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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科幻] 魔域天珠====齊天

魔域天珠====齊天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杏添 您是第1473個瀏覽者
《獎勵訊息》:遇到無名壇主..得到紅包一封,獲得了現金9個Dream幣

寫在‘魔域天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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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本融合了現代、古代和未來的科幻小說。雖然是以目前世界上十分盛行的佛教密宗為引子,再加上一顆神秘的天珠做開端;但貫徹全書靈魂的,則是從古至今,最吸引人們的話題‘超能力’,簡稱為ESP。
  超能力是什么東西?真有這樣的能力存在于你我之中嗎?超能力真的如此神秘而不可測嗎?這個問題已經困扰了人類几千年,并沒有隨著人類的科技文明昌盛而有所減退。事實上,環顧當今世界,超能力再度成為人們的主要話題,研究超能力更成為‘未來派’科學的研究顯學。
  許多超能力的實證報告不斷從世界各地傳出,連一向嚴謹的科學期刊和有權威地位的科學家,也不得不承認人類具有當今科學所不及的潛能。
  在二十年前,科學家曾斷定人類的先天限制,跑一百公尺的成績永遠無法進入十秒以內。但這個論斷被美國黑人劉易士給推翻了。這不正是一個超能力的基本證据嗎?或者是人類潛在的能力原本即超乎自己想象,因此當有不合想象的能力出現時,就被冠上‘超能力’。
  而有越來越多的宗教也在世紀末的今天興旺起來,這些宗教能解決一些科學所無法解決的問題;而科學越發達,所不能解決的問題反而越多。宗教在今天對于人們的影響,遠比過去的几千年,來得更加巨大。
  而許多的新興宗教,如同天女散花般地在人間綻放開來,人人心中各有一尊獨一無二的神。但有的宗教除了神之外,還有一些具有‘神通’的領導人,更加使得信徒虔敬不已。
  事實上,這些神通都是歸屬于人類的本能,也就是超能力。但也可以說是神所賦予的,因為大部分的宗教都承認人是神所創造的,因此超能力自然也是神賜予人力量的一部分。
  過去几年來,人類早已出現過許多神通者。但為何今年特別多呢?當然假冒有超能力的人不少,但是如今全球人口高達五十億人,比過去要多上好几倍,若按一定比例而言,現在具超能力的神通者自然也比過去多。
  如此說來,人類沒有好好發揮本身的潛能,反而是對造物者的一种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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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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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珠,西藏佛教密宗的辟邪寶物之一。受到藏密文物流行風潮所影響,原本是潛心修行者所配戴的天珠,已成為現代一种流行的主要裝飾配件,男男女女戴著各式各樣的天珠滿街游走,為世紀末的社會增添一分宗教气氛。
  不過在虔誠的佛教密宗信徒眼中,天珠仍是一种具有神圣吉祥力量的寶物,對佛教徒而言,天珠的功能絕對大于一般男女的裝飾目的。而好的天珠,在佛教的密宗世界中,更被視為是珍奇至寶。
  其中已在世上消失了近一個世紀的千年古物--‘九眼蓮花真佛珠’,是信徒心目中至高無上的密教寶物,于這個世紀的尾聲再度被人們所發現。而這顆寶物在虔誠信徒的奉迎下,有幸來台灣接受信眾供養膜拜,大開眼界,增進褔報。
  “根据歷史記載,這顆‘九眼蓮花真佛珠’是在一千年前由佛教得道高僧慧定祖師至云南蠻荒之地修行時,于華連山的一座万年古洞中所發現的。”隨這顆天珠一起來台灣接受信徒供養的西藏密教大師--毗摩慧活佛,向台下的听眾講述這段歷史。而位于台北市郊的靈禪山大覺明寺,因為天珠的到來而華光滿泛,講經堂內听活佛講法的信眾正如痴如醉。
  “据說當時祖師在古洞的石壁上,發現一尊天然形成的大日如來像,手持‘七寶’--就是天珠、天鐵、八卦九宮咒輪牌、嘎烏、綠松石、琥珀及珊瑚--瑞光千條。祖師心知佛祖降世顯靈,立即頂禮膜拜,口誦‘大日如來真圓經’。等他再起身時,發現佛像已自石壁中隱去,留下一塊平滑無比的石牆,以及牆上嵌的這顆天珠。”活佛雖然年已近百,但說起話來依然一气呵成,條理分明。
  這次參加活佛說法的听眾都是當今社會各階層的領導人物,而且大部分是虔誠的佛教信徒。雖然這些社會上的菁英人士日理万机,時間寶貴,但由于九十余歲的毗摩慧活佛不僅是宗教界的大師,更是名揚海內外德高望重的智者,因此各界名士均以獲得活佛邀請听講而感榮幸。
  其中年近七旬的百利信企業集團創辦人--齊震岳,便是听眾之一,他對佛教有虔誠的信仰。半生戎馬的齊震岳以少將役退伍之后,投身商場,憑借著過去軍中的人脈及高超的手腕,找了一批軍中退伍下來的伙伴,共同創立了以建筑業為主的百利信企業。适逢台灣經濟起飛,建筑業成為當紅行業,加上軍人原有的苦干實干精神,終于擴大成一個企業集團。
  也就在齊震岳專心聆听活佛講法的同時;齊天--他的大儿子,卻遠在地球另一邊的美國拉斯維加斯的‘瑪哈陵賭場’,大開殺戒。可能是父子連心,齊天在緊盯著輪盤及金發美女之際,心中卻感到有一股隱晦的壓力越來越重,使得這個賭場常胜客的眉頭隨著面前籌碼越來越多,而越加緊鎖。只是他還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邊出了事?
  事實上,齊震岳及在場听道的眾人此時正遭遇了一場靈魄的劫數。一向山清水明、鐘靈毓秀的靈禪山就在齊震岳及眾人沉浸在活佛舌燦蓮花的祥和之際,一朵詭异的黑云突然徘徊在大覺明寺的上空,久久不去。沒有人發覺蟬鳴鳥叫聲戛然而止,直到一聲惊叫划破長空--門窗緊掩的講經堂內部突然間人影雜沓,出現一陣小小的騷動,彷佛有人在里面點燃了火花,室內出現了忽明忽暗的詭异气氛,惊叫后隨即歸于宁靜。
  首先發現講經堂內眾人全數倒地的是負責送茶水的知客僧,他和寺內其它僧人先前都听到那聲不尋常的惊叫,但完全沒想到和講經堂的眾人有關。直到他提著茶壺走在講經堂上外面的長廊時,遠遠地就感到講經堂有一股不尋常的肅殺气氛和死寂。他心知有异,推門一看,不得了,包括活佛在內,現場每個人全都是兩眼圓睜、咬牙切齒;雖然气息猶存,但彷佛都已魂飛魄散似的,對外界毫無反應般地‘僵’在現場。講經堂霎時成了蜡像館,而且有如停尸間般地死寂。
  警方据報赶到時,只見寺內僧人紛紛就地打坐,直念八字驅魔真言:
  “嗡、嘛、呢、叭、咪、吽”。而警方人員進到講經堂后,見狀也倒抽一口冷气,就算极富經驗的干員,背脊也都會發涼。据調查,現場毫無破坏及打斗跡象。因此警方僅在財務損失的筆錄上記了一筆:“天珠一枚遭竊,市价不詳。”至于這么多的社會名流突然集体喪失意識,警方除了緊急送醫并封鎖消息,以免造成社會震動外,對這件怪事一時也束手無策,只好暫時以集体中毒來結案。
  “九、九啦!”、“十二、十二!”、“開紅、紅啦!”、“雙數、一定要雙數……”,此起彼落的吆喝聲,隨著小滾球在輪盤上跳動地越來越快,而更加喧囂。但當輪盤的轉速減緩至几近停止,僅剩滾球還兀自地在盤中的格子間跳躍時,眾賭客們立即鴉雀無聲,屏息以待,下一秒鐘幸運之神將會眷顧哪一個人呢?
  身高一米七五的齊天,在大都是金發碧眼的西方人群之中,并不顯得突出。他靜靜地看著,并未隨著大家一起吼叫,彷佛對前景并不抱持太大的希望。但他其實是盡量不讓心中的喜悅提早在臉上曝光。因為他已經知道,或者說是已‘決定’了這次的幸運號碼,正是他押大注的七號。
  “咚”地一聲,伴隨而來眾人們“喔”的一聲惊歎,滾球穩穩地停在七號格中。齊天有些拘謹地提起右手,摸了摸已經不留一點胡渣的下巴,稍微掩飾一下露齒的笑容。但在場的紅男綠女及賭場職員,卻難掩對這個中國人几近不可思議的賭運所流露的羡慕及嫉妒。因為每當他獨押冷門的時候,運气總是分毫不差地跟著他走,使他獨得全部彩金。
  算算今天在美國內華達州這家有名的‘黃金瑪哈陵賭場’,至少已經羸得了五十万美元。從吃角子老虎、二十一點、賓果、擲骰子,到最后下大注的輪盤,几乎是通殺。不過一年多以來在各地賭場轉戰的經驗告訴他,不要引起場子庄家的怀疑才能玩得久。因此齊天盡量采取‘進三退二’的手段,也就是贏三塊輸兩塊,而且贏錢次數不要太多,偶一為之,就像這种大家都不要的冷門,正是通殺的絕佳机會;而輸錢次數要多,但每次跟著大家下小注,實際上輸個十次也沒一次贏得多。
  不過這套手法也有失靈的時候。有經驗的賭場,通常也會請一些和齊天一般有‘能力’的能人异士壓場。
  齊天就在馬來西亞的云頂賭場小栽一次跟頭。當他大開殺戒玩得不亦樂乎之際,被一位賭場高級經理,帶著兩名著燕尾服且身材壯碩的賭場保鏢,禮貌地請去辦公室‘面談’。
  對方請出一位‘壓場’的中國特异功能大師林保胜出馬,當場點破齊天用‘念力’這种目前仍屬于‘非法’的手段來控制出牌机率。由于對方是有備而來,齊天也早已聞知這位林保胜擁有頗高段的特异功\能,因此乖乖地听從賭場的警告离開賭場。還好賭場也很阿莎力,并未追回他先前已入袋為安的四十万元美金,只是從此將齊天列為云頂賭場的‘拒絕往來戶’。
  如今他所在的這個‘黃金瑪哈陵賭場’則是當今全世界最大的賭場,里面除了有東西方各式各樣的賭局之外,一切設施也极其豪華奢侈。而且還有一項特點,就是號稱有著全世界最先進、最完善的‘賭博防弊系統’。据說耗資數億美金裝設的數套高科技電子安全掃瞄系統,無分日夜,全場監視。任何老千耍的各种手段,包括電子遙控作牌等伎倆,都難逃賭場監控中心的計算机及電子儀器的法眼。
  齊天當然不把這种机器放在眼里,但是他另外又听說賭場的監控系統已先進到可以掃瞄‘生物能’的地步,就不得不稍微提高警覺了。
  所謂‘生物能’,是否就是像齊天這樣具有某种超能力之人,身上所發出异于常人的能量或電波呢?真有這种机器嗎?齊天覺得就算不去賭錢,探探這种机器的虛實也十分值得。但齊天心里還是怀疑是否頁有此事;
  他認為這是賭場知道有些像他這樣的人存在,只好虛張聲勢,以打消像齊天這樣的人來賭場的念頭。
  不過他的怀疑很快就被證實了。當他准備從輪盤桌离去時,一位金發碧眼的老外賭場高級經理出現了,并且客气地請齊天進到賭場的辦公室中。這令他再度想起他在馬來西亞云頂賭場的場面。
  一進到賭場豪華的辦公室中,就見到一排排的監視屏幕。這种電子設備對齊天而言早已習以為常,根本不放在心上。不過有一名頭發花白的東方人,坐在一具大型雷達幕前面,斜眼看著他,似笑非笑,倒讓齊天心中隱約感到一陣怪异。
  賭場高級經理先客气地為齊天點上一支雪茄,用英語問道:“先生如何稱呼,是哪一國的紳士呢?”
  “中國人!”齊天也以英文回答,“中國姓氏為齊,單名天。”
  “喔!好名字。”經理說,“我很榮幸地今天能請到齊先生光臨‘瑪哈陵’,希望您能玩得愉快。”稍微一頓,見齊天沒有答話,經理接下去說,“我想象齊先生有這樣神奇的本事是很少見的,‘黃金瑪哈陵賭場’開了那么多年以來,連閣下在內也只碰過一、二人。”
  “什么神奇的本事?不過就是賭博嘛!還不是靠運气。”話雖這么\說,齊天心中早已咚咚打鼓。不知是辦公室的冷气太強還是什么原因,齊天的頭被冷風吹得有些緊,太陽穴隱隱作痛。他只希望這個該死的經理早點說明白要干啥,還有那個目光灼灼逼人的東方老人,一面在撥弄著面前那台奇怪的大机器,一面還不時望望齊天,讓齊天直覺認為他不怀好意。
  經理干笑了一聲,隨即將頭轉向老人,說道:“這位彭博士也是中國人。”彭老頭隨即向齊天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但齊天頭正開始痛得緊,沒有理他。“他觀察了您在本場中一段時間,告訴我們說……嗯,該怎么講?就說您是有‘特异功\能’,是吧?”經理終于挑明了說。
  果然不錯,遇到專家了。齊天覺得沒必要去否認,“是有那么一點天賦,不過頂多說是有些運气罷了。算不上什么\‘特异功能’嘛。你們說是不是啊?哈!哈!哈!”一邊心里納悶;莫非這彭老頭也會特异功\能?突然一陣強烈的嗡嗡耳鳴,彷佛有人在耳邊鳴金敲鑼,齊天頓時笑不出來了。
  經理繼續說道:“彭博士以他多年研究的這個高科技儀器,”他嘴巴朝彭博士面前那台儀器努了一努,“加上其專業知識的分析,确定齊先生具有讓本場賭具做出‘不正當結果’的能力,這些都有儀器分析記錄,如果你有任何异議的話,我相信可以在律師及彭博士的公證下,讓你充分了解。”
  “不必了。”齊天耳鳴加劇,頭痛得緊,心中納悶怎么會突然生了病,“好吧,美國的科技果然厲害,你說怎么\辦呢?!但是如果要告我的話,我死也不會承認。”
  “喔,NO!”老外經理一听這個中國人很快就放棄抗辯,頗為高興,“你別擔心,要不是本賭場財力有限,又有上千名的員工要養家活口,才無法讓您盡興。只望閣下高抬貴手,就此打住,你是不會有任何麻煩的。而且你在這里所贏得的籌碼,一律可以兌現,另外本公司還將免費招待你在拉斯維加斯一切的食宿和觀光,直到你想回國為止。”經理似乎已用最誠懇的語調講完這一串的場面話。
  齊天咬著雪茄,未置可否地晃晃腦袋,他此時的心力正集中在對抗剛才令他頭痛及耳鳴的力量。他敢肯定這絕不是生病;因為從他進房坐定開始,就感到越來越強烈的電波正一陣一陣地穿透他的身体。看看在場的人,肯定就是這個姓彭的博士,及他面前的那台怪机器搞的鬼。既然能查出他的超能力,自然也可以用高科技儀器,發出類似的能量來攻擊他。齊天逐漸明白彭博士為何老是不怀好意的瞅著他看了。
  “沒問題!”想通后,齊天反而狀似輕松大刺刺地笑道:“反正我也玩得有些煩了,正好簽證也快到期了,該是拍拍屁股走路的時候。附近的風光倒是可以好好玩玩,老是待在房子里和机器為伍,有礙健康嘛!”一語雙關地送給彭老頭,但顯然彭博士正為齊天突然變得一臉輕松而吃惊,忙著低頭猛轉旋鈕呢。
  經理听到這話,如逢大赦似地說:“閣下只要不再進賭場,隨時來本州,本公司都可以免費招待。”
  齊天已打好另一個主意,站起身來朝經理說:“那么我可以結帳赶快走了嗎?免得令你心跳加快。”說畢,皺著眉頭狠狠瞪了彭老頭一眼,同時全身暗暗用了勁。
  經理依言,態度恭敬地將齊天送出室外。當二人正准備步向大廳時,突然辦公室內傳來一聲慘叫。經理怔了一下,一名職員神色惊慌地沖出來向經理報告:“那台‘量子電磁掃瞄示波儀’突然發生短路,彭博士面前的儀表板在冒出火花之后就爆炸了,彭博士嚇了一跳,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昏迷過去了。”
  “那机器呢?那可是好几百万美元的昂貴設備啊!彭博士不是一直說這台机器絕對万無一失嗎?”經理赶緊問道。
  “現在里面還在燃燒,由于不斷爆出火花,滅火器無法灌救。但儀表板看來已經全毀了。”那名職員依然神色不定的說。
  經理用有些怪异的眼光瞄了齊天一眼,二話不說,立即回辦公室去處理。齊天則若無其事般地結了帳步出賭場。他心里頗為得意,顯然那台价值几百万美元的高科技机器,仍然不敵他的超能力。
  “那個彭博士發明机器揭發我也就算了,竟然還不斷利用机器發出電波攻擊我。要不是實在惹惱了我,也不至于賠上這台机器。現在看他如何向賭場交代吧!”齊天一面拍著落袋為安的美金支票,一面在心中暗笑。
  他愉快地回到豪華旅館的房間,心中正盤算著要如何度過几天的純觀光假期。可是剛才和那個經理鬼扯時,心頭突然狂跳不已,好象有什么事發生了?
  “嘟--嘟--嘟--”急促的電話聲在齊天要出門的一剎那響起,他略皺眉頭,心想不會是和那個賭場經理有關吧?還是那股一直壓在心頭的不知名陰影?
  “哈囉!”齊天有些惴惴不安地拿起話筒。
  “哥!我是齊英。”電話那頭響起小妺清脆但明顯焦急的聲音。
  “小英是你啊,你不是忙著約會嗎?怎么還有心思給老哥打國際電話啊?哈!”雖然習慣和小妹打哈哈,但其實齊天心中早已七上八下。因為他明顯感受到電話線那端,妹妹十分焦急的語气,令他害怕齊英即將帶來任何不幸的消息。
  果然——
  “大哥,赶快回家,爸爸出事了,嗚嗚……”說著說著,齊英就抽噎地哭了起來。
  “先別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齊地、齊人呢?”齊天自然十分心急,無奈相隔一個太平洋,他雖想努力感應台灣這邊發生什么\事,仍然力不從心。
  “爸爸他中風了,人現在正昏迷不醒呢!二哥和三哥都在陪爸爸。”
  中風?!齊天腦中快速思考;爸爸身体一向硬朗,生活又有規律,飲食也十分注意,怎么會突然中風呢?
