掉了身上的白大褂隨手掛在門口旁邊的落地衣架上,「柒可不在我這。」

  「我知道,而且我也見到柒了。」五條悟嘆了口氣,雖然不清楚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他現在的情緒明顯穩定了許多,「沒想到柒以前那麼嬌小,感覺我能把她裝進口袋裡隨身帶著。」

  家入硝子:「……你到底是去干什麼的?」

  ——還想把人裝進口袋裡,這家伙是腦袋終於壞掉了?

  「那群人將現在的柒與過去的她進行了調換,大概是發覺無法控制住現在的柒來對付我吧?」他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所以你們之後看到的柒,應該是十四五歲的柒。」

  「這個時間段的柒可不太好說話,性格也很棘手呢。」

  「竟然連你這種性格爛到家的人都會覺得棘手。」家入硝子走到儲物櫃面前,打開櫃子從裡面拿出了一盒餅干開始拆封,「反正你關注的重點跟我們都不一樣吧?我就不抱任何期待地聽聽看你覺得14歲的柒哪裡棘手了?」

  五條悟的臉色十分凝重,「她會拒絕我的表白。」

  「我就知道。」硝子非常淡定地往嘴裡塞了口餅干咬得「哢嚓哢嚓」響,「你這家伙在意的地方一向很奇怪。」

  「所以就這樣放過他們了?」

  「我當時有點驚訝嘛。」五條悟張開了雙臂搭在沙發背上,後腦勺磕著白牆,仰頭望向了頭頂的素色天花板,平淡的語氣裡聽不出他內心此刻的想法,「愣了幾秒鐘,他們就果斷跑了。」

  「不過話說回來,柒穿上那件白衣真的很漂亮,我剛剛已經下單了很多件類似的款樣,還是說,你覺得專門定制會比較好?」

  「柒又不常穿,你買回來放衣櫃裡發霉嗎?」家入硝子又吃了口餅干,不太贊同對方的打算,「再說你往常買的也夠多了吧?上次柒還跟我抱怨說試衣服試到腿酸手軟,你克制一點吧。」

  「想看自己老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有什麼不對?」結果這人還一臉理直氣壯地跟她爭論,完全不肯讓步,「我高興就足夠了!」

  家入硝子懶得搭理他,她現在只關心一個問題,「那我們的柒回到過去沒事嗎?」之前不是才受了重傷?

  「沒事的,我重新看了冥小姐傳給我的畫面。」五條悟坐直了身體,抬手輕輕地點了點自己胸口的心髒處,「刺進去的那刀沒有准確地刺進心髒,只要不是落到敵人手裡,她都能活下去。」

  「別小瞧柒的求生本能,那可是連我都要為之驚嘆的毅力。」

  但是說完他又不禁陷入了沉思,「比起這個,我倒是很好奇她說了什麼才會讓對方失手,烏鴉的視覺被建築物遮擋了大半,我也只能看見那個殺手的一部分背影……總覺得有點眼熟啊。」

  「該不會是你以前得罪過的仇家吧?」

  「怎麼可能,就那群人的水平也能讓……」講到這裡,他突然停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什麼,略微挑起了眉梢,「我就說怎麼那麼眼熟呢,原來是伏黑甚爾那個家伙啊。」

  「伏黑甚爾?」家入硝子有點驚訝,「他不是被你殺了嗎?而且還把他的屍體當作禮物送給了柒,難道有人復活了他?」

  「大概吧。」五條悟也不在意對方究竟是怎麼復活的,他翹起了腿,一條胳膊依舊搭在沙發背上,攤開另一只手,笑著說,「反正殺他也很容易嘛,所以有什麼可擔心的?」

  「那只是對你而言吧?其他咒術師碰見他只會被殺。」家入硝子把櫃子裡剩下的幾袋薯片扔給對方,「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立刻回家安慰秋桐,突然間出了這麼大一件事,你不和他說清楚?」

  「我會的。」五條悟伸手接過那幾袋薯片,起身找了個袋子把它們都裝起來拎在手上准備帶回家,然後很高興地向硝子揮了揮手告別,「那我就先走啦,對了,如果你碰見了柒記得給我打電話。」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點為以前的柒擔憂,你該不會要對人家做什麼壞事吧,人渣?」

  「我才不會呢,雖然小時候的柒很可愛,但我還是更喜歡屬於我的柒哦。」五條悟笑了笑,「幸好不是現在的柒對我露出陌生人的眼神,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行了,你的糟糕發言還是少一點比較好。」家入硝子真是受不了這個討厭的家伙,像是趕蒼蠅一般地朝他擺了擺手,「好啦,你趕緊回去,如果碰見了柒我會記得給你打電話的。」

  *

  五條秋桐其實是一個很敏銳的孩子。

  敏銳到今天幼稚園放學,來接他的人既不是媽媽也不是爸爸,而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高專一年級小組時,他就知道家裡可能出大事了,再聯想到媽媽先前的提醒,到底是誰出事了,簡直一目了然。

  在乖乖等待伏黑惠去跟老師講明情況的過程中,五條秋桐伸手拉了拉旁邊虎杖悠仁的衣袖,壓低了聲音,問:「悠仁哥哥,是不是媽媽出事了?爸爸在想辦法救她嗎?」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頓時有些驚訝,為了這孩子的敏銳,但又轉念一想,秋桐可是五條老師和柒小姐的孩子呢,這點程度的推理還是能輕松做到的,只不過他們有些糾結該不該說實話,萬一嚇哭孩子了怎麼辦?而且本來也不該由他們進行說明的。

  不過粉發少年仔細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全盤托出,然後就擺出了認真的表情告訴男孩,「事實上我們也是剛剛才收到消息,柒小姐好像是在去甜品店的路上遭到敵人的埋伏,受了重傷後被敵人帶走,現在……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如何。」

  「放心啦秋桐,柒學姐可是很厲害的,而且那些家伙既然選擇將她帶走,就證明了他們有用得到柒學姐的地方,所以不會輕易殺人的。」釘崎野薔薇也跟著安慰道,「更何況還有五條老師在呢,他也不會讓自己的愛人出事的。」

  「對啊。」虎杖悠仁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老師在這種關鍵時刻還是很靠譜的,尤其涉及到了柒小姐,因此不會有事的。」

  五條秋桐瞧著這兩人在絞盡腦汁地想辦法安慰自己,原本因為媽媽出事而低落難過的情緒也慢慢地緩和了下來,感覺心裡有點暖洋洋的。

  他抿著嘴,微微地笑了一下,體貼地回應他們,「嗯,我知道媽媽其實不會有事的,謝謝你們的安慰,悠仁哥、野薔薇姐姐。」

  「啊……居然得讓小孩子反過來體貼我們。」釘崎野薔薇頓時就受不了地彎腰捂住了臉,喃喃自語,「這也太懂事了吧?」

  她就好奇了,那個沒有一絲道德感的無良教師究竟是怎麼教出秋桐這樣乖巧的好孩子的?或者說都是柒學姐的功勞?

  「釘崎,你不覺得秋桐和伏黑的性格其實蠻像的嗎?」虎杖悠仁將面前的小男孩和自己的小伙伴進行了一下對比,感覺他們倆有很多地方都能產生共鳴,這就是所謂的弟弟像哥?

  他伸出手想要摸摸男孩的腦袋,可又突然想到什麼,手停在了頭頂的上方,眨了眨眼睛,「啊,秋桐,我可以摸摸你的頭嗎?」

  「可以呀。」五條秋桐並不介意對方過於親昵的舉動,「悠仁哥哥喜歡的話就隨便摸吧,不用問我的意見。」

  旁邊的釘崎野薔薇也抬手指了指自己,「那我也行嗎?」

  「嗯,野薔薇姐姐也可以。」五條秋桐脾氣很好地答應道。

  於是等伏黑惠跟幼稚園老師交涉完回來,就看見了他那兩個同學圍在弟弟身邊瘋狂rua他腦袋的畫面。

  伏黑惠的臉色瞬間就黑了,立刻上前抓住兩人的衣領硬是將他們拖離了自己的弟弟,「你們在干什麼?這樣秋桐很難受!」

  「我沒事的哦,惠哥哥。」

  「你不要太縱容這兩個沒有距離感的家伙。」

  「喂,什麼叫做沒有距離感?」釘崎野薔薇不爽了,「你是把我當成五條老師那種人了嗎?」

  伏黑惠不為所動,只是肯定地說,「在胡亂這點上,沒錯。」

  「好,你站在那裡別動,我要開始揍你了。」

  「伏黑他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不要生氣嘛,釘崎。」虎杖悠仁連忙拉住了即將開啟暴躁模式的野薔薇,「我們做的可能是有點過火了,下次注意點分寸就好啦。」

  「我沒生氣。」野薔薇朝他翻了個白眼,「我就隨便說說。」

  「我相信惠哥哥和野薔薇姐姐都只是鬧著玩,悠仁哥哥你不用太緊張的。」五條秋桐嘆著氣,出來打圓場,「比起這個,我還是更關心今晚要怎麼解決晚餐,爸爸和媽媽都不在家吧?」

  「……啊。」這是才意識到問題關鍵的兩人小組。

  伏黑惠想了想,「我們買菜回去吧,今晚我留在家裡陪你。」

  「不用那麼麻煩的。」

  結果五條秋桐非常淡定地放下書包,拉開拉鏈從裡面拿出了一張黑色的信用卡,直接說:「我請客,你們隨便點。」

  作者有話要說:

  悠仁和野薔薇: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竟然從一個小孩子身上感受到了被大人照顧的幸福感。

  五條·真·不靠譜的大人·悟:?

  以及五條老師在確定287沒有事以後,就恢復到了以前特別不靠譜的正常模式(x)

  感覺評論慢慢變少了嗚嗚嗚,雖然我知道自己水平有限,但還是希望能夠得到大家的支持,拜托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第25章 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最糟心

  不過隔了兩日,今天又再度下起了雨。

  點點雨滴淅淅瀝瀝地落下,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砸在屋檐的磚瓦上,順著傾斜的弧度慢慢下滑,最終砸落在堅硬的地面上,濺起了朵朵晶瑩剔透的小花。

  黑色短發的男人屈腿坐在長廊上,背靠廊柱,赤足踩著冰涼的地板,感受著夾帶細雨的微風吹拂過自己,眯了眯眼,再偶爾舉起酒杯小酌一口,悠然悠哉,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柒拉開了樟子紙門,從屋內走出來,看著面前這個專門堵在自己門口的數年不曾見過面的家伙,眼神不禁有些復雜。

  她走到對方身邊,目光同樣注視著外邊的雨景,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嘲諷意味,開口說道:「你不是很討厭待在這種地方嗎?怎麼?因為別人給的錢多,所以就算是貴族也能友好相處?」

  「你不也是因為別人給的好處多才答應留下的嗎?」伏黑甚爾放下腿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懶洋洋地回答,「更何況我現在還是個被召喚出來的死人,你就是叫我離開也做不到啊。」

  聞言,柒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古怪,她終於低下頭第一次認真打量著旁邊這個似乎跟從前沒什麼兩樣的黑發男人,確定對方並沒有開玩笑以後,才有點驚訝地詢問,「是誰那麼厲害啊?」

  雖然她很討厭禪院甚爾,以前同居時也曾幻想過總有一天要把對方踩在腳下,但柒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強大,老實說,如果不是親自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死氣,她還真不相信禪院甚爾會死。

  「還能有誰?」伏黑甚爾依舊擺著懶懶散散的態度,一點也提不起熱情,「不就是你那個未來的老公?」

  柒皺起了眉頭,面露不悅地反駁,「那不是我的老公。」

  「都說了是你未來的。」

  「未來的事情跟現在的我沒有任何關系。」

  「但其他人可不這麼想。」伏黑甚爾笑了一下,「否則你也不會被召喚到這個與你完全無關的世界啊。」

  「……」

  柒突然沉默了。

  伏黑甚爾在說完那句戳人心窩的話之後也安靜了下來,繼續觀賞著庭院裡被風吹亂的枝葉。

  過了好一會,柒才終於回過神來,望著那朵即將被風刮倒的嬌艷鮮花,聲音略顯冷淡,「我討厭被別人安排著走。」

  「是嗎?」將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指尖輕輕敲打著,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真巧,我也是。」

  柒低頭看了他一眼,「那個人和我有過約定,所以我能夠自由活動並不受監控,可你要怎麼辦?你沒辦法違抗召喚者吧?」

  「我其實無所謂,如果能多活一陣子感覺也不錯。」伏黑甚爾倒是不把自由受限這種小事放在心上,反而問她,「你才是,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出去逛逛?」

  「嗯。」她輕輕地應了一聲。

  「果然會對未來的世界感到好奇啊,你想去哪?」

  「去屬於她的那家甜品店看看。」

  「哈?跑那裡干嘛?」

  「因為我的夢想就是等攢夠錢以後從殺手界退出,再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店鋪。」柒很認真地回答,「我想知道她為什麼選擇甜品店,得提前做好規劃才行。」

  伏黑甚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趣地追問,「那你要是碰上五條悟怎麼辦?畢竟店鋪可不是你一個人的。」

  「怎麼可能?」她有點不以為然,「他是最強的咒術師吧?既然現在出了這麼多事情,他肯定是要去處理的,哪來的閑工夫專門跑去愛人的店鋪?而且我就遠遠地看著,不會靠近。」

  伏黑甚爾挑起了眉梢,隨即悠然說道,「一般這麼做的人,最後都會翻車哦。」

  柒就當這人又在講屁話,壓根不想搭理他,抬起手腕瞥了眼手表上的時間,然後就轉過了身准備離開,將對方的提醒隨意拋之腦後,完全不放在心上。

  當然,她的猜測其實大方向是沒有錯的,但,那是建立在五條悟確實是個正常人的前提下。

  所以柒很快就會為自己的錯誤推理而付出慘烈的代價。

  *

  「所以說媽媽現在是回到過去了?」五條秋桐坐在靠窗的雕花木椅上,微微搖晃著雙腿,看著父親拿掃帚清掃地上的灰塵。

  他松了口氣,可是緊接著又感到了困惑,「但14歲的媽媽留在敵人那邊是為了對付爸爸你的吧?真的沒有關系嗎?」

  「沒有關系的啦。」五條悟提起簸箕將垃圾倒進了桶裡,表情輕輕松松的,根本就不把敵人的詭計放在眼裡,「雖說會受制於那群人,可你媽媽從小就不喜歡順著別人安排好的路走,她一定會想辦法脫離掌控回到自己的世界,搞不懂這點的家伙真是愚蠢。」

  「那我們現在該做的就是趕緊幫媽媽找到回去的方法,這樣的話,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吧?」秋桐仔細琢磨著,覺得這樣做應該是正確的,也就更加無法理解爸爸現在為什麼還這麼悠閑。

  「所以我們來店鋪干什麼呀?」他疑惑地問。

  「這個呀……」五條悟笑了笑,「是為了捉住柒哦。」

  「?」秋桐奇怪地歪了歪腦袋。

  「柒沒有和你說過嗎?她小時候有個夢想,就是希望將來能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店鋪,養只小貓,不用再為生計四處奔波,可以過著自己想要的自由生活,盡管我有抗議為什麼她的計劃中沒有我的存在啦。」五條悟抬手比劃了一下,「所以當過去的柒知道她未來開了家店鋪以後,肯定會好奇地過來查探情況,到時候爸爸就飛撲過去,用竹筐將你媽媽牢牢蓋住!」

  五條秋桐聽完以後不禁滿頭黑線,「拜托爸爸你不要說得我們好像是去抓小鳥一樣啊!」

  五條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安撫似的伸手拍了拍兒子的頭頂,隨即向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望過去,笑著說,「你看,她這不是來了嗎?」

  五條秋桐跟著扭過頭去看窗外,可是他什麼都沒有看見,於是又轉回頭疑惑地看向了父親。

  五條悟拍著他的肩膀,交代了兒子不要隨便亂跑後,便放好了掃帚和簸箕,推開店鋪的大門向街道的對面走去。

  六眼是不會看錯的。

  少女的確站在了甜品店的對面,隔著川流不息的人群,遠遠地望著這塊未來屬於她的地方。

  「位於商業街的中心地帶,十字路口旁邊,並且還很靠近大商場,客流量應該挺多的。」柒觀察完附近的地形後,頓時非常滿意地點了點頭,覺得真不愧是自己,眼光挺好,那就只剩下一個有些不能理解的問題了。

  「原來我未來還去學了怎麼做甜品嗎?」她沉吟道,「可我應該對甜品不感興趣才對啊,我又不愛吃甜膩的東西。」

  「大概是因為我喜歡甜品吧。」

  身後忽然響起的聲音使得柒條件反射地抽刀刺去,卻反過來被那人握住了手腕,然後順勢一拉,就把柒圈進了他的懷裡,單手扣著腰,白發青年俯身湊近了她的耳畔,輕笑著詢問,「你是要在大街上對我出手嗎?」

  「嘛,雖然我是無所謂啦,不過這有違你的方針吧?」

  柒稍微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力量,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對方,便干脆放棄了掙扎,甚至還松開手任由短刀摔落在地上,以此來表示她已經高舉白旗投降了。

  「恩?就這樣?」不知道為什麼,柒居然能從身後這個狗男人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失望,「你也太識時務了吧?」

  「不然呢?」她十分冷漠地回答道,「反抗以後等著被你打個半死嗎?我又沒有那種受虐傾向。」

  「真是的,我不會對你出手的啦。」五條悟果然松開了雙手往後退一步,還彎腰幫她撿起了掉在地上的短刀遞還給她。

  他有些不滿地抱怨著,「稍微信任一下我嘛。」

  柒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短刀,道謝後低下頭重新把武器別回了腰間,面對眼前這個似乎是自己未來丈夫的家伙,態度依舊很冷淡,「我又不認識你,不信任你不是很正常嗎?」

  「……你還挺會戳我心窩口的。」五條悟嘆了口氣,隨即摟住她的肩膀,硬是拖著小姑娘往自家甜品店的方向走,「好啦,秋桐還在店裡乖乖等著我們呢,等喝完奶茶我們就去買衣服,實不相瞞,我做甜點的手藝完全不輸給長大後的你哦。」

  「秋桐又是誰?」

  「是我們的孩子~」

  「……我沒有孩子。」

  「沒關系,你遲早會有的啦。」

  草,這個家伙,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

  柒面無表情地在心裡罵人。

  盡管有很多槽點,但少女還是捕捉到了某個重點。

  於是她趕緊用腳剎叫停了還在繼續往前走的男人。

  「……你買什麼衣服?」柒忍不住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打量著身旁的白發青年,「你該不會以為我會跟著你回家吧?」

  五條悟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臉上就擺出了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直接告訴她:「這不是當然的嗎?我怎麼可能會讓你穿著別的男人為你准備的衣服到處亂逛啊?」

  這個理由……饒是柒也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既然如此,我也有個疑問想問你。」她猶豫了一會,在心底仔細斟酌著,覺得應該沒事後,才低聲問出了那個自從知道他們的復雜關系開始就一直很想詢問對方的問題。

  「五條悟,你認為她是發自內心地愛上了你,還是因為【束縛】的關系才會被迫地愛上你?」

  「恩?」五條悟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要糾結這種小問題,因為對他而言……

  「這兩者都沒有區別吧?」

  作者有話要說:

  147會問五條老師這個問題只是因為她很迷茫,懷疑自己真的會愛上一個人嗎?順便也試探了一下五條老師的想法。

  但是對於五條老師來說,不管柒對他的愛情是發自內心的,還是一種非自然產物,其實都無所謂,只要能夠確保柒會留在自己身邊就行了。

  更何況柒早前受到【束縛】的影響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的情感被人為操控了,後來是變成了287,感受到獲得情感與欲望的好處後才覺得無所謂,否則就算是這條線也肯定是be結局的,因為她無法忍受自己被控制。

  但現在的147因為是個局外人,意識很清醒,才察覺到未來的自己□□控了感情,又因為五條老師的這番人渣發言,所以決定了要討厭對方,放棄成為咒術師的念頭,重新開了條沒有去高專與五條悟相遇的if線(x)

  不知不覺間被年幼的老婆討厭了的五條悟:?

  Ps.五條老師主要還是因為自己喜歡的人太特別,本來那時被甚爹捅了腦袋就不太正常了,好好地想跑去跟心上人表白,卻突然得知對方其實不會愛人的真相,雙重刺激下只能使用這種方法才能得到她,所以五條老師也是被柒給逼得有點點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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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大家能夠看在我努力日更,甚至偶爾雙更的情況下給我多些鼓勵吧嗚嗚嗚,拜托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第26章 太自信的男人容易翻車

  現在的氣氛有點尷尬。

  自從五條悟強行將少女拉進店鋪裡與男孩碰面,三個人就圍著一張圓桌,桌上擺著某人特意下廚親手制作的甜品,其中有兩人互相對視著不知道該講些什麼好,剩下一個人卻仿佛感知不到這股奇怪的氣氛開始興致高昂地介紹起雙方來。

  「就是這樣~我們其實都是一家人呢,所以彼此之間要友好相處,千萬不要發生爭執哦~」

  柒沉默地坐在位置上端起奶茶喝了一口,然後意外地發現居然還挺好喝,七分糖,甜而不膩,正和自己的胃口,看來五條悟說他做甜品的手藝很好這件事是真的了。

  「……恩,所以,對不起……」沒有管旁邊又在發神經的白發老父親,五條秋桐有些忐忑不安地抬起頭小心打量著坐在他對面的表情平靜的年輕版媽媽,藏在桌子底下的兩只小手緊緊地捏成拳頭,乖巧地放在了膝蓋上,代替自己擅自給人添麻煩的爸爸,聲音軟糯地向她道歉,「爸爸的行為應該給你帶來了困擾吧?其實他不是故意的,我也沒辦法阻止他……」

  「吶,秋桐,我怎麼感覺你在責怪我?」

  「沒關系。」柒覺得有點意外,沒想到五條悟養出來的孩子竟然比他要正常一百倍,況且她就算再生氣也不會遷怒於一個才五歲的小男孩,反而還誇獎了對方,「你比你爸好多了,完全看不出來你們之間有血緣關系呢。」

  「柒,我聽出來你是在罵我了。」

  五條秋桐立刻回過頭,面露不滿地盯著身邊一直在插話試圖干擾他們的老父親,「爸爸,可以請你安靜一點嗎?」

  「你太吵了,我都要聽不見媽媽說的話了。」

  突然被兒子嫌棄的五條悟:「……哎?」

  難得瞧見白發青年吃癟講不出話來的模樣,柒對自己未來兒子的好感度頓時「噌噌」地往上漲,就連對方下意識喊出的那聲「媽媽」都不排斥了,心情愉悅地挑眉笑了笑。

  五條悟瞬間就發現了少女臉上的笑容,雖然因為對方不是為了自己才感到開心的而有些吃醋,但還是放松了身體,單手托著臉頰,偏頭望著她的眼神也逐漸變得柔軟下來。

  這是年輕時候的柒啊。

  他忍不住笑了笑,看著面前只屬於自己的漂亮女孩,此時此刻只覺得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可愛的,小小的,就像故事裡的拇指姑娘,只要將她裝進口袋裡,隨身攜帶,那麼無論去哪她都會陪著自己的。

  不過柒太瘦弱了,握住她的手腕時,感覺細得輕輕一折就會斷掉似的,抱起來幾乎都是骨頭,硌人得很。

  五條悟在心底認真思考著,要不要買些營養品回來給他的女孩補補身體?或者找幾個中醫給她看看情況?現在的柒檢查結果出來能這麼健康,還是多虧了他堅持十年的調養呢。

  唉,養個老婆真是不容易,要擔心的地方實在太多了,偏偏她還一點都不聽話,總是跟他作對,盡管這樣也不錯。

  「說起來,你叫秋桐是吧?」柒往前傾身,仔細觀察著男孩的樣貌,然後又跟自己進行了一下對比,頓覺不爽,「為什麼只有眼睛像我而已?五條悟的基因就那麼頑強嗎?」

  五條秋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在外貌繼承這點上兩人達成了一致,「我也很遺憾呢,明明媽媽長得更加好看啊。」

  五條悟回過神來,聽見這話就坐不住了,立馬反擊,「雖然我能夠理解秋桐你想討好柒的做法,但撒謊是個壞習慣哦,好孩子千萬不要學習這種行為。」

  「?」這個說話的藝術,少女終於理解了對方為什麼只能靠那種強迫的手段才能追到未來的自己了。

  於是她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感慨,「幸好不是我遇上你。」

  五條悟:「?」

  五條悟:「柒,我有理由懷疑你是在嫌棄我。」

  柒搖了搖頭,並不想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捏著銀叉切開了蛋糕的一角,送進嘴裡慢慢嚼咽,專心享用著美食。

  五條悟瞥了眼被她撥到旁邊的奶油,也跟著拿叉子撥開了自己這份的奶油,將還未動過的蛋糕擱到她面前,見她杯子裡的奶茶快沒有了,便起身回廚房重新倒了杯新的奶茶給她。

  秋桐扭頭看了看爸爸,又扭頭看了看媽媽,捏著小勺坐在那裡猶豫了一會,下定決心後也將自己愛吃的奶油撥掉,忍痛放棄了蛋糕,推著餐碟一點一點地挪到柒前邊,滿臉的不舍。

  「……」

  柒見了不由得沉默,隨即忍不住開口,「我吃不完三份,你拿回去吧,秋桐?」

  「沒事的,媽媽你吃吧。」秋桐捏緊了手中的銀勺,小小聲地說道,「爸爸還能再下廚給我做一份的。」

  望著指使自己毫不猶豫的兒子,五條悟在心底感嘆真不愧是他的親生孩子,然後笑著看向對面似乎有些為難的少女,「隨便吃吧,反正秋桐吃太多甜食的話容易長蛀牙。」

  五條秋桐頓時就不高興了,「既然如此,爸爸你也不該吃那麼多的甜食呀,萬一有蛀牙了怎麼辦?」

  「我才不會長蛀牙呢,只有小孩子才會長蛀牙哦。」

  「這是哪裡來的專門騙三歲小孩的爛故事?」

  「從某人睡覺前最愛聽的童話故事裡~」

  眼看這對父子就要當場PK起來了,柒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勺子,看在蛋糕的份上,就出來打個圓場吧。

  「你們這樣吵是吵不贏對方的,干脆打起來分個勝負吧。」

  「柒。」五條悟停止了和兒子的鬥嘴,轉而扭過頭,十分犀利地指出了真相,「你這不是在勸架,是火上澆油。」

  「而且秋桐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嘛,你這不是純心想看秋桐哭鼻子嗎?太惡劣了。」

  五條秋桐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看你們倆都很惡劣。」

  「胡說,我覺得我的脾氣算很好的了。」柒仔細想了想,決定從自己認識的人裡面找個參照物出來對比給他們看,「以前有個和我一起租房住的,性格爛到了連我都看不下去的程度。」

  「抽煙,賭博,吃軟飯,總是借錢不還……那段時間把我折磨的,感覺自己直接去掉了半條命,你們都想像不出來。」

  「哎?那後來呢?媽媽你不跟他分開嗎?」五條秋桐眨了眨眼睛,有點好奇地追問,「你現在還和他來往麼?」

  「不可能會來往的啦,就算他想也不可能。」五條悟倒是聽出了那個人的身份,單手托腮,懶洋洋地說,「因為他之後太過欠揍,所以就有人替□□道解決了他。」

  「爸爸你也認識他?」

  「認識哦,不過不太熟就是了。」

  是啊,都是互相弄死過對方的關系,能不認識嗎?

  柒在心底吐槽了一句,然後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見時間差不多了,就拉開椅子准備起身,由於動靜過大,都把他們倆的目光吸引到了她身上。

  「哎呀。」五條悟挑起了眉,「你想走?」

  「有什麼不行的嗎?」柒很淡定地回答,「我現在的這個雇主非常啰嗦,如果我沒有按時回去,他可是會念叨很久的。」

  「那就換一個雇主吧。」五條悟抬手按住了兒子的肩膀,勾起嘴角,眼中含著細微笑意,「我覺得我就挺不錯的。」

  「你想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整個五條家的財產也行。」

  「那除了錢以外的東西也可以嗎?」柒突然反問,「比如你的性命?我正好需要這件東西呢,沒有它我可回不了家。」

  五條秋桐張了張嘴,下意識地就要說點什麼,但是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只能失落地低下腦袋,眼神暗淡。

  安慰似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他抬頭望著對面一臉冷漠的清秀少女,像是隔著她看見了誰的面容,輕笑了一聲,卻是毫無商量余地的拒絕,「這可不行,畢竟能夠拿走我性命的人不在這裡,我也不好越過她直接承諾交給你呢。」

  柒攤開了雙手,似乎在表達「這不就得了」。

  「不過遺憾的是,即便我沒辦法付出讓你滿意的報酬來雇佣你,我也不打算放你離開呢。」五條悟摸了摸下巴,頗覺有趣地打量著對方,隨即慢悠悠地補上了一句,「碰巧你也不是我的對手,轉身逃跑的話也不是不行,但很快就會被我追上哦。」

  「好了,這下讓我看看你會怎麼選擇吧?」

  「你這家伙的性格真是惡劣。」柒淡淡地開口,「難道你對每個敵人都會這麼做嗎?肆意地捉弄他們。」

  「恩?沒有啦,目前我只對你有這份心思而已。」

  「我可不想要這種榮幸。」少女面無表情地盯著他,語氣篤定地下定結論,「五條悟,你和我的相性真是糟糕到了極點。」

  五條悟挑了挑眉,顯然不這麼認為的樣子。

  「雖說如此,我還是不得不承認你的實力很強大。」她輕聲說著,「那麼,你應該也知道傷害了你妻子的那個人是誰吧?」

  「身為一名老師,你很珍惜你的學生。」

  似乎是隱隱約約地意識了什麼,白發青年收斂了笑容,臉上的神情逐漸平靜下來。

  他靜靜地注視著面前的少女。

  「如果你不讓我走。」柒很認真地說,「我就讓伏黑甚爾殺了你的學生。」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柒的本性,她從來不是良善之人。

  不過五條老師看著她這個樣子,心裡卻在想:哇,不愧是我老婆年輕的時候,她真棒!(x)

  完全不把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2333

  今天又是求評論的一天!拜托啦,請各位再給我多點評論嘛,希望每天睜開眼都有很多的評論把我淹沒,雖然我知道自己在做夢,但人也是要有夢想的啊!萬一實現了呢?!所以請大家為我實現這個願望吧!愛你們!

  感謝在2021-02-11 14:33:18~2021-02-12 00:04: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ati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7章 你開心就好

  「我聽說,你今天和五條悟見面了?」

  穿著袈裟的黑發男人盤腿坐在矮桌旁邊,桌上擺著一杯熱氣騰騰的清茶,白色的煙霧徐徐升騰,氤氳的熱氣逐漸模糊了他的臉龐,讓人看不清那張臉上此刻露出的是什麼樣的表情。

  他笑了笑,語氣溫柔地詢問,「你覺得如何?」

  伏黑甚爾背靠桌沿,手肘往後擱在桌面上,曲起一條腿,舒舒服服地坐在軟墊上,另一只手捏著空茶杯隨意把玩,仿佛事不關己一般,姿態慵懶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如果你是想問我對五條悟的評價,那我只能說,那個家伙的性格糟透了。」柒坐在他對面,盤起雙腿,兩手端著茶杯,低頭往水面輕輕地吹了口氣,「除此之外,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我不是在問這個,雖然我也覺得他性格很糟糕。」男人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是想問你要怎麼完成任務?」

  「那就要看你接下來的安排了。」柒巧妙地把這個問題推回給對方,「你有什麼計劃嗎?」

  伏黑甚爾突然笑了一聲,隨手將茶杯往身後一拋,杯子准確地落到桌面上旋轉幾圈,最後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桌子的正中央。

  「我說,你們倆在這裡互相試探也沒有意思吧?」他漫不經心地抬手扶住脖子,稍微活動了一下,「反正都是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如果輸了誰都跑不掉,那還不如開誠布公地好好談談。」

  「我可是誠心想跟你們合作的,絕沒有惡意哦。」黑發男人攤開雙手聳了聳肩,「反倒是柒一直在提防我,雖然我能夠理解她的心情,但總是這樣不肯信任我的話,我也感到很苦惱呢。」

  「因為你看上去就不像個好人。」柒淡淡地說道,「而且還莫名其妙地把我弄來這個世界,你是認為我脾氣很好,不會生氣?」

  他舉起了雙手,投降似的向對方認錯,「非常抱歉,若非我們實在沒辦法了也不會將你牽扯進來,作為補償,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當然,必須是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

  「你說的話跟空頭支票差不多。」少女嗤了一聲,「你這還不如五條悟開的條件誘人呢,我居然要拒絕他,想想就覺得虧。」

  「哦?」伏黑甚爾好奇地問了一句,「他開了什麼條件?」

  「五條家的全部財產。」

  「謔,不愧是五條家的大少爺,出手真闊綽。」

  「所以我現在很後悔。」

  「但是那些錢你也帶不走啊。」他瞧著這兩人在那裡一唱一和地嘲諷自己,有些無奈,「所以五條悟也是在開空頭支票啊。」

  「雖然兩邊都是人渣的代表,誰都不比誰高貴。」柒很平靜地回答,「但我現在更討厭你,沒有反對意見吧?」

  「我沒意見。」伏黑甚爾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舉手表贊同。

  柒又迅速地把矛頭對准了他,「你也是個人渣,洗不掉的。」

  「我可是站在你這邊的,過河拆橋不太好吧?」

  「嗯,我就是單純的看你不順眼而已。」

  「……需不需要我幫你們報名參加漫才大賽?」男人略感頭疼地抬手扶住前額,開始後悔召喚這兩個不靠譜的家伙了,「我們還是不要再繼續浪費時間了,談正事吧。」

  「想要殺死五條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即便我們現在擁有了柒也一樣。」他說,「預計之中最好的結果就是重創他,做不到也無妨,只要獄門疆開啟後,將五條悟困在半徑約四米的封印有效範圍內一分鐘就夠了。」

  伏黑甚爾略微挑起了眉梢,「困住那家伙一分鐘?」

  柒非常淡定地端起茶杯又喝了口水,仿佛沒有聽見對方說要阻攔五條悟一分鐘似的。

  「不要緊,雖說是一分鐘……」他笑了一下,「不過是五條悟腦內時間的一分鐘罷了。」

  「對於柒而言,爭取到一分鐘的時間並不難吧?」

  少女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我猜,光是封印五條悟對你們來說應該還不夠。」伏黑甚爾轉過身直接面對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對方,再度開口,「除了這件事,你們還有別的計劃吧?接下來該到我上場了?」

  「你真的很敏銳。」男人忍不住用驚嘆的目光看向對方,然後微笑著承認了,「是,接下來我需要你的幫忙。」

  「在我們的計劃中,除了要封印五條悟之外,還要將兩面宿儺拉來我們的陣營。」他豎起一根食指,「為此需要解放兩面宿儺的力量,也就是說……我們必須要得到高專的那六根手指。」

  「你想讓我去高專?」

  「論潛入能力,在座的恐怕無人能出你左右,更何況,以你的實力,只要不碰到五條悟,不管遇見什麼意外都可以順利解決。」

  伏黑甚爾「唔」了一聲,沒有接話。

  「可是他又不知道那六根手指的所在處。」柒單手托腮,「難道你有辦法找到它們在哪裡嗎?」

  「關於這點,不用擔心。」他微微笑著,「我會處理的。」

  「好吧。」伏黑甚爾無所謂地回答,「隨便你,反正我現在也沒法違抗你的命令,自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那麼……」他的目光從兩人的臉龐上依次劃過,「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按照這個計劃行動。」

  「稍微等一下。」柒突然舉起了手,吸引來對方的注意力,表情平靜地說,「讓我也參加潛入,去奪取兩面宿儺的手指。」

  「有一個計劃,我想最後的成功率應該會很高。」

  *

  「這些都是柒當初拜托我調查的東西。」孔時雨將懷裡的檔案袋放到桌面上向前推去,「有監控錄像,還有人體自燃事件的死亡名單,包括那個穿著袈裟的男人在東京各處被拍下的行蹤。」

  「哎——效率蠻高的嘛。」五條悟拿起了被密封的檔案袋,隨手撕掉封口,從裡面抽出幾份寫滿字跡的文件,翻開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男人停留在各個地方的調查報告,詳細得連他在店裡消費了什麼東西都查的一清二楚。

  「現代科技還真是可怕啊。」他忍不住感慨道,「人類連一點隱私都沒有了呢,雖然放到現在這種情況來說是好事一件。」

  「畢竟五條先生付的錢足夠多嘛。」孔時雨笑著說,「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錢到賬了,不管碰見什麼都能輕松擺平的。」

  「嘛,平常的話說不定是這樣。」五條悟重新將文件塞進了檔案袋裡夾在腋下,單手插兜,另一只手拉開了椅子,起身向對方揮手告別,「既然東西都交給我了,那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

  「希望下回價格也像這次一樣實惠。」

  「如果是五條先生的話,當然可以,那麼,請您慢走。」

  孔時雨跟著起身朝他鞠了一躬,目送對方離開,在確認五條悟的氣息徹底消失後,才一臉冷靜地拿起手機撥通了某人的電話。

  「喂?伏黑甚爾,你托我的事辦完了……」

  ……

  …………

  五條悟走出大門的時候,夏油傑正靠著巷子裡的白牆,偏過腦袋微微笑著,抬手逗弄著趴在自己肩頭的蟲型咒靈,察覺到摯友出來以後才扭頭看向他,問:「找到那家伙了?」

  「嗯,有幾個地方比較可疑。」五條悟將自己的分析講完,然後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有兩個地方就麻煩傑你了,我也會去其他地方,如果找到了召喚者記得別殺他。」

  「我明白的,畢竟這件事關系到柒能不能回來,我當然會小心謹慎。」夏油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等柒平安回到家你們又可以繼續膩歪了。」

  「我不是在懷疑這一點啦,我是在想其他事情,有關於年輕時候的柒,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可愛。」

  五條悟難得嘆了口氣,只要一想到他們之間相處的時間才那麼一點點就感覺很遺憾,甚至還擔心摯友不能理解他的心情而抬手比劃了一下,「你也知道她先前在店裡威脅我吧?哇,看起來就像一只炸了毛在張牙舞爪的小貓貓,奶凶奶凶的,超可愛的好嗎?要不是手機放在櫃台上了,我真想把她那個樣子拍下來保存。」

  夏油傑:「……我看我根本就沒有必要擔心你。」

  ——什麼人呀這是?完全不值得同情,活該被(年輕時候的)老婆討厭。

  「你悠著點,千萬別做得太出格了。」他頓感頭疼地抬手揉了揉眉心,這種心累的感覺真是久違了,「小心柒討厭你。」

  「恩?她為什麼要討厭我?」對方居然還發自內心地認為小時候的妻子肯定也很喜歡他,「柒不可能會討厭我的啦。」

  「她只不過是嘴上說說而已,從來沒有對我動過手,你再看看現在的柒,幾乎每天都在打我踹我罵我,還經常朝我甩臉色,對比一下她是不是溫柔多了?」

  不知道為什麼,夏油傑聽了他這番話,真的很想撬開他的腦殼瞅瞅裡面究竟是個什麼構造,難不成是受到刺激變傻了?

  「算了。」他已經放棄對朋友的治療了,愛咋樣就咋樣,他不想管了,「如果這樣能讓你開心點的話,你就這麼想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夏油傑:每天都要聽這家伙的炫耀,我已經煩了。

  五條悟:我老婆那麼好,不炫耀誰知道啊?

  日常炫耀夫妻感情(1/1)

  腦花:我花了大功夫把147弄來可不是為了滿足你那些奇奇怪怪的癖好的啊!

  五條老師,因為成長了換個角度重新看待老婆以前的樣子,發現對方竟然意外的可愛!於是沉迷於吸貓中無法自拔(x)

  (從來不開玩笑,說要殺人真就殺人的)147:?

  又到了我們熟悉的求評論環節——

  嗚嗚嗚我知道大家過新年都沒有什麼空啦,但我果然還是希望大家抽空上線時可以多多關注一下我這個可憐的小透明,拜托請給我更多的評論吧!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第28章 要來份喜久福麼

  伏黑甚爾掛斷了電話收回口袋裡,手中不停地往上拋著一個小瓶子,慢慢悠悠地走下階梯,穿過一片小樹林,就看見了高專那扇令人感到熟悉的大門。

  「這裡的防御機制還跟以前一模一樣啊。」

  他打量著周圍不變的環境,輕輕松松地就跨過了結界,單手插著兜往深處走去,途中還碰見了幾位輔助監督,可是那些人卻有說有笑地與他擦肩而過,沒有一個人發現學校有敵人闖入。

  「真是松懈。」也不知道他是在對什麼發表不滿。

  伏黑甚爾忽然頓住腳步,扭過頭,望向了森林的另一邊,似乎是有幾個人聚在那裡,交談的聲音不斷傳進他的耳內。

  「這裡是便當,水瓶,手帕和零食。」玉犬甩了甩尾巴叼著書包蹲在旁邊,伏黑惠單膝跪在地上,拉開拉鏈,幫弟弟仔細檢查著書包,看還有什麼東西是忘記放進去的,「咒具拿了嗎?」

  「在這裡。」五條秋桐乖乖地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是媽媽送給我的折刀,我一直都帶在身上的。」

  「嗯,不要把它弄丟了。」伏黑惠拉上拉鏈,起身拿過玉犬叼著的書包遞給對方,秋桐伸手接過書包重新背在了身後。

  「記得不要隨便離開幼稚園。」禪院真希雙手抱臂,低頭看著小小一只的白發男孩,非常認真地叮囑道,「五條家的護衛會一直跟在你身邊,所以你千萬不要離開他們的視線範圍。」

  五條秋桐也跟著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明白。」

  「海帶,明太子。」狗卷棘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會注意安全的。」

  「哎,好像大家都把話說得差不多了。」熊貓抬爪子撓了撓自己光滑柔軟的後腦勺,「那我就交代秋桐你要好好聽課吧。」

  男孩有些無奈地回答,「好,我知道了。」

  「喂,我說,你們這是什麼不放心家裡的小孩單獨出去買醬油的家長啊?」釘崎野薔薇忍不住吐槽,「外面有人專車等著接送他好嗎?而且秋桐又不是那種完全不懂事的熊孩子。」

  「我覺得這樣很不錯啊。」虎杖悠仁笑了笑,然後彎腰揉了一下他的小腦袋,「反正秋桐看起來也不討厭大家的叮囑嘛。」

  「嗯,我很喜歡跟大家在一起。」五條秋桐微微抿起了嘴,害羞似的低下了頭,兩只小手不由得捏緊了書包肩帶,鞋子輕輕摩擦著地面,小小聲地說道,「就像爸爸媽媽待在我身邊一樣,會讓我特別有安全感。」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釘崎野薔薇猛地撲過去,將男孩抱進了懷裡瘋狂rua著他的腦袋,一臉激動地大喊,「秋桐你未免也太可愛了吧?!明明是五條老師的孩子,卻是個天使!天使啊!」

  「喂,釘崎!」伏黑惠頓時黑著臉上去就想把這個拼命蹂.躪自家弟弟的女同學給拉開,「沒看到秋桐他快呼吸不過來了嗎?」

  伏黑甚爾聽到這裡就不打算再繼續聽下去了,重新邁開了腳步向本次的目的地出發,神色淡淡,似乎並不在意的樣子。

  只不過在走出一段距離,再也看不見人影時,他莫名其妙地冒出了一句,「那家伙,居然沒騙我啊。」

  原本伸長了想拉開野薔薇的手突然停頓下來,伏黑惠露出了稍微有些困惑的表情,隨即轉過身往背後的某個方向望去。

  禪院真希注意到學弟的異常,「怎麼了?」

  「……沒事。」伏黑惠定了定神,再次查探氣息卻什麼都感應不到後便放下了剛才從內心一閃而過的奇怪感覺,「錯覺而已。」

  「不過話又說回來,悟這幾天到底在忙什麼啊?」幾人將秋桐送到了大門口,確認車子載著他離開以後,一群人才慢悠悠地返回教室,半路上熊貓突然想起了什麼疑惑地詢問,「自從前天他把秋桐送來高專後就再也沒看見他人了,連晚飯都沒有跟秋桐一起吃,怎麼回事?最近高層應該不敢派任務給他吧?」

  「金槍魚。」

  「會不會是因為老師他在忙著調查柒小姐的下落呢?」虎杖悠仁捏著下巴猜測道,「畢竟都好幾天沒收到消息了,他肯定很著急吧現在。」

  「不可能。」禪院真希擺了擺手,反而有不同的意見,「要是真的還沒有找到線索,他哪會表現得這麼正常?我估摸著柒前輩應該是平安了,只是被敵人困住回不來而已。」

  「鮭魚。」

  「看來敵人還是挺有本事的嘛。」釘崎野薔薇隨口接道,「竟然能夠困住柒學姐那麼久,還能耍得五條老師團團轉。」

  伏黑惠想了想,轉過頭望向野薔薇,正准備開口時卻突然看到了什麼,瞳孔猛地一縮,條件反射地撲過去將人撞開,躲過了那道致命的攻擊,同時放聲大喊:「是敵襲!」

  禪院真希第一個反應過來,迅速上前拔刀砍向了方才野薔薇停留的地方,「噌」的一聲,刀刃相擊時在空氣中爆發出清脆的嗡鳴,對方飛快地橫刀截住她的攻擊,稍一用力就彈開了刀鋒,接著果斷後退撤離了原位,恰好避過熊貓襲來的拳頭。

  這一連串的動作僅在短短幾秒內完成,等釘崎野薔薇終於回過神發現自己被偷襲後,她的面前已經站著兩位少年,而二年級的學長學姐們早已跟敵人纏鬥在了一起。

  她愣了一下,隨即勃然大怒,立馬從腰間的包裡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准備去援助學姐他們,再把那個膽敢玩偷襲的家伙給打個半死,然而她卻被她的兩位同伴同時伸手攔在了身後。

  「哈?你們在干什麼呢?!沒看見有敵人嗎?!」

  「冷靜點,釘崎。」伏黑惠抿直了嘴,臉色凝重,在看清偷襲者的樣貌後不禁壓低了聲音告訴她,「情況不對。」

  「是啊釘崎,這個時候就先交給學長他們處理。」不知為何,虎杖悠仁的表情也變得有點難看,「現在的狀況真的很不對勁。」

  釘崎野薔薇很是不解,但既然兩人都這麼說了,她也只能逼迫自己冷靜下來去觀察那個襲擊者,然後她就驚訝地發現——

  「柒學姐?!」

  鋒銳的刀鋒在空氣中不斷劃過冰冷的銀芒,速度快到了只能看見殘影,禪院真希全神貫注地盯著敵人的每一道攻擊,不斷揮刀格擋,偶爾尋到空隙反擊,也都被對方擋了下來,甚至還能借力打力地重新壓制住她,難纏得讓她想罵人。

  「喂喂,這是怎麼回事啊?」熊貓在旁邊配合她進攻,可是卻半點用處都沒有,每一次都被偷襲者靈活地避開了,它忍不住喊出聲來,「為什麼你長得會跟柒一模一樣啊?!」

  「鮭魚!」

  狗卷棘也拉下衣領對敵人使用了言靈,但對方根本就不受影響,他反而還被劃了幾刀,差點死掉,意識到自己是累贅後,他果斷地撤出了戰鬥,將戰場完全交給了其他兩位同伴。

  在刀尖距離自己的心窩處僅有幾釐米時被險險攔住,禪院真希「嘖」了一聲,一腳掃向對方的下盤,等她往後躍離又用另一只腳將地上的石頭朝預測中的對方的落腳點踹去。

  然後趁著對方穩住重心的瞬間,她揮刀向刺客露出破綻的要害砍去,想著至少要讓她徹底地失去行動力。

  結果對方竟然毫不猶豫地徒手抓住了她的刀刃,不顧撕裂般的痛苦,抬腳狠狠地踹上了她的腹部,將人踹至幾米遠後,又迅速地回身用搶奪來的武器穩穩架住了熊貓的襲擊。

  但在感受到那股強大的力量後,她迅速判斷出不可敵,傾斜刀刃,讓拳頭劃過刀身重重地砸進了地面,趁著熊貓被限制住的這個間隙,她猛地揮刀斬向它的脖頸,熊貓也只來得及舉起另一條胳膊擋住攻擊,然後就被她一刀斬斷了手臂。

  就在這個時候,虎杖悠仁突然出現在了她背後,一腳將她踹離熊貓身邊,偷襲得逞後他也沒急著進攻,反而擋在學長面前抬手擺出了防御的架勢,表情嚴肅地盯著那個刺客看。

  嘀嗒。

  鮮血從掌心的傷口處緩緩流出,滑過手指滴落在地上濺起了朵朵鮮紅色的血花。

  柒扶著樹干慢慢站起,明明左手受了傷,她卻不甚在意地撕開衣袖隨便包扎了一下傷口,包扎的過程中還主動露出破綻,可沒人敢貿然進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為自己止住流血。

  「……你到底是誰?」禪院真希在釘崎野薔薇的攙扶下咳嗽著站穩,重新拔出了另一把咒具,她咬了咬牙,銳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對方,語氣近乎質問,「告訴我,柒前輩在哪裡?!」

  「明太子。」狗卷棘和伏黑惠也繞到了另一邊,幾人形成了一個三角陣將她圍在正中央。

  柒「唔」了一聲,很隨意地回答,「我就是啊。」

  「少在這裡騙人了!柒學姐才不會襲擊我們呢!」

  「就是說啊!柒才不會對我下這麼重的手!」熊貓從坑裡拔出了自己的拳頭,氣呼呼地揮了揮另外一條被對方砍斷的胳膊,「她可是親自說過我長得很可愛的!她超喜歡我的好嗎?!」

  伏黑惠皺緊了眉頭,和其他人不同,他是見過柒更年輕時候的樣子的,啊不,熊貓也見過,不過它現在正沉浸於「這個小小柒竟然會打它,那她就絕對不是柒,所以她在假冒柒」的憤怒之中,暫時動不了腦子去思考。

  「你是……」他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卻有點不敢相信,只能面露遲疑地看著對方,開口問道,「年輕時候的柒老師?」

  「哈?」其他人頓時就懵了,這什麼神展開?

  「對啊。」結果柒特別干脆地承認了。

  「?」其他人又瞬間扭過頭去看她,表情都有點崩了,原來你還真是年輕時候的柒啊?!

  「等等等等,所以我們剛才是打了個寂寞嗎?」

  虎杖悠仁十分懵逼,因為這個真相的衝擊力太大,導致他現在腦子有點混亂,但防御的雙手始終沒有放下。

  釘崎野薔薇瞬間明白過來,「所以是我們的柒學姐和過去的柒學姐進行交換,然後她被敵人控制住了不得不跟我們交戰嗎?」

  「……金槍魚。」

  「那我們豈不是完蛋了嗎?!」熊貓莫名驚恐地抬起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們居然跟柒打起來了!還把她打傷了!悟要是事後算賬也把我們打一頓怎麼辦啊?!」

  釘崎野薔薇的眼神忽然犀利了起來,「我看很有可能啊!」

  「……海帶,明太子。」狗卷棘的臉色也變得很凝重。

  「我覺得這根本就不是重點吧?」伏黑惠不禁滿頭黑線,「現在最該在意的不是對方來偷襲的目的嗎?而且不管五條老師他平時有多不靠譜,在這種事情上他不可能會犯糊塗的。」

  「惠說得沒錯。」禪院真希也跟他抱著相同的看法,她緊緊地盯著對方,經過剛才的較量後是絲毫不敢放松警惕,「你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總不是閑著沒事干偷襲玩玩吧?」

  「難道是為了……」虎杖悠仁仔細觀察著對方的表情,根據先前老師對他說過的,他有了個大概的猜測,「我嗎?」

  柒沒有接話,而是偏頭越過他們望向了遠方,那裡是被層層結界包圍住的高專存放重要之物的秘密場所。

  伏黑惠突然產生了某種不祥的預感,瞳孔緊縮,他迅速地放出了所有式神,並命令它們趕往那處秘密之地,同時咬牙告知其他人,「他們想要得到保存在高專裡的那六根宿儺手指!」

  「她只不過是一個為了拖住我們的誘餌!」

  「什麼?!」

  「你猜的沒有錯。」伴隨著遠方驀然爆炸的劇烈聲響,柒淡淡地說道,「但一切都太晚了。」

  「切。」禪院真希狠狠地啐了一口,捏緊刀柄,目光銳利地直視著她,沉聲道,「那就只能把你留在這裡了。」

  柒歪了歪腦袋,很誠實地回答,「你做不到哦。」

  「哈?那你要來試試看嗎?正好我也想……」

  「做不到也無所謂。」

  禪院真希的話還沒有講完,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打斷了她接下來的宣戰發言。

  所有人都往聲源處看去。

  然後他們就看見五條悟單手拋著一個小瓶子,左手還拎著一袋仙台的喜久福,悠悠地從森林裡走了出來。

  他反手接住了那個下落的瓶子,望向再一次碰面的柒,笑容滿面地舉起手中的袋子,十分高興地向著自己年幼的妻子打了聲招呼,「嗨,柒!」

  「要不要跟我一起吃喜久福啊?」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直接自信打招呼:嗨,老婆!

  在場的所有學生:?

  147:雖然但是,你去死吧。

  五條老師麻煩你看一下場合啊!惠惠之前還說你關鍵時刻很靠譜呢!這下他的臉要被你打腫了!(不是)

  伏黑惠(生死看淡):我就不該相信他能靠譜的。

  嗚嗚嗚今天也是例行的求評論,求求各位啦,可以再給我多點愛意麼?我感覺這一點點根本就不夠啦,擁有評論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拜托你們啦!


第29章 我愛你,沒有任何目的

  五條悟收到高專被敵人入侵的消息時,他正在跟傑一起抄敵人的老家,抓敵方的召喚師,臨走前還順手殺光了所有人。

  至於喜久福,是他在半路經過仙台時進店裡買的。

  「……我真是不想吐槽你。」夏油傑先是指使咒靈看好那幾個召喚師,如果有抵抗或者逃跑的就吃掉他們的雙腿,然後才扭過頭看向從店鋪裡拎著袋子走出來的五條悟,「現在是緊急情況吧?你不快點趕回去行嗎?」

  「不要緊的啦,學校裡還有老師他們在呢,多少能頂一段時間。」五條悟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口齒不清地回答,「反正我回去也只需要一瞬間而已,沒必要太著急嘛。」

  「這倒也是。」夏油傑一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我懷疑他們是看准了我們不在時才偷襲高專的,目標是兩面宿儺的手指對吧?也就是說,這些召喚師有可能是他們的誘餌。」

  「那個中介人,問題很大啊。」

  「都是收錢辦事的,既然他能收我的錢,自然也能收其他人的錢了。」五條悟像是早有預料,所以一點都不在乎中介人反手出賣他的行為,「沒事,能抓住這些家伙就已經足夠了。」

  「話就說到這裡吧,你吃完棒棒糖了嗎?」夏油傑直接伸手抽走了他的糖果,看也不看地往後拋進垃圾桶裡,面不改色地說道,「看來是吃完了,那你就快點回去吧。」

  「……傑,你真是越來越幼稚了。」五條悟有些無語,隨即沒好氣地說,「行啦行啦,我這就走可以了吧?」

  夏油傑淡定地比了個ok的手勢,「那我就帶著這群召喚師坐車慢慢回去了。」

  五條悟朝他翻了個白眼,拎著袋子發動術式瞬間就回到了高專的大門口,在那裡,有一個人似乎已經等了他許久。

  他挑了挑眉,略微驚奇地打量著對方,「哇,沒想到你死了一回後膽子居然變大了,知道我回來還不趕緊逃跑嗎?」

  「伏黑甚爾。」

  「呵,你這家伙倒是跟以前一模一樣。」伏黑甚爾懶洋洋地靠在牆壁上單手插兜,右手隨意地握著一柄白色短刀,五條悟在看見那把咒具後逐漸收斂了表情,最後眼神冰冷地盯著他。

  「把柒的短刀還給我。」他冷冷地開口。

  「喂喂,我不過是稍微借用了一下而已,有必要發這麼大的火嗎?」伏黑甚爾輕笑著,拿著刀抬手敲在了肩膀上,就像曾經做過的那樣,故意用輕佻的語氣激怒對方,「怎麼?這是心疼你老婆了?別擔心啊,你老婆的生命力就跟那些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只要留給她足夠喘息的時間,肯定能爬回來的嘛。」

  「是嗎?那你就去死吧,像只被人踩死的蟑螂那樣。」五條悟豎起了一根食指,深紅色的咒力在指尖凝聚成球,臉上沒有一絲笑意,「術式反轉·赫。」

  兩人的交戰毫無懸念。

  數年前伏黑甚爾沒能贏過五條悟,這次當然也不會贏,甚至比當年的死狀更加凄慘。

  「真令人不爽。」

  他背靠著一面斷壁,神色淡然,哪怕失去了半邊身體也依舊是那副對什麼都不關心的完全無所謂的態度。

  五條悟面無表情地走到他面前,沒有廢話,再次抬手就想補上最後一擊,送這個早已死掉的死人回到他原本的地方。

  「喂。」伏黑甚爾突然叫了他一聲,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瓶子朝對方扔去,卻被無限擋住,「哐當」掉在地上,他也不在意,只是說了一句,「把這玩意給柒,再告訴她……」

  「我欠她的人情算是還清了。」

  然後他就死在了五條悟的手下。

  二度殞命。

  五條悟看著伏黑甚爾的屍體逐漸化作一堆塵土,原本想轉身離開,腳下卻不小心碰到了對方之前扔給他的深色瓶子。

  他沉思了片刻,隨即彎腰撿起小瓶,指尖細細摩挲著光滑的瓶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最後竟然將它收進了口袋。

  「這裡解決了,剩下的就只有惠那一邊了吧?」五條悟偏頭望向遠方,似乎感應到了某人熟悉的氣息,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帶著些許期待,拎著袋子直接往校內的森林走去。

  他出場的時候果然給所有人帶來了極大震撼。

  無視了幾個學生像在看智障的眼神,五條悟十分自信地走到少女身邊,將手肘搭在她肩上,非常開心地笑著說,「你是專門跑來高專看我的嗎,柒?不用這麼大費周章的,只要你給我打個電話,不管你在哪我都會飛速趕到的啦。」

  釘崎野薔薇忍不住吐槽,「這誰啊?哪個家伙放進來的?」

  「……腌魚子。」狗卷棘忽然舉起了0分的牌子。

  「五條老師。」伏黑惠也是滿頭黑線,「麻煩你看一下現在的場合啊,還有兩面宿儺的手指……」

  「那個的話我已經解決了。」五條悟依舊壓著少女,只是舉起了另外一邊拿著袋子的手朝他揮了揮,「安心吧,有老師在這裡呢,所以不用擔憂。」

  「可是……」

  「原來是這樣啊!」虎杖悠仁頓時恍然大悟地握拳敲在了掌心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他打斷了同伴的話,「柒小姐是來看老師的嗎?早說呀,這樣就不會誤會了嘛。」

  其他人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沉默著,不再開口了。

  「嗯嗯,就是這樣。」五條悟放下了搭肩的手臂,微笑著向他的學生們道歉,「不好意思呀,嚇到你們了吧?作為補償,下次我送些禮物給你們,想要什麼都可以哦。」

  接著他又低頭望向身旁一臉冷淡的少女,像是哄著她一樣溫柔地對她說,「那我們回去吧,柒?」

  柒思考了一下,覺得應該沒有問題,遂點頭同意了。

  就這樣,五條悟在確認沒人受傷後便跟學生揮手告別,領著少女往校舍的方向走去。

  等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眾人才終於從那股莫名沉重的壓迫感之中解放出來,稍微松了口氣。

  「怎麼回事?這就是五條老師正經起來的樣子嗎?」釘崎野薔薇喃喃道,「總感覺有點可怕哎,我都不敢開口說話了。」

  「是啊,超級可怕的。」虎杖悠仁也苦笑了一下,「上次宿儺冒犯柒小姐的時候我就被嚇到了。」

  「五條老師那麼說是為了保護柒前輩吧?」禪院真希嘆著氣將咒具收回刀鞘裡,「不然高層那群老家伙借著這件事找茬就麻煩了,總之,我們也統一一下口徑吧。」

  「鮭魚。」狗卷棘點了點頭。

  「那我們真要按照悟的說法講嗎?」熊貓撓了撓臉頰,「高層他們是不會相信的吧?又不是腦子壞掉了。」

  「只要我們咬定這個說法就行。」伏黑惠看著他們,「其他事情都交給五條老師,和我們不同,高層是不敢逼他的。」

  狗卷棘抬手指了指熊貓那條斷掉的胳膊,「明太子。」

  「啊,對了!」熊貓這才想起這件事,拍了一下腦袋,有點緊張,「我修手臂也是要時間的,萬一高層突然來人了怎麼辦?」

  「不要緊,到時候把你藏起來就可以了。」

  「是個好主意哎,那我就藏進秋桐的房間裡吧,那群人肯定不敢搜查他的,而且還能跟秋桐一起睡覺,真懷念啊,以前我還給他講過睡前故事呢。」

  「對哦,你認識他們很久了。」

  「我那裡還留有悟和柒以前的照片,你們想不想看?」

  「恩?是年輕照嗎?好呀好呀,加我一個!」

  「金槍魚。」

  伏黑惠瞧著這群毫無緊張感,甚至在這種緊要關頭還能找到樂趣嗨起來的家伙,扶住額頭非常心累地嘆了口氣。

  ……

  …………

  完全不知道自家學生准備翻出自己以前的醜照欣賞,五條悟帶著少女走到了一個空房間的門口,幫她打開門後側身示意她先進去,反手關門,為對方一一介紹起這裡的家用設施。

  「衣服的話我待會再買回來叫人洗干淨給你。」五條悟指了指牆角的衣櫃,又轉身指著隔壁的浴室說,「熱水也有,洗浴用品有什麼缺的可以跟我說,我盡量一趟給你買齊。」

  「吃飯不用擔心,這裡有食堂的,雖然比不上你做的好吃,但味道還算可以,想吃的話我比較推薦小牛排哦。」

  柒環視了周圍一圈,在心裡對比著自己的出租屋,還是很滿意這個環境的,「這樣就行了,我沒什麼要求。」

  「……其實你多提一點要求也沒什麼的。」

  五條悟莫名的有些想嘆氣,這就是為何他會覺得這個時候的柒是最難搞的原因,「無論是哪個時間段的你,我總是想你可以過得好一點,反正我有能力嘛,而且你又不難滿足。」

  少女無法理解地看著他,不太懂他為什麼要這麼說。

  更何況他真正要表達的對像又不在這裡。

  「柒,我希望你能夠明白。」

  五條悟認真地望著她,不止是在對年輕時候的柒說,也是在對屬於自己的柒說。

  「我愛你,僅僅只是因為我愛你,沒有任何理由。」

  作者有話要說:

  柒可是五條悟喜歡了差不多有二十年的女孩,從初次相遇的一見傾心,到後來相處的日久生情。

  可是147卻無法理解對方的這份感情有多麼濃烈,也不明白五條老師真正想傳達給她的是什麼東西。

  看著她這個樣子,你讓五條老師怎麼不心疼啊?