  “爸爸現在人呢?快請何叔叔幫他看一看。”何經世大夫是齊震岳的好友之一,同時也是國內權威的腦血管專家,齊天平常都喊他叔叔,關系匪淺。
  “爸爸現在已經送到何叔叔的醫院去治療了。中風很難醫的,何叔叔也不太确定爸爸得的是哪种中風,反正沒知覺。而且不只爸爸一人而已,很多人都……,他說了一大堆名詞我不太懂……”齊英有些急了,講話顛三倒四,“哎呀!你一定要快回來,有些事情我們不會處理。”
  齊天挂掉電話,收拾行李后,直奔机場,決定搭乘最早的一班飛机赶回台灣。他希望爸爸的病情不會太嚴重,但是電話中實在搞不清楚狀況,听齊英的口气,爸爸似乎不是只有中風的狀況而已,那會有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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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珠疑云



  泛美航空班机抵達中正机場后,三弟齊人已經在机場等候,齊天立即坐上公司派來的車,和齊人直奔老爸住的醫院。
  “現在情況怎么樣了?”尚來不及喘气的齊天,在車上抓緊時間問道。
  “應該算是穩定吧,不過……嗯,怎么說呢?事情好象并不單純,因為……”齊人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齊天感到很詫异,一向以沉默信心著稱的老三,很少會顯出如此猶疑、彷徨的樣子。“到底出了什么事?看你那么\神神秘秘的,難道有什么重大的事故嗎?”齊天有些責怪弟弟在這個時候還吞吞吐吐的,但自己心中也擔心齊人會告訴他什么\可怕的事情。
  “好吧,先直接告訴你,爸爸目前成了植物人。”齊人鼓起勇气,開口告訴大哥這個不幸的消息,“不過這是醫生說的!”隨后又補了一句。
  “什么?”齊天沒想到事情如此嚴重,“你說這是醫生說的,這是什么\意思?”齊天乍聞齊人冒出這么一句,直覺認定齊人一定是觀察出什么\狀況,“你有其它的看法?”
  “其實不只是我,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包括給爸爸治療的何經世叔叔,也感到十分怀疑……”齊人搖頭晃腦地,彷佛心事重重。
  “赶快說怎么回事?”齊天按捺不住的打斷三弟的話。
  “事情是發生在三天前……”齊人有條理地把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大哥。“你也知道,前一陣子爸爸才剛忙完迎天珠的事情。三天前的那個上午,毗摩慧活佛突然請爸爸到靈禪山大覺明寺,听爸爸當時提到,好象是和那顆‘九眼蓮花真佛珠’有關。所以爸爸便興匆匆地推掉其它會議,赶上山去了。”
  齊天點點頭,他知道毗摩慧活佛是父親十分景仰的一位得道高僧。老爸晚年的佛學素養,有大部分是受益于這位活佛的,而且活佛難得來台灣,來了更是很少主動邀請信徒上山。因此一定是十分慎重的事情,才會請爸爸赶上山。
  齊人繼續說道:“爸爸到山里后,就把司机遣回家來,叫司机大約在下午五時再上山接他。結果到了下午三點鐘左右,家里便接到警察局的緊急通知,說爸爸中風了,被發現時可能已過了一、兩個鐘頭,后來才赶緊送到醫院急救。當時只有齊英在家,她立即通知二哥和我,分別赶到醫院去。”
  齊天听得有些奇怪,心想,如果父親是在山上的大覺明寺里發病,寺里的僧人應該會立即將他送到醫院,怎么會几個鐘頭后才發現?況且,又是警察局來通知呢?活佛不會見死不救啊!一連串的問號隨即涌現,但他還是讓齊人先說下去。
  “我赶到醫院時,發現爸爸已送到加護病房,何叔叔在看過爸爸及其他几十個人之后……”
  “等一下!”齊天一听有异,立即插話問道,“你說其它几十個人是什么意思?難道……”
  “是呀!你先听我說,原來當天有四十多個人,都是杜會上各階層的菁英人士,全都被活佛請上山,結果怪事就發生了。”齊人咽了一下口水,“他們竟然全在寺中的講經堂內昏倒,當時門窗緊閉,好象是瓦斯集体中毒一般。而活佛則不幸死去,全身僵硬,表情頗干恐怖。由于先前活佛曾告訴寺內的僧人,在一定時間內不要去打扰,因此等到時間已到,有僧人准備送茶水進去時,才發現出了事情。”
  “原本警方以為是因在密閉空間內而導致一氧化碳中毒,因此以中毒事件緊急送醫處理。但是醫生檢查不出來有任何中毒的現象,所以就怀疑是否‘集体中風’?”齊人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相信這個說法,雖然不太可能會如此湊巧,但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還是請來何大夫,對患者進行大腦斷層掃瞄。結果也是一樣,沒有腦血管破裂的跡象,這可難倒所有的人了。
  “而怪事不僅如此,所有的患者不但失去意識,甚至連大腦都停止活動,只剩下維持生命的机能還在作用,也就是說……”齊人有些悲哀地說,“就是這四十多人——包括爸爸在內——全都成了植物人。活佛則檢查不出任何外傷或內傷,卻突然死亡。而以上种种怪事,原因全都不明。”
  “不過警方及各患者家屬均認為此事十分蹊蹺,但也不愿聲張,畢竟活佛暴斃、四十多位社會名流發生這种怪事,勢必對杜會及各人的事業造成很大的沖擊。所以大家協議不對外公布消息,如有人詢問,就以發生中風為由來搪塞,直到醫生找到原因為止。”齊人補充道,“所以我才會跟你說事情不單純,而且‘植物人’這三個字是醫生說的。”
  齊天頓時陷入一陣漫無頭緒的思考与沉默中。
  “你認為爸爸真的成為‘植物人’嗎?”齊天知道這個三弟一向思慮縝密,看事情會有和其它人完全不同的角度及直覺。
  “嗯……”齊人沉吟一下道,“不,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喪失意識。一般的植物人都是因為大腦受到外力嚴重傷害,而喪失主要功能,而且通常植物人仍然會有大腦的活動,彷佛在作夢一般,所以可以在腦波掃瞄器下顯示固定的電波訊號。但是爸爸和其它患者,腦波卻都彷佛失蹤了一般,什么\都沒有了。”
  兄弟二人沉默了好長一陣子,車子已轉進醫院的回車道上,齊人突然用沉重的聲音補充了一句:“現在爸爸的大腦,就像被洗掉所有資料的電腦一般,干淨而無用。”
  齊天皺起的眉頭更加鎖緊了。
  雖然已經是深夜時分,但齊家位于陽明山仰德大道上的別墅‘齊園’依然燈火通明,庭院的柱燈,將整座別墅花園,照得像白晝一般。大廳內人影雜沓,除了齊天、齊地、齊人及齊英等四兄妹分別坐在大廳的真皮沙發上發愁之外,還有幫他們父親治療的主治大大何經世、台北巿警察局的高級督察章武、佛教密宗黑派的法云大師。眾人雖然齊聚一堂,可是對這整件意外的來龍去脈,依然如在五里霧中,沒有一點頭緒。
  “章警官,難道現場就找不到任何一點蛛絲馬跡嗎?”齊天雖然已問了不下數十次同樣的問題,但似乎總要再多問一次,以求得心安。
  “齊先生。”三線二星的高級警官章武沉穩地答道:“我十分了解你的情緒。請你們一定要相信警方,這件意外牽涉到太多國內知名的人士及一位國際知名的宗教界人士。上面十分重視這件案子,我們警方几乎已經把現場都翻過一遍了,只差沒把整個大覺明寺給拆掉,并且還用了X光探照器,對一磚一瓦都做了檢查。但是……”他頓了一下,長歎一口气,“真是匪夷所思,竟然找不到任何可疑的證据。我干警察那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种無從下手的案子。”
  “那么‘九眼蓮花真佛珠’又會到哪里去呢?”法云大師問道。
  章武搖搖頭道:“真是慚愧,我們警方根本不知道這顆天珠的下落。
  而寺內的僧人都說這顆天珠是由活佛負責收藏,因此是否失蹤,還是目前仍藏在什么地方,我們也不知道。至少警方在搜索的過程,并沒有發現這顆天珠。”嘴上雖這說,但心中則在想,這個法云大師在這种節骨眼還如此關心一顆石頭,實在不可取。
  “我覺得最奇怪的事,還是那么多的人竟會同時成為‘植物人’。喔,我是說目前這种狀況類似,并非一定是植物人。”何大夫赶緊向齊氏兄妹解釋,齊天則報以諒解的苦笑。
  “這种腦波同時消失的狀況,實在超出現代醫學可以解釋的范疇。”
  何大夫繼續說道,“我已經把情況通知國外几個權威的大醫院及研究中心,但到目前為止,似乎都無人可以解答。”
  一直坐在那里沉默不語的齊地突然站了起來,獨自走到落地窗前,抬頭朝夜空凝視,眼角則閃著淚光。他是齊家四個孩子中,最听父親的話,也是和爸爸最有話講的一個。這次父親突遭意外,他身為家族企業總管理處的執行長,既要處理整個企業集團的事,又要為父親擔心,心中難過自不在話下。
  齊英看到二哥如此難過,赶忙站起來走到他身旁,准備安慰他兩句。
  齊地突然于此時轉過身來,面對眾人說:“會不會是那顆天珠發生了什么怪异之事,才造成爸爸和其它人靈魂出竅的情形?”
  話聲甫落,眾人都“咦”的一聲,臉上露出惊訝的表情。各人內心則翻動起伏,各有想法。
  齊天与齊人几乎是异口同聲地問:“你怎么會有這种‘靈魂出竅’的想法?”
  法云大師更是十分感興趣。他急忙站起來,走到齊地身旁,用鼓勵的語气說:“是啊!齊地,我知道你們几個兄妹中,你和令尊最有‘佛緣’,對佛教都十分虔誠,難道你有受到什么啟發嗎?”
  章警官及何醫師則略帶惊愕地望著齊地,但也十分急切地想知道齊地的想法。
  “事實上,我是把爸爸前些日子講的一些事情,和這件奇怪的意外聯想在一起。倒不是我發現了什么,或有什么\證据。”齊地邊說邊沉思地踱回大廳中央,順便為自己倒了一杯波本酒。
  齊天知道齊地在心里很激動或緊張的時候,習慣為自己倒一杯波本酒來舒緩一下情緒,因此他揮手制止了齊英這個性急的小妹妹想迫不及待追問的沖動。齊英只好嘟著嘴回到她心愛的懶骨頭布袋椅上坐著。
  齊地讓杯中的波本酒順著喉嚨緩緩到滑入,隨著酒精在血管中迅速吸收散發,一陣刺激直沖大腦,促使日前的記憶更加鮮明。他記起爸爸前几天對他說适有關這顆‘九眼蓮花真佛珠’的神奇……
  齊震岳對此次能迎回天珠,感到十分興奮。他向齊地解說了佛教密宗信徒對天珠的看法︰“天珠是密宗的‘辟邪七寶’之首﹔另外六种的天鐵、八卦九宮咒輪牌、嘎烏、綠松石、琥珀及珊瑚,在密教信徒的心目中,神圣性能不及天珠。天珠其實是一种帶有神秘圖案的瑪瑙寶石,一般分為橢圓型、圓短型、圓板型等。”
  “哪种天珠的价錢最貴呢?”齊地不脫商人本色抓住‘重點’問。
  齊震岳笑笑,叫他別那么心急和市儈,繼續說下去:“其中橢圓型天珠大多是深、淺兩色的線條相間,而在線与線之間帶有圓圈,稱之為‘眼’。擴記載,最多有十二眼,而最寶貴的則是‘九眼天珠’。此次迎回來的天珠就是‘九眼天珠’。另外還有虎紋珠、寶瓶珠及蓮花珠三种珍貴的天珠。蓮花珠以其上有蓮花紋,好似佛陀坐蓮花而更受信徒喜愛。
  “這顆‘九眼蓮花真佛珠’已有几千年的歷史,据說是所有天珠中最具神通的一顆。”當講到這顆天珠所帶來的意義時,齊震岳眼中立刻充滿光彩,“最近毗摩慧活佛就將要向我們開示講解,但据佛教歷史文獻的記載,這顆天珠曾有顯現佛陀金身的故事,只要信徒以十分虔誠的態度集中精神禱告,加送默念密咒,佛陀就會從天珠中現身。”
  “那真是太玄了。”齊地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這么好的東西,為什么\千年以來沒有被古人發現它的功用呢?”
  齊震岳馬上接口道:“怎么會沒有?只是你們后生晚輩不讀古人的書。歷史上許\多有名的人,都曾經因此看到佛陀而悟道升天。唐朝的大詩人王維,這你知道吧?如果敢說不知道,就叫你回去學校念書。”齊地頭點得跟搗大蒜似的,齊震岳緊蹙著的眉頭才略徽舒緩。他繼續說,“王維篤信佛教,又稱摩詰居士,他就有一首詩中曾經寫到‘九眼觀塵世,蓮花證菩提’。据后人考證,這首詩就是描寫這顆天珠。”
  “天珠還具有什么樣的神通呢?”齊地听老爸說得如此神妙,忍不住想多知道一點。
  “這……”齊震岳也被問倒了,“其實大多是听一些佛教界的朋友說的,眾說紛云,但能見到佛陀金身是最普遍的說法。另外就是佛陀現身后,能帶領俗眾神游太虛,直登西方淨土世界,听說如果本身道行足夠,還能直接就留在那儿呢!”
  “哦,那不是就直接到‘西方极樂世界’去了嗎?”齊地有些促狹地說道。
  齊震岳卻兀自陶醉在剛才那段話中,似乎已經先行神游太虛,而沒留意到儿子的話中話。
  “不過當然啦,這些都是道听途說,沒個准。但也不能說沒有,不過要有緣才能親身体會。”齊震岳歎了一口气說,“我想以我的道行,以及現在如此多的俗務纏身,這輩子是不會有机會啦。不過這次有机會能千里迢迢地把這顆‘九眼蓮花真佛珠’給迎回來,并且親眼見到,已算得上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气了。因為沒多久,活佛就要帶著天珠,到日本去參加一項宗教界的盛事,就是‘全球祈福大會’,集合全球各大宗教及信徒,共同為人類及地球祈福,我想我大概沒空親自參加了。”
  后來在齊震岳應毗摩慧活佛之請上山去之前,齊地听到爸爸喜孜孜地打電話給一位商場上的朋友,說:“老李,你也接到邀請了?那太好了。
  活佛給我們這個机會,實在太難得了。我听活佛有稍微提到,天珠如果泛出五色祥光,就表示佛陀要度有緣人了,所以無論如何,一定要放下俗事禮佛。好,山上見。”齊震岳隨后又打了几個電話,在得知几位同是企業家的好朋友——也都是此次出資共同迎天珠的社會知名人士,都要赶往靈禪山之后,便興匆匆地驅車上山了。
  齊地說完這段回憶后,又將手中的杯子斟滿了酒,仰頭一飲而盡,然后深陷在沙發中,繼續說道:“其實在爸爸出事的時候,我就立即想起這一段事情。但是那時根本不會想到和天珠有任何可能的關系,因為那只是一种傳說而已,不是嗎?不過經過這几天的思考,這件事既然如此地怪异,那么任何‘怪异’的事,包括傳說,都有可能……”
  一語未畢,三弟齊人突然大聲插話道:“那么事發當天下午,那個曾經看到一個黑衣和尚‘飛檐走壁’离開佛寺的小孩子,有可能不是在撒謊囉!”
  “什么小孩子?”
  “什么黑衣和尚?”
  “什么?飛檐走壁?”
  一時間大家七嘴八舌,紛紛發出心中的疑問,但只有章武未發一語。
  “咳!咳!”高級警官章武清了清喉嚨,從皮沙發中站了起來,一邊拉拉坐得有些皺痕的西裝,一邊說:“我想這段就由我來說吧!”
  大家的視線均被章武的話給吸引過去,齊英更是睜大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目不轉睛地盯著章武看。
  “出事那天下午,警方接獲大覺明寺的報案之后,除了立刻派出救護車將所有的患者送往醫院搶救之外,另一方面,也開始進行調查。從現場的情況看來,一間約五十坪大小的講經堂,門窗緊閉,里面坐了四十五個人,且全部在里面待了快五個鐘頭。因此初步判斷,很可能是由于室中氧气不足,再加上室內有香爐在燒香,而導致一氧化碳中毒。雖然這种情形十分少見,但當初是朝這個方向研判的。”
  “但是,”章武眉頭動了一下,彷佛在重新体會當時的情景,“醫院送來的報告卻完全否定了上述的那种看法,并且經過國內腦血管權威何大夫的檢驗……”他向何經世看了一下。何經世則禮貌地點了一下頭表示回應。
  章武繼續說道:“除了惟一的死者——就是毗摩慧活佛,經檢驗證實是腦血管破裂死亡之外,其余患者的腦部均十分正常,生命跡象完整,惟一缺少的……”他有意地頓了一下,“就是沒有大腦意識,腦電波几乎消失了。所有的人在一個下午,都成了植物人,這件事惊動了政府高層,責成警方全力偵辦。并且由國內著名的几家醫院,派出權威的醫學教授來協助調查。”
  “警方再度對所有相關的場所進行搜證工作,靈覺山大覺明寺自然是調查的重點。結果在調查了大覺明寺內外一切可協助辦案的人之后,并沒有發現有价值的線索。當然山上除了寺內的僧人之外,還有不少的居民,他們的證詞通常都無關案情。”
  不過章武跟著就講到了那段令齊人感到有興趣的故事。原來其中有一位管區警員進行挨家挨戶的拜訪,到了一戶姓張的人家,當對家里的大人訊問完畢,准備告辭時,家里一個還在念小學二年級的小男孩,突然跑出來,很神秘地告訴管區警員:“我那天放學時,有經過那座廟,結果看到一個會飛的和尚從里面飛出來喔!”
  那個管區警員听了覺得有些好笑,但仍然敷衍地和小男孩開開玩笑,“小朋友,真的啊?那個和尚怎么飛?長什么\樣子呢?”
  小男孩又說:“和尚穿著黑色衣服,身上有很多珠珠,一邊飛的時候珠子還撞來撞去,好好玩。他是從牆里面一跳就跳到樓上,然后一直在樹頂上飛,就不見了。”說完又強調是真的。
  警員后來為什么會把這段童言童語記下來呢?原來是問了半天沒有問到什么\有价值的東西,就干脆把這個也算是一件情報,當成業績報了上來。結果當然是被上級給刮了一頓。不過報告卻因承辦人員的疏失夾在其它公文中層層上報。
  “我當初也看了這段報告,覺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覺得這個管區警員太混了,連這种小孩子說的神話也送上來,因此根本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齊人兄觀察敏銳,才翻了一下筆錄就可牢記在心,而且聯想力丰富。哈!哈!”章武夸張地干笑了兩聲,顯然對齊人剛才有些小題大作不表同意。但因對方也算是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企業家子弟,而不好意思嚴以駁斥。
  包括齊地在場的其它人,當然都听得出來章警官的言外之意,但是大家都默不作聲,彷佛剛才章武沒說過話一般。章武覺得有些尷尬,不過轉念一想,或許大家礙于情面而不方便表示任何意見,倒顯得他這個和齊家素昧平生的外人,有些不太識相呢!章武自個儿聳聳肩,心中自我安慰,“誰叫我一向就是有几分證据,說几分話的人嘛。”他私底下真認為齊家兄弟越談越离譜,顯然全家都很迷信,居然還請個什么\法師來!此時廳里開著的電視傳來一陣聳人的音樂,正在播放一個講述無頭女鬼的老掉牙故事,章武有一眼沒一眼地瞅著屏幕,心中仍然在意方才的尷尬。
  “我認為……”在一陣令章武覺得十分難堪的靜默之后,法云大師打破了僵局,但是一開口就令他更不是滋味。“章警官不妨再請警員去調查一下那個小男孩的口供,我想這是一個不容忽視的線索,而且……”
  “什么?”才剛坐回沙發上的章武先是怔了一下,立刻又跳了起來。
  他覺得又好气又好笑,便急急忙忙插嘴進來。法云大師有些不悅,但仍很禮貌地示意章警官先講話。
  “對不起,”章武也知道有些不禮貌,有些臉紅地先行道歉,但仍快人快語地表達出心中的疑惑和些微的嘲諷,“你是說我們這些警察應該再去找那個小男生,那個說他看到飛天和尚的小家伙?”
  法云大師點點頭,滿臉嚴肅。章武覺得這個搞宗教的人果然和常人‘不一樣’。他在心中告訴自己,算了,別理這些人,反正你無法和信教的人談科學及邏輯。
  可是章武的臉上卻越來越紅,因為他舉目四望,看見廳上其它人也紛紛點頭,正把同意的眼光集中向他時,立刻更肯定這批人實在不可理喻,“你們把我們警察看成什么了!”章武按捺不住,但依然以平穩而低沉的聲音,強烈表達出他心中的不滿。
  “我想如果你們之中有誰對這种怪力亂神的東西有興趣,或許可以去請道士、法師之類的解決。警方可必須按照正常的程序,也就是‘科學辦案’,否則又要被家屬及輿論界批評。”章武一口气講完,似乎仍心有不平地想找話講。
  說完,他微微起身,一副准備要离去這個不可理喻地方的樣子。法云法師立即起身离坐,對著章武說:“章警官,你先等一下,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放棄任何線索,有必要好好研究一下。所謂‘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你說是不是?”
  “是啊!警方辦案本來就是要如此的。”章武盯著法云大師,表現出一副想看穿大師的樣子,“你既然了解最好。我們是‘大膽假設’,可沒說是‘大膽作夢’。那個‘會飛’的和尚,對宗教界雖然是個值得研究的東西,但對警方,很抱歉,我們還不能接受這是個合理的現象。我看不出來能從這樣的線索查出什么東西,而且警方已經將那個地方前前后后查了十几遍,也沒有任何外人進出的跡象。”
  法云大師一時為之語塞,回頭望望齊天等兄弟,但大家似乎都沒有話說。章武見狀,心中頗為得意,他認為這些迷信的東西已不攻自破了。
  “對不起,各位……”章武向所有的人欠了欠身,“我必須回警局里去挑燈夜戰。但我向各位保證,警方一定會不眠不休,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的,任何合理的怀疑,警方都會徹查到底,再見。”說完便向大廳的玻璃雕花門走去。
  齊氏兄妹赶緊站起來送客,齊天說:“謝謝章警官對我們的照顧,一切拜托了。”并且示意齊人幫章警官開門。
  章武點頭致謝,便直接走到‘齊園’的車庫,准備開他那輛黑色的警用勤務車离去。齊天等人則站在院子中送行,同時‘齊園’的法式鏤花鐵門也緩緩打開了。
  齊英此時可有些沉不住气了,“哥,你怎么讓那個警官如此嘲笑我們及大師,他那個線索可能很重要呢!”
  齊天揮揮手,要齊英稍安勿躁。齊英立即把頭轉向另外兩位哥哥,希望能獲得支持,但只見齊地、齊人兩人眼睛朝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气得齊英又嘟起小嘴,鼓起腮幫子,也抬眼望星星去了。
  正當大家在等章武發動車子离去時,突然庭院中有人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聲音凄厲而顫抖,彷佛是遇到鬼般,眾人紛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看過去。
  “砰!”的一聲,黑色的警車車門倏地打開,不,應該是被踢開的。
  車上的人連滾帶爬地翻出車外,惊惶失措地指著車上……
  “有鬼……有鬼啊!”章武面無人色地直指著車子連叫數聲。
  眾人紛紛跑向章武,齊地、齊人立刻上前扶起章武,這時才發現章警官已經是手軟腳軟,雙臂無力的下垂,兩腳更是不听使喚地抖個不停,必須靠齊家兄弟攙扶,才勉強沒有‘五体投地’,顯然被嚇得不輕。
  齊天率先跑近那輛黑色警車,探頭到車廂內看了一下,見沒有什么异狀,就把車門關上,示意其它人先把章武扶進屋內。
  何大夫立刻檢查一下章武,很顯然的是惊嚇過度,需要休息一下,于是先把章武的外衣脫下來,幫其解開領帶透透气,并請齊英倒杯溫水給章武喝,然后再應章武之請,倒杯馬汀尼為其壓惊。
  過了五分鐘,見章武心跳已經逐漸回穩,何經世謹慎地問:“何警官,現在感覺還好嗎?”
  章武閉著眼睛點點頭,但額頭還滲出冷汗。
  “你剛才出了什么狀況?”何大夫再問。
  “吁——”章武喘了一口大气,咽了一下口水說道,“車內有鬼,媽的,我干了三十多年的警察,什么場面都看過了,還是第一吹遇到鬼。”
  顧不得什么場合,連粗話都罵了出來。
  “什么樣的鬼?”大家异口同聲地問。
  不愧身為高級警官,雖然他現在還心有余悸,但依然可以十分清楚地描述剛才在車上發生的事。
  原來章武一坐進車子之后,一邊心中想著如何從有限的線索去辦案,一邊拿著汽車鑰匙准備開動,可是鑰匙插進電門后,轉了好几次,汽車就是沒辦法發動。他心中迅速思考一下,汽車几天前才做的大保養,不可能是電瓶沒電,會不會是插錯鑰匙了?想著想著就把鑰匙拿出來,透過微弱的月光看看手上那一大串鑰匙到底是哪一支才對。
  突然他感到手上拿的好象不是鑰匙,因為鑰匙怎么會動呢?狐疑之下,他把鑰匙拿近一看,哇,不得了,手上怎么\拿著‘一串蜈蚣’,還各自扭動多足的身軀,并且逐一纏繞在章武的手指上。他還算膽子大,只叫了一聲,便拚命想辦法把手上那几條已和他手指糾結在一起的蜈蚣甩掉。
  但是正當他滿頭大汗,想擺脫百足之虫時,突然感到后頸的汗毛豎立了起來,一陣涼意拂過心中,他不由自主地抬頭看看后照鏡——
  一個女人頭——蒼白而染有血跡的臉龐,帶著凄慘的笑容對著他笑,只有一個頭——他不信邪地轉頭過去看,那個蒼白女人的鼻子几乎碰到他的臉——
  “啊……”他終于忍不住大聲地尖叫起來。章武來不及去管手上的蜈蚣,手腳并用地踢開車門,一個落地滾,就在他尖叫的同時逃到車外。
  眾人听完均面面相覷,不信邪的章警官如果真的嚇成這樣子,那鐵定是有……眾人想到家中竟有這种東西,均不寒而栗;何大夫更是想腳底抹油,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只有齊天依然面不改色地發揮家長的樣子,要大家先鎮定下來。他向章武說:“章警官,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但從你接触到我爸爸這件案子以來,我想有很多怪事都發生了,頗值得研究,是吧?”他顯然是指先前被章武嗤之以鼻的那個線索。
  感到有些虛脫的章武猛點頭道:“是啊!是啊!”他已經不再‘鐵齒’了,“不過這些妖魔鬼怪為什么會找上我呢?法云大師,你比較了解,怎么\辦?”
  法師對他這种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感到有些好笑,但仍一臉嚴肅地回答:“我想這個鬼怪目前尚無害你之意,否則你早被‘鬼壓身’,困在車里出不來了,或者等你開車下山時,你知道,常有人在開車時‘撞到鬼’,被鬼引去撞山壁或摔下山溝,對吧?”章武拚命點頭。
  “所以你不應該忽視先前任何离奇的線索,因為那可能正是某种邪魔在危害人間,而如今在調查這件案子的人,可能也會受到牽連。”法師頓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補充道,“可能我們之中的人,也有可能變成植物人,只是不知誰會是第一個。”說完,若有所指地瞄了章武一眼。
  章武一陣寒意,赶緊向法云大師求援,希望大師能傳授他消災解厄的方法。而這些正是他過去強調‘科學辦案’視為騙人玩意的玩意。
  好不容易在法云大師及何大夫的‘護送’下,章武終于惊魂甫定地下山去了,但之前章武已經熱心地將齊天他們想知道的,那個看到黑衣和尚的小男孩的資料都告訴他們。
  齊英依然滿臉惊恐地望著落地窗外,小聲地說:“哥,外面‘那些東西’,會不會來找我們?”
  “什么東西?”齊天順著齊英手指的方向望向黑漆漆的窗外。庭院的柱燈已經熄掉多時,僅剩車庫前的一盞昏黃的心燈兀自在寒風中閃爍,更顯得鬼影幢幢。
  “哎呀!就是那個把章武嚇得牙齒都軟了,不再‘鐵齒’的那個……
  啊!我想起來就覺得惡心又可怕。”齊英講話都有點抖了。
  看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凡事都要和哥哥一較長短的寶貝妹妹,也有躲在大哥背后的時候,三兄弟不禁都笑了出來。
  “哎呀,人家怕都怕死了,你們還笑我?難道你們就不擔心?”齊英有些不服气地問道。
  齊人再也忍不住放聲哈哈大笑,“齊英,你平常不是說自己聰明得很,鬼點子特別多嗎?怎么這次就那么\‘憨直’,和那個章武一樣呢?”說完,連齊天和齊地也一起笑了起來。
  齊英根本搞不清楚齊人說些什么?更气三個哥哥一副把她當白痴似地笑,腮幫子鼓得更圓了,秀麗似春山的柳眉也倒豎了起來,明媚俏麗的杏眼更睜得像銅鈴般大。
  齊天終于告訴她:“難道你忘了大哥有特异功能嗎?我可以讓別人在腦海中產生錯覺。我想那個章警官既然壓根不信什么\玄怪之事,可能就會忽視那個小學生所看到的線索,而且肯定不會和我們配合一起調查,那不就什么都查不到了?況且,那個黑衣和尚一定不是普通的人物,其中必定牽涉到一般人所不能了解的東西。而那個章警官口口聲聲‘科學辦案’,事實上僅限于他所能理解的‘科學’。他根本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超科學的東西,那這個案子絕對查不出什么名堂。”
  說完,齊天先緩步走到餐廳的梨花木吧台旁,幫自己調了一杯加了橄欖的苦艾酒,這是齊天最喜愛的飲料之一。其余三人則靜靜地等齊天繼續說下去。
  “因此我覺得有必要給章武一個‘教訓’。目的不是在嚇他,嗯,雖然方法是一定會嚇到他的,但惟有如此,才能立刻改變他的看法,為我們爭取時間。畢竟我們可沒有時間用‘潛移默化’的方式來說服他,不是嗎?”
  齊地、齊人、齊英三人想到爸爸目前正毫無意識地躺在醫院里,便不禁心急如焚,自然同意要盡量爭取時間。
  “所以我就先讓章武的汽車發動不了,只要用念力使他那輛三千西西的黑色別克警車的起動馬達失靈便可以。然后我再將他手上的汽車鑰匙‘變成’一條條的蜈蚣……”
  “哎喲!好惡心喔。”齊英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叫了出來。齊地、齊人也有同感。
  齊天笑了笑,繼續說道:“當然要可怕一些。他這個人信心极強,又看過許多像死人、傷者等血淋淋可怕的場面﹔加上他能爬到高級督察的位置,必然有其長處,遇事一定比別人鎮定。因此不先用一些人類看到就直接會排斥、恐懼的東西來突破他的心防,那效果就不好了。所以我才想到很多恐怖片里用來制造惊悚效果的百足之虫啊。”眾人听了,都十分同意地點點頭。
  “那后來那個鬼又是如何想到的?”又是齊英在問,她是剛才最膽怯,卻又是現在最好奇的。
  “其實那個女鬼是就地取材,”齊天指著客廳里的長方型屏幕的超大電視机說,“剛才我們大家在談話時,電視正好在播一個鬼片,雖然我沒有仔細看,但是卻看到一個無頭女鬼跑來跑去。她的頭偶爾出現一下,于是我就直接把印象還很清楚的女鬼請到他的車上去,并且發功讓他感到有股寒意來增加效果。從后來他的表現來看,我可以算是新的恐怖大師——
  希區考克了。”
  “唉!”齊英歎了一口气。
  大家赶忙問她又怎么啦?
  “哥!”齊英沒好气地說,“你是很成功地嚇到章武啦,但沒想到我也笨笨地被你嚇到,也不事先通知,哼!”齊天、齊地、齊人不由得同時為小妺的嬌嗔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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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法師


  其實齊天所擁有的特异功能來得也十分特异,應該算是一次大難不死的意外之后,上蒼給他的‘后福’吧。
  齊天原來是個熱衷賽車的業余賽車手,有一次為了參加一場賽車,他自行到桃園的賽車場做賽前練習。當時天空烏云密布,隨時都有下雨的可能,但齊天依然賣力練習。后來雨勢開始加大,直到暴雨如注,視線几乎完全被遮掩時,他才准備回到休息室去。
  但就在他關上車門之際,突然感到被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給迅速籠罩,整個人的毛發瞬時豎立,身体彷佛被急速冷凍似地僵硬起來,呼吸頓感窒息。這些都是在他關上車門的瞬間發生的,接著一陣霹靂巨響!
  一道扭曲的閃光從天際直下地面,高達數千万伏特的電流貫穿了齊天全身,連一旁的賽車都被波及而于瞬間爆出火光;轟然一聲,齊天被拋到几公尺外的草地上。
  其實齊天早已在被雷殛的千分之一秒內失去知覺。一切都來得太快了,一秒鐘之后,原地只留下零件散落滿地而燒焦的車架,以及一片形成人形的焦黑草地,那正是一秒前齊天的位置。此時的齊天雙目緊閉,那套防火的賽車服雖然安全地包里著身体而使他毫發無損,但几縷青煙從衣服周圍慢慢地飄出,顯示曾經有高熱發生。
  當齊天從昏迷中蘇醒時,只見全家人神情既是緊張又是欣慰地站在病床邊。他口干舌燥不解地問:“發生了什么事?”
  齊英一邊流淚但又破涕為笑地說:“哥,你總算醒過來了,大家都擔心死了。你被閃電打到,好可怕喲!但總算活了下來,只是你已躺了七天,我們還真怕你成了植物人呢!”
  在弟妹你一言我一語的關怀中,老爸齊震岳則掩不住舐犢情深的關怀,一邊拭去眼角的淚水,一邊念著‘阿彌陀佛’,顯示出他發自內心最真誠的禱念。
  齊天躺了七天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但總覺得好似作了很多夢。有時他看見自己飄浮在云端,在一片黑壓壓的濃云中有許多閃電打在他身上;每被電殛一次,他就感到身体彷佛被充電般地震動一次,体內一股莫名的力量就增加一分。有時他則覺得自己是一個气功\大師,体內有一股‘气’在流動;他還常可以和人比武,每次到了緊要關頭時,便發出一股掌風把別人打敗了。
  不知經過多久,他醒來后全身雖然沒有明顯的外傷,但身体中卻好象有許多股的電流在到處沖擊,彷如万箭穿身一般。在隨后的几天療養中,齊天時時發高燒。陷入夢境中的他,常可看到有万條銀蛇昂首吐信地在他体內四處亂竄,十分痛苦。但負責醫治的大夫也診察不出病因,只能說是病人恢复期的心理症狀。可是有時齊天的心電圖卻如同大地震般亂跳,常常嚇坏了值班護士,醫生卻也無法解釋。
  齊老將軍眼看愛子受此痛苦,在西醫又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乃請其至交气功大師榮無天來看看儿子。雖然齊天不太相信這些被認為是缺少科學根据的東西,但由于体內确實感到‘有气難消’,難過得很,只好配合气功\大師一起練練气功。
  說也奇怪,跟著榮無天大師運功,依照大師傳授的方法來練‘小周天’、‘大周天’等運息心法,倒是切合要害,更可以感到体內亂竄的力量逐漸匯為几股大的力量,先前的不适也已減輕許\多。而在夢中,則可見到原先四處亂竄的万千小銀蛇,逐漸被收服而合成兩條金龍,順著全身經絡,打通任督二脈,周游全身。
  練气功后,齊天很快地就出院了。气功\已成為他不可或缺的日常功課,他不但不再嗤之以鼻,還經常主動向一些前輩討教。
  不過雖然齊天練功頗有心得,但總感到在遭電殛后,整個身体彷佛充滿了一股巨大的能量。練功\只是調合這股能量,如納百川為東流,但卻無法渲泄。而這股能量也隨著練功而越來越能依照齊天的心意在体內流轉,在他的日常生活中,似乎也開始起了一些奇怪的變化。
  例如他越來越容易触電,卻絲毫不覺得痛苦或痲痹,反倒是家中電器常因而短路,耗電量更是快速增加。其次,他偶爾會在腦海中听到一些人在講話,而事實上旁邊并無人開口說話。他就像個大吸鐵似的,有些金屬制的東西常會無緣無故地‘黏附’在他身上。后來他甚至發現,他逐漸具有隔空移物的能力,心里一直想著要拿鐵制的湯匙,手才正要伸出去,竟發現身体似乎有磁力一般,湯匙已飛向他的手中。
  雖然不是每次都會發生,但只要齊天當天的精神飽滿、力量充足,在集中心志之下,即可以發出一股气功師稱之為‘念力’的東西。不但如此,只要和電波扯上關系的事務,例如電視,齊天可以不必遙控器,直接就在几公尺外讓電視轉台。
  不過和任何新鮮的事物一樣,齊天的超能力剛開始常常出錯,想移動湯匙時,通常會將整個碗柜乒乒乓乓地跌下來,想用念力來轉電視頻道,結果是屏幕一片空白,只听見聲音不見畫面。各种電器也常常短路,甚至發生小爆炸。剛出現這种現象時,家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管家章嫂,每每被突然移動位置的湯匙、叉子嚇得哇哇大叫,怀疑家里有鬼。齊震岳起初也認為家里‘不干淨’,請來西藏密宗大師來家中作法,但久而久之,大家終于發現是那位被電殛而又大難不死的大哥齊天的杰作,反而感到一种欣喜。
  齊天曾經透過有計算机博士學位的齊人認識一些科學家,想了解人体為何會有這种超自然的現象。其中一位來台灣的交換教授,德籍的赫林斯頓博士,替齊天做了一連串嚴密的腦波測試。
  “齊先生,根据反复的測試之后,發現你的腦波范圍經常處于十赫茲至八赫茲的范圍之內,根据我多次對中國人所謂的‘气功大師’,或者各地的‘特异功\能人士’的檢測,以及參考過去蘇聯科學界對具有超能力人士長達三十年的測試紀錄,全都是在這個特殊的波動范圍內。因此你具有和這些人相似的‘超能力’,或許又稱為‘气’,應是毋庸置疑的。”才四十歲便畜著一臉山羊胡的赫林斯頓教授專心地看著檢驗報告說。
  “事實上,這种腦波的震蕩頻率頗符合最新天文學的發現。”赫林斯頓教授翻著一份最新的國際天文學期刊說:“在宇宙中,基本粒子的震蕩頻率,也恰好在這一個范圍內。因此你的腦電波可以和宇宙的電磁波形成同頻共振。依据目前的理論,宇宙的物分為‘實体’,也就是所謂的基本粒子,像原子、電子等,另一种則是‘場’,是一种看不見的能量和力量。你可能就是因為和宇宙的電磁波共振而得以運用龐大的宇宙能量,形成你的超自然力量,不過這些理論都還在求證階段。但目前可以确定你以及其它練功或特异功\能的人,都是可以超越地球的磁場,和宇宙形成聯線共振的。”
  “而且這种特异功能所散發出來的能量,可能是透過一种目前尚未察覺的微小粒子所傳遞。如果這樣的理論成立的話……”赫林斯頓博士稍微沉吟了一下,順便把他那副有些髒的金絲邊近視眼鏡拿下來擦一下,然后接著說:“你知道在物理學中,任何電子及能量都是以波的形式傳遞,這种粒子不但具有和光一樣快的波動,而且具有穿透四度空間的能力。也就是除了在我們現在既有由點線面构成的三度空間之外,還能游走于第四度空間——也就是時間。”赫林斯頓用簡要的几句話告訴了齊天當今物理學的最尖端理論。
  “所以就可以解釋為什么一些具有特异功\能的人,或者所謂的‘通靈者’,能夠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了。”齊人一點就通,立即舉一反三。
  赫林斯頓博士以贊許的眼光向齊人點點頭,繼續說道:“事實上就這點而言,每個人似乎都有相同的能力,”看著齊天、齊人有些疑惑的樣子,赫林斯頓博十笑笑地提醒:“你們回想一下,不是每個人在這一生中,都有几次對未來事有准确預感的時候嗎?就是一般人所說的‘第六感’嘛!”