  哪怕知道對方是帶有目的才來到他身邊的,也依舊毫不猶豫地選擇保護她,是真愛了。

  所以五條老師對另一個世界的自己真的很殘忍2333

  嗚哇感覺最近都沒有什麼評論呢,我發誓我真的已經很努力地去構思劇情了嘛,畢竟我的腦力和筆力都有限,寫不出我腦子裡想的東西,但我還是希望能夠獲得大家的支持!求求你們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第30章 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密閉的房間裡,幾位老人跪坐在紙門後,搖曳的燭光倒映出的黑色影子顯得此處陰森暗沉,充滿了腐朽枯萎的氣息。

  「五條悟,你知道五條柒現在是什麼情況吧?」時間在沉默之中過去了許久,終於有一位老人緩緩開口打破了這片死一般的寂靜,「你怎麼還能袒護她?在她做出了這些事情之後。」

  「沒錯,你應該把她交給我們關押起來。」自第一個人說話後緊接著又出現了第二個人的聲音,「直到你的妻子回來為止。」

  「現在的五條柒對你來說無異於一枚炸.彈,她隨時都能夠威脅到你的性命,你甚至不能保證自己不會順從她的命令,從這次你對她的維護中就能看出來了。」

  「我們可以向你擔保,絕對不會虧待你的妻子。」第三個人顯然很了解對方的性格,逐漸放緩了語氣,耐心地勸說道,「五條柒的待遇依舊和在五條家時一模一樣,沒人會越過我們傷害她。」

  「所以你就放心地把她交給我們吧,這樣你也可以放開手腳繼續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是嗎?」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但是那又如何呢?五條悟從來就不是會乖乖聽話的人。

  「啊,不好意思,我想你們搞錯了一件事。」他被幾扇紙門圍在中間,站姿隨意,舉起了左手,悠悠地向幾位老人解釋,「柒她只不過是來高專找我玩而已,我們夫妻倆的約會,難道你們也想插上一腳嗎?這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啊?」

  「狡辯!那兩面宿儺的手指被奪你又該怎麼解釋?!」

  「那不是伏黑甚爾干的嗎?關柒什麼事?而且我都把那堆泥土帶回來給你們看了還不足以證明嗎?」

  「兩人同時出現在高專還發生了戰鬥,你認為這是巧合?」

  「就是巧合沒錯啊,至於發生戰鬥,那只是一個誤會。」

  「五條悟,你非要在這裡跟我們胡攪蠻纏嗎?」

  「胡攪蠻纏的是你們才對吧?」五條悟的臉色突然一變,不復先前的輕松,反而冷漠地注視著這群老不死的東西。

  「我給過你們機會的。」他淡淡地說道,「難道你們以為害死悠仁那件事推給別人我就不會過問了?原本想放一放的,結果這次你們居然敢把主意打到柒身上,是想對她做什麼?」

  「……」

  像是被對方忽然釋放的氣勢給鎮住,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最後再說一遍。」

  失去了與這群人對話的欲望,五條悟抬手直接拉開出去的大門,背對著他們,聲音冷淡,「敢動柒,我就殺了你們。」

  「全部。」

  *

  柒抱著雙腿坐在干淨的階梯上,下巴抵著膝蓋,望著不遠處一片綠茫茫的森林發呆,可愛得就像一只待在家門口乖乖等著主人回家的小貓貓。

  真聽話啊。

  五條悟從建築物裡走出來,低頭瞧著少女纖細的背影,忍不住在心底發出一聲感慨,覺得他妻子小時候真是不管怎麼看都可愛得讓人想把她摟進懷裡使勁地rua腦袋。

  啊,不過也就只能想想而已,真上手了會被撓的。

  「事情都處理完了。」他雙手插兜走下樓梯,站在平台上回身仰起頭看著對方,心情很好地笑了笑,「你想去哪裡玩嗎?」

  「無論是游樂園還是中華街都隨便你選哦。」

  柒搖了搖頭,「待在這裡就很好。」

  五條悟抬手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會,接著又問:「那你想不想看書?我那裡有《格林童話》和《安徒生童話》。」

  「……你為什麼會有這些書?小孩子嗎?」

  「恩……主要還是因為你和秋桐都喜歡看童話故事嘛。」他微微笑著,語氣也很溫和,「我覺得你應該也會喜歡。」

  柒不說話了。

  她確實喜歡看童話故事,尤其是《白雪公主》的劇情,她能曬著太陽,坐在窗台上,翻著書本重溫好幾遍。

  「所以要不要跟我來?我們找個溫暖點的地方曬太陽。」

  「……好。」

  撐著階梯起身,柒乖乖地走在對方身後,陪著他回房找了幾本故事書,又跟著他找了一處陽光明媚卻不刺眼的青色草坪。

  五條悟躺在柔軟的草坪上,掀開眼罩扔到一旁,雙臂交疊著墊在腦後,閉著眼睛休息。

  微風輕拂,吹起了他銀白色的發絲,陽光下的他精致漂亮得宛如童話故事裡的白雪公主,唔,如果只看那張臉的話。

  柒收回了打量對方的目光,坐在他身邊,翻開書本,開始認真地閱讀上邊的劇情,逐漸沉迷於其中,不再關注周圍的事物。

  兩個人都安安靜靜的,沒有說話。

  於是時間就這樣一點一滴地悄然流逝,直到夕陽西下,黃昏已至,少女才合上書本,伸手推了推睡在旁邊的男人。

  「……太陽現在已經下山了嗎?」五條悟揉著眼睛,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沒有完全清醒,他掩嘴打了聲哈欠,然後抓住手肘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才撐著草坪站起身,「回去吃晚飯吧。」

  「嗯。」柒收好了幾本書,全都裝進袋子裡,拎在手上扭頭望向他,「今晚有什麼吃的?」

  「讓我想想啊。」五條悟雙手環胸,仔細回憶著今早出門前看到的菜單,「好像是油炸天婦羅,還有大閘蟹、三文魚吧。」

  「哦對了,今天有你喜歡喝的柳橙汁。」

  聽見對方報的菜名,柒越發感到了心動。

  倘若不是高專會有一個五條悟在,就這條件,她分分鐘辭職改行當咒術師。

  唉,都是五條悟阻了她的路。

  「干嘛一副遺憾的表情?」偏偏這個阻礙了別人人生卻對此毫不知情的狗男人還笑著勾住了她的肩膀,「是今晚的飯菜不合你胃口嗎?那我們就出去吃嘛,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或者我借廚房親自給你下廚也行,我做飯的手藝很厲害哦。」

  柒忍了忍,沒能忍住,於是伸出手用力推著對方壓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卻推不動,只能抿直了嘴一臉不悅地讓他放手。

  「你難道不知道你很重嗎?趕緊站好。」

  五條悟頓時有些委屈地朝她眨了眨眼睛,「可是你長大後從來都沒有嫌棄過我重的。」

  柒面無表情地回答,「你也說了那是我長大後,現在的我就是不喜歡別人靠我這麼近還使勁壓著我。」

  「……我也沒有用太大力吧?」五條悟有點懷疑這是不是對方的托詞,但還是聽話地放下了手臂重新站回去。

  「而且長大後的我說不定是嘴上不說給你留面子,可實際上是在心裡罵你罵了個爽呢?」

  「哎?居然會在外面特意給我留面子嗎?哇,那看來柒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愛我呢。」

  「?」

  少女瞬間扭過頭一臉震驚地瞅著這個男人,接著她發現對方竟然不是在故意給自己撐面子後,內心越發地感到不可思議。

  天底下怎麼會存在如此自信過頭的神奇物種啊?!

  五條悟注意到她的表情,「怎麼了?」

  「……沒事。」

  柒頓時有些艱難地別開了視線,反正她是確定了,五條悟這種類型的家伙肯定是她的克星,以後看見他絕對要繞道走。

  五條悟眨了眨眼,隨即握拳敲在手心上,恍然大悟。

  然後他就笑眯眯地伸手替她拿過了裝書的袋子,再牽住她因為吹太多風而變得冰涼的小手,用自身的溫度溫暖著她。

  柒下意識地就想甩開他的手,可是男人握得太緊,而且也很暖和,因此她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沒有甩開對方。

  仿佛沒有察覺到少女的掙扎和遲疑,五條悟繼續牽著她的手往前走,嘮家常似的與她閑聊。

  「買給你的補品已經到了,記得要按時吃哦,雖然我早就知道你身體有多糟糕,壞毛病一堆,但沒想到這個時候的你情況居然比高專時期更加差勁,有錢別省啊,就吃那麼一點東西難怪會營養不良,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養胖成現在這樣的……」

  嘮嘮叨叨的,完全不像大家印像中的那個五條悟。

  這讓柒感覺有點新奇,也忍不住好奇,難不成他在家裡跟未來的自己相處時也是這種不像五條悟本人的作風嗎?

  「唔,一開始是要我看著點才行啦,但到後面柒的身體好起來了我就很少這麼叮囑她了。」

  等到對方回答時,她才猛然驚覺自己竟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太放松了,一點也不像平時的自己。

  柒不禁思考著,難道是這段時間待在高專已經習慣了嗎?

  也不知道這個現像是好是壞。

  「怎麼了?」五條悟低下頭看她,「遇見難題了?」

  「……倒也不是什麼難題。」柒垂下眼簾避開了他的視線,淡淡地說,「就是我還在考慮一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做。」

  「你想做就做,沒有人會逼你的。」

  五條悟的態度依舊很隨便,似乎其他人的反對聲在他看來根本就不算什麼,事實也確實如此。

  不過少女這麼一說,也讓他想起了某件事,松開手往自己的口袋裡摸了摸,摸出了之前伏黑甚爾扔給他的深色瓶子。

  「這個,好像是伏黑甚爾要我轉交給你的東西。」他把瓶子遞給對方,難掩好奇地詢問,「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伏黑甚爾給我的東西?」

  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伸手接過瓶子,左右轉動著,仔細打量著那些刻在瓶面上的奇怪花紋,過了一會,她好像是知道了這個小瓶子的真身,臉色開始變得有些古怪。

  五條悟一直在觀察她的神情,見狀,十分平靜地詢問她,「這是什麼東西?」

  柒小心翼翼地將瓶子收進了口袋,聽見對方的問話,也只是微笑著回答他,「什麼都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你看你說這話我信嗎?

  147:愛信不信,不信拉倒。

  接下來147要來一波超級騷操作了,我估計五條老師知道了得被她氣死2333

  以及五條老師,老雙面人了hhhh

  我瞅瞅,下一章應該就能結束了,然後我們的287終於可以回家啦!

  為什麼這幾章都沒有小可愛評論呢?我每次滿懷期待地點進來又失望地點出去,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嗚嗚嗚……拜托啦,評論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沒有評論我就要枯萎了嗚嗚嗚


第31章 孤注一擲的最後一擊

  夜色漸濃,學校裡已經沒有多少人還逗留在外面,讓本就空曠陰沉的高專變得更加寂靜,連鳥鳴都消失了,整座學校仿佛陷入了甜美的夢境之中,熟熟睡去。

  柒行走在漆黑陰森的樹林中,沒有打開手電筒,也沒有借助月亮投下的光輝,而是憑借著記憶慢慢地向著大門走去。

  當她悄無聲息地穿過結界,輕輕地推開大門,准備離開學校的時候,她突然停下腳步偏頭往身旁看去。

  穿著白大褂的女人背靠著門框,從天而落的輕柔月光照亮了她的側臉,也照亮了印在她眼眶下的濃重烏青。

  家入硝子雙手插兜,一點也沒有被人發現後的慌張,反而非常淡定地向她打了聲招呼,「喲,晚上好。」

  「你這是打算夜間散步嗎?要不要帶我一個?」

  「晚上好,家入小姐。」柒很有禮貌地向對方點頭問好,「都這麼晚了你還不打算去睡覺嗎?黑眼圈很重哦。」

  「現在是十點鐘,屬於大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呢。」家入硝子依舊很淡定,甚至可以說是淡定過頭了,「倒是你,小孩子如果不早點睡覺是會影響身體發育的,看看我們學校裡的那幾個學生,就是因為每天早睡早起才會長那麼高的。」

  「我對我現在的身高很滿意,不想改變。」柒松開了握著門把的手,上下打量著對方,從語氣裡聽不出疑惑地詢問,「家入小姐這是想阻攔我嗎?」

  她隨意地擺了擺手,「怎麼可能,我哪裡打得過你?只是心裡還抱著一點希望來試試看而已。」

  「不過,雖然我很不想替那個笨蛋說話,但是你就這麼不打一聲招呼地走了,某人會哭哦,然後就會瘋狂地纏著我和夏油兩個人抱怨,老實講,每次都這樣真是煩死了。」

  「是嗎?那家入小姐可以嘗試一下拒絕。」柒歪過腦袋,清澈的眼眸倒映出了她那美麗的面容,「太縱容可不好,就讓他一個人哭吧,等哭累了就不會再纏著你不放了。」

  「……我真是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也會從你的嘴裡聽到這些冷酷的話語。」家入硝子的表情有些復雜,「好吧,我總算是明白五條那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柒眨了眨眼,體貼地沒有追問對方,只是禮貌地說:「如果家入小姐你沒有問題再問的話,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她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果真不再阻攔對方離開。

  直到少女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中,家入硝子才扭過頭看向不遠處藏進陰影裡的某個人,「她的態度很堅定啊,估計這次她是不肯跟你回來了,你接下來准備怎麼辦?」

  角落裡的人影似乎是動了一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家入硝子也不在意,反倒嘆了口氣,也不想多說什麼。

  然而等她調整好情緒再度抬頭望過去時,卻發現原本躲在陰影處偷聽的那個家伙已經消失不見了。

  *

  高專哪裡都好,就是遠在郊外這點不太友好,如果沒有輔助監督幫忙開車搭人的話,就得靠自己步行幾十公裡才有可能碰見一個公交車站牌,對於那些不愛運動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種非人的折磨,所以柒果斷地選擇了搭出租車。

  耗費的時間不算短,等她按照約定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了。

  穿著袈裟的黑發男人早就抵達約定地點,等了她差不多有兩個多鐘頭,幸好他的脾氣還不錯,所以沒有生氣,至少表面上他偽裝出來的性格很溫和。

  「你遲到了,柒。」他微笑地看著她,語氣中倒是聽不出指責的意思,「是有誰絆住了你嗎?」

  「沒有人哦。」柒懶洋洋地回答,「就是來的路上感覺肚子餓去找了家面館吃醬油拉面,老實說味道不太好。」

  「這樣啊……那需要我推薦一家店給你嗎?上次我去吃了覺得味道還可以,你應該也會喜歡的。」

  「這件事待會再說,你突然喊我出來也不是為了跟我討論哪家店味道正宗吧?找我什麼事?」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他笑了笑,「就是想問你,這幾天在高專生活得怎麼樣?還習慣嗎?」

  少女微微眯起雙眼,像是在心底琢磨著什麼,沒有立馬回答,對方倒也不著急,十分有耐心地站在那裡等她。

  直到時間過去許久,柒才斟酌著慢慢地開了口,「高專的人對我都挺熱情的,大概是看在五條悟的面子上。」

  「是嗎?也許真是這樣呢。」他依舊保持著臉上的笑容,讓人無法摸透他真實的想法,然後就轉移了話題,「你也知道伏黑甚爾死了吧?還有我們手下的一些詛咒師,前段時間都被五條悟和夏油傑找出來全部殺掉了,害得我們損失慘重。」

  「尤其是最重要的幾位召喚師,也都被他們帶走了。」

  柒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底的神色逐漸冷淡下來,最後平靜地說了一句,「你就直說你懷疑我叛變了吧。」

  「真的很不好意思,柒。」哪怕他確實懷疑了對方,可他在對少女說話時,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柔,「我不能讓你留在五條悟的身邊,既然你無法完成任務,那麼讓你成為引.爆五條悟的□□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失去理智而無法控制的五條悟,想必不會再有人願意跟隨他了吧?他會像游戲裡那樣成為被眾人討伐的大魔王,說不定這個辦法還省了我一番功夫呢。」

  「……雖然早有預料,但是你這家伙要比我想像中的更加殘忍無情呢。」柒將手搭在腰間的佩刀上,握住了刀柄,緩慢地拔出了藏在刀鞘裡的武器,她面無表情地說,「甚至無情到了讓我惡心想吐的地步。」

  他笑了一下,「我就當你是在誇獎我好了。」

  刀尖在空中利落地劃過半圓形弧線,可是除了空氣之外什麼都觸碰不到,柒沒有動搖,反手擋住了背後的偷襲,再旋身一腳踹向對方的腹部,卻反被抓住腳踝,狠狠地甩了出去。

  她在半空只來得及調整姿勢,准備迎接身後的撞擊,但是預料中的衝撞並沒有出現,溫軟的觸感輕輕貼上後背,及時緩衝了她下墜的速度。

  有人從後邊接住了她。

  「真是的,果然就不該放你一個人出來。」五條悟仿佛憑空出現一般將她從半空接住攬進了懷裡,面露不滿地抱怨著,「為什麼總是不肯相信我啊?如果柒你之前跟我……」

  撲哧。

  不過眨眼之間,冰冷的刀刃便刺穿了胸膛。

  ……是誰的胸膛?

  血肉被翻攪,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時間仿佛在此刻被無限地拉長,受到劇烈衝擊而空白的大腦,讓五條悟本能地摟緊了懷中的少女,可是自胸膛蔓延開的疼痛卻在不斷地提醒著他。

  ……是誰刺穿了他的胸膛?

  拔出的短刀,噴濺出的血跡殘留在臉上,於是他清楚地看見了,少女望著他的目光一如既往,一如既往的冷漠。

  五條悟瞬間就明白了。

  原來從他們再次相遇開始,這就是一個陷阱,一個,為了殺死他而步下的陷阱。

  他又輸了。

  輸給了她第二次,輸得連命都搭上了。

  「哈。」五條悟突然笑出了聲。

  他反手死死地拽住她的手腕,哪怕用力得捏斷了她的手骨也絕不放開。

  「想殺我?好啊!」他緊緊地抓著她,抬起的左手捂住了半邊眼睛,不顧胸前流血不止的傷口,笑得既瘋狂又肆意,「如果你是屬於我的柒!」

  而一直旁觀著這一切的黑發男人,也跟著笑了出來。

  黑色的方塊盒掉落在地上,宛如不詳的征兆。

  特級咒物,發動。

  【獄門疆—— 門開 】

  但就在這個瞬間,少女突然揮刀斬斷了被禁錮住的手腕,猛地抬腳踹上了對方的胸膛,直接將他踹出幾米遠。

  五條悟頓時就像脫線的風箏一樣向後飛去重重地撞上了身後的斷壁,發出了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卻恰好避開了從【獄門疆】內伸出的無數條手臂。

  這般變故不過發生在幾秒之內,就連設計了這一切的男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獄門疆】因為捕捉不到目標而自動閉合時,他才猛然回過神,憤怒地衝著那邊早就躲到安全線外的少女厲聲質問:「——柒!你究竟在做什麼?!」

  低頭咬著衣袖撕開一塊布料,她隨便地包扎了一下被自己切斷的腕部切口,用咒力止住流血以後,才抬起頭表情平靜地注視著那個因為好事被破壞而勃然大怒的黑發男人。

  「我不是說過了嗎?比起五條悟,我還是更討厭你。」她漫不經心地說道,「況且我也並沒有違約不是嗎?」

  「按照你的要求,重創五條悟。」

  「可你別忘了你的控制權是在我手上的。」他努力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憤怒,眼神冰冷地豎起了兩指,「可笑,你以為你會擁有自由嗎?」

  「關於這件事,我還得感謝伏黑甚爾呢,幸虧他給我起了個好頭。」柒突然嗤了一聲,面露諷刺。

  接著她偏頭望向不遠處已經扶著牆壁搖搖晃晃地站起身的白發青年,唯一剩下的那只手松松地握著短刀。

  「喂,五條悟。」柒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然後舉起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態度隨意地問道,「你是最強的吧?」

  「……當然。」抬手捂住受傷的胸口,腦袋半垂,銀白色的發絲滑落遮住了雙眼,他低低地笑了一聲,「我可是最強的。」

  「那好,接下來就全部交給你了。」她輕輕笑著,隨即毫不猶豫地將刀尖刺進了自己的脖頸,慢慢旋轉著切斷了咽喉。

  「你絕對要贏。」

  作者有話要說:

  古有175強制愛,今有147玩自殺,看看!多般配啊這兩個人(捏著手絹感動地擦眼淚)

  話說大家聯合前幾章應該搞懂147的計劃了吧?從甜品店和五條老師見面那裡她就開始了布局,一直到現在收網,所有人都被她蒙在了鼓裡,除了最了解她性格的甚爹。

  別問為什麼中間這麼突然?因為殺手講的就是一個快准狠啊!更何況五條老師從來不對柒設防。

  而且這些全都在287的預料之中,肯定是自己最懂自己會怎麼做的啦,所以她完全不擔心地就回到了過去。

  腦花這次是死透了,被年幼的老婆上了必勝buff的五條老師是最強的!連本體都給你挖出來踩爛!

  不過我估計五條老師這次要被柒搞出ptsd來了,因為147就是287的過去啊!也就是說147能做到的,287只會做的比她更瘋!等老婆回家了,五條老師可能要把人看得更死了。

  看在這章我廢了那麼多腦細胞的份上給我多些評論吧,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你們的支持!如果這章沒有評論的話我可能真的要被打擊到自閉了……畢竟是我最滿意的一章嘛!


第32章 歡迎回來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收到消息趕去事發地點時,整座工廠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方圓百裡被夷為了平地。

  而五條悟抱著少女一步一個血印地從廢墟裡走出,半垂著腦袋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兩人滿身的血跡,分不清是誰染紅了誰,也分不清是誰受的傷更加痛苦。

  他沉默著將人帶到硝子面前,脫下的外套蓋在她身上,為她擋去微涼的冷風,卻也露出了胸膛被撕裂開的傷口,可他對此卻毫不在意,只是淡淡地對硝子說:「治好柒。」

  家入硝子猛地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少女的手腕不知被誰給切斷了,就連脖頸也被刺穿了一個洞口,早已凝固的暗沉血塊緊緊貼著她的肌膚,冰冷的身體溫度無情地打破了妄想。

  柒死了。

  她再也不會睜開眼微笑著喊她一聲「硝子」了。

  哪怕這不是屬於他們的柒,家入硝子仍覺得心裡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塊,冷風灌進去,冰涼得讓她止不住發抖。

  夏油傑沉默著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什麼也沒說,只是無聲地給予她力量支撐著她。

  唯有五條悟還在那裡繼續催促,「快點,硝子。」

  「……把柒送去我的實驗室。」家入硝子別開了臉,長發滑落遮住了她的表情,語氣平穩,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但仔細去聽,卻能聽出她藏在聲線裡的微微顫音。

  「為什麼?直接在這裡把人治好不行嗎?」

  「悟。」夏油傑輕輕地喊了他一聲,「就按硝子說的做吧。」

  「……」

  五條悟看著他們,不知是明白了什麼,突然就不說話了。

  他們三人再帶著一位少女,安安靜靜地走到馬路邊,伊地知停車等在那裡,看見這個狀況也不敢多問。

  家入硝子坐在副駕駛上,五條悟摟緊了少女坐在後座,夏油傑陪在他身邊,透過車內的後視鏡,伊地知只能看見上司異常冷靜的神色,明明沒有多余的表情,卻莫名的讓他感到一陣驚悸。

  他只能閉嘴踩上油門,將幾人送回高專。

  夏油傑推開實驗室的大門,側身讓後邊的兩人進去。

  家入硝子安靜地戴上了乳.膠手套,五條悟抱著少女上前兩步,溫柔地將她放在了手術台上,蓋著她的外套卻沒有拿走。

  「你要留在這裡看著我們嗎?」硝子忽然開口。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少女漂亮的面容上,久久沒有移開,聞言也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守在他們身後的夏油傑嘆息著,沒有嘗試勸慰,況且又能安慰得了誰呢?他的朋友死了,再也醒不過來了,蒼白無力的言語連他自己都沒法安慰到。

  家入硝子不再管身邊的兩個男人,她伸手撫上少女受了傷的脖頸,綿軟的指腹擦過那處傷口,根本就無法想像刀尖切斷咽喉時對方該有多麼痛苦,臨死前感受著脈搏逐漸微弱……

  脈搏微弱?

  家入硝子微微怔住,隨即反應過來果斷地使用了反轉術式。

  緊接著,奇跡就發生了。

  躺在手術台上的少女,被切斷的手腕重新生長了出來,脖頸處的傷口也逐漸愈合,靜止的心髒開始跳動,慘白的唇一點一點紅潤了起來,漸漸有了屬於活人的氣色。

  她下意識地屏住呼吸,緊緊地盯著對方。

  少女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著,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柒醒了。

  「……」

  像是被這不可思議的景像震撼到了,夏油傑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話卻卡在喉嚨中說不出來,等回過神,他已經扭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摯友。

  五條悟的表情依舊很平靜,甚至平靜到了讓人不由得懷疑這是否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悟?」夏油傑試探性地叫了他的名字。

  「我沒事。」五條悟搖了搖頭,神色淡然,「我只是有個猜測而已,但之前還不確定。」

  「現在我知道伏黑甚爾給她的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了。」

  夏油傑沉默了一下,抬手拍著他的肩膀,什麼都沒問,「你有分寸就行。」

  家入硝子才不關心兩個同窗的交流,她更關心朋友的重新復活有沒有什麼不可逆轉的後遺症。

  「你確定沒有問題嗎?」她蹙緊了眉頭,再一次伸出手捧著少女的臉頰仔細檢查,「一般復活都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吧?」

  「我的情況不同。」柒搖了搖頭,在看見對方眼裡的困惑後又詳細地向她解釋,「伏黑甚爾之間交給我的東西也是個咒物,擁有替身的能力,也就是說,我殺死的其實是替死鬼,而不是本體。」

  「不過它也只能使用一次,挺可惜的。」

  夏油傑明白了過來,「原來如此,你是做足了一切准備後才布下這盤棋的嗎?」

  「嗯。」柒點了點頭,「畢竟我從來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這可真是……」

  他頓時有些頭疼地扶住了額,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所以你覺得這樣做很有意思嗎?」五條悟突然開口,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他身上。

  仿佛沒有發現兩位同窗看著自己的復雜眼神,他繼續問:「如果伏黑甚爾沒有把東西交給你,你是不是就直接尋死了?」

  「不是。」柒很冷靜地回答他,「我會選擇封印你。」

  「……」

  五條悟不說話了。

  旁邊的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面面相覷,知道這兩人准備吵架,也不敢隨便勸架,便決定離開,好給他們騰出一個場地,反正五條悟不管再怎麼生氣都不會對柒真動手的。

  實驗室的大門被關上,整個房間重新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柒掃視一圈周圍,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跳下手術台向衣櫃走去,借了件白大褂套在外邊,勉強遮住了滿身的血跡。

  她一邊穿外套一邊問,「你抓住的那些召喚師都在外面吧?」

  「你要回去了?」五條悟沒有轉身,就這麼背對著她。

  「不回去我留在這裡干嘛?」柒將頭發從衣領裡拿出來,「我可沒有興趣做別人的替身,哪怕那個人是我自己。」

  「而且我討厭你,完全不想再看見你。」

  「……討厭我?」五條悟終於感到了困惑,他轉過身,很是不解地瞧著對方,「你為什麼會討厭我?」

  「因為我不喜歡別人控制我的思想。」柒很平靜地回答,「如果她發現你竟然操控她的感情,她一定會殺了你的。」

  五條悟歪了歪腦袋,屈指抵著下巴,似乎並不在意的樣子,他無所謂地開口,「沒有關系啊,要是柒真的跟我互相廝殺好像也挺有意思的,更何況我並不認為她會不知道這件事情。」

  「既然她知道,又為什麼會放縱你?」

  「當然是因為柒愛著我啦。」

  少女忍不住露出了嫌棄的表情,感覺跟這人無法溝通,遂決定將對方丟給未來的自己處理。

  五條悟看著她拉開實驗室的大門,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裡,明明是如此纖細單薄的身影,卻無論如何都不肯後退一步。

  固執得要命。

  他嘆著氣,坐到了唯一的一張沙發上,往後靠著抱枕,仰頭望著天花板,靜靜地等待他的妻子回來。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久到他差點睡著的時候,實驗室的大門才被人從外面拉開,他眯了眯眼,坐直了身子往門口看去。

  是他的愛人。

  柒的眼中帶著細微笑意,她逆著光,邁著輕快的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他身邊。

  五條悟忽然笑了一聲,伸手攬住妻子的細腰,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低垂著腦袋將臉埋進她的肩窩,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就像拼圖缺少的最後一塊關鍵被補齊,內心終於感到了滿足。

  「怎麼了?幾天不見變得這麼愛撒嬌?」柒笑著拍了拍對方緊緊摟住自己的兩條胳膊,「是在年輕的我那裡受到打擊了?」

  「是啊。」丈夫嘟嘟噥噥的越發抱緊了她,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定要妻子哄哄他才行,「以前的你對我超過分的!」

  「她居然說討厭我?她為什麼會討厭我啊?」

  柒「唔」了一聲,「可能是你對她做了什麼吧?」

  「我怎麼可能會傷害她?倒不如說是她傷害了我才對。」五條悟依舊憤憤不平的,甚至還主動拉著自己沾滿血跡的衣襟硬要對方看看他胸膛上被刀刺穿的傷口,「我差點就被她殺了耶!」

  柒安慰似的摸了摸他軟綿綿的頭發,「別生氣嘛,你看,我胸口也被破開了一個洞,這樣不是剛好和你組成『情侶傷口』嗎?」

  五條悟經過對方這麼一提醒,想了想,覺得也對,然後又開心起來,單手抱著妻子,低頭蹭了蹭她柔軟的臉蛋,右手則順勢握上了她的左手,與其十指相扣,兩人的掌心緊密地貼在了一起。

  柒放松地靠在他懷裡,側臉壓著肩膀,小心翼翼地避開了他胸口上的傷,閉著眼睛,聞著丈夫身上某種好聞的味道,原本有些緊繃的神經也慢慢地松弛了下來,想睡覺了。

  「困了?」五條悟壓低了聲音,輕柔地哄著她,「回去再睡吧,實驗室裡沒有暖氣會著涼的。」

  「現在天氣還沒有轉涼呢,不要緊的。」她挪了挪身體,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倒是你,不去處理傷口沒關系嗎?」

  「沒事,反正過幾天就會痊愈了,不理它也行。」他壓根就不把這種致命傷勢放在心上,反而更在意其他事情,但又用一種隨便的態度假裝不經意地提起,「說起來,柒你現在討厭我嗎?」

  「以前會吧。」柒還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不過現在嘛……」

  她突然輕笑一聲,隨即抬頭往他臉上小小地啄了一口,滿含愉悅的聲音裡夾帶著些許笑意,「我只會感激你。」

  「悟,謝謝你讓我愛上你。」

  作者有話要說:

  好耶!是貓貓貼貼!抱著對方互相取暖!

  五條悟:看見沒有看見沒有?我就說我老婆最愛我吧!

  家入硝子和夏油傑:真是沒眼看。

  老婆回到身邊的五條老師,失控的程序終於被上了安全閥。

  所以之後就是單純的甜甜日常啦!不存在搞事的大爺!

  接下來又到了我們例行的求評論環節!

  求求各位小可愛了!看在我爆肝的份上給多些評論好麼?我也是需要大家的支持才能繼續更新下去的呀,拜托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我不能沒有各位的鼓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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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番外:因為一只貓,我跟自己未來的女朋友重逢了

  (是147回到自己的世界後,為了避開五條悟沒有選擇去高專當咒術師,又順利長大開店的if線番外)

  ——————————————————————————

  叮鈴鈴。

  伴隨著微風輕柔地拂過,柒推開大門,門口的鈴鐺開始響起了清脆的鈴音。

  原本懶洋洋地趴在台上甩著尾巴休息的五條,聽見門口響起的鈴聲後,睜開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起身從收銀台上跳下,輕巧地落到了地板上,邁著小碎步跑到主人身邊,然後它熟練地躺下,露出柔軟的小肚皮撒嬌似的朝她「喵喵」叫了兩聲。

  柒彎腰揉了揉它軟綿綿的小肚腩,順利完成今日份的陪玩任務後又摸摸腦袋,笑著讓它回到收銀台上。

  「你可是我的鎮店之寶啊,趕緊去做好你招牌貓的工作。」

  「咪~」

  像是在抗議主人對它的敷衍,五條又翻了個身爬起來,不滿地抬起肉墊推了推她的手,卻依舊被無情的主人給抱著回到了冷冰冰的收銀台上,連掃過去的毛絨絨尾巴都被揮開了。

  「聽話,乖乖坐好。」她伸手點了一下它的鼻尖,不顧五條小貓咪的強烈挽留,轉身就去做開店的准備了。

  握著掃帚掃掉地上的灰塵,又用抹布擦干淨桌面,給放在窗台邊的鮮花澆澆水,最後掛上「營業中」的牌子,嶄新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家入硝子總是第一個來光顧店裡的客人,今天也是如此。

  她拎著兩袋新鮮的面包推開玻璃門,剛走進屋子,坐在台上的五條已經伸長了上半身探頭去咬她拿著的袋子,大概是聞到了裡邊的香味,開始嘴饞地纏著對方給它喂食。

  硝子頓覺好笑地揉了揉它的腦袋,卻又堅定地推開貓咪急著湊過來的小臉,拒絕投喂,「你可吃不了人類的食物。」

  這時候柒也煮好了第一份山藥粥,掀開廚房的門簾,端著小碗來到窗邊的位置,然後微笑著朝對方招了招手,「你的早餐已經煮好了哦,硝子你今天還要不要加油條?」

  「今天就算了吧,感覺最近有點發胖。」家入硝子告別了還在對面包依依不舍的五條貓咪,拉開柒對面的椅子坐下,順便把手裡的袋子推給了她,「你喜歡的那家店最近新推出的口味,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所以就買過來帶給你了。」

  「是巧克力面包啊。」

  柒打開袋子往裡頭瞅了一眼,那股濃郁香甜的味道頓時撲鼻而來,不遠處的五條都被誘惑得直接跳下了收銀台朝這邊飛速跑來,還伸爪子不停地扒拉褲腳,圍著她轉圈圈。

  硝子看了有點想笑,單手托腮,饒有興趣地瞧著她,「雖然你說不認識我朋友,但每次看見你的貓我都會忍不住懷疑你其實跟我朋友認識,只是不想告訴我原因而已,對吧?」

  「沒有這回事。」柒面不改色地回答,「不都說了給五條取這個名字純粹是因為我打麻將的時候看見的麻將牌嗎?」

  「我唯一的朋友可是你啊,硝子,如果當時我想認真取名字的話肯定會問你意見的。」

  「這倒是呢。」家入硝子歪了歪腦袋,仔細打量著對方,隨即笑著問,「你周末有空嗎?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

  「你想看什麼電影?」

  「不知道呢,要不看《蚯蚓人》?聽說備受好評。」

  「我比較想看《奧特曼》,不過你想看《蚯蚓人》也可以。」

  「那就看《奧特曼》吧,周六的早上九點。」

  「嗯,那我到時候去你家裡接你。」

  家入硝子比了個ok的手勢,又低頭看了眼手機,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准備離開,「記得周六電話聯系,我現在得先去工作了,今晚再聊。」

  「不喝粥嗎?涼了就不好吃了。」

  「你幫我打包起來吧,我在路上吃。」

  柒點點頭,去櫃台那裡找了個保溫盒將熱粥裝了起來,收進袋子裡扭頭遞給對方,硝子收下後向她揮手告別。

  目送著朋友的背影逐漸遠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了她才低頭收好面包,還順手將圍在腳邊轉圈的五條貓貓抱起來放上桌面。

  「你就給我老實待著吧,說了你不能吃面包。」

  「咪嗚~」

  五條表示抗議地張嘴小小地咬了主人一口。

  柒搖搖頭,抽出手指往它背上擦了擦,擦掉口水後側臉望向門口,似乎隔著一扇玻璃門遠遠地望見了第二位客人的到來。

  叮鈴叮鈴。

  鈴聲再度響起,有位穿著學校制服的黑頭發男生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大門,探頭進店裡左右張望著,在發現柒的身影後才稍微松口氣,笑容有些靦腆地向她打了聲招呼,「店長早上好。」

  她的臉色變得有點奇怪,「乙骨,你在做什麼呢?」

  「其實是這樣的。」反手關門,乙骨憂太仿佛終於找到了可以商量事情的人,放松了下來,面露苦惱地對她說,「裡香昨天又攻擊了那些欺負我的同學,我忍不住就……就說了她一句,讓她不要再做這種事了,然後裡香她就很委屈地……」

  「這樣嗎?難怪今天裡香沒有貼你貼得那麼近。」柒抬頭看向跟在少年身後的巨大咒靈,「原來是和女朋友吵架了啊。」

  「……是、是的,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這種事情找我處理就對了嘛。」她微笑著朝那個可愛的小女孩招了招手,「過來,裡香,姐姐幫你做主,要不要把乙骨塞進禮物盒裡綁上蝴蝶結給你做生日禮物?」

  「這個……這個就算了吧,店長。」乙骨憂太不由得捏緊了書包肩帶,訥訥地說道,「裡香不會同意的啦。」

  「同不同意是要看女方的而不是看你們男方的。」

  大概是這句話說動了女孩的心思,裡香搖晃著身體迅速飛到柒身邊轉悠了兩圈,最後緊緊地貼在她背後,宛如找到了可以為自己撐腰的家長,委屈巴拉地向柒控訴著男友的行為,「裡香是在保護憂太……可是憂太對我好凶……」

  「不是的!」乙骨憂太頓時就慌了,他連忙擺手解釋,「我只是不希望裡香傷害我的同學而已,我並沒有要凶裡香的意思!」

  柒「唔」了一聲,差不多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簡單來說,就是溝通不到位嘛。」她抬手指著少年,「那個時候你可能是太著急了,所以語氣有點凶嚇到了裡香,你並不是故意要傷害她的。」

  「但對裡香來說,就是她想保護你卻被你反罵回去,一片心意被糟蹋,自然會覺得委屈,你該站在裡香的立場多為她想想。」

  乙骨憂太張了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可他看著對方身後委屈得幾乎要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小女友,最終還是安靜了下來,低垂著腦袋乖乖聽長輩的訓話。

  「裡香也是。」結果柒話鋒一轉,開始教育起了躲在自己後邊的女孩,「你也要為乙骨多想想,他今後是要進入社會養家糊口的,如果在中學時期就背上殺人犯的罪名,進了監獄,那以後誰來養你呢?說不准你們還會被迫分開,就再也見不到彼此了。」

  「不要!裡香不要!」女孩的情緒瞬間就激動了起來,她捧著自己的臉瘋狂擺動,「裡香不要跟憂太分開!」

  「那你就不要再殺人了。」柒微笑著豎起一根食指,「如果不是乙骨的命令,再碰到企圖對乙骨動手的人,你只要讓他們陷入昏迷就行,這也是為了乙骨的將來,所以你能做到嗎?」

  「裡香能做到……裡香不殺人了……」不過三言兩語,原本憤怒的女孩又慢慢地平靜下來,聽話地答應了柒的要求,「以後裡香都聽憂太的話,他不讓殺的人裡香都不殺。」

  柒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裡香真是個乖巧的好孩子。」

  「嗯……」女孩頓時又害羞地縮了回去,「裡香很乖的。」

  乙骨憂太終於松了口氣,抬手抹著額頭的冷汗,對於能夠如此輕易地搞定戀人的店長,是打從心底地佩服她。

  「但乙骨你還是要跟裡香道歉哦。」柒突然把矛頭指向他。

  「是,我知道的。」少年略微停頓了一下,目光越過對方望向了他心愛的戀人,臉上的表情無比認真地向女孩道歉,「裡香,對不起,是我不該用那麼粗暴的語氣對你講話的,是我的錯,我以後都不會再那樣凶你了,所以,可以請你原諒我嗎?」

  「我們和好吧,裡香。」

  「嗯!」裡香笑了,她又重新飛回到了她的少年身邊,非常高興地貼著對方說,「憂太,我們和好!裡香原諒你!」

  瞧著這對又親昵地靠在一起互相抱抱的情侶,柒感覺自己好像一個閃閃發亮的多余的電燈泡,還有點酸。

  要是她也有個男朋友可以貼貼就好了。

  柒咬著檸檬忍不住做夢。

  每日都在為別人的甜美愛情而鼓掌,可是什麼時候才能輪到別人為她的愛情鼓掌呢?

  當然,如果是五條悟的話就算了。

  重復申明,五條悟就算了。

  「啊,店長,你的貓貓好像跑出去了。」似乎是裡香注意到某些動靜小聲告訴了乙骨憂太,他抬手指向窗邊的桌面。

  柒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地扭過頭去看,這才發現自家調皮的五條貓貓居然趁她不注意頂開了窗戶,縮著身體從縫隙鑽出去,跑了。

  「……」

  她感覺有些無語,難道凡是叫「五條」的都這麼難搞嗎?

  雖然貓咪的名字是自己取的。

  無論內心有多想把家裡喜歡到處亂跑的貓咪抓起來打,但身為一名合格的鏟屎官,要她放著不管也不可能,萬一被偷走了怎麼辦?

  沒辦法,柒只能跟那對情侶說一聲讓他們隨便坐以後,自己則拋下了營業中的店鋪出門去尋找她那總愛逃跑的貓貓了。

  幸運的是,五條並沒有跑太遠,她在轉角處就發現了它。

  然而與此同時,不幸的是,她碰見了某個人,某個她躲了差不多有十幾年的人。

  「恩?這是誰家的貓?」那個抱著一袋甜品的白發青年低頭看向突然出現並蹲在自己腳邊攔著他不讓走的白色布偶貓。

  「你的主人去哪了?」

  柒在這一刻真的很想蹲下身抱著頭哀嚎。

  果真是親兒子,坑起媽來毫不手軟。

  但是不管怎麼樣,五條她還是要拎回來揍一頓的。

  「不好意思,這是我家的貓。」柒嘆著氣,無奈地離開了陰影處向對方走去,「它突然從店裡跑了出來,謝謝你撿到它。」

  白發青年聽見聲音揚起頭,在看見她的瞬間忽然怔住,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為此他還特意摘掉了眼罩仔細地觀察對方。

  等到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之後,他笑了。

  「感謝就不必了,反正也是它自己跑來我這邊的,倒不如說,該是我感謝它才對。」他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朝她伸出了手,那雙漂亮的蒼藍色眼瞳中滿含笑意,「畢竟是它讓我們重逢的嘛。」

  「這位小姐,請問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組建一個新的家庭呢?」

  柒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啊對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又補上一句,「我這裡不接受同意之外的選項哦。」

  「……」那你他媽的還問個鬼啊?!

  柒頓感頭疼地扶住額,「這位先生,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吧?你這樣是不是進展太快了點?」

  「你覺得進展太快了嗎?」他想了想,接著自以為找到了解決辦法地笑著詢問對方,「那我現在就去買個結婚戒指?」

  「你是喜歡神前式婚禮還是西式婚禮?我都沒有問題哦。」

  柒:「……」

  ——你這不是進展得更快了嗎?!之前還懂得問一下呢,現在就立馬決定我們要結婚了嗎?!

  「五條悟。」於是她面無表情地喊出了對方的名字,非常平靜地告訴他說,「果然,我最討厭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在我看見她的第一眼,腦子裡就直接快進到了跟她結婚生孩子並且我們還有了第二胎,兩個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柒:?五條悟你他媽的是不是腦子有病?!

  終究,還是沒能躲過這個狗男人啊,柒。

  哈哈哈對不起我笑了,一直在腦補這個畫面終於寫了出來!

  以及這次柒的娘家人有硝子和大師兄哦!如果五條老師硬來的話會被硝子暴打的!而且還會受到自家學生的眼神譴責!(好像這個並沒有什麼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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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知道該取什麼標題好,就這樣放著吧

  大概是上次事件給五條悟留下的心理陰影有點重,最近他黏我黏得特別緊,走哪跟哪,還總要和我貼貼,好像害怕我會在某個他不知道的角落裡死掉一樣,雖然並不想相信,但這似乎是事實。

  「這不是當然的嗎?」他單手托腮,手肘抵著桌面,一臉平靜地望著我,「柒你可是在我面前死了兩次呢。」

  「而且還都是自作主張,完全不信任我。」

  我頓時有些心虛地握拳輕咳兩聲,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辯解,只能游移著視線,看左看右就是不敢看向對面。

  好在五條悟沒有要跟我秋後算賬的意思,就這點來說,他對我真的已經很寬容了,因為哪怕是和我最要好的硝子和歌姬前輩都戳著我腦門不停地教訓了幾個鐘,傑也在旁邊時不時地插上兩句,老師更是直接上手往我頭頂敲了一記爆栗。

  而輩分不如我的幾個小輩,盡管不能像其他長輩那樣理所當然地對我訓話,但也用不贊同的眼神盯著我看了好幾天,搞得我這段時間連店鋪都不敢去,只能躲在家裡逼著丈夫借養傷的名義請假不去上班,好陪我一起做個家裡蹲。

  「這麼說來……其實是我的問題?」我喃喃自語著,捏著吸管無意識地攪拌了兩圈果汁,「所以只要把人趕回去工作就不會黏著我了?」

  「恩?你想把我趕走嗎?」

  「是啊,因為總感覺太黏人了,洗澡也要……」

  我突然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後瞬間噤聲,小心翼翼地抬起腦袋瞅了眼對方的臉色。

  五條悟的表情依舊很平靜,完全看不出有生氣的跡像。

  「那個……老公?」我舉起手朝他小幅度地揮了揮,試探性地喊了他一聲,「親愛的?大寶貝?悟君?」

  他還是那個樣子,沒有說話。

  完了,我心裡「咯噔」一聲,開始感覺大事不妙了。

  「對不起!」

  於是我果斷地把頭磕到桌上,發出「咚」的一聲響,雙手合十高舉過頭頂,態度非常誠懇地向對方道歉。

  「我不該用那種嫌棄的語氣對你說話,明明悟是因為我的要求才會留在家裡陪著我,沒有考慮到你的心情是我不對,所以抱歉,我不會再說這種惡劣的話了!」

  說完以後,我十分忐忑地等在那裡,不敢放下雙手,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請求對方原諒。

  並且條件允許的話,我甚至還想抽自己一耳光,果然是平時被嬌縱慣了,連這種事情都不過腦子思考。

  我真的要反省自己才行了。

  時間又過去了一會,就在我內心越來越慌,差點上手打自己一頓作為賠禮的時候,五條悟才終於欣賞夠了我主動認錯的樣子,放下手慢條斯理地開了口,「難道你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就沒有點實際上的表示?」

  我松了口氣,只要對方還肯回應就好,「你想要什麼?」

  「首先,」他豎起了一根手指,「以後不管你做什麼事,或者去哪裡都要跟我彙報,不許再自作主張,更不許隱瞞我。」

  這個不難,我點頭答應了。

  「第二,」緊接著他又豎起第二根手指,「以後每隔半個小時就要給我發一條短信,隔兩個小時就要打一次電話,手機裡的聊天記錄也不許隨便刪掉,我要檢查。」

  「……這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頓時有些遲疑,「聊天記錄涉及到了我的隱私吧?這樣我連和朋友說些悄悄話都不行。」

  「那我的手機也可以給你檢查。」他很淡定地回答,「或者換我給你發短信和打電話也行,但你不許拒接。」

  問題是你的手機也沒什麼可看的呀!更何況我之前就能隨便看你的聊天記錄,你提這個條件不還是我吃虧嗎?!

  我剛想對他提出抗議,結果五條悟一個眼神暼過來,我就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出聲試圖反對他了。

  然後他就提出了第三個條件,「我要跟你簽契約。」

  「……簽契約?」

  「類似於惠那樣的式神召喚,但是在此基礎上我稍微改動了一下內容,當你遇到生命垂危的險境時它就會自主發動。」

  五條悟詳細地跟我解釋,「也就是說,我們在平時可以互相心靈感應,戰鬥時借用彼此的力量,你能夠使用我的術式,我也能使用你的術式,當然,如果是領域就不行。」

  我一臉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是不是我在生命垂危的時候,這個契約就會自動把你召喚出來?反之亦然?」

  「對。」他點了點頭。

  「這玩意很稀罕吧?你從哪裡弄來的?」

  「好歹五條家也是御三家之一嘛,傳承了千年多少會有些好用的東西,沒有的話去其他兩家的寶庫裡找找也是一樣的。」

  「……你是強盜嗎?」

  「我只是借用一下而已。」他不再多說,轉而拿出一份契約書擺在桌面上,然後低頭咬破指尖,將血滴在自己的名字上蓋了個手印,再推到我面前,聲音平淡地對我說,「簽吧。」

  我看了看這份幾乎全篇都用古文來謄寫的契約書,又抬頭看了眼丈夫的表情,確認自己沒得選擇後,只好嘆了口氣,也跟著咬破自己的大拇指滴血蓋印。

  當兩人都蓋上手印後,契約書突然冒出了深藍色的火焰開始自燃,沒過多久就燃燒殆盡了,可與此同時,我也感覺到了無形之中有某種奇特的力量將我們的靈魂連接在一起。

  該怎麼說比較好呢?似乎和【束縛】差不多,但是又有哪裡不太一樣,總之,我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如果有誰違背了契約,那他將會受到比【束縛】更嚴重的懲罰。

  唉,這下連最後一點自由都沒有了。

  「我覺得我對你是真愛了。」我面露不滿地抱怨著,「換作別人不打死你才怪。」

  確定契約正式生效後,五條悟才心滿意足地笑出來,也有心情跟我開玩笑了,「放心好啦,我只會對你這麼做。」

  「而且靈魂相連的感覺還蠻不錯的,好像柒就扎根在我的體內一樣,哎,你說我在心裡喊你一聲你能夠聽見麼?」

  我有點無語,「不可能的好嗎?感應又不是溝通,要真是這樣還能省一筆話費呢,每天都跟你煲電話粥得交多少錢啊?」

  「這倒也是。」五條悟也露出了遺憾的神情,「如果真的能夠心靈溝通,那不管在什麼地方你都能陪著我聊天了。」

  我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

  「對了,你的傷好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快痊愈了,你想去哪裡玩嗎?」

  「唔……」我雙手撐著臉頰,仔細思考著,臉上的肉肉被壓出一個圓乎乎的弧度,對方看著我這樣,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戳了戳我的臉蛋,「想去買幾本書,而且秋桐再過一段時間就要上小學了,得給他准備課本,新書包也要買。」

  「那就一起去買吧。」五條悟起身走到我身邊,側身坐在椅子扶手上,摟著肩膀十分自然地彎腰親了親我的額頭,眼裡滿是笑意,「反正這個下午我們的時間還長著呢。」

  *

  「情況就是這樣。」用肩膀夾著手機,我叼著絲帶,一邊往身上套襯衫一邊跟對面的硝子聊天,「以後咱倆盡量用電話聯系吧,在群裡說話我怕一時口嗨又被某人捉住把柄。」

  「……」

  大概是被同窗的騷操作給驚住了,硝子在那邊沉默著,都說不出話來了。

  五條悟背對著我坐在沙發上,將纏在胸口處隱隱滲出血跡的繃帶一圈一圈解開,扔進垃圾桶後又從醫藥箱裡重新拿出一卷干淨的新繃帶,聞言,他連包扎傷口都顧不上了,往後一仰,極度不滿地朝我揮了揮手中的繃帶,「柒,禁止鑽漏洞!」

  我頓了頓,非常淡定地打開外放,然後硝子平穩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五條,你這次做的太過分了,我要跟夏油一起上門揍你一頓,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那你們等我回高專時再揍,我這幾天還在休假呢。」

  「我打你還需要挑日子?」

  「是不需要,但我不會給你們開門哦。」

  「沒事。」我在旁邊舉起了手,「我給你們開門。」

  五條悟頓時就不爽了,「柒你不要老是順著硝子啊,你對我都沒有這麼好呢,我要吃醋了。」

  「就是因為你總這樣所以柒才更喜歡我。」硝子繼續打擊對方,「你再不改,我就立馬讓你老婆搬過來跟我住,反正我的公寓足夠大,秋桐和我們一起也可以。」

  他不由得語塞。

  我則默默地為硝子鼓起了掌,好樣的,不愧是我姐妹。

  「柒你也是,該拒絕的就要拒絕,別讓步。」結果對方話鋒一轉又把矛頭對准了我,「拿出你年輕時候的氣勢來,別長大了就不敢動手了,這還不如你以前有魄力呢。」

  「……」

  我忍不住沉默了,老老實實地聽著對方教訓自己卻不敢還一句嘴,剛才的好姐妹瞬間就變成了恨鐵不成鋼的老母親。

  好不容易熬到有人找硝子,我才松了口氣,隨即微笑著向她告別。

  「柒。」五條悟突然一臉凝重地喊了我的名字,「以後你能不能少點給硝子打電話?」

  「干嘛?」我斜睨著他,「有危機感了?」

  「我擔心她會趁我不在時來偷家,你還不反抗。」他竟然很認真地回答我,「萬一你們倆真的遠走高飛了我怎麼辦?」

  將手機擱在茶幾上,我坐到他身邊,從醫藥箱裡拿鑷子夾了塊碘伏棉花直接塗在他傷口上,然後接過對方手中的繃帶一圈一圈地纏繞著他受傷的胸膛,隨便回了句,「涼拌唄。」

  「……真是冷酷無情。」

  五條悟嘀嘀咕咕的,等我給他纏完繃帶,摟著腰就把我抱進了懷裡,也不管傷口是否被擠壓到,他低頭貼著臉蛋,柔軟的發絲若有若無地擦過頸側,弄得我癢癢的,想撥開頭發卻反被他握住手腕,還順勢親上了我的脖頸。

  「你今天怎麼這麼喜歡親這裡?」任由丈夫在肩窩處蹭來蹭去的,我有點疑惑,「平常不是更喜歡鎖骨嗎?」

  他頓了頓,抬手撫上我的咽喉,那裡有他留下的痕跡,綿軟的指腹細細摩挲著那片肌膚,沒有解釋,只是淡淡地說,「不知道。」

  「反正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這麼做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是雖然很生氣但還是忍住了沒發火的五條老師。

  澄清一下,契約書是後來才准備好的,可以說如果不是287和147的聯手騷操作,他都不會想過要這麼干。

  五條老師之前對柒是真的很縱容,縱容到了會讓原本處處謹慎行事的柒變成現在這樣面對他時不會過多思考的地步。

  emmm雖然感覺會有點可怕,但五條悟真的沒有想那麼多,他就是單純的疼老婆而已。

  Ps.硝子之所以會生氣,是因為這個契約的風險性其實很高,因為人跟式神在本質上不同,所以如果兩人不是靈魂高度契合的話,簽這個契約,輕則靈魂受損,重則殞命。

  他們倆是因為本身就有【束縛】作為聯系,成功率會比較高,其余的就是五條悟單純地認定他跟柒絕對是靈魂伴侶,一定可以成功的(草)。

  柒也知道這件事的風險,但既然這是愛人的一片心意(不是),她也就同意了。

  又到了我們例行的求評論環節!今天我就給你們現場表演一個撒嬌打滾!所以拜托啦,請給我多點愛和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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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不要把重擔壓在一個五歲的小孩子身上

  今天我們一家打算去果園摘水果,當然也帶上了惠惠和津美紀,原本還想邀請野薔薇和悠仁一起的呢,結果他們倆都有事情忙得很,無奈之下,我只好放棄了跟他們的組隊。

  「媽媽,我看見樹上的櫻桃了!」五條秋桐騎著他爸的脖子,一手揪著頭發,一手指著櫻桃樹興致勃勃地喊道,「我們一起去摘櫻桃吧!」

  五條悟頓時吃痛地「嘶」了一聲,抬手就想從兒子的魔爪中保住自己的一頭秀發,「秋桐,你別扯我的頭發啊。」

  秋桐眨了眨眼,聽話地松開了手,「對不起,爸爸,我只是太興奮了嘛。」

  「沒事。」我一邊把果籃分給其他人,一邊很淡定地朝兒子比了個萬事都隨便你的ok手勢,「反正你爸發量可觀,多扯幾根不要緊,就算扯禿了也還能用反轉術式治療呢。」

  五條悟面露不滿地瞧著我,「我才不會被扯禿呢!而且你為什麼要放縱秋桐扯我頭發?超痛的好嗎?」

  這時候一位平平無奇的伏黑惠同學從旁邊經過,恰巧打斷了我們的交流,將手裡已經滿筐的水果交給了我,「吃不完的可以賣掉。」

  我的注意力瞬間就被這筐滿滿的水果給吸引走了,「不錯的主意呢,到時候我在市場擺個小攤,你們來幫我賣東西吧,賺來的錢都分給你們。」

  津美紀坐在陰涼的地方幫忙挑掉爛水果,聽見我們的對話抬頭微笑著說,「如果柒姐你想賣東西,我可以組織班上有意願的同學過去給你捧場哦。」

  「哎呀,那等我賺到了錢就給津美紀你買新發飾吧?」

  「家裡已經有很多首飾了,所以不用買啦。」

  伏黑惠在旁邊聽著,突然插了句嘴,「我覺得可以買。」

  「你看,惠惠都說你需要打扮一下了。」

  「唔,那就買便宜點的吧?不要再買那麼貴重的了。」

  而旁邊被眾人無視了許久的五條悟:「我是不是該出聲證明一下我還在這裡?」

  ——惠和津美紀也就算了,柒你剛才還在跟他講話呢!

  五條秋桐拍了拍他的頭頂安慰道,「算了吧爸爸,你在家裡的地位就是最低的,趁早認清這個事實比較好。」

  五條悟:「謝謝你,秋桐,但我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

  ——這孩子到底是被誰給教壞了?

  「算了,就讓你媽媽繼續忙吧,只有我一個人帶你出去玩也可以。」像是在跟誰賭氣一樣,五條悟嘟嘟噥噥的,抓住了兒子的兩條小短腿,直接帶著他往果園深處走去,「爸爸今天就把這座果園的全部水果都摘下來送給你。」

  「我們家吃不完這麼多水果吧?」男孩有些無奈,「或者爸爸你是打算幫媽媽一次性解決掉貨源問題?」

  「水果幾天賣不完是會壞掉的哦。」

  而且水果的價格本身就很昂貴,尤其是在這種私人果園裡特意栽培的純天然水果,跟批發市場裡賣的那些便宜貨從品質上來說就不一樣,更何況市場針對的又是消費水平不算太高的客戶群體,他們如果賤賣的話不就吃虧了嗎?

  小小年紀就被教導了如何管理一個家族的五條秋桐意識到這個問題後,開始認真地琢磨起解決辦法來。

  跟自家容易想太多的兒子完全不同,五條悟的想法就單純多了,對他來說,既然老婆想賣,哪怕是要把整座果園打包起來白送出去,讓他虧本做生意也無所謂。

  幸好五條家還有一位能干的繼承人,否則整個五條家的家產遲早有一天會被五條悟一個人為了他老婆敗光的。

  「這裡的櫻桃更多哎。」五條悟左右張望著,有點後悔沒把妻子他們也叫過來,不過沒關系,他帶回去也是一樣的。

  舉起右手,張開五指對准了那片櫻桃林,咒力逐漸凝聚在掌心,正當他准備發動攻擊時,五條秋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扯住了他大聲阻止,「爸爸——不要用這種方法收割櫻桃啊!」

  「好痛——秋桐你才是啊!不要用力揪我的頭發!」

  「這種事情怎麼樣都好,最重要的是,爸爸你剛才是想毀了這片區域嗎?!」男孩非常生氣,「這可是我們五條家名下的產業!而且最近還跟其他會社簽了租賃合同!出發來這裡之前你都沒有仔細聽管家先生的交代嗎?!」

  ——就是因為擔心你會不小心破壞家族產業,所以人家才會特意打電話過來說一聲的啊!

  結果五條悟卻一臉驚訝地扭過頭看他,「哎?什麼?這原來是五條家的果園嗎?」

  五條秋桐:「……」

  這種少主不能要了,丟掉吧。

  五條家真正的繼承人·五條秋桐十分冷酷地在心底想道。

  「放心啦,我控制了輸出,只會切斷櫻桃梗。」白發青年拍了拍兒子的小腿,笑著安撫他,「我怎麼可能會毀掉果園嘛,而且柒還留在這裡呢,她要是知道了會打我的。」

  聽見對方的解釋,男孩逐漸放松了下來,可是臉上的表情依舊很不滿,「就算是這樣也不該用咒力直接攻擊啊,我們來果園不就是為了體驗親手采摘的樂趣嗎?」

  「這樣比較快嘛,不然摘到天黑我們都摘不完。」

  「……爸爸你還真想摘完所有的水果啊?」

  「當然啦,我可從來不撒謊。」五條悟想了想,覺得這麼說不太嚴謹,遂補上一句,「特殊情況除外。」

  五條秋桐有點無語,「那不還是會撒謊嗎?」

  「至少我不會對你們說謊嘛。」他又帶著兒子走進了那片果林,這次倒是沒再作弊,而是老老實實地用手將一串一串的櫻桃摘下來,隨便擦擦後又遞給肩上的男孩,「嘗嘗。」

  他咬了一口,腮幫子一鼓一鼓的,感覺還蠻甜,然後彎下腰也塞了顆櫻桃進爸爸嘴裡。

  五條悟嚼了嚼果肉,嗯,確實很甜。

  「去媽媽那裡拿幾個果籃來,我要開始干活了。」

  「不要真的全部摘完哦。」

  「不會的啦。」

  *

  等到五條采摘小分隊回到原先的營地,我們已經洗干淨兩筐水果並吃掉大半了。

  「怎麼這麼慢?」將開開心心地跑到自己面前的兒子抱起來讓他坐在大腿上,從盤子裡拿了顆草莓喂進他嘴裡,等丈夫放好果籃坐到我身邊時,我也喂了顆草莓給他。

  「因為我們在挑選最甜的櫻桃啊。」五條悟放松地倚靠在我身上,歪著腦袋搭上我的肩膀,懶洋洋地說道,「總不能讓你吃酸的嘛。」

  我忍不住吐槽,「所以你們是邊吃邊摘對吧?」

  那難怪會花這麼長的時間。

  「今天的收獲很豐盛呢。」津美紀看了眼擺在地上的幾大筐水果,什麼種類的都有,「感覺可以吃很久。」

  伏黑惠從屋裡端出了幾杯解膩的清茶,分別遞給我們,「吃太多水果會反胃的。」

  「恩?不是說好了要拿去市場賣麼?」

  「啊,關於這件事,媽媽,我有話要跟你說。」

  不知怎麼的,兒子突然從我懷裡爬起來,與我面對面的,一臉嚴肅地說道,「我仔細算過了,要是把我們家的水果賣出去的話,媽媽你會虧本的。」

  五條悟在旁邊舉起了手,「秋桐,這個無所謂吧?」

  「爸爸你安靜點。」

  隨口讓煩人的爹閉嘴後,秋桐繼續保持著嚴肅的表情,認真地告訴我,「出門之前因為管家先生的囑托,所以我有好好地跟他了解過,我們家出產的水果跟市面上賣的水果相比,首先在品質上就有很大的差別,而且兩者投入的成本也完全沒有可比性,總的來說……」

  為了勸我放棄這個念頭,兒子非常努力地向我分析這其中的利弊,但很可惜,我一句都聽不懂。

  而且不僅是我聽懵了,旁邊的惠惠和津美紀也聽懵了。

  唯一知道兒子在說什麼的也只有五條悟而已,可他是個完全不在乎這些東西的人,只是看著我們三人這一副不知所謂的懵圈表情,想了想,最後還是好心地幫了我一把。

  因此他只說一句就取代了秋桐的長篇大論,得以讓我迅速理解對方的說明,「這個果園是五條家名下的產業。」

  草,這麼說就很簡單易懂了啊!

  這些水果都是貴身貨,不能便宜賣出去就對了!

  「……啊……原來是這樣呀……」

  很顯然,津美紀也聽懂了五條悟的暗示,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尷尬,以及羞愧,明明是個高中生,卻完全比不上自己快要上小學的弟弟。

  當然在這點上,我也是一樣的。

  漸漸回過神來的伏黑惠也握拳抵著嘴唇輕咳了兩聲,「這樣,秋桐真厲害。」

  五條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就被我一個手肘猛擊腰側給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秋桐有些茫然地左右望著我們,不太明白我們為什麼會是這種奇奇怪怪的表情。

  「是我哪裡說的不對嗎?」

  「沒有,你說的很對。」我微笑著抬手揉了揉兒子的腦袋,真心實意地誇獎了他,「媽媽很高興,以後秋桐肯定會成為一位非常優秀的家主。」

  「我敢保證,不是真的我就把你爸扔出去。」

  「為什麼要把我扔出去啊?!」五條悟瞬間不滿地極力向我抗議,「這不管怎麼看都不關我的事吧?!」

  我絲毫不為所動,微笑著回答他,「就是因為發這種毒誓才能證明我的保證具備有效性啊。」

  「但是我很傷心啊!」

  「總而言之。」伏黑惠及時打斷了自家老師的發條,一臉平靜地得出了一個結論,「五條家的下任家主不是五條老師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秋桐,五條家真正的希望之光(x)

  因為自己的爸爸不想理事,所以管理整個五條家的重擔就被迫落在了他肩上,又因為日常的爸爸媽媽太不靠譜,所以他只學習媽媽遇上危機時的靠譜表現,這叫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不是)。

  其實,他並不知道,他的媽媽碰見危急情況時的出色表現,能夠逼瘋他老爸。

  上章我修改了部分內容,而且還是重要部分,如果有不知道的小可愛可以去看看。

  嗚哇希望可以得到大家的評論!感覺只有這一點完全不滿足呢(倒在地上翻來滾去)

  我是真的很想得到你們支持的!不然我就完全沒有動力更新了嘛!

  所以拜托你們啦,我愛你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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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互相恰檸檬可還行

  五條悟判定自己這是在做夢。

  他站在雪地之中,伸出了雙手,微弱的陽光穿過他透明的身軀,落到即將枯萎的花上,沒有投射出一片陰影。

  周圍的行人穿著羽絨服在大街上走著,急色匆匆的像是在趕路,與他擦肩而過,眼中卻沒有倒映出他的身影。

  老實講,這種感覺還蠻新奇的,因為從小到大,五條悟都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顆鑽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哪怕是敵人也不敢忽視他。

  可是現在他卻變成了一個無法被感知的幽靈,終於知道了被人當作空氣對待究竟是種什麼樣的體驗。

  嗯,該怎麼說好呢?還挺有趣的。

  稍微感應了一下柒的所在地,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會出現這個奇怪的現像應該與對方有關系才對……

  啊,居然真的找到了。

  順著屬於妻子的那股氣息飄過去,五條悟最後來到了一家非常有名的甜品店門前,又穿過玻璃窗飄了進去,按照對方的習慣走向角落,緊接著他就看見了——

  高專時期的自己竟然跟高專時期的柒坐在一起?

  ?

  他簡直是滿頭問話,幾乎翻遍了記憶都沒有從腦海中找到這一幕,畢竟那個時候柒還沒有愛上他,根本就不可能如此和諧地單獨和他相處,而且氣氛還這麼像是約會。

  嘶,難不成柒這是想彌補當初的遺憾嗎?

  五條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覺得這個分析很有道理。

  哎呀早說嘛,等夢醒之後他就立刻帶著人出門去約會個千八百遍,把當時的遺憾全部彌補回來。

  抱著這樣的念頭,五條悟興致勃勃地繼續看下去,想知道在妻子的夢境裡到底是怎麼跟他約會的。

  但是瞧著瞧著,他開始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了。

  「哈?這個不喜歡吃那個也不喜歡吃,你是想折騰我到什麼程度才滿意啊?」更加年輕的五條悟戴著墨鏡,一臉不耐煩地拉過對方沒吃幾口還被攪亂的蛋糕,直接兩三口就幫她解決掉了剩下的部分,吃完後還不忘警告她,「下次再敢撥開奶油只吃水果,信不信我沒收了你房間裡的漫畫?」

  年輕時候的柒朝他眨了眨眼,隨即歪過腦袋,語調軟糯地喊著他的名字,「悟。」

  「……你別以為每次都來同一招會對我有用啊。」

  她又眨了一下眼睛。

  「……」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次高專悟沉默了許久,然後往旁偏開臉重重地「嘖」了一聲,沒好氣地說,「行啦行啦,不會沒收你漫畫的。」

  說完以後他還忍不住小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漫畫有什麼好看的?也沒見你那麼認真地看過我。」

  少女聽見了他的嘟噥,也不在意,反正只要她自己的目的能夠達成就行。

  「你還想去哪?」調整好那股別扭的情緒,高專悟又重新扭回頭問她,「圖書館?或者回學校?」

  「不要不說話,開口回答我會怎麼樣啊?」

  她仔細地思考了一下,「去公園散散步吧。」

  「附近的公園有什麼好散的?景物那麼單調,還不如去本家擱在郊外的莊園呢。」他有點不能理解,平常不都喜歡待在圖書館安安靜靜地看書嗎?怎麼今天突然轉性了?

  不過話雖如此,高專悟還是拎起了剛給對方買的裝滿新衣服的布袋,牽著她的手就直接結賬出門往公園走去。

  跟在他們身後的幽靈五條悟則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這兩人的背影看,現在他覺得這有可能不是夢境了,而是另一個世界,一個他打贏了小時候的柒把她搶回去的世界。

  因為不管再怎麼做夢,柒也絕不可能會在高專時期就這麼乖巧地任由他拉著手還不反抗的啊!

  所以他酸了,並且開始瘋狂地恰起檸檬來。

  而這個世界特別幸運的五條悟並不知道其他世界的自己正在嫉妒他,當然就算知道了,他也只會露出欠揍的表情去嘲笑另一個五條悟,諷刺對方的樣子有多可憐和醜陋。

  嗯,也幸好他不知道,否則日本很有可能會在他們的激烈交戰中被劈開兩半,最後沉進海裡成為歷史。

  「為什麼突然想來公園散步了?」

  高專悟還在繼續緊抓著這個問題不放,這不能怪他小心眼或是怎樣,畢竟對方就曾經不打一聲招呼地離開,連續找了幾天都沒有找到人,後來他是發火了將那個中介人抓出來逼問,才知道她是跑去做任務了。

  柒的小心思太多,你不問清楚哪知道她在想什麼?

  萬一她在謀劃些不好的東西,要是不小心掉進了陷阱就很難再爬起來,他已經輸給過她很多次了,偏偏每次他都是心甘情願地被人耍得團團轉。

  嘖,這麼一想他真的很生氣啊。

  「因為回去的話就要跟硝子他們在一起了吧?」少女反過來握緊了他的手,十分平靜地望著他,可是說話時的語氣卻很認真,「我想和悟多待一會,就只有我們兩個人。」

  「散步只是個借口而已,雖然去看書也行,但是悟更喜歡我看著你吧?還是說,你不願意嗎?」

  「……」

  他忽然就不說話了,只是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偏過腦袋不再看向對方,緊緊抿著嘴仿佛在努力地忍耐著什麼,可他暴露在外的耳尖卻是微微泛紅,伸手摸上去的話甚至還能清楚地感受到少年的耳朵比起往常的溫熱要更燙一些。

  「……不要摸我的耳朵,也不要靠我這麼近。」

  五條悟咬著牙齒,低聲地警告了她一句,故作鎮定,但那略微發顫的嗓音卻沒有絲毫的說服力。

  「你聽話一點行不行?」

  「不行。」柒很果斷地拒絕,沒有收回手,反而更加放肆地撫上了他的臉頰,硬是逼著少年重新扭回頭面對她。

  「悟,你討厭我嗎?」她非常冷靜地詢問。

  「……我如果討厭你,還會讓你對我動手動腳嗎?」

  「那你討厭我這麼親近你嗎?」她繼續問。

  「……」這個五條悟就有點說不出口了,要他公然承認自己確實很喜歡對方的觸碰這件事未免也太羞恥了吧?!

  「悟?」

  「……好啦,我確實很喜歡你摸我,請問這個回答你滿意了嗎?」好似放棄了抵抗一般,少年突然自暴自棄地語氣糟糕地承認了自己的心動,「你究竟想做什麼呀?在這裡故意玩弄我的感情,對你來說很有意思是不是?」

  「嗯,確實挺有意思的。」

  「你這家伙——」

  還沒等五條悟怒氣衝衝地上手狠狠掐住她臉蛋,少女就已經往前一步,踮起了腳尖越發地湊近他,那雙如水墨般漆黑的杏眸中清晰地倒映出了他的面容。

  「所以……」她輕聲詢問,「悟你要不要親我?」

  *

  夢境到這裡就中斷了。

  五條悟醒了。

  他撐著床面慢慢地坐起身,抬手扶住額頭,一時之間神情還有些恍惚,暫時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可是很快的,他就徹底地找回了自己的意識。

  五條悟低頭看向躺在身旁睡得很熟的妻子,沉默著,伸手扯過被她踢掉的被子重新蓋在她身上。

  結果對方嫌熱一腳踹開了,他再扯過來給她蓋上。

  踢了又蓋,蓋了又踢,這套動作兩人重復了不下十遍。

  最後終於成功地把柒也給弄醒了。

  「……悟?」她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睛,抬手揉揉,打了聲哈欠後有點清醒了,奇怪地問,「你不睡覺在這裡坐著干嘛呢?思考人生?」

  「我在想……」五條悟的聲音聽上去還有些沉重,「你當初為什麼就不能乖乖輸給我呢?」

  「?」柒很迷茫,「輸給你什麼?打架的話我不是從來都沒有贏過你嗎?高專的時候也是平手比較多。」

  「我是說九歲那年的刺殺啦。」

  這麼一提醒她就想起來了,「你是說那個啊,不能輸給你不是正常嗎?輸了我就要喝西北風了,嚴重點可能還會被反殺,沒人會故意輸掉的吧?」

  「可是我在開打前有問你要不要跟我走啊。」他的語氣聽著似乎有點委屈,但還是重新躺下去,然後柒就往旁滾了一圈熟練地鑽進了他懷裡,他摟著愛人的腰又蓋好被子。

  柒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傻子才會信吧?這種話我都聽別人說過很多次了,你又不是第一個。」

  明明對方的表情很嫌棄,五條悟卻從中隱約意識到了什麼,聲音瞬間就沉了下去,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你是說以前有人對你說過很多次這種邀請的話嗎?」

  她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沒事,反正他們最後都死了。」

  「……」

  意外得知妻子小時候的過往,五條悟不由得沉默了。

  「哎呀,都過去多少年了。」柒在他懷裡挪了挪,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後仰頭往他臉上親了一口,「不用在意啦。」

  「……不,你這樣會讓我更加後悔。」他嘆著氣,越發用力地抱緊了妻子,將臉埋進了她的頭發之中,嗅著她身上某種好聞的香香甜甜的味道,情緒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如果你當初願意跟我走的話,也許事情就不會像後面那樣發展了。」

  「怎麼?你覺得現在這樣不好?」

  「不。」他很堅定地否決了,接著又笑了一下,「我們這樣的結局才是最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if線的五條悟:我老婆會乖乖讓我牽手,說好聽的情話哄我,還會摸我,主動要我親親她,你有這麼乖的柒嗎?


正文的五條悟:我跟老婆有最深的聯系(指束縛),還有個超聽話的兒子(指逼婚),又是靈魂上的伴侶(指強行契約),請問你的柒同意你這麼做嗎?她甚至會偷跑,你連她在哪裡都不知道,真慘。

  草,這種事情有什麼好比較的,兩個人不都是靠硬搶才有的老婆嗎?

  第三個世界的五條悟(洋洋得意):我就不一樣了,我一開口求婚,我老婆就同意了(指說我最討厭你)。

  抱著貓貓的柒:呵呵。

  又是我們例行的求評論環節!看在我爆肝的份上給我多點評論嘛,還是說我一回歸日常就沒人喜歡了呢嗚嗚嗚,感覺心裡有點點受傷(捂心口躺下)。


第37章 不做好措施就是會這樣啦

  今天我們家發生了一件足以拉響一級警報的大事。

  起因是我待在廚房准備客人的點單,打開烤箱門時那股特別甜膩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明明平常都聞習慣了,可這次我卻有種惡心反胃的感覺,嘴裡泛酸,不停地在分泌唾液,並且小腹還隱隱作痛,情況很不對勁。

  我反手關上了烤箱門,皺著眉頭捂住嘴,想起這兩個月的例假都沒有來,原本以為是之前重傷導致延遲就沒在意,但結合現在這個異常狀況來看……不會吧?應該不會吧?

  既然事情還沒有定論就不要自己瞎琢磨,我發了條短信給外邊正在利用他那張絕美童顏來替我招攬顧客的丈夫,讓他去藥店買些檢驗工具,然後我關掉手機收進口袋,從烤箱裡端出了葡萄蛋撻准備裝盤送去客人桌上。

  結果下一秒,五條悟猛地推開廚房的大門闖進來,門板撞在牆壁上發出了一聲巨響,他緊緊抓著我的手腕,二話不說就要帶著我轉身離開,卻被我一腳踩上門框給死死攔住了。

  「你干嘛?」我詫異地盯著他,「生意不做了?」

  五條悟稍微動了動胳膊,見拉不動我,也不敢用力,便干脆將我攔腰抱起,讓我坐在他前臂上,另一只手扶著我的腰直接往外走,一臉的凝重。

  「這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還有閑心關注店鋪?而且店裡還有雇佣的員工在呢,你先跟我一起去找硝子。」

  我摟著他的脖子,感覺有些無奈,「去醫院就行了吧?」

  「不行。」他一口否決,「你前陣子才從過去回來,保險起見最好讓硝子來檢查,要是有隱患怎麼辦?」

  我想了想,覺得是這個理,便拉過一個店員,交代了幾句後就乖乖搭乘著五條悟牌交通工具被他安全送到了高專。

  等檢查結果出來以後,硝子拿著報告走到我們面前,十分淡定地說,「兩個月了。」

  「……」

  怎麼說好呢?我其實並沒有感到意外。

  畢竟我旁邊這個家伙在做的時候總喜歡弄進裡面,不管怎麼罵都不聽,長期下來不懷孕才怪。

  「啊,那秋桐是要有一個妹妹了嗎?」果然,五條悟也是一副完全不意外的樣子,並且非常迅速地決定了第二胎的性別以及名字,「既然秋桐是秋天時看見的第一棵梧桐樹,那妹妹就是夏天時看見的第一朵花好了,叫夏玫吧。」

  嘶,雖然很敷衍,但又很好聽是怎麼回事?

  難道五條悟在給孩子取名這種事情上也是最強的嗎?

  家入硝子看向了我,「柒,你沒意見?」

  我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表示隨便他就好,「反正我也沒有取名的天賦嘛,讓我來也只能想出美惠或者惠美之類的名字。」

  「你們倆真是一個比一個敷衍。」她忍不住吐槽。

  大概對我們來說,叫什麼名字不重要,重要的只有這個孩子本身吧?不過現在也不能確定究竟是不是女孩,回頭讓悟再准備一個男孩子的名字比較好……等一下。

  我蹙緊了眉頭,突然想起某件事。

  算算時間,才兩個月的話,那不就是……我剛懷上就差點被伏黑甚爾給打死了麼?!

  天哪!這個孩子還能保住簡直是奇跡中的奇跡啊!

  顯然五條悟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臉色變得相當糟糕,讓人毫不懷疑如果某人在這裡的話絕對會被他碎屍萬段。

  「那群家伙……」他很是不愉地咂了咂嘴,「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們死得那麼輕松了。」

  「所以這幾個月你們要更加注意才行。」家入硝子坐在軟椅上背靠著抱枕,非常認真地提醒道,「禁止動怒,禁止打架,禁止耍陰謀,最好處於一個寬松自在的環境,尤其是柒,你的身體本來就很差勁了,還受過重傷,所以生完孩子後可能會留下一些後遺症,營養就必須要跟上才行,其余的你們懷過一次秋桐應該比我更清楚怎麼做吧?」

  「額,不,怎麼說呢……」我忽然有點尷尬地抬手將頰邊的一縷鬢發勾到耳後,「其實當初懷上秋桐,悟親自來照顧我的時候,因為還不太熟悉相關的流程,害得我差點流產。」

  當然最後秋桐還是很頑強地挺過了那次難關。

  五條悟聽見我這番話,頓時不滿地反駁,「哪有?當時明明是因為你的身體還沒有調養過來,破敗得宛如一個篩子,秋桐又在體內不停地吸收養分,導致我稍微用點力你就要碎掉了。」

  我無奈地搖搖頭,「你這話可別當著秋桐的面說啊。」

  「沒辦法了,既然如此就由我來……」

  「還是我來照顧吧。」五條悟恰好出聲打斷了對方,一本正經地說,「畢竟有過一次經驗,這次不會再犯那些錯誤了。」

  家入硝子挑了挑眉,然後又望向我,可我又能怎麼辦呢?只能攤開雙手,表示一切都隨他的意。

  最後硝子因為工作把我們倆趕出了她的實驗室,丈夫便重新將我抱起,如來時的姿勢那般帶著我徑直回家。

  路上經過一個小公園,他應我的要求進去逛了兩圈,還給我買了個粉色的棉花糖,拿在手上慢慢撕著吃。

  「我們該提前准備一間嬰兒房了,衣服啥的也要買。」我撕下一塊咬了一口,覺得這塊比較甜後又塞進了他嘴裡,五條悟含著棉花糖,仰頭親了親我的嘴角,兩人的甜味混合在一起,讓我感覺手中的棉花糖更加甜了。

  最終這只棉花糖有一大半都是進了丈夫的肚子裡。

  「還有奶粉,紙尿布,玩具……林林總總的加起來又要花一大筆錢。」丟掉竹簽,我掰著手指頭開始算起了賬,等算完後又忍不住嘆氣,「你說你,每次都弄在裡面,這下好了吧?我們成功有了第二個孩子,你再管不住自己我們就要有第三個了。」

  「哪怕是剖腹產也很痛的好不好?雖然有反轉術式,但我只是能忍痛,並不是真的不會痛啊,而且懷胎十月也很難受。」

  「因為那樣很爽嘛。」五條悟看了看我,又伸手摸了摸我還未鼓起的弧度依舊很平坦的肚子,「下次我會記得的。」

  「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家裡安心養胎吧,我會盡快處理完任務趕回來陪你的,對了,我們順路去趟超市買雞肉吧,回家我給你煲雞湯喝。」

  「家裡的枸杞和紅棗也快沒了。」我仔細回憶了一遍廚房裡的冰箱,「還有酸菜,之前懷秋桐的時候我就很愛吃酸。」

  「酸菜還是少吃比較好吧?」他琢磨著,「我也該聯系那位老中醫過來給你看看了,等生完孩子再大補一下身體,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遺症……嘖,便宜那群家伙了。」

  「算了算了,你總不能把他們的屍體都挖出來報復嘛。」我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完全就是個小心眼的五條悟感覺有點郁悶,過了這麼多年他始終不能理解我這種奇奇怪怪的心態,「你還真是大方。」

  不遠處有幾個幼童坐在草坪上拍著小手玩耍,瞧著他們臉上那開心燦爛的笑容,我低頭拉了拉他的頭發,「你喜歡女孩還是男孩?要認真認真再認真地回答。」

  「我其實無所謂啦,但既然有了秋桐,那第二胎最好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吧?」五條悟沉思道,「而且我總覺得秋桐一點也不尊敬我這位一家之主,不行,夏玫絕對不能學他。」

  我有些無語,不尊敬你是正常的吧?

  「所以就決定是叫夏玫了?」

  「嗯!很好聽對吧?她會是我們家的小公主!」

  「小公主……萬一是個男孩怎麼辦?到時候他問我為什麼要給他取個女孩子的名字,我會說都是你的問題哦。」

  「不會的,肯定是個像你一樣可愛的女孩,相信我的直覺!」

  我笑了一下,不禁調侃他一句,「像我可就糟糕了,到時候等她長大就會有無數的男孩子從東京排到京都,擠在家門口拼命懇求我們將夏玫交給他們呢。」

  「哈哈,沒關系的啦沒關系的啦。」五條悟也笑出了聲,像是在為萬人迷的女兒感到驕傲,可是當他再度開口時,那語氣聽起來卻似乎不太友好,「想追求夏玫的話就得先接下我一招,連我一招都接不住的弱者就別肖想他們不配擁有的女孩了。」

  「……」那全世界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都不配了。

  「如果那個男生很頑強地活了下來呢?」

  「那就再跟他好好談談後事。」

  「……你想他死嗎?」居然連後事都幫人家准備好了。

  「想要娶我們五條家的公主,不抱著死志怎麼行?」他一臉理直氣壯地說,「先等他從我的一擊中活下來再說。」

  這麼自信?我略微挑起了眉梢,看著他這樣,內心忽然蠢蠢欲動起來,手癢癢的很想對他搞些惡作劇。

  於是我輕笑著俯身捧住他的臉頰,摘掉了眼罩與那雙仿佛刻印了整片星空的蒼青色眼眸對視。

  他安靜地望著我,漂亮剔透的瞳孔裡倒映出我的笑顏。

  「那如果是我想帶走五條家的寶物呢?」

  我低聲詢問著,像是害怕會驚擾到天上的美麗月亮,可藏進眼中的那抹笑意卻無論如何都抹除不了。

  「你會願意跟我一起離開嗎?」

  「當然。」他亦輕笑著回答我,眼眸熠熠生輝,讓倒映在他瞳孔裡的我仿佛置身於一片漫無邊際的蒼青色星海中。

  他輕聲地回應了我,「不管你去哪我都跟著你。」

  「因為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柒:……明明只是想看他真香的樣子好嘲笑他,結果反而是我被表白了。

  五條悟:我對你一直都很認真啦!

  哈哈哈以後想追求夏玫的男生就慘了,因為他將要面對一個史上最強的娘家勢力。

  首先是夏玫的兩位哥哥——五條家下任家主·五條秋桐,禪院家(若無意外就內定的)下任家主·伏黑惠。

  接著就是高專的學長學姐——兩面宿儺的容器·虎杖悠仁,超酷超炫的一點紅·釘崎野薔薇,體術超強又立志成為禪院家家主的禪院真希,外表是熊貓但真身也的確是只熊貓的熊貓,狗卷家(有可能是繼承人)的咒言師·狗卷棘。

  以及咒術界目前唯一的神級奶媽·家入硝子。

  最後他將要面臨的是——三位特級咒術師,夏油傑,乙骨憂太和五條悟。

  尤其他的岳父還是人類最強hhhh

  所以請問這個地獄級別的副本你害怕了嗎?

  最後又到了我們例行的求評論環節!請各位給我多點關心和愛護,用你們的評論淹沒我好麼?(趴在地上撒嬌)


第38章 愛是最可怕的詛咒

  五條秋桐回到家的時候就收到了自己即將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的消息。

  「這是真的嗎?!」連書包都來不及放好,他就非常興奮地邁開小短腿「啪嗒啪嗒」地跑到我面前,在我笑著即將接住飛撲過來的兒子時,突然有一只手從背後伸出擋住了他。

  「不可以撲到媽媽懷裡哦,秋桐。」五條悟圍著圍裙,手裡還拿著一把滴水的長勺,看樣子應該是在廚房煲湯時聽見了秋桐鬧出的動靜才趕過來阻止他的。

  他一臉嚴肅地提醒兒子,「現在的柒很脆弱,可禁不起你這麼用力的猛撲,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地行動。」

  「哎?是這樣麼?」秋桐果然一下子就收斂了力氣,也不敢再隨便碰我,而是放輕了手腳,小心翼翼地坐到我身邊,然後又探出一顆小腦袋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我,語氣中難掩期待地問道:「媽媽,我可以摸摸妹妹嗎?」

  「為什麼你也默認是妹妹啊?」我吐槽,但還是摸了摸兒子的頭頂,微笑著同意了,「可以呀,只要別用力就行,媽媽其實也沒有爸爸說得那麼脆弱啦。」

  「但注意點總是好的吧?」丈夫撐著椅背,彎下腰往我額頭上親了一口,「我熬了蟲草花粥,你待會多吃一些。」

  「……你啥時候買的蟲草花?」我居然不知道?

  「回家的路上叫人送過來的。」他回答了我的問題,接著又轉頭拍了拍秋桐的肩膀,認真地叮囑對方,「媽媽就先交給你照顧了,我不在,可不能讓她受傷哦。」

  秋桐的表情也很認真,他點點頭,握緊了小拳頭信誓旦旦地向對方保證,「放心吧爸爸,我一定會照顧好媽媽的!」

  我在旁邊瞧著這對父子倆,感覺都有些無奈了,「真的沒必要這麼緊張啦,況且這孩子也沒有那麼脆弱。」不然早在伏黑甚爾快打死我的時候她就撐不下來了。

  單憑這一點,我就對我女兒的生命力抱有絕對的信心。

  可惜的是,因為我現在懷了孩子,所以沒有一個人肯聽我說話,反而制定了一大堆的條條框框來約束我。

  「有什麼事情你就吩咐我去做吧,媽媽。」秋桐努力地繃著一張小臉,想要裝得成熟些,就像一個真正的大人那樣值得信賴,「不管是做家務還是別的什麼,我都能勝任的!」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抬手揉揉他的腦袋,聲音溫柔,「那就先拜托秋桐上樓去放好書包,然後再洗干淨小手,去冰箱裡拿兩杯牛奶布丁過來吧,媽媽有點想吃了呢。」

  「沒問題!」

  收到指令的秋桐立刻飛奔上樓,把書包丟進房間裡後急得連樓梯都不走了,直接抓著走廊邊的欄杆,翻身從二樓跳了下去,輕巧地落到一樓的客廳內,完全沒有受傷的跡像,接著他又跑進廚房打開冰箱踮著腳尖取出兩杯牛奶布丁,途中還差點撞到了正握著菜刀站在櫥櫃前片魚肉的親爹。

  五條悟放下了開無限的手,有些納悶地低頭看向自己急色匆匆的兒子,「秋桐,你跑這麼快干嘛?還有,別拿冰涼的食物給柒。」

  「可是媽媽說想吃布丁。」男孩舉起了手中端著的杯子。

  「柒在這種事情上壓根就沒有分寸,別聽她的。」他直接沒收了其中一杯布丁,「你自己一個人吃就行了。」

  我聽到了,於是從廚房外探出了腦袋,面露不滿地向他抗議,「你這叫獨.裁專.制!明明偶爾吃一點是可以的!」

  五條悟不為所動,反而朝我挑了挑眉,「你確定要吃?」

  我頓了頓,隨即把身體縮了回去,果斷認慫,「那還是算了吧,其實我也不是特別想吃。」

  在邊上旁觀了這一切的五條秋桐感到非常驚訝,「原來媽媽也會有害怕爸爸生氣的時候麼?」一般不都是反過來的嗎?

  「那是你沒看見你爸發瘋的樣子。」我又重新探出了頭隔空向他訴苦,「很嚇人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現在還剩下什麼東西可以拿來交換了。」就連靈魂都被對方給綁死了。

  「交換什麼東西呀?」秋桐疑惑地問。

  五條悟放下菜刀,揚起雙手對兒子比了顆心心,彎起眼眸笑得很愉快,「是媽媽對爸爸的愛喲。」

  我頓時露出嫌棄的表情,然後朝他「呸」了一聲,「真是沒見過像你一樣臉皮這麼厚的家伙。」

  雖然不清楚父母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但是秋桐卻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

  「爸爸對媽媽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吧?」他肯定地說。

  聰明!不愧是我兒子!

  我立刻為自己的貼心小棉襖大力鼓起了掌。

  「那怎麼能叫不好的事呢?」男人雙手叉腰,理不直氣也壯地說,「那分明就是我跟你媽媽互相深愛對方的證明!」

  「我才不要這種證明呢!」我異常激動地揮了揮胳膊,「你看看有哪對夫妻是用這種方式來證明對彼此的愛的?!」

  結果對方還真給我舉了個例子,「憂太和裡香。」

  「……」

  草,大師我悟了。

  敢情你們師生倆都不是什麼正常人對吧?

  「憂太哥哥嗎?」大概是家教告訴他在背後議論別人不太禮貌,秋桐猶豫了好久才小小聲地講道,「其實我有點搞不懂他為什麼會詛咒裡香姐姐呢?從普通人變成咒靈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吧?他們不是相愛的戀人嗎?」

  「是因為那時候憂太哥哥還不懂得控制咒力嗎?」

  「和咒力無關,哪怕憂太那時候已經成為了一名強大的咒術師,他依然會選擇詛咒裡香的。」

  「……為什麼?」

  五條悟摸了摸他的腦袋,「這就是愛啊。」

  「可是愛一個人不是希望她能夠過得更好嗎?」五條秋桐越發感到迷茫,「讓裡香姐姐毫無痛苦地離開不可以嗎?」

  我嘆了口氣,走到兒子身邊,將手搭上他的頭頂,掌心與丈夫的手背疊在了一起,緊密地相貼著。

  「愛這種感情可是非常可怕的,誰都無法控制,誰都不知道它最後會發釀成什麼模樣,當然每個人的方式都不同,所以秋桐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對待你的女孩就行了。」

  「像爸爸,」五條悟指著自己,不僅不引以為恥,反而還引以為榮地笑著說,「就屬於那種會詛咒另一半的類型哦。」

  「如果是我先一步死去,那就算化作詛咒我也還是會繼續糾纏著柒,但如果是柒先離開了我,那我就會像憂太和裡香一樣,詛咒她變成我的咒靈,總之爸爸媽媽是不會分開的啦。」

  我吐槽,「你這不是說得更加可怕了嗎?」

  兒子依舊懵懵懂懂的,似乎更不理解什麼是愛情了。

  但他現在還小,不懂也沒關系,等他長大後碰見那個屬於他的女孩,自然而然地就會明白該如何愛對方了。

  反正只要把他爹當作反面教材就對了==

  *

  有關於「愛」的話題,我原本以為就這樣結束了。

  然而當我給兒子講完睡前故事,往他臉上親了一口准備和他道聲晚安的時候,秋桐突然拉住了我,很認真地看著我。

  「媽媽你覺得爸爸的愛是正確的嗎?」對於今天傍晚發生在廚房裡的那場談話,盡管後來他並沒有繼續問下去,可他依然很介意爸爸當時對自己的回答。

  「就算他詛咒你,媽媽你也不在意嗎?」

  這個問題……我該怎麼跟他解釋才好呢?

  我合起繪本放到床頭櫃上,然後挪蹭著身體躺進兒子的被窩,將他抱入懷裡,下巴擱在他的頭頂上,仔細地思考著。

  秋桐乖乖地任由我拿他當支架,枕著胳膊,他努力地伸長了小短手想完全摟住我的腰,想要像他爸爸那樣來保護我。

  我忍不住笑了,低頭親了親他白白嫩嫩的臉蛋,可一想到他的疑問,又慢慢地收斂起笑容,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態度很平和。

  「秋桐肯定不能理解那種濃烈到恐怖的愛意吧?應該說,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不會介意戀人針對自己的詛咒,因為很可怕不是嗎?」

  「嗯。」他輕聲應著,父母的愛情與眾人告訴他的愛情完全不同,甚至走上了徹底相反的道路,這讓他很是不解,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茫然,「這樣不會得到幸福吧?」

  「詛咒他人終究有一天也會詛咒到自己,屆時兩個人都會深陷痛苦之中無法自拔,所以為什麼還要互相詛咒呢?」

  我想了想,「其他人的話……大概是因為無法釋懷,也不願忘記吧,爸爸媽媽的情況就比較特殊。」

  「哪裡不一樣呢?」

  我沒有回答,反而問了他另一個問題,「秋桐,你之前跟年輕時候的我相處過一段時間吧?」

  兒子不明白我為什麼會提起這件事,可仍舊點了點頭。

  「那你更喜歡媽媽以前的樣子還是現在的樣子?我是指性格一類的東西。」

  「這個……」他頓時就遲疑了,在心裡將兩個媽媽進行過對比後,誠實地告訴了我,「我更喜歡現在的媽媽。」

  「為什麼?」

  「因為現在的媽媽笑起來最好看。」他小小聲地回答,「我從來沒有見過以前的媽媽笑,她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又好像對什麼都不在乎,所以我有點害怕。」

  「如果是以前的媽媽,我很害怕未來有一天她會丟掉我自己一個人離開,不管我怎麼找都找不到她,我不想沒有媽媽。」

  我笑了,「那這就是原因了。」

  「?」秋桐十分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我撫摸著他的後腦勺,溫柔地向他解釋,「這就是你爸爸一定要詛咒我的原因,不僅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我。」

  「詛咒的確是把雙刃劍,有時候會刺傷我們,但有時候也會將我們聯系在一起,它究竟會帶來痛苦還是會帶來救贖,擁有這個評判資格的不是別人,而是我們自己。」

  秋桐似乎有些明白了,「所以媽媽你覺得這是好事嗎?」

  「對我來說算是吧,不過你以後追女孩可不能這樣哦,要尊重對方的意願,傾聽對方的內心,好好愛護她,盡量不要讓她受委屈,嘛,總之跟你爸的騷操作反著來就對了。」

  「……媽媽你其實心裡也是有怨氣的吧?」

  「有肯定是有一點啦,不過……」我豎起了一根手指抵住嘴唇,然後調皮地朝他眨了眨半邊眼睛,「你可別告訴悟哦。」

  ……

  …………

  哄著秋桐讓他睡下以後,兩指夾著繪本,我悠然悠哉地向臥室走去,推開門,就看見已經洗好澡換完睡衣的丈夫背對著我從書架上的一堆書中抽出了一本封面是人魚公主的繪本。

  「你怎麼又不擦頭發?」我注意到對方濕漉漉的發尾,將故事書放回到書架上,又轉身去浴室拿了吹風筒回來。

  「你還好意思說我呢,你自己不也是每次都不注重自己的身體健康嗎?」讓人坐到軟椅上,我插上了電源開啟熱風,撩起他尚未干透的頭發捧在手心裡耐心地幫他吹干。

  五條悟感受著手指按摩過頭皮的溫軟觸感,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甚至還放松地往後靠在我身上,也不管頭發上的水珠會不會弄濕我的衣服。

  宛如被主人揉爽了主動露出小肚子的大貓貓。

  「你跟秋桐聊了什麼?這麼久才回來。」等自己的頭發被完全吹干後,他扭過頭瞧著我去放好吹風筒的背影,問:「該不會是在說我壞話吧?」

  「對自己的討人嫌很有自知之明嘛。」我走到床邊直接像趕蒼蠅似的朝他揮了揮手,讓他趕緊滾到另一邊去,「別老是霸占我的位置好嗎?你掉毛掉得超級嚴重,枕頭上都是你的頭發。」

  「我怎麼可能會掉發啊?」他才不相信我隨口撒的謊,不過還是往旁邊挪了挪,給我騰出一個空位來,「你確定不是你自己掉的頭發然後賴到我身上?」

  「這種時候你只要保持微笑就可以了,別張嘴。」

  我掀開被子躺進溫暖的被窩,五條悟又湊過來如往常一般將我圈進了他懷裡,但這次卻只是松松地摟著腰,手掌貼在我柔軟的肚子上,溫熱的觸感從我們皮膚相觸的地方傳來,暖洋洋的,舒服得讓人昏昏欲睡。

  「你到底跟秋桐說了什麼嘛。」結果我身後這個狗男人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居然硬生生地把我給搖清醒了。

  草(一種植物)。

  「就是今天傍晚在廚房的談話。」我頓時沒好氣地翻了個身重新面對他,伸手指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額頭,「他問我會不會介意你詛咒我這件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啊?你們倆聊了那麼久就聊這個?」五條悟有些奇怪地反問,「這有什麼好介意的?」

  「那不就得了,你還非要問個明白。」我嘟噥著,再度閉上了眼睛,略微不滿地抱怨道,「搞得我現在都睡不著了。」

  他「唔」了一聲,目光上下打量著我的表情,隨即試探性地拍了拍我的臉蛋,力道很輕很輕,輕得就像一片落葉飄到我的臉上,「那要不要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海的女兒》?」

  「……這種時候應該要講《睡美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媽媽給孩子講睡前故事,講完了就輪到老公給老婆講睡前故事,安排得明明白白。

  五條秋桐:我常常因為自己是個正常人而感到和我父母格格不入(x)

  57的愛情真的很扭曲了啊,扭曲到周圍的人都看不下去的地步,你看惠惠和硝子他們表達過多少次擔憂,哪怕是甚爹都多嘴問了一句,現在就連親兒子都開始懷疑人生了,全都在想他們為啥還沒有離婚(雖然也知道不可能),大概唯一能理解五條老師的人只有純愛戰神了吧哈哈哈

  不過五條悟可沒有撒謊哦,如果他死了或者柒死了,結局肯定會變成他說的那樣,互相詛咒糾纏著彼此,直到兩個人都徹底消亡,嘶,這麼一想其實還蠻帶感的(我不對勁)

  Ps.在這裡稍微補充一句不那麼重要的話,他們倆在床上的時候其實還挺血腥的,真的是互相廝殺見血的那種,讓人搞不清楚他們究竟是愛著對方還是恨著對方了(但是對不起,我承認自己興奮起來了)

  嗚嗚嗚請問我今天也可以得到評論嗎?拜托了,我無論如何都想得到各位小可愛的支持,愛你們喲!

  #看卑微伊人今天又是在線求評論#


第39章 趁我還能忍你們趕緊跑

  對於絕大多數的女性而言,懷孕其實是一件非常辛苦也非常難受的事情。

  水腫,抽筋,胃部燒灼,惡心反胃,恥骨疼痛……無論是哪一種放在日常都足以逼得人崩潰,可是孕婦卻要承受著這些難熬的痛苦足足數個月,最後還要經歷分.娩,冒著生命危險才能將孩子生下來。

  所以人們總說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堅強的人。

  我原先還不能理解,但當我自己成為了一名母親後,我就明白了當初將我生下來的那個女人內心有多麼強大。

  大約凌晨三四點的時候,腿部突然抽筋,我被疼醒了。

  丈夫就側躺在身旁,摟著我的腰睡得很香很沉,並沒有注意到他的妻子身體突然抽搐了一下又猛地驚醒,呼吸聲依舊很平穩,繼續沉浸於他那甜美的夢境之中。

  我揉著額頭,露出疲憊的表情,小腿還在抽搐著,痛得伸不直腿,又因為肚子挺得很大,我甚至沒有辦法自己彎下腰來按摩抽筋的部位,只能默默地忍受著這股劇痛直到它過去。

  現在明明是夏天的七八月份,天氣很熱,可是屋裡卻開著暖氣,溫熱的被窩裡還塞了兩個暖水寶在腳邊和手邊,悟還緊緊地貼著我睡覺,即便如此,我的手腳依然冰冷得像是無法融化的冰塊,從身體內部冒出的寒氣凍得我忍不住發抖。

  食欲不振,肚子再餓也吃不下任何東西,哪怕悟將食物處理得很好完全沒有腥味,我也依然惡心得吃不進去,反而全部嘔了出來,但每次吐出的都是酸水,哪怕跑去醫院檢查,最後也只是掛葡萄糖來補充養分,導致短短數月我就瘦了差不多有十多斤,仿佛一顆白芝麻球插上四根牙簽似的。

  所以我現在是又冷又餓還很痛,這真不是人能過的日子。

  嘆了口氣,我將丈夫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搬開,等小腿的抽搐不再像之前那麼疼痛時,掀開了被子,撐著床面起身,然後小心翼翼地下床,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扶著牆壁,我慢慢地向浴室走去,想洗把臉好讓自己舒服點。

  但是在走到半路的時候,因為小腿抽筋得太久,導致我現在體力被消耗了許多,膝蓋忽然一軟,差點就支撐不住摔到了地上,好在有雙手從背後及時伸出將我扶穩了。

  我扭過頭一看,是原本躺在床上睡得很熟的五條悟。

  「你起來怎麼不叫我?」他重新將我送回到床上,然後又蹲在我面前,抬手握住了右邊的小腿,力度適中地仔細按摩著我先前抽搐疼痛的地方,「是想去浴室洗把臉嗎?」

  我溫柔地撫摸著肚皮,靜靜感受著孩子的胎動,聽見對方的問話也只是點點頭,輕輕地應了一聲。

  五條悟也沒有說什麼,起身代替我去了趟浴室,片刻後端了盆熱水出來,放到床頭櫃上拿毛巾浸濕,又擰干水捏著毛巾從額頭開始給我擦起,一點一點地往下,態度很認真。

  我閉上眼睛享受著對方的服務,等他擦完了整張臉伸出雙手也讓他擦干淨,最後他干脆去浴室重新打了盆新的熱水放在床旁邊,把椅子拉過來坐著跟我面對面地一起泡腳。

  「你怎麼醒了?」我抬腳調皮地踩了踩水,濺出水花灑到對方的小腿上,還踩住了他的腳背,「虧我還不想吵醒你呢。」

  他一點都不肯吃虧地抽回自己的腳,接著又反過來踩上我的腳背,牢牢地按住不讓我亂動,「你動作那麼大,再說我一直都摟著你睡覺,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你消失?」

  「還有,」對於我寧願自己忍痛也不願叫醒他的行為,五條悟感到非常的不滿,「為什麼不喊我?明明很痛吧?」

  我眨了眨眼,「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去九州嗎?」

  「去九州也不耽誤我給你揉腿啊。」沒有被我給出的這個理由說服,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臉嚴肅地就要糾正我這種特別不可取的行為,「工作哪裡有你重要嘛,更何況你現在情況這麼差勁,你讓我怎麼放心?就算有硝子幫忙照顧也一樣。」

  「我覺得你太大驚小怪了,我不會有事的啦。」和小心謹慎的對方不同,我則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柒。」丈夫忽然壓低了聲音喊著我的名字,帶著不容辯駁的強硬,「我不想再看見你倒在地上了。」

  他很認真地看著我,「再來第三次的話,我會忍不住的。」

  究竟是在忍耐著什麼,這點兩人都心知肚明。

  於是我沉默了。

  對方也不打算再繼續說下去,找來浴巾彎腰幫我把腳擦干淨後讓我重新躺回被窩,自己則端起逐漸變涼的溫水拿去浴室倒掉,回到床上時又拉扯著被子將我蓋得嚴嚴實實。

  最後他在我眉心上印下了一個吻,「晚安。」

  *

  第二天早晨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鐘了,燦爛的陽光透過紗簾照在地板上,仿佛鋪上了一層金黃色的羊毛毯,讓人看了心情不由自主地變得舒暢起來,起碼我是感覺愉快多了。

  護著肚子,小心翼翼地撐著床面坐起身,我看見床頭櫃上放有一件被疊整齊的寬松長裙,知道是丈夫特意准備的,換好衣服後我慢吞吞地挪去浴室洗漱干淨,又扶著扶手慢慢悠悠地走下樓梯。

  這個時候家裡已經沒有人在了,秋桐去了幼稚園,悟去了九州出差,不過我記得昨晚惠惠打電話過來說今天會跟悠仁他們一起上門來照顧我,算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到了。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先來敲響我們家大門的人不是我那可愛的養子,而是一個我從來沒有預料到他會來做客,但仔細思考卻又不會覺得有多意外的家伙。

  「我記得,你是跟在高層那群老東西身邊的人吧?」我神色淡淡地注視著面前這個穿著西裝的黑發青年,「怎麼突然想到要來拜訪我們家了?是來找悟的嗎?」

  即便聽到了我對高層那些大人物的不敬之語,青年也當作沒有聽見一樣,向我鞠了一躬,微笑著說,「很抱歉今日貿然來訪,在下是加茂盛,此次前來並不是為了五條先生。」

  「而是有些話,大人需要我來傳達給您。」

  呵,真是耍得好大威風,甚至還特意挑我行動不便,悟又不在家的時候過來,估計是忍耐很久了吧?

  原先的好心情頓時被破壞殆盡,我忍著突然想要朝對方發火的欲望,盡量用平和一點的態度面對對方,還側身給他讓出了一條進屋的道路,「進來再說吧。」

  「是,打擾您了。」

  青年禮貌地在玄關處脫了鞋子換上室內拖鞋,一路跟著我走入客廳,哪怕是來到人類最強的家裡,他也沒有表現出好奇的樣子到處東張西望的,反而很安靜地坐在了沙發上。

  我從廚房裡端出了一杯泡好的綠茶,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注意到對方的目光似乎有些警惕地打量著那杯綠茶,我忍不住笑了出來,語氣裡夾帶著濃濃的嘲諷意味。

  「別害怕,我是不會在家裡放毒.藥這種東西的,況且我還懷著孩子,所以用不著擔心我會在這裡殺了你。」

  加茂盛也只是笑了笑,一點都沒有被人拆穿後的尷尬,「畢竟五條夫人您現在是位孕婦嘛,我總要小心一些。」

  一語雙關。

  所以我最討厭這種喜歡裝模作樣的惡心家伙。

  徹底喪失了與對方周旋的念頭,我直接坐在他對面,干脆地問起了他的來意,「你來這裡找我做什麼?」

  「要知道我已經不是咒術師了,咒術界的事情與我無關。」

  「您確實退出了咒術界,按理來說我們也不該再來打擾您的平靜生活。」黑發青年依舊保持著臉上的笑容,「可是,五條先生卻是您的丈夫,並且他還是人類最強。」

  「所以?」我開始不耐煩起來,心情也越來越煩躁,「你們是因為悟曾經失控過威脅說要殺光高層的事情,判定我會成為引.爆他的導火.索,才想著來解決我嗎?」

  「雖然我們很不想承認,但您確實是導致五條先生失控的原因。」他輕聲說道,「如果他也像兩面宿儺一樣變成詛咒,那麼後果不堪設想,而咒術界,不,應該說是整個日本,目前沒有辦法承受住他失控後所帶來的毀滅性災難。」

  「就好比上次他為了帶回年輕時候的您而與那個幕後黑手的交戰,所有建築物都成為廢墟,方圓百裡被夷為平地。」

  「所以你在為敵人說話?可笑。」我嗤了一聲,「倘若不是悟殺了他,你以為現在的日本能好得到哪裡去?」

  「而且先不說悟以後會不會變成第二個兩面宿儺,第一個兩面宿儺可還好好的呢,你們現在就急著處理未來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的隱患,等二十根手指聚齊,你們誰來解決他?」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保證。」他停頓了一下,接著又繼續說了下去,「一個五條悟絕不會失控的保證。」

  我微微眯起了雙眼,沒有答話。

  這些年來,悟與高層的關系越來越緊張,通過那次事件達到了頂峰,擔心他失控只是個幌子,更深的原因恐怕是害怕他真的推翻目前的平衡,建立一套新秩序結束他們的統治。

  嘶,果然不該跟這人說話的,肚子又開始痛了。

  抬手撫摸著肚皮,感覺裡邊的女兒好像踢了自己一腳,仿佛是在代替我發泄這股不滿似的,讓我有些無奈,只能在心底安慰著寶寶,讓她冷靜一些。

  然後我抬起了頭,表情平靜地對他說:「抱歉,我無法給予你們保證,因為不管悟打算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他那一邊,想要利用我牽制住他是不可能的,勸你們放棄這個念頭。」

  「言盡於此,請回吧。」

  作者有話要說:

  懷孕真的超級痛苦的,而且情緒也很容易失控,在高層的人找上來逼逼,企圖利用她牽制五條悟的時候,柒能忍著不發火還跟他們講道理而不是打他們一頓,性格已經好到爆了。

  啊,雖然最主要的原因是身體難受到不想動怒,萬一自己早產了怎麼辦?高層就是看准這一點,才特意等到她不能動手的時候來玩道德綁架的,不過柒也不是傻子,不會挨騙的。

  唉,我是真的很想寫甜甜甜的,但是有些爛橘子非要跳出來蹦噠我也沒有辦法(攤手)。

  希望五條老師最後不要真的失控吧(老希望工程了)

  最後又是我們例行的求評論環節啦!拜托了請給我多點評論吧各位!這樣我才有動力繼續寫下去嘛,給你們筆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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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0章 玩戰術的心都髒

  伏黑惠現在正跟自己的兩位同學逛超市,打算買點蔬菜和水果去看望懷孕的養母,順便給她做頓清淡點的午飯。

  倒也不是舍不得錢買高級食材,而是養母的孕吐反應太嚴重了,只能吃些蔬果,稍微有點油水都會吐出來。

  老實說,這讓他很擔心,因為再這樣下去,對方會在分.娩之前身體就先撐不住,如果有生命危險……

  「伏黑!你覺得這個帽子怎麼樣?」虎杖悠仁突然拿著一個印有草莓圖案的嬰兒帽從服裝區那邊衝過來打斷了他的思緒,甚至還興致高昂地朝他揮了揮手大聲喊道:「夏玫肯定會喜歡我挑給她的帽子的,對吧?!」

  「你那是什麼上個世紀的人才會有的老土品味?女孩子就該打扮得酷一點!」釘崎野薔薇也跟著他衝出了服裝區,然後不甘示弱地舉起了手中的酷炫小皮衣,「夏玫以後可是要繼承我一點紅的位置的!不霸氣一點怎麼鎮得住場子?!」

  「額……但是霸氣應該和穿皮衣沒什麼關系吧?」

  「閉嘴!這種時候你只要乖乖聽話就對了!」

  「怎麼這樣嘛……我覺得自己挑的帽子也很好看啊。」

  伏黑惠定了定神,不再想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抬頭看向兩位同伴拿在手中硬是懟到他臉上要他評價哪件更好看的衣服,不由得滿頭黑線,「五條老師買給夏玫的衣服已經多到用兩個衣櫃都塞不下的地步了,你們根本就沒必要再買。」

  「那怎麼一樣?五條老師是五條老師,我是我啊。」

  釘崎野薔薇雙手叉腰,兩指夾著那件皮衣,昂起頭理所當然地說道:「我送給夏玫的可比別人送的要有品位多了!」

  虎杖悠仁也在一旁深表贊同地點了點頭。

  「品味不品味的另說。」伏黑惠抬手指了指跟在他們身後罵罵咧咧的兩撥人馬,「你們拿人家的衣服付錢了嗎?」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啊,忘記了。」

  在不靠譜這點上,這兩人真是完美地繼承了五條老師。

  伏黑惠頓感頭疼地抬手扶住額,在心底如此想道。

  ……

  …………

  「說起來,柒小姐的預產期是兩周後吧?」最後還是付了錢並向店主鞠躬道歉的粉發少年,手上拎著兩袋櫻桃隨意地晃了晃,「不住醫院真的可以嗎?有醫生看護會好一點吧?」

  「柒老師不習慣醫院的消毒水味道。」伏黑惠也拎著幾袋蔬菜走在他身邊,認真地回答:「她說還是家裡更讓她安心。」

  「這種時候順著柒學姐的意思做比較好吧?」作為三人小組中唯一的女生,釘崎野薔薇完全不用干拎包的苦力活,輕輕松松的,「反正有五條老師在照顧她呢。」

  「不過說實在的,那個無良教師居然也會照顧人,而且還照顧得這麼好,我都懷疑他還是不是本人了。」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伏黑惠在以前就見多了五條悟照顧愛人的樣子,所以比起他們倆要淡定得多,「畢竟柒老師懷上秋桐的時候就是五條老師在照顧,經驗自然會豐富了。」

  「……我不是說這個意思啊,嘛算了。」想起那對夫妻平日裡各種秀恩愛的舉動,釘崎野薔薇瞬間就失去了想要繼續這個話題的欲望,狠狠地「切」了一聲,「反正我遲早有天也會找到一個超級會照顧我的男朋友。」

  「一定會的啦。」虎杖悠仁在旁邊安慰她,「畢竟釘崎這麼漂亮不是嗎?肯定會有許多人喜歡你的。」

  「這還差不多。」少女的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

  接下來的路程三人有說有笑地討論著待會的菜單,就在他們即將到達目的地時,卻看見一個穿著西裝的黑發青年站在五條家門口,微笑著對門後的人說了什麼,然後轉身離開。

  「那是誰啊?」虎杖悠仁疑惑地詢問:「難道是柒小姐的熟人嗎?」

  他是……准一級的咒術師加茂盛?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伏黑惠認出了那個人的身份,面露不解。

  但是很快的,他又想起了對方的立場。

  加茂盛是站在高層那一邊的人!

  「虎杖,釘崎,你們現在立刻去柒老師那裡!」他當機立斷地擺出手勢叫出了玉犬去阻攔那個早已離開的家伙,匆匆交代同伴兩句後又跟著式神的腳步迅速追了過去。

  剩下的兩人微微一愣,隨即果斷地聽從指揮,朝著五條家飛速趕去。

  「脫兔。」在即將追上對方的瞬間,伏黑惠放出了一堆式神衝過去將人團團圍住,自己則踩著垃圾桶翻上圍牆,又以此為跳板輕巧地落到了黑發青年的面前,以對敵的姿勢面向他。

  「伏黑惠?」對方似乎也很驚訝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不過一想到五條夫婦是收養了他的人,便又理解了。

  他還感覺有些好笑,「怎麼?你該不會以為我傷害了五條夫人吧?」

  「我知道你是高層的人。」伏黑惠冷靜地看著他,抬起的雙手始終沒有放下,依舊保持著警惕,「你來這裡是要做什麼?」

  「因為五條老師嗎?所以才想對柒老師出手?」

  「別說笑了,我還想多活一陣子呢。」加茂盛單手插兜,倒也不介意他這副敵對的態度,「五條悟連高層都敢殺,更何況是我這種小人物?」

  「那你也不是閑著沒事才跑來五條家的吧?」

  「這個就跟你沒關系了。」

  伏黑惠捏緊了雙手,再度擺出召喚式神的手勢,沉著臉色,根本就沒有要和他好好溝通的打算。

  「如果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離開這裡的。」

  「……真是麻煩。」男人嘆了口氣,頗為無奈地說道:「我可不想在這裡跟你發生戰鬥,這樣也太引人注目了點。」

  「聽好了。」他豎起一根手指,「我來這裡,純粹就是奉高層的指令勸說五條柒看好五條悟,結果她狠狠地拒絕了我而已。」

  「……」

  「既然你現在知道原因了,那可以放我走了?再晚點等五條悟回來我就慘了。」加茂盛抬起手腕看了眼表上的時間,「待會我還要去現場看公主殿下的演唱會呢,別耽誤我。」

  「……」

  聽著這個理由,伏黑惠沉默許久,最終還是放下了雙手。

  *

  當伏黑惠重新回到五條家的時候,他的其中一位同學已經進廚房開始忙活了,而另外一位則是非常興奮地圍在他一臉微笑的養母身邊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居然還上手了?!