  “喔……!”齊天、齊人不由得一起拉長了聲音,恍然大悟。
  “但是這些都還只是一种理論而已。”赫林斯頓博士補充道,“因為這可能也只是包含在机率學的范疇之中。否則為什么有大部分的人雖然一生中僅有几次的第六感是准确的,但另有极少數的人,卻可以屢驗屢中,早已超出机率可以解釋的范圍。如果是這樣,那‘特异功\能’可能就不是人人都具有的潛力了。”
  博士又將話題轉到齊天身上,“不過從齊天的案例看來,還真是十分特殊。我只听過有人因為被雷擊中,當然大部分都受到嚴重的灼傷甚至喪命,但确有极少數的幸運儿,反而因此治好了許多不治之症。例如眼盲的病人被閃電擊中之后,突然恢复視力,便是醫學界极有名的例子。但是被高達一千万伏特的高壓電擊中,因而增加了這樣的特异功\能,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了。”
  赫林斯頓是科學界的天才,十七歲從德國知名的海德堡大學畢業后,便被美國知名大學爭相延請入學。而二十一歲更拿到了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的計算机及物理學的雙料博士學位。二十五歲時已成為美國航天總署NASA最年輕的計算机工程部門首席工程師。
  在科學的領域中,很少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但自從他有心投入研究這种‘特异現象’之后,倒是常會碰到現有科學理論無法解釋的狀況。可是憑著他的聰明才智,每次都能很快提出合理的解釋。只是這次确實十分奇怪,他斷定一定還牽涉到前所未有的人体工程醫學,這就讓他大傷腦筋了。
  不過赫林斯頓博士倒是十分高興遇到齊天這樣的案例,又可以讓他有研究的新材料了,所以他對齊氏兄弟說:“相信我會很快幫你找到答案的。在此之前,只能說你确實擁有了特异功能,惟一的問題就是你該學著如何去适應及運用它了。”
  雖然家人對齊天擁有這种古怪的功夫嘖嘖稱奇,不過為了不引起外界太大的惊動,除了齊震岳平生至交的几位宗教大師之外,并未讓任何外人知道。
  齊英后來常常借机揶揄大哥:“哎呀!通常被蒼天‘五雷轟頂’的人,都是十惡不赦的大坏蛋,不死也去掉半條命。哪知大哥你竟然完好無恙不說,還成了‘半仙’呢!果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呀!”
  不過齊天每每在運用起能力之后,常會有頭痛、虛脫、流鼻血及全身發熱的現象,齊震岳再度請榮無天大師來幫齊天調和固基。
  “气功主要是以意領气,運行全身,上自肺部,經腹腔,下達腳心。
  上引過尾閭、脊椎、頸項而大腦,周而复始地循環。”榮無天大師每次總是要重复地開宗明義,向齊天灌輸气功的正确認識,“你在因緣際會之下已經會‘發功\’了,因此,更應該從基礎練起,以免走火入魔。”
  在被雷殛后恢复療養的兩年中,聰明的齊天已迅速体悟了中國傳統气功的大部分精髓。“气功\有內三合,意即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齊天每次練功時一定要以‘觀想’的方法來引導体內的龐大能量,循‘小周天’,及至‘大周天’游走全身。
  加上大師細心指點,齊天功力益進,如今已練成气隨意走,每到身体中之一處,就能感到輕松且快适無比,細胞彷佛獲得能量灌注至飽和一般。套句《西游記》中唐三藏師徒吃了人參果的描述:“全身三万六千個毛孔無一不暢快。”齊天是越練越有心得,外發的超能力威力也越來越大。
  齊天不但可以隨意地隔空移物,發出電波,更能以自身之腦波發散出去偵測環境,和‘掃瞄’其它人的意識。不過發功是很傷元气的,尤其是‘掃瞄’別人的大腦,常會遭到潛意識的抗拒。被掃瞄的人會感到頭疼、不适,但掃瞄者也會消耗大量能量,甚至會流鼻血。如果太常使用超能力,齊天的体重就會迅速下降,健康也受到損耗,因此非不得已,很少隨意‘發功\’。
  后來齊天潛心研習宗教及各种玄學、超能力的事物,他依然以理智及邏輯的觀點來接触這些現代科學尚無法解釋的學問,并且有了不少心得。
  十分有助于他對自己超能力的了解,這比起其它一些天生具有超能力的特异功能人士,只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要高明得多。
  章武當然不知道齊天擁有這般奇遇。他經過‘齊園’遇鬼的洗禮后,心里始終忐忑不安,雖說平日他以膽大著稱,但遇到這种超出常人能對付的東西,心中總是毛毛的。因此他對法云大師特別客气,雖然不知道法云是否真有法力,但仍然請法師教他一些驅魔去邪的方法。
  法云大師就隨口傳授他密教大法之‘大手金剛摧破咒’,以及‘伏魔大手印’一組。言明只要常誦此咒,遇有妖邪之事,潛心入定念咒并結手印,當可護持本身不為邪魔所迷,不讓鬼怪近身。法云大師并送給章武一串經法師加持過的檀木念珠,章武把它戴在胸前,心安不少,便快馬加鞭地偵辦此案。
  章武把那個當初問小男生口供的管區警員,叫到巿警局來詳加詢問,并且邀請齊氏兄弟一起前來了解案情。由于齊地還必須照顧公司業務,齊人及齊英看護爸爸,因此只有齊天前來。
  齊天希望能直接去找那個小男孩問個仔細,章武也深表同感,便在陳警員的帶路下,一同驅車前往靈覺山附近去找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看見終于有大人肯重視他那天的所見所聞,便高興地一五一十統統告訴齊天等人。他說那天下課放學后,如同以往途經大覺明寺的后山門,突然听見大覺明寺的矮牆上面發出蟋蟋縮縮地怪异聲。小男孩好奇地抬頭看,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袈裟的光頭和尚,正飛快地在窄窄的牆壁上面奔跑。小男孩覺得十分新鮮,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像漫畫中所畫的‘飛檐走壁’,因此,就立刻跑步跟著黑衣和尚,希望能看個清楚。可是,終究赶不上黑衣和尚的步伐,但在和尚從他視線消失前,他确定看到那個和尚舉起右手,比了個姿勢,口中彷佛念念有詞地,然后就‘飛’走了。
  小男孩很高興地說完后,眼睛仍閃著興奮的余光,顯然這椿奇遇將成為幼小心靈中的一件大事件。
  章武雖然在理智上仍然抗議,他竟然荒謬地強迫自己相信這件好似天方夜譚的故事,但他不敢再等閒視之,只是一時也難以理解。
  “你意下如何?”章武望著齊天。
  “小弟弟,你說那個和尚做的手勢是不是這個樣子?”齊天沒有直接回答章武的問題,而是一手指天,其中無名指、中指及食指三指合并,大小拇指彎曲,彷佛童子軍的敬禮勢一般,章武則看得一頭霧水。
  “唔……”小男孩看了一會儿,猛地點頭,“對!對!”
  齊天才向章武解釋道:“果然是密教的法師。剛才這個手勢叫作‘望月飛天印’,加上‘嗡、嘛、呵、咈、呼、哇’的飛天真言。按照密教的經典記載,有道行的僧人可以施展藉气騰空的功夫,就像這小男孩所看到的。”
  “喔!”雖然章武還是半信半疑,但依然心虛地向齊天請教,“那么是每個密教的法師都會嗎?像法云法師也會這樣子施展‘輕功\’囉?”稱這法術為輕功,是他比較可以接受的說法。
  齊天笑笑道:“不一定。密宗又分很多派系,較大的宗派有紅教、黃教、白教、花教等四大教派,淵源不同,日本旁支為‘東密’,‘黑教’則是傳到台灣的密法分支流派,經典及法術也各有點差异。就我所知,法云大師是黑教法師,精通各种祈福驅邪的咒語与手印,但似乎還沒看過他有這樣的神通。不過……”齊天補充道,“也可能是真人不露相,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沒有福气看到罷了。”
  “齊兄,你似乎對密教了解得挺多嘛!”章武半恭維半調侃地說。
  “哪里,哪里。”齊天笑笑地說,“不過是家父一向喜歡研究這些東西,這方面的朋友也很多,我們兄弟耳濡目染久了,難免通一些,其實還粗淺得很。”
  兩人又打屁了一會儿,覺得今天的收獲已經足夠了,便各自打道回府。但齊天沒有直接回家。他赶到法云大師通常開示信徒的道埸‘最胜法密苑’,將小男孩所說的事告訴大師。
  法云大師听完,眉頭深鎖,沉吟了良久才開口說道:“難道傳說中的另外一教,在沉寂百年后,又在世上有了傳人?”
  齊天也是如此認為,當他听到小男孩說到黑衣和尚舉手飛天時,就令他想到法師曾告訴他的一些傳說。
  齊天追問道:“大師,你說這個教派曾經存在過,卻又消失了一個世紀之久嗎?它為什么如此神秘呢?”
  法云大師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眉頭皺得更緊,臉上微微滲出汗珠,“如果天珠落到這個教派的手里,那肯定有陰謀。”大師雙手結出大禪定印,而且連續念了密教的六字真言:‘嗡、嘛、呢、叭、咪、吽。’齊天感到此事顯然非同小可,讓一向沉穩自持的大師也不得不藉由手印及心咒來穩定心中的情緒。
  這個黑衣和尚的教派,在密宗中一向被稱為旁門左道。但由于擁有無上法力且尊崇‘黑暗力量’,動輒施行邪術來打擊其它名門正派,使得其他各教派常常遭殃。”法云大師詳細地將這個教派的來龍去脈告訴齊天,讓齊天听了也感到有些不寒而栗,更擔心爸爸的遭遇是否和這個教派有關?
  法師說,這個秘密宗派被稱為‘黑天神教’,教內徒眾崇拜的神只也是一般密教的‘摩訂毗盧遮那佛’,又稱作‘大日如來’。按照密宗的教義,釋迦牟尼是所謂的‘本尊佛’,大日如來則是‘法身佛’,事實就是一体的兩面。但黑天神教則發展出另一尊佛陀,就是‘黑天如來’。
  他們認為只要有光就有影,光影本是一体,但眾生都只迷惑于可見的佛陀,亦即‘光’的那一面,而忽略了‘黑暗’的一面,而‘黑暗’才是一切虛空的原本,所以還有‘黑色如來’來代表無窮的黑暗,而世界終將歸于一片漆黑沉寂。
  ‘黑天神教’起源于七世紀后的藏、印邊界,是佛教入藏前的一個支派。創教者是叫作羅跋拾喀尊者。据說他在一座山洞中修行時,得見黑色如來的法身向他傳法而開悟。但按照密教的正史記載,羅跋拾喀尊者絕頂聰明,且一心只想修練密法,到最后走火入魔,不惜襲殺教導他的上師,以搶奪密教絕不外傳的數部秘咒。羅跋拾喀尊者最后更自行融合衍化這些密咒經典,而發展出‘黑天神教’及‘黑天神咒’,自稱‘黑蓮活佛’,發誓要掃平其它教派統合世界。
  由于‘黑天神教’的教徒身著黑褲、黑衣,頭戴黑帽,以黑色袈裟為尊,行事隱密而詭异,各种致人于死病的法術也千百樣,因此根本不容于其它教派;不但引來其它宗派之聯合圍剿,連天竺的印度教、婆羅教,南亞地區的拜火教、穆斯林,以及中原的道教等其它宗教,也都卷入這場眾神之間的戰爭。
  經過數百年激烈的爭斗,正邪雙方死傷無數,‘黑天神教’終于在各大勢力圍堵下,暫時從地上偃旗息鼓,化入地下活動,而每隔個五十年到一百年,只要‘黑天神教’重回地上活動,大家便知道万世一系的‘黑蓮活佛’已經再度轉世并登大位,每次總是在原本平靜的俗世上再一次掀起波濤。不過奇怪的是,從未有人親眼看過轉世后的‘黑蓮活佛’,而且‘黑天神教’也常常化名其它宗教在世上活動,常常令人捉摸不清。
  而此次‘黑天神教’在睽違世間將近一百年之后,重現江湖,并且可能掌握了密宗至寶的‘九眼蓮花真佛珠’,是否會造成人世間更大的災難呢?這次‘黑蓮活佛’又是什么樣的角色呢?這是法云大師也無法告訴齊天的。但是法云大師和齊天決定,分頭去了解這個‘黑天神教’目前活動的情形,法云大師更要透過他一切的管道及人脈,去搞清楚‘黑蓮活佛’是否已轉世領導這個‘黑天神教’了,并且,在何處以及叫什么\教名呢?
  齊天為了了解‘黑天神教’在台灣的發展与活動情形,南北奔波,到處請教宗教界人士,并透過平時采訪時所培養的雄厚人脈去探听消息。但顯然這個教派不是沒有在台灣活動,不然就是沒有來台灣,齊天布出去的線都沒有回音。齊天初步研判,那個黑衣和尚可能是一個人在台灣活動。
  正當齊天還在等各方消息的回音,法云大師已經有些眉目了。法云大師通過電話錄音机留言給齊天:“我已經知道‘黑天神教’目前的一些重要消息了,和目前全球一些新興宗教頗有關聯。不過這個教派神通廣大,遠超出我當時的想象,電話中無法和你細談,請立刻到‘最胜法密苑’,當面詳述。對了,他們可能已經察覺到有人在刺探。這批人手段毒辣,可能會對我們有所不利,所以你要提高警覺。最好不要讓你的弟妹們插手這件事,以免連累他們遭遇不測。你雖有自我保護的能力,但也千万小心,‘黑天神教’能存在如此之久,一定有其厲害的地方。切記!切記!”