  「啊,惠回來了嗎?」任由野薔薇撫摸著自己肚子的柒抬頭看向他,然後舉起手笑著向他揮了揮,「我給你削了蘋果哦。」

  「而且還是兔子蘋果。」釘崎野薔薇捂住自己的嘴不懷好意地笑了兩聲,揶揄道:「看來我們的惠惠小寶貝還沒長大呢。」

  伏黑惠滿頭黑線地走過去坐下,「你別亂講。」

  柒伸手整了整他有些凌亂的衣領,撫平那些褶皺後,關心地詢問:「打起來了?沒有受傷吧?」

  他搖了搖頭,「我們沒有打起來,倒是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別擔心。」柒笑了笑,溫柔地摸了摸養子有些堅硬的頭發,「那群膽小鬼不敢對我做什麼的啦。」

  「就是,伏黑你太緊張了。」釘崎野薔薇收回了手,「虧我和虎杖剛才還以為柒學姐出了什麼大事呢。」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高層那群人對悟不滿太久了,所以惠很害怕他們會趁這個機會傷害我。」柒微笑著握住了少年修長的手掌,替他解釋了一句,「惠是一個很細心的乖孩子哦。」

  伏黑惠頓時輕咳了兩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其實還好。」

  「別害羞嘛。」柒忍不住伸出手揉揉對方的腦袋,可一想到那些問題便逐漸收斂了表情,但對養子說話的語氣依然很溫柔。

  「惠,我可以請你幫忙一件事嗎?」

  *

  五條悟是在晚上接了兒子回家時,才知道今早有高層的人來找過自己妻子的事情。

  「很好,看來他們是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啊。」

  他沉下臉色,剛回到家沒多久,又推開了椅子准備起身再出門一趟,「我先去處理一下,柒你吃飯吧,不用等我。」

  「你是想處理什麼啊?」我無奈地拉住了他的手腕,「要是你現在殺了他們,那才是真的落進他們的陷阱。」

  五條悟反應過來,反手握住了我的手腕,重新坐回原位,「你有計劃了?」

  「畢竟你現在培養的學生還沒有成長起來,憂太的實力是足夠強了,可他鬥不過那些老狐狸。」我慢慢地給他分析,「傑和七海雖然站在你這邊,但他們不擅長勾心鬥角,而且很大程度上也受制於高層,所以就算你立刻發動變革,以目前我們分散的勢力來說,成功率非常低。」

  「但高層的主要構成人員是御三家及其他大家族。」

  他也冷靜了下來,順著我的思路去想,明白了我的意思,「你要他們狗咬狗?」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只說:「歷史上從來就沒有鐵板一塊的勢力,會一致對敵不過是因為利益相同罷了。」

  五條悟挑了挑眉,感覺事情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御三家之中,五條家是絕對支持我們的,而今天的試探則表示加茂家是反對我們的,盡管禪院家沒有出聲保持中立,但也隱約偏向另一邊,這樣對我們很不利,而你的變革又注定會觸犯到其他大家族的利益,那他們就會站在對立面。」

  我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下去,「因此我們必須要趁禪院家徹底表態之前將他們拉攏過來,這是第一步。」

  「這很難吧?」五條悟倒了杯溫水推過來給我,看著我乖乖地端起來喝完以後單手托腮,「禪院家那個家主可不好說話。」

  「這點別擔心。」我輕笑著,「我們有惠這張王牌。」

  「原來如此。」他瞬間就理解了我的打算,「禪院家和伏黑甚爾的那個契約,惠對他們來說很重要啊。」

  「而且你還忘了一個人。」我豎起食指,「禪院直哉。」

  「恩?那是誰?」結果他一臉的茫然。

  「……是禪院家的下任繼承人啦。」我有點無語,「虧你還跟他一起長大呢,算了,在這方面我就不對你抱有期待了。」

  「明天你帶著惠去見禪院家家主,我去見他。」

  「哈?你要去見他?不行!」五條悟抬手比了個叉,哪怕不認識那個野男人也要堅決反對這個計劃,「我怎麼可能會讓現在的你隨便出門啊?尤其你還是跑去跟別的男人約會!」

  「我沒有跟別的男人約會!瞎扯什麼?!」我感覺自己的火氣迅速飆升,極度憤怒地踹了他一腳,「好好聽人說話啊!」

  「……我知道了,你別激動。」瞧著我這副因為發了火而微微喘著氣的模樣,他立馬收回了反對的聲音,但依舊不肯吃虧地提出了新條件,「但你不能距離我太遠,也不許離開禪院家。」

  「禁止跟對方有皮膚接觸,相隔必須要有兩米遠。」

  我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干脆在中間放個屏風擋著好了。」

  聽了我的提醒,五條悟頓時恍然大悟地握拳敲了敲手心,「你說得對。」

  「對你個頭。」我又是一腳踹了過去,跟這家伙說話真是要時刻備著幾瓶降壓藥在身邊才行。

  他硬生生地受了我這招踢腿攻擊,隨即清了清嗓子,認真地擺出了碇司令的手勢,「好了,柒你可以接著講了。」

  「……」我到底是為什麼才會嫁給這個狗男人啊?

  「總而言之,等我們拉攏了禪院家之後,你就借著我被打傷的名義去加茂家大鬧一場吧,最好讓他們流多點血,而且還很符合你的性格。」我很是頭疼地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接著五條家和禪院家再帶動底下攀附我們的家族一起出聲指責他們的行為,趁機打壓加茂家。」

  「這次是我們占理,所以哪怕對方知道這是我們的計策也不能說什麼,到時候也不用我們再出手,自然會有其他家族趁著加茂家被打壓的這個好時機,加緊踩上他們一腳,可別小瞧人心這種東西啊。」

  五條悟「唔」了一聲,「然後經過這次事件的高層,內部會有所分裂,也就沒有閑工夫來找我們麻煩了。」

  「差不多是這樣。」

  「哇。」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慨,「柒,你好厲害啊,難道做過殺手的心都這麼髒嗎?」

  「並不是。」我很冷靜地回答,「只是單純的因為我比你聰明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總感覺自己在無形之中被老婆diss了一番。

  柒:對自己要有點信心,我就是在罵你笨。

  這波啊,這波是爛橘子們太小看柒的翻車現場。

  畢竟柒很早就退出了咒術界,從來都不參與那些事情,平日裡就開家店做個小老板,待在家裡照顧丈夫和孩子,所以就以為她跟那些普通的家庭主婦沒啥兩樣2333

  也不想想看能把五條悟逼瘋的女人有多可怕!(不是)

  五條悟強是夠強了,但是論陰謀詭計,他老婆能甩他好幾條街呢,不然之前也不會被腦花和147聯合起來玩.弄了hhhh

  當初要不是147背叛腦花,他就真的被封印了,而甚爹之所以會叛變,就是因為287利用了他對兒子的感情,不然後面147的布局真就沒法那麼順利地進行下去。

  可以說能夠解決腦花,真就是靠著287的那句話啊。

  #論玩戰術的心都髒系列#


第41章 慢走不送,下輩子投個好胎

  禪院家本宅。

  禪院直毘人雙手攏袖大步流星地走在回房的長廊上,身後則跟著兩位忠於他的心腹家臣。

  「加茂家昨天派人去找五條柒麻煩了?」他聽說了這個消息後不由得嗤笑,「這麼著急,看來五條悟上次的威脅是嚇破他們的膽了。」

  其中一位家臣有些擔憂,試探性地問道:「但是家主,我們也按兵不動真的好嗎?難得五條柒懷孕,五條悟沒有閑心關注其他事情,不正是我們出手整頓五條派的大好時機嗎?」

  另外一位卻抱著不同的想法,毫不客氣地反駁了他:「你覺得五條家會任由我們行動嗎?現在整個五條家都對外高度警惕起來,就防著有人趁這個機會對五條悟動手呢。」

  「慢慢等著吧。」禪院直毘人淡淡開口:「就看五條悟會不會因為妻子被人找麻煩而憤怒了,畢竟距離上次的事件才過去沒多久,加茂家的行為就是公然打他的臉,如果能忍得下去他就不是五條悟了。」

  「呵,我倒是挺希望他失去理智跑去攻擊加茂家的,這樣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一件。」

  「家主說的是,這時候靜觀其變對我們最有利。」見即將到達目的地了,身後的家臣連忙上前幾步,先為家主拉開了樟子紙門,「不過還是請您好好休息吧,稍候屬下會為……」

  他的聲音在看見屋內的景像後戛然而止。

  不僅僅是他,就連禪院直毘人看了一時之間也說不出話來。

  此刻屬於禪院家主的臥室裡正坐著兩位不速之客,他們甚至還自備了幾份草莓芭菲過來,圍著矮桌吃得津津有味的。

  「哇,惠,這家店的芭菲也超級好吃的,再不嘗嘗就要融化了哦。」捏著銀勺迅速解決了大半杯芭菲的白發青年,一邊鼓動著腮幫子一邊興致勃勃地催促學生趕緊來品嘗,「快點嘛。」

  「……不,我覺得這樣不太禮貌。」而他的同伴,一位正襟危坐的黑發少年則是一臉抗拒地推開了放在自己面前的芭菲。

  「有什麼關系嘛,又沒有人介意。」遭到拒絕的白發青年卻擺出了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繼續吃著桌上的甜點,「你不吃我就吃完了哦。」

  「……五條悟。」禪院直毘人微微眯起了眼,直接道破了對方的身份,「你怎麼會來我這裡?」

  「恩?」五條悟這才注意到有人進屋,舉起手笑著朝他揮了揮並友好地打了聲招呼,「喲,禪院家主早上好呀!」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甩開衣袖徑直進屋,看起來心情很糟糕的樣子。

  ——這不是廢話嗎?自己的房間突然闖入了一個非常討厭的家伙,換誰誰會高興得起來啊?

  跟在身後的兩位心腹見勢不妙連忙告別離開,於是現在整個屋子裡就只剩下這三個人面對面地坐著了。

  五條悟端起奶茶啜了兩口,吸珍珠吸得滋滋響,在這安靜的氛圍裡顯得很格格不入,搞得伏黑惠都不敢抬頭去看別人的臉色。

  ……真是丟臉丟到了太平洋。

  禪院直毘人倒是不怎麼在意對方的失禮行為,畢竟五條悟任性慣了,除了他老婆就沒人能管得住他,所以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指責對方,因為根本沒用。

  而且比起五條悟這個家伙,他更在意另外一個人。

  「說吧,你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他解開了掛在腰間的葫蘆酒壺拿在手上,打開蓋子,仰頭灌了一大口。

  五條悟也放下了奶茶,仔細思考後又打了個響指,表情很歡樂地告訴對方:「我是來邀請你加入我這邊的!」

  伏黑惠頓時就震驚地偏頭望向他——這居然是能用「我們一起組隊去郊游吧~」的語氣說出口的話題嗎?!

  「哦?」禪院直毘人也有點驚訝,不過他感到驚訝的地方明顯和黑發少年不同,「你竟然也會拉攏別人?而且還是你視之為敵人的御三家,這應該不是你自己想出的主意吧?」

  「其實我也不想拉攏你們這群早該入土的老人家啦。」五條悟隨意地擺了擺手,很自然地就說出了得罪人的話,「要不是柒特地要求,我還真不想過來對著你們的臉看呢,弄得我總是有種晚上會吃不下飯的惡心感覺。」

  伏黑惠更加震驚了——難道拉攏同盟在用詞上不該謹慎一些嗎?!為什麼你反而是去得罪別人的啊?!

  「原來是五條柒的主意。」禪院直毘人挑了挑眉,舉起酒壺又喝了口酒,「看來加茂家是太小瞧她了。」

  「不過答應你有什麼好處嗎?別忘了你針對的對像同樣也有我們禪院家啊。」

  「恩?站在我這邊還需要理由嗎?」

  「你再開這種玩笑,我就把你從這裡丟出去了。」

  「哈哈,真是的,別那麼嚴肅嘛。」五條悟貌似很開心地笑了一下,又抬手拍了拍坐在自己身旁的伏黑惠的肩膀,說話的語氣相當隨便,「那我就保證你們禪院家現有的一切不變吧。」

  禪院直毘人瞧著對方身邊從他進門起便一直沉默不語的黑發少年,心下了然,和伏黑甚爾的那個契約果然瞞不過他。

  繼承了十種影法術的伏黑惠是禪院家絕對無法放棄的重要存在,亦是禪院家內定的下一任繼承人,如果不是五條悟當年從中作梗的話,他們老早就把伏黑惠接回本家培養了。

  而現在的伏黑惠隸屬於五條派,只要五條悟沒有倒下,那他日後必會發動革命,屆時也不知道禪院家內部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動,不過,要是伏黑惠成為了禪院家的家主,那就不需要擔心禪院家的利益受損,反而還能借助這場革命更上一層樓。

  但前提是……伏黑惠能夠回到禪院家。

  「哼,沒想到你居然會為了自己的老婆賣掉養子,明明當初花費了那麼多的功夫從我們手中帶走人。」禪院直毘人感到很諷刺,「看來惠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還不如你妻子啊。」

  「我怎麼可能會賣掉惠嘛,你是在說笑嗎?」五條悟小幅度地擺了擺手,哈哈一笑,用著非常歡快的口吻說著威脅人的話語,「敢隨便伸手過來我就剁掉你們的胳膊哦。」

  「不過……」緊接著他又話鋒一轉,「如果這是惠自己做出的決定,那我可就管不著了。」

  禪院直毘人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為了拉攏他們,五條悟允許了禪院家接近伏黑惠。

  「真是個混蛋。」偏偏他還無法拒絕這個唯一可以接回伏黑惠的機會。

  「好啦,看來事情已經談妥了。」五條悟見對方高高興興地答應了自己發出的同盟邀請,頓時滿意地點了點頭,「那我們現在就去接柒吧,因為不太放心她一個人在家,所以我今天也把她帶過來一起做客了哦。」

  禪院直毘人:「……你說什麼?」

  ——媽的你當我們禪院家是想來就來的旅游景點嗎?!

  *

  五條悟和禪院家主的談話很順利,可輪到我這邊就出現了一點小意外。

  額,應該說禪院家的這位少主性格有點出乎我的預料,畢竟我以前就只見過他幾次面,知道他很看重權利,但……

  「哈?那群家伙的腦子是終於壞掉了嗎?竟然讓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來伺候我?」剛拉開房間的門就瞧見我坐在中央等著他的禪院直哉,第一反應居然是底下的人派錯了侍女,接著才注意到我的樣貌發現了不對勁,「你是五條柒?」

  「好久不見,禪院先生。」我微笑著向他問了聲好,「最近過得怎麼樣?看你的樣子應該還不錯吧?」

  「是挺不錯的。」他反手拉回了樟紙門,然後走到我對面盤腿坐下,一點也沒有家裡被外人擅自闖入的驚慌與憤怒,自然得仿佛我從一開始就是被他邀請來的客人一樣,「你昨天不是剛被加茂家找麻煩嗎?怎麼?悟保不住你才想著來投靠我?」

  啊,幸好悟不在這裡。

  這大概就是我聽完他那句作死的話後內心唯一的想法了。

  還有,你跟我老公很熟嗎?叫什麼悟?

  我保持著臉上的微笑不變,「倒也不是保不住,只不過想多加一份保險而已,你應該明白我的來意吧?」

  「呵,我只知道你是來找冤大頭的。」好歹也是一個大家族的少主,禪院直哉也不傻,當下就點破了我那點小心思,「是悟帶你進來的吧?他現在是不是在我老爸那裡?」

  「你猜的沒錯。」哪怕被人直接戳穿了計劃,我也依然表現得十分淡定,「不過不止是悟一個人,惠也跟著一起來了。」

  「惠?」對方有點疑惑,「他過來干什麼?」

  「哎呀,你該不會不知道吧?」我輕笑了一聲,隨即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著他,「你父親和伏黑甚爾有過一個約定,要將惠接回禪院家,並且定他為禪院家的下一任家主。」

  「屬於你的繼承人位置要保不住了哦。」

  「……你在跟我開什麼玩笑?」禪院直哉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表情變得猙獰起來,死死地瞪著我,「這不可能!」

  「你也知道惠繼承了十種影法術吧?」我聳了聳肩,並沒有被對方突然爆發的氣勢給嚇到,「這個術式對於你們禪院家的重要性你比我更清楚,當年由於悟的阻攔,你父親才沒能把惠領回本家,可如今悟帶著惠想要跟禪院家結成同盟……」

  「當然啦,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調查。」

  「……」

  他沉默了下來,同時也冷靜了不少。

  擁有十種影法術的伏黑惠在禪院家的地位,就相當於五條悟在五條家的地位,禪院家會不惜一切代價地將他迎回,區區結盟罷了,不管是家主還是長老都不可能有人反對。

  也就是說,他的地位會被伏黑惠給取代。

  禪院直哉決不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瞬間決定了接下來的計劃,禪院直哉也恢復到了先前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可以,我就答應你這個請求了,不過,你要說服悟讓他改變主意。」

  「沒問題。」我很爽快地同意了,反正悟原本就沒有要把惠惠送回禪院家的打算嘛,所以我這也不算違約。

  「話又說回來,以悟的性格壓根就不會想到要找別的家族聯盟吧?」搭在桌上的手,指尖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他往我身上掃視了一圈,目光還有些放肆,「是你向他提議的吧?原來如此,我就想為什麼悟會看上你這種出身的女人,如今看來確實是個賢內助,不僅僅是個花瓶啊。」

  「而且身材保持得還不錯,挺有女人味的,合我胃口。」

  「……」

  我臉上的笑容都要裂開了,這狗玩意在說什麼鬼話呢?

  「喂。」他朝我揚了揚下巴,「要是哪天悟玩膩你了,你可以來禪院家找我,雖然沒資格做正室,但側室還是可以的。」

  「我不介意你是個二手貨。」

  「……」草,禪院直哉你他媽的是個腦癱吧?

  就在我憋不住火氣想撩起袖子暴揍他一頓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他身後站著的人。

  「禪院直哉。」於是我微笑著喊出了他的名字,「能不能請你再重復一遍剛才的話?」

  「恩?我不介意你是個……」話剛出口還沒講完呢,禪院直哉就猛地反應過來,迅速扭過頭往大門看去。

  只見五條悟、伏黑惠和他親爹三人並排站在門口。

  「禪院家主。」迎著對方忽然僵硬的目光,五條悟一臉平靜地說道:「我殺了你兒子你應該沒有意見吧?」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很好,你已經死了。

  柒:不能直接殺掉,畢竟還有利用價值,就把他打個四分之三死吧。

  伏黑惠(直接放式神):魔虛羅。

  禪院家主:……為什麼我會有這種兒子?果然禪院家還是交給惠來繼承比較妥當。

  禪院直哉——我的歡樂喜劇人!

  哈哈哈到時候禪院家一直派人去接近惠嘗試說服他,禪院直哉就一直拖後腿,這樣惠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生活,而且還能讓禪院直哉出面穩定雙方的同盟關系(畢竟他還是名義上的繼承人嘛),柒的小算盤打得可響了2333

  最後希望能夠得到大家的評論!總感覺最近的評論有一點點少啊,完全不滿足的說(躺在地上打滾),所以想要更多更多的評論來淹沒我!拜托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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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蠢爸爸和傻媽媽

  我覺得,我應該不用具體形容禪院直哉被我老公打得有多慘吧?總之你們只要知道他已經不成人樣就對了。

  反正最後要不是我出聲阻攔,別說跑去大鬧加茂家了,在那之前悟就先把自己同盟的家給全部拆完轟平了,禪院直毘人目送我們離開的時候,那眼神,幾乎都是殺氣。

  當然我和我老公毫無愧疚之心,就連向來好脾氣的惠這次也是一臉冷漠,誰讓禪院家教不好他們的少主?還怪我們?呵。

  惠在中途就與我們分開了,只剩丈夫陪著我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握著我的手雖然沒用太多力氣,可也牢牢得讓我掙不脫。

  我看向他的表情,滿滿的全是愛人被侮辱後的不愉快,抿直了嘴,估計藏在眼罩後的那雙眼睛裡也是一片冰冷。

  嘆了口氣,我反過來握緊了他的手,隨意地晃了晃,將他的目光成功地吸引到自己身上來。

  「怎麼了?」五條悟緩和了臉色,低聲詢問,「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那家伙還對你做了什麼惡心的事嗎?」

  「僅僅只是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打斷果然太仁慈了吧?」

  我搖了搖頭,「留他一命總比殺了他要好,禪院直哉能夠發揮的作用可比你想像中的還要大得多,並且惠惠的生活還能和以前一樣,不會被禪院家打擾,這是我們目前的最優解了。」

  「……你總是這樣。」他像是有些不高興,重新扭過了頭望著前方,語氣冷淡,「我問的是你怎麼樣,而不是什麼最優解。」

  所以悟這是……因為那種事情生氣了?

  我無奈地搖頭,過了這麼多年還是小孩子脾氣啊。

  「好啦,你也替我報仇了不是嗎?」我又晃了晃他的手,微笑著安慰了他一句,「我沒事的,你別擔心啦。」

  五條悟沉默了一下,完全沒有被安慰到的樣子,但也不打算做些什麼,只是微微用力地收緊了我的手心。

  我感覺有點不安,便試著轉移話題,「我想喝果汁了,買些芒果回去榨汁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悟?」

  「不行,你現在不能吃芒果。」他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就被轉移走了,「菠蘿和山楂之類的水果都不能吃,對了,昨天因為加茂家的那些煩心事,我都沒仔細看悠仁他們帶過來的食材,你應該沒有亂吃吧?出門之前我有在冰箱上貼清單啊。」

  「悠仁是個很細心的孩子,他當然看過那張清單了。」我松了口氣,跟著露出了笑容,「你都特意標注了,悠仁的視力又那麼強,怎麼可能會注意不到你的提醒嘛。」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大度到了連應該忌口的東西都一臉無所謂地吃下去的地步呢。」他單手插兜,撇了撇嘴,帶著一點嘲諷的意味,「看來還沒有傻成那樣,值得慶祝。」

  「……我說,真的有必要嗎?」斤斤計較的小氣鬼。

  「當——然——有——啦——」五條悟故意拉長了聲調,非常幼稚地把話懟回去,仿佛回到了高專時期,「誰讓你笨得這麼不讓人省心,就連秋桐都比你聰明,呵,還是做媽媽的呢。」

  「……」硬了硬了,我的拳頭硬了,這人說話真是欠揍。

  「你到底在不滿些什麼啊?」我無奈地嘆氣,「我的思考模式都已經定型了,我自己也沒辦法啊。」

  「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徹底改過來的。」他神色淡淡地說著極其恐怖的言論,「哪怕要用強硬的手段我也無所謂。」

  我有點無語,「你是從哪裡來的大反派啊?」

  五條悟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過身面對我,抬手抓著眼罩的一角往上拉起,露出了那雙宛若天空般清澈的蒼藍色眼眸。

  他俯下身體越發地靠近了我,距離近得好似下一秒就要貼上我的臉頰,我甚至能夠在他的眼中清楚地看見自己的面容。

  額,老實講,因為以前的那些破事,導致我現在對於丈夫突然沉默或者接近的行為抱有心理和生理上的強烈不適,總是覺得他又要干壞事了,明明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所以我就很干脆地直接踮腳親了上去。

  五條悟也有些懵,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摁著我的後腦勺越發加深了這個吻,過了片刻才放開我,伸舌舔了舔嘴角,莫名興奮地盯著我,剛才縈繞在他身上的那股危險氣息瞬間就消散了。

  「我們再來一次吧,柒!」他豎起了一根手指,興致勃勃地向我提議,「難得你這麼主動來親我呢!可惜你懷著夏玫……」

  我不禁滿頭黑線,頓時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如果我沒懷孕你想干什麼呀?直接在外面做嗎?」

  「恩……也不是不行,倒不如說是太行了……」

  「你給我把掉在地上的節操撿起來啊!」

  這個家伙真是的。

  我略感頭疼地抬手扶住了額,就不能成熟一點嗎?

  該死的,肚子又痛了。

  「又開始痛了?」他立馬就發現了我的異常,扶著胳膊在路邊找了個干淨的長椅讓我坐下,伸手輕輕地按摩著我的腹部。

  可是這次卻不像往常那樣很輕易地就被安撫下來。

  我感覺肚子越來越痛,而且下面似乎還有水流了出來……

  懷過一次秋桐的我瞬間明白了這個狀況。

  「悟。」我十分冷靜地喊出了丈夫的名字,「送我去醫院。」

  *

  伏黑惠收到消息迅速趕到醫院的時候,其他人也都聚齊的差不多了,就連秋桐都被五條家的護衛抱著闖進了醫院。

  在過來的路上,他聽津美紀說,柒很有可能要早產。

  他之前擔憂的事情發生了。

  「原本早產的話應該采用剖腹產的方式比較安全,可是五條夫人的體質非常差勁,先前還受過重傷,再使用剖腹產容易對她的身體造成無法挽回的巨大傷害。」醫生在面對五條悟的要求時是這麼跟他解釋的,「所以我建議先嘗試順產,若是實在不行再改成剖腹產,這個方法比較穩妥。」

  五條悟沉默了許久,緊緊抓著妻子的手不肯松開。

  最後他同意了,聲音莫名的有些沙啞,「就照你說的辦,但是我也要……」

  「悟。」可是柒卻輕輕地搖了搖手,仰起頭注視著他,表情認真地說:「別看。」

  「……」

  五條悟低頭看著她,說不出話,握住她的手卻越發用力。

  「別看,悟。」柒又認真地重復了一遍。

  「……我知道了。」他再一次地妥協了,因為他的愛人。

  「我不會看的。」五條悟略微俯身往她臉上親了一口,湊近她的耳畔,逐漸放輕了聲音,「但你也不能有事。」

  「我不會有事的。」柒微笑著也親了親他的臉頰,「相信我。」

  然後柒便跟著醫生的腳步獨自走進了產房,將所有的人都留在了身後,包括她的丈夫。

  五條悟背對著他們守在產房門口,雙手垂在腰側,半低著腦袋沉默不語,安靜得一點也不像他們以前認識的那個五條悟了。

  夏油傑嘆了口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硝子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靠著牆壁,默默地等待著結果出來。

  津美紀抱緊了秋桐坐在不遠處,伏黑惠陪在他們身邊,平日裡總喜歡聚在一起講話的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此刻也表現得異常平靜,最後跟著夜蛾正道一塊來的二年級三人組看見這個奇異的景像也不敢多說什麼,便和眾人一樣保持安靜。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難熬得像是有把火在他們腳底下燒,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熄滅的辦法,只能繼續忍耐著,讓那把大火燒得越來越旺。

  他們聽見了醫生的呼喊聲,卻唯獨沒有聽見女人的叫喚,也對,畢竟柒一向很能忍,哪怕痛得要死都不會喊出一聲。

  然而就是這樣才會讓他們更加擔心。

  產房內的醫生似乎緊張了起來,叫聲愈來愈急,他們甚至能夠清楚地聽到從裡邊飄出來的「子宮破裂」、「大出血」等字眼。

  這讓眾人的心情瞬間沉重下來,開始產生了某種不祥的預感。

  他們下意識地抬起頭去看產房前的五條悟,夏油傑甚至做好了阻攔對方的准備,但他什麼反應都沒有,依然保持著沉靜。

  可說實話,這樣子的五條悟比起直接發怒要更可怕,也更令人擔憂。

  五條秋桐害怕得在津美紀的懷裡縮成一團,他伸手輕輕拉扯著姐姐的衣袖,小聲抽泣著,軟糯的嗓音裡隱隱帶著哭腔,「津美紀姐姐,我媽媽她是不是要出事了?」

  「不會的。」津美紀低聲安慰著他,「柒姐不會有事的。」

  伏黑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伸手摸摸他的腦袋,無聲地安慰著擔驚受怕的弟弟。

  最終柒還是趕在醫生准備剖腹產之前努力將孩子生了下來。

  伴隨著濃郁的血腥味,女孩稚嫩的哭聲在產房內響起。

  五條悟動了。

  他猛地推開產房的大門,大步流星地向裡面走去,陰沉的臉色嚇退了正准備將孩子抱起來的醫生。

  硝子緊緊地跟在他身後,三言兩語暫時哄走了那些人。

  然而當五條悟來到滿身血跡昏迷過去的妻子的跟前時,他的動作又忽然溫柔了下來。

  他松松地握住她的小手,凝視著她的睡顏,安靜了許久,終於俯身親上了她的額頭,眼裡也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好啦好啦,等柒醒了你再看個夠吧,現在給我讓開。」結果家入硝子毫不猶豫地將他擠到了旁邊,伸手對准了朋友身上的傷勢開始發動反轉術式,還吐槽說:「明明之前表現得會非常寵女兒的樣子,結果呢?果然對你來說還是柒最重要吧?」連剛出生的女兒都沒見你掃過去一眼。

  「對了,夏玫!」見妻子平安無事以後,五條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轉過身到處去找不知道被他無視了多久的寶貝女兒。

  瞧著他這副蠢樣,家入硝子都不想吐槽了。

  搖搖頭,她小心翼翼地將悠悠轉醒的柒給扶了起來,還拿過一個柔軟的枕頭墊在對方身後。

  「……所以我這是成功熬過去了?」柒抬手摁住額頭,疲憊地揉了揉,「真是的,痛成那樣還以為我要死了呢。」

  「你這話可別讓五條聽見了。」硝子坐到她身邊,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頂,「辛苦你了。」

  「我覺得還好。」說到這個柒就想起了自己費盡力氣好不容易才生下來的女兒,趕緊扭過頭去找,「夏玫呢?」

  「夏玫在這裡呢!」五條悟興致高昂地抱著懷裡的女兒湊到她面前,接著伸出手就要遞給她看,「你瞧,夏玫白白嫩嫩的,一點也不像其他那些剛出生就是一團皺巴巴的孩子,是不是長得超級漂亮?真不愧是我們倆的女兒!」

  柒頓時就被對方這種可怕的抱娃方式給嚇到了,連忙從他手上接過女兒,小心地抱在自己懷裡,隨即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會不會抱孩子的?萬一弄傷了夏玫呢?」

  「啊,我覺得夏玫應該不會這麼脆弱。」

  「是你以為的不會這麼脆弱嗎?」

  「總而言之。」家入硝子在旁邊嘆了口氣,這對夫妻真是傻得讓人沒眼看,「你們先把夏玫交給醫生吧。」

  像是感覺到了自家父母的不靠譜,被媽媽乖乖摟在懷裡的五條夏玫忽然扁起小嘴,不樂意地動了動自己的小胳膊。

  然後她就緩慢地睜開了眼睛,第一次看見外面的世界。

  而那雙眼眸,清澈剔透得仿佛刻印了整片天空。

  自此,五條家的第二個六眼——

  誕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柒:你這樣抱孩子,會導致她脫臼的吧?

  五條悟:我覺得夏玫沒有這麼脆弱,當初我也是這麼抱秋桐的啊,他就沒事。

  柒:?五條悟你他媽的背著我干過什麼?!

  剛出生不久的夏玫,就深刻地體會到了她爸爸究竟有多麼不靠譜,同是六眼為什麼差別這麼大?!

  不過因為是早產兒,又曾經受過甚爹攻擊而僥幸存活的原因,所以夏玫的身體要比普通人脆弱,沒法成為第二個五條悟。

  但她也是最受所有人疼愛的小公主,就是那種,對千年之前的詛咒之王感到好奇,她爹能夠當場拽出大爺表演暴揍兩面宿儺給她看的程度(大爺:?五條悟你滾去死!)

  只有大爺受到迫害的世界達成了!(不是)


第43章 橘子放爛了就該鏟掉

  五條家誕生了第二個六眼這件事,在整個咒術界引起了巨大轟動,所有人都在討論日後會不會出現第二個五條悟。

  就連五條家內部都存在分歧,不久前有一位長老主動向家主提議,要將五條秋桐繼承人的位置轉讓給五條夏玫,可是當會議快結束的時候,五條悟突然闖進了室內,還帶著他的兒子。

  「夏玫是我的妹妹,她當然也有五條家的繼承權。」五條秋桐站在父親身邊,表情冷淡地看著這群迫不及待地想要控制他妹妹的老家伙,「等夏玫長大,有了自己的判斷能力,如果她想繼承家族,我自然會與她一爭高下,但如果她不願意的話……」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誰也別想逼她。」

  會議室裡變得一片寂靜,誰都不敢大聲說話,唯有坐在最上面的五條家主一臉若有所思地打量著男孩,然後他開口問:「那麼,悟,你的想法呢?」

  五條悟表情輕快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值得嚴肅的事情,「秋桐和夏玫才是真正的當事人吧?所以這種問題交給他們自己內部解決就可以啦。」

  「總是操心太多容易掉頭發哦。」他笑了笑,「那樣也未免太醜了吧?雖然幾位長老原本就長得不好看。」

  在場的所有人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五條悟在警告他們,趁他生氣前趕緊收起那些小心思。

  「我知道了。」五條家主點了點頭,「那就等夏玫長大後再詢問她的意願,這樣你滿意了嗎?」

  「恩……也談不上什麼滿意不滿意的吧?」五條悟依舊將手搭在兒子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捏著下巴,沉思道:「原本就該這麼做啊,而且我覺得完全沒必要給他們倆如此大的壓力嘛。」

  「讓小孩子開開心心地度過自己的童年不好嗎?我早就想說了,你們安排給秋桐的課程也太繁重了吧?」

  ……要不是你不肯接手家族的事務,他們也不至於將這個重擔壓在兩個加起來連十歲都沒有的小孩子身上啊。

  雖然很想吐槽,但不敢招惹這位大魔王的眾人還是很努力地把心中的那股憋屈感給咽了回去。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們就回去咯。」五條悟看似很開心地拍了下手,臨走前還不忘交代兩句,「對了對了,上次負責給柒調養的那位老中醫,千萬不要怠慢人家哦,過幾天我再帶柒回來一趟,你們記得提前准備好藥膳。」

  「……我明白了。」五條家主越發心累地嘆了口氣,「你快點走吧。」

  目送那位大魔王領著小少主逐漸遠去的背影,留在屋內的眾人終於能夠放松下來了。

  「家主。」底下坐著的一位長老偏頭望向主位,「看少主的意思是要保持原樣,可是大小姐繼承了六眼……」

  他抬手制止了對方接下來的話語,神色淡然地開口:「下任家主依舊是秋桐不變,夏玫的身體太脆弱了,恐怕無法完美發揮出術式的威力,而且也不能確保她一定會繼承無下限,更何況秋桐今天的發言也讓我看到了他的潛力。」

  「悟是我們的王牌,而秋桐會帶領五條家更上一層樓。」

  只要五條秋桐捏緊五條悟這張王牌並正確地使用他,那何愁五條家不興盛呢?

  「是,還有加茂家那邊的布置都已經准備好了,剩下的只要等少主開始行動,我們就能迅速壓制住他們。」

  「很好,禪院家准備得怎麼樣了?」

  「萬事順利。」

  五條家主點了點頭,最後平靜地下達指令。

  「這次,定要讓加茂家付出代價。」

  *

  不管是五條家的內部糾紛還是針對加茂家的打擊行為,又或者是外界對夏玫的看法,通通都與我無關,畢竟我只是一個剛生完孩子需要坐月子的柔弱母親嘛。

  「你算哪門子的柔弱媽媽啊?」夏油傑趴在嬰兒搖床的木質護欄上,瞧著張開小嘴流口水已經等睡著的夏玫,聽見我說的話後忍不住吐槽,「設計禪院家並同時重創高層的柔弱嗎?」

  我站在廚房的水池邊,將冷卻過後的白開水倒入奶瓶,再從櫥櫃裡拿出奶粉罐,打開蓋子,用勺子取出合適的份量倒進瓶中,扭緊瓶蓋搖晃了幾下,確定溫度適宜,這才拿著奶瓶向女兒的臥室走去,結果就發現她因為等不及先睡覺了==

  「比秋桐還要貪睡啊。」我無奈地搖搖頭,隨手將奶瓶擱到了旁邊的桌面上,「而且也安靜多了,幾乎沒見夏玫吵過呢。」

  唯一的一次哭鬧還是剛出生那會被醫生打小屁股。

  「是不是因為身體虛弱?」夏油傑直起身子,雙手搭在了護欄上,「你們有沒有帶夏玫去看過醫生?」

  我嘆了口氣,「當然看過啦,可是夏玫現在還小,除了多衝營養豐富的奶粉給她喝以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

  夏油傑不由得沉默,雖然有很多話想說,可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來,畢竟這兩人肯定會比他考慮得更多更詳細。

  「五條家那邊對夏玫有什麼想法?秋桐的地位會動搖嗎?悟今天特意帶著秋桐出去還拜托我來保護你,不僅僅是為了處理繼承人的問題那麼簡單吧?要開始對加茂家動手了?」

  「秋桐的地位應該不會動搖,他依然是內定的五條家下一任家主,畢竟夏玫的身體,你也知道很糟糕。」我雙手抱臂,往後靠著書桌邊沿,臉上的表情有些冷淡,「至於加茂家……悟確實要去找他們的麻煩,借著我受傷早產這個名義。」

  「這樣一來,就算悟將他們所有的武器庫和重要財產都毀個干淨也沒人敢對他說什麼,最重要的是,沒有死人。」

  「……然後五條家和禪院家就趁機打壓他們,還煽動其他家族踩上一腳,徹底分割他們的勢力。」夏油傑挑了挑眉,「別的高層再看見御三家有兩家聯合起來了,哪裡還敢惹事?釜底抽薪,柒,你這招有點毒哦。」

  「我只不過是給了個大概框架,真正落實細節的是那兩位家主啊,甚至有很多地方,他們想的都比我周到。」我十分謙虛地擺了擺手,完全不敢占據這個功勞,「看他們行動得這麼迅速,估計老早就有這個打算了吧?我就充當了一個借口而已。」

  「所以說,貴族家還真是可怕呀。」夏油傑不禁發出了一聲感慨,「幸好不是我嫁進去,不然受苦的人就該變成我了。」

  「……你非要擠兌我兩句才高興是嗎?」

  「不好意思,條件反射的行為讓你不高興了。」

  「……在道歉之前先給我把你臉上的笑容收斂一下啊!」

  ……

  …………

  總而言之,因為某個家伙嘴太欠,所以我把他摁在了地上暴打一頓,導致五條悟搞完事帶著秋桐回家時,看見的就是被自己妻子揍得滿頭包包的夏油傑。

  「哇,傑,你這是什麼新造型嗎?」五條悟一臉驚奇地打量著摯友頗具特色的最新造型,松開了兒子的手走到我旁邊。

  夏油傑微微一笑,反手就把桌上的茶杯朝這人扔了過去,「你是眼瞎嗎?沒看見我被你老婆打了?」

  「誰讓你招惹她的?」五條悟接住了杯子放回原位,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柒最近可容易上火了,挨打不是很正常嗎?」

  「……你究竟是被柒揍過多少回啊?」才會得出挨打很正常的結論,明明挨打很不……啊,如果是悟的話那確實很正常。

  「怎麼?」我蹲下身子將衝過來撲進我懷裡的兒子抱起,聞言,斜睨著身邊心裡似乎有點自己的小情緒的丈夫,「難道你不樂意被我揍嗎?」

  秋桐摟緊了我的脖頸,往我臉上吧唧了一口,這點引起了五條悟強烈的不滿,於是他湊過來也要求我用力親他一口,理由還很正當,「我怎麼可能會不樂意呢?但是揍歸揍,獎勵還是要有的吧?我今天可是很辛苦地去干活了哦,你以為加茂家有多大?」

  「我可以作證。」秋桐忽然舉起手,一臉嚴肅地說道:「爸爸確實把整個加茂家都拆干淨了,連地皮都給鏟了呢。」

  其實,不止是地皮。

  五條悟那一發「茈」下去,直接在加茂家的底下開了個深不見底的大洞,整個家族積累了上千年的咒具、咒物和卷軸全部毀於一旦,可以說,他這招對加茂家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

  再加上五條家和禪院家的趁火打劫,估計御三家這次終於要變成御兩家了,就算還能苟延殘喘,加茂家也再起不能了。

  經過這次事件之後,剩余的高層也不敢再做什麼手腳,否則誰知道下一個被五條悟抄家的人會不會變成自己。

  「歸根結底,一力降十會這種事情也只有悟這種超規格的存在才能辦到。」我笑了笑,「既然要玩,那就干脆玩大一點咯。」

  「你這也恐怖過頭了吧?」夏油傑忍不住吐槽。

  ——不過吐槽歸吐槽,他對這件事還是很喜聞樂見的,當初那個星漿體的任務,他可是一直記仇記到了現在啊。

  「所以?」五條悟挑起眉梢,抬手點了點自己的嘴唇,暗示意味十足,「你不是更應該獎勵一下我麼?」

  「……說得好像你白干活了一樣,明明對你也有利。」

  我無奈地看著愛人,然而在對方的聲聲催促下,也只能抱著兒子,踮起腳尖傾身吻住了他。

  結果……

  「就這?」

  「你還想怎麼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我就要施展時空大法直接跳到五年後了,因為我沒帶過嬰兒,所以不懂寫怎麼照顧夏玫,干脆就跳過去好了(分明是因為你偷懶)。

  好啦,從此以後爛橘子們就徹底歇下來不敢搞事了,再過兩三章我覺得應該可以完結了。

  到時候終於能騰出手寫我心儀已久的if線番外啦!是9歲那年柒沒有打贏悟,被他拖回五條家當童養媳的發展!

  拜托啦,請給我多些評論吧!感覺最近的評論有點少呢,我可以請求大家再給我多一點點的愛麼?(比指尖宇宙)


第44章 時間跳轉大法好啊

  五年後。

  「作業本帶了嗎?」

  「帶了。」

  「便當放好了嗎?」

  「放好啦。」

  「還有手帕呢?」

  「……媽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五條秋桐站在門口,單手拎著書包,無奈地望著自己不管過了多少年依舊喜歡嘮叨的老母親。

  他提醒了一句,「比起我你還是多注意一下爸爸,今天有和京都的交流會吧?你可要提醒他別再遲到了。」

  「……哎?什麼?今天有兩校交流會?」我震驚了。

  五條秋桐:「……媽媽,爸爸也就算了,你怎麼也這樣?」

  ——好心累啊,果然整個家裡就只有他最靠譜。

  「不,這個不能怪我吧?」並不想背這口黑鍋的我,頓時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分明是你爸啥都沒告訴我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五條悟突然從牆後邊探出了一顆腦袋,抬手指著自己,「柒,你剛才喊我麼?」

  「沒喊你。」我扭回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真是的,叫你干活就裝作沒聽見,這時候耳朵這麼靈?」

  「對了,我之前不是讓你去叫夏玫起床嗎?你忘了?」

  「沒有忘記啦,但她不肯起,我就讓她再睡一會了。」丈夫走到我身邊,伸手摟著肩膀,整個人靠在我身上,又低頭看向兒子,「秋桐你剛剛在跟柒說什麼呢?」

  五條秋桐面無表情地重復:「兩校交流會。」

  然後他就看見自家超級不靠譜的老父親,也跟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什麼?今天有兩校交流會?」

  五條秋桐:「……」

  ——「我累了」這三個字他已經不想再說了。

  我一個手肘猛擊對方的腰側,毫不客氣地指責他:「你怎麼做老師的?一點都不負責,教師證是靠作弊拿到的吧?」

  「當然沒有啦。」五條悟還覺得自己很委屈呢,「以我的能力根本就不需要作弊這種方式啊,又不是……」

  他在我極具威脅力的眼神逼迫下,硬是把後面那個很明顯就是在針對誰的人名給咽了回去。

  我微笑著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臉蛋,「乖孩子。」

  「……你當你是在訓寵物嗎?」他有些無語。

  五條秋桐都看不下去了,嘆著氣,轉身握住門把,背對著我們揚手揮了揮,「那麼,我就先去上學了,爸爸你千萬不要忘記去學校,希望今天我不會收到伊地知叔叔的電話。」

  「媽媽你也是,這次別再縱容夏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吃太多對胃不好,回來我會檢查櫥櫃的。」

  最後留下這兩句交代,兒子推開了家門徑直離開,於是屋子裡此刻就只剩下我們夫妻倆待在原地面面相覷。

  「……悟,你有沒有感覺秋桐好像越來越有家主範了?他今年是十歲而不是二十歲吧?」再這樣下去,這個家一家之主的位置就要換人做了。

  「……是有點。」五條悟也陷入了沉思,甚至還產生了某種不祥的預感,不禁喃喃自語,「糟糕,以後秋桐該不會取代我的地位吧?都怪本家那群沒人性的老頭子把他教成這樣。」

  我一臉的凝重,「取不取代你倒是無所謂,反正你在家裡原本就沒啥地位,我比較擔心秋桐的未來,會很辛苦吧?」既要管理一個大的五條家,又要管理一個小的五條家,太累了。

  「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五條悟不樂意了,「什麼叫做取代我也無所謂?難道在你心裡我不應該是獨一無二的嗎?」

  「都過去多少年了,你還擱這做春秋大夢呢。」我朝他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要往樓上走,「趕緊去吃你的早飯吧。」

  *

  大概是早產兒體質虛弱的原因,夏玫從出生後就比常人需要更多的睡眠時間,我們找來很多有名的醫生給她看過,但除了精心調養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無奈之下,我們只能跟學校提前打好招呼,允許夏玫上學遲到,雖然也不是不能請家教來輔導她,但小孩子還是要有自己的交際圈比較好吧?

  彎腰將掉地的薄被撿起來,我曲起一條腿跪在床上,伸手輕輕地推了推背對著我蜷縮成一團熟睡的小女孩,聲音溫柔地哄著她,「夏玫,你該起來了哦,太陽公公都要曬屁股啦。」

  夏玫閉緊了眼睛不肯睜開,在我的百般騷擾下,扁起小嘴就要鑽進枕頭裡躲起來,卻被我摁住了肩膀。

  她不高興了,閉著眼睛就撲騰起自己的細胳膊細腿,試圖用自創的揮拳舞腿大法來逼退煩人的老媽。

  可惜,沒用。

  我才不像她那個容易妥協的爹,輕輕松松地捉住了她粉嫩粉嫩的小拳頭,仿佛揪著一只小白兔的長耳朵,稍稍用力,就將她從床上提了起來讓她坐好。

  夏玫嘟嘟噥噥的,聽不清在說些什麼,只見她迷迷糊糊地抬手揉了揉眼睛,終於清醒了一些。

  我拉開衣櫃拿出校服,她坐在床邊仰頭望著我,然後張開了雙臂,乖乖地讓我給她解開紐扣換睡衣。

  「今天可以自己扎頭發嗎?昨天媽媽有教吧?」帶女兒進浴室幫忙擠上牙膏,我把牙刷遞給她,半蹲著身體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夏玫接過牙刷握在手上,聽見我的問話,歪過了腦袋仔細思考著,覺得應該沒有問題後才點點頭。

  我微笑著又揉了揉她的頭頂。

  等女兒終於艱難地給自己扎上兩個低馬尾,我才牽起她的小手引著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下樓梯。

  悟已經等在餐廳很久了。

  「哎呀,今天是夏玫自己梳的頭發嗎?」他翹起了腿坐在椅子上,單手托腮,瞧著女兒頭上一邊高一邊低的雙馬尾,忍不住笑出了聲,「不錯不錯,快趕上你媽媽的水平了。」

  不過他後來想了想,又對她比了個指尖宇宙,「恩……也就再努力個幾年吧,我們的夏玫還是很有天賦的,大概。」

  女兒有點不開心了,氣呼呼地鼓起臉頰,朝著性格惡劣的爸爸吐了吐小舌頭,還抓緊了我的衣袖,揚起頭看向我,仿佛是在告狀。

  謔,別人都欺負到我孩子頭上了,這能忍?

  於是我立馬護住夏玫,將她扒拉到自己身後,毫不客氣地反噴回去,「多大了你?今年已經三十三了吧?都已經成為老男人了還好意思欺負一個才五歲的小女孩?」

  「老男人?!」五條悟一臉震驚地抬手指著自己,甚至為了讓我更好地看清他的絕世美顏還特意摘掉墨鏡,「柒你居然說我是一個老男人?!你再仔細看看我這張臉!哪裡老了?!」

  我非常嘲諷地「呵呵」兩聲,「拜托,你這張臉我都看了多少年了?很久以前就對我沒有任何吸引力了好嗎?」

  「所以這就是你最近總喜歡看偶像劇的原因?!」五條悟備受打擊,他極度不滿地用力拍打著桌面,根本就無法接受這個殘忍的事實,「明明那些男主角一點都沒有我帥氣!」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況且我就是想換換口味而已。」

  「不許不許!我絕對不允許!你只能看著我!除了我以外的男人都不許你多看兩……不,一眼都不行!」

  「太霸道了吧你?欣賞美色那是人類的本性。」

  「那也只能欣賞我這個美色!」

  趁著自己的爸爸媽媽為了究竟該不該欣賞外邊美景的話題而吵起來,夏玫松開了手,悄咪咪地溜進廚房。

  從角落裡搬來一張小板凳,踩在上面打開冰箱,夏玫踮起了腳尖努力伸直胳膊,想要拿到最上層的果凍,可是不管小手探進去幾次,始終不能如願地把她想要的果凍給勾出來。

  她不高興地扁了扁嘴,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也是很累的。

  然而就在她即將成功的緊要關頭,兩條手臂穿過腰間將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

  女孩被嚇了一大跳,連忙扭過頭去看,結果對上了一雙與她一模一樣的眼眸,是不知何時也溜進了廚房的五條悟。

  於是被當場抓包的五條夏玫,十分乖巧地朝自己特別好說話的爸爸眨了眨眼睛,努力表現出一副非常無辜的樣子。

  「對我撒嬌也沒用,你這個攪事精。」五條悟沒好氣地對著自家尤其喜歡搞事的女兒說道:「每天都想著怎麼破壞你爸你媽的關系,然後好跑進廚房悄悄地偷吃東西是吧?」

  「平時我也沒餓著你啊,有必要學柒以前的壞習慣嗎?你以為我是花了多大功夫才讓她改過來的?」

  「喂喂,教訓孩子就教訓孩子,扯上我干嘛?」我跟著踏進了廚房,聽見對方說的話,感覺有些不爽,「還說我呢,你以為你自己好得到哪裡去?不也是壞習慣一堆需要改嗎?」

  五條悟單手抱著孩子,投降似的舉起了另一只手,「好啦好啦,這些其實都是夏玫的陰謀吧?要是我們倆再吵起來就正中她下懷了哦,你也不想被女兒牽著鼻子走吧?」

  夏玫突然扭開了頭,裝作「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我雙手叉腰,瞧著自己看起來天真可愛,實則滿肚子壞水的女兒,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這孩子究竟是像誰呀?我跟悟都不是這種性格的人啊。

  「恩……其實我覺得夏玫和你小時候挺像的。」

  「胡說,我小時候哪裡是這樣的性格?」

  「愛耍小聰明這點。」

  「……你想挨打就直說。」

  「可我說的是實話嘛。」五條悟俯身親上了我的臉頰,輕輕笑著,又湊近我的耳畔,故意壓低了聲音,說:「但是我就喜歡你對我耍小聰明。」

  「那個自以為騙到了我而沾沾自喜的你,在我看來特別可愛哦。」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因為老婆太可愛了,所以不管她做什麼我都願意原諒她,就算騙我也沒關系。

  柒:……你這要不是遇見了我,遲早有一天會被壞女人給騙得傾家蕩產吧?

  五條悟:照這個標准,你不就是壞女人嗎?

  hhhh

  夏玫確實說不出話,發音器官有點問題,畢竟以前差點被甚爹給殺掉,還是個早產兒,要說身體一點都沒事也不可能,但是因為有時候她腦筋轉得挺快的,就會讓那些被她坑到的人懷疑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反應遲緩2333

  拜托啦,再給我多點評論吧,我想要獲得大家的愛呢!(理直氣壯地叉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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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每天重復著相同的生活也不錯啊

  「禪院家的人又跑過來鬧了?」放下手中的月季總結,五條秋桐抬頭看向俯身跪在自己面前的家臣。

  「是的,據說是伏黑先生再次拒絕了他們。」家臣依舊保持著躬身的姿勢畢恭畢敬地回答。

  「禪院直哉真是個沒用的家伙。」他重新低下腦袋,又拿起另外一份報表接著審核,「連拖後腿這種事都做不成。」

  「不過也好,他越是阻攔,禪院家主越是不肯將繼承人的位置交給他,這樣真希姐的機會就來了。」

  「您是要支持禪院真希上位嗎?」

  「不然呢?」五條秋桐瞥了他一眼,「你真要讓禪院直哉繼位嗎?他那種典型的封建思想,只會成為我們的阻礙。」

  「真希姐就不同了,她是爸爸教出來的學生,注定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人,從立場上來說兩人就不一樣。」

  「雖說確實如此,可禪院真希沒有一點咒力,想要奪得家主之位,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啊。」

  他搖了搖頭,反而有不同的看法,「只要五條家和惠哥站在她身後,有誰敢出聲反對?」

  「這倒也是……」

  「好了,有關禪院家的話題就此打住。」

  不想過多插手別家事務,再加上時間差不多了,五條秋桐將手中的報告丟到一旁,撐著桌面起身。

  守在門口的侍女膝行著為他拉開了紙門,越過侍女,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辦公用的茶室。

  順著長廊走到盡頭,他看見自己的妹妹抱著小腿乖乖地坐在走廊上,小屁股下面還墊著一個光滑柔軟的坐墊,嗯,幸好她還沒有傻到直接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屏退了周圍的家僕,五條秋桐來到妹妹身邊,臉上的表情不復先前的冷漠,他低下頭看她,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頂。

  夏玫也仰起了腦袋,望著哥哥,眨了眨眼睛。

  這時候男孩隨意地瞥了眼跟在身後的家臣,對方立即明白地往前一步,向他彙報女孩的檢查結果。

  「醫生說大小姐的情況比起上次要好了許多,再堅持調養幾年或許會變回普通人的體質,這樣的話,關於術式方面的訓練也可以提上日程……」

  「夏玫的問題不著急。」五條秋桐淡淡地打斷了對方,伸手遞給妹妹讓她拽著自己的衣袖站起來,又牽住她的小手准備帶人離開,不過在臨走之前,他還是扭過頭,表情平靜地對著一臉欲言又止的家臣說,「以後別再跟我提這件事情。」

  「我暫時還不想朝你們發火。」

  「……是。」

  家臣深深地彎下腰行了一禮,直到男孩和女孩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他才終於放松下來,抬手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

  …………

  拒絕了護衛的陪同,五條秋桐握緊了妹妹的手,帶著她避開陽光,慢慢悠悠地走在涼爽的樹蔭下。

  哪怕被哥哥牽住了小手,夏玫也不肯安分下來,小腦袋瓜一直亂轉,左右張望著,偶爾看見一只從眼前飛過的蝴蝶,還想拉著人追上去,可惜卻反被哥哥拖回到了他身邊。

  於是她不高興地撅起小嘴,伸手指著快要飛遠的蝴蝶。

  「不行。」男孩不僅十分無情地拒絕了妹妹的請求,還一臉嚴肅地教訓起對方來,「夏玫,你剛才是想抓住蝴蝶當玩具玩對吧?媽媽有沒有教過你要愛護小動物?就算沒教過,幼稚園裡的老師總該教過吧?」

  「如果你實在感到好奇,我可以給你買些標本回來。」

  夏玫頓時不服氣地鼓起臉頰,抗議似的揮了揮手臂。

  五條秋桐看懂了她想表達的意思,然後更加生氣了。

  當然,不是因為妹妹。

  「爸爸會幫你抓小蝴蝶不代表他就是正確的,你不要學習他的缺點,要懂得學習媽媽的優點。」他快要被自家總愛拖後腿的親爹給氣壞了,弄得他都不好意思再嘲笑禪院家的那個沒用少主,這兩人簡直就是半斤對八兩。

  ——爸爸真是的,不懂得約束小孩子的天性就算了,反而還幫她釋放天性,再這樣下去,夏玫真要成為第二個爸爸了!

  女孩依舊氣鼓鼓的,就像一只膨脹起來的小河豚,可愛得讓人很想戳一戳她那白白嫩嫩的小臉蛋。

  瞧著妹妹這副氣到不行的樣子,五條秋桐嘆了口氣,沒辦法,只好妥協了。

  「哥哥給你買棉花糖作為賠禮可以嗎?別生氣了。」他豎起食指,用商量的口吻詢問對方,「或者吃雪糕?」

  夏玫歪過腦袋想了想,然後點頭同意了,還對哥哥伸出兩根手指頭,表示棉花糖和雪糕她全都要。

  結果她又被哥哥冷酷地按回了一根手指,「不行,准備回家吃午飯了,所以你只能選一樣。」

  「吃雪糕就點一下頭,吃棉花糖就點兩下。」

  嗨呀,這就很氣人了。

  夏玫表示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有人敢這樣三番兩次地拒絕她的要求,於是她就……點了兩下頭。

  ——這可不是害怕哥哥!而是戰略性的假意順從!

  「真乖。」男孩非常滿意地摸了摸妹妹的腦袋。

  夏玫抓住哥哥摁在自己頭頂的手,扭過頭往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望去,看了一會又轉回來面露好奇地朝他眨了眨眼。

  「別怕。」誤以為妹妹是在害怕的五條秋桐,下意識地放輕了聲音安撫對方,「哥哥在這裡。」

  然而不等他話音落下,變故就發生了。

  只見銀光閃過,細長的袖箭撞上那道無形的屏障,五條秋桐伸手抓住暗器直接捏斷了箭杆,隨即轉過頭一臉冷漠地望著那個只敢躲在陰影處的刺客。

  見偷襲不成功,埋伏的殺手再度射箭攻擊兩人,同時果斷地撤退。

  「放肆。」他冷冷地丟下一句,將夏玫拉近自己,再度抬手使用了順轉術式,「蒼。」

  瞬間縮短的距離讓殺手條件反射地抽刀砍去,卻砍上一片虛無,不管怎麼用力都無法接近男孩一釐米。

  「雖然很想問是誰命令你們來的,不過無所謂了。」五條秋桐盯著對方,表情淡漠,「反正也是針對我們的那群人吧?」

  「那就沒必要留著你的命了。」

  刺客心裡一驚,只來得及護住要害就被男孩猛地一腳踹上胸膛,往後倒飛數米狠狠地撞倒一棵大樹。

  緊接著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就突然一黑,此次的任務目標瞬移到面前,冰涼的觸感貼著脖頸劃過,對方還單手抱著一個女孩,卻利落拔刀切斷了他的喉管,鮮血噴射而出。

  隨手甩掉了刀上的血跡,五條秋桐將短刀歸鞘,彎腰放下了抱在懷中的妹妹。

  「是不是嚇到你了?」他關心地詢問。

  夏玫搖了搖頭,不僅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樣子,反而好奇地湊近那具屍體,卻被哥哥抓住了胳膊重新拉回到他身後。

  「不要靠那麼近,流出來的血會弄髒鞋子的。」

  五條秋桐上下打量著妹妹,確定對方沒有受傷後便牽起了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我們去買棉花糖吧。」

  *

  盡管有在半路上清除過咒力的殘穢,但當他們回到家後依然被敏銳的媽媽察覺到了端倪。

  「怎麼回事?有人襲擊你們嗎?」柒皺著眉頭捧起兒子的臉頰仔細檢查有沒有受傷,見他沒事又蹲下身子握住女兒的雙手翻來覆去地察看,「沒事吧?」

  夏玫平舉著兩條胳膊原地旋轉了兩圈,又拿出一根吃完的木簽給媽媽看,示意自己不僅平安無事還順路吃了個棉花糖。

  柒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地揉了揉乖女兒的小臉蛋,「好啦好啦,媽媽知道你沒受傷了,快扔了吧,還有以後記得不要再把木簽藏在身上,萬一不小心扎到自己了怎麼辦?」

  女孩聽話地點了點頭,隨後撲進媽媽的懷裡,踮起腳尖伸手摟著她的脖子,彎起眼眸很高興地蹭了蹭。

  柒無奈地拍了拍女兒的後背,將她抱起來後又看向旁邊正在換鞋的兒子,「秋桐,你有問出是誰下的令嗎?」

  「沒有,畢竟我總不能當著夏玫的面審問敵人吧?不過我也大概猜到了會是誰。」五條秋桐換好室內拖鞋,幫妹妹撿起了被她隨手扔在地上的木簽,表情有些平淡,「反正就是一群不值一提的老家伙而已。」

  「……」

  聽見兒子的這段發言,柒的臉色瞬間變得微妙起來,接著她立刻扭轉頭朝著客廳大喊一聲,「五條悟!你給我出來!」

  五條秋桐忽然產生了那麼一丟丟的不安。

  然後他就看見摘掉眼罩的爸爸打著哈欠從客廳出來,放下手面露困惑地望著滿臉怒容的媽媽,「怎麼了?我應該沒做什麼惹你生氣的事吧?」

  「你還好意思說啊?!」柒怒氣衝衝地指著已經被眼前這人帶壞了的兒子,要不是抱著女兒真想上去踹他一腳,「都怪你平時總是口無遮攔的,害得秋桐跟著你學會了一口一個『老家伙』!明明以前是個很講禮貌的好孩子,當然現在也是!但他再這樣下去就會變得越來越像你了!」

  五條秋桐:「……才沒有,我一點都不像爸爸。」

  ——天哪,變得越來越像爸爸,對他來說,這可真是最可怕的詛咒了。

  五條悟也覺得妻子的這次指責毫無道理,他有些委屈地替自己辯駁:「兒子像爹不是很正常嗎?」

  五條秋桐:「……爸爸,你這根本就不是在辯駁。」

  ——而且你關注的重點居然是那裡嗎?

  夏玫好奇地看了眼爸爸,又扭過頭看了看哥哥,忽然笑著拍了下手,似乎被這個搞笑的場景給逗樂了。

  五條秋桐:「夏玫,收斂一下你幸災樂禍的表情。」

  ——虧他還帶你去吃棉花糖呢,關鍵時刻只會落井下石。

  「可是你瞧秋桐這副表情,跟小時候的你別無二致,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柒一臉凝重地說道,「看起來超拽的好嗎?要是以後也有人想把秋桐套進麻袋裡拖去巷子暴揍一頓怎麼辦啊?你去哪賠給我一個寶貝兒子?」

  五條悟聽著妻子的這段話,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柒,你這是變相的在說我討打嗎?」

  「啊,被發現了。」

  「你壓根就沒想過要掩飾吧?」五條悟沒好氣地說,「而且像我總好過像你啊,你以前的性格比我還爛欸。」

  「?」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你認真的嗎?」

  「你見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現在。」

  「但你以前的性格確實很差勁啊,不信你就打電話去問問硝子和傑他們,看誰的性格最爛。」

  「這種事情還用比嗎?你站在那別動,我這就打電話。」

  ……

  嘰嘰喳喳的,明明兩個人加起來都超過六十歲了,可吵起架來還是像個沒長大的兒童,內容既幼稚又無聊。

  讓旁觀的人看了只會覺得無語,心想這對夫妻其實心理年齡只有六七歲而已吧?現在的小學生都不會這麼吵架了。

  可是……

  五條秋桐瞧著自己這對比小孩子還要不成熟的父母,卻突然笑了出來。

  這樣每天都熱熱鬧鬧的生活,不是最好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完結。

  接下來就是if線的番外——《關於我九歲那年打不過任務目標反被他拖回去當童養媳這件事》。

  如果可以的話……請大家再給我多點評論!我真的很需要各位愛的澆灌嘛!拜托啦拜托啦拜托啦!

  Ps.柒的人設圖,還有秋桐和夏玫的人設圖我放在wb了,還是我的名字!想去看的朋友可以去看看!


第46章 想要殺掉任務目標卻反過來被囚禁了怎麼辦

  五條家今日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件事甚至在整個咒術界當中也引發了相當大的轟動。

  因為五條家的那位小少主,持有六眼的絕世天才五條悟,竟然從外邊撿回來一個髒兮兮的明顯是貧民窟出身的女孩子,並當著全族人的面宣布這是他的人,也不允許有誰背著他做什麼小動作,更是禁止在背後議論她,必須要像尊敬他一樣地尊敬她。

  當時的五條家家主及其他長老們的心情非常復雜,都在想這人怎麼出門一趟就給自己帶了一個女朋友回來?

  這也就算了,畢竟少主日後都是要結婚生子的,只不過這個步驟現在提前了十幾年而已,但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五條悟居然選擇了一個毫無背景的平民孤兒,而且還是差點殺了他的刺客。

  什麼眼光啊這是?盡管心裡有很多吐槽,可整個五條家都是以五條悟為中心,圍繞著他轉動的,即便他們想反對也無法做到。

  那除了聽從少主的命令,好好對待那個有可能會成為五條家下一任家主夫人的女孩子之外還能怎麼辦呢?

  也許是從小就營養不良的關系吧,同樣受了重傷瀕死,五條悟還能強撐著干掉一群殺手硬是把人拖回了五條家,甚至經過治療後兩天就清醒了過來,但那個女孩卻躺在重症室裡足足睡了五天。

  在等待期間感到無聊的五條悟聽取了家臣的意見,親自指揮下人布置女孩的臥室,還給她買了許許多多的衣裙塞進櫃子裡,心情很好地看著這個由他自己精心打造的舒適鳥籠,並且堅定地認為對方肯定會喜歡在五條家的生活。

  畢竟,有誰會拒絕他五條悟的要求呢?

  抱著突如其來的滿足感,五條悟接到對方醒來的消息後,一邊幻想著今後的美好生活一邊向病房走去,准備對她說明一下情況。

  家僕為他打開了病房的大門,他抬頭望去,就看見了渾身纏滿繃帶的她正呆呆地坐在床上,一副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真笨。

  他心想,果然還是要自己親自盯著才行,否則就她那個智商,傻乎乎的,哪天被賣掉了都不知道,還會幫別人數錢呢。

  她似乎注意到了從門口傳來的動靜,回過神來,表情平靜地看著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邊。

  「你的名字?」他冷淡地詢問。

  「柒。」非常簡單也非常好記的名字,果然是流浪兒,連姓氏都沒有。

  「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五條柒了。」他盯著她,態度十分自然地告訴女孩,「你現在已經歸屬於我了,所以不許你隨意離開我的身邊,就算要離開也得先跟我報備,聽明白了嗎?」

  「?」這種時候,女孩的臉上才終於褪去了平靜,完全搞不懂他的意思,面露困惑地瞧著他,「你是想雇佣我做你的護衛嗎?」

  「哈?」五條悟覺得很不可思議,「你看我像是需要護衛那種東西的樣子嗎?況且我也不需要一個比我還弱的護衛。」

  身後的家僕聽見自家少主說出的這番飽含鄙視的言論,不禁流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少主這麼嘲笑對方,真的不會把未來的家主夫人給氣跑嗎?

  答案是:並不會。

  果然五條悟會喜歡上的人從本質上就跟其他普通人不一樣。

  柒點了點頭,也沒有因為自己的實力被人諷刺而生氣,反倒一臉認真地對五條悟說:「那我就沒必要留下來了,謝謝你沒有殺我,以後如果你想找我幫忙殺人的話,我可以……可以給你免費。」

  其實她想說打七折的,但不管怎麼樣對方都饒了她一命,還給她治療了傷口,再說打折的事就顯得自己很忘恩負義了。

  「……我剛剛講的話你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嗎?」年僅九歲的五條悟感到非常震驚,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碰見膽敢把他的命令當做耳邊風,完全不care他的家伙,而且對方還輸給他了!

  「啊?我耳朵又沒聾,當然聽見了呀。」她奇怪地看著這位貴族家的小少爺,「但這跟我不想留下來有什麼關系?」

  「可你已經走不了了。」五條悟抿直了嘴,臉色難看,此刻的心情簡直是糟糕透頂,「除非我允許,不然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

  「哦,那你允許不就好了嗎?」

  「……」

  難得碰見五條悟吃癟說不出話來的樣子,守在門口的僕從頓時用一種敬佩的目光注視著他們未來必須要伺候好的家主夫人。

  好家伙,五條悟這趟過來不僅沒有把人惹毛,反而是自己被氣走了,當然臨走前他還不忘叫人鎖上房門。

  不過提供的治療並沒有中斷,連食物和水也都准備充足,總的來說,對比家族裡的其他人,他對柒真的是最好的了。

  原本他還在生氣地想絕對不能原諒她,在對方明白事態的嚴重性來向他道歉之前絕不會回頭看她一眼,一定要讓她受到教訓才行。

  可是當他收到家僕的彙報,說柒小姐將他們送過去的食物不管吃下吃不下地全部硬塞進肚子裡,導致吃撐了傷口裂開,現在正狂吐不止的時候,他坐不住了,又被氣得趕緊跑去病房看情況。

  「我說你就是個傻子吧?」五條悟雙手環胸,臉色陰沉地盯著躺在病床上虛弱不已的女孩,忍不住教訓她,「既然吃不下就不要吃啊,餓死鬼投胎嗎你?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你覺得很舒服?」

  「……但是,走了之後我就吃不到了。」

  她略微翕動著嘴唇,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嘴皮干裂,又因為失血過多,說話時,聲音輕得必須要湊近她才能聽清。

  「我已經很久沒有喝過白粥了……」

  「……」

  五條悟不說話了。

  他這時候才真正地意識到對方其實來自於一個讓人吃不飽穿不暖的貧民窟,與一出生就過著錦衣玉食生活的自己不同,女孩每天都在溫飽線上掙扎,每晚入睡前都要擔心第二天早上是否還能睜開眼睛,每次接活殺人時都要抱著被反過來殺死的覺悟。

  他們是不一樣的,所以他沒辦法真的留下她。

  五條悟沉默了許久,不知是在想些什麼,柒也不出聲,病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靜得只能聽見吊瓶裡藥水滴的聲音。

  半晌。

  五條悟抬起了頭,表情平靜地望著他的女孩,難得認真地告訴她說:「以後你都不用擔心會餓肚子的問題,只要有我在,你就永遠不可能回到從前過著的那種生活,凡是你想要的東西,我也都會拿到你面前送給你,所以……作為交換,你不能從我的身邊離開。」

  「我只有這點要求而已,一點都不過分吧?」

  身為從小就被眾人捧著長大的五條家下一任家主,五條悟已經很努力地去體諒對方了,也已經把自己的底線放到最低最低了,要是這樣都不能讓自由的小鳥為了他停留的話……

  柒想了想,自以為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唔,也就是說,如果哪天有我吃不完的飯菜,剩下的你會幫我全部解決對嗎?」

  「……什麼?」五條悟再度震驚,甚至震驚得都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聽力,滿臉的難以置信,「你居然要我吃你的剩飯?!」開什麼玩笑呢?!

  「浪費糧食是不好的。」柒有些氣呼呼地鼓起了臉頰,也是在這種時候,她才表現得更像是一個九歲的小孩子,「不是你想要我留下的嗎?既然如此,你就不應該當著我的面浪費糧食呀。」

  「……拿去喂狗行不行?」

  五條悟真是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會無師自通地學會了跟人討價還價。

  但是這次卻反而輪到女孩震驚了,「……你竟然寧願把飯拿去喂狗也不讓人吃嗎?」天吶,這是哪裡來的惡魔?

  五條悟瞬間就明白了這是自己跟對方的又一分歧點。

  抿了抿嘴,他露出了猶豫的表情,心裡似乎還在嫌棄那些剩菜剩飯,要他接受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你在吃之前先拿碗把吃不完的部分挑出來的話……」

  但他最後依舊妥協了。

  「所以你這是答應了?」柒有些驚奇地盯著他,估計連她自己都沒預料到對方竟然真的願意退讓到這一步,明明是名門望族出身的大少爺……

  「對,沒錯,我同意了,很奇怪嗎?」

  被迫讓步的五條悟臉色有點發臭,沒好氣地對著這個故意試探他的壞家伙說:「還有什麼要求就一並提出來。」煩死人了。

  「……」

  這下輪到柒沉默了。

  「……不,沒有了。」她最後微微地笑了一下,神色忽然變得放松起來,語調輕快,「我沒什麼要求了。」感覺這樣也不錯。

  五條悟望著她眼裡不自覺流露出的那抹真切笑意,忽然怔住,然後鬼使神差的,他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女孩彎起的眉眼,纖長的眼睫略微顫動了一下,劃過他的指尖,又仿佛在他跳動的心髒上輕飄飄地落下了一筆。

  他突然覺得先前受到的那些憋屈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這個人能留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所以還是先下個【束縛】才比較讓我放心。」他皺緊了眉頭,一臉凝重地說道。

  守在門口的家僕聽完以後表情都要裂開了。

  少主,你是魔鬼嗎?

  作者有話要說:

  柒現在其實對幼年悟好感也就一般般,會留下來也是因為有人免費提供住宿和吃飯,不留才是傻子吧?當然就算被趕出去也無所謂,大不了重操舊業,沒了五條悟照樣能生活,所以五條悟就不太放心,所以才想下束縛。

  原本以為會把小鳥馴服,結果是自己反過來被老婆無意識地□□了hhhh

  他們倆以後可能就直接進入老夫老妻的狀態,高專悟自然而然地撿老婆吃不完的東西吃,還幫她拎包拎水完全不覺得有哪裡不對(捂臉)

  最後是例行的——求評論!

  嗚嗚嗚看在我大早上的就更新的情況下請可憐可憐我這只沒人關注的小透明吧,請你們多愛我一點點(比指尖宇宙)。拜托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愛你們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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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是我的推文時間,之前147那篇番外的後續!拜托啦,請給我多些收藏好麼?我先謝謝各位小可愛了!

  《[主咒回]想要避開未來男朋友的我最後還是翻車了》

  因為在14歲那年穿越過時空,得知自己未來會姓五條這件事的柒,在充分體會到未來的丈夫究竟有多麼不靠譜後,回到原來世界的她決定了要遠遠地避開對方生活。

  然而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的是,她最後竟然是被自己的貓給出賣的:)

  某個戴眼罩的一見面就衝上來逼婚的不知名白發男子(興致勃勃):這不正是說明我們注定會相遇嗎?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啊柒!

  已經被糾纏得一臉生無可戀的柒: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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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因為對人一見鐘情就把對方拐回家這件事遲早會後悔的

  今年剛過九歲生日的五條悟同學最近有點小煩惱,當然不是為了父親及長老們安排的學習與訓練,也不是為了其他家族暗中對他的窺視與試探,而是因為……前段時間他從外邊撿回來養的一只小鳥。

  平心而論,五條家應該沒有人會討厭他帶回來的女孩。

  也許是出身於貧民窟的緣故,她非常好養活,不管端上來什麼食物都會吃得一干二淨,絕不會浪費一粒米飯,更沒有挑食的壞毛病。

  對著裝打扮沒有任何要求,侍女拿來什麼衣服就穿什麼衣服,問搭配的首飾好不好看,一律點頭說好看,絕不胡亂發表意見,哦,她唯一的要求可能就是要方便行動了。

  還有管家問她要不要在庭院裡種點花草樹木,或者在屋內放些擺設裝飾一下,她只回答有張床供她睡覺就行,其他的隨便你弄。

  衣食住行樣樣都沒有追求,這讓習慣了服侍公卿貴族的家僕們第一次覺得自己毫無用武之地,一時之間都不知該如何與她相處。

  她太聽話了。

  既沒有想過逃出五條家,也沒有提過任性的要求。

  簡直比那些被馴服了的寵物還要乖巧。

  然而,五條悟煩惱的就是這一點。

  沒有要求就是沒有欲望,沒有欲望就不會產生貪婪,而沒有貪婪就意味著這裡只不過是她臨時住宿的一個落腳點。

  她依然能夠隨時展開翅膀飛離五條家,自由地離開他身邊。

  當時在病房,他看著虛弱地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女孩,曾經想過要不要詛咒她不能離開。

  可是女孩卻看穿了他的心思,表情平靜地告訴他,自己沒有可以用來交換的東西,哪怕你想要我的感情,我現在也沒辦法立刻掏出來給你,而你想從我這裡得到的不止是身體吧?

  但緊接著,她又說,我可以留下來一段時間,如果這期間你能讓我產生對你的感情,那麼即使不用【束縛】,我也不會離開。

  「你要跟我打賭嗎?」

  五條悟同意了,他接受了這個賭局。

  因為他認為自己不可能會輸。

  但是現在,他開始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

  …………

  在結束了上午的學習之後,五條悟原本要跟著父親去訓練自己的無下限術式,可是在走到半路的時候他卻突然想起今早女孩似乎說過要來他房間借本故事書看。

  非常罕見的,她會主動尋找他。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就拋棄了正在訓練場等著他的父親,轉而改變方向往自己的庭院走去,帶著莫名湧上心頭的期待感。

  「她還在嗎?」

  「是的,柒小姐還沒有離開。」

  揮手讓跟著自己的管家去忙該忙的事,五條悟獨自前往庭院,看見緊閉的木質大門,他抿了抿嘴,隨即上前兩步伸手推開了它。

  咯吱一聲響,逐漸敞開的木門露出了被它藏在背後的小院。

  尚未到花期的一片綠油油的櫻花樹,幾只鳥兒嘰嘰喳喳地撲騰著翅膀落在粗壯的樹干上,微風輕拂,吹起了她鬢角的一縷青絲。

  她斜倚著靠在走廊的廊柱上,手裡拿著本書正低頭看,曲起一條腿赤足踩著冰涼的地板,另一條腿則垂落在走廊外隨意地晃了晃。

  姿態悠閑,仿佛待在自己家一樣的散漫自由。

  真是坐沒坐相,而且她是不是太放肆了點?

  五條悟在心裡批評了女孩一句。

  但是當他注視著對方時,眼神卻下意識地柔軟了許多,這一點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你在看什麼?」他走過去,側身坐在了她身旁。

  其實五條悟在靠近之前就已經看清了那本書的書名,畢竟六眼的觀察力可不是浪得虛名的,這只不過是他找的一個聊天借口罷了。

  果然,女孩在聽見他的問話聲後,終於從精彩的故事情節中抬起頭來,那雙如水墨畫一般漂亮的眼瞳中也隨之映出了他的身影。

  「《白雪公主》。」柒舉起了手中的《格林童話》,「其實我覺得很有意思,我還挺喜歡裡面的七個小矮人的。」

  五條悟挑了挑眉,忍不住嘲笑,「小孩子才愛看童話。」

  「那為什麼大人就不能看童話了呢?」她反問,「而且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我怎麼會在你的書房裡找到這本小孩子的童話書?」

  五條悟頓時被噎住了,隨即沒好氣地回答她,「那又不是我吩咐放進去的,我哪知道書房裡都有哪些書,早知道我就全扔了。」

  「……」

  柒不說話了,她重新低下腦袋,翻過一頁,看著書裡人物的精彩冒險,有些悶悶不樂的,小聲嘀咕了兩句,「可我還挺喜歡童話的。」

  「……」

  這下輪到五條悟說不出話了。

  眼看兩人間的氣氛又要回到最開始的沉默,他猶豫了一會,在考慮要不要哄一哄對方,可是又拉不下面子,該怎麼辦好呢?

  正當五條悟兩邊糾結的時候,柒看完了最後一頁,合上書,准備起身去換另一本。

  結果她這個起身的動作卻讓五條悟誤以為她生氣了。

  於是他再一次地妥協了。

  抿直了嘴,五條悟不情不願地說道:「好吧,我會讓底下的人多准備一些童話故事的,你不用走。」

  柒回過頭朝他眨了眨眼睛,十分驚訝,壓根就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麼輕易地就改變了態度,話說誰能來給她解釋一下原因?

  然而五條悟正在為自己竟然如此簡單地就向對方妥協而臉色有點發臭,完全沒注意到柒又轉回來蹲在自己面前。

  等他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抬頭一看,柒與他相隔的距離已經近到了只要稍微動那麼一動,兩人就會立馬親上的程度。

  「……你又要干什麼?」

  「我在看你是不是生氣了。」柒兩手托腮地打量著他,確認對方並沒有真的生氣,松了口氣,隨後身體的重心稍微往前移,端端正正地跪坐在他身旁,雙手還交疊著安放在了大腿上,再也不復先前的懶散。

  五條悟看著這樣的女孩,不知怎麼的,表情很奇怪,再度開口時語氣也變得頗為不善,「是不是有誰告訴你應該這麼坐的?」

  柒搖了搖頭,「沒有,我只是偶然間看到那些侍女這樣坐的。」

  「……你學那種東西做什麼?無聊得很。」

  「嗯,其實我也覺得挺無聊的。」柒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她又睜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靜靜地注視著他,「不過,你不是不喜歡我剛開始那種過於散漫的坐姿嗎?所以我就想嘗試一下改變。」

  她認真地問:「你現在還是不高興嗎?」

  「……」

  五條悟沒料到不過是在心裡說了一句而已,對方竟然如此敏銳地就察覺到了他一閃而過的念頭……明明他沒有教訓她的意思。

  「……我沒有不高興。」莫名的煩躁湧上心頭,五條悟撇開臉,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心裡有些郁悶,但依舊耐心地回答了對方,「我也沒有不喜歡你之前的坐姿,雖然確實有點難看,可我先前也對你說過你想做什麼都行吧?你可以任性點的,我有滿足你任性的能力。」

  所以你要再多一些欲望,不要那麼無欲無求的。

  「……這樣麼?」

  柒仔細地端詳他一番,確定對方是真心那麼認為的,便改變了會讓腳發麻的姿勢,重新盤腿坐在地板上,雙手也隨意地搭著膝蓋,情不自禁地發出了一聲感慨,「果然還是這樣坐起來舒服。」

  鑒於剛剛才跟對方說想做什麼都行,所以五條悟很努力地在忍耐著不要下意識露出嫌棄的表情……盡管他確實因為女孩回到了原先懶散自在的態度而松了口氣。

  「對了,你今天下午還有訓練嗎?」柒突然想起來說道,「我想跟你一起出去逛逛街,不過你要是有訓練的話就算了。」

  「沒有,今天的學習都結束了。」五條悟面不改色地直接拋棄了依舊等在訓練場的老父親,他偏頭望向對方,問:「你想出去?」

  她點了點頭,「因為總是待在這裡蠻無聊的。」

  他倒是不覺得有什麼無聊的,在外面還是在家裡不都一樣嗎?

  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五條悟也不會傻到說出來,因此他思考了一下便點頭同意了,「那你就去換衣服吧,我等你。」

  ……

  …………

  當柒穿著侍女為她精心挑選的白色繡花連衣裙走出房門時,五條悟轉過了身正准備拉起她的手,卻抬頭看見她的著裝,不由得愣住。

  其實這件裙子也沒有讓人驚艷到哪裡去,畢竟五條悟從小就見多了那些貴女的打扮,相比之下柒的服飾花紋就要簡單許多,他買給她的那些寶石首飾,她一件都沒有戴出來,身上也沒有那種優雅高貴的氣質。

  但五條悟就是覺得她比那些所謂的貴族小姐要更加漂亮,不,應該說能讓他看得上眼的,也只有五條柒這個人了。

  「……我突然有點後悔讓你換衣服了。」

  他小聲嘟噥著,上前兩步握住了她的手心,偏過頭,沒有讓人看見他臉上此刻的表情,仿佛要掩飾什麼一般地清了清嗓子,還刻意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對她說:「我們走吧。」

  可惜,柒並沒有被他的裝模作樣給騙過去,她挑了挑眉,抬起另一只沒有被抓住的手輕輕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趣地問道:「你臉紅了?」

  「……才沒有!我怎麼可能會臉紅啊!」

  「那就讓我瞅瞅是不是真的。」柒往前幾步就要繞到他面前,興致勃勃地想去觀察他的表情,結果卻被反應迅速的五條悟摁住了臉,咬牙切齒的,死活不肯讓她湊上來看他的笑話。

  「……這有什麼好看的?」臉上的紅暈尚未褪去,男孩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她發現這一點,不然對方指不定要怎麼調侃他呢。

  但是在柒的強烈堅持下,五條悟最終還是沒能壓制住女孩的好奇心,只能松開手讓她看個夠,像是放棄了抵抗,別開臉,表情臭臭的,被對方硬逼著不得不承認,「對,沒錯,我害羞了,因為你打扮得很好看,所以我就忍不住看入迷了,甚至想讓你把衣服換回去。」

  他沒好氣地說:「請問我這個回答讓你滿意了嗎?五條柒小姐。」

  作者有話要說:

  emmmm總覺得這邊的幼年悟以後面對老婆時進化的方向會和正文的五條老師完全不一樣。

  以及,不要真的以為一個在貧民窟摸爬打滾過的殺手真是一個傻子啊,幼年悟,雖然就算他看出來了也甘之若飴……

  雖然if線是比正文要快得多,但我怎麼感覺這邊的95更難追到老婆呢?(沉思)

  大概是97的欲望真就很低吧,只要目前有吃有睡就心滿意足了,而且她也不確定哪天幼年悟對她的新鮮感消失把她趕出去,如果習慣了貴族生活那將來有天被趕走的時候就完蛋了,她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雖然幼年悟很不希望她有)。

  再這樣下去……幼年悟真就要被柒反過來調.教成一個超級妻控了啊!(捂臉)

  #今天依舊是卑微伊人在線求評論,拜托了,請救救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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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是我的推文時間,之前147那篇番外的後續!拜托啦,請給我多些收藏好麼?我先謝謝各位小可愛了!

  《[主咒回]想要避開未來男朋友的我最後還是翻車了》

  因為在14歲那年穿越過時空,得知自己未來會姓五條這件事的柒,在充分體會到未來的丈夫究竟有多麼不靠譜後,回到原來世界的她決定了要遠遠地避開對方生活。

  然而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的是,她最後竟然是被自己的貓給出賣的:)

  某個戴眼罩的一見面就衝上來逼婚的不知名白發男子(興致勃勃):這不正是說明我們注定會相遇嗎?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啊柒!

  已經被糾纏得一臉生無可戀的柒:呵呵


第48章 中介人說,如果他有罪,請讓法律制裁他

  孔時雨是個中介人,只不過他從事的並非房產行業,無論是他介紹的主顧還是手下持有的商品,都不是能用「危險」兩個字來形容的,干他這一行,多多少少都會受到性命上的威脅。

  而能夠確保他財源廣進的主要依靠兩件「商品」,但是其中一個貌似找到了真愛,接任務的頻率逐漸下降,另一個他比較看好的,覺得日後有可能會成為新起之秀的小幼苗,在前段時間因為任務失敗而失去了蹤影。

  要麼是被任務目標反殺再帶去哪裡埋起來安葬好了(雖然依照那位大人物的性格他應該不會做這種多余的事),要麼就是遺體被她的某些同行拿去利用,做成了詛咒人的材料或者自己使用……後者哪怕是他,也不太想看見這種悲慘結局,盡管是他推薦對方進入這個死亡率超高的行業的。

  畢竟只是個九歲多的小女孩嘛,如果因為他的貪欲而永遠閉上了眼睛,他或多或少也會產生一些復雜遺憾的心情。

  習慣性地走進兩人過去約定好的交接地點,孔時雨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向服務員點了杯芒果汁,在等待果汁的過程中,他一邊望著窗外的景色,一邊回想起了與那孩子的初遇。

  其實也沒什麼可回憶的。

  又不是偶像劇裡上演的那些浪漫情節,他遇見女孩時正是最寒冷的冬季,天空飄著鵝毛大雪,路上的行人都穿上了厚厚的羽絨服,餐廳裡售賣著熱氣騰騰的米飯與拉面,就算是冬天也不曾澆滅這些商販的熱情,和客人臉上發自內心的愉快笑容。

  與這幅美景形成強烈反差的,是東倒西歪地躺在馬路邊,生死不明的流浪兒。無人在意,無人關心,所有人都冷漠地經過他們身邊,歡聲笑語跟苦苦掙扎在生死線上的他們毫無瓜葛。

  可即便如此,她在那群流浪漢之中也是最特別的。至少孔時雨從未見過把自己打扮得如此干淨整潔的流浪兒,而且長得還挺可愛,表情雖然有些淡漠,但對於每一個偶然經過好心投喂她的善良之人都會用雙手接住東西,再禮貌地說一聲「謝謝您」。

  非常的乖巧,也非常的有教養,要知道現在被父母寵著長大的小孩基本上都很少能夠做到禮貌地向人道謝。

  這讓孔時雨對她產生了一些好奇心,於是也去商店買了個火腿三明治准備去投喂她。

  只不過等他走近了才發現,對方其實穿得很單薄,估計是從哪個垃圾箱裡撿來的別人丟棄的破舊衣衫,根本就御不了寒。

  女孩被凍得瑟瑟發抖,許多地方都長了凍瘡,甚至還凍爛了皮膚,但她很會忍耐,光看表情根本就看不出她正在挨凍,也巧妙地用衣服遮住了那些恐怖的傷疤,否則肯定會把那些靠近自己的好心人給嚇跑,不得不說,她還挺聰明的。

  「因為我有注意到,比起那些穿著邋裡邋遢還不講衛生的髒兮兮的家伙,大家更願意接近那些干淨整潔的人吧?」可能是看在孔時雨給自己買了東西吃的緣故,女孩在小聲道謝後一邊咬著三明治一邊回答他的疑問,「就像你偶爾在街上碰見流浪貓也會投喂它們一樣,人們總是會對可愛點的小動物毫無抵抗之力。」

  「有道理。」他對這個女孩越發感興趣了,這讓他不禁回想起另外一個與她極為相似的黑發男人,於是他又接著問,「所以你是靠著這招才騙來不少食物的?」

  「我沒有騙。」她搖了搖頭,然後伸出小短手指向了某個陰暗的角落,那裡聚集著不少一看就知道不好惹的社會青年,「我有定期處理掉經常窩在那邊勒索過路人的家伙,所以這算是等價交換,他們出食物,我保證他們的安全。」

  「你很能打?」

  「比那群人能打。」她十分淡定地說道。

  「那麼……」鬼使神差的,孔時雨瞧著面前對自己的實力充滿了自信的小女孩,突然問出了那一句話,「你會殺人嗎?」

  就這樣,他領著女孩進入了殺手這個行業,還給她取了一個簡單又好記的名字——柒。

  同時,這也是她活動用的代號。

  但她現在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除非奇跡發生,否則他不可能會再見……見鬼,奇跡竟然真的發生了?!

  孔時雨猛地彈起身一臉震驚地看向玻璃窗外。

  不是詛咒也不是殘魂,那個女孩活生生地出現在了他的視線範圍之內,過得還挺不錯的樣子,打扮的很漂亮,明明以前拿到錢了都不會買昂貴的衣服,現在居然穿著一件價格起碼是六位數的白色連衣裙,而且手腕上還戴著一條鑽石手鏈。

  倘若不是對方那冷淡的表情過於熟悉,他還以為自己是認錯了人呢。

  好像她身邊還跟著一個小男孩?誰呀?撿到她的人?

  孔時雨非常嚴肅地盯著那個男孩觀察了許久,然後他又有點震驚地發現,那似乎是五條家的小少主?也就是害得柒任務失敗並且失蹤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的他們的上一個目標?

  原來他沒有殺掉柒,反而還把她撿回五條家好吃好喝地供起來養了?什麼鬼?他這是喜歡上了一個暗殺自己的刺客?

  大概是目光停留在柒身上太久了,孔時雨看見白發男孩偏過頭往自己這邊掃了一眼,飽含著濃重警告意味的一瞥,讓他下意識地低下了腦袋,不敢再窺視對方身邊的女孩。

  可是不對呀。

  他又重新抬起頭去看那兩人。

  五條家的小少主品味有問題就算了,柒很明顯就不是會乖乖待在貴族家安分守己那麼久的人啊,她怎麼沒有逃跑呢?

  緊接著他就發現兩個小孩之間似乎是起了爭端,五條悟的臉色有點難看,像是在反對什麼,可柒卻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他們僵持了好一會,誰也不肯輕易讓步,但最終五條悟還是妥協了,然後他就牽起女孩的手向這邊走來。

  孔時雨這才反應過來柒是一早就看見了自己,說不定這趟還是為了見他才帶著小少主出門的。

  「我一直想聯系你,只是五條家的戒備太森嚴,直到現在我才能出來見你一面,幸好你還沒有判定我死亡。」

  果然,柒落座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向他說明失聯後的情況,這也導致了坐在她旁邊的五條悟臉色變得更加糟糕了。

  「原來你約我出來是為了別人嗎?」

  孔時雨怎麼聽都覺得這位小少爺的語氣酸溜溜的,仿佛打翻了一桶陳年老醋,他甚至懷疑如果不是柒對他沒有太多感情,對方能當場用無下限直接送他去死。

  他看著五條悟偶爾瞥過來的冷漠眼神,越發堅定了剛才在內心一閃而過的那種怪異想法。

  「沒有啊。」結果柒還在那裡一臉淡定地補刀,「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突然想吃章魚燒了,不帶你的話,我就沒法出來。」

  「……好,你的章魚燒沒收了,我們現在就回去。」五條悟感覺自己快要被這人氣死了,哪怕知道她是另有目的,都順從她的意思照辦了,難道就不能說幾句好聽的話哄哄他讓他高興高興嗎?

  孔時雨直接端起了果汁,開啟看熱鬧模式。

  「我並沒有要在這裡跟你吵起來的打算。」柒嘆了口氣,沒辦法,只能先哄好這位小少爺再談其他事情,「我是為了處理之前任務失敗遺留下來的一點小問題,要和你一起逛街也不是假的,等我完事了再陪你行嗎?今天一整天我都是屬於你的。」

  顯然是女孩說出的這番話中有某個詞安撫到了五條悟,他臉上的表情逐漸緩和下來,捏緊了她的小手,臉色雖然還有些難看,但比起之前已經好很多了,他問:「你還要處理什麼問題?」

  「是刺殺你的任務失敗後遺留的麻煩。」這個疑問倒是由孔時雨回答了對方,「一般來說,只要人沒死,那麼任務失敗就要付三倍違約金,數額龐大,恐怕柒你這次的存款要花光了。」

  「……」

  這下輪到柒的臉色變糟糕了,心情直跌谷底,連話都不想講了。

  「我當是什麼大問題呢。」哪知五條悟一臉風輕雲淡地就把這個麻煩攬到了自己身上,「行了,我會付清違約金的。」

  「還有,你以後都不用聯系柒了,她不會再回去了。」

  孔時雨倒是不意外五條家的小少主會替柒出面擺平問題,但直接代替她做決定這點,是不是有些太霸道了?

  他看向柒,用眼神詢問她的想法。

  柒果然搖頭否定了對方,「不,我還是會繼續接單的。」

  「為什麼?」五條悟皺起了眉頭,為女孩的反對感到不悅,「你只要留在五條家就可以了,我會養你一輩子的。」

  好了,柒絕對會生氣的。

  孔時雨非常淡定地又喝了口果汁。

  「……可是我不想只會依賴你,我也想賺錢養你啊。」

  就和男人猜測的一樣,柒其實是有點不開心的,但她生氣的方式並不像常人那般直接爆發出來大吵一架,而是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你不希望我養你嗎?」

  「……沒有那個必要。」五條悟抿了抿嘴,似乎不太贊同的樣子,可是當他接觸到女孩的目光後又下意識地移開視線,語氣也放緩了許多,「我不會拋棄你的,所以……就算你只會依賴我也無所謂。」

  「悟。」她忽然輕輕地喊了一聲男孩的名字,非常認真地直視著他,「可以嗎?」

  五條悟看著這樣認真請求自己的女孩,心裡一軟,哪怕知道她是故意的,也沒轍了。

  「……好吧,我答應你。」他輕咳了兩聲,仿佛害羞了一般,將臉偏到另一邊,卻並沒有忘記補上最後也是唯一的要求,「但我也要陪著你一起去執行任務。」

  既然對方已經讓步了,那柒也不得不往後退一步,因此她很爽快地就點頭答應了。

  這兩人奇妙又莫名融合的相處模式讓對面的孔時雨看了都忍不住發出一聲感慨。

  原本以為他們倆絕對無法相容,可沒想到五條家的小少主居然被柒拿捏住了,不說唯命是從,態度也相當寬容了。

  也對,畢竟柒這孩子從小就很聰明嘛,無論在哪都能讓自己存活下去這點還是挺厲害的。

  只不過,五條家的小少爺還是不怎麼了解柒呢。

  和女孩真正相處了一年的孔時雨,用吸管攪了攪果汁,漫不經心地想道。

  看來日後會有一場好戲可看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幼年悟做得最錯誤的一個決定,就是這次放老婆出來和她的中介人接頭並答應讓她繼續接單,等柒還完了債又讓幼年悟成功放松警惕之後……哎嘿嘿。

  我後面其實很想寫在高專畢業後,五條悟要舉辦婚禮,兩人說都說好了,戒指也買了,會場也都布置好了,結果新娘卻找准時機突然反悔跑了,還一跑就是十年的這種刺激劇情!

  媽耶,腦補完我覺得好爽,這條if線我能再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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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喜歡草莓,芒果,還是葡萄?

  說是兩個人一起逛街,可其實也沒什麼好逛的。

  先不談五條家在物質上絕不會虧待他們,光是陪在身邊一起閑逛的同伴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所以五條悟現在有點心煩,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女孩究竟喜歡什麼東西,也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

  家族裡有那麼多的僕人都沒有試探出她的喜好,更別說他這個從沒有委屈過自己去配合誰的大少爺了。

  但是沒辦法,既然對方主動提出要跟自己約會,那怎麼也得帶些戰利品回去才行。

  自此,五條悟就開啟了不管女孩看中什麼都全部幫她買下來的瘋狂模式。

  不過實際操作起來……情況卻跟他想像中的畫面稍微有些不一樣。

  「你覺得這件如何?顏色淺一點會更配你吧?」五條悟在旁邊指揮著導購員將那件掛在展示櫃裡的淺色雪紡裙取出,大概是受到之前的影響,他竟然比待會要試穿的本人還要有興致,「然後再配雙皮鞋怎麼樣?」

  「……這已經是我們走過的第三家店鋪了吧?」柒看了眼丟在沙發上壘成小山高的漂亮衣裙,饒是向來淡定的她也忍不住露出了不情願的表情,「衣櫃裡不是還放著許多沒穿過的衣服嗎?而且每一件都要試給你看,我很累的。」

  「哎呀,可能您現在還不太清楚。」已經預感到自己將會收到多少提成的導購員,此刻是一臉笑眯眯地緊緊跟在柒身邊,完全不打算放跑這兩個大顧客,「當男生遇見了那個會讓自己動心的對像時,總會控制不住地想要把所有美好的一切都送給對方,希望她能夠開開心心的。」

  「這就是所謂的戀愛呀。」

  「戀不戀愛的我是不太明白。」柒面無表情地說,「我只知道我現在一點都不開心。」被迫換那麼多衣服是真的累啊。

  而且五條悟不就是一個九歲的小孩子嗎?懂什麼戀愛?他只不過是單純的想找個人折騰罷了。

  「這可未必呢。」她瞧出了女孩眼中的不以為然,搖搖頭,然後再度望向那邊正在認真聽取另一位導購員的搭配意見的小男孩。

  雖然只相處了短短一段時間,但她也能看出對方的性格其實很冷漠,這樣的貴族少爺要不是真動心了哪會浪費時間和精力耐心地陪伴誰?更別說會親自幫對像挑選衣服和鞋子,還認真地詢問別人意見了。

  而如今社會上的成年男性連陪著自己女友逛街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相較之下還不如人家一個小學生呢。

  是真心喜歡還是隨意玩玩,作為一名接待過許多對情侶的導購員,她在這方面可看得比誰都要清楚。

  「柒,你還愣在那裡干什麼?」五條悟扭頭看向不遠處賴在沙發上死活不肯動彈一步的女孩,抬手朝她招了招,很自然地下命令,「過來。」

  柒真的很不想過去,但之前為了安撫住小少爺,自己又答應過對方今天一整天都會乖乖聽話的,無奈之下只好起身,開啟新一輪的試衣折磨。

  好不容易等到對方心滿意足地叫人把看中的衣服都打包起來,柒才緩緩地呼出一口長氣,一臉生無可戀地癱在沙發上,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去收銀台結完賬的五條悟回來就看見女孩這相當不雅的坐姿,頗為嫌棄地嘖了嘖嘴,卻也沒說什麼,只是走到沙發旁邊低頭打量著她,「這就累了?」

  「嗯,你讓我休息一會。」手背貼住了額頭,盡管有些疲憊,但柒還是大概算出了一個時間,「再給我五分鐘體力就恢復得差不多了,你待會還想買什麼東西嗎?」

  「……」

  五條悟沉默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今天出門是為了試探出對方喜好的,不僅僅是來滿足自己欲望的,所以他不該替柒做決定,而是讓她自己選擇。

  不過他打死都不會承認其實是自己做錯了。

  「我沒什麼好買的。」於是男孩雙手插兜,假裝若無其事地反問,「倒是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柒搖了搖頭。

  「那你要吃甜點嗎?」

  搖頭。

  「或者我們去游樂園、水族館之類的地方?」

  再次搖頭。

  「……」

  五條悟徹底沒轍了。

  他從出生到現在真的第一次碰見這麼棘手的家伙,能想到的都提出來問了,可對方依舊不感興趣,他甚至都懷疑柒是上天專門派來克制自己的人了。

  「所以你到底喜歡什麼?」他投降了,自暴自棄地直接問對方要答案,放棄了剛開始想暗中試探再偷偷給她一個驚喜的計劃,「衣服首飾包括娛樂方式那些東西就算了,你總不能連自己喜歡吃的食物是什麼都不清楚吧?」

  「冰的熱的,甜的鹹的,你沒有偏好嗎?」

  「我都可以啊。」柒十分淡定地回答,「隨你安排。」

  「……你想氣死我就直說。」

  五條悟今天總算明白了一個真理,世上最難的永遠不是對方提出的要求有多離譜,而是「隨便」這件事啊!

  不過要真是這樣就氣餒不干了,他就不是五條悟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一樣一樣的來嘗試吧。」男孩思考了一會,很快想出了解決的辦法。

  「不管你以後喜歡甜的鹹的,還是酸的辣的。」他望著身邊總是對什麼都一臉無所謂的女孩,「我都會幫你找出來一一確定的。」

  柒眨了眨眼睛,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位小少爺又想做什麼呢?

  可五條悟卻沒有解釋的打算,只是向她伸出了手,很平靜地說:「我會找回你的欲望。」

  這不單單是一個承諾,更是男孩對女孩的誓言。

  然而柒卻隨意地應了一聲,並沒有將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不過是一次心血來潮,她漫不經心地想道,遲早有一天他也會玩膩的。

  就跟以前那些說要收養自己的男人一樣。

  *

  話是這麼說,但自從那天在商場的談話結束以後,五條悟最近就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具體是哪裡不同她也說不上來,反正對方表現得挺奇怪。

  「今天加茂家的人會過來。」男孩盤腿坐在矮桌旁,握著卷軸低頭閱覽,原本很安靜的氛圍,他卻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表情還有些冷淡,「家族間的例行交流罷了,若無必要,你盡量別出去。」

  柒點了點頭,又伸手進果盤拿了顆草莓遞給對方,「你吃嗎?」

  直到五條悟明確表示出拒絕,她才坐回去咬了口果肉,鼓起半邊臉頰,一嚼一嚼的,仿佛一只抱著胡蘿蔔啃的小白兔,可愛得讓他忍不住放下卷軸伸手戳了戳她白嫩柔軟的臉蛋。

  「?」女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麼啦?」

  「沒什麼。」五條悟故作自然地收回了手,才不會承認他是被對方可愛到了。

  就是這種小動作越來越多了呢,明明之前還會跟她保持一定距離的。

  柒抬手摸了摸下巴,打量著對方,片刻後忽然開口:「五條悟,你接下來是不是就要親我了?」

  「事先說明,如果你不經過我同意就隨便親上來的話,我會殺了你哦。」

  「……你在胡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會親你?」

  猝不及防地被對方照臉懟上一發直球攻擊,五條悟下意識地就要反駁回去,可他白皙的臉頰卻莫名地爬上了一抹紅暈,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而且就算他真的有這種想法,那親自己未來的妻子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那就好。」面對五條悟的反應,柒只是扭回頭重新把目光放到手中的童話書上,神色淡然,「我討厭別人隨便親我,因為感覺有點惡心。」

  這還是女孩第一次明確地表露出自己的厭惡。

  五條悟安靜下來,似乎隱隱約約地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得很難看。

  但他不知道這種情況該說些什麼好,也沒有人教過他要怎麼做,思考了許久依然得不到一個准確的答案。

  好在柒的自我調控能力遠超常人,不一會就恢復到了原先淡定的模樣,甚至還能催促一下對方,「不是說加茂家的人待會要來嗎?你作為少主不用去准備?」

  「……那種事情麻煩得很,我一般都不會參加。」更何況他怎麼可能會在這種時候離開她啊?

  五條悟抿直了嘴,感覺心裡悶悶的,方才還很愉快的心情瞬間一掃而空。

  「騙人。」結果柒毫不猶豫地直接拆穿了他的謊言,「如果你真的從來都不參加,那又何必叮囑我別出門呢?」

  「不要因為一點小事就耽誤你的正事啊,那樣才是本末倒置吧?」

  明明是為了對方才想著留下來陪她,最後卻被反過來教訓了一頓。

  五條悟的心情越發不痛快了。

  干脆就賴在這裡不走吧,反正誰都不敢逼他。

  柒瞧著他這副暗自生悶氣,明擺著要人哄的樣子,不由得嘆氣,只能放下手裡的故事書,起身繞過矮桌走到他那邊。

  「……干什麼?」五條悟沒好氣地問,他已經不會再對她抱有任何期待了。

  可是緊接著,他就被臉上突如其來的溫軟觸感奪去了所有思緒。

  柒跪坐在身旁,雙手捧著他的臉頰,傾身吻上了他。

  猶如蜻蜓點水,觸之即離。

  「雖然我的確很討厭別人親我。」綿軟的指腹輕輕擦過方才自己留下的痕跡,她一臉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我好像也不是很討厭。」

  五條悟微微一愣,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但在對方想要後退離開時又下意識地捉住了她的手腕。

  等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不當舉措,按禮應該松手的,他反而更加用力地抓緊了女孩,甚至還擺出一副「是你非要靠近我的,所以不關我的事」的表情,理直氣壯得很。

  柒難得感到了無奈。

  才這麼點時間,他居然進化到了這種程度,要是再長大一些,指不定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來呢。

  「好啦,五條家的大少爺,快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吧。」她也沒有抽回手,任由對方繼續握著自己,平和的語氣裡隱隱含著一絲笑意,「你不是說過要養我的嗎?」

  「我可是很貴的,不會跟著一個付不出報酬的雇主哦。」

  作者有話要說:

  幼年悟:你都這麼說了,我不得傾家蕩產地養著你?

  幼年柒:雖然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也好。

  這就是正文的五條老師會說自己老婆是個壞女人的原因了2333

  知道為什麼只有這條線的57比較甜麼?

  除了打贏柒以外,還因為他是唯一一個用對方法的五條悟啊!

  不是強行詛咒,也不是上來就逼婚,而是腳踏實地的,花費十年的時間慢慢幫對方找回感情和欲望,所以這條線的五條悟也是最了解柒的那個人。

  Ps.柒的過往比較黑暗,小孩子還是不要過於深究比較好哦。

  最後又來到了我們例行的求評論環節!希望大家能夠多多支持我!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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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是我的推文時間,之前147那篇番外的後續!拜托啦,請給我多些收藏好麼?我先謝謝各位小可愛了!

  《[主咒回]想要避開未來男朋友的我最後還是翻車了》

  因為在14歲那年穿越過時空,得知自己未來會姓五條這件事的柒,在充分體會到未來的丈夫究竟有多麼不靠譜後,回到原來世界的她決定了要遠遠地避開對方生活。

  然而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的是,她最後竟然是被自己的貓給出賣的:)

  某個戴眼罩的一見面就衝上來逼婚的不知名白發男子(興致勃勃):這不正是說明我們注定會相遇嗎?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啊柒!

  已經被糾纏得一臉生無可戀的柒:呵呵


第50章 食我一發人格修正拳啦!

  下雪了。

  晶瑩剔透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冷風拂過,它們在半空中輕飄飄地打了個旋,最後無聲無息地慢慢落進了女孩伸出的掌心裡。

  真漂亮啊。

  柒仰起頭目不轉睛地望著一片白茫茫的天空,仿佛第一次見到雪的南方人,驚奇地打量著這片美景。

  以前從來沒有認真觀察過雪花的形狀,如今看來,果然像童話故事裡描寫的一樣美麗夢幻。

  「你不冷嗎?」五條悟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幾乎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小球,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足印,繞過積雪的花壇向她走去,左手還拿著一杯蓋了杯蓋的香甜濃稠的玉米汁。

  他走近女孩的身邊,將玉米汁塞進她手裡,指尖不小心碰到對方冰涼的手背,不由得皺眉,隨即脫掉了自己的手套,抓著她另一邊沒有拿杯子的手強行給人戴上。

  要不是這人傻得連天冷了都不知道加衣服,他也不會想得這麼周全,真是不爽,感覺自己快要變成對方的保姆了。

  柒乖乖地伸出手任由男孩給自己戴手套,等他搞完這一邊又換了只手拿杯子,讓他弄另外一邊。

  完事後她努力張開了五指,確定不會影響到行動,這才擰開杯蓋,用手遮在杯口上方擋住了飄落的雪花,感受著從杯子裡冒出來的熱氣,遞過去讓對方先喝,「還是熱熱的呢。」

  「這不是當然的嗎?剛榨好就放進保溫杯裡了。」五條悟握住她的手腕,就著這個姿勢彎腰喝了一口,喝完以後咂了咂嘴,覺得味道還挺不錯的,難怪柒會喜歡。

  他又看了眼已經鋪上厚厚一層白雪的地面,「搞定了?」

  柒點了點頭,也不嫌棄他碰過的地方,收回手,一口一口地抿著汁水,細細品嘗著這股甜味。

  五條悟牽起了她的手,帶著女孩往外走去,兩人跨過地上露出的一截手腕,迎著風雪離開了此地。

  「家裡的故事書你都看得差不多了吧?」五條悟想了想自己的書架上還剩下多少本小說,「要去書店挑幾本嗎?」

  柒轉動著小腦袋,左右張望著,看了眼壓在樹枝上的薄雪又看了看藏在樹洞裡的松鼠,也許是自己的好奇心終於得到了滿足,她收回目光,回答對方的問題:「去圖書館吧。」

  「圖書館?」五條悟有些奇怪地扭過頭瞧她,「下雪天的去那裡干嘛?早點買完回去,省得你在外面待久了又長凍瘡。」

  如果不是負責服侍她的侍女跑過來跟他說,他都不知道柒身上居然有那麼多凍傷後留下的疤痕。

  這下好了,他又得考慮要不要安排一場激光手術,不過最好還是等她長大一些再說吧。

  「不要緊的,圖書館裡有暖氣。」柒隨意地晃了晃與他十指相交的手,想起電視上的介紹,不免有些心動,「而且我聽說在那裡看書會很有氣氛,比待在房間裡窩著不動要好多了。」

  更何況她不喜歡五條家那種嚴肅古板的氛圍,能留在外邊就盡量留在外邊。

  五條悟沒說什麼,既然對方想去那就去唄,盡管他依然堅持待在家裡看書才是最舒服的。

  不過等他到了地方找個隱蔽的位置坐下以後,卻默默地改變了先前的想法。

  嗯,柒偶爾也會提出一些好的建議啊。

  不知道是屋內的暖氣不夠,還是這段時間已經習慣了對方的氣息不再排斥,柒拿著一本冒險小說拉過椅子湊近他,兩人的胳膊緊緊地貼在一起。

  並且有時候看劇情看入迷了,她還會放松地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沒有拿書的左手翻過來握緊他的右手。

  這個姿勢看起來顯得非常變扭,實際也很不舒服,可是女孩卻始終沒有要松開手的打算。

  所以才說她傻,笨笨的一點也不聰明,但他喜歡。

  溫暖的,柔軟的,像是一朵棉花,又像是一朵白雲。

  小說裡的精彩劇情無法吸引五條悟的目光,他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他們相握的雙手上。

  大概是最近為了給她調養,灌了許多藥膳的緣故,這麼近的距離,他甚至能夠聞到從柒的身上隱隱飄來的一股草藥香。

  與其他女孩子天生自帶的甜膩氣味不同,有種淡淡的苦澀,然而一旦聞久了,又能從中嗅出另外一股奇特的香味來。

  這不是更好嗎?五條悟忽然有些得意,這不就說明了他的女孩是世上最獨一無二的存在嗎?

  而這樣獨特的她卻是屬於自己的,誰也沒辦法搶走。

  「你在想什麼?」柒看完了內容合上書本,離開男孩的肩膀坐回原位,剛想扭頭喊他回去,就發現了他此刻的心情似乎很不錯,「臉上帶著笑容呢,你現在很高興嗎?」

  原來他笑了嗎?

  五條悟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果真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他輕咳兩聲,又重新將那抹弧度撫平了。

  裝作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他十分鎮定地問:「看完了嗎?你想繼續還是回家?」

  「回去吧。」柒拿起桌上的保溫杯搖晃了一下,「玉米汁也沒有了呢。」

  「你還想喝嗎?」

  「嗯。」

  「那你在這裡等我,先別出去。」五條悟摸出手機開始查詢附近的奶茶店,大拇指摁住屏幕不斷地往上翻,「柳橙汁?」

  之前喝過那麼多次果汁,就只有橙汁她喝得最慢。

  柒點了點頭,然後解開脖子上的圍巾給對方圍上,「你先幫我戴著,這裡的暖氣很充足,我不冷。」

  「我也不冷啊,雪花有無下限擋著呢。」五條悟抬眸暼了她一眼,雖然嘴上是那麼說的,但還是接受了這份好意,低頭讓女孩幫自己整理衣領,完事了還不忘再交代一次,「記得千萬別出去,等我給你發短信了再出門。」

  柒非常聽話地答應了。

  目送對方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背影,她才轉過身望向後方左側位置的一個正在看書的小男孩,一臉平靜。

  「什麼嘛,原來發現我了啊。」丟開手中根本就沒看幾頁的小說,那個黑發男孩雙手環胸,往後靠著椅背翹起了腿,眼中帶著嘲諷的笑意,顯得他態度格外囂張,「原來你也不是那麼沒用嘛,雖然出身很卑微,不過那張臉好歹能看一下。」

  「嗯,僅作為消遣時的玩具而言,可以打個80分吧。」

  柒倒是不生氣,只是打量著他,冷靜地開口:「我沒有在五條家見過你,所以你是別的家族的人嗎?禪院或者加茂?」

  五條悟在的時候對他沒有惡意,是針對她?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想法吧?」他依舊帶著那副欠揍的笑容,右手比了個手.槍的姿勢朝她開了一槍,「盡管我還挺好奇你是怎麼誘.惑悟的,才能讓他對你這麼言聽計從。」

  「不過現在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了,是悟的眼光有問題。」

  雖然柒也覺得五條悟的眼光好像出了點問題,但怎麼說他也是雇佣了自己的人,放任對方這麼侮辱雇主可不是她的作風。

  於是她神色冷淡地反擊了回去,「既然你這樣說,我也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等你長大,身邊不僅沒有知心人,還會孤獨終老一輩子,連給你送喪的家伙都想著怎麼分割你剩下的財產。」

  「你嘴巴蠻毒的嘛。」他對柒的觀感似乎更加差勁了,「看來我該建議悟換一個聽話點的僕從了,女人天生就該站在男人的背後順從他,你這種帶刺的,可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這種話要是讓五條悟聽見了,估計會一巴掌直接扇死他,到時候就會引發五條家和其他家族的矛盾,別人又對持有六眼的五條悟忌憚已久,說不准會趁著這個機會對他下手。

  在腦中簡單分析過一遍之後,為了阻止對方作死,柒難得好心地提醒了他一句,「你千萬不要當著五條悟的面對他這麼說。」

  結果這人卻誤會了,還以為她是害怕自己會戳穿她,再讓五條悟把她趕出家門叫她流落街頭,他頓時就笑了。

  「怎麼?舍不得錦衣玉食的生活了?我當你有多清高,原來跟那些只會賣唱賣笑求人可憐的側室也沒什麼不同嘛。」

  柒不在意自己被人侮辱了,她只在意一件事。

  「所以你堅持要對五條悟說出剛剛的那番言論嗎?」

  「沒錯。」前邊的兩條椅腿高高翹起,他踩著桌子的橫杆,自以為拿捏住了對方的軟肋,然後得意地笑了起來,「誰叫你剛才說話得罪我?這下知錯了?已經晚啦。」

  柒拉開了椅子起身,徑直走到他身邊,迎著對方充滿了挑釁的目光,略微彎腰,一手摁住椅背,一手搭上了椅子扶手,將他牢牢鎖在了自己的身下。

  從後方遠遠地望過去,就好像她在俯身親吻對方一樣。

  「……干什麼?」女孩纖細的身影將他完全籠罩,在眼前投下了一片陰影,明明對方什麼都沒做,卻莫名地給他一種極大的壓迫感,心裡也開始不安起來。

  柒抬手撫上了他的臉頰,目光專注地凝視著他,綿軟的指腹細細摩挲著那片肌膚,指尖在眼眶處游移不定,動作溫柔得仿佛是在撫摸一件特別美麗的藝術品。

  男孩直覺地感到了某種怪異,於是果斷地發動術式想離開她的身邊,然而下一秒,他卻驚詫地發現,自己的術式竟然失效了。

  「我呢,其實不太在乎你的看法。」柒淡淡地開口,「但如果你想破壞兩家的關系,令五條悟陷入危險的話,情況就不同了。」

  「沒辦法,我只能讓你忘記今天的事情了。」她注視著身下似乎預感到不妙而開始掙扎的男孩,隨手擋住他的攻擊,接著輕輕一折,就擰斷了他的胳膊,發出「喀喇」一聲響。

  「——好痛!」

  他本能地喊出了聲,疼得額頭都冒出了冷汗,可到底是個被當作繼承人養大的,他忍著劇痛抬手攻過去,卻反被對方抓住破綻一招撂倒。

  柒一腳踹上了他的下巴直接踹脫臼,令人失去發聲能力後又踩住他剛才被自己擰斷的胳膊,一點一點地施加力道,痛得他弓起了背渾身抽搐,「啊啊」地叫著,因為嘴巴合不攏,口水慢慢地從裡邊淌出,一滴一滴地砸落在木質的地板上。

  「距離五條悟回來大約還有十幾分鐘,足夠了。」柒估算了一下時間,想著應該來得及,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到他身上,表情冷漠,「希望你的骨頭比別人還要軟一些。」

  「如果實在忘不掉,我只能讓你的身體代替腦子徹底記住了。」

  ……

  …………

  待五條悟排完長隊拎著打包好的果汁回到圖書館時,柒已經站在門口吹著冷風等了一段時間。

  「怎麼跑出來了?我不是叫你留在裡面嗎?」他加快了腳步走過去,將手裡的果汁塞給對方,很是不滿地指責道,「而且圍巾又放在我這裡,所以你是認為凍不死自己嗎?」

  她搖了搖頭,「裡面味道有點濃,我出來散散氣味。」

  五條悟瞥了眼圖書館,隨即不再在意地移開視線,繼續教訓起對方來,「少轉移話題,回去後你給我多喝熱水。」

  「還有,再敢背著我偷偷把藥膳倒掉,下次你就別出門了。」

  柒敷衍地應了一聲,然後就被他捏住了臉蛋,「認真聽。」

  「知道啦。」她小聲嘟噥著,覺得這人真煩。

  五條悟摘掉了圍巾重新給人圍上,又牽起她的手,展開無下限將雪花全數擋在外頭,領著她往大馬路上走。

  「等再過幾年就要去高專了,你陪著我一起上學吧。」

  「可以啊。」

  「不過就算到了高專,你也只能跟我待在一起。」

  「住一間房嗎?」

  「……對,我們住一間房。」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樣的畫面,五條悟的臉蛋微微泛紅,眸底的光閃爍不定,可柒卻依舊是那副冷靜的表情,對什麼都無所謂。

  兩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風雪中,最後再也找不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又是我的時間快進大法了,直接跳到高專入學,然後高專悟就開啟了瘋狂吃醋的模式哈哈哈哈

  以及不用我說,你們都知道那個嘴臭的男孩是誰吧?