  齊天听到這段留言時,顧不得才剛回家而且已是深夜之際,立即開著他那輛火紅色的丰田牌CELICA敞篷跑車,以最快的時間直奔大師的密苑。
  時速至少八十公里以上的速度繞過蜿蜒的山路,陣陣冷風快速掃過齊天的臉龐,不久就看到法云大師的‘最胜法密苑’座落在半山腰上。他加大油門希望赶緊見到大師,听听大師的說法。突然輪胎和地面之間發出了“吱……”地一聲尖叫,齊天下意識里重踩了煞車,火紅的跑車立刻在狹窄的山路上滑行了短短的一段距离之后,便穩穩地停了下來,偌大的空山中只听得到引擎輕微的運轉聲。
  齊天超過常人的第六感,令他整個腎上腺素大量分泌,肌肉緊繃。“不對,”齊天神經一緊,他明顯感到一股強大的能量正從密苑那個方向涌出,“大師似乎是遭到很大的麻煩了。”他暗忖道。
  齊天想重踩油門赶緊沖到密苑,但是在他感應到那股強大的外來能量之中,夾雜著一股气若游絲的心電波,綿綿地傳向齊天的腦中。雖然十分微弱,但齊天熟悉地感覺到這是法云大師的能量脈沖頻率。而大師試圖給他的訊息是:“這里有极大危險,不要過來。”齊天心中不禁一震。
  由于此時車子暫停在背山處的山路上,望不見另一邊的密苑;齊天熄掉引擎,減少一切不必要的背景電磁波干扰,正襟危坐在駕駛座上施展念力,開始朝‘最胜法密苑’的方向進行掃瞄。
  在感受到一陣“嗡、嗡”的聲響之后,齊天漸覺透過腦海‘看到’密苑的燈火全滅,但里面有一股從來沒見過的黑色能量,正集中在這個呈四合院建筑的密苑的東北角,那正是法云大師的住處。他看到這股黑色能量彷佛龍卷風一般,正在离屋不遠處盤旋,并且向下籠罩,將大師的房間都蓋在黑色能量之中,而大師的房里則有一股黃色能量在旋轉。齊天知道這是大師正在施展法力,不過黑色能量十分強大,眼見黃色能量已漸漸被黑色能量蓋\過。
  而整個房間如同遭到台風侵襲一般,內外都在乒乒乓乓地響個不停,屋內到處都是東西砸碎的聲音,屋頂上的瓦片則一排排地被掀起。如果在一般人看來,都會以為是屋子鬧鬼而嚇個半死。
  齊天擔心大師會遭到不測,但以他的功力又沒有把握隔著一座山來發功\打敗黑色能量,因此顧不得剛才大師不斷發出的警告,重新發動了汽車,重踩油門,車子輪胎原地“吱……”地打滑了一下,便像箭一樣地沖出去,朝密苑飛奔。同時齊天不斷向大師發出信號:“我來了,請支持下去。”
  “邪教可怕得很,你沒有經驗,千万不要過來……”大師急急傳來訊號,但力量比剛剛更削弱許多。不但沒有讓齊天放慢速度,反而更急著要赶到。火紅的跑車以時速八十公里的速度在僅有雙車道的山路上疾馳前進。
  不久,造型古典的密苑已清晰可見,再轉最后一個彎就可到了。齊天加足油門前進。車子一轉過去,突然路中央竟然出現一輛大卡車,猛按著喇叭迎面駛來,兩只車頭大燈如同惡魔的眼睛般,直射齊天的眼睛,害得他几乎張不開眼來。
  這輛大卡車的速度极快,并且沒有要減速的意思。齊天雖然心中覺得在這种山路上出現這种十輪卡車似乎有些蹊蹺,但是仍毫無怠慢地猛踩油門,左手連打方向盤,待車頭迅速偏向路邊之際,右手立刻猛拉座位旁的手煞車,后輪因死鎖而發出尖銳的聲音,并冒出陣陣白煙,凄厲的輪胎擦地聲則響徹整個山谷。小跑車立即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調頭,朝山下的方向疾奔而去。
  大卡車絲毫未減速地朝齊天直沖過來,而且加速遠超過齊天的估計,很難想象笨重的龐然巨物居然會像輪不著地般飛奔而來。他從跑車的后照鏡中瞥見大卡車的兩只特大號的方型頭燈,几乎籠罩了后方整個視野。在一聲巨大的喇叭聲之后,齊天已可清楚感覺到后面陣陣襲來的熱气,夾雜著濃厚的柴油味和廢气味。
  兩輛車一前一后地就在狹窄蜿蜒的山路上追逐,距离愈來愈近。齊天被后照鏡中強大的反光射得有些睜不開眼;他心里一方面急著想知道法云大師的情況如何,一方面又要先擺脫這個不怀好意的大怪物,一時之間無法集中精神施展念力。而且他知道個人的念力力道有限,一時間還想不到如何來制止這輛大卡車,干脆把心一橫,突然重踩一下煞車,兩手迅速反轉方向盤,小跑車再度發出一聲尖叫聲后,快速沖入山道旁的一條長滿野草的步道,底盤撞擊著地上的几塊石子之后,車子熄火停了下來。齊天迅速一個凌空翻滾,直接從敞篷車上就地滾到旁邊的干水溝里,以防止追殺他的大卡車也壓過來。
  齊天將雙手護住頭,等待一次猛烈的沖撞,一面發出念力在身旁形成一團保護能量罩,口中則默念法云大師傳授給他的‘摩訶無上護身咒’。
  這种密咒都是用梵文發音,施咒的人本身要懂得如何運用個人之精神力,再配合咒語本身,發出音波引導,才能發揮功效。
  五秒鐘過去了,齊天不自覺地出了一身冷汗,但是四周靜悄悄的。
  “卡車沒跟過來?”齊天心中閃過第一個念頭是卡車直接沖過頭下山去了,暫時安全了。
  齊天立即爬出草叢,走到路上,周圍一片靜悄悄的,很難想象剛才在路上發生那一埸惊心動魄的飛車奪命追殺記。此時一輛拼裝的鐵牛車正气喘吁吁地從山下沿著馬路上來,車上的駕駛是一個看來十分老實的老農夫,可能是山上的茶農。齊天立即跑過去。這個老農有些訝异,那么晚了怎么\會有一個城巿的年輕人如此狼狽地出現在半山腰。
  “老阿伯,請問一下,你是從山下一路上來的嗎?”齊天看到鐵牛車后面載的是一大堆的肥料桶。
  “是啊!年輕人。”老農有些奇怪地看著齊天。
  “那……那輛大卡車是不是一直朝山下駛去了?”齊天再問。
  “什么卡車?”老農瞇著眼睛靠近來問,好象怀疑自己耳朵不太好,沒听清楚這個年輕人說什么\。
  “就是一輛十輪的大卡車啊,車頭燈很大,車身就几乎占滿了這條山路,你有看到嗎?”其實齊天也有些奇怪,按照剛才那輛大卡車的超大体積,以及如此瘋狂的飆法,以這老茶農慢吞吞的鐵牛車,應該早被擠翻到山下去才是。但是……
  “沒有啊!年輕人,”老茶農呵呵地笑,“你是不是喝了酒?這條山路那么小,哪有可能跑什么\十輪大卡車,連一般私家轎車都不太會上來呢!而且上山也沒工厂或工地,除了一間法云法師的密苑之外,其它都是像我一樣种茶的啦!我想你是看錯了。”老農搖搖頭,顯然他認為齊天一定是酒喝多了,跑到山上來胡言亂語。
  齊天不想多耽擱時間,道聲謝便匆匆忙忙地回到草叢,重新坐上那輛跑車,迅速發動引擎。粗大的雙排气管發出低沉雄壯的聲浪;一個倒車,跑車迅速沖出草叢,立刻向大師的密苑沖去。
  一路上,齊天逐漸明白剛才是怎么回事,因為仔細觀察剛才追逐的山路上,很明顯地,只有他這輛跑車的四條胎痕,而且剛才山路還充滿濃得嗆人的柴油廢气味,突然都不見了,現在連一絲絲味道都聞不出來。
  “不可能,”齊天在心中推論,“山上有再大的風也不可能把柴油味吹得一干二淨。路上也沒有大卡車的胎痕,老農大也沒看到任何卡車……”明白了!齊天恍然大悟。原來剛才根本沒有任何十輪大卡車出現,惟一出現的,是在齊天的腦海中。這是典型的精神力控制術,齊天心里十分懊惱,真是‘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
  它利用一般人心里的恐懼來使人慌亂,例如齊天利用章武心里深處對鬼的無知和害怕。而齊天剛才則在心慌意亂之下,被人利用大卡車常給人橫沖直撞的感覺和壓迫感塑造了恐懼的气氛。
  混蛋!齊天不禁罵了自己一句,但他更气耍弄他的家伙,一定和密苑里的那道黑气有關。
  但是齊天目前卻已經感受不到密苑那邊任何能量的訊息,心中感到情況有變!
  果然不出所料,齊天到達密苑大門口時,現場一片宁靜,院門緊閉,而且一片漆黑,僅有風聲颯颯,在安靜中透露著极端的詭异。
  齊天直接翻過矮牆進去,全身發功,高度戒備,不斷發出念力對環境進行全面的掃瞄,但毫無反應。他走遍了整個密苑,沒有發現有任何外人入侵的跡象,不得不怀疑,難道剛才在上山時感受到的一股黑色能量也是一种錯覺嗎?
  他最后找到法云大師的房間,感到里面有一個人影,他立即知道那就是法云大師。打開燈一看,法云大師正襟危坐在床中央,雙目緊閉,呼吸正常,但好象不知道齊天的到來。
  齊天不必細看就知道事情不妙,以念力掃瞄發現法云大師几乎沒有任何腦波的活動跡象,難道法云大師也步上像齊震岳等人的后塵,成為另一位不明原因的‘植物人’?
  齊天至此,完全确定剛才在密苑中的确發生了一場法師和黑色能量的殊死斗爭;而最終,黑色能量攝走了大師的魂魄。并且這股力量還試圖利用幻象攻擊齊天,想逼他在山路上翻車,實在毒辣。但,敵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齊天不再多想,他隱約覺得法云大師可能有在現場留下一些線索給他,因此立刻進行搜索。
  沒多久,齊天就在大師平常打坐冥想的墊子下,找到一卷V8的錄像帶,外表還十分的新,顯然剛錄好沒多久。齊天在确定現場沒有別的東西后,立刻打車上的行動電話給齊地,簡要地把狀況告訴齊地之后,要他請救護車來山上,并請他處理善后事宜。
  但他特別叮嚀齊地,由于此事背后可能有一股十分邪惡的力量在做怪,因此要家人小心,并且盡量不要公開談論此事,以免惹來更大的麻煩。
  齊天立刻回家將錄像帶放出來。
  只見法云大師的容貌清晰地出現在電視屏幕上,身著紅黃相間的法衣,胸前則挂著長短兩條蜜蜡及琥珀的念珠。法師收起笑容,而以少見的嚴肅表情面對鏡頭,“齊天,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我認為還是得先將要告訴你的消息錄在這里。我相信你可以找到這卷影帶的。”
  大師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緊張地繼續說:“上次所提到的‘黑天神教’,确實和你父親的事情有關,而且他們目前在亞洲各地都開始發展地下的勢力。如果我推測沒錯的話,‘九眼蓮花真佛珠’應該已落入這個邪教的手上,目的未知。但是‘黑天神教’顯然不愿被外人刺探,根据一些佛教的經典記載來看,邪教會毀掉任何知道這個邪教秘密的人,包括了少數的叛教者,下場都很凄慘。我在這次探訪的過程中,很可能已被他們發覺了,因為我常感到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窺探。”
  齊天不禁心中一個寒顫,下意識地回頭看看四周。
  電視上的法師繼續說:“最近几個晚上睡覺時,常有惡魔入夢,但最后都被我給赶出去了。不過這股入侵的力量越來越強大,超過我的想象,我擔心最終會難敵魔教,而遭到意外。如果你最后看到了這卷錄像帶,那顯然我已發生不測,你最好仔細估量還要不要繼續追查下去,以免步我后塵。”
  齊天看到此處感慨良深,果然被大師料中。但如今法云大師已成植物人,還不知是否有机會可以复原。而爸爸呢?齊天繼續看下去。
  “我長話短說,如果你想繼續追查下去,可以去找‘大羅天尊上師’。他對‘黑天神教’應有了解,而且曾和一些世上奇怪的鬼魅交過手,顯然自有一套。但是,‘大羅天尊上師’目前人在中國大陸西藏的札拾倫布寺修行,年紀已經九十多歲了,不過心神十分清明,修行深厚。之前我已透過書信往返和他取得了聯絡,如果我無法過去,你就直接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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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邪教


  齊天深感事態有嚴重化的趨勢,覺得有必要跑一趟西藏,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簡單地處理一下家中的事情,并將一些重要的文件及有關這件事情的資料,复制几份分別交給家人及可愛的女友斐翠保管,以防万一他也步上爸爸及法云大師的后塵時,還得以將事情真相公諸于世。但他也知道,這种玄疑古怪的真相,世人接受的程度不高,因此最好的方法,還是靠自己去尋求解答,以解救親愛的爸爸及其它受害者了。
  齊天轉了几趟飛机,便到達人稱‘香格里拉’的西藏高原。
  此地長年干旱,景色荒涼,而且身處海拔四千公尺以上的高原,空气稀薄,一般平地人常會感到氧气不足而得到‘高山病’,全身無力,腦中氧气供應不足,致使思考能力嚴重下降,甚至有人因為水土不服加上高山病,而命喪西藏。齊天早已有所准備,隨身帶了日本制的小型壓縮氧气瓶配用,他不希望在西藏處理事情的期間,因病而生意外。
  齊天先雇了一輛由當地漢人個体戶小張經營的出租吉普車,直奔法云大師告訴他那位‘大羅天尊上師’住息的札拾倫布寺。
  小張在路上告訴齊天說,這位‘大羅天尊上師’在札拾倫布寺一帶頗為有名,因為据說他是上天的‘大威德降妖金剛菩薩’轉世。這個菩薩在佛經中是有四頭八臂,相貌凶惡,面如牛頭的菩薩。而一般信眾常稱‘大羅天尊上師’為活佛,因為他在年輕時曾到中原的四川金沙江流域一帶,在四十九天的時間內,以神通超能力收服了在當地肆虐多年的‘鐵樹鬼’,這是一种看似透明,但具有人形的怪物,常從熏人的瘴气中聚成形態,來去無蹤。人獸遇之常遭吞噬,尸骨無存,而樹鬼身形則愈益增大。
  不過上師晚年便發愿專心在寺中修行,不出禪房一步。
  小張將吉普車停在一座山的山腳下,指著一長排的石階說:“齊先生,上面就是札拾倫布寺了,恐怕得勞你大駕,自個儿走上去了。其實也不會太遠,大概走個二、三十分鐘就到了。只是你得多停几次喘口气吧。”
  齊天望著高聳在山上的札拾倫布寺,苦笑了一下,心想修行的人果然處處都高人一等,像眼前這樣的寺,誠心不夠的人還真不想上去呢!不過當地虔誠的藏族信眾,可是大老遠就用五体投地的方式——三步一跪,九步一拜——前來朝圣,那才是最虔誠的信仰。
  而他除了腰間別著高壓氧气瓶及導管之外,其余身無長物。齊天深深地提了一口气,便開始上山了。
  雖然齊天年過三十,但平日注意保養,再加上練了兩年的气功,身体狀況比二十歲的小伙子還要棒。雖稱不上身輕如燕,但爬起階梯來,只要偶爾補充一下氧气,便可健步如飛,一下子便走完數千級的石梯。令一些正在上山的喇嘛惊訝不已,沒想到一個外來的觀光客能有如此好的体能。
  少數會觀气的喇嘛從齊天身旁經過時,更感到齊天异于常人,有一股強勁的磁場在周身盤桓。
  札拾倫布寺是于公元一四四七年,為密宗黃教祖師宗喀巴的侄子根敦主所建,為黃教的四大寺之一,气派雄偉,自然不在話下。而寺中從有史以來,得道高人甚多,寺中有一股靈气充塞,信徒眾多,人气暢旺。
  齊天在知客僧的引領下,直赴‘大羅天尊上師’的禪房,上師正盤腿而坐,手持念珠誦經。
  雖然已年過八十,但鶴發童顏,神釆奕奕,清瘦的臉頰刻划著歲月的痕跡,雙眼則透露著智能的光芒,一看便知是個得道高人。
  齊天雙手合十禮拜后,直說來意,上師听罷,久久不語。齊天有些急道:“上師,難道這個邪教如此難纏,連上師您都有所顧忌嗎?”
  上師緩緩搖搖頭道:“非也,但我也不會告訴你這個‘黑天神教’是很好應付的。因為目前有關‘黑天神教’的記錄,都是百余年前我的祖師爺們所留下的。几個世紀以來,我還是第一吹听到‘黑天神教’的活動狀況。但從上次法云和我聯絡之后,我便開始注意這個教派的消息。只是慚愧得很,直到今天你來為止,依然所獲不多,還不知道他們全部的活動情形。如今法云又遭不幸,我想這個邪教來勢洶洶,恐怕世間將有大劫。難道每百年一大劫的預言,將應在此邪教上嗎?”
  齊天听罷,心中更覺困頓,暗忖:“如果連上師都認為‘黑天神教’不好惹,那麻煩可就大了。”但他仍急于想知道如何找到這個邪教。
  齊天尚未開口,上師揮一揮手說:“你先別急,我會告欣你如何去找‘黑天神教’。但是憑你之力,不過是螳臂擋車。恕我直言,這個邪教的信徒也不少,而且大部分是秘密信徒,平時絕不外露,在社會各階層都有分布。說來你也許不信,就在札拾倫布寺,就有‘黑天神教’的教徒潛伏著。”
  “什么?這里也……”齊天十分惊愕地脫口而出,但隨即下意識地打住,深怕附近就有敵人。
  “呵!呵!你不必如此緊張,目前方圓几丈之內,都還沒有他們活動。不過,我想以你身上的如虹气勢,以及充滿著‘忿怒之气’,一路上風風火火地到來,想必早已向他們宣告你來此的意思了。”上師一語點破齊天這個夢中人。
  “對啊!”齊天心中一動,“法云大師不是一直叮嚀我要盡量隱密行事嗎?我怎么忘了這批人一定也具有強大的‘念力’,可以探知我的心思。我只是嘴巴不動,但卻滿腦子想著這件事,對邪教而言,等于是敲鑼打鼓一般。”齊天有些自責。
  上師安慰他道:“年輕人,不要自責,你經驗不夠,又是初具這种能力,在這种節骨眼上,自然是挂一漏万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來以后要特別留意自己的心思,盡量不要外泄,這是可以練的。二來則是要小心邪教應該已經知道你人在這里。西藏在歷史上正是他們發跡的一個大本營,心中要有應敵的万全准備才是。”
  齊天十分感激上師的教誨,同時更對上師的智能和知人之明,感到十分欽佩。
  由于上師發愿足不出戶,加上年歲近百,齊天只希望知道如何找到這個‘黑天神教’。上師告訴齊天先去找西藏當地一個漢人吉墨秋,他是上師的外室弟子,同時也是拉薩武警部隊的少將指揮官,在當地擁有极大的權力。上師吩咐他在西藏境內搜尋各种奇奇怪怪宗教的活動,而有了一些斬獲。因此有他的幫忙,不但可以迅速找出正确的邪教位置,也可以藉由他的庇護,方便齊天在當地的活動。
  齊天來到中共武警拉薩第四指揮部,吉墨秋少將已經恭候多時。
  吉墨秋少將約莫五十歲上下,典型的山東大漢,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胸膛,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國字臉顯得特別剛毅,不愧是當軍人的材料。
  吉墨秋很高興地用他那寬大的手掌,緊緊地握住齊天的手,一面用力搖晃,一面咧開嘴笑著說:“俺這個窮鄉僻壤難得有像你這樣的貴賓光臨,實在是我軍莫大的榮幸。來,來,千万甭客气,就把俺這里當作自己的家,過几天俺特別陪你到處走走。”說完,不等齊天開口,便直接將他迎入指揮官室。
  齊天想告訴這個山東老鄉不必客套了,為了節省時間應該立刻把來訪的目的告訴他,但吉墨秋在眾人面前根本不讓齊天有開口的机會,只是一味地指揮部下安排客人的餐宿。
  吉墨秋帶他進了指揮官室后,先叫副官打開里面一道密門,不到兩步又見一道鋼門。吉少將自己拿出一張磁卡在電子鎖上刷了一下,鋼門無聲無息地滑了開來。吉墨秋帶齊天直接走了進去,鋼門隨即迅速關上。
  “好了,這里可以安心講話了。”吉墨秋點點頭說,“這里是机密的情報室,厚厚的鋼骨构造,隔有三層鉛板,以及最新式的電子干扰器,能防止一切的竊听及刺探。我研判‘黑天神教’的党徒可能已經潛進我的部隊里。”
  齊天大吃一惊,“怎么你這里也……”
  吉墨秋點點頭,“就在不久前,部隊曾經進行一次實彈演習,卻在過程中發生紅藍兩軍在夜里真打起來的事故,造成數十人的傷亡,害得前指揮官張少將被撤職查辦。后來經過調查,發現這錯誤竟是指揮部中一位优秀的中校作戰官故意在計划中擬訂的。他才二十多歲,升遷极快。這位中校被捕以后,發現他的房間中藏有一套黑色法袍,以及一部‘大黑天咒’,原本不知道這是什么邪教的經典。直到上師告訴我搜尋這個‘黑天神教’,才判斷那個叛徒一定是這個邪教教徒。”
  “你們怎么處理?”
  吉墨秋繼續說道:“他被捕后不但毫無悔意,還一直說佛祖會來救他。他計划性地殺了那么多的人,竟然說這是為了報答他的‘教祖’,卻又不說教祖是什么\人?我認為部隊里可能還有其它的邪教成員,目前正在全力徹查中。因此為了你的安全,我想可能要委曲你在這個房間了。”
  齊天感激吉墨秋如此的安排,但他仍急于出去找敵人,而非坐等敵人來找他,因此仍和吉墨秋擬定了次日就出發的計划。
  就在吉墨秋即將告辭之際,齊天好奇地問道:“吉兄,請問一下,你們有沒有從那位‘黑天神教’的中校查出些什么線索?”
  吉墨秋苦笑了一下,“很慚愧,以我們部隊中最优秀的情報專家來訊問他,都毫無所獲。而且……”吉墨秋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外人,最后仍然小聲地告訴齊天,“你先不要說出去,這個家伙竟然莫名其妙地就在牢房里成了植物人了。而看守他的那班衛兵更是突然神經錯亂,現在全部被送到內地里看管起來,以免影響部隊的士气。我想這一定是邪教所干的好事,這也是我十分小心的緣故。”說完便匆匆告辭,踏著大步走了出去。
  齊天則怔怔地望著鋼門無聲無息地滑回定位關上,門上的計算机卡鎖輕輕地“嗶”一聲,從綠燈換成紅燈,表示一切都在高度警戒之下。齊天覺得‘黑天神教’的勢力似乎無所不在,而且教徒竟會做出這种殘害多數人命的事,實在令人寒心。
  齊天在這密閉而穩若金湯的小房間里,很快便沉沉入睡,但潛意識比平常更加提高警覺,不斷對周圍的環境警戒。但如同吉墨秋所言,在內外三層鐵塊的阻隔中,不但外界的任何電波很難穿透到房內,同樣地,齊天的掃瞄也遇到了困難,但仍勉強可以穿透厚實的牆壁,稍微知道一下外界的狀況,只是十分費勁。
  到了半夜,一聲极輕微地“嗶”聲響起,齊天在朦朧中感覺到那道鋼門被打開了。突然齊天看見几只帶著殺气的黑色老虎低吼著朝齊天的床邊沖過來,齊天大叫了一聲,机警地滾了下來,准備反擊時,卻發現黑老虎不見了,僅有床頭柜的台燈掉到地上砸碎的聲音,和他大叫一聲的回音在狹小的空間回蕩。齊天猛然一醒,才發現房里空空如也,原來是他做了個噩夢。
  但是他感覺到周圍的殺气并未隨著夢境消失,仍隱隱約約地正在逐漸加強。齊天相信剛才的夢正是他的第六感在發揮作用,一定有危險在靠近。他想拿起內線電話接通吉墨秋,告訴他要小心。
  但齊天按了几次內鍵鈕,卻不見外面警衛的總机答話,他心頭一懍,“不會來得那么快吧?”由于房間的裝甲太厚,除非直接開門掃瞄,否則很難獲得明确的影像。齊天靈机一動,他可以從連接到外面的電話線進行念力掃瞄,效果肯定好得多。
  他很快地集中心志,讓自己的念力順著電話線到房間外去,結果原本應該在那里的七名武裝警衛竟紛紛倒在地上,毫無气息。齊天心頭大惊,立即做三百六十度的掃瞄,看到有三、四個人影正在他的房門口前,每個人都有重武裝。其中一人正拿著磁卡刷過門上机關。齊天迅速收回意念,一眼瞄向大門,警戒的紅燈正變換成准許進出的綠燈,“嗶”一聲輕響,沉重的鋼門正緩緩地滑向另一邊。齊天毫不猶豫地伏倒在地,就地在一張地圖桌旁掩蔽。
  鋼門僅開啟至三分之一處,火光已經如煙火般地爆開,“咻!咻!”
  射來點點寒星,打在無人的床上。彈落處,縷縷\青煙飄起。齊天知道這是裝了滅音器的自動武器正在掃射。
  為首的家伙一個箭步沖進房間,被子一掀低吼道:“不在床上,他跑不出去,朝房里掃射!”簡單的指令,充滿殺气。
  齊天知道事不宜遲,沒有太多的空間供他逃避,立即發出念力。
  四個黑衣人顯然受過嚴格訓練,立即分站不同位置,一邊踢翻面前的障礙物,一邊扣動扳机。子彈擊中物体時的“噗!噗!”聲響不絕,彈著處余火微閃,房里硝煙彌漫。這些全都是在不到半秒的時間內發生的。
  齊天突然一聲大喝,用念力鎖住一名离他最近的黑衣人。只听得“啊……”地慘叫一聲,那人彷佛被人從天靈蓋上重擊一拳似的,整個身体一軟,立即趴了下去,口吐白沫,身体還抽搐不已,典型的腦震蕩跡象。
  其它黑衣人并未遲疑,立即掉轉槍口朝齊天連射。小時在軍人父親的嚴格要求下,有過几年武術訓練基礎的齊天,雖然談不上有多高深的功夫,但身手矯健,用來防身逃命還是不錯的。尤其此時情況急迫,因此,他毫不思索地迅速來個漂亮的鷂子翻身,然后就地使出伏虎式,瞬間便躲到鋼制的資料柜后面。子彈打在鋼板上濺出點點火花,將漆黑如墨的房間照得一閃一閃的。
  但黑衣人發出的子彈似乎帶有穿甲彈,有几顆穿透了几層的鋼板,打在齊天身旁的水泥壁上,噴出一些泥灰。齊天知道很快便會擊中他,繼續加強腦波的掃瞄。
  一個黑衣人受到齊天發出念力的控制,大叫一聲:“我的眼睛!”立即雙手捂著兩眼,一股如万千針刺般地疼痛,早已令他蹲在地上嚎叫不已。
  另外兩人心頭為之一震,其中一人說:“混蛋,這小子會巫術,用芭樂(炸藥)炸掉他。”顯然他們決定在房內丟手榴彈了。
  齊天在心中迅速盤算,“在這么小的地方丟手榴彈,又是層層鉛板的隔間,高爆炸藥的能量一定很高,別說特异功\能,就算是神仙下凡,我看也得被炸個往生投胎去了。畢竟血肉之軀抵不住家手榴彈如此龐大的物理力量,特异功能也不能讓他穿牆入地,只好痛下殺手了。”
  齊天有特异功能時,便告訴自己這是上蒼賜給他的异稟,不應該用來傷人,何況殺人呢?但如今不得不如此,否則命沒了,爸爸、法師,以及其它還有更多人都會繼續受害。
  正當兩個黑衣人冷靜俐落地解下身前几枚手榴彈,准備拔出插梢時,突然靠門的那個黑衣人喉嚨咕嚕了几聲,似乎想講什么又講不出來,但卻將手上的自動步槍拿了起來。
  另一人奇怪地問:“你干什么?爭取時間,干完了立刻走人。”但他卻發現伙伴的步槍正瞄准他,心頭大惊,“你……”話未畢,對方槍口冒出一陣火光。黑衣人悶哼了一聲,胸口几點青煙。他眼睛睜得老大,不敢置信地望著伙伴竟會開槍干掉他。
  此時第一名被齊天制住而頭疼欲裂的家伙看見此景,立即拔出身上的九公厘突擊步槍,從地上向那個開槍殺自己伙伴的黑衣人射擊,几顆子彈均命中對方的致命要害,讓他沒有任何回手的余地便倒地气絕。
  跟著也連續對著齊天的所在位置開槍。齊天一式‘鐵板橋’,身体猛仰貼地,然后撐手、蹬腿,沉重的衣柜晃個兩下便呀然前傾,匡當一聲,鐵制的大柜子倒在那開槍的家伙身上,“砰!”地一聲,黑衣人的手槍碰到鐵柜扣動了扳机,但槍口卻正朝著他的胸口,結束了他的生命。
  此時外面響起一陣吆喝,几名武警迅速沖進房間,看見地上還有一名黑衣人仍捂著雙眼痛苦不已,立即將其制服,帶上手銬。
  “怎么一回事?這家伙是誰?”說完便去揭開黑衣人的頭套。
  吉墨秋此時跨大步地走進來,大聲說:“什么?是你!”吉墨秋十分惊訝,這人竟是他手下最优秀的一名突擊隊軍官——秦雄上尉。再掀開另外几人,竟是秦上尉的手下,而且都是干部。
  吉墨秋連忙問齊天:“你沒事吧?”齊天搖搖頭,但仍气喘吁吁。
  吉墨秋說:“這几個家伙都是指揮部里的干部,而且平常表現优秀,也是下部隊沒多久就一直升官的人,竟然會做出這种事。我看事情愈來愈詭异了。齊兄,我想事不宜遲,明早我們帶些人手一起出發去找那些信假神的家伙。”他十分生气地大罵起來。
  齊天看著被逮捕的秦上尉說:“但你如何确保你的手下不會再像這個干部呢?說不定在路上就對我們下手了。”
  “這你放心。”吉墨秋胸有成竹地說,“我自然可以找到可以信賴的人。現在我要做的就是立刻訊問秦上尉,看能不能找到邪教在部隊里的帶頭者,以及這個邪教的情報。我看你也甭睡了,跟著一起來吧!”說完一揮手,便和衛兵將秦上尉押走偵訊。齊天整理一下衣著,便离開了這間依然充滿火藥味的房間。
  秦上尉在偵訊中未發一言,而且精神恍惚,兩眼顯得空洞無神。一名負責審訊的軍官向吉墨秋報告說,“秦上尉似乎吸了過量的毒品一般,而且三魂六魄已去了二魂四魄,很難問出什么。”顯然各种審訊的花招都使出了,吉墨秋認定這個秦上尉根本已經被‘黑天神教’給控制住心智,自然問不出個所以然。
  一大清早,吉少將就和齊天搭乘一輛二分之一吨的吉普車出發了。同行的另一輛四分之三吨的裝甲軍車上面載有八名精悍的武裝軍人。吉墨秋告訴齊天,這几位兄弟不但是中共解放軍的秘密特勤突擊隊的好手,而且都是吉墨秋一手訓練出來的心腹,平日不執行一般戰斗任務,但有任何正規部隊‘不便’執行的任務,就由他們派員出馬。無論成功或失敗,世人將永遠不知道誰干的。而此次任務由于性質特殊,吉墨秋必須親自出馬,也不能將任務曝光及列在官方作戰紀錄中,因此必須調遣這支秘密武力來協助。
  “但你如何知道他們之中沒有邪教中人的滲透呢?”齊天一面盯著吉少將左手食指上那顆被太陽照得閃閃發光的綠松石法戒,一面說出他心中的疑惑。
  吉墨秋頗有自信地說道:“這你放心,這几位弟兄都是從西藏高原的一處秘密基地調來的。他們平日全部隔絕在基地中,直到除役為止。別說邪教,他們連現在是誰當國家主席及党的總書記都不知道。他們只服從基地司令官的派令,以及外調時少將以上指揮官的命令。”
  吉普車在坎坷而且多沙的高原地上快速行駛,齊天瞇著雙眼捂著口鼻,對于吉墨秋的話只能點頭作答。
  吉墨秋一邊駕車,一邊繼續說道:“全國擁有權力申請外調他們的軍官可不多,我則是身負西藏地區邊界及導彈基地的警戒衛戍任務,因此可以毋需講明內容就調動他們。但以我的權限等級,一次也只能調動八名。
  但你別小看僅有八個人而已,這八人可抵得上一個加強連的戰力呢!”
  齊天心中疑慮雖然稍微解除,但仍擔心他們即將遇到的敵人可能遠超過一般軍人所能應付的——無論這些突擊隊是多么优秀。但他不再說些什么\。
  在西藏這個地方,只要一出了都市地區,景色便十分荒涼。沿途一片砂石,風沙頗大。由于海拔很高,大型動物不多,只有天上飛的老鷹及少數犁牛偶爾可以見到。吉普車在顛簸多石的小路上快速行進,車子震蕩得很厲害,加上空气越來越稀薄,齊天這個平地人,在經過來西藏的旅途勞頓,以及前一個晚上的意外之后,精神已有些不濟,因此在車上頻頻打呵欠,必須靠氧气來補充精力。
  吉墨秋看在眼里,不禁投以同情的眼光,同時也為了未能照顧好這位‘大羅天尊上師’交代的貴賓,使其遭到自己部下的攻擊,而感到歉疚。
  幸好并未造成傷害,否則真不知如何向師父交代呢!想到這里,吉墨秋更決心要把這些邪教党徒一网打盡,以免他們繼續危害世人。
  車子平均以八十公里的時速開了四個小時后,來到一個叫巴爾喀什山腳下的小村落,這里便是當初偵察到疑為邪教的一處根据地。由于地處邊疆,土地貧瘠,交通困難,根本是一個三不管的地帶。政府的力量不及于此,各處游民、非法入境的外人、國內犯罪潛逃的歹徒、當地的住民等,大約有四、五百個人龍蛇混雜于此地。
  當齊天及吉墨秋等一行人,駕著軍車浩浩蕩蕩開進村里那條惟一勉強還稱得上是路的小石道時,立刻吸引來几百只帶有敵意的眼光。齊天立即精神一振,因為他已感到這里所散發出來的一股黑色能量,斷定這里确實和邪教有很大的關聯。吉墨秋也以他軍人的敏銳性,感到四周充塞著一股很大的殺气。
  但軍人畢竟是軍人,吉墨秋毫無懼意地在巿集中心處停車,另外那輛車上的八名以一當百的弟兄立即在車上車下就地武裝戒備,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吉墨秋拉拉那頂突擊帽,好整以暇將袖子卷到齊肘處,再大搖大擺地走下車來,透過那副騷包得可以的銀邊墨鏡,不屑地向四處巡視一番,彷佛是新上任的地方官在看自己的財產一般。
  齊天則謹慎地搜尋那股黑色能量的根源,而逐漸注意到路旁一間茅草屋里正是邪气的來源,似乎有一雙眼睛正透過茅屋的門縫向外瞧。
  吉墨秋無視于村民可能都是‘黑天神教’信徒,自己一個人大步走到一處有十几個村民聚集的石墩旁,“喂,同志,你們這里可有領導嗎?”
  村民都是一片靜默。
  吉少將火了,這批化外之民可真不識相,他不客气地扭住一個看來四十多歲的村民大聲斥責:“你是啞巴還是沒耳朵?叫一個領導出來。”
  村民依然用死魚一般的眼睛看著他,神情怪异。吉墨秋心里不禁打了個寒戰,但嘴里依然大聲地咆哮:“別跟我裝聾作啞,也別搞怪。我一看你們就知道全都不是好東西,不是販毒就是逃犯,要不然就是走私人口。
  喂,我問你……”他問手上抓著的那個家伙,“知不知道‘黑天神教’的神壇在哪儿呀?”
  出人意料地,這個漢子竟然反應出奇的快,立即指著街尾的一間茅草屋。吉墨秋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見齊天已經站在那幢茅屋的外面,原來正是齊天剛才感到有邪气的那間屋子。
  吉墨秋立即放下手中的這個家伙,示意四個兄弟跟他一起跑到茅屋的外面。他問齊天﹕“怎么,看出什么\問題來了嗎?”
  齊天點點頭說﹕“大家小心點,我感到屋內有股邪气,是一种黑色能量。我現在無法解釋給你們听,但這股力量絕對可以迅速地取人性命,或者讓你成為植物人,最好暫勿行動,等我掃瞄過后再打算。”
  吉墨秋知道齊天的意思,就讓手下占四個方位來保護齊天,自己則拔出大口徑的九公厘強化火力的手槍四處觀察。
  齊天的掃瞄立刻遇到屋內的反抗,但顯然對方力量不強,他很快便看到屋內有一個著黑色法服的中年男子,正不斷轉著一個一尺高的黑色法輪,一面口中念念有詞。齊天判定這是邪教的咒語之一,配合法輪,顯然正在施法企圖控制屋外那些人的心志。而這個力量能并非從黑衣法師身上發出來的,而是那個不知名的法輪在作怪。齊天立即提高本身發射出去的能量強度。
  齊天成功地壓制住屋內的黑色能量之后,立刻示意吉墨秋可以進去抓人。一聲令下,四名弟兄立即從四個方向撞破草壁沖進屋內,只听得乒乓一聲,及有人大聲叫罵聲,黑衣法師已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嘴里兀自罵著土語,而黑色法輪則摔到地上變成碎片。
  齊天撿起黑色法輪,發現質地极輕且易碎,有點類似瓷器。里面有一顆泛著藍光的寶石,約莫大姆指指甲大小,法輪內壁則有一圈圈的金屬線圈,齊天拿起几塊破片稍一組合,發現如果轉動法輪,將會使內部的金屬圈不斷繞著寶石旋轉,作用雖不清楚,但齊天可以感到寶石散發著微量的磁場,而殘破的金屬圈如果經過,就會發出一股較強的電波。
  “會不會是這個電波在作怪呢?而這黑衣人的咒語又有什么用呢?”
  齊天在心中的疑惑一時也解不開。
  吉少將用槍抵住黑衣法師的腦袋,大聲罵道:“你們領導的單位在哪里?信不信我可以在你身上慢慢地開出几十個窟窿,叫你生比死還難受。”黑衣法師雙手被反扭得几乎成了一百八十度,痛苦自然不在話下,斗大的汗珠早已涔涔而下,浸濕了整件黑袍,但顯然根本無懼于痛苦及威脅,兀自張著嘴用土語不斷罵著。
  吉墨秋問齊天:“這小子不肯說,我想不能浪費太多時間在他身上,以免其它邪教徒跑光了,你看怎么辦?”
  齊天覺得他說得也是,說:“能不能先把他抓起來,待回來后再訊問他。”
  吉墨秋立即召來兩名弟兄,吩咐要好好看管這家伙。正當說著,突然听到一聲大喝,眾人一惊,黑衣法師竟然生出极大的力气,將壓在他身上兩位身材魁梧的弟兄給震開,全身關節還咯咯作響,惊得包括齊天在內的人都暫時怔了一下。這時黑衣法師的面目极為猙獰,臉色發黑,齊天此時注意到他頭上有一股似乎從半山腰傳來的黑气,正源源不斷注入法師的身体內。齊天立即明白這一定是邪教的魔頭正在隔空發功,企圖藉由這個被抓到的法師來對付齊天他們。
  齊天大叫一聲:“不好!這個人被魔頭附身,會變得很難對付。”
  話未畢,那個法師法袍猛地鼓脹得像熱气球般,旁邊眾人感到熱气扑面,紛紛退后一步。吉墨秋毫不猶疑地下令弟兄開槍,“全部火力,把他打成碎片為止。”吉墨秋以前看過這种附身人的可怕,因為身体早已被外力控制,所以除非徹底消滅被控制的身体,讓魔力失去利用的工具,否則被附身者的毀滅性是很可怕的。
  現場立刻響起連珠炮般的霹啪聲,火光、硝煙四處彌漫,彈殼迸得滿地都是。齊天從未見過這么近距离的‘大場面’,不由得感到惊心動魄,倒退了好几步。雖然他看不到一團煙霧中的那個倒霉的法師,但他可以清楚感受到原先那股黑气已經散去。
  硝煙散去后,原先的黑衣法師早已不知去向,再一次讓齊天体會到現代武器毀滅性之可怕,顯然不輸給他的超能力。他心想,畢竟人的身体還是最重要的,雖然不知死后的世界是否真如宗教家所說的,有那么多种可能世界的存在,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像剛剛這個黑衣法師現在連身体都化為塵土,那可是什么\气啊功啊,都將不复存在。所謂‘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呢?