  被柒這麼教訓過一頓後,禪院直哉算是得了對柒的PTSD,之後一見到她就臉色慘白,渾身骨頭疼,條件反射地拔腿跑,哪裡還記得小時候曾經對人家出言不遜過啊,甚至被柒搞得再也不敢小瞧女性了2333

  畢竟柒的審訊手段……額,比較殘忍嘛,連真人都熬不住。

  幼年悟其實一早就發現禪院直哉在了,但他是不在意,哪怕後來通過六眼看見了他的慘狀,內心依舊毫無波瀾。

  只能說,幸好禪院直哉說的話沒讓他聽見,否則……

  嗚嗚嗚感覺最近的評論有點少呢,我知道最近開學了大家都要忙,但能不能請各位在閑暇時給我一些支持呢?拜托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嘛!

  Ps.希望我的新文大家也可以多多支持一下,按一下收藏,麻煩大家啦!


第51章 標題暫時放著吧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眨眼間便過去了五年。

  五條悟在這幾年充分發揮了他們五條家的優良基因,身體一下子拔高到了一米八多,直逼一九零大關,寬肩窄腰,配合出色的樣貌,每次外出都會吸引來一大波女性的目光。

  而柒才剛剛突破一米五,踮起了腳尖才能勉強夠到他胸口,纖細嬌小,每回五條悟從背後抱住她,都能將她完整地嵌進自己懷裡,所以他還是很滿意兩人的這個身高差的。

  「不過你究竟把那些東西都吃到哪裡去了?這麼瘦。」五條悟抓住了少女的左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百思不得其解地問道,「我也沒少你哪一頓吧?」

  柒拿著本漫畫坐在少年的大腿上,被他摟著腰抱進懷裡,後背緊緊貼著胸膛,對方溫暖得像是一個小火爐,幸好現在是秋天而不是夏天,否則她非把身後這人趕出去不可。

  她頭也不抬地隨意答道:「天生的。」

  「我就不信那麼多食物灌進去你還胖不起來,你身上幾乎都是骨頭,硌得慌。」他把下巴擱在對方的頭頂,雖然嘴上很嫌棄的樣子,但始終沒有松開她的打算,依舊抱得緊緊的。

  見柒沉迷於劇情沒有搭理自己,五條悟撇了撇嘴,目光也放在了漫畫上,盡管六眼一掃過去就全部看完了內容,可是柒沒翻頁,他就只能跟隨對方的進度走,慢慢吞吞的。

  因此等到最後他等煩了,就指著某個角色直接劇透:「這個是凶手。」

  正在心底猜測誰是凶手的柒:「……」

  ——想打人,可是不行,要冷靜。

  然後她就合上漫畫,拿開對方摟住自己的胳膊,起身就要離開,結果被眼疾手快的五條悟拽住了手腕給重新拉回到他懷裡。

  「有什麼好生氣的?」兩條大長腿交叉著夾住了她的小腿,五條悟牢牢地摁住她,不讓人起身,還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欠揍得很,「你男朋友在這裡你不看,看什麼漫畫?」

  「……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曾經牽個手都有點害羞的小男孩,如今怎麼會變成這麼厚臉皮的人呢?難道書上說的男大十八變是真的嗎?

  而且柒很想反駁對方,他們倆並沒有談戀愛,不過就算她強調無數遍,這人也會當作耳邊風沒聽到,如果今天心情很差的話,說不准還會張嘴咬她一口。

  「恩?你不喜歡嗎?」兩條手臂緊緊地鎖著腰肢,他低下腦袋蹭了蹭她的臉蛋,又十分自然地親上了她,「我還以為你早就習慣了呢,原來沒有嗎?」

  「嘛,反正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並不打算改掉,所以柒你早點習慣會輕松很多。」

  這家伙的性格真是越來越自我了。

  柒面無表情地想,好討厭,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擺脫他?

  但是她又回憶起了自己的銀行卡余額,於是再一次地保持了沉默。

  五條悟也不介意對方的突然安靜,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帶去高專的行李估計都整理得差不多了,還有什麼遺漏的你直接跟侍女說,對了,暈車藥我也給你准備好了。」

  「到時候我們要坐車去和班主任見面,還要去接其他同學,這個是重點要記住,如果是男同學禁止跟他有身體上的接觸,女同學的話……不管你們玩得有多好都不能留宿,別忘了我們倆要住一間房呢,你不在我怎麼辦啊?」

  ……

  羅裡吧嗦的,還沒有開學呢,五條悟就已經給她定下了不少於十條的規矩,這要是真的開學了,還不把人看得更緊?

  「你到底在怕什麼?我又不會跑,倒不如說根本就跑不掉吧?」柒忍不住發問。

  這人好像很沒安全感的樣子,她還能憑空長出一對翅膀飛走不成?

  「……」

  五條悟忽然沉默了下來,不說話了。

  柒有點好奇地想扭過頭去看,卻被他固定住了腦袋不能隨便轉動,也就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現在是什麼樣的了。

  「……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你。」他小聲嘀咕著,聲音輕得沒有讓人聽見,「我對你哪裡不好了?為什麼總要想著離開?」

  不過很快的,他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對自己是信心滿滿,「算了,反正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留下來的。」

  畢竟像他這種實力強大還溫柔體貼的完美戀人,哪裡還能找得出第二個?不選他就是眼睛出問題了。

  柒一臉平靜地說:「雖然不知道你又在想些什麼東西,但我能夠確定,你這個討厭的性格再不改改的話,最後會連一個知心的朋友都交不到。」

  就跟當年被她打出了PTSD,現在一見到她就渾身發抖,甚至不惜跑去京都上學就為了遠離她的禪院直哉一樣。

  「朋不朋友的倒是無所謂啦,只要不拖後腿就行,我才不想去照顧弱者呢。」他曲起了一條腿,將少女困在中間,手肘壓著膝蓋,單手托腮,懶洋洋地說,「太麻煩了。」

  「你這個觀點有很大的問題。」放好漫畫,柒往後躺進他懷裡,調整了一下坐姿,少年便順勢抓住她的手與其十指相交,「這個社會可是由你口中的弱者支撐起來的。」

  「先不談秩序一類的問題,單論你身上穿著的衣服,睡覺的臥室,喜歡吃的甜品……都是經過『弱者』的手創造出來的,咒術師可沒法做到這一點。」她淡淡地說道,「所以我覺得他們很厲害,大家不過是做著屬於自己的那份工作而已,咒術師也好,普通人也好,誰都不比誰高貴。」

  「不要求你去體貼照顧他們,但最起碼的一點,我希望你能夠尊重他們,悟。」否則總有一天,你會因此吃大虧。

  「你是在對我說教嗎,柒?」五條悟挑了挑眉,低頭望著懷裡的戀人,不知為何心裡居然還有點開心,「所以這表示你其實很不放心我?你在為我考慮?」

  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抓著她的手腕舉到自己嘴邊用力地親了一口,眼裡滿是愉悅的笑意,「真可愛。」

  「……我是腦子壞掉了才會對你說這些話。」

  「別呀,多說點也沒事,我又不會生你的氣。」五條悟笑眯眯地圈緊對方,還側過臉不停地蹭著她的腦袋,顯然是高興的不得了,「盡管我很討厭正論,不過要是你的話,我連一點要反駁的念頭都沒有哦。」

  那她是不是還該跪下來磕頭再說句「謝主隆恩」?

  柒在心裡朝他翻了個白眼。

  「不許在心裡面偷偷罵我。」一直注視著對方,仔細觀察了她五年的五條悟,怎麼可能會看不明白她這個表情?

  「……知道啦。」

  柒再度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等賺夠了錢還完債以後,她一定要逃離這個控制欲日漸增強的家伙身邊。

  *

  正如五條悟所說,他什麼都准備好了,柒只需要把自己帶上車就足夠了,啊不對,她還得牽著某個人一起。

  「說好是在車站集合的吧?」柒翻了翻之前班主任發給她的信息,仔細核對了一下,「那還有五分鐘時間。」

  因為今天是節假日,有許多人出來逛街,所以街上現在特別擁擠,茫茫人海看不到盡頭。

  五條悟摟住了她的肩膀,展開無下限將擠過來的人群隔開,以免嬌小的少女一下子就被衝到某個角落找不見人,如果不是他嘴裡叼著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一副提不起勁的懶散樣,那別人還會誇他一句好貼心。

  柒轉動著腦袋左右張望,可惜前前後後都是高大的人牆堵死了她的視線,憑她剛過一米五的身高,就算踮起腳尖也看不到四周。

  正當柒有些苦惱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的腰間被一雙手緊緊扣住,接著下一秒,視野拔高,等她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白發少年抱著坐到他手臂上時,她不僅看清了周圍的人群,連附近商店的招牌寫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

  「……」

  注意到路過的行人往這邊投來的驚奇目光,柒默默地揪住了身下這個不打一聲招呼就把她抱起來的少年的頭發。

  五條悟頓時吃痛地「嘶」了一聲,略微不滿地仰起頭望向她,「柒,你干什麼呢?不要抓我的頭發啊,超痛的。」

  「我還想問你要干什麼呢,這麼大搖大擺的。」柒面無表情地開口,「你是嫌自己不夠顯眼嗎?」

  「那又怎樣?」五條悟反而不覺得這是個麻煩,依舊無所謂地說道,「正好方便老師他們……啊,這不就找來了?」

  柒抬頭望過去,果真瞧見不遠處有三個人正在用復雜的眼神注視他們,而且看樣貌也跟照片對上了。

  於是她又揪了把對方的頭發,示意他趕緊過去會合。

  五條悟忍不住翻白眼,心想這人真會過河拆橋,但身體還是很聽話地動了起來,只不過就算到了目的地,他也沒有要放人下來的打算,仿佛是在故意秀恩愛,無形之中向誰宣布主權似的。

  這個幼稚的舉動讓柒見了,盡管心裡很想吐槽一波,可她最後依然順著對方的意思沒有亂動。

  「……你們就是五條悟同學和五條柒同學吧?」為首的戴著墨鏡的黑發男人,握拳抵住嘴唇輕咳兩聲,到底是個混社會的成年人,面對這種奇異的狀況很快就找回了節奏,「我是你們在高專的班主任,夜蛾正道,歡迎你們。」

  既然老師都發話了,跟在他身邊的兩位同學也接著介紹起了自己。

  「你們好,我是夏油傑。」扎著一個丸子頭的黑發男生微笑著向他們問了聲好,「以後我們就是同班同學了,請多指教。」

  「初次見面,我是家入硝子。」另一個棕色齊肩發的女同學也向他們打了聲招呼,大概是看見了除她以外的女生,目光下意識的與柒對視,還朝她笑了一下。

  這讓柒對她的好感瞬間就「蹭蹭蹭」地往上漲。

  相比兩位剛見面就表現得十分有禮貌的同學,五條悟的態度就顯得囂張多了。

  「我是五條悟。」簡單地介紹完自己的名字,他立馬扯住柒的衣袖,然後興致勃勃地對他們說,「她是五條……」

  「你們好,我是柒。」少女打斷了他的話,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日後還請多多指教。」

  「是五條柒。」白發少年一臉認真地糾正。

  柒笑而不語,沒有接話。

  「你們……」夜蛾正道仔細地打量了他們一番,面露糾結,有點摸不准這兩人的關系。

  說是情侶吧,氛圍又不像,說是兄妹吧,又親密過頭了,真是復雜。

  柒思考了一下,本來想對老師解釋他們只是雇佣與被雇佣的交易關系,可是還沒等她開口呢,就有人急著搶答了。

  「這不是很明顯嘛,誰看了不知道啊?」五條悟越發抱緊了坐在自己前臂上的柔軟少女,隨即昂起了腦袋,得意洋洋地告訴他們,「還用我說?她當然是我老婆啦!」

  此句一出,果然震撼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

  柒都說不出話來了。

  好家伙,才半天不到的時間,她就從女朋友成功升級到了老婆,接下來再介紹是不是就要變成死後合棺同葬了?

  作者有話要說:

  論自信,誰都比不過五條悟(。

  這裡我說一下啊,不管五條悟在面對柒時多有人性,多縱容多照顧她,實際上他性格中唯我獨尊的那部分是不可能變的,尤其柒還是輸給了他,被他拖回五條家的戰利品。

  他可以放縱柒,但絕不會容許她違抗自己,因為在五條悟看來,柒注定是屬於他的,未來的妻子也只能是她,這就導致了有很多事情他都不會詢問柒的意見,而是直接替她做決定,不管是衣食住行,還是別的什麼。

  和正文不同,五條老師在柒那裡遭到了第一次挫折,心態本就有些變化了,後面加入高專認識夏油傑他們又多了點人性,再加上甚爹給予他的超大打擊,因此他會更加珍惜柒。

  然而這條if線是從未走下過神壇的五條悟。

  本質上是神明愛上了凡人啊。

  最後請問我可以擁有大家的評論麼?拜托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求求你們啦!


第52章 給人的初次印像就糟糕透頂

  五條悟從小就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是出身於貴族世家的大少爺,所以當他打開宿舍門看清裡面的環境時,臉上瞬間露出了非常嫌棄的表情。

  「這麼小的房間真的能住下兩個人嗎?」

  拖著兩個大行李箱進屋,白發少年觀察了一圈周圍,放好箱子後走過去往櫃台上摸了一把,都是灰塵,於是他的表情更加嫌棄了,「還得讓我們自己來搞衛生?」

  接著他又踢了那張單人床一腳,「這麼窄怎麼睡啊?要是半夜翻下床呢?而且就這個長度我都沒法伸直腿。」

  你是從哪裡來的女人婆啊?這麼挑三揀四的。

  雖然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柒面上卻沒有顯露出分毫,表現得依舊很淡定。

  「不夠長就重新定制一張吧。」她說,「打掃衛生也不用你來做,我會負責處理好的。」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把自己當成我的佣人了?」五條悟有點不高興了,「急著和我撇開關系?」

  「既然是我們的房間,那當然要由我跟你一起整理。」

  「我這不是怕弄髒你的手嗎?」

  「呵,你以為你當初來第一次例假的時候是誰幫你弄干淨的?事到如今還對我說這些?」

  「……能不能請你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毫無羞恥心地把這種事情講出來?」麻煩尊重一下女孩子的隱私。

  「有什麼關系?反正現在又沒有別人。」五條悟倒是滿不在乎的樣子,只是當他發現對方的臉色明顯不對勁時才肯勉勉強強地收斂一點,「好啦好啦,我不會到處亂說的。」

  柒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並且決定了以後要多備些降壓藥在身邊,以免哪天高血壓發作把自己氣暈過去。

  「總之,先找塊抹布把桌面之類的擦一遍吧。」五條悟撩起了兩邊衣袖做好打掃的准備,左右看看,走進浴室擰開水龍頭開始拿桶裝水,「柒,你去後勤那裡拿拖把過來。」

  她點了點頭,也跟著撩起衣袖幫忙干活。

  兩個人分工合作,手腳又麻利,因此很快就把這間不到五十平方米的宿舍給搞干淨了。

  「家具你是要慣用的,還是重新買?」五條悟雙手叉腰,打量著這片空間,大概規劃了一下,「衣櫃和書架,再放一台游戲機,床可能要窄一點,不過也沒事,我抱著你睡就行了。」

  柒沒有意見,反正對她來說能有張床睡覺就行,其余的擺設對方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她無所謂。

  叩叩。

  就在五條悟准備打電話讓管家把戀人房間裡的那些漫畫都搬過來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響了他們宿舍的房門。

  應該是剛剛才認識的家入硝子吧?

  柒一邊猜測一邊走過去准備給人開門,畢竟整個一年級就只有她們兩個女生嘛。

  打開門一看,果然是家入硝子。

  「我是來邀請你一起去參觀校園的。」因為之前才做過自我介紹,這次家入硝子就省略了那些繁瑣的步驟,直接對柒說明了自己的來意,「而且我也很想和你增進一下感情。」

  「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呢?」

  光憑對方這句「你願不願意」,柒就立馬決定了要交這個朋友,並且接下來的四年一定會好好保護她,決不讓咒靈傷害到她一根汗毛。

  「可以啊。」柒很干脆地答應了,「現在嗎?」

  「現在天快黑了吧?不如明早?」家入硝子想了想,接著又問,「你打掃完衛生了嗎?沒有的話我可以幫忙,這裡的宿舍太久沒人住了,其實還挺難打掃的。」

  「是有很多灰塵,不過我和五條都一起弄完了。」柒這麼說著,同時側身讓出了一條進屋的路,「要進來坐坐嗎?」

  「那就打擾了,只不過……」家入硝子也是在踏入房間瞅見五條悟後才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微妙,「你男友居然進了女生宿舍?」

  然後她又發現了放在角落裡的兩個大行李箱,瞬間明白一切,表情變得更加古怪了,「你們倆……這是打算同居?」

  「對呀。」五條悟掛斷電話走到柒身邊,抬起手肘壓在了她肩上,一臉的理所當然,仿佛兩個15歲的未成年同住一屋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有什麼問題嗎?」

  你居然還問有什麼問題?問題大了去了!

  一時之間,家入硝子很想揪住這個人的衣領痛罵一頓。

  哪所學校會同意男生跟著入住女生宿舍的?!就算你們是情侶關系都不行!你是選擇性眼瞎,沒看見這裡還有其他女孩子在嗎?!

  結果五條悟聽完對方的解釋以後,依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只說:「放心好了,我對你們都不感興趣。」

  家入硝子:「……」

  ——硬了硬了,拳頭硬了,這家伙怎麼這麼欠揍?

  「既然這是學校的規定,那就算了。」眼看兩人間的氣氛越來越緊張,沒辦法,柒只好跳出來主動打圓場,「現在也快天黑了,估計五條你一個人弄不完,我去幫你吧。」

  「我不是說過很多次讓你叫我『悟』嗎?」白發少年先是不滿地糾正了自家戀人的口誤,隨後才表現得像是一個沒得到家長承諾的玩具而鬧起來的小孩子,直接拒絕了對方的提議,「我不干,明明以前說好要住一起的,你違約?」

  「……不是我想違約,這是學校的規定吧?」

  「規定又如何?我不想遵守的東西就沒必要存在。」

  面對如此任性妄為的五條悟,柒不由得語塞。

  唉,這家伙,說又說不聽,打又打不過,她該怎麼辦才好啊?

  「……我開始好奇五條家的教育方式了。」到底是要怎麼教才能教得出這樣一個性格差勁到了極點的人出來啊?

  「信我。」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千萬別指望他們家的人會管住他。」

  在一旁瞧著兩人自然互動的五條悟突然感覺很不爽,立刻上前把柒的手臂給拽了回來,轉而牢牢地握在自己掌心,這番舉動令他看起來好像在吃醋,然後向敵人宣告主權似的。

  開什麼玩笑?

  他看了眼對面那個居然能夠如此輕易地獲取柒的好感的棕發女生,原本的好心情瞬間變得糟糕起來。

  你以為他是花了多長時間才能讓柒稍微放松戒備的?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隨隨便便就想從他身邊把人搶走?

  白日做夢。

  「好吧,既然學校不同意就算了。」他突然改口,沒有管身旁的戀人朝自己投來的驚奇目光,繼續說了下去,「那我們搬出去住總行了吧?正好我覺得宿舍太小根本就活動不開手腳呢。」

  「這樣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吧?」

  家入硝子、柒:「……」

  ——解決你個鬼啊!壓根就沒解決好嗎?!

  *

  好不容易連哄帶推的,又付出一個親親作為代價才將五條悟送回他原本的宿舍,偏偏這個得了便宜賣乖的混蛋還覺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拉著行李箱,一臉不爽地踹開了房門進屋。

  住在隔壁的夏油傑聽見響聲後都特意探頭看了眼是什麼情況。

  真是丟人。

  柒開始認真地考慮以後在路上碰見他要不要裝作不認識了。

  「真是辛苦你了,有這樣一個煩人的對像。」家入硝子陪著剛結交的朋友一起去送她的男朋友,大概是憋了許多槽點在心裡想一吐為快,回程的路上她忍不住跟對方聊了起來,「難道你們平常也是那麼相處的嗎?會不會很累啊?」

  「五條其實挺好應付的。」柒相當隨意地回答,但是她後面又思考了一下,趁這個機會解釋清楚也不錯,「不過事實上,我和他並不是那種親密的情侶關系。」

  「我算是他打贏後搶回家的戰利品吧。」

  「……你說什麼?」

  家入硝子簡直是滿頭問號,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聽力。

  戰利品?什麼戰利品?都進入21世紀了居然還有戰利品這種說法?所以五條悟那家伙是在強搶民女嗎?

  她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並且對五條悟的印像再次下降了好幾個檔次,甚至在心底給他打上了「人渣」的標記。

  考慮到今後五條悟可能會對朋友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家入硝子握緊了柒的雙手,十分嚴肅地對她說:「聽我的,你們還是快點分手比較好,趁他對你家暴之前。」

  「難道你要把自己的美好青春都浪費在他身上嗎?」

  「五條不會打我的。」

  不知道為什麼,聽見硝子這麼說,柒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先反駁家暴那一點,雖然兩人初次見面時打得非常激烈,自己還差點死掉了,但對方也受了重傷,所以不算在內。

  「……完了。」家入硝子頓時面露悲痛地將雙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柒,你這是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啊。」

  「那是什麼?」她一臉迷茫。

  「唔,被害者對加害者產生了某種感情吧?具體的我也解釋不清楚,不過你有空可以上網查查看,總之……」硝子的態度似乎更加認真了,「我會幫你的。」

  老實說,柒有點感動,畢竟這還是第一個願意無償幫助她的人,哪怕對方不知道五條悟背後的勢力究竟有多可怕,但擁有這份心就已經足夠了。

  「硝子,我……」

  還沒等柒開口感謝,她就突然感應到了什麼臉色一變,立刻抱起面前的硝子,帶著對方迅速躍起跳離了原地。

  下一秒,不遠處的男生宿舍響起了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熊熊火焰燃燒著房屋,粉塵夾雜著熱浪席卷而來,那股巨大的衝擊力瞬間撞斷圍繞在四周的大樹,要不是柒及時帶著人跑出去,恐怕也會被卷入其中。

  「你這不是很能打嗎?」在爆炸發生前就已經飛上半空的五條悟,低頭望著底下的黑發少年,興致高昂地喊道,「我還從來沒見過咒靈操術呢,再用一次給我看看呀!」

  「……你·這·個·混·蛋!」緊急命令咒靈帶著自己躲開那道爆炸的夏油傑,仰頭看向空中的白發少年,咬牙切齒地朝他怒吼,「有種給我滾下來!」

  「略略略~才不要呢,有本事你就上來啊。」

  「可惡,要不是我沒有能飛的咒靈,你早就已經死了!」

  「只有弱者才會給自己找借口,你是嗎?」

  「強者也不會縮在上頭不敢應戰,看來你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嘛!」

  ……

  鬧鬧哄哄的,兩位少年無視了眾多被他們燒毀的房屋,開始激情辱罵並貶低對方,吵得幾乎整個學校都聽見了。

  「……他們倆在干嘛?」被柒護在身後,沒有受半點傷的家入硝子瞧著眼前那堪稱魔幻的一幕,眼神都呆滯了,「毀壞學校建築可是要賠錢的,他們腦子是壞掉了嗎?」

  「大概吧。」柒非常淡定地回答。

  幸好她老早就把對方的銀行賬戶和自己的分開了,這樣一來就算學校要找人賠償也不會找到她這一邊。

  嗯,她真是機智。

  作者有話要說:

  夜蛾正道:?我他媽的要殺了你們倆!

  五條悟因為柒爽約,心情變得很糟糕,又不能對她做什麼,所以就選擇了亂發光炮發泄一下情緒,結果沒想到打中了隔壁的夏油傑,於是兩人就這麼打起來了2333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兩人才迅速熟起來的,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夏油傑:我才不要這種被迫的交友方式呢!)

  結果就在五條悟沉迷於打架的時候,他被偷家了(x)

  家入硝子:謝謝,你老婆真棒。

  柒:我也覺得自己很棒。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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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就這?你糊弄誰呢?

  都說不打不相識,可打起來的兩個人完全沒有考慮到周圍受損的情況,也沒有考慮過他們的老師憤怒時揮拳的力度有多重。

  總之,看著五條悟挨打,柒覺得很爽就是了。

  「賠錢就賠錢,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坐在單人沙發上,隨意地岔開兩條大長腿,捂著頭頂被班主任敲出來的包包,吃痛地嘶了一聲,「不過老師下手好重啊。」

  「誰讓你惹事?挨打不是正常嗎?」柒背對著他半蹲在小冰箱前開門拿了個冰袋出來,合上門之後起身面對他,「而且你還差點波及到我和硝子。」

  「你這不是沒事嘛。」五條悟收起腿往旁邊挪了挪,勉強給她騰出了一個空位,柒走過去坐在沙發扶手上,將冰袋敷到他頭頂的腫包上,「對了,你什麼時候和新同學熟悉起來的?」

  他有點吃醋了,「明明喊我就喊得那麼生疏。」

  柒瞥了他一眼,冷淡地回答:「在我英雄救美的時候。」

  「……」

  敢情這還是他自己制造的機會?

  五條悟更加納悶了,居然一不小心就弄了個情敵出來。

  「不行,既然如此你也得喊我『悟』。」他開始耍賴了,仗著女朋友從來不會真的拒絕他,硬要對方改變愛稱,「如果你不喊的話,我就每天晚上跑你房間騷擾你!讓你沒辦法睡覺!」

  啊這,至於嗎?

  柒有點無語。

  明明以前沒有這麼幼稚的啊,怎麼越大越不成熟了?

  「可是你不覺得喊多了就沒有那種感覺了嗎?」她撫摸著少年的腦袋,熟練地給他順毛,用誘哄般的語氣對著身下這只愛吃醋的大貓貓說,「你想,平時不經常喊你的名字,要是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反而喊了,會不會更有情趣?」

  「……」

  因為戀人的這番話,不知在腦內想像了什麼畫面的五條悟,臉蛋忽然微微泛紅,視線游移不定的,莫名的不敢看向她。

  她懂了,這家伙肯定又在腦補些少兒不宜的東西。

  雖然這次是自己故意誘導的。

  「好吧。」他握拳抵住嘴唇輕咳兩聲,試圖掩飾臉上的那點不自然,故作鎮定地答應了對方,「你可以繼續叫我五條。」

  「不過……在某些特殊情況下你一定要改口哦。」

  「嗯。」柒非常敷衍地應了一聲。

  這笨蛋也不想想,這種事情說開了還能有情趣嗎?

  「話又說回來,因為男生宿舍被我們毀了,所以我目前正處於無家可歸的狀態。」柒低頭望向對方,只見五條悟雙手環胸,放松地靠在沙發背上,帶著「最後還不是如我所願」的得意表情,十分愉悅地告訴她,「如果柒你不收留我,那我今晚就沒地方睡覺了。」

  「你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睡大街吧?」

  「所以這次可別再拿學校規定那種借口來應付我了,我不接受。」

  「可以是可以,但你的衣服怎麼辦?你的行李箱被燒了吧?」柒思考著,「就算現在叫管家先生送過來也趕不上吧?起碼明天早上才能到。」

  「這算什麼難題。」他伸手將她抱進自己懷裡,摟緊了戀人的腰肢,不以為然地撫摸著她背後的長發,「你不是有衣服在這裡嗎?」

  「雖然穿起來很緊啦,不過就暫時應付一晚,應該沒事。」

  「或者你更想我光著陪你睡?那我可能會忍不住。」

  「……」

  聽著身後這人的垃圾話,柒唯一的反應,就是面無表情地狠狠給了他一個肘擊。

  ……

  …………

  話雖如此,但最後還是讓他成功爬上了床。

  因為沒有合適的衣服,所以五條悟只能光著上身躺床上抱緊了他的女孩。

  柒枕著他的胳膊,翻過了身背對著他,白發少年一邊扯過棉被蓋在兩人身上,一邊不滿地嘀咕「居然沒有暖氣。」

  「嘖,我要給高專一個差評。」

  「你才剛燒完人家的男生宿舍,這時候就安分點吧。」

  「喂,我這可是為了你著想啊,冬天沒有暖氣你身體哪裡受得了?」五條悟伸手過去握住了少女的手腕,感受著掌心裡的那股微涼溫度,他下意識地蹙緊眉頭,「怎麼這麼冰?現在天氣還沒有徹底轉涼吧?」

  柒有些不以為然,「我剛洗過手,肯定會有點冰啊,而且我現在感覺很熱,冷一點正好。」

  這倒是真的。

  從背後摟緊她的少年就像冬天裡的暖爐,不停地在散發熱量,尤其兩人還貼得這麼近,她就是想轉個身都難,不熱才怪。

  「胡說什麼?」五條悟露出了不悅的神情,接著毫不客氣地教訓她,「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體質,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你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你是想讓我的心血都白費掉嗎?」

  「……我不是。」柒不想認這個指控,但五條悟咄咄逼人就是不肯放過她,她也沒有辦法。

  嘆著氣,柒在他懷裡挪蹭了一下,換了個姿勢面對他。

  五條悟挑著眉看她,好整以暇地等著對方接下來的舉動。

  「你不困嗎?」柒非常認真地詢問。

  「不困啊。」他懶洋洋地回答。

  「既然你無論如何都不困的話,我們就來做一些有助於睡眠的事吧。」少女很冷靜地說。

  「……什麼事?」

  少年忽然盯緊了她,內心隱隱興奮起來,就連原本規規矩矩地摟著對方的手也開始有些不安分了。

  「你想做什麼?」他舔了舔嘴角,藏進黑暗中的那雙漂亮眼眸裡隱約透出了幾分侵略性。

  仿佛蠱惑水手的海妖,五條悟慢慢湊近少女的耳畔,呼出的溫熱氣息逐漸打濕了她柔軟的耳垂,壓低了聲音,他溫柔地引誘對方說出自己想要聽見的話語,「告訴我呀,你想要什麼?」

  「只要是你的請求,我什麼都答應你。」

  可是柒卻沒有任何回音。

  就在他按耐不住准備低頭親下去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了戀人格外平靜的聲音。

  「那你給我念睡前故事吧。」

  「……」

  就這?就這?

  五條悟差點條件反射地罵出聲來,他期待了這麼久的劇情結果給他來這種神轉折?

  不能等柒主動提出來了,他果斷地決定,下次就由自己直接采取行動。

  可是……

  他又想起以前的某段對話,猶豫了。

  柒曾經說過不許未經她同意就隨便親她的(雖然已經無視她的意願親了很多次)。

  「你到底要不要給我念睡前故事?」等了好久也沒見這人吱聲,柒干脆自己問了,「不念的話我們就睡覺咯?」

  「……念。」

  最後,五條悟是臉色難看地,咬牙切齒地為懷裡的少女講了一整晚的《哆啦A夢》。

  *

  第二天清晨,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看見五條悟牽著柒的手走進教室的時候,似乎猜到了什麼,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不小心踩到狗屎一般糟糕的表情。

  「……五條同學,夜蛾老師昨天應該有安排其他宿舍給我們的吧?」夏油傑有些艱難地詢問,「你跟柒同學住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合適?」

  「這個嘛……」五條悟挑起了眉,然後就像一個迫不及待地向別人炫耀自己有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舉起戀人的手朝他們揮了揮,洋洋得意地昂起了腦袋,「當然是因為柒舍不得我一個人孤零零地睡在那種什麼都沒有的寒酸宿舍裡,才特意叫我住到她那裡去的啦~」

  「哎呀,有女朋友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呢,這可是單身的家伙沒辦法體會的快樂~」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

  ——瑪德,好想揍他,對像都得靠硬搶的人究竟有什麼可炫耀的資本?

  柒嘆了口氣,都不想為自己辯解了。

  算了,昨天也確實委屈他了,今天就隨便他亂講吧。

  「太過黏人的男朋友是會被女生討厭的哦。」

  「柒才不會討厭我呢。」在這方面,他向來是信心十足,誰都打擊不了他,「別看她總是一副很冷漠的樣子,但她只是不表態而已,其實心裡很關心我呢。」

  「怎麼說我都跟她在一起六年了,某些才剛認識兩天不到的陌生人是無法理解我們之間的深厚感情的。」講到最後,他還不忘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旁邊的家入硝子。

  「……幼稚。」她都懶得搭理對方。

  這麼斤斤計較的,正常情況下哪有人會喜歡他啊?

  「你也見好就收吧,別說得太過分了。」柒扭頭望向教室緊閉的大門,又轉回來無奈地提醒,「夜蛾老師要來了哦。」

  話音剛落,教室門就被人從外邊拉開了。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自動自覺地找好了位置坐下,而五條悟直接將兩張課桌包括課椅拼在一起,拽著柒強行成為了同桌。

  估計是被五條家慣壞了,態度不是一般的囂張。

  看得夜蛾正道拳頭又開始發癢了。

  「……算了,今天我也不是來生氣的。」暗自勸服自己,夜蛾正道低頭望向底下的兩排學生,清了清嗓子,繼續說,「自我介紹在入學前就已經做過了,所以我們也不浪費時間,直接進入正題吧。」

  「但在開課之前,我希望你們能夠回答我一個問題。」他逐漸認真起來,「你們,是為了什麼才成為咒術師的?」

  「邀請我就來了。」

  「為了保護非咒術師的弱者。」

  「被逼的。」

  「家裡老頭子要求的。」

  「……」

  回答完以後,三人沉默了一下,緊接著又很有默契地同時扭過頭去看中間那個畫風明顯跟他們不一樣的黑發少年。

  「哇,不是吧?」五條悟率先露出了嫌惡的表情,「你這是從哪本熱血漫畫裡穿越過來的男主角發言啊?」

  夏油傑的額頭忍不住暴出了一個黑色的十字,被氣的,「閉嘴,昨天的賬我還沒跟你算清呢。」

  「你們倆再吵就給我出去罰站。」夜蛾正道面無表情地警告他們。

  家入硝子捂著嘴趴在課桌上偷笑。

  柒則無言地嘆了口氣,似乎已經預感到未來的生活有多麼精彩紛呈了。

  不過這樣也不錯吧?

  她單手托腮,側頭瞧著身邊這個哪怕是在上課也不肯松開手的正在跟班主任理論的白發少年,輕輕笑了笑。

  和他在一起的話,也不會感到無聊了。

  就這樣,他們為期四年的高專生活,正式拉開了帷幕。

  作者有話要說:

  (正值青春的15歲dk)五條悟:老子都上高專了還忍什麼?!下次不忍了直接動手!

  話雖如此,但還是很在意柒的感受,不想被討厭2333

  下章開啟星漿體事件。


第54章 就算是主角也不要亂立flag啊!

  早上醒來的時候,感覺腰很酸痛。

  柒皺著眉頭睜眼往下一看,果然有一條修長的胳膊穿過腰間緊緊地箍住了自己。

  聽著從身後傳來的淺淺的呼吸聲,柒小心翼翼地搬開他的胳膊,想要鑽出去洗漱再准備早餐,結果剛有動作,對方就挪蹭了一下重新抱緊了她,像是無意識的行為,還不滿地嘀咕了一句,「……柒你別亂動啊……」

  看來不把人叫醒她是別想走了。

  正好,柒也不想服侍背後這位大少爺,干脆一個肘擊撞上他的腹部,用非常粗暴的手段把人從夢境中強行喚醒了。

  「好痛!」沒有一絲絲防備,在睡夢中猛然遭遇襲擊的五條悟頓時吃痛地叫出了聲,這下不僅放開了懷裡的少女,自己還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干什麼呀?」他一邊揉著疼痛的肚子,一邊向對方抱怨,「你就不能溫柔點嘛。」

  柒順利起身,抬手整了整衣領,扭頭看向他,神色有些冷淡。

  「上課快遲到了。」

  「切,遲到個兩三分鐘有什麼的。」五條悟嘟嘟噥噥地從床上爬了起來,接過對方遞給自己的高專校服,也不避諱,就這樣當著她的面直接換掉了睡衣。

  「早餐你吃什麼?」柒從浴室洗漱回來,將他丟在床頭的睡衣收好扔進洗衣機裡,摁下開關後隨口詢問,「還是牛奶加面包?或者喝碗小米粥?」

  「無所謂,跟你一樣的就好。」五條悟對著鏡面拿梳子梳直自己的亂發,懶洋洋地打了聲哈欠,被人強行叫醒果然還是有些打不起精神。

  「我吃油條豆漿哦。」簡單收拾完屋子,柒握著門把手推開房門,迎面吹來的冷風撲到臉上,涼颼颼的,讓她下意識地往室內後退了兩步。

  接著肩膀就感到了一陣暖意,也多了一份不重的重量,五條悟從屋裡走出來,將外套披在了她肩上,順勢摟著她,語調慵懶,「那我的豆漿要多加兩勺糖。」

  柒輕輕地應了一聲。

  等解決完早餐再散一會步,最後趕去教室的時候,他們已經遲到了十分鐘。

  正在講台上講課的夜蛾正道看著這兩個悠悠晃進教室的懶散家伙,臉色都發青了。

  「五條悟、柒!你們給我出去外面罰站,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原本坐在下方認真記筆記的夏油傑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他們倆會反省才怪。」

  家入硝子則向站在門口的朋友舉手揮了揮,「柒,你帶我的早餐來了嗎?」

  「帶了哦。」少女低下頭,伸手進塑料袋裡摸出一個包裝好的火腿三明治,然後隔空扔了過去,精准地落到了對方的桌面上。

  「謝啦,愛你哦~」收到快遞的硝子笑眯眯地朝她比了兩個小心心。

  「我也愛你。」理所當然的,柒回應了她的感情。

  戀人對閨蜜比對自己還好,這讓她身邊的某位正牌男友感覺有那麼一點點吃醋了(比指尖宇宙)。

  「哈?不是吧?你們都是高中生了居然還玩這麼幼稚的游戲嗎?」五條悟捏緊了女朋友的手,當場化身為大陰陽師,斜眼瞅著硝子,滿臉不屑,陰陽怪氣地諷刺道,「現在的小學生都不流行這種小把戲了,你們兩個是活在上個年代的老人家嗎?」

  柒完全不為所動,甚至有點想笑,「那你揪著我干嘛?既然嫌棄就不要表現出這麼嫉妒的樣子。」

  「悟,我不得不評價一句。」夏油傑也加入戰局,微笑著,狠狠地重創了他的摯友,「跟女生爭風吃醋會顯得你很可憐。」

  「傑你是在說笑嗎?」明明是誰都看得出來的事實,偏偏某人還在那裡死鴨子嘴硬,「我怎麼可能會吃醋啊?我這只是在單純地嘲笑她們倆幼稚而已,嘲笑她們而已!」

  「哇哦,連女朋友都要嘲笑,五條你可真厲害。」家入硝子單手托腮,懶洋洋地補上致命一擊,「難怪柒和我說,比起你她更喜歡香香軟軟的女孩子。」

  柒也適時地抬起衣袖遮住了半張臉,望向他的眼神裡,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抹不想傷害到他而欲言又止的神色,相當配合她的兩位同伴。

  於是三位不懷好意的壞心人,成功引得五條貓貓炸毛了。

  「傑,硝子!你們倆待會給我等著!看我下課後怎麼收拾你們?!」

  「哇,不是吧?悟你居然也玩雙標,明明柒也有份啊。」

  「就是說啊,搞特殊是不對的。」

  「……柒我當然也會一起收拾的,你們一個都逃不了!」

  「嘖嘖嘖,看見沒有,柒?這就是所謂的男人啊。」

  「嗯,沒關系,我早就習以為常了。」

  「硝子你別再帶壞她了!還有,我從來就沒有對你動過手吧,柒?別說得好像我經常家暴你一樣!」

  「初次見面。」

  「……那個不算!而且你不要總翻舊賬啊!」

  「哦呀,悟,你這是在心虛嗎?」

  ……

  四人越是互懟越是興奮,已經嗨到完全忘記了這是在課堂上。

  而講台上的老師,怒氣值也是在節節攀升。

  最後的最後,火山爆發了。

  「你們四個都給我滾出去罰站!明天再交給我一份三千字的檢討書,不寫完的人就去清理一個星期的校舍!」

  夜蛾正道拍著桌子,憤怒地朝這幾個無法無天的小崽子喊道。

  *

  為了防止某只破壞力極強的大貓貓又開始鬧騰,夜蛾正道干脆把柒叫去別處罰站,當作人質扣押了起來。

  不得不說,效果拔群。

  起碼五條貓咪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將爪子收回去了。

  「切,這算什麼啊?是在威脅我嗎?」五條悟頭上頂著一個裝滿了水的水桶,雙手還拎著兩個,一臉不爽地撇開了嘴,「老師也太卑鄙了吧?居然拿人質威脅自己的學生。」

  「能讓你安分下來的都是好招。」因為擾亂課堂秩序同樣被罰站的夏油傑,心滿意足地放好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才回答對方的問話,「誰讓你整天那麼討打呢?這下終於找到能夠制住你的辦法了,夜蛾老師不用才怪。」

  「雖然五條你說起話來讓人覺得非常欠揍,」家入硝子在一旁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但你挨罰的樣子真的很靚仔。」

  「信我,柒要是看見了你現在這副模樣,肯定會更愛你的。」

  夏油傑攤開雙手聳了聳肩,用肢體語言表示跟他沒關系。

  所以就算被懟了想打人也不要找他啊。

  原來這就是高專二年級生的同學情誼嗎?

  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

  五條悟朝他們翻了個白眼,都懶得搭理這兩個喜歡火上澆油還愛看別人熱鬧的混蛋。

  「話說,你們是打算畢業了就結婚嗎?」

  夏油傑有些好奇,畢竟整天看他們倆膩膩歪歪的,從來不見他們分開過,無論是誰都會感到好奇的吧?

  「……結婚?」

  五條悟微微怔住,一時之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大概是兩人在一起久了,習慣成自然,周圍也無人提醒,所以他就沒有思考過這種在常人眼中格外重要的人生大事。

  直到現在夏油傑主動向他提起。

  「是啊,結婚。」家入硝子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煙,抽出一支夾在指間,開玩笑地詢問,「你該不會沒想過要對柒負責吧?」

  「……怎麼可能。」他慢慢回過神來,似乎是想起了藏在自己心中的那位少女,眼神不自覺地變得柔軟了起來。

  不過這份顯露出的溫柔只有短短一瞬,他很快又變回了原來那個囂張自信的五條悟。

  「當然啦。」他得意洋洋地哼唧了兩聲,「等畢業後我們就舉辦婚禮,剛好也到了合法年齡,柒肯定不會拒絕我的!」

  「小心翻車呀。」家入硝子幽幽地冒了出來。

  「別,少在這裡詛咒我。」五條悟再度翻白眼。

  少年對此是信心十足。

  柒怎麼可能會拒絕他呢?他對她這麼好,如果不要了,她上哪找一個比他更好的人?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他是最愛她的人,願意無條件包容並原諒她的人,是可以把自身擁有的一切都與她分享的人,是牽著她的手,將她從泥潭中拉出,領著她不斷前進的人。

  關於這一點,哪怕是柒也不能否認。

  但很可惜,命運總是喜歡捉弄那些自以為是的愚者。

  五條悟最終還是會明白一個道理——

  從他人手中硬搶過來的東西,不一定會永遠屬於自己。

  「星漿體?」柒翻閱著手邊的資料,又抬起頭面露不解地瞧著坐在自己面前的老師,「您的意思,是要我們保護並抹殺她?」

  這是什麼奇奇怪怪的要求?

  「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讓你們來執行這個任務。」夜蛾正道嘆了口氣,「但這是高層直接下達的指令,我也沒有辦法。」

  「……高層。」她微微眯起了雙眼,繼續追問,「五條家也同意嗎?」

  「恩?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應該同意的吧。」

  柒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心底琢磨著什麼,指尖輕輕敲打著桌面。

  過了好一會,她才重新看向對方,表情十分平靜。

  「老師,我想請一天假。」她說,「我要回一趟五條家。」

  作者有話要說:

  星漿體事件正式開啟!

  說實在的,高專悟和柒都已經是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了,結婚啥的,他是真的沒想到還有這事沒辦呢,因為他早就已經在心裡默認兩人結婚了(x)

  這裡推一下我的新文!是另外的女主!我最近重溫鋼煉心情彭拜,決定先開這本,放心還是主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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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綜]被皇弟干掉的我一怒之下決定成為反派大Boss》

  我,伊葉,是新國的第七皇女,同時也是伊家的少主,為了奪得帝位,一直努力地在和其他兄弟姐妹搞鬥爭,互相打得頭破血流。

  結果就在我腳踩兄弟,拳打姐妹,即將發動政.變提前搞死那個狗爹好讓自己登基的時候,我那個跑去亞美斯特利斯尋找長生不老之法的十二皇弟回來了……然後他就把我殺了。

  草(一種植物)。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後來不僅死而復生了,還穿越到了異世界。

  哇哦,這個劇情可比當皇帝要有趣多了,就是有些遺憾我那十七個側妃沒能一起跟過來。

  *

  女主是鋼煉的土著居民,姚麟的皇姐,會煉金術,體術也超強,不過是個反派性格(又是一個愉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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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隱藏的真相

  「護衛一個小丫頭並將其抹消?」

  第一次聽說這種任務,五條悟往後靠著椅背,腳踩課桌的橫杠,挑眉看向對方,「老師,你該不是當上校長後就高興過頭開始說胡話了吧?」

  「我看你是又想挨打了,五條悟。」夜蛾正道額頭上暴起的青筋突突直跳,如果不是還有任務要詳細說明,他早就一拳過去痛擊這個不懂得尊重師長的混球學生了。

  「應該是天元大人的術式即將初始化了吧?」夏油傑捏著下巴琢磨道,「所以才需要星漿體啊。」

  「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嗎?」家入硝子不太樂意,她待會還要去實驗室繼續練解剖呢,「有你們三個人在就足夠了吧?」

  「論護衛,柒在這方面才是權威人士,我又沒啥用。」

  「這麼說的話,」五條悟忽然皺眉,「柒跑哪裡去了?」

  「老師你之前應該還跟她待在一起的對吧?」

  「……」

  剩下的兩人面面相覷,然後扭過頭環視了周圍一圈,那個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聽他們講話的少女此刻果真不在教室裡。

  他們還以為對方和往常一樣消除了自身氣息,惡趣味地蹲在哪個角落悄悄盯著所有人不露面呢,結果直到五條悟主動提出才意識到原來柒是真的不在這。

  「柒請假回五條家了。」夜蛾正道也不打算賣關子,「她似乎是發現了什麼要去問五條家的人。」

  「哈?她跑回去干嘛?」五條悟一臉不爽地嘖了嘖嘴,「我人就在這裡,有什麼不能問我?」

  就好像他並不值得信任一樣,這種感覺真是讓人不愉快。

  「老師你也告訴了柒有關星漿體的事情嗎?」夏油傑倒是隱約猜到了對方突然要回五條家的原因,連忙舉手發問。

  夜蛾正道點了點頭,「沒錯。」

  「所以柒是回去做准備嗎?」家入硝子單手托腮,懶洋洋地說道,「看來她覺得這次任務很麻煩啊。」

  「……不一定。」五條悟眉頭皺得更緊了,雙手環胸,指尖輕輕點著手肘,心裡越發煩躁了起來,「就那兩個廢物組織能做成什麼事?她不會這麼在意的……肯定是因為別的事情。」

  「不管了。」他撐著桌面忽然站起了身,一邊拉開教室門往外走,一邊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准備撥通某人的電話,「老師,剩下的內容你對傑他們講吧,我出去一下。」

  「悟,你要去哪?」夏油傑在他背後喊了一聲,「我們快要出發了。」

  「我就打個電話而已。」五條悟抿直了嘴,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現在的心情有多糟糕,「不用管我。」

  這種不被信任,被隱瞞的感覺,他是真的很討厭啊。

  *

  電話鈴響了。

  柒摸出手機低頭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完全沒有接電話的意思,直接掛斷了它。

  然後鈴聲再度響起,又再度被她掛斷。

  這種行為重復了好幾次以後,她干脆關機了。

  「是悟的電話吧?」五條家主端起矮桌上的茶杯,往水面輕輕吹了口氣,「不接的話,他會鬧起來的。」

  「反正他還沒有動身,無所謂。」撇開那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柒緊緊地盯著對方,不多廢話,直接進入了正題,「我今天會來找家主大人您,是有件關於悟的事情想當面向您確認。」

  「那個天內理子,」她的聲音有些冷淡,「真的是星漿體嗎?」

  「……」

  五條家主放下茶杯的手忽然頓住,過了片刻才恢復到原來那副鎮定自如的模樣。

  「你很敏銳。」他說話的語氣十分平淡,也是變相地回答了對方的質問。

  少女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她冷冷地開口:「所以您是在知道真相的前提下,故意摁下的同意鍵嗎?」

  「高層並不只有我們五條家。」即便被人當場戳穿,五條家主依舊保持著淡定的姿態,「而且我也沒有同意。」

  「但您也沒有反對。」柒覺得有點好笑,看向對方的眼神裡甚至透出了一股極大的諷刺感,「有時棄權也能代表一種態度。」

  「請問我能知道您這麼決定的理由嗎?」

  「……」

  五條家主沉默了。

  柒很有耐心地等待著。

  又過了一段時間,他終於緩慢地張開了嘴,也終於解開了對方的困惑。

  「因為悟還不是最強。」

  「……原來如此。」柒瞬間明白了,同時也對這群人的厭惡達到了頂峰。

  「置之死地而後生嗎?想法不錯。」她忍不住嘲笑,「但只會顯得你們很貪婪。」

  明明五條悟現在已經足夠強大了,強大得已經沒有多少咒術師是他的對手了,可對方仍要追求更高層次的力量嗎?要借助五條悟,去獲取更多的好處與權利嗎?

  這就是五條悟所在的世界,一個令人作嘔的,到處充滿了貪欲的,並且永遠沒有自由可言的世界。

  你要她把一輩子都耗在這裡?要她冠上五條之名,一輩子和這群惡心的家伙勾心鬥角?別開玩笑了。

  面對少女的指責,五條家主並沒有過多在意,反正事已成定局,無論是誰都無法更改他們想要的結果。

  五條悟會如他們所願的,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最強。

  「我和你們不一樣。」柒冷淡地說,「我從不贊同『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句話,尤其還是人為操縱的結局。」

  「因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可以給你反悔的機會。

  「所以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去保護悟。」她望著對方,一字一頓地,表情認真地告訴他,「我會阻止你們的陰謀。」

  這麼做是為了五條悟嗎?當然不是。

  柒非常冷靜地在心裡剖析自己。

  對她來說,擁有能夠被打敗的可能性的五條悟,才是最好的五條悟。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也的確不希望對方遇到生命危險。

  無論如何,那都是帶給了自己安全感的少年,是自己真心喜歡的人,只不過她沒辦法接受對方的世界,僅此而已。

  五條家主似乎也不意外,反而笑了笑,然後伸手從寬大的衣袖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放在桌面上,直接推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

  「特級咒物【替死鬼】,你可以把它當作是一種能夠代替主人死去並偽造出假死狀態的續命道具。」男人雙手攏袖,「不管怎麼說,五條家都不能失去悟,這算是個保險。」

  「如果是由我們交給悟,他只會不屑一顧地扔掉它,但如果是你親手轉交給他的東西,那他就一定會收下。」

  ……真不愧是傳承了千年的大家族,連這種好東西都能輕易地搞到手。

  不過這樣一來,她也稍微地放心了一點。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家主大人。」

  「嗯,快接悟的電話吧,他都打過來我這邊十多次了。」

  「……」

  柒有點無語了。

  那人究竟是有多執著啊?而且連點自由的時間都不給她,虧她還想吃頓飯再走呢。

  *

  重新開機,大拇指往上滑動,將近三十通的未接來電密密麻麻地擠滿了整個屏幕。

  柒咋了咋舌,都開始佩服起對方的毅力了。

  突然不想打回去給他了,肯定會有一大堆問題在等著自己。

  但是不打又不行啊,五條悟那家伙絕對會秋後算賬的,雖然他從來沒有真的對她發過火……額,上次的私自外出不算。

  沒辦法,柒只好嘆著氣,無奈地撥給了對方。

  嘟的一聲響後,對面立刻接通了電話,就仿佛他一直守在那裡等待著她的回復似的。

  「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提示音剛響起,少年的怒火就鋪天蓋地地朝她湧了過來,「我打了你二十多通電話!短信也給你發了十多條!你有那麼忙嗎?!連回個信的時間都沒有?!」

  哇哦,這語氣,好像被男朋友放了鴿子的女生在生氣地向他討要一個說明,答案不讓她滿意就會分手那樣。

  盡管心裡在想著某些相當失禮的事情,可柒卻能做到面不改色地向對方解釋:「我在跟你爹談一個重要的話題,中途回消息不太合適吧?結束後再打給你也一樣。」

  「那你好歹發個短信對我說明一下情況啊。」對於戀人這種不打一聲招呼就擅自離開的行為,哪怕是事出有因,五條悟依然對此很不滿,不過語氣卻緩和了許多,「你要是一開始就回短信的話,我也不至於這麼生氣。」

  反正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就對了,他才不管會不會因此打擾到對方和自家老爹談論正事呢。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柒非常敷衍地應了一聲,隨即擺正態度,一臉認真地詢問,「五條,你接下星漿體的護衛任務了?」

  「對呀,怎麼了?」他也不傻,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其中有問題,「很棘手?」

  「有點吧,你們現在出發了嗎?」

  「還沒,我讓傑先趕過去,我等你回來了再走。」

  「那你不用等我了。」

  「……你是不打算接這個任務嗎?」

  「不是。」柒搖了搖頭,「我過段時間再跟你們會合,反正前期只有一些雜魚而已。」

  「記住,在我抵達之前,千萬不要回高專。」

  「你這話的意思……」五條悟挑了挑眉,「後邊有大魚?」

  「是啊。」她淡淡地回答,「超可怕的鯊魚呢。」

  作者有話要說:

  柒: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五條悟很像一個超級煩人的女朋友。

  五條悟: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我女朋友是在敷衍我。

  接下來是我的推文時間!希望大家可以點一下收藏!多多支持我的新文!我先在這裡謝謝大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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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一種植物)。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後來不僅死而復生了,還穿越到了異世界。

  哇哦,這個劇情可比當皇帝要有趣多了,就是有些遺憾我那十七個側妃沒能一起跟過來。

  *

  女主是鋼煉的土著居民,姚麟的皇姐,會煉金術,體術也超強,不過是個反派性格(又是一個愉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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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靠譜的永遠是局外人

  「你們跑去衝繩玩了?」

  大概翻了一下對方在這兩天不斷發給自己的各種游玩相片,柒瞧著白發少年那故意秀出來給她看的燦爛笑顏,再一次地深刻感受到了他的小心眼。

  這貨八成是在報復她不肯提前和他會合的事呢。

  「當然啦~」五條悟在那邊握著手機非常做作地「嗯哼」了一聲,像是要特意惹人生氣一般,用著特別欠揍的口吻向對面的戀人炫耀,「這裡有超一流的海鮮刺身,芝士焗烤的澳洲龍蝦,還有剛從樹上摘下來現榨的柳橙汁,某人最愛吃的油炸天婦羅……這可是只有在衝繩才能享受得到的美食哦~怎麼樣?羨慕了吧?誰讓你不跟我一起來呢?」

  「要是你現在反悔了馬上過來衝繩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考慮給你留一大半……」

  「哦,這就不用了。」沒等他說完柒就打斷了他的話,表情還很平靜,「我在五條家也能吃到這些東西,所以你的引誘沒有任何用處。」

  「……那怎麼能一樣呢?!你是喜歡跟一群腐朽的老頭子面對面吃飯,還是更喜歡坐在寬闊漂亮的大海邊看著一個超級大帥哥吃飯啊?!這兩者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吧?!」

  柒聽到這裡,不禁有些感慨,「五條,你是真的很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哎。」

  五條悟真是她見過的所有人當中最自戀也是最自信的家伙啊。

  「反正我不管。」見美食和帥哥都誘惑不了對方,五條悟干脆趴倒在地上耍賴了,「我就是要你現在過來!現在現在現在現在現在……」

  唉,都17歲了還跟一個沒得到心儀玩具就對家長耍賴皮的熊孩子一樣。

  真是拿他沒辦法。

  「好吧,我會去找你的,不過不是在衝繩見面。」柒用商量的語氣嘗試著與他溝通,「我會在成田機場等你們,反正你們也解決了敵人准備回來了,我這時候再過去只是浪費一張飛機票而已,更何況我還有暈機的毛病,很難受的。」

  「……那你就在機場等我們吧。」五條悟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順便訂個酒店。」

  「正好我和傑這兩天一直盯梢也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對了,硝子呢?」

  「我讓她留在學校待命了,萬一出了什麼事也趕得上補救。」電腦屏幕忽然亮起,柒瞥了眼情報屋發過來的照片,「不用擔心,我自然會確保硝子的生命安全。」

  「那就這樣吧,等你們確定了航班再通知我一聲,我先掛了。」

  「嗯。」在對面即將掛斷電話的前一刻,五條悟抓緊叮囑了兩句,「記得別熬夜。」

  「還有,我剛才讓廚房給你燉了碗冰糖雪梨,記得喝,都不知道你這兩天在搞什麼,聲音都有些沙啞了,沒睡覺嗎?」

  「……沒有。好了,我會記得喝的。」柒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機,眼底的神色變得越發復雜,可嘴上還是乖乖地答應了對方,「你也是,別太逞強了,稍微依靠一下傑也無妨。」

  「哈,我才不需要依靠呢。」五條悟忍不住笑出了聲,帶著他一貫的囂張與自信,「要知道我可是最強!」

  ……

  …………

  五條悟哼著歡快的小曲收回了手機,單手插兜,拉開陽台的玻璃門往外走去,心情明顯很愉快的樣子,就連不太了解他的天內理子和黑井都看出來了。

  「噫,露出這種表情……你是中了五百萬大獎麼?」扎著黑色麻花辮的嬌小少女立馬嫌棄地往後退了兩步,「感覺很欠揍哎,你的笑容。」

  「五百萬算什麼?」輕描淡寫地將許多普通家庭的夢想踩在腳下,凡爾賽大師五條悟又開始了他的發言,語氣很是平靜,「你這幾天吃的玩的都不止這個數了,而且你以為你現在住的這棟別墅是租來的嗎?」

  「……哎?」天內理子顯然是聽懂了他的潛台詞,臉上的表情不由得一僵。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這家伙居然有這麼大方嗎?

  她有點慌了,雙手捂著嘴,額頭的冷汗都要冒了出來。

  等等,他該不會把賬都記在她身上了吧?不要啊——她根本就沒錢呀!現在把東西都退回去還來不來得及?!

  就在天內理子急得快要原地跺腳的時候,在旁邊看熱鬧終於看夠了的夏油傑這才微笑著安撫對方,「別擔心,理子妹妹,悟那家伙還不至於這麼小氣。」

  「而且他也不是為了你才買下的這棟別墅,我猜應該是柒要過來的緣故吧。」

  「柒?她是哪位呀?」

  「悟的女朋友哦。」

  天內理子瞬間就震驚了。

  「不是吧?!居然有人看得上這種性格糟糕透頂的家伙?!該不會是被那張臉騙了吧?!要不就是被他強行拐來的女朋友!嗯,肯定是後者!」

  「喂,再亂說我就揍你。」五條悟不爽了,「什麼叫做強行拐來啊?我是強盜嗎?」

  「難道就不能是柒被我的人格魅力深深吸引住了嗎?」

  「悟,雖然我不太想打擊你,不過……」夏油傑看似欲言又止地瞧著他,實則眼底的揶揄之色都要滿溢而出了,「你確定你有人格魅力那種東西?」

  況且柒也的確是你強搶回家的啊,十分清楚兩人過往的夏油傑又在心裡默默補充了一句。

  「煩死了!傑你也給我閉嘴!」

  「哎呀,這是被我戳中痛腳了嗎?」

  「才沒有!柒是不是真心喜歡我的我會看不出來嗎?!少在這裡挑撥離間了!」他交叉著雙臂在胸前比了個大大的叉,「一切都是無用功!反彈反彈!」

  「你可真幼稚。」夏油傑忍不住吐槽,「難怪柒和硝子總說你是個小學生。」

  五條悟撇開臉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天內理子坐在地上抱著小腿,扭頭看看左邊這個,又扭頭看看右邊那個,然後試探性地伸出小爪子撓了一下空氣,「那我們需要多待一天等等那位柒小姐嗎?」

  「不用了,她不會來衝繩。」回答她的是五條悟,「收拾一下行李,我們准備回東京。」

  「這麼突然?」

  「對,柒會在機場接我們,到時候聽她安排。」

  「明白了。」

  「咦?」天內理子眨了眨眼,有些驚奇地打量著這兩個從初次見面起就一直表現得很囂張自我的護衛少年,完全沒想到他們竟然也會有乖乖服從別人安排的一天。

  她忽然佩服起了那位素未謀面的柒小姐,「肯定很厲害吧,柒小姐她。」

  「哈?這不是當然的嗎?」五條悟聽著對方的誇獎,微微挑起了眉,像是得意又像是炫耀地朝她昂起了腦袋,笑得既肆意又驕傲,「那可是老子的女朋友!」

  *

  柒打了個噴嚏,突然感覺有點冷,手臂上都浮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嘖,失策了,她抬手搓了搓另一條胳膊,出門前應該多帶一件外套的,不過沒事,反正悟那裡有呢,待會向他借過來就行了。

  心裡的念頭剛落下,她就感應到了自家那個麻煩鬼的氣息在往這邊逐步靠近。

  抬起頭,夏油傑正領著兩位陌生的漂亮小姐姐離開出口,看見她時還笑著揮了揮手。

  至於另外一個人……

  「回神啦~」眼前忽然投下一片陰影,少年高大修長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語調懶洋洋的,似乎提不起勁一樣,「三天不見你的男朋友,你就沒有一點表示?」

  「你不是每天都有跟我聯系嗎?還有今早我們才剛通完電話,你忘了?」柒起身拍了拍後邊的裙擺,抬手放在了對方伸過來的掌心上,然後被他緊緊抓住,「我有點冷。」

  「冷?這種炎熱的天氣?」他皺了皺眉,松開手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了她肩上,「怎麼回事?感冒了嗎?等回去看一下醫生。」

  「不要緊的,現在正事要緊。」柒按下了他伸過來准備摸自己額頭試溫度的手,轉身望向已經來到面前的三人小組,尤其是左邊那位扎麻花辮的黑發少女,微笑著向她打了聲招呼,「你好,天內小姐是吧?我是柒,接下來也要加入到你的護衛小組中,請多多指教。」

  五條悟在一旁小小聲地嘟噥了一句,「切,對我都沒有這麼溫柔。」

  夏油傑忍不住低下頭捂著嘴偷笑。

  「……啊……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剛才五條悟關心女友的那一幕給嚇到了,天內理子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看著對方的眼神裡都帶上了一點詭異的敬佩,「您好。」

  「還有就是……那個……」她努力忍了忍,最終還是沒能忍住地問了出來,「請問您真的是五條那家伙的戀人嗎?」

  「喂,不都跟你說了她是我女朋友嗎?你在瞎懷疑什麼?」

  「這個嘛……」柒仔細想了想,「姑且算是吧。」

  「什麼叫做姑且呀?!做我女朋友有這麼委屈你嗎?!」

  「悟,別再掙扎了。」夏油傑嘆息著將手搭在了因為不滿意女友的回答而氣得要死的摯友肩上,「看清現實吧。」

  「我才不要看清這種根本就不存在的現實呢!」

  柒瞧著又開始鬧騰起來硬要她給個說明的五條貓貓,無奈地嘆了口氣,知道今天要是不把人哄好了對方能連續找她的茬找一個星期。

  沒辦法,現在就把那東西給他吧。

  「悟,別生氣了。」她從口袋裡掏出了原先五條家主交給自己的小瓶子,在少年表示氣憤的「我看你又要怎麼狡辯」的目光下,拉過對方的手腕,將東西放在了他的手心上。

  「你不是想弄明白我回五條家的原因嗎?」她朝瓶子揚了揚下巴,「喏,這就是理由。」

  「……這是什麼?」五條悟低頭打量著手裡的密封瓶子,感覺有些好奇。

  「能夠在關鍵時刻保護好你的東西,所以要隨身攜帶。」

  「哈?我才用不著這玩意呢。」他瞬間失去了興趣,又把東西遞回去,「還是你留著自己用吧。」

  柒擋住了他伸過來的手,揚起頭緊緊地盯著他,一臉認真地,用不容置疑的語氣,一字一頓地對他說:「可我不希望你出事。」

  「所以,帶上它。」

  「……」

  似乎是沒想到對方竟然也會有如此強硬的時候,五條悟頓時愣住了。

  但是很快的,他回過神來,連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心裡突然變得很高興,整個人就像泡進了蜜罐子裡一樣,眼底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了一抹真切的笑意。

  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很開心啊。

  「咳咳,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他握拳抵住嘴唇輕咳了兩聲,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臉上依舊頂著那副讓人看了很想打他的愉悅到了極點的笑容,反手收回了愛人送給他的定情信物,揚著下巴,得意洋洋地說道,「那我就勉勉強強地收下你的心意好了。」

  「你明明就很開心的樣子嘛。」夏油傑再次吐槽,「哪裡勉強了?我怎麼看不出來?」

  「這家伙好惡心啊。」天內理子也露出了萬般嫌棄的神情。

  大概只有趕在難纏的戀人瘋狂鬧起來之前成功搞定了對方的柒毫無反應吧?

  她扭過頭望著身旁的幾人,重新進入了冷靜的工作狀態。

  「我給你們訂了酒店,這兩天先養足精神,尤其是消耗過大的五條,有我在,警戒的問題不用擔心。」然後她又指向了夏油傑,「不過夏油你得跟我學習一下如何消除自身的氣味、腳印,包括咒力殘穢等所有的痕跡,不過關我可不會讓你睡覺,做好心理准備。」

  「先前的那波雜魚只是幌子,為了耗盡你們的精力才設下的陷阱,真正強大的敵人一定會在我們回到高專放松警惕的那一瞬間發動襲擊的,到時我和五條會負責攔住他,夏油你就趁機帶著天內小姐去往天元大人的所在之處。」

  夏油傑點了點頭,「明白了。」

  「好厲害……」麻花辮少女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雙眼有些失神,不禁放輕了聲音喃喃自語,「這是怎麼猜到的呀?」

  「很簡單。」柒十分平靜地回答,「因為如果換作是我的話,我就會這麼做。」

  作者有話要說:

  天內理子:我愛上她了(x)

  放心好了,有柒在,夏油和理子不會有事的!

  下一章以甚爹的視角描寫。

  Ps.我曾經有腦補過正文柒沒有加入高專繼續做殺手,然後和爹咪組隊的if線。

  大概就是,在高專悟即將反殺爹咪的時候,柒突然襲擊,從背後刺穿了他的心髒,當著他的面帶走奄奄一息的爹咪。

  【他有想過兩人再度重逢的場景。

  也許是在一片美麗的花海中,也許是在某個轉角的巷子裡,他們猝不及防地相遇,也許她會逃,但他也會追上去,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不放。

  沒有記住他也沒關系,他們會重新認識彼此,就從詢問名字開始做起,然後他會告訴她——

  「我喜歡你。」

  很美好的畫面,不是嗎?

  但在他的所有預想中,絕對不包括這樣的場景。

  她第二次刺穿了他的心髒,他再一次地輸給了她,可是……

  她卻依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轉身,只將背影留給他,甚至連余光都沒有瞥向他一眼。

  就仿佛,他不過是一件不值得注意的,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而已。

  ……

  …………

  哈。  】

  草,我激動了。

  *

  這裡推一下我的新文!是另外的女主!我最近重溫鋼煉心情彭拜,決定先開這本,放心還是主咒回。

  希望大家可以去點一下收藏!拜托你們啦!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

  《[綜]被皇弟干掉的我一怒之下決定成為反派大Boss》

  我,伊葉,是新國的第七皇女,同時也是伊家的少主,為了奪得帝位,一直努力地在和其他兄弟姐妹搞鬥爭,互相打得頭破血流。

  結果就在我腳踩兄弟,拳打姐妹,即將發動政.變提前搞死那個狗爹好讓自己登基的時候,我那個跑去亞美斯特利斯尋找長生不老之法的十二皇弟回來了……然後他就把我殺了。

  草(一種植物)。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後來不僅死而復生了,還穿越到了異世界。

  哇哦,這個劇情可比當皇帝要有趣多了,就是有些遺憾我那十七個側妃沒能一起跟過來。

  *

  女主是鋼煉的土著居民,姚麟的皇姐,會煉金術,體術也超強,不過是個反派性格(又是一個愉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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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愚蠢的女孩

  賭馬,輸錢,殺人,賭馬……

  伏黑甚爾每天重復著這樣枯燥乏味的生活。

  既不在意自己,也不在意別人,甚至連僅有的那點自尊心都丟掉了,就像木偶那樣,被隨便什麼東西推著往前走。

  恩……也許這種形容不太准確。

  准確來說應該是,他一直被留在了原地。

  他曾經也有一個能夠讓他回去安心休息的家,不用再四處流浪,四處奔波,但是現在沒有了。

  曾經有過那麼一個人教會了他什麼是「愛」,告訴了他什麼是「溫暖」,但是他沒能留住。

  哈,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嗎?

  他以前還會這麼嘲諷一句,可是到了現在,他卻覺得已經無所謂了。

  什麼都無所謂了。

  桌上放著兩碟配菜,打開啤酒蓋,伏黑甚爾暼了眼情報屋發過來的資料,看著印在白紙上的幾張面孔,他舉起啤酒瓶仰頭灌了自己一大口。

  「沒問題吧?」孔時雨在電話那頭再次向他確認,畢竟事關五條家的那位六眼天才,他不得不謹慎。

  「沒問題,計劃進行得很順利。」豎起筷子夾了顆花生送進嘴裡,他漫不經心地回答,「你只管打錢給我就行。」

  「任務還沒完成呢,雇主可不會給錢。」

  「切,那你打電話過來是閑著無聊想找人講話嗎?陪聊我也是要收錢的。」

  「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特意來提醒你的,這次的任務恐怕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順利。」

  「恩?什麼意思?」

  「如果五條家的那位少主也做護衛的話,那本次任務可能會有你的同行加入其中。五條柒,你聽說過吧?」

  伏黑甚爾挑起了眉,「就是那個倒霉的不僅任務失敗還被五條悟拖回五條家囚禁起來的豆丁?」

  「什麼豆丁?人家只是矮了一點,總而言之,你別粗心大意就是了,我可不希望即將到手的巨款因為你溜掉了。」

  「放心吧。」他又喝了口啤酒,語調慵懶,「你見我哪次失手過?」

  「不要陰溝裡翻船就好。」提醒完以後,對面也有閑心跟他隨便聊幾句了,「這麼說起來……你是認識柒嗎?」

  「不然以你的性子,哪會費力記住別人?」

  伏黑甚爾伸筷子的手忽然頓住。

  但是沒過多久,他那種「對什麼都無所謂」的語氣又重新冒了出來,「我怎麼可能認識五條家的下任家主夫人?」

  「純粹只是她太有名了而已,畢竟不是誰都能在刺殺五條悟失敗以後,不僅沒被殺,還被他喜歡上的。」

  「……這倒也是。」孔時雨不再懷疑了。

  其實,他是見過那對關系扭曲的「情侶」的。

  伏黑甚爾表情平靜地吃了口配菜。

  是在很久以前吧?從禪院家離開後到處借宿的時期。

  他們在一條非常熱鬧的街道上偶然碰見了。

  當然五條家的少主不可能會把目光放在他這種連一絲咒力都沒有的廢物身上,是他單方面地看見對方。

  出身於御三家之一的五條家,擁有六眼,血統高貴,注定在眾星捧月之中成長起來的絕世天才,是以前的伏黑甚爾連仰視的資格都沒有的存在。

  可就是這樣一個被神明過分偏愛的人,在牽起身邊的女孩時,眼裡不自覺流露出的情感淡化了他身上的神性。

  與初次見面相比,他變得更像一個人類了。

  為了一個貧民窟的在貴族看來無比肮髒的流浪兒?

  那時還是禪院甚爾的他,不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居然消去氣息跟上了兩人。

  他看著五條悟帶女孩去吃東西,很自然地撿對方剩下的食物吃掉;看著五條悟走在靠近馬路的那一邊,將女孩護在身側不讓汽車擦到她;看著五條悟訓斥因為發呆差點撞上欄杆的女孩,抬手揮開了她頭頂飄落的枝葉……

  後面的他沒再看下去了,也沒有什麼多余的想法,轉過身就這麼離開了。

  直到他自己遇上了那個人。

  總是下意識地將她牢牢護在身側,為她遮風擋雨,願意花錢花精力挑選禮物,偶爾也會教訓她兩句……

  每天過著平凡普通的生活,然後就在某一天聽對方抱怨他又亂丟東西時,禪院甚爾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自己現在所做的一切竟然和當初的五條悟高度吻合了。

  是他在學習對方嗎?

  ……不,不是的。

  他扭頭看著躺在身邊睡得很香很沉的妻子,眼神逐漸變得柔軟起來,隨即拉過被子蓋住了她露在外面的胳膊。

  這只不過是天底下所有愛著自己女人的男人,會無意識做出的行為而已。

  不過,算了,現在想這些東西又有什麼用呢?

  反正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了。

  「既然柒也在的話,估計偷襲會反被她利用。」伏黑甚爾捏著喝完的啤酒瓶隔空扔進了垃圾桶裡,「直接上吧。」

  用絕對強大的實力壓制住他們。

  事情的後續發展和他預料的差不多,放棄了偷襲選擇正面挑戰的伏黑甚爾瞧著少女眼底劃過的一抹遺憾之色,忍不住嗤笑一聲,「真狡猾啊,你。」

  如果他按照原計劃偷襲五條悟的話,恐怕下一秒就會被她反過來刺穿心髒吧?

  反手握著一把纏滿了符紙的短刀,柒十分冷靜地打量著對方,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們會輸。

  無論是體力,身體素質,戰鬥能力,還是心理戰術,她和五條悟兩個人加起來都不一定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至於絕對防御的無下限術式……得以伏黑甚爾擁有破解的能力作為前提來應對,但完全摒棄不用也不可能,必須要掌握動手的時機,這樣他們才會有贏的可能性。

  嘖,還真是煩人啊。

  好在這一次的任務中打敗對方不是必須的,只要天內理子沒有被殺,就是他們的勝利。

  「傑,帶著天內離開。」五條悟擺出了發動術式的前置手勢,六眼緊緊地盯著前方站姿隨意的黑發男人,顯然也感受到了對方身上的那股極強的壓迫感,「快走,只要天內沒事就是他輸了。」

  「我知道了,這裡就交給你們了。」夏油傑迅速地做出判斷,相信自己的兩位同伴,帶著人立刻離開現場。

  現在,場內就只剩下三個人了。

  「這算什麼?夫妻搭配,干活不累?」伏黑甚爾輕笑著從背上的咒靈嘴裡拿出了兩把咒具,「這樣不太好吧?」

  「稍微也考慮一下單身男人的心情啊。」

  「你很不錯嘛。」哪怕是在這種緊張的戰鬥氛圍中,五條悟還是給了他一個「算你識趣」的贊賞眼神,不過卻沒有放水的意思,干脆利落地發動了術式。

  「順轉術式·蒼」

  伏黑甚爾握著咒具及時避開,下一秒,周圍的房屋全部被引力破壞殆盡,整個場地瞬間清空,視野開闊無邊。

  「這樣你就沒辦法搞偷襲了吧?只會到處亂竄的家伙。」

  「搞偷襲?呵。」他反手橫刀,穩穩架住了從背後襲來的刀刃,迅速和人過了幾招後又一腳將她踹下屋頂,「你還真好意思說啊。」

  五條悟張開雙臂接住了掉落的少女,摟著她的腰,仰頭看著屋頂上俯視他的男人,不爽地「嘖」了一聲。

  「少拿我老婆跟你這種小混混比。」

  「……打架歸打架,為什麼非要扯上我?」柒站在他的身旁感覺很無語,卻重新橫刀在胸前,對頭頂的敵人擺出了防御的架勢,以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悄悄提醒,「五條,我懷疑他能突破你的無下限。」

  「哈?不會吧?」話是這麼說,但五條悟還是選擇相信她,六眼追尋著男人的動作,越發繃緊了神經,「那就以此為誘餌引他上鉤。」在對方以為攻擊作效的瞬間結束戰鬥。

  伏黑甚爾雖然沒有聽見他們的交談,但也能猜個大概,不由得輕笑一聲,隨即放出了大量的蠅頭包圍住兩人。

  「哇,這是打算把蠅頭當作電波干擾器來用嗎?這戰術也太老套了吧?」

  五條悟開了句玩笑,腦內卻在瘋狂地轉動分析。

  如此一來就弄不清他的所在位置了,而且還有了視野上的死角,對方肯定會藏在某處角落伺機發動襲擊,不過不要緊,柒會幫他擋住的,那就再用一次「蒼」……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之間,陌生古怪的咒力忽然從左後側朝他襲來,五條悟反手打出了一記「蒼」將攻擊攔住。

  而就在他露出背後破綻的剎那間,又是一道銀光閃過直逼他的後心,卻被一直守在身旁的柒持刀險險擋住,力道大得讓她不得不後退了幾釐米。

  見布下的陷阱生效,五條悟迅速扭過身,豎起兩指對著男人使出了「蒼」——

  伏黑甚爾有仔細思考過,要如何在兩個高度警惕的人手中奪得取勝的機會,然後他得出了一個答案。

  「……什麼?」夾雜著龐大咒力的攻擊傾軋而過,正面受到衝擊的黑發男人卻「噗」地變成了一個木偶。

  如果沒有機會的話——

  伏黑甚爾突然出現在少女的身側,連給她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抬手一刀狠狠地扎穿了她的胸膛。

  那就創造機會。

  柒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意圖,緊緊蹙眉,果斷地松開武器捏緊了男人的腕骨,另一只手卻沒有趁亂攻擊,反而用力推開了身後的少年。

  伏黑甚爾擰轉手腕輕易地掙脫了她的束縛,然後握刀再度斬下,從肩膀到髂骨斜著劃破整個半身。

  大量的鮮血噴湧而出。

  瞳孔緊縮,五條悟怔怔地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少女,就仿佛電影中逐漸放慢的鏡頭一般,噴射出的鮮血緩緩地飛過半空,最後濺到了他的臉上。

  「……柒?」

  只需短短一瞬間的分神。

  天逆鉾,刺穿了少年的喉嚨。

  作者有話要說:

  爹咪不會當著高專悟的面調戲柒的啦,因為他看見他們就會想起自己和惠媽,怎麼可能有閑心去調戲別人?

  兩個人還是太嫩了,玩不過爹咪的。

  雖然嘴上不說,心裡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但在五條悟遇見危險的時候,柒的第一反應永遠是犧牲自己讓他離開,她確實是喜歡五條悟的。

  但是高專悟這次卻被她刺激到了。

  那種,心愛的人在他面前死去,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的無能為力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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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一切都結束在這裡了

  當喉嚨被刺穿的時候,五條悟在想什麼呢?

  好像什麼都沒有。

  溫熱的鮮血濺到了自己的臉上,頭腦一片空白,像是有人拿了個玻璃罩將他罩住,與整個世界隔離開來。

  但他看著面前的少女,卻又下意識地往前走了一步,伸出雙手想要接住即將摔倒在地上的戀人。

  待會得說她一頓才行,怎麼能睡在這種地方呢?

  思緒混亂,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大腦的血管,雜七雜八的念頭吵得他耳膜生疼,又讓他忘記剛才想說的話了。

  他剛才想說什麼來著?啊,想不起來了。

  即使努力地回想,也只能隱隱約約地記起似乎和柒有關。

  嘖,肯定是她又做錯什麼事惹他生氣了,待會得狠狠教訓一下她才行……不,還是算了,要是柒哭了該怎麼辦啊?

  嘶——大腿好像有點刺痛,怎麼回事?頭也突然好痛。

  他得抓緊去找硝子治療,現在應該還來得及。

  ……

  等一等。

  [他為什麼要去找硝子?]

  這句反問就仿佛一顆石子被扔進了水裡砸出圈圈漣漪。

  聲音,色彩,記憶,情感,思考,隨著流水波動一瞬間全部回到了他的體內。

  包括地上的那灘血跡也一並回到了自己的眼中。

  僵硬的大腦重新開始運轉,他的世界終於恢復了正常。

  ——真的恢復正常了嗎?

  五條悟跪在地上牢牢抱著懷裡的少女,低垂著腦袋,銀白色的發絲隨著微風飄動,遮住了藏於眼底的神色。

  他的血,柒的血,兩人的血跡混為一體,就像他們的關系那樣,互相融合,互相糾纏,扭曲得讓人分不清彼此。

  也許他真的有些病態吧?

  此時此刻,五條悟只感覺自己的內心仿佛被分割成了不同的個體,宛如被砸碎破裂成無數片的鏡面。

  因為愛人死在自己眼前的痛苦,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為了他犧牲的無能為力,想要殺掉伏黑甚爾的仇恨與憤怒……

  以及,由此掌握了反轉術式,覺醒了新力量的興奮感。

  「……哈……哈哈……哈哈哈!」

  眾多復雜奇妙的情感紛紛積蓄在心中,到達一個臨界點後猛然爆發,像是瘋了一樣,五條悟抬手捂著額頭的傷口,單手摟緊了他的女孩笑得無比暢快,卻又帶上了令人驚悸的癲狂。

  他笑著,大笑著,笑得肚子都有些疼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為什麼能笑得出來呢?明明戀人在眼前死掉了不是嗎?

  沒有特別的原因,五條悟只是單純地覺得現在的這個世界讓他感到無比舒暢,所以想笑就笑了。

  等到終於笑夠了,他才輕微地喘著氣,重新低下腦袋與戀人的臉頰十分親昵地貼在了一起,然後撒嬌似的蹭了蹭。

  沒有回應也無所謂,他非常愉悅地想著,雖然有點可惜柒不能再動了,但這種掌握一切的感覺是真的很美好啊。

  「沒關系的,柒,沒關系的。」

  五條悟握住了她的手,似乎沒有感覺到掌心裡逐漸變冷的溫度,語氣依舊很溫柔地哄著她,「即便死了也不要緊。」

  「我們不會分開的,就和以前一模一樣。」

  「可能你會感到生氣,所以我先在這裡說聲對不起,但我覺得這樣的結局也很不錯啊,至少我不用再擔心你會不會在哪一天就突然離開我了。」他微微側過臉,親吻著愛人的額頭,低沉的嗓音裡隱隱含著笑意,「你也是真心喜歡我的吧?既然如此,當年的賭局就算我贏了怎麼樣?」

  「你說過只要我贏了就會心甘情願地留在我身邊。」

  「所以……讓我們來互相詛咒吧?」

  *

  伏黑甚爾很清楚。

  咒術師這個群體本質上就是一群瘋子聚集在一起互相協助罷了,畢竟是以自身的負面情緒為力量,戰鬥在對抗咒靈的最前線,又經常面臨同伴的死亡,長期下來心理沒有異變才奇怪。

  平常還好,可一旦涉及到了戰鬥或者某些突發事件,他們多多少少都會變得有些不正常,只是每一個人的表現都不一樣,有時候就連他也挺瘋狂的。

  但是這並不代表伏黑甚爾在面對這個詭異的發展時,也能輕輕松松地表示接受啊。

  「喲,似乎好久不見了呢。」五條悟抱著懷裡的少女,穿過森林緩慢地走到了他面前,臉上帶著讓人感到強烈違和感的愉悅笑容,「之前的戰鬥真是承蒙你關照了。」

  「讓我們開啟第二局吧?我現在是興致高漲呢。」

  老實說,當他看見五條悟死而復生的時候,伏黑甚爾雖然有點驚訝,但也不是特別驚訝,如果在緊急情況時領悟了反轉術式的確有可能做到這點,然而問題的關鍵卻在於……

  他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拿出天逆鉾,重新將目光放在了白發少年的身後,望著那個緊緊跟著對方的半透明咒靈。

  人形,女性,而且樣貌還和剛才被他殺死的女孩一模一樣。

  再看著安靜躺在少年懷裡的冰冷屍體,他瞬間就明白了五條悟究竟對那位小姑娘做了什麼。

  「呵,原來這就是五條家少主的愛嗎?」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感覺很火大啊。

  伏黑甚爾冷笑著嗤了一聲,將天逆鉾掛上了萬裡鎖鏈,旋轉幾圈後猛地投擲出去,「你竟然詛咒自己的愛人?」

  五條悟帶著少女輕松避開了這道攻擊,落到一棵大樹旁,單膝跪地,溫柔地將她放到了樹底下,又脫下了外套披在她身上。

  「在這裡看著我取勝吧。」他伸手輕輕地撫摸著戀人冰涼的臉龐,像是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樣,用貪婪的目光將她的臉仔仔細細地描摹了一遍,最後笑著傾身吻上了她的眉心,隨即毫不猶豫地抽身離開,帶著滿滿的戰意直面敵人的怒火。

  其實在這裡逃走也是可以的,畢竟他的任務是抹殺星漿體而不是和五條悟傻傻地單挑,這樣只是在浪費時間。

  揮刀逼退對方,伏黑甚爾面無表情地在心裡想道。

  所以他為什麼要放棄任務陪著這個瘋子戰鬥?

  「吶,你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啊,為什麼呢?」五條悟漂浮在半空中,豎起食指,深紅色的咒力在指尖凝聚成一顆小球,然後發射出去擊穿了數棟房屋,還順便毀了無數棵大樹。

  他好奇地打量著靈活避開了「赫」的黑發男人,「柒也不認識你啊,那你為什麼會替她憤怒呢?還是說……」

  「你借此聯想到了自己?」

  「廢話挺多呀,徹底嗨起來了?」靠著腳力與對方釋放的吸引之力撕扯,伏黑甚爾瞥了眼依舊跟在少年身後的咒靈,不,應該說是被他抓著強行護在身後?

  他忍不住嘲笑:「即使把人留下來又如何?看她的樣子你也無法觸碰到吧?沒想到五條家的絕世天才還有這種愛好,原來你很喜歡自己折磨自己嗎?」

  「怎麼可能?柒現在這樣只是暫時的,我會想辦法讓她擁有實體。」五條悟歪頭躲過了忽然從背後襲來的刀鋒,看起來還很享受這場戰鬥,他愉悅地笑了一下,「我不會委屈她太久的。」

  「嘛,再這麼打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你是禪院家的人吧?所以你很了解我們五條家的三種術式,也有應對的方法。」他重新展開了無下限術式,自己卻沒有使用,反而讓給了戀人,畢竟是第一次用這招,他有點擔心會有反作用力傷到她。

  五條悟擺出了一個新手勢,「但是這一招,即使是在我們五條家也很少有人知道。」

  決出勝負的最後一擊。

  「虛式·茈」

  「你的敗因,就是與我為敵。」

  哈,這是什麼狂妄到了極點的發言?

  伏黑甚爾表情冷淡地注視著慢慢落到地面的白發少年,無動於衷的樣子,就仿佛自己的半身沒有被人破開一個大洞。

  不過……他今天表現得也確實不像以前的自己。

  往後靠著斷壁坐下,曲起一條腿,男人漫不經心地將手搭在膝蓋上,原先掐滅的那個念頭此刻卻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

  他到底是為什麼要賭上性命地和五條悟戰鬥?

  為了否定對方?為了將人狠狠踩在腳下?

  一開始的話確實有這種想法,但在看見對方居然詛咒自己的愛人之後,理由似乎就變了。

  「……我還以為早就把她忘記了呢。」

  再婚,入贅,把孩子隨便丟給別人,甚至忘了他的名字,重新流浪,賭錢殺人……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戲碼?

  真是蠢透了,比五條悟還要愚蠢。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五條悟很平靜地走到他跟前,身後的少女也一起飄了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死後變成了咒靈,理應沒有情感也沒有理智,不會講話也不會被觸碰到的女孩,這時竟然扭頭看了他一眼,而且眼神還有些復雜。

  是怪自己殺了她?感覺不太像。

  嘛,算了,反正跟他也沒有什麼關系。

  「我有個兒子,再過兩三年就會被賣到禪院家了。」伏黑甚爾沉默了一下,接著又繼續說下去,「隨你處置吧。」

  結果這個男人直到死,都是那副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就仿佛,他的心早已在多年前就追隨著妻子死去了。

  「真是可悲的人生。」五條悟挑起了眉,通過對方之前的一系列反應,大概能猜出其過往,就是因為這樣他才覺得好笑。

  「沒能守住自己的愛人就開始自暴自棄麼?真弱。」

  聞言,他身旁的少女轉過頭用鄙視的眼神瞥向了他,就好像在說「你有什麼資格說人家弱」一樣。

  「我跟他才不同呢!」五條悟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解,「我是那種會輕易說放棄的人嗎?你男朋友什麼做不到?」

  「……」

  有時她真的很想吐槽對方的自信心是從哪裡來的。

  柒搖了搖頭,隨即朝著躺在大樹底下的自己的身體望過去。

  五條悟也跟著看了過去,臉上的表情忽然平靜下來,沉默了片刻,他最後開口:「就葬在我們院子裡的那棵櫻花樹下吧。」

  她沒有反對。

  「那,事情就算全部解決了?」五條悟重新看向她,目光一點一點地變得柔軟起來,然後他伸出了手,即使現在還觸碰不到對方,可依然固執得要牽住她的手。

  他笑著說:「我們回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he(。)

  五條悟,咒術界初代純愛戰神(x)

  想要知道怎麼避免自己翻車嗎?五條老師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回答你——

  只要等戀人死後詛咒她變成你的咒靈就好啦!(bushi)

  Ps.這篇番外到這裡就差不多結束了,其實後面的也沒啥好寫的了,但我可能會寫個後記什麼的吧,比如兩代純愛戰神互相交流戀愛心得之類的哈哈哈

  柒:草,你們真不愧是師生呢。

  原本我是想另外一個結局的,但是我最後想了想,還是打算把那個結局讓給另一篇新文的147吧(就是因為貓貓和五條老師重逢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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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後記

  10年後·五條家本宅。

  「聽說最近新出現一個特級咒靈,很厲害哦,一下子就把四個人全部塞進了櫃子裡呢。」戴著眼罩的白發青年盤腿坐在冰涼的走廊上,興致勃勃地抬手比劃了一下,「我去現場大概看了看,比較有趣的是,那只咒靈的咒力居然來源於那位被詛咒的男同學哎~」

  也就是說,其實不是那個咒靈主動纏上的他,而是他反過來束縛住了那個咒靈嗎?

  嘶,這個操作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恭喜,時隔數年咒術界又出現了你的新同伴。」柒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冷不熱地開口,「是不是很高興?」

  「哎——都過去十年了柒你還是很在意這件事嗎?總是跟我翻舊賬,做人要大方一點才行嘛。」五條悟慢慢地拖長了聲調,像是貓貓耍賴一樣,兩手抓著腳腕,上半身晃來晃去的,有時動作幅度太大還會歪倒在少女肩上,於是他干脆就著這個難受的姿勢,死賴著不起了。

  柒懶得搭理他,任由對方靠著自己,重新望向庭院中間的那棵櫻花樹,表情平靜。

  五條悟追尋著戀人的視線也看向了目前仍是一片綠油油的櫻花樹,隔著一層布料,誰也不知道他藏在眼罩後的那雙眼眸裡此刻流露出的是什麼樣的情感。

  「盛開的櫻花……好像一年比一年漂亮呢。」

  「嗯。」

  「那今年要不要再喊傑他們過來賞花?」

  「既然他們不喜歡就算了吧。」

  「明明這麼漂亮,為什麼他們不願意來啊?」

  「正常人都不會對著自己好友的屍體飲酒賞花吧?」

  「瞎說什麼?不要用『屍體』這個詞來形容自己。」五條悟撐著地面坐直了身子,感覺原本的好心情都被對方的話給破壞干淨了,頓時沒好氣地並起兩指戳了戳她的額頭,「麻煩照顧一下你丈夫的心情好嗎?真是的。」

  而隨著男人的這個親昵舉動,被他戴在無名指上不經意間顯露出的銀白鑽戒,於金色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的話,誰都不敢相信那個五條悟居然會乖乖地跟別人結婚再組成一個新的家庭,更加無法想像他會心甘情願地為自己套上一層枷鎖。

  啊,雖然這個約束看起來和沒約束差不多。

  但是……丈夫嗎?

  柒望著遠方的目光忽然有些失神,精神也有點恍惚。

  因為對方提到這件事,她不由得回想起當年的那場婚禮。

  他們是什麼時候結婚的?好像是高專剛畢業不久?

  當時悟公開宣布這個消息時,不僅震驚到了五條家,就連整個咒術界都被震撼到了。

  五條家的少主,持有六眼的絕世天才,最後竟然和咒靈結為連理,之前選擇了貧民窟出身的孤兒就算了,好歹是個人類,可現在呢?這已經不是眼瞎的程度了,是瘋掉了吧?

  其實不止是局外人那麼想,就算是他身邊的人都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因為戀人的死亡備受打擊,然後發瘋了。

  為此夏油傑和硝子還偷偷密謀過要給他找一個心理醫生。

  然而不管外界如何評論,五條悟依舊我行我素的,指揮家僕布置會場,興高采烈地帶著她去挑選戒指,哪怕她沒辦法觸碰到鑽戒也無所謂,無法穿上白無垢也沒有關系。

  只要締結了契約,從今往後他們就是真正的命運共同體。

  接著……

  他們在眾人復雜的眼神中,莫名沉重的氛圍裡,完成了婚禮上的宣誓。

  「回神啦~」五條悟屈起膝蓋單手托腮,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懶洋洋地問道,「在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在想那個被詛咒的少年。」柒抬手對著天上的太陽張開了五指,燦爛的陽光穿過身體為深色的木板染上了一層金黃,卻沒有在地上投下一片屬於人的陰影。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深刻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沒有呼吸,沒有影子,不能吃喝,無法觸碰,弱小得連一只三級咒靈都不如,除咒術師外沒人能夠看見自己,除了五條悟的身邊她哪裡也去不了,徹底地失去自由。

  她現在,是真的變成一個異類了呢。

  「會被高層處以秘密死刑吧。」少女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有點可惜,明明稍微培養一下就會變得超強,以後也能幫上你的忙,不過還不夠,你需要找到更多的同伴才行。」

  「悟,保住那個學生比較好哦。」

  「……」

  五條悟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然後放下了腿岔開,二話不說就將她抱過來,摁著肩膀強行讓人坐在中間,兩條胳膊再緊緊鎖著腰,他低頭埋進了妻子的肩窩,柔軟的發絲卻不小心蹭過脖頸弄得她癢癢的。

  然而當他開口時,說的卻不是對方關心的話題。

  「……我會繼續想辦法的。」他抱緊了妻子,聲音聽上去有些悶悶的,「那天不會遲來太久的,信我。」

  柒微微怔住,似乎沒想到對方竟然看穿了她的偽裝,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注意到自己的異樣……明明是個沒有眼力勁的經常惹人生氣的家伙。

  心裡一軟,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微笑著回應了他,「嗯,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

  五條悟的心情好了許多,偏頭蹭了蹭愛人的臉頰,像是蹭著主人的小腿撒嬌要抱抱的小貓咪,語調軟綿綿的,「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見那位少年?整天待在院子裡也不舒服吧?陪我出去玩玩啊,順便找傑他們聊聊天?他們也想你了。」

  其實柒不太想出去,守著「自己」會讓她感到安心,跟隨悟一起外出,看著人來人往的熱鬧街道她只會覺得不舒服。

  至少在這個封閉的庭院裡,她不會有被世界拋棄的感覺。

  但對方都這麼請求了……算了,讓他一個人去面對那群爛橘子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事情來,還是跟他去一趟吧。

  「行吧,那那位學生叫什麼名字?」

  「乙骨憂太哦~」

  *

  「那個孩子,將由咒術高專接收。」

  面對許多高層的質疑,夏油傑微笑著定下了這個決定。

  「我會和悟一起看好【祈本裡香】的。」

  由兩位特級咒術師出面擔保,特別其中一位還是人類最強,高層似乎找不到理由拒絕,應該說他們也不敢拒絕。

  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

  「五條悟呢?既然是他抓住【祈本裡香】的,按理也該由他來上報吧?他去哪裡了?」

  「啊,關於這個,不好意思,他回家陪老婆了。」

  「……簡直是小孩子胡鬧!他究竟把我們當作什麼了?!」

  「畢竟幾位大人很容易激動嘛。」夏油傑輕笑著回答,「而且柒現在非常脆弱,如果不小心誤傷到她的話……悟一定會殺了你們吧?所以為了你們的小命著想,最好還是不要再去試探他的底線比較好哦。」

  「你們也知道的吧?這幾年悟的腦子都不太正常。」他伸出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用著輕松的語調說出了極其恐怖的言論,「再敢背著他派人去柒那裡試探,下次可不只是處理掉你們的代表那麼簡單的事了。」

  「……」

  仿佛被黑發青年飽含深意的發言給震懾到了,此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沉默了下來。

  「既然大家的意見都達成一致了。」夏油傑突然「啪」的一聲合起了雙手,笑眯眯地說道,「那麼乙骨同學的死刑就正式改為緩刑,真的很感謝各位大人的寬宏與大量。」

  「那我就去接乙骨同學出來了,容我先失禮告退。」

  ……

  …………

  「所以為了化解裡香的詛咒,我們要去專門祓除詛咒的學校進行學習嗎?」聽完身邊人的解釋,乙骨憂太下意識地捏緊了背包的肩帶,此刻的復雜心情讓他根本就說不清是該為了能讓裡香解脫松一口氣好,還是害怕裡香會再次離開自己好。

  既不想裡香離開又不想裡香繼續飽受折磨……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好啊?

  「關於這點的話不用擔心。」夏油傑十分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安慰他,「像你這樣的情況,咒術界裡也不是沒有先例存在,若是碰到棘手的問題還可以找人一起商量。」

  「正好,他也是今年帶你們的班主任呢。」

  「……班主任?」

  「對,僅作為老師和前輩而言,他還是挺可靠的……在關鍵時刻。」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夏油傑微妙地停頓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收拾好了情緒,繼續說道,「你可以信任他。」

  「不過有一點你要注意。」他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認真,這讓乙骨憂太受到感染,也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你一定要約束好裡香,千萬不要讓她傷害到柒。」

  「否則不等你化解完裡香的詛咒,她就先被悟殺死了。」

  「哎?!」他頓時被嚇了一大跳,「殺死裡香?!」

  「只是一種可能性,別怕。」

  不不不,你這麼說只會讓他更加害怕啊!

  乙骨憂太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心裡卻越發慌亂,腦子裡止不住的亂想,那年夏天的車禍現場於腦海中重新浮現。

  ……殺掉裡香……裡香會死嗎?又一次地離開他……

  不,不行。

  少年在心底默默地堅定了自己的決心。

  他不能接受裡香死去,但也不能讓她再繼續傷害別人。

  所以他一定要讓裡香成佛,安心地離開這個世界。

  「到了哦。」

  隨著身邊男人的溫柔提醒,乙骨憂太暗自咽了口唾沫,接著堅定了表情,往前一步拉開了教室的大門,然後……

  一腳踏入了這個光怪陸離的新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if線的番外就到這裡結束啦。

  五條老師和骨子哥還是稍微有點不同的,骨子哥會想讓裡香成佛,但五條老師就不可能放柒離開。

  其實柒應該也和裡香一樣變成特級咒靈的,但是五條老師舍棄了力量換回她的原樣和理智,這些年的努力也讓柒能夠順利地與別人交流,也可以被觸碰了,只要是咒術師都可以。

  但是因為柒現在太脆弱了,很容易就會被祓除,所以一般沒有人會特別靠近觸摸她,只能和她說說話這樣。

  只有擁有六眼的五條老師可以精准地控制那個度,在不傷到她的前提下隨意地觸碰擁抱她,當然如果是太激烈的某種運動就把握不好力量了(你他媽)。

  所以他們倆是真正意義上的純愛。

  話說你們還有啥想看的番外麼?我挑兩個有意思的寫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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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番外一

  因為今天約好了要帶妹妹去游樂園玩,秋桐很早就起來整理自己了,反觀夏玫,到現在還躺在大床上睡得呼呼響。

  「周末的游樂園總是人山人海的,你一定要看好妹妹,別讓她到處亂跑,知道了嗎?」媽媽一邊叮囑一邊從廚房裡端出了兩盤紅豆大福,爸爸也拿著兩杯牛奶,打著哈欠跟在她身後。

  「行啦,秋桐又不是小孩子了,會照顧好夏玫的。」五條悟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聽著妻子從以前開始就一直不變的囑托,有點懷疑她是不是把兒子當笨蛋看了,「你都說不膩的嗎?」

  柒微笑著看向他,「大早上的你是想和我吵架?」

  「哇,講道理,我是在替你著想呀。」他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我這不是在擔心秋桐長大了會嫌你煩嘛。」

  今年剛過15歲生日的五條秋桐非常淡定地端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非常淡定地反駁了親爹:「並不會哦。」

  「呵呵,你看,兒子都不願意給你找個台階下。」

  「……秋桐你這就不對了,爸爸可是在為你考慮哎!」

  「謝謝,不過這只是你單純的找罵而已,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冷酷的話語絲毫不給老父親留情面,五條秋桐拿起一旁提示音響個不停的手機,大拇指劃開屏幕點進郵箱,一目十行地快速閱覽下屬發給自己的報告。

  「吃飯的時候不要看手機,說幾遍了?」柒屈起兩指不輕不重地敲了敲他腦袋,「等吃完以後再看也不遲呀。」

  這個敲兒子的力度……

  再對比一下對方打自己時用的那個力度,五條悟再一次地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老婆的極致雙標。

  他覺得很不爽,而他不爽,就要讓別人也不爽。

  「這不公平!」他拍了拍桌面,一臉不滿地嚷嚷起來,「憑什麼呀?!憑什麼柒你打我就是打得滿頭包,但秋桐就只是輕輕地碰一下而已?!虧我昨晚還那麼賣力地討好你!才過去一個晚上你就開始嫌棄我了?不行,強烈反對這種不公平的待遇!」

  「你他媽的當著孩子的面說什麼鬼話呢?!」

  余光瞥見兒子無語的表情,柒氣急敗壞地一拳朝著這人的臉狠狠揮過去,卻沒想到向來不反抗的丈夫今天居然躲開了攻擊,還抓住了她的手腕往他那邊用力一扯。

  猝不及防的,柒重心不穩一下子就跌進了他懷裡,然後五條悟就趁她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勾住腿彎強行讓人岔開腿坐到自己身上,左手鎖緊了腰,右手抬起她的下顎低頭就親了上去。

  「?」突然被咬了一口的柒腦子都懵了。

  察覺到這個吻越來越深入,她回過神來連忙用力推了一下對方的胸口,想說孩子還在這裡看著呢,可卻推不動,反而被五條悟捉住了手腕反剪到背後。

  柒也生氣了,心想是你先做錯的,干脆咬回去狠狠地咬破了他的舌尖,結果局面就開始變得一發不可收拾了。

  五條悟松開了妻子,咽下了嘴裡的血腥味,不僅沒有生氣,還越發興奮起來,注視她的眼神裡也充滿了危險的侵略性,摟著她的雙手跟著蠢蠢欲動。

  這個情況……好像不太妙啊。

  柒隱約意識到了什麼,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剛想掙扎又被他摁了回去,力量上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

  由此可見,五條悟以前和她對打根本就是國家運動員在和高中生玩耍,放水放了個太平洋。

  「秋桐,我帶你媽媽上樓一會,你記得待會喊夏玫。」單手抱起了干脆放棄抗爭,一臉生無可戀的妻子,五條悟拉開了椅子起身,隨便丟下一句交代後就帶著人急匆匆地跑上樓了。

  只留下兒子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面對整桌早餐。

  五條秋桐:「……」

  ——別人不都說七年之癢嗎?為什麼這兩人上了中年後反倒一天比一天的更加膩歪了?

  簡單吃了幾口大福,又喝完整杯牛奶,他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將垃圾丟進桶裡以後,起身准備上樓去喊妹妹。

  在經過爸媽房間的時候還能聽見裡邊的動靜,似乎是誰從床上摔到了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接著他就聽見了自家老爸那略微不滿的抱怨聲。

  「……輕點呀,你就不能換個地方咬嗎?昨晚你都把這裡咬出血了,我今早才剛上的藥呢。」

  「那你就別脫我衣服……唔嗯……」

  「哎呀,脫都脫了,有什麼好害羞的嘛,再放松點……」

  聽不下去了,地球毀滅吧,趕緊的。

  已經不再是小孩子的五條秋桐面無表情地想。

  但不管怎麼樣,屋裡的那兩個人依舊是自己的父母。

  所以他最後還是深呼吸了一口氣,確定調整好了情緒便加快腳步走到夏玫的房門口,屈指重重敲了敲門板,意料之內的沒有任何聲音,於是他將手搭在門把上往下一壓,推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掉了一地的玩具和書本,地板的正中間還鋪了一張大富翁的游戲地圖,卡片撒得到處都是,亂得要命。

  從來不整理房間的妹妹躺在床上睡得特別香沉,拿被子蓋住了上半身,連腦袋也一起埋進了裡面,只露出兩條小短腿在外邊,幸好穿的不是睡裙,而且睡姿也糟糕得不行。

  嘖,這邊看了也讓他很窩火啊。

  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圖畫書放回到桌上,又把玩具一件一件地撿起來丟進玩具箱裡,至於大富翁,秋桐看了眼走到半路的兩顆棋子,轉身不管了。

  「夏玫,快點起來了,不是說今天要去游樂園玩嗎?」他側身坐在床邊伸手拍了拍那團鼓起來的被子,「再不起人就變多了,到時候你別又跟我吵著說要回家。」

  之後會不會跟哥哥吵起來五條夏玫不知道,但她能肯定,要是哥哥再繼續吵自己睡覺的話,她絕對會生氣。

  ——所以千萬不要得罪一個睡眠不足又有起床氣的人!

  猛地掀開被子,把枕頭邊的玩偶砸到哥哥臉上的五條夏玫在心裡如此怒喊。

  「……你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單手擋住這點連攻擊都談不上的襲擊,五條秋桐忍不住用復雜的眼神打量著因為備受眾人寵愛而日漸囂張的妹妹,「你該改一下了。」

  不然再這麼下去,咒術界的第二個大魔王就要誕生了。

  雖然自家妹妹已經變成了橫行霸道的小魔王,上次居然敢把辣椒塞到兩面宿儺的嘴裡,氣得對方差點用契闊出來殺了她。

  爸爸就算了,當時笑得最大聲的人就是他,媽媽和夏油叔叔也跟著胡鬧,竟然慫恿她再塞一籃,身為當事人之一的悠仁哥完全沒有阻止的意思,笑容燦爛地朝她豎了個大拇指。

  結果那一天,兩面宿儺憤怒現身,在媽媽的領域裡和爸爸大打出手,兩人都用體術把對方揍得鼻青臉腫的,然後又被眾人趁機拿手機拍下了他們千年難得的狼狽樣,大肆嘲笑了一整年。

  雖然這麼說不太好,但他覺得那天挨揍的爸爸真的很靚仔。

  不知道哥哥在想什麼的五條夏玫,伸手指了指大門,又收回來在胸前比了個大叉,氣鼓鼓的,像是在抗議他怎麼能不經過她同意就隨便進來。

  「我有敲門,但你睡得太死了沒聽見。」五條秋桐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接著站起來走出了房門,「你換衣服吧。」

  等夏玫穿著她最喜歡的那件棉花糖小白裙,蹦蹦跳跳地從階梯上下來的時候,哥哥已經幫她熱好了牛奶還加了一勺白糖。

  沒錯,她也是個甜黨,但是和爸爸因為術式燒腦才愛吃甜食不同,繼承了媽媽術式的她只是單純地喜歡甜品。

  不過這點就沒必要對媽媽和哥哥說了,他們倆至今以為那都是六眼的問題,她可不想自己以後被限制吃糖呢,至於爸爸……算了吧,他壓根就沒有吃太多甜食會得糖尿病這種意識。

  左右張望了一圈,沒有在客廳見到父母的夏玫用疑惑的目光向哥哥看過去。

  五條秋桐的心情頓時很復雜,妹妹年紀太小不適合接觸那方面的事情,可是要他睜著眼睛說瞎話又會被識破,沒辦法,他只能含糊地解釋了一句,「爸爸媽媽有事在忙,你別去打擾他們。」

  夏玫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不再追問父母的去向了,這讓擔心對方繼續問下去的少年瞬間松了口氣。

  好不容易等妹妹東摸摸西摸摸地吃完這頓飯,秋桐去廚房榨了杯果汁倒進保溫瓶裡加冰塊蓋好,又拿來一頂繡有蕾絲邊的太陽帽戴在夏玫頭上,然後一手牽著她的小手,一手拎著背包推開了家門。

  可是當他離開自家院子的瞬間,他卻敏銳地察覺到周圍似乎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就像是……踏入領域的那種感覺。

  咒靈的襲擊?挑爸爸在家的時候?

  他迅速地拉住了身旁正要往前走的妹妹,緊緊地抓著她,卻沒有回答對方的疑問,反而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家。

  結果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家的門牌竟然換成了田中?

  而且不僅是門牌的變化,就連整個住宅的設計都徹底變了。

  「這裡是咒靈的領域嗎,夏玫?」他低頭詢問妹妹,在這種異常的情況下,六眼可要比他自己的判斷准確多了。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夏玫竟然搖頭了。

  也就是說,這裡是真實的世界,而不是領域內部。

  到底怎麼回事?

  五條秋桐皺起了眉頭,放下背包拉開了拉鏈,從裡邊拿出了一把咒具握在手上,還不忘叮囑妹妹,「千萬別離開我身邊。」

  看見她乖乖地點頭以後,他才稍微地松了口氣,卻沒有放松警惕,依舊戒備著四周,帶著夏玫去調查的同時還在腦內分析。

  按理來說,只要是爸爸在的地方,那些特級咒靈都不敢冒頭才對,更不用說是主動找上門了,嫌死得還不夠快嗎?

  雖然他現在正和媽媽在一起……額,總之,就算是在那種情況下他的感知能力依舊很強,不可能會發覺不到異常。

  而且自己剛才問了一圈周圍的鄰居,沒有一戶人家說這裡有住姓五條的人,看樣子也沒有撒謊,那麼合理猜測,這裡有沒有可能是一個新的世界?他們倆都穿越了時空?

  夏玫似乎被這種從未有過的奇異現像給嚇到了,猶豫了片刻後抬起頭看向他,眼裡含著些許不安,抓著哥哥的手也無意識地加重了力道。

  ——會出事嗎?

  她那雙清澈漂亮的眼睛裡幾乎寫滿了擔憂。

  「……不會有事的。」五條秋桐撫摸著她的腦袋沉默了一下,隨即堅定了表情,認真地向她保證,「哥哥會帶你回家的。」

  而得到哥哥回答的夏玫頓時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其實……他還真沒有多少把握。

  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白發少年無聲地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帶上了一點憂心。

  通過剛才的交流得知這裡還是日本,只是不知道這裡是異世界還是平行世界,如果是平行世界的話就好了,也不知道信用卡能不能用,幸好身上還有一些現金,在一個星期內省吃省用就不愁衣食住行的問題。

  「那麼,先去本家看看好了。」

  假如這裡是平行世界,那祖宅應該還在原來的地方,只要爸爸存在,以他們倆的身份進去沒問題,就算爸爸不存在也還有夏玫的六眼做通行證。

  高專不行,有太多咒術師在那裡活動了,這種事情最好少一點人知道,所以本家是最適合的切入點。

  如果是異世界……那他們就直接占領一個組織混黑吧,這種融入的方式更快也更便捷,打聽什麼消息也很靈通。

  打定主意的五條秋桐重新恢復了平靜,然後牽著妹妹的手開始往這個世界的五條家出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不管是□□白道還是灰色地帶都能完美融入的家族繼承人·秋桐:沒有什麼問題可以難得倒我!

  在所有人之中是最靠譜的存在,不僅拿走了爸媽的壓力,還能應付高層,支持真希姐上位,以一己之力庇護所有人。

  所以五條悟就越活越回去了,把重擔全部扔給兒子,自己則和老婆享受二人世界去了(。)

  這篇番外主要講秋夏穿越到if線和原著兩個世界的冒險故事,再幫一下原著的五條老師打打腦花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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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推一下新文!是147回到自己世界重新發展的新故事!我腦補了一下,劇情非常刺激!拜托大家點一下收藏!愛你們喲!(比心心)

  《[綜]想要避開未來男朋友的我最後翻車了》

  因為在14歲那年穿越過時空,得知自己未來會姓五條這件事的柒,在充分體會到未來的丈夫究竟有多麼不靠譜後,回到原來世界的她決定了要遠遠地避開對方生活。

  然而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的是,她最後竟然是被自己的貓給出賣的:)

  某個戴眼罩的一見面就衝上來逼婚的不知名白發男子(興致勃勃):這不正是說明我們注定會相遇嗎?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啊柒!

  已經被糾纏得一臉生無可戀的柒:呵呵


第61章 番外二

  五條家自從出了一個五條悟以後,幾乎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既不能打也不能罵,所有人都必須按照他的心意辦事,無論對方又做出什麼離譜的騷操作都要把眼淚憋回去,勉強自己笑出來,然後去完成他的命令。

  可是這並不代表當他們看見兩個明顯是少主和少主夫人生的孩子突然找上門時,也能理所當然地保持鎮定呀!

  「怎麼了?」那位穿過了五條家的結界卻沒有遭到阻攔的白發少年牽著身邊的黑發女孩,輕車熟路地往自家父母所在的庭院走去,注意到管家臉上那格外復雜的表情,他很自然地詢問,「難道爸爸又和高層鬧翻了嗎?」

  對待五條悟的態度相當隨意,甚至很了解他的性格,而且經過試探,發現他對五條家的情況也了如指掌,仿佛這裡打從一開始就是他的家一樣熟稔自在。

  再加上他和少主有□□分相似的樣貌,以及女孩那雙貨真價實的六眼……某種不太妙的預感在所有家僕的心中緩緩冒了出來,這也是先前他們沒敢阻攔對方進門的原因。

  眾所周知,自家少主對他的夫人是一見鐘情,愛得那叫一個深沉,初次見面就把人家搶回來不說,在對方意外身亡後甚至詛咒她變成自己的專屬咒靈,最後兩人還結婚了。

  這也就算了,五條家的人早就習以為常了,並不是特別驚訝,但現在不知從哪跑出來兩個明顯是他們生的孩子……

  跟在一旁的管家先生不知腦補了什麼詭異的畫面,瞧著身邊的兩個孩子,忍不住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不敢大聲講出來,他只能在心底拍著胸口,痛心疾首地吶喊:「少主呀,夫人她現在都已經被你變成一個咒靈了!人不該,至少不能啊!」

  至於年齡上的問題,則被他用「人類與咒靈的混血兒可能會發育得比較快」的理由給自我說服了。

  草,這個過於離譜的腦洞,要是讓別人知道了還不得直呼他一聲「邏輯帶師。」

  「你們今天都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個兩個都表現得這麼奇怪?」五條秋桐忽然皺起了眉頭,停下腳步轉身向跟在自己旁邊的人看過去,目光裡帶上了些許探究,「而且剛才的試探也是,難道你們在懷疑我?」

  他似乎有些不悅,冷冷地「哼」了一聲,「需要我自證身份給你們看嗎?」

  緊緊追隨著哥哥腳步的五條夏玫也停了下來,隨即單手叉腰,非常有氣勢地點了點頭。

  管家哪裡敢承認,只得彎腰朝他們行禮,聲音裡也染上了一層苦澀,「在下豈敢怠慢兩位,不過事出突然,家主大人此刻並不在宅邸,少主今早也帶著少主夫人一起外出去祓除詛咒了,目前族內無人可私自做主,所以還請您二位暫時移步進茶室稍等片刻,在下這就派人去通知少主。」

  聽完對方的解釋,少年越發蹙緊了眉,像是發覺了某些異常,倒也沒有怪罪人的意思,帶著妹妹調轉了方向朝著接客用的茶室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他也冷淡開口:「給我說明一下這個世界的發展情況,從爸爸出生開始,越仔細越好。」

  管家聽明白了對方的潛台詞,心裡不由得一驚,但更多的卻是感到了欣慰。

  ……果然少主還是有點節操在的。

  他再次鞠了一躬,態度似乎比剛才更恭敬了,「是。」

  等五條秋桐聽完家臣彙報的情況後,大概掌握了這個世界的發展進程,時間線上不僅比他們的世界晚了十年,而且還沒有他和夏玫的存在,父母的經歷也各不相同。

  雖然知道這只不過是一個平行世界,按理不該由他插手或者評價什麼的,但是……草。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非常難看,一巴掌猛地拍上桌面,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控制不住的力量頓時震得杯子裡的水搖晃了一下。

  就連坐在旁邊乖乖吃小蛋糕的夏玫都被他嚇了一跳,懵懵地扭過頭去看突然發起火來的哥哥。

  俯身跪在地上的家臣將腦袋越發低了下去,被對方猛然爆發的氣勢給壓得死死的,完全不敢抬起頭去直面眼前這位從平行世界而來的另一位少主的怒火。

  ……實在是太可怕了。

  現在他是真的相信這位少年是家主欽定的繼承人了。

  夏玫有些擔憂地伸出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袖,五條秋桐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那股憤怒,重新睜開眼時已經調整好心情,摸了摸妹妹的頭頂,輕聲安慰她:「哥哥已經沒事了,抱歉剛才嚇到你,繼續吃蛋糕吧,不用管我。」

  可是女孩卻沒有收回擔心的目光,抿了抿嘴,固執地將手中吃到一半的蛋糕遞給了哥哥。

  少年心裡一軟,這下最後的那點火氣是徹底消散了。

  「你吃吧,我真的沒事,別擔心。」他笑著又揉了揉妹妹的腦袋,然而當他把視線轉移到家臣身上時,眼底的神色一點一點地沉了下去,最終平靜地詢問,「媽媽葬在哪裡?」

  ……

  …………

  老實說,當五條悟看完家裡人發給他的消息後,心裡面連半分驚訝都沒有肯定是假的。

  隨手祓除了四周圍上來攻擊他的咒靈,他放好手機,張開五指在身邊無聊得快要長草的妻子面前晃了晃,用一種特別驚奇的語氣向她投下了一個重磅消息:「我們有孩子啦!」

  「而且還是兩個哦,哥哥和妹妹的雙人組合呢~」

  「……?」

  剛剛才回過神來的柒一聽見這話,腦子頓時就懵了,甚至第一次懷疑起了自己的聽力。

  ——什麼孩子?他們倆連做都沒做過哪來的孩子?還是說悟現在已經厲害到可以憑空捏造出孩子了嗎?

  「怎麼可能?我要真有這本事還捏造什麼孩子呀,直接做到你懷孕不是更好?傻。」絲毫沒有自己在發表垃圾講話的自覺,五條悟沉思了片刻又繼續說下去,「據他們所說,應該是從平行世界來的,不過哥哥看起來十多歲了,妹妹倒是繼承了我的六眼,十歲左右……唔,還是從未來過來的吧?」

  「這可真是……」柒的表情有些復雜,「故意的麼?」

  五條悟看了她一眼,「你想回去看看他們嗎?」

  「……嗯。」遲疑了一會,柒最終還是點頭了。

  她想要看看自己和悟的孩子是什麼樣的,即便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不會在這個世界誕生。

  似乎是覺察到了愛人的念頭,男人沉默不語,隨即伸手摟住她的肩膀,什麼都沒說,只是帶著對方離開了這裡。

  *

  當五條悟和柒回到本家的時候,前來迎接的家僕告訴他們那兩位來自異世界的貴客此時正在他們的庭院裡賞花。

  賞花?他們院子裡除了那棵櫻花樹就沒有別的花了吧?

  所以是在祭拜柒嗎?