  根据原先的情報,山頂上面有几個山洞,應該是邪教的巢穴才是。吉墨秋絲毫不浪費時間,立即和齊天議定,將人馬分為兩隊,各由東西方向挺進,兩隊人馬各由吉墨秋及齊天領軍。
  為了以防万一,吉墨秋給了齊天一把點四五口徑的手鎗自衛,“如果你的功力不及對方,我想除非他有練‘金鐘罩’或穿了防彈衣,不然往他頭上開一槍,大概什么\邪功也發不出來了,哈,哈,哈!”
  二人計划已定,便各自率隊上山,吉少將讓齊天走的是地勢比較平坦好走的東邊,自己則率領四名弟兄靠著登山繩從西側上去。
  過了半個小時,齊天終于到達預定的地點,伏在草叢中觀察山洞。一片黑森森的,似乎沒有人活動的跡象,但齊天的感覺告訴他,里面正有一股黑气盤桓不去,顯然是在等待他們這批不速之客。
  不久之后,山洞的另一邊有閃光打來,那是吉墨秋已經抵達的訊號。
  二話不說,吉墨秋等人即刻竄進山口,并且打信號要齊天進來。剛進山洞時,只听到几只蝙蝠拍翅尖叫聲。吉墨秋指揮弟兄們進山搜索,齊天感到黑色能量越來越強,連忙告訴吉墨秋:“對方已經在發功,告訴弟兄要穩住心神,別被對方牽著跑,反而打到自己人。”
  吉墨秋點點頭道:“這我知道,來之前我已經告訴這些弟兄可能會碰上什么樣的敵人。你放心,這批弟兄除了膽識及技巧外,個個都是信心十足,意志堅定。他們全都受過被俘之后,如何對付各种折磨、催眠及藥物控制的訓練,我想還不至于輕易遭到邪教的心術控制。”
  突然里面發出一聲哨聲,那是弟兄遇敵的信號。哨聲一長二短,吉墨秋一方面告訴齊天說:“有狀況,對方四個人以上,無武裝。”一方面透過小型對講机,“能判定對方的狀況嗎?”
  “和山下那個法師一樣。”無線電傳來一陣夾帶電子干扰訊號的聲音。
  “媽的,怎么那么\吵?喂,全部干掉。重复,全部干掉。”吉墨秋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
  “里面有一股強大的電磁波正向外發射,自然會被干扰。”齊天則在一旁推斷。
  不久一陣槍響,火光及回音在山洞中交錯,齊天跟著弟兄向前跑去。
  吉墨秋突然抓住齊天說:“你看,有兩條信道,你左我右。”
  齊天立即帶著四名弟兄朝左邊洞穴低身前進。齊天憑著他那如雷達般的念力掃瞄,倒是很少被凹凸不平的石路給絆倒。突然他感到一股強大的電磁波從遠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過來。
  “啊……!”跑在最前面的一名兄弟大叫一聲,彷佛被人按住咽喉似地痛苦不堪,雙眼凸出地跪在地上打滾。另一名弟兄的迷彩戰斗服則突然著火,嚇得他赶忙在地上翻滾滅火。
  齊天立即知道這是里面那股黑色能量在作怪,立即就地坐下,深吸一口气之后開始全神貫注在腦中,以念力掃瞄,清楚地感覺到洞內有七名黑衣法師正在喃喃念著咒語,并且每人由西朝東方向雙手推著一個約一個半人高的大法輪在不停地繞行,七個法輪和剛才山下那個被擊毀的小法輪极像,黑色能量就是從法輪本体散發出來的。但是能量并不直接朝著洞口出來,而是向上匯集。
  齊天將念力鎖定的方向略為改變,赫然發現在里面那個山洞的高處,竟然還盤坐著一個看不見面貌的黑影,黑色能量就是匯集至黑影的身上,然后才朝齊天他們攻擊。
  齊天立即瞄准那個黑影,開始發出念力進行反擊,干扰對方的電磁波。經過一番拉鋸戰,對方力量并未減弱,但顯然所發出來的電波被齊天搞亂了,遭到心神控制的弟兄們立即恢复正常,然后迅速朝那些法師們奔去。
  齊天感到對方的能量頗為強大,立即加強本身功力,并配合法云大師曾經傳授給他的‘金剛錘手印’,左手結拳護胸引气,以意領气,下聚丹田,上貫天靈,合流于胸,然后右手以掌化刀,气貫于刃,一股脈沖強力沖飛而去。果然黑影遭此一震,搖搖欲墜,力量頓時削弱不少。齊天連使三個‘金剛錘手印’,暫時將黑气逼回洞中。
  此時吉墨秋等人已赶至法輪所在處。齊天大叫:“法輪是他們能量的來源,必須完全摧毀才行。”
  吉墨秋一聲令下,又是火光四射,槍聲、爆炸聲震耳欲聾。嚇得里面長年不出的千百只黑蝙蝠“轟”地一聲傾巢而出,漫天蓋地沿著洞徑飛出山洞,好不嚇人。而山洞中千奇百怪的鐘乳石也在強大的聲波來回震動下,紛紛掉落,彷佛千根石劍般地朝洞中的人直射而下。
  幸好弟兄們身手敏捷,紛紛閃身而過并且持續攻擊。齊天躲進一個凹壁中繼續用念力監視洞內,但那群繞法輪走的黑衣法師則絲毫不走避,一瞬間便被無情的炮火及滿天落地而來的石劍給穿插得全身窟窿,紛紛血濺當場,气絕身亡,法輪也成了蜂窩,最后在一枚火箭彈的送終下,洞中掀起陣陣濃塵。
  黑气消失了。齊天急忙到洞內,正看到吉墨秋等人正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煙塵,并檢視法輪的碎片及那些黑衣人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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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石幽靈


  吉墨秋撿起一塊法輪碎片,向齊天笑著說道:“真是邪門得很,摸起來像瓷器做的玩藝,竟然打了那么多彈藥還不碎,最后還得用反坦克火箭才打得碎,可以拿回去向上級報告,值得我們國家研究研究。不過這些邪教的頭目,可就不是什么\特殊材料做的,一打便完蛋。我看這邪教也不怎么樣,大概就是唬唬人罷。”
  齊天急于想知道剛才跟他對抗的那個黑影跑哪去了,“吉兄,各位弟兄,你們剛才有射中一個位于上面石壁的人嗎?”
  大家不約而同地抬頭看,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茫然。
  “哎,那种場面怎么看得到?”吉墨秋笑道,“不過只要是在這個洞里面的,上面飛的,地上爬的,大概下場都一樣了。”他蹲下來指著几只蝙蝠及大蜈蚣的焦黑尸体得意的說。
  齊天有些猶豫地說:“就是剛才發出黑气的那個神秘黑影,我完全掃瞄不到他的具体形象,我怀疑可能不是普通人。如果是這樣,那靠一般的槍炮可能就傷不了他了。”
  “哦?”吉墨秋有些惊訝,隨即命令手下:“你們立刻在這里的上上下下進行地毯式搜索,碰到任何可疑的東西——記住,我說的是‘東西’,都要立即警戒及回報。”
  眾人大聲應道:“是!”立即分頭進行檢查。
  沒多久,一名攀到上面石壁縫中的弟兄大喊:“這里有一粒會發光的石頭。”并且迅速爬下來准備拿到吉墨秋及齊天的面前。
  突然他大叫一聲,眾人立即向這位弟兄望去,貝見他手上那粒‘石頭’突然像通了電的燈泡一樣,強度陡強數十倍,將洞中的眾人照得人心惶惶。
  齊天大聲警告:“你快把那東西丟掉,赶緊下來。”
  話音甫落,上面一陣閃光,那個弟兄已經“啊……”的一聲失控摔了下來,昏死了過去。
  大家只看到原本那位兄弟拿在手上的石頭,竟然飄浮在半空中,而且明顯地在空中旋轉,散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并且發出輕微的“嗡”“嗡”的響聲,光度愈來愈強,最后几乎照得眾人睜不開眼。吉墨秋吩咐大家迅速戴上護目鏡以防意外的攻擊。
  但齊天可以感到在一陣強光的背后,有一股能量极大的不可見的光,也就是超出凡人肉眼可接受的電磁波正在成螺旋狀聚集。他心知是剛才那個黑影要出現了,立即靜心結印,發出念力波保護在場眾人。吉墨秋等人則紛紛拉好槍栓,准備向上方開火。
  光芒逐漸越來越強,光中竟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一個高約三丈、面目猙獰、眼若銅鈴、獠牙外露、全身赤裸的人像。齊天大叫:“這是‘忿怒明王’的法像!”
  古墨秋也大吃一惊,“這是障眼法嗎?”
  答案很快便知道了。這個‘忿怒明王’是一團泛著黑光及青光的詭异气体,絲毫不理吉墨秋等人的火力攻擊,子彈紛紛穿透而過,全身散發出一陣又一陣的閃電,迅速罩住离他最近的一名突擊隊員,然后几道閃電直灌人体,被擊中的立即慘叫倒地,全身冒著青煙,死狀极慘。而死者身上所帶的武器彈藥,更在高度灼熱下紛紛被引爆,頓時霹哩啪啦地爆響不停,彈片火花四射,死去的弟兄也被燒成黑炭。
  吉墨秋見狀大惊,命令其它的弟兄立即向四方尋求掩蔽。但這個‘忿怒明王’的形体飄在空中,來去自如,雖然大家都跑得很快,但一眨眼,這個面容可怖的形体便悄然飄至上方,只要身体被這股邪气所籠罩,馬上就遭致電擊而亡。
  而齊天朝‘忿怒明王’所發射的念力竟然被擋了回來,‘忿怒明王’很快就放棄攻擊其它持槍的突擊隊員及吉墨秋,轉而朝齊天飄過來,准備放電攻擊他。
  齊天一躍而起,運起法云大師傳授給他的‘大自在功’,這是他目前能聚集最大能量的手段,鼓起全身所有的精力集中于兩眉之間的上丹田,經過強化,立即順著經絡匯至兩手所結之‘金剛錘手印’,配合口里一聲長嘯,強烈的能量彷佛一道白煉,向那團泛著黑青光的邪气沖去。
  那個空中的‘忿怒明王’像被齊天所發的電波沖擊,頓時像電視屏幕被干扰一般,模糊不清,放電的力道明顯減弱。此時吉墨秋抓緊時机,舉槍朝著那顆還飄在半空中旋轉的石頭猛射。
  由于吉墨秋是訓練有素的神槍手,彈無虛發,每顆來勢洶洶的子彈都擊中目標,但石頭似乎只稍微晃動了一下,依然在原處旋轉,并且再度加強了電波的強度。
  ‘忿怒明王’的形象又重新匯集而成,齊天吃了一惊,沒想到對手如此難纏,但由于剛剛齊天的一擊,几乎已耗盡身上所有的能量,無法迅速回复,只好先尋求掩護再說。
  這個‘忿怒明王’張嘴獰笑,似乎不必有任何休息,從光芒中伸出一只手指向齊天,齊天立即感到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吸引住,雖然拚命發功抵抗,但‘忿怒明王’依然越靠越近。旁邊眾人紛紛開槍射擊那粒發光的石頭,但對方的能量越來越強,強到子彈還未靠近石頭便被高熱給气化了,閃了一下便消失無蹤。但山洞中的溫度卻反而急劇降低,眾人均感到一股冷森之气襲体。
  眼看‘忿怒明王’已經挨到齊天的身邊,气團中的閃電正霹哩啪啦地爆個不停,吉墨秋急得滿身大汗,眼巴巴看電流就要打到齊天身上。
  突然他感到左手食指那枚上師几年前送給他的綠松石法戒,正發出微微的震動,他立即想起‘大羅天尊上師’所教導的,遇有他無法解決的危机就快速摩擦那顆綠松石,并貫注意志默念“嗡、唱、呵、咄、喑、文”。
  此時齊天已經被籠罩在‘忿怒明王’的黑气之中,數道閃電正打向他。齊天盤腿合掌,身体四周發散的一道保護能量正逐漸消失之中。齊天開始感到全身灼熱,每道閃電打來就如同針刺一般痛苦,并且腦中開始看見幻像,有無數個黑色頭陀及鬼面夜叉向他扑來。并且他還看見有很多人在一旁大笑,這些人都很面熟。他驀地惊覺,“這些人不都是那些被邪教攝走腦波而成為植物人的受害者嗎?”
  齊天依然能神志清明地辨別不斷變化的人臉,突然他似乎看到爸爸齊震岳的臉形也在其中,形容枯槁。齊天立即高喊齊震岳的名字,齊震岳僵硬的表情似乎有所反應,但隨即便消逝在一大堆的人臉之中。
  而齊天突然間感到這團黑气中心正形成一個真空的漩渦,要將他吸進去,他感到一陣輕飄飄地快感,心中有一种難以言喻的騰空感覺。但爸爸的臉孔突然又從人群中出現,雖然十分短暫,卻看出爸爸張大嘴巴,雖然听不見聲音,但齊天可以感到爸爸正拚命告訴他:“回去!回去!千万不要進來……”瞬間又不見爸爸的臉。
  齊天像在夢中般猛地惊醒,只見漩渦越來越深,立即再提升全身功力,將下盤穩住,以抵御那股看不見的引力和輕飄飄的感覺。但在黑色气体中一陣陣的電擊下,齊天的体力及能量正逐漸耗盡。
  突然黑色气体從暴風剎那間減了十級,一股金黃色的亮光穿透渾身黑气的‘忿怒明王’像的中心點,那個明王像突然臉色一變,成為一個長著牛頭角的鬼臉,并且回頭張望。只見一尊‘大羅天尊上師’也以同樣大小的身形,在耀眼的光芒中現身,并且發出強烈的能量,迅速削減了牛頭鬼臉的功力。上師的法身像正是從十分恭敬跪在地上的吉墨秋的手上那枚綠松石法戒射出來的。
  只見‘大羅天尊上師’雙手一開一合,口念真言,一道又一道的金黃色亮光便直射黑气,頓時將洞內照得如同白晝,并且十分溫暖,驅除了原先明王帶來的冷森之意,使沐浴其中的人都感到一股祥和之气。
  牛頭鬼臉感到上師的能量強過他,立即縮小身形,聚集在那顆石頭的周圍,使能量更集中。上師立即將黑色气團包在自己的身形之中,形成一場金黃色与黑色的正邪之戰,雙方互相放電,金光、青光、黑气、白气互相拉鋸,使整個山洞中充滿了各式能量及閃光,將洞中的沙石和眾人身上的配件震得嗡嗡作響。
  吉墨秋等人感到山洞中的气体已被高能量激發得十分膨脹,几乎令人喘不過气來。而且上師及鬼臉交戰所溢出的能量也充塞每個人的体內,大家都開始在腦中出現一些幻影了。
  突然上師大喝一聲,体內散出一道強光,瞬間便消失了。山洞恢复一片黑暗与死寂,只听見一聲清脆的叮當聲,好象有什么東西墜落似的。沉寂了一會,吉墨秋打開泛著紅光的軍用手電筒,只見其余眾人依然或坐或趴,猶處于剛才那陣心靈的震蕩中,未恢复回來。他隨即又察看剛才東西墜落處,發現正是那顆原本飄浮在半空中的石頭。走近一看,原來是一顆圓板形晶瑩剔透的半透明瑪瑙天珠,上面隱約可見几條十字紋,依然泛著青光。
  吉墨秋叫醒眾人之后,發現齊天仍然躺在地上,見他臉色發白,雙唇緊閉,兩手結印,而且汗水浸透了衣服,顯然是体力透支而呈虛脫。吉墨秋拾起天珠,然后命弟兄將齊天抬回山下,送醫救治。
  齊天在拉薩軍人醫院診斷后,判定為体力耗盡,体重瞬間減少了將近十公斤。在醫院待了一個星期補充休養后,才逐漸恢复。
  吉墨秋來醫院看他,笑著說:“你倒是減肥有方,有沒有考慮以后開個快速減肥班,肯定生意會特別好。”
  齊天苦笑指著身上藍條紋的病人服及手臂上的點滴說:“如果減一次肥就要去掉半條命,搞不好連命都沒了,那誰敢來?”二人又說說笑笑了一番。
  齊天問道:“那天‘大羅天尊上師’怎么會出現在那里呢?”
  吉墨秋指著左手那枚法戒,“還好都是靠它救命。我后來上山向上師報告全部的經過,上師說他已經知道了,他還怪我不早些利用法戒向他求救。”
  吉墨秋解釋道,原來這枚綠松石法戒是密宗一寶,經過高僧加持之后,等于是直通這些高僧的一條‘熱線’。法戒具有靈性,當配戴的弟子遭到危難時,便會主動散發出訊號。如果弟子循一定的步驟如吉墨秋那天的做法,上師就可以透過法戒隔空施展法力,保護弟子。當天上師就是在數百里之外的札拾倫布寺的禪房中感到不對勁,后來吉墨秋的求救訊號傳來,上師立即入定發功,元神隔空和那個鬼臉斗法,消滅了黑色能量。
  “可是上師說,他感到這個黑色能量鬼臉像的背后還有一股很大的力量。他也說不上來是什么力量,但這是他前所未見的怪异力量,并且是透過遠方傳遞而來,可能邪教已經發展出更可怕的魔法,因此叫我告訴你要特別小心。”
  “而且我在那個山洞找到一個奇怪的玩意。”吉墨秋從軍裝上衣口袋拿出一張照片,“就是這個看起來像是小型碟狀天線的東西。”他將相片拿給齊天。
  “嗯,的确像是天線,有沒有查出這是什么東西?”齊天看到相片中一個像小雨傘的金屬物,但并不完整。
  “根据情報部門的拆解和研判,有可能是一种高頻無線電接收儀的一部分,”吉墨秋說道,“但是好象因為不明原因而燒焦了一大半,情報單位的科學家說,是遭到超高能量給熔掉的。”
  “對了!”吉墨秋小心翼翼地從軍大衣的另一個口袋拿出一個黑色的小鋼盒,啪的一聲,打開開口,露出一個八卦形狀小木盒。這是密宗的‘辟邪七寶’之一的‘嘎烏’,具有鎮邪的作用。吉墨秋打開盒蓋,從中取出一顆色彩斑斕的石頭,“這就是那天在作怪的天珠。”說完便拿給齊天。
  齊天仔細看了一下,圓板形的瑪瑙質地,紅綠藍黃四色相間,色澤溫潤,隱隱帶些透明的條紋,摸起來表面細致光滑而輕巧,不由得贊歎:“好漂亮的寶石,怎么會有如此大的力量呢?”
  齊天對那天這顆石頭所發出的巨大的能量,仍然記憶猶新。
  吉墨秋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連上師看了也只說這顆天珠透著邪气,還有很多冤气、恨气及妄气在里面,但他也不知道來歷,只告訴我最好把它擊碎。但我想你也許會想看,所以還保留到現在。”
  齊天手上掂掂天珠的分量,并且閉目發功掃瞄一下,的确感到有几縷\黑色的能量像小蛇般地在天珠里面四竄,但無法再出來作怪。
  齊天睜開眼說:“吉兄,暫時別毀掉它,有可能是我們找到邪教的一個有利線索,反正放在我這里,應該不會讓它繼續作怪。”
  吉墨秋點點頭,然后突然記起一件事,“對了,上師听說你這次的表現后,說你是‘勇气可嘉,功力不足’。所以要我告訴你,病好之后,請你再度上山,他會教你一些‘秘籍’。哇!那可是我們這些沒有慧根的俗家弟子求之不得的事,你可要好好把握喔!”
  ‘大羅天尊上師’傳授齊天‘十重天大法’,這是上師五十年來的修練心得,藉由心念、觀照、身体姿勢合而為一,可以導正練气之人体內的能量流動,發揮相輔相成的功能,并且還可開發潛能,藉由不同的磁埸型態來強化本身發出的電磁波,屬于‘意動功\’一類。
  而意動功的修練又分‘十重天’之階段,一重天為幻、二重天叫陽陷、三重天叫夢、四重天叫影、五重天叫干達婆城、六重天叫響、七重天叫水月、八重天叫浮浪、九重天叫虛空花、十重天叫旋火輪。
  而齊天僅練完一重天后,便覺得全身有如脫胎換骨般地暢快,原先在体內的電流,也就是‘气’,几乎走遍全身,功力大增,不會有過去那种發功\時間一久或用力,便感到全身虛脫,后繼無力的情況發生。由于每上一重天,所需時間越久,上師教齊天了解‘十重天大法’之要旨之后,便叫齊天不必操之過急,不妨先行回台灣,繼續休養生息,潛心練功,以應付未來可能遇到更可怕的敵人。
  吉墨秋向齊天保證,他將會繼續在西藏地區偵察,有任何消息,都會立即通知齊天。齊天便怀著吉墨秋給他的那顆天珠及‘十重天大法’,返回台灣。
  到家后,齊天還來不及休息,便問家人:“爸爸的情況怎么樣了?”
  齊地苦著臉說:“唉!毫無起色,何叔叔也請了許多國外知名的專家前來會診,但結果都是一樣,大家都搖頭回去了。”
  齊天知道父親的情況絕非單純的醫學可以解決的,因此換個話題,先把他在西藏發生的經過告訴大家,然后便拿出那顆四色天珠交給齊人說:
  “我感應到這顆天珠里面有一些小小的電流在竄動,而且每當這顆天珠接近能源体,例如電線、汽車引擎等,便會出現些微的震動,當然一般人是感覺不到的,但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而且奇怪的是,在我這次回來經過机場通關時,天珠放在行李內經過机場X光的掃瞄,讓監視的女關員嚇了一跳,她說看到行李內部有一個不斷旋轉的發光体,然后X光机就燒坏了。當然,打開行李后,根本沒有發現任何不尋常的東西,而他們看到天珠也認為那只是一顆漂亮的石頭而已,只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接著,他指著天珠上些微透明的地方說:“你看到這些透明條紋沒有?這是我感到能量最強的地方,而且常常改變大小及方位。我想,你那位外國專家赫林斯頓博士可能對它有興趣,而且也有能力去鑽研,不妨交給他去研究看看,說不定能獲得更多的資料。”
  后來齊人拿給赫林斯頓,并告訴他齊天在西藏的故事后,赫林斯頓十分興奮,連聲說好,并且立即和美國的專門研究机构聯絡好,以最快的時間赶回美國去了。
  女友斐翠對齊天安全回來雖然很高興,但也對齊天老是去做些危險的事,感到不悅。
  她听完齊天的西藏歷險記之后,立即皺起眉頭,“哎呀,這個什么邪教的那么\可怕啊?我看你還是先不要管這件事,就讓警方及宗教家去解決痳!不然那個什么天尊上師的也可以啊!這种鬼怪之事還是少碰為妙。”
  齊天半躺半坐在斐翠父母家中那張黑白相間的懶骨頭上,搖頭晃腦說:“這不是什么鬼怪之事,所謂鬼啊、怪啊,不能說沒有,只是還沒有直接的證据可以證實,但肯定不是那批邪教所搞的那一套。因為這些特异功\能都是人体自然能力的一部分,只是有人‘開了竅’,拿它出來唬人罷了。我當然要追查下去,否則爸爸和其它被害人怎么辦?難道要如此過一輩子嗎?”
  斐翠噘起殷紅的小嘴說:“當然不是叫你別管,只是我總覺得這些邪教徒的行事詭异,超乎常理。好吧,就算如你所說,那不是什么鬼啊怪啊,但你如何知道別人搞什么\樣的‘魔術’?你自己也不見得就完全明白自己身上的特异功能,對不對?我想你平常靠著這些本領,确實可以讓生活更方便,而且你也幫我很多忙,像去賭場騙騙錢啦……”
  齊天立即抗議,“慢!什么叫騙錢,賭博本來就是各憑本事,賭場更是一种投机取利的地方,就算你出千,只要不被抓住,也是本事。何況我這還是赤手空拳,這當然是真本事。”
  斐翠連忙說:“好嘛,算我說溜嘴。我的意思是說你的特异功能還不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像很多報章雜志里說的那些某某大師一般,可以万里發功\,穿梭過去未來,甚至還可飛天遁地。如果遇到那么厲害的邪教徒,那你還不如不要會什么\特异功能。像你這次在西藏,要不是上師救你,你可能早已成為植物人了。”
  “好了,好了,”齊天覺得斐翠越說越离譜,“哪有什么飛天遁地、穿越過去未來!那還是人嗎?那就是耶穌、佛祖了。我承認在特异功\能的范疇內,我知道的只是皮毛而已,經過這次經歷之后,更讓我開了許多眼界,了解‘人外人,天外天’的道理。不過我目前已將大羅天尊上師教我的‘十重天大法’練到第四層了,功\力大增。說不定最后還真的可以飛天遁地呢。嘻、嘻……”齊天裝出一臉奸笑。
  “那你剛剛還扳起臉孔教訓我,哼!”斐翠扭過臉去,一臉不高興。
  齊天赶緊安撫她道:“謝謝你的關心,我答應你不會再如此魯莽地行事,而且我也會重新評估邪教的能耐。”齊天又若有所思地說,“但是這個邪教里的人,行事毒辣,我怀疑他們不會放過我。而且家里除了我之外,更無其它人有能力去解決這件事。就算我不去找邪教徒算帳,也得防他們來下毒手。而且我至少得再深入了解,才能有助于解決爸爸目前的困境。”
  突然齊天身上的大哥大響起,“喂,我是齊天。”
  “齊兄嗎,總算找到你了,我是章武。”
  “章警官,還來不及去拜訪你呢!近來可好?”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干笑,“齊兄,不瞞你說,你不在國內的這段期間,警方遇上了一些怪案,百思不得其解,加上案情十分玄异,所以想到能否請你幫幫忙呢?”
  齊天好奇的問:“警民一家嘛,有什么怪案是可以效勞的?只怕我的能力有限,幫不上什么\忙。”說罷抬頭,正瞥見斐翠圓瞪了一雙杏眼,擺出一副不可置信齊天竟敢又去湊別人熱鬧的怒容。齊天伸伸舌頭,赶緊低頭去听章武說些什么\。
  “哎,你就別客气了,我從令弟處知道,原來你也是有特异功能的人,上次真是失敬,是這樣子的……”章武迷湯灌完以后,立即一五一十地告欣齊天。
  章武說最近台北一家五星級大飯店連連鬧鬼,許多住客都指天誓地的指證看到一個幽靈,出沒在房間內。其中不乏一些是在自己的國家社會頗有崇高地位的住客,包括世界知名的搖滾歌手、計算机公司總裁、退休的美國前國務卿等;更因此事發生精神恍惚,講話顛三倒四的情形。這些人后來陸續回國后雖然行動恢复正常,但從此行為乖張,影響他們的社會至鉅。
  由于這家大飯店是國內招待外賓的重要地點,因此鬧鬼之事傳開后,不但影響飯店生意,更有損國家顏面,所以上級特別責成高級警官章武負責去調查。但這种事情當然是‘事出有因,查無實据’。可是由于上級十分重視,章武并無法如往常一般,用‘無頭公案’的廢話搪塞過去。
  雖然警方不承認有什么鬧鬼的情形,而把調查矛頭指向有人在裝神弄鬼。可是章武已經不再如此‘鐵齒’,私底下認為此事不無可能,所以就把腦筋動到齊天身上。
  齊天听罷,也覺得事情有些怪异,而且感到那些名人見鬼之后的反常動作,似乎有似曾相識的感覺。當下便答應說:“沒問題,要抓搶犯我沒本事,這种‘怪力亂神’,小弟還可貢獻一二。”
  章武听了那句‘怪力亂神’有些刺耳,因為那天在齊家別墅義正辭嚴地說完這句話后,就碰到了那個至今仍令他心悸不已的女鬼。他又干笑了兩聲,“齊兄你見笑了,那就請你明天晚上一起到這家飯店來看看吧。到時見了,拜拜。”說完便收了線。
  齊天正要跟斐翠說話時,發現她已气鼓鼓地跑到房間里去生悶气了。
  齊天發功掃瞄了一下,哇塞,房里怨气沖天。自從齊天修到‘意動功\’的四重天之后,已經可以大約知道別人腦中在想什么,也就是一般所謂的‘讀心術’。
  但是令他感到吃力的是,人的大腦常在同一時間里各种意識雜陳,复雜到連本人都未必分得清楚,因此齊天發功掃瞄別人的心志,就如同時接收到所有的廣播台般,各种聲音都有。除非功\力很高,才能逐一分辨這些聲音,齊天還未到達這個境界。可是此時斐翠滿腦子就是要如何修理齊天的念頭,那可是絲毫錯不了的。齊天只好先等一會,待房里那股怨气淡化些再進去安撫她。
  台北的悅華飯店是一家由新加坡財團提供資金、日本商社提供技術,以及台灣地主提供土地所合建的一家國際五星級大飯店。全部共有一千零二十四個豪華套房,整幢大廈的輪廓為淺馬蹄型,配上灰藍色帷幕外牆。
  而巨大宏偉的一樓大廳,中庭挑空高達十層樓,內裝的那盞水晶吊燈就重達兩吨,當初是在鋼骨結构做好時,便先以起重机吊置安裝,再加蓋外層帷幕。飯店前的廣場更有一座全台灣面積最大的彩色音樂噴水池,二十四小時隨著主題音樂及天色,變化著不同的水舞,煞是好看。
  這座五星級的大飯店位于台北交通要道的樞紐,四通八達,來台灣洽公的人士特別喜歡下榻于此。因此這幢高級飯店,自然也成為台灣活躍的經貿洪流中,一個重要的蓄水池。自從五年前開幕以來,万方客商來來往往,車水馬龍、衣香鬢影,隨時可見。地下四層的停車場中,永遠不乏各式豪華大轎車。而鮮紅、菊黃、大綠各种色彩撩人的稀有驃悍跑車,几乎都集合到一樓廳堂前那塊特為尊貴多金之士所預留的泊車位,鈔票正匯集在那儿閃閃發光。
  但這是一年以前的盛況了。如今除了遠道而來的外國商務客,以及在旅游旺季因落后人家半拍而訂不到其它住處的客人,才會到這家大飯店來。
  齊天將那輛紅色跑車直接開到一樓廳堂前,把車鑰匙交給泊車小弟后,便直接往大廳走來。偌大的玻璃門擦拭得一塵不染,兩個司閽頭戴黃色波斯式小帽,身著黃色雙排金扣貼身夾衣,帶藍條黃色筆挺長褲及雪亮的小皮鞋,迅速拉開大門,里面一股強勁的空調冷風立刻迎面吹來,讓還在几公尺外的齊天頓感清涼,精神一振。
  章武此時已經坐在大廳內的一組大皮沙發椅上,狀甚优閒地抽著煙,一邊与一位棕發藍眼、兩鬢微白,年紀約莫五十歲上下,看似東西方混血的男士交談。
  章武一看到齊天,立即起身,隔著几步距离便高聲說:“齊兄,來來,我先幫你介紹一下這位藍總經理。”
  由于大廳里的人并不多,章武突如其來的聲浪,吸引了一些廳內的職員側目。齊天也皺了皺眉頭,不想太引人注目,赶緊加快步伐,趨前和二人碰面。
  雙方很快地握手,并交換了名片。齊天看著藍總經理遞過來一張質地細致、光滑而极薄的狹長名片,采直式印刷,右上方清清楚楚地印了一個這家飯店的圖記及中英文名稱,然后就只有中間偏左的一行‘藍伯易’三個手寫隸書体,一點都不囉唆,齊天立即對這個人另眼相看。
  以自由撰稿為職業的齊天看過許多俗不可耐的名片,上面印了密密麻麻的一大堆頭銜、職稱、名號、電話、電傳等,把名片小小的空間弄得不留余地。在齊天多年跑新聞、接触許\多企業界人士的經驗中,這种名片的主人都是沒有太大的底子,才惟恐他人不知似地拚命宣傳。而這位藍伯易,就算章武剛剛沒有主動講出他的職位,相信拿到這張名片的人,只會更加誠惶誠恐地去猜測他是職位很高的決策者,而不是一般職員了。
  但此時看上去的藍伯易總經理,似乎心事重重,而且是讓他難以解決的麻煩事。
  藍伯易一口流利的中文,完全沒有任何外國腔,“齊先生,非常謝謝您大駕光臨。我想您大概也從章警官那邊知道本公司目前面臨的窘境。”
  他雙手一攤朝略嫌空曠的大廳划了一圈,“由于這件事實在超出我們經營階層的能力范疇,因此或許您在這方面的見識及經驗,能為我們提供一些寶貴的經驗。當然本公司對于像您這樣令人敬重的人士,都會給予一定的尊重和酬謝的。”短短的一番話,已經十足展現他是位很精明實際的人。
  齊天笑笑說:“您千万別听這章警官對我的抬愛,只是因為有些朋友對這些怪事有些研究,我耳濡目染略知一二而已。”此時他注意到,這個大廳中似乎隱隱有一股磁場分從四個角落散發出些微的能量,這是他剛剛進來時沒有感覺到的,而且能量并不強烈且略帶藍色,不是會害人的能量。
  “你這個大廳里面是不是有請高人做過指點,還是放了什么法器呢?”藍伯易和章武相視一笑,一副贊許\的眼光,面帶微笑地回答:“齊先生果然是高人。的确,我們在先前是請過一位國內十分知名的道教法師在這里作法,他還設了四道符咒,現在就在大廳上鎮住四個方向。”
  齊天听罷,頗為好奇。心想這么大的一間國際級販店,竟然能在人來人往的中庭大廳挂中國道士的符咒,但他剛剛進來怎么\沒有看到呢?
  藍伯易彷佛已看出他心中的疑問,笑了一下站起來欠一欠身,禮貌地請齊天及章武一同走過大廳。
  來到東側的那片牆邊,只見一塊長約八公尺、寬五公尺的純毛壁毯從樓上的欄杆直舖而下。黃色的底,中間有彎彎曲曲的紅色圖案。乍見之下,會讓人以為那是一幅充滿尼泊爾風味异國情調的織品,但齊天能細細讀出壁毯中央那排大型的紅色紋路,含有深意:“赫赫陽陽日出東方辟除不祥急急如律令敕”。
  “這是道家的鎮噩夢靈符。”齊天指著壁毯點點頭說,“不愧是國際級的大飯店,能用這种寓符咒于裝飾的方法,可說是‘入境隨俗’的最佳選擇;一方面有鎮邪的功\效,另一方面對不相信或不知情的人而言,則是一幅有异國情調的壁毯。能想出這個方法的人,真是天才。”
  藍伯易也有些得意的說道:“您過獎了,其實是敝人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想出的一招‘瞞天過海’之計。”
  他解釋當初飯店傳出有‘不干淨’的東西之際,把客人及員工都搞得人心惶惶。原本飯店的經營階層都不信有什么鬼神之說,但是接二連三發生奇异的事情之后,把一些重要的客人都嚇光了,經營者才認真考慮如何解決。當然公司的員工以中國人居多,首先便有人提出請道士驅鬼的方法。但是道士必須在飯店貼符咒,這就難倒了經營階層。
  “但是法師說這個鬼很厲害,光是在這里做法事只能暫時攝住,而無法赶鬼,讓鬼不再來。可是你想想看,在這樣一間現代化又气派的五星級國際大飯店里面,貼上一大堆的黃色符咒,那個樣子實在很不象話。”章武及齊天想到這間漂亮的中庭貼滿‘急急如律令’符咒后的那個德性,均不由得笑出聲來。
  藍伯易也苦笑了一下,“所以董事會堅決不肯。他們宁愿請神父、牧師來驅魔,也不愿再提到中國的法師。但是無論是什么人來作法,怪事依然不斷發生,在不得已之下,我想出了這种特殊的符咒。后來請了知名的茅山道士張天師傳人為我們制符,我再分別將符做成壁毯、挂畫、水晶牆、大瓷瓶,按照張天師指示,分置中庭四處。”
  “喔!既然是張天師,他的符應該頗有神力,鎮得住各方妖魔。”齊天知道這個張天師一系的傳人确有兩把刷子。他怀疑他們可能是很早便開發了某种超自然力量,然后一路傳下來。
  “非也!”藍伯易答道:“這四道符一放,雖然飯店內的陰气減少了很多,但怪事依然不斷發生。”
  “怎么會如此?”齊天不禁感到奇怪,“以張天師的功\力,我還不知道有什么東西能避開他的符呢?”
  “其實就在十天前,我們這家飯店的國際連鎖集團的一位荷蘭籍董事來台灣視察業務,他是集團中出名的天才,才二十一歲就從飯店的一個夜班經理,憑實力爬到這個位置。”藍怕易的口吻充滿尊敬。
  齊天不由得輕吹了一聲口哨——他奇怪為什么老外總有這种机會來一展長才?在台灣,如果沒有個當董事長的爸爸,就算是比那個荷蘭人聰明十倍、百倍,可能三十一歲還在當社會新鮮人呢!
  藍伯易輕咳了一下,顯然他對齊天這聲口哨有些感冒,繼續說道:“這位董事先生就在离台的前一天晚上,不知道在他房內碰上什么東西,半夜大喊了一聲之后,便口吐白沫,神智不清了,本來以為是中風現象,但經送醫急救后,醫生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毛病,只能初步判定為植物人,最后無奈只好將他送回荷蘭去療養。”
  “但是他在完全昏迷之前,曾全身抽搐,還一直喊著‘邪靈’,所以我判斷,一定是又遇到了不干淨的東西了。”藍伯易補充說道。
  “所以這些符咒可能還不足以壓住這個鬼怪,或是什么東西的。”章武接下去說,“齊天兄在這方面頗有研究,應該可以給我們一些建議,是吧?”
  齊天皺著眉想,從這家飯