  不知怎麼的,五條悟莫名地感到了一陣心虛,老覺得待會會發生啥不好的事情。

  柒心裡倒沒有丈夫那種奇怪的不安感,反正做錯了事該被罵的人又不是她,嚴格說起來她才是那個受害者呢。

  但在走到庭院門前,即將推開大門的瞬間——

  她突然就不敢邁出那一步了,露出猶豫的表情,像是沒有做好准備,又像是在害怕。

  可到底在害怕什麼呢?自己又說不出個理所然來。

  「別怕。」同往常一樣,總是輕易察覺到妻子變化的白發青年將手放到了她肩上,微微用力,仿佛要給予她力量似的,輕聲地對她說,「有我在呢。」

  不過短短四個字,卻奇妙地驅散了她心中的忐忑。

  「嗯。」柒輕輕地應了一聲,緊緊握著身邊人的手心,然後跟隨他的腳步,一起推開大門跨進了院落。

  櫻花開了。

  大片大片的粉色綻放開來,微風拂過,吹落了枝頭的粉嫩花朵,揚起的花瓣比落雪還要漂亮,比白雲還要無瑕。

  少年牽著女孩駐足在大樹前,目光卻沒有為那片美麗的花叢停留,反而低垂著腦袋,銀白的發絲滑落,替他遮掩住了臉上的神色,叫人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然而他身邊的女孩卻不一樣,或許是周圍的長輩都足夠強大也很照顧她的緣故,她並沒有死亡這個概念。

  再加上別人說母親變成了咒靈後還能繼續蹦蹦噠噠,那麼對她而言,媽媽只不過是換了另外一種存在方式,並沒有死亡,所以她就不像哥哥那麼傷心。

  到底年紀太小,不懂得從人類變成詛咒的那份痛苦。

  五條悟和柒互相對視了一眼,誰都知道這種悲涼的氣氛不能隨便打擾,但要他們一整天都不交流也不可能,於是兩人就互相推搡了起來,都想讓對方去做那個壞人。

  ——開什麼玩笑呢?!他們才不要被自己的孩子討厭!

  「悟,你先前說過最愛我的吧?」柒放輕了聲音,抬起手肘用力懟了懟丈夫的腰側,「現在證明你真心的時刻到了。」

  「哎——可是一直以來都是我表現,偶爾柒你也要向我展示一下對我的愛啊。」五條悟同樣不敢放大音量,只能偷偷摸摸地推著妻子讓她往前走,「快點嘛,不然他們就要發現不對扭頭看我們了,那樣很尷尬的耶。」

  「五條悟還怕什麼尷尬?我給你加了buff,快去!」

  「就算是我也很擔心會被兒女討厭的好不好?我不去!」

  「呵,男人,你的愛不過如此嗎?只是隨口說說糊弄我玩的嗎?」

  「怎麼可能呢?我對你的愛意蒼天可鑒,但此一時非彼一時,你也要諒解我一下嘛~」

  而那邊早就已經聽見這兩人在說什麼悄悄話的五條秋桐,面無表情地開口:「過來吧,我看到你們倆了。」

  五條夏玫眨了眨眼,轉動著小腦袋,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世界的爸爸媽媽,感覺跟他們的父母也沒有什麼不同嘛,除了媽媽變成一個半透明的幽靈外。

  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最後還是臉皮更厚的五條悟在臉上揚起了一個笑容,一邊帶著老婆走過去,一邊舉手朝他們揮了揮,聲音格外輕快地喊道:「喲,你們好呀!」

  夏玫也舉起手朝他揮了揮,很開心地回應了對方,這讓五條悟的心情瞬間達到了今日的最頂峰,就連臉上的笑容都比以往要燦爛不少。

  柒望著女孩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然後她又看向旁邊依舊面色冷淡的白發少年,對方與丈夫極為相似的容貌,恍惚之間差點讓她以為是過去的五條悟穿越時空來到了她面前。

  明明是相同的表情,為什麼一放到愛人身上就讓自己拳頭發硬,可是放到兒子身上卻反而覺得很可愛呢?

  真是越看越帥氣,哎呀,不愧是她兒子!

  「媽媽。」五條秋桐將視線移向母親,眼底的冷漠之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融,最後流露出了星點笑意。

  柒也露出了微笑,看似鎮定的樣子,實際上——她正在內心瘋狂地給自家兒子舉牌打滿分。

  長得好看又講禮貌,簡直完美到不行呀這孩子!

  還有妹妹也是!那雙六眼竟然比悟的眼睛還要漂亮!笑得這麼可愛一定是個天真善良的小天使!沒有繼承到她父親那種不著調的性格真是太好了!

  如果五條秋桐擁有上帝視角能夠聽見對方的心理活動的話,恐怕會一臉復雜地反駁她。

  「不,你女兒其實是個切開黑,能笑著往兩面宿儺的嘴裡塞朝天椒的那種熊孩子。」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才把你們送過來的,但爸爸和媽媽都很高興看見你們哦。」五條悟彎腰接住了奔跑著朝他這邊猛撲過來的小女兒,將她抱起來後笑著揉她的腦袋,語氣有些感慨地嘆道,「盡管和我的生日願望有點出入,不過就最終結果來說,也算達成了吧?」

  「恩?」柒疑惑地向他望去,「什麼願望?」

  五條悟還非常誠實地回答了她:「我想做你。」

  「……」你他媽的怎麼不去死?

  顧及到兩個孩子在場,柒很努力地把髒話咽了回去。

  她是忍了,可現場還有另一個人不想忍。

  「這麼說起來……我有件事想找您問問呢。」五條秋桐收斂了笑容,然後一手握拳,抬起另一只手覆上了手背,慢慢地掰了一下手指,關節處發出「啪啪」的響聲。

  「我知道自己不該插手你們之間的問題,也能夠理解你這麼做的理由。」他表情平靜地說,「但我還是覺得很生氣。」

  「所以……解開術式稍微讓我揍幾拳吧,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為什麼明明不是我的錯卻要揍我啊?!我才是受害者吧?!

  柒(好感度瘋狂上升):噢噢噢不愧是我兒子!

  哈哈哈哈經過這次事件,五條老師在兒子心目中的地位又下降了好幾個檔次,快要和家裡沒用的雜物一個級別了。

  秋桐:我以為你以前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你居然真做得出來?!

  危 五條老師 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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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番外三

  從來都是父親教訓兒子,哪有兒子反過來教訓父親的?

  所以當五條悟聽到第一次見面的兒子說要揍自己一頓的時候,他感到很震驚,同時也很委屈,甚至還想為自己辯解。

  ——明明就不是他的錯,他也是一個受害者,那憑什麼每次挨揍的人都是他呀?!他不服,他要鬧了啊!

  但是還沒等五條悟表示出拒絕,一直站在他身旁不講話的妻子突然悠悠地冒出了一句:「我覺得這個提議挺好的。」

  他頓時就卡殼了,原本想說的話被迫咽了回去。

  「正好讓你爸爸幫忙訓練一下術式的運用。」柒伸手指了指身邊的丈夫,微微笑著,「你沒有六眼應該很難掌控咒力的輸出吧?別的事先不說,至少在這方面,你爸算半個權威。」

  絕對不是想看悟不能還手被兒子暴打的場景,絕對不是。

  「你的險惡用心都要暴露光啦,柒。」吐槽歸吐槽,五條悟還是很好奇兒子目前的水准的,當即朝著訓練場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語氣裡也帶上了一點躍躍欲試,「那就讓我看看另一個世界的自己把你教得怎麼樣了。」

  天賦應該會很強吧?畢竟是他和柒的孩子,真期待呀。

  「不過在此之前……」柒半蹲下身子,與旁邊一直保持著安靜,自他們進門起就沒有開過口的乖女兒面對面地對視,然後溫柔地笑了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沒有聽這孩子講過話呢,是被咒靈狀態的她給嚇到了?

  五條夏玫眨了眨眼睛,露出有些為難的表情。

  遲疑了片刻,她看著蹲在自己面前一臉期待的母親,只好抬手輕輕點著自己的喉嚨,又向對方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出聲?

  女孩已經表達得足夠准確了,然而這時候柒卻寧願對方是討厭自己才不想開口回應。

  她沉默了許久,隨後跪坐在地上,身子微微前傾,什麼也沒說地將女兒擁進了懷中,低垂著腦袋逐漸收緊了胳膊。

  明明現在脆弱得只要有一點點咒力都會被祓除,可作為一名母親,她依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擁抱對方,哪怕自己會被女兒隱隱泄露出的咒力給傷到都無所謂。

  即便不是她親自生下來的孩子,但這份深沉的愛意,卻不會因為跨越了世界而遭到改變。

  夏玫也抱緊了媽媽,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後背。

  直到柒身上的傷口變得越來越多,五條悟這才皺著眉頭將兩人分開,一邊握著妻子的手腕往她體內慢慢輸送咒力以治療傷勢,一邊扭過頭看向不知為何忽然沉默下來的兒子,表情有些不愉快地質問:「到底怎麼回事?」

  「……我叫秋桐,她是夏玫。」五條秋桐回答了母親之前提出的問題,然後才仔細地向父親解釋,「在我五歲那年有人復活了伏黑甚爾對媽媽出手,那時媽媽剛懷上夏玫不久就受到了重傷差點死掉,再加上夏玫是早產兒,所以出生後發音器官有點問題,體質也很虛弱,到近兩年情況才好上許多。」

  「……伏黑甚爾。」白發青年下意識地捏緊了愛人,沒等柒出聲提醒又迅速反應過來,自己先放松了力道。

  他很是不爽地「嘖」了一聲,「死掉還不安生,難道非要我把屍體碾碎丟進海裡才行?而且那個世界的我究竟在搞什麼啊?連柒都保護不好,真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雖然但是,此時正在琢磨要不要把人挖出來再殺一次的五條悟,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剛才說的那番話中,其實連他自己也一起罵了進去。

  兩個人都是半斤對八兩,誰也不比誰高貴。

  所以柒一臉欲言又止地瞧著對方,原本還想說點什麼,但後來想了想,還是決定在孩子們面前給丈夫留個面子,雖然那玩意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算了。」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更改,夏玫的問題也只能由另一個世界的他解決,因此五條悟很快就想通了不再糾結這些瑣事,重新把話題拐回了檢驗兒子的實力上,「走吧,不是說要訓練一下秋桐的術式應用嗎?」

  「柒就不用跟過去了,反正幾分鐘就結束了,你和夏玫在這裡等我們回來吧。」

  好家伙,這說話的藝術真是驚為天人,要不是秋桐已經習慣了自家父親這種格外囂張的態度,換作別人的話,早就擼起袖子朝他的臉一拳揍上去了。

  如果不是最強,五條悟都不知道會被套多少次麻袋了。

  見丈夫領著兒子興致勃勃地往訓練場的方向走去,柒轉身摸了摸女兒的頭頂,笑容溫和,輕柔地哄著對方:「不管那個不靠譜的爹了,夏玫你肚子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夏玫歪過腦袋認真思考著,細短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戳弄著柔軟的唇瓣,猶豫了一會,她點了點頭。

  「那看來還不是很餓嘛。」因為常年待在某個喜怒不定的家伙身邊,柒察言觀色的本事幾乎練到了頂峰。

  她忍不住笑了,又用一種商量的口吻詢問對方:「不知道你們會待多久,要是留下來吃晚飯的話現在最好別吃太飽,所以下午茶我們只要一杯草莓布丁就可以了,怎麼樣?」

  女孩頓時有些不滿意地鼓起了臉頰,然後朝她伸出了兩根手指,示意自己要兩杯。

  「哇,你這有點貪心哦,剛才在茶室應該吃了很多吧?」

  五條夏玫非常堅定地搖了搖頭,伸著兩根手指頭一點都不肯妥協,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一直舉著不放的氣勢」。

  就這點來看,和她那個爹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真不愧是五條悟的孩子啊,都跟他一樣任性難纏。

  「……好吧。」不過即便如此,柒還是妥協了。

  畢竟是女兒的要求,若是換成悟,她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可沒等她飄出去喊人准備甜品,五條悟就已經帶著秋桐從訓練場回來了,再看一眼鐘表,說是幾分鐘果真是幾分鐘,這還是算上來回時間的呢。

  到底是最強,哪怕他壓制了大半的實力也依舊是深淵級別的攻略難度。

  回來的時候五條秋桐的臉色很平淡,看不出來有沒有如願地把人暴揍一頓,倒是五條悟,一臉興奮地衝到柒面前,明明是挨打的那一方卻反而比打人的一方還要激動。

  「聽我說呀,柒!秋桐他真的很有天賦啊!」他很開心地抬手比劃著,「明明沒有六眼還能把輸出控制得那麼精准,雖然沒法跟我以前比啦,但我敢肯定,秋桐一定是他們同齡人中最強的那一個!」

  「哎?真的麼?」柒立馬就高興了起來,要不是沒法靠近對方,就憑她現在這股興奮勁,說不定還會緊緊抱住兒子蹦跳著原地轉悠兩圈,「我就知道秋桐很厲害!」

  「對吧對吧!不愧是我們倆的孩子呢!不行,我要把這件事發到推特上讓所有的人都知道!」

  ——這大概是全天下的父母都有的通病吧,不管自身的成就有多高,一旦孩子取得一份優異的成績,或者進步了,都會忍不住大肆宣揚,比任何人都要驕傲。

  見這個世界的爸媽居然表現得如此誇張,五條秋桐感覺有些無奈。

  他走過去牽住妹妹的小手,嘆著氣說道:「沒必要啊,我和夏玫停留不了多久,而且其他人也會懷疑爸爸媽媽你們想要孩子想瘋了吧?」

  都已經喪心病狂到和被詛咒成咒靈的愛人結婚了,那突發一個癔症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我說的是事實,至於他們怎麼想的就跟我無關了。」

  行動派五條悟早就摸出了手機低頭打字,等發完消息後他才抬起頭一臉好奇地望向自家兒子,「比起這種小事,我更想知道你們那邊的發展呢。」

  「他是在高專時期成功救下了柒嗎?」

  「救下媽媽的前提是她留在現場和你並肩作戰吧?」談及自己父母的過往,秋桐的表情頓時變得很復雜,「其實在當年那場暗殺中,爸爸輸給了媽媽。」

  「啊?什麼?」五條悟有點驚訝,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輸,當下就露出了嫌棄之色,「怎麼回事?另一個世界的我未免也太弱了吧?」

  「你那時不也是趁我狀態不好才贏的麼?」柒無語地瞥了他一眼,「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我受了內傷。」

  他面不改色地回答:「那又如何?只要我贏了就行了。」

  「……你這人臉皮是真的厚。」

  懶得管這對總是不著調的夫妻,秋桐繼續說了下去,結果他越說,兩人的臉色就越奇怪。

  等對方講到【束縛】和【契約】那塊地方時,五條悟甚至忍不住地吐槽了一句,「這不就是人渣麼?」

  「……你哪來的臉說人家?」瑪德,果然是同一個人,這操作是如出一轍的騷啊。

  柒開始慶幸她沒有像另一個自己一樣落到那步田地。

  「我覺得你們是半斤對八兩。」少年面無表情地說道,而身邊被他牽著手的女孩也跟著點了點頭,不過後者只是純粹地想diss自家老爸而已。

  「我不會對柒做出那種過分的事情啦。」五條悟剛說完又微妙地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回憶起了過去的某些事,突然沉默下來。

  如果當年柒沒有死,並按照原計劃逃跑的話……

  他扭頭望向身邊面露無奈的妻子,在心裡淡淡地想,等把人抓回來,他還真有可能會采取某些不太好的措施。

  有點糟糕,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限制柒的自由呢。

  ……稍微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了。

  對丈夫抱有的可怕想法一無所知的柒,還在那裡認真地幫兒子分析事態:「要是你們接下來還不能回家,而是繼續穿越世界的話,那我建議你們下次直接去高專找人。」

  秋桐思考了一下,「因為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發展?我先前有考慮到這個問題才來本家的。」

  「本家其實也不太安全。」五條悟忽然插嘴,「如果我沒有和柒相遇,你們的處境多少有點危險,尤其是擁有六眼的夏玫,很有可能會被老頭子當場扣下,別太信任本家了。」

  「至少在高專,你們的安全有保障。」

  「明白了。」

  「那……要不要留下來吃頓晚飯?」柒笑了笑,看著兩個孩子的目光含著些許期待,「讓悟親自下廚如何?」

  「你指揮我倒是指揮得挺利索啊。」說是這樣說,可他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兩人當然沒有意見了。

  結果在吃完晚飯准備回房休息時,他們卻突然消失了。

  「……回去了啊。」注視著仿佛無人入住的房間,柒將手搭在拉開的紙門上,內心莫名的感到了一陣惆悵。

  五條悟伸手摟過她的肩膀,陪著愛人一起站在門口。

  他倒是沒有對方那種奇妙的心理,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孩子,強求也沒用,不過看柒這麼難過的樣子……

  「要不,我再努力訓練一下自己的控制力?」貓貓探出了腦袋,伸出爪子試探性地撓了撓妻子。

  這下好了,不管是什麼氣氛都被對方破壞干淨了。

  「……你到底是要往哪個方向努力啊?」柒有點無語。

  五條悟居然還沉思了片刻,然後認真地回答:「努力讓你懷上秋桐和夏玫?你不是很想要孩子嘛。」

  「……給我閉嘴吧你。」

  作者有話要說:

  講個冷笑話,五條悟說五條悟是人渣。

  柒:你們倆不都是一路貨色嗎?!

  接下來就穿到原著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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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綜]想要避開未來男朋友的我最後翻車了》

  因為在14歲那年穿越過時空,得知自己未來會姓五條這件事的柒,在充分體會到未來的丈夫究竟有多麼不靠譜後,回到原來世界的她決定了要遠遠地避開對方生活。

  然而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的是,她最後竟然是被自己的貓給出賣的:)

  某個戴眼罩的一見面就衝上來逼婚的不知名白發男子(興致勃勃):這不正是說明我們注定會相遇嗎?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啊柒!

  已經被糾纏得一臉生無可戀的柒:呵呵


第63章 番外四

  今天的天氣很熱,所以祓除完詛咒以後,高專一年級的三人小組打算去奶茶店買幾杯冰飲喝。當然做此決定的人依舊是釘崎野薔薇,不管是虎杖悠仁還是伏黑惠都沒有反對的權利。

  「早點回去的話不就能吹著空調好好休息了嗎?」伏黑惠手裡幫忙拎著兩個包裝袋,瞧著前邊明明喊熱喊累還要堅持逛街的女同學,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

  「是呀,釘崎。」三人中負重最多的粉發少年耷拉著肩膀吐舌頭,感覺自己快要被曬成一條鹹魚干了,他蔫蔫地開口,「為什麼我們就不能等到下次再買呢?今天真的很熱哎。」

  「少羅嗦!不都請你們喝奶茶了麼?!」

  走在最前頭的釘崎野薔薇自己也拎著幾個袋子,大概是真的很曬吧,她的脾氣比以往還要火爆。

  抬腳狠狠地跺了幾下地板,她非常憤怒地喊道:「可惡,如果不是今天有夏季新款的促銷打折活動,我也想早點回去吹空調睡覺啊!你當我願意頂著大太陽去排長隊嗎?!」

  「說來說去都怪店家啦!為什麼不能挑秋高氣爽的時候搞活動呢?而且今天這個任務本來是五條老師負責的吧?!把任務推給學生自己跑去摸魚,還不止一次!這樣還算得上是老師嗎?!」

  ——因為炎熱天氣的加成,釘崎野薔薇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開啟了狂暴化模式,開始激情痛罵某個無良教師。

  跟在身後的兩位少年完全不敢插嘴,害怕一開口下一個挨罵的就是他們,所以只能站在那裡默默地等著對方發泄完怒氣。

  但與此同時他們也在內心堅定了絕對不能得罪女生(尤其是釘崎)的念頭,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女生罵起人來能有多狠,看看那位遠在外地卻無故被cue的最強咒術師就明白了,雖然這次的確是他先偷懶摸魚的錯。

  雖然釘崎野薔薇罵人罵得很爽,但正主不在這裡,她就是再輸出也對那人沒半點影響,所以她很快就閉嘴了,當然消氣是不可能消氣的,只要五條悟依然那麼欠揍就絕不可能消氣。

  「啊……豈可修……不管再怎麼罵都沒用,那個無良教師又不會改,反倒把我自己給罵口渴了。」釘崎野薔薇站直身體把手中的購物袋甩到了肩上,然後朝同伴揚了揚下巴,態度很隨意地吩咐,「喂,我想吃冰淇淋了,你們誰去買?順便請你們。」

  「……我們剛剛才喝過奶茶吧?」

  伏黑惠還有些遲疑,結果他旁邊的虎杖悠仁什麼也沒想地就舉起了手,高高興興地接下了這個任務,「好呀好呀!那我要吃香草味的冰淇淋!伏黑你吃啥?我一起幫你買啊!」

  「……我要一支原味的甜筒就行了。」

  「OK~釘崎呢?」

  「我當然是要最新推出的潮流口味啦!」

  「潮流的不一定好吃啊,這時候該堅定傳統派吧?」

  「哼,土包子,我才不跟你一樣呢。」

  「……這種事怎麼樣都好,虎杖你再不去就要吃晚飯了。」

  「我知道了啦,這不是正在找嘛。」虎杖悠仁嘟噥著左右張望了一圈,想要看看哪裡有移動的冰淇淋車。

  最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輛,他正准備小跑過去時,卻在排隊的人群中發現了某個異常熟悉的身影——

  「五條老師?!」他驚訝地叫出了聲。

  「什麼?那家伙怎麼可能會在這裡?」釘崎野薔薇也詫異地跟著對方的視線望過去,「你該不會是看錯……居然真是?!」

  二人瞳孔地震,張圓的小嘴差點脫口一句「臥槽」。

  這可不是看見熟人的表現啊。

  伏黑惠很納悶,雖然老師跑去偷懶了,但出現在這裡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有必要這麼詫異嗎?

  於是他就抬起頭看了過去,然後……他也震驚了。

  這下伏黑惠總算明白其他兩位隊友為何會露出那種表情了。

  令三人同時大感震撼的在人群中排隊的那位白發少年,其實要比28歲的青年身材纖細很多,也沒有他那麼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那張臉呀!

  ——為什麼他幾乎跟五條老師長得一模一樣?!就五條悟那個開掛一般的美貌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復制得來的吧?!

  ——事情到這裡還能用一句「巧合」來解釋,可是跟在對方身邊的那個黑頭發女孩又要怎麼解釋啊?!

  ——那雙眼睛是六眼對吧?!絕對是六眼沒錯吧?!

  ——這要說他們跟五條悟半點關系都沒有肯定是騙人的!

  「……等一下等一下!所以這是怎麼回事?」虎杖悠仁感覺自己的腦部處理系統快要燒壞了,像是被人迎頭一棒打在太陽穴上,整個人都懵了,「孩子嗎?他們是五條老師的孩子嗎?」

  雖然心裡非常震驚,但還是勉強找回了理智的伏黑惠一臉艱難地回答:「應該是五條家的人吧?看對方的樣子都已經十四五歲了,要說是五條老師的孩子也太離譜了點。」

  除非你說五條悟十三四歲的就跟女性……草,不可能吧?

  伏黑惠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再次看向那兩人時,心情也變得復雜了起來。

  「肯定的啊!他們肯定跟那個笨蛋有血緣關系!」釘崎野薔薇瘋狂地揮舞起手中的購物袋,又指著遠處那位和他們老師仿佛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少年,情緒特別激動地喊道,「看著那張臉你們敢說瞎話麼?!還有那女孩的六眼也是!要真是五條家的人有必要藏著掖著這麼久還不敢公開嗎?!」

  「他們一定是五條老師在外面偷偷和誰生的孩子!根據我這麼多年在電視上看的狗血劇,真相百分百是這樣!」

  「……不,電視劇裡的劇情根本就不能拿來當參考吧?」

  「你懂什麼,有時現實比電視劇還要狗血,藝術來源於生活不知道嗎?!」

  「……可是這個現實也太可怕了……你們能想像得出五條老師會跟誰秘密交往還生孩子麼?」

  「也對……按照他的性格只會到處炫耀來煩死我們吧。」

  虎杖悠仁撓了撓頭,完全沒想到會發生這種離奇事件,一時之間連原本想吃冰淇淋的心思都淡了許多。

  「那我們怎麼辦啊?上去直接問人家會不會太唐突了?」

  釘崎野薔薇認真思考了一下,然後拉過兩位同伴低頭圍成了一圈,壓低了聲音興致勃勃地提議:「不如我們跟蹤他們吧!」

  「這樣不就顯得我們像個變態嗎?」伏黑惠滿頭黑線,「萬一對方報警怎麼辦?難道要叫五條老師去領我們出來嗎?」

  「只要好好說明情況的話,報警不至於。」

  「對啊對啊,只要跟人家好好說明……等等!」虎杖悠仁點頭點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

  他立刻閉嘴迅速地扭過頭,剛才還被他們掛在嘴邊熱烈討論的白發少年已經從排隊的人群中消失,轉而出現在他們身邊,不僅悄無聲息的,還很自然地插入到他們的談話之中。

  伏黑惠瞳孔緊縮,下意識地就要擺出手勢喊出玉犬,可當他對上少年往這邊投過來的目光時又一下子清醒了。

  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像五條老師。

  伏黑惠仔細打量著對方,少年也非常大方地任他打量,似乎脾氣挺不錯的,但他只要一想到對方之前竟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們身旁卻沒有一個人發覺,心中就越發警惕。

  對方很強。

  他做出了這個判斷。

  如果雙方真的發生衝突,恐怕沒那麼容易打敗他。

  「別緊張,我什麼都不會做的。」

  少年的表情很平靜,也因為這份平靜,讓原本充滿了戒備的伏黑惠稍微放松了那根緊繃的弦。

  他微笑著將手搭上女孩的頭頂,然後開始自我介紹:「很高興認識你們,我是五條秋桐,這是我的妹妹五條夏玫。」

  「請問能否借用你們的一點時間來聊聊呢?」

  釘崎野薔薇的眼神瞬間犀利了起來。

  她一針見血地指出:「果然你跟那個白毛笨蛋有關系!」

  夏玫的手裡還握著一支甜筒,伸舌舔了舔上邊的奶油,聽見對方的發言,眨了眨眼睛,隨即抬頭看向自家哥哥的那頭白發。

  「啊,我不是說你哥哥啦。」見小女孩誤會了,釘崎野薔薇連忙糾正自己剛說過的話,雖然糾正過後更加傷某人的心了,「我是說我們的班主任是個笨蛋,他也是一頭白發來著。」

  「沒事的,釘崎姐。」五條秋桐有些無奈地低頭摸了摸妹妹的腦袋,「夏玫知道你說的是誰,她只是想逗你玩而已。」

  「你竟然知道釘崎的名字?」虎杖悠仁驚訝地看著他,「那你也知道我們的名字咯?是五條老師告訴你的嗎?」

  伏黑惠收回了探究的目光,緊緊皺著眉頭,心裡還是有點懷疑,「可是我從來沒有在五條老師那裡聽說過你們啊?」

  不管怎麼說,他也認識了五條悟將近十年,如果連他都沒有見過的話,只能說這兩人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

  到底怎麼回事?

  「關於這個……」五條秋桐也沒有急著向他們解釋,反而微微一笑,提起了另外一個貌似與此不相干的話題,「你們知道什麼是平行世界嗎?」

  作者有話要說:

  剛從外地回來的五條老師,突然從學生那收到自己有了兩個孩子的消息。

  喜當爹的五條悟:?

  總覺得最近的評論好少呀,我的熱情也跟著下降了許多,我承認最近寫得不好啦,但還是想得到大家的鼓勵的(比手指),所以希望能夠收獲更多的留言,拜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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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番外五

  五條悟實在沒想到自己不過偷懶了一會,甚至連服務員端上來的奶油蛋糕都沒吃完呢,世界就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當他收到學生發過來的消息時,他定定地盯著那張二人合照看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後扭過頭問旁邊的輔助監督:「伊地知,這是修圖嗎?」

  伊地知:「……那個,五條先生,我覺得不管是什麼樣的修圖軟件應該都沒辦法憑空變出一個持有六眼的小女孩來。」

  ——請接受現實吧,雖然他真的很難接受為什麼就連五條悟這種性格惡劣的家伙都能找到老婆但他卻沒有。

  「雖然我從來不懷疑自己的魅力啦,不過我也沒想到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動作居然這麼快。」五條悟沉思了片刻,「怎麼說好呢?我開始好奇孩子他媽是什麼樣的人了。」

  看照片上跟他長得特別相似的那位白發少年現在應該和惠他們是同個年紀吧?也就是說,他十三歲就有了孩子?

  哇哦,好厲害。

  不知為何,他忽然佩服起了平行世界的自己。

  「那五條先生您打算怎麼辦?現在回高專嗎?」

  「當然啦!畢竟發生了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能把我排斥在外呢?」五條悟拿起叉子兩三口解決了桌上的蛋糕,隨便拿紙巾擦干淨嘴角,然後就一臉興奮地揮著手催促對方趕緊把車開過來,「快點送我回高專,伊地知!我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跟我的兩個孩子見面了!」

  「……不,准確來說那並不是您的孩子。」

  「但他們是「五條悟」的孩子吧?所以四舍五入他們也是我的孩子!」非常的理直氣壯。

  「……」照你這種說法,只要是「五條悟」的老婆,四舍五入都是你的老婆?你也不怕人家橫跨時空飛過來打你呀?

  伊地知其實很想這麼吐槽,但他不敢開口,因為他害怕下一個挨打的人會變成自己。

  不過如果兩個五條悟真的互相敵視打了起來……天哪,整個日本都要面臨沉島危機了吧?!

  伊地知一想到那個可怕的畫面,就感覺自己要窒息了。

  但是想歸想,身為一名無法違抗上司命令的社畜,伊地知還是盡職盡責地開車將人送到了高專。

  五條悟拎著兩袋特意買來准備送給兩個孩子當作見面禮的紅豆大福(雖然半路上因為嘴饞忍不住吃了一盒),哼著輕快的小曲拉開了教室的大門,舉起拎袋子的那只手用力揮了揮,一臉高興地喊道:「你們值得尊敬的五條老師,終於出差回來啦!」

  「有沒有想我呀!」

  然而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哎——開玩笑的吧?就那個白毛笨蛋居然也會有這麼可愛的女兒嗎?確定不是在醫院抱錯了?」禪院真希彎腰蹲在地上,瞧著坐在課椅上晃悠著雙腿的黑發女孩,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她柔軟的臉蛋。

  夏玫抓住她的手指輕輕地捏了一下,然後朝她露出了一個萌萌噠的笑容,可愛得讓真希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開玩笑的吧?!這孩子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那個笨蛋的女兒啊!他哪配擁有這麼乖巧懂事的孩子?!

  五條悟:「喂,我聽見你在罵我了,真希。」

  像是看不見某人在場似的,釘崎野薔薇抱起雙臂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沒錯,一定是不小心在醫院抱錯了,五條老師怎麼可能會有秋桐那麼沉穩可靠的兒子?我們干脆再去醫院做一次親子鑒定驗驗看好了。」

  「不,我和爸爸確實有血緣關系,這點毋庸置疑。」五條秋桐望著跟熊貓玩拍手游戲玩得非常開心的妹妹,表情依舊很淡定地回答,「只不過爸爸太不靠譜了,所以只能由我來挑起重擔了。」

  「啊,果然是這樣呢,真是辛苦你了,秋桐。」

  「還好吧,我早就已經習慣了。」

  五條悟:「我說,再這麼無視我下去,我就要揍人咯?」

  ——搞什麼?一個兩個的,平時也沒見他們這麼熱情,明明都是同一張臉還搞區別對待那一套嗎?

  「哎?五條老師?」原本蹲在夏玫身邊,樂呵呵地陪著她一起玩游戲的虎杖悠仁這才注意到對方,驚訝地開口,「我都沒有發現,您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五條悟:「為什麼連悠仁也……我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哦!所以你們該給我補償才對!要給補償才行哦!」

  伏黑惠繞過課桌,完全無視了旁邊鬧個不停的班主任,拿吸管插進了牛奶盒裡遞給夏玫,在收到女孩充滿感謝的甜甜的笑容後,注視她的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明太子。」手上拿著一盒開封的草莓牛奶卻遲了一步沒能送出去的狗卷棘頓時面露失望。

  瞧著另一個世界的女兒竟然如此受寵,從來沒有在學生那裡得到過任何歡迎的五條悟,此刻就仿佛咬了一顆酸溜溜的青檸檬一樣,酸得他都忍不住想做點什麼破壞掉這股氣氛了。

  ——這就是你們無視他的代價!

  「五條先生。」五條悟頓了頓,隨即轉過身,只見他那個便宜兒子慢慢走到身邊,面色平靜地看著他,然後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初次見面,這段時間還請您多多關照了。」

  「恩……你就是我兒子吧?我記得是叫秋桐來著。」

  五條悟摸著下巴仔細打量著對方,六眼反饋回來的信息讓他確認了眼前的這位少年的確與他有血緣關系,但這也讓他越發感到好奇,「你媽媽沒有一起跟過來嗎?」

  「沒跟過來也不要緊啦,多說點你媽的情報唄,等哪天我有空了就去拜訪一下她也是可以的嘛。」

  能夠收服「五條悟」的女人哎,小時候的自己是什麼樣的性格他比誰都清楚,不僅將他迷得暈頭轉向,甚至能讓他願意留下孩子的女人,說不感興趣是假的吧?

  五條秋桐沉默了一下,「……抱歉,我不太想告訴您有關媽媽的信息。」

  在見過上一個世界的父母後,他果然還是覺得,媽媽不要和爸爸相遇比較好,哪怕他不能出生也沒關系。

  不管是變成咒靈還是定下束縛,兩者都太痛苦了,媽媽原本是那麼自由的一個人,不該被爸爸操控思想,被他關在精心打造的鳥籠裡。

  毫無選擇權,那樣對媽媽來說一點都不公平。

  「干嘛這麼拘謹?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對兒子的想法一無所知的五條悟彎下腰來,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蛋,「真奇怪呀,按理來說「我」不該把你教得這麼沉悶才對,沒意思。」

  「因為您不肯接手五條家的事務,所以由我接過您的擔子成為五條家的繼承人,性格比您要沉穩是應該的。」沒有撥開對方在自己臉上亂來的手指,白發少年簡單地解釋了一句。

  「怎麼我感覺秋桐你在指責我呢?」

  「請去掉『感覺』,我就是在指責您的不務正業。」不過五條秋桐又平靜地補上了一句,「但您是最強,所以這些問題不管也無所謂,總有人會幫您處理瑣事的。」

  「……所謂的『總有人』就是指我們對吧?」禪院真希抱著夏玫起身,讓她坐在自己的前臂上,摟著她的腰,聽到這對父子的談話忍不住插了幾句,「果然笨蛋無論在哪都有人幫忙收拾殘局呢,運氣真好,有這麼一個兒子。」

  五條悟立馬得意地「嗯哼」了一聲,「那當然啦!畢竟是我的親生兒子嘛!」

  「我根本就沒有在誇你!而且你還好意思說呀?!讓自己的小孩替你擔起重任就不覺得害臊嗎?!」

  「鮭魚鮭魚!」

  夏玫扭頭看了看突然憤怒起來的真希姐,又轉回頭看了眼一群表示贊同的哥哥姐姐,她眨了眨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瞧著自家父親擺出的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樣,歪過腦袋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抬起小手朝他招了招。

  「怎麼啦?」五條悟拋開一群要口頭討伐他的學生,反而興致勃勃地湊到了女兒面前,「你是夏玫對吧?」

  女孩點點頭,轉身拍了一下抱著她的真希姐,又扭回去朝父親努力地探出了上半身,伸長的胳膊似乎想要抓住對方。

  禪院真希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連忙松開了手。

  五條悟藏在眼罩後的眼睛眨了一下,像是好奇對方接下來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他從學生的懷裡接過了女兒。

  夏玫坐穩後伸手捧住父親的臉頰,雙手稍稍用力,讓他低下了腦袋,接著……她輕輕地往上邊親了一口。

  臉上溫熱綿軟的觸感稍縱即逝,他愣了一會,直到對方抬手拍了拍他的側臉才回過神來。

  「別拍太大力呀,你當拍鼓嗎?很疼的。」五條悟捉住了她的小手,沉默了許久,又喃喃自語,「原來如此,其實有個女兒也挺不錯的嘛。」

  女兒都甜成這樣了,那孩子她媽得有多甜啊?整個人不得貼著他的愛好和審美長才行?

  嘶——他現在是真的開始有興趣了。

  「吶,秋桐。」五條悟忽然轉身看向身旁與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白發少年,不知怎麼的,一臉興奮地追問,「你們會留在這裡幾天?」

  作者有話要說:

  五條悟(興奮):我開始對孩子他媽感興趣了。

  秋桐:?我看你在想peach.

  hhhh

  拜托啦!今天也是求評論的一天!不曉得為啥我寫這個番外總是卡文,可能我的心思已經飛到新文去了吧(嘆氣),希望能加快腳步趕緊解決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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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番外六

  原本秋桐以為這次會跟上次一樣很快就能回家,結果沒想到他們在這個世界待了兩天都沒有動靜,這讓他有些意外。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如果短時間內無法離開的話,他就得做好一些准備,先不說尋找回去的辦法,他們總不能一直白吃白住別人的卻不幫忙干活吧?

  幸好大家都喜歡夏玫,互相爭著要替他帶妹妹,這樣倒方便他騰出手去處理高層那堆爛橘子的破事了。

  「老實說,我真的想不明白。」穿著寬松的白色浴衣,五條秋桐盤腿坐在案台前翻看父親過去的任務記錄,是發自內心地感到了困惑,「明明五條先生有一手好牌,為什麼會打得如此稀爛?還被爛橘子指使得團團轉。」

  「恕我直言,您缺少在這方面可以為您出謀劃策的人才。」

  五條悟屈腿坐在他對面,從盤子裡捏起一塊紅豆糕塞進嘴裡嚼了嚼,等咽下去以後才懶洋洋地回答:「所以我這不是在培養能幫我處理這些事情的人嘛。」

  「比如呢?不算上學生,站在您這邊的有多少人?」

  他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七海?硝子?還有老師?」

  「單就咒術師而言,七海叔叔和夜蛾校長的實力確實很厲害。」五條秋桐合上手中的記錄本,嘆了口氣,「但如果要和高層那群老狐狸玩陰謀詭計,只會反過來被對方溜圈,硝子阿姨就更不用說了。」

  「而且他們都出身於普通家庭,背後沒有家族可以為他們撐腰,除了您。換句話說,如果您出事了,他們就只能任由高層拿捏,別說幫您,自身都難保。」

  「可我是最強哎,有什麼能讓我出事的?」五條悟感覺有點納悶,「秋桐你是在懷疑我的實力嗎?」

  「那要不要爸爸給你展示一下?讓你有個底。」

  「展示就不必了,從小到大我見的夠多了。」他拒絕了父親的好心提議,不過對方這麼一說,他就想起了小時候咒術界曾經發生過的某件大事,下意識地皺緊眉頭。

  「怎麼啦?」五條悟又吃了口紅豆糕。

  「……不,我只是突然想到,也許敵人真的有辦法能夠困住您。」稍微停頓了一下,五條秋桐抬頭看向對方,遲疑地問道,「您聽說過特級咒物[獄門疆]嗎?」

  「恩?當然。」男人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瞥見兒子的表情後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是[獄門疆]的話,我還真不一定能逃出來,不過它有限制的吧?你想說有人會拿它對付我?哈,我又不傻,肯定會跑啊。」

  原本以為這麼回答能讓少年放下心來,哪知對方的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似乎回想起了某些糟糕的過往一般。

  「……問題是,那次差點就成功了啊,如果媽媽沒有中途反水的話。」五條秋桐頓感頭疼地抬手扶住了額,「隔了這麼多年我都要忘記了,這時候還藏著一個老家伙沒出來呢。」

  「什麼老家伙?」五條悟有點不開心了,一邊吃著糕點一邊向他抗議,「好歹把整件事情給我說清楚啊,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面前打啞迷嗎?」

  這件事確實要講清楚,秋桐也不含糊,直接把當年的細節都一五一十地向對方說了個明白。

  「哦,也就是說,還有個千年前的老妖怪躲在哪個角落企圖搞破壞是吧?」五條悟琢磨了一會,懂了,「那麼之前發生的事情也都是他一手策劃的?高層裡也有他的內應。」

  他突然很不爽地「嘖」了一聲,「真煩人。」

  就不能老老實實地跑出來被他殺掉麼?憑實力說話,這樣不就省事多了?

  「但這次我可沒遇見你媽媽,他要拿誰來勾引我啊?」

  「勾引……」五條秋桐不由得滿頭黑線,「請不要把這種嚴肅的事情說得這麼奇怪。」

  話雖如此,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替對方分析了。

  除了妻子之外,還有誰能給人類最強造成巨大打擊呢?

  然而這一次,非常出乎預料的,五條悟先他一步想到了那個人選,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傑。」

  五條悟的表情忽然變得復雜了起來,連拿著糕點的手都不自覺地放回了盤子裡。

  「夏油叔叔?」秋桐有點驚訝,他實在沒想到對方想到的人選竟然會是他自己的摯友。

  說來也奇怪,在高專的這兩天他基本見到了所有人,包括硝子阿姨,可唯獨沒有溫柔的夏油叔叔,原本還以為是出差了,看來現在另有隱情啊。

  不過他也沒有追問,只是著重提醒:「既然如此,那五條先生您可得小心了,千萬不要上當。」

  「否則受此牽連的,可不僅僅是五條派的人了。」

  *

  少年跟著前來彙報情況的家臣離開了,據說是去找五條家家主商量今後的事宜,尤其是高層針對某人的行動。

  五條悟對那些東西不感興趣,索性與對方分道揚鑣,叫人開車送他回高專就跑去找軟萌萌的小女兒玩了。

  比起沉穩可靠但沒意思的兒子,當然是可愛又聽話的乖女兒更合他的心意啦!

  「來——夏玫,爸爸帶你去飛高高啊!」五條悟一拉開教室的大門就衝進了人群,像搶洋娃娃一樣,強行從學生的懷裡將女孩搶了過來,然後緊緊抱著她興致高昂地提議,「或者爸爸教你怎麼祓除詛咒也行呀!我都可以!」

  懷裡一空,突然被搶走了洋娃娃的釘崎野薔薇剛開始還愣了一下,緊接著就回過神來,伸手指著某個不講道理竟然插隊的白毛混蛋憤怒大喊:「可以你個頭啊——今天好不容易才輪到我抱夏玫的,趕緊把她還給我,聽到沒?!」

  伏黑惠:「……不是,你們到底將夏玫當做什麼了?」

  ——難道還真把人家當成那種可以隨便換裝還不會反抗的高級洋娃娃了?

  偏偏他旁邊這個笨蛋也跟著參和一腳,不幫忙制止那個無良教師就算了,還湊上去一臉開心地逗小女孩玩。

  「既然這樣也加我一個呀!我可以帶夏玫去游樂園的!」

  「哎——悠仁好狡猾,夏玫別聽他的,爸爸能給你包下整個游樂園,讓你從早上玩到天黑!」

  「你是笨蛋嗎?只有一個人的游樂園有什麼好玩的?夏玫,姐姐帶你去商場逛街吧!我給你買漂亮的新衣服!」

  「那我就請夏玫去銀座吃回轉壽司!」

  「……你這也太寒酸了吧?!」

  「嗯哼,所以還是跟著爸爸比較好對吧?」

  被三人當作玩偶搶來搶去的夏玫腦袋都有些發懵了,等重新回到爸爸懷裡,還有點暈暈的她連忙抱住對方的胳膊使勁搖頭,強烈地表達出了自己的不舒服。

  「恩?很難受嗎?」

  不再跟學生瞎胡鬧,五條悟托著女孩,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動作忽然之間變得溫柔起來。

  比起最強的咒術師或者老師這類身份,現在的他,更接近於一位父親。

  三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後伏黑惠對他們搖了搖頭,三人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拉開教室的大門悄悄離開,將空間留給了這對父女。

  等學生離開,五條悟抱著女孩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跟隨她的目光一起眺望窗外算不上有多美麗的景色

  「為什麼你不能講話呢?用手比劃多累呀。」手指卷起一縷黑發,捏著發尖掃過對方的臉頰,惹得夏玫很不開心地用力拍掉了他到處作亂的手。

  五條悟換了只手繼續逗弄,結果氣得女孩鼓起了腮幫子,像只膨脹的小河豚,眼神充滿控訴地瞪著他,可愛得很。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和小學生沒兩樣的人類最強,瞧著女兒這副被捉弄到快要生氣的樣子,居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且還笑得特別開心。

  「?」

  好久沒有感受到自家父親的不靠譜,五條夏玫頓時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糟糕的大人,反應過來後氣炸了。

  「哈哈哈哈別生氣別生氣,我不玩了。」五條悟捉住了女孩朝自己揮來的小手,又笑著戳了戳她的臉蛋,「你脾氣怎麼這麼大?不就玩了一下你的頭發嘛,有必要打我嗎?」

  夏玫抬手在胸前向他比了個大大的叉,非常嚴肅地表示不許隨便玩她的頭發,違者挨打!

  「哇,不是吧?難道你在家裡也經常打[我]嗎?」

  點頭又搖頭。

  「什麼意思?我看不懂。你會寫字嗎?」

  撇開腦袋,不搭理他。

  「別這麼冷漠嘛。」伸手捏臉蛋。

  女孩用力拍開他的手,男人又重新捏住了她白白嫩嫩的小臉蛋,興致勃勃地想要看她是什麼反應。

  這人好煩。

  不打算再繼續容忍的夏玫干脆抓住他的手指,張開小嘴狠狠地咬了上去。

  五條悟原本還樂呵呵地隨便她咬,畢竟開著無限呢,怎麼可能碰得到他?結果——

  「好痛!」

  他被結結實實地咬上了一大口,還被咬出血了。

  吃痛地「嘶」了一聲,五條悟趕緊從對方嘴裡拔出了流血的手指,用反轉術式治好了傷口後,他一臉震驚地低頭看向坐在自己懷裡氣到不行的女孩。

  「你竟然真的咬我啊?!」這脾氣也太差了吧?!

  夏玫雙手叉腰重重地瞪了他一眼,又張開嘴讓他看看裡邊的一口小白牙,顯然是在警告他「還有下次你就試試看」。

  「……我之前怎麼會覺得你很甜的?」這已經不是甜不甜的問題了,是痛到懷疑人生的問題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瞧著那麼嬌小可愛,為什麼咬起人來跟野貓似的?他差點以為手指頭要被咬斷了呢。

  就在五條悟尋思著要不要把對方還給她哥哥的時候,被他放進口袋裡的手機,電話鈴突然響了。

  「喂?」他一邊按住不肯再乖乖聽話,身體扭來扭去想逃離他懷抱的夏玫,一邊接通了電話,「什麼事?」

  聽對面的人說完重點後,他挑起了眉梢。

  「涉谷有變?」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估計就能結束了,大概。

  今天也要評論啦!評論摩多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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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完結

  「看來敵人是算好了一切呢。」

  五條秋桐牽著妹妹的手站在父親身邊,隨他一同望向不遠處被籠罩在「帳」下的涉谷商店。

  「而且還是挑在萬聖節期間,人流最多的時候。」他冷靜地分析,「想要利用普通人牽制住您嗎?雖然是很卑鄙的招數,但確實管用,五條先生,您可千萬要小心。」

  「安心啦。」五條悟在旁邊隨便活動了一下手腳,語氣輕松,一點都沒有將敵人的陰謀詭計放在眼裡,「等著,爸爸會贏給你們看的。」

  「這可不是贏不贏的問題。」少年嘆了口氣,「就是這種心態才會導致失敗吧?萬一您最後真的被敵人用[獄門疆]封印了呢?您有沒有想過,老家伙謀劃了這麼久,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封印您,所圖肯定不小。」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更加慎重地對待這次事件,否則不只是五條派,整個日本都有可能陷入巨大的危機中。」

  「所以這個時候就要由我們的軍師大人出馬了!」五條悟突然打了個響指,十分得意地笑了出來,「那一切都交給秋桐你啦!請在五分鐘之內想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你一定可以的,爸爸看好你喲~」

  「……」

  五條秋桐這才發現對方之前那副「啥也別說,直接把敵人干翻就對了」的莽撞樣是裝出來騙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給他挖陷阱?

  唉,這可真是……他也沒說要拒絕吧?

  總而言之,還是先結合所有人的情報分析一遍再說。

  摸了摸夏玫的腦袋,秋桐從口袋裡拿出幾顆水果味的糖果,無視對面的大人朝這邊投來的灼灼目光,他剝開糖紙後溫柔地放進了妹妹的手心。

  五條悟頓時很不愉快地撇了撇嘴,無聲地跟自家偏心的兒子鬧起別扭來,可惜現場卻沒有一個人肯搭理他。

  「首先,可以肯定你們以前碰到過的那些特級咒靈都會出現在結界內部等著五條先生過去,火山頭和木頭就不用說了,沒什麼好稀奇的。」簡單整理了一下思緒,五條秋桐捏著下巴認真說道,「但悠仁哥說過它們之中有一個縫合臉的人型咒靈擁有改變靈魂形狀的能力,也就是說,能夠把活生生的人類改造成咒靈,這個有點棘手啊。」

  「即便是活著的人類,那也已經變不回去了。」五條悟淡淡地開口,「這種情況下結束他們的性命反而會更好。」

  「我能做的,也只有替他們報仇了。」

  「……我明白。」少年頓了頓,垂下眼簾,表情平靜地繼續說了下去,「我只是想提醒您注意那些改造人,他們很有可能會混在人群中發動襲擊,哪怕是您,也很難做到一邊保護普通人一邊和特級咒靈戰鬥吧?」

  「嗯,如果是全部大概不行。」男人扶著脖子,懶洋洋地回答,「但大部分人還是可以保下的。」

  「那麼我們的工作就是給您減輕負擔。」他笑了笑,「總不能真的將所有壓力都推給您一個人吧?」

  「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不管最後出現的人是不是夏油叔叔,一旦發現[獄門疆]就必須遠離。」

  「知道啦知道啦,你都重復多少遍了。」五條悟頓時沒好氣地答道,可是在對方的堅持下,只能無奈地保證,「行了行了,我向你約定,一定不會被封印的。」

  「比起這個,我倒是更好奇你要怎麼減輕我的負擔?這裡可是有阻隔出入的「帳」存在哦。」

  「其實也沒什麼,術業有專攻而已。」見夏玫吃完了糖果又伸手朝他要,五條秋桐一邊幫她剝糖紙,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咒術師確實很厲害,但對於普通人來說,他們更信賴那些常見的權威人士。」

  「所以我聯系警察局派人過來了,畢竟在疏散人群這方面,警察要比我們更有經驗吧?剩下游蕩的咒靈和改造人就拜托其他咒術師攔住了,要是五條先生在半路看見的話也順手解決一些吧,盡量拖延時間,不用那麼著急地趕去赴約也可以,它們不敢催您的。」

  「哎——原來如此。」五條悟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難怪你會把夏玫帶過來呢,能夠讓一切術式都無效化的術式,區區一個「帳」破解起來自然不難,歸根結底,「帳」也是術式的一種嘛。」

  「所以我們根本就沒必要順著對方的安排走。」穿著休閑服的白發少年微笑著如此說道,「敵人的最終目標是封印五條悟,人質不過是種手段,倘若五條悟遲遲不出現,他們又有什麼辦法呢?」

  「就讓我們來比比看誰更能沉得住氣吧?」

  *

  警察和咒術師,兩方人馬同時出動。

  一方負責疏散最外層的人群,一方負責清理中層的咒靈和改造人,兩邊互相配合,盡量將損失降到最低。

  至於最底層針對五條悟的陷阱,非常遺憾,那裡的普通人能被救下多少就只能看五條悟的能力了。

  不過在踏進陷阱之前,最強的咒術師按照原計劃先動手清理了一波游蕩於中層的詛咒,為後來的同事減輕了不少負擔,搞定後他才慢悠悠地晃到最底層與敵方見面。

  可以說如果不是秋桐和夏玫這兩人的出現嚴重打亂了敵人的計劃,恐怕這次事件所造成的損失難以估量。

  當然目前最氣的,還是被那對兄妹攪了局的反派們。

  「一對四嗎?你們一起來我都無所謂哦。」不僅輕松解決了那個頭上長角的特級咒靈,還躲開了[獄門疆]捕捉的五條悟,單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向站在正中央頂著他摯友那張臉的男人,「或者你更喜歡一對一單挑?」

  「……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看穿我的計謀?」假夏油微微眯起了眼,心情卻越發沉重,「應該沒人泄露才對。」

  「那個啦那個,因為我有個聰明的好兒子?」五條悟露出愉悅的表情,聲音輕快地說道,「如果不是秋桐和夏玫突然來到這個世界幫忙的話,今天我還真就栽了呢。」

  「你兒子?」結果對面一臉的難以置信,「你居然會有兒子?」開玩笑吧?哪個女人眼這麼瞎?

  五條悟:「喂,信不信我把你腦子挖出來?」

  ——他能找到老婆就這麼讓人驚訝嗎?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畢竟他這麼有魅力!

  「不過算了,反正待會我也是要把你踩爆的。」他握住另一邊手腕隨意地轉動了一圈,活動開以後漫不經心地朝對方揚起下巴,「來吧,現在開始我們的第二局。」

  「我會在這裡,一個不剩地將你們全部祓除。」

  ……

  …………

  夏玫收回了觸碰結界的小手,「帳」被破除,大量的咒靈蜂擁而來,然而它們掙扎著伸過來的雙手在即將觸碰到她衣角的剎那卻被阻隔在了二十釐米之外。

  某種強大的力量驟然降臨,將它們醜陋的身軀瞬間扭曲成一團,連痛苦的哀嚎還未發出就已經被原地祓除。

  「別亂跑,夏玫。」把好奇地想走過去摸一摸那些改造人的屍體的妹妹拉回到身邊,五條秋桐皺著眉頭張望了一圈四周,再次使用[蒼]祓除掉衝過來的一群詛咒。

  他不禁喃喃道:「這數量也太多了吧?」

  不知道七海叔叔他們那邊處理得怎麼樣,京都高專的援助也一起來了,應該沒問題吧?特級都聚在下邊打父親,留在上邊的這些咒靈最高也就一級而已,不難對付。

  「……但是最棘手的不是那個膽敢冒充夏油叔叔的千年老妖怪,也不是扎堆的特級咒靈。」抬手揉捏了一下太陽穴,連續兩天高強度的工作難得讓他感到疲憊,「這次事件也有高層插手的痕跡啊,嘖,是想借機處理掉五條派嗎?」

  不過好在他也不是一點准備都沒有。

  「趁這個機會,拔掉那些盯著五條家的棋子吧。」陷害而已,又不是只有爛橘子才擅長干這種髒活。

  夏玫揚起小腦袋看向哥哥,朝他眨了眨眼睛,然後伸手指了一下自己。

  秋桐回過神來,微笑著揉了揉妹妹,「不,你不用做這些事,有爸爸媽媽和哥哥在呢,我們的夏玫只要開開心心地過好每一天就可以了。」

  她想了想,覺得也對,便高興地點了下頭。

  「你們兄妹關系很好呢。」

  五條秋桐微微一頓,隨即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轉身向發出聲音的角落看去,但在見到來人後又重新松了口氣。

  他笑著詢問:「已經都解決了嗎,五條先生?」

  剛剛突然出聲硬是要插進這對兄妹之間的談話的糟糕來客正是處理完底下那堆敵人,悠悠晃上來的五條悟。

  「當然啦,爸爸不都說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嗎?就那幾個草包,我三兩下就解決了。」白發青年雙手插兜地向這邊走來,瞥了眼周圍被祓除的詛咒,不禁露出滿意的神情,「本來還想過來幫忙的,但你一個人也能處理得很好嘛。」

  「術式運用得也很到位,真不愧是我兒子!」

  夏玫頓時有些不滿地指了指自己。

  這次五條悟看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得笑出聲,彎下腰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被對方拍開後也不生氣,反而笑得更加放肆,等笑夠了才如她所願地誇獎道:「夏玫也很棒,這次都多虧了你呢,不然今天就沒法簡單地收場了。」

  「如何?要不要跟哥哥一起留下來?爸爸會對你們很好很好的,完全不輸給另一個『我』哦。」

  「這就免了,爸爸媽媽要是沒有我在的話,又惹麻煩時就沒人能幫他們收拾了。」五條秋桐低頭看了眼因為被捏臉而氣鼓鼓的妹妹,無奈地摸了摸她的腦袋,「抱歉。」

  隔著一層眼罩,五條悟靜靜地注視著面前逐漸透明化的兩個孩子,沉默了片刻,最終他還是輕輕松松地笑了出來。

  「沒必要道歉,說來該是我占了便宜才對。」他笑眯眯地看著對方,聲音略顯輕快,「這些天我玩得也很開心嘛。」

  「其實我挺希望你們能在這個世界出生的,這樣等你們長大後就可以幫我干活了,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告訴我有關你們媽媽的信息嗎?」

  「不了。」少年笑了,身體漸漸放松下來,到最後也開了句玩笑,「我可不想每個世界都要幫您收拾爛攤子呢,好歹也讓『我』休息一下吧?」

  「那麼,我們就此別過了,父親。」

  *

  重新睜開眼的時候,他們已經回到了自家的家門口。

  天色微暗,家裡打開了燈,亮堂堂的,像是海岸邊指路的燈塔,隨時為他們照亮回家的方向。

  他下意識地牽緊了妹妹的手,然後帶著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將手搭在門把上,輕輕地推開——

  映入眼簾的,是自己記憶中最熟悉的擺設,以及……最熟悉的家人。

  「回來了?」爸爸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即便聽見身後的響聲也不回頭,反而拿起遙控器換成一個綜藝節目看得津津有味,壓根就不關心他們為什麼玩到現在才回來。

  媽媽則在准備今晚的晚餐,聽到門口的動靜,從廚房裡探了顆頭出來,笑吟吟地朝他們招了招手,「秋桐和夏玫回來啦,快,我今天下午煲了雞湯,吃飯前先喝一碗。」

  感受著這股屬於家的溫馨氣息,五條秋桐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臉上也終於露出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他輕聲地應道:「嗯,我們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終於正式完結啦!

  接下來更的就是平行世界那本了,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幫忙點一下收藏!在這期間我也會努力存稿的www

  不過我其實也挺想寫皇女那本的,因為是反派boss,劇情會很刺激,但是柒這邊我也想寫……可惡啊,如果我有四只手和兩個腦袋的話就可以雙開了!

  還有還有,就是那個……今天的我也希望得到大家的評論,哎嘿嘿(撓頭)

  ————————————————————————

  推文時間:

  《[綜]想要避開未來男朋友的我最後翻車了》

  因為在14歲那年穿越過時空,得知自己未來會姓五條這件事的柒,在充分體會到未來的丈夫究竟有多麼不靠譜後,回到原來世界的她決定了要遠遠地避開對方生活。

  然而千算萬算沒有算到的是,她最後竟然是被自己的貓給出賣的:)

  某個戴眼罩的一見面就衝上來逼婚的不知名白發男子(興致勃勃):這不正是說明我們注定會相遇嗎?所以我們是天生一對啊柒!

  已經被糾纏得一臉生無可戀的柒:呵呵

  《[綜]被皇弟干掉的我一怒之下決定成為反派大boss》

  我,伊葉,是新國的第七皇女,同時也是伊家的少主,為了奪得帝位,一直努力地在和其他兄弟姐妹搞鬥爭,互相打得頭破血流。

  結果就在我腳踩兄弟,拳打姐妹,即將發動政.變提前搞死那個狗爹好讓自己登基的時候,我那個跑去亞美斯特利斯尋找長生不老之法的十二皇弟回來了……然後他就把我殺了。

  草(一種植物)。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後來不僅死而復生了,還穿越到了異世界。

  哇哦,這個劇情可比當皇帝要有趣多了,就是有些遺憾我那十七個側妃沒能一起跟過來。

  *

  「什麼?!你居然還有十七個側妃?!那我呢?!」

  「你當然是我的第十八個側妃啦~」

  「?我特麼的竟然連正宮都不是?!」

  感謝在2021-04-06 12:23:02~2021-04-07 16:08: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繃帶精 3瓶;顏么么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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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沒想到一開始就直接從已經在一起甚至孩子都有了開始寫,還有孩子到原著一遊,謝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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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倒霉又好幸運的妹子嘎嘎嘎
原來是交換代價
不過就像妹子說的
因為在一起才知道自己有不一樣的未來
If線都好好看
不過be的人咒線我真的嗚嗚
另開一本的貓貓應該也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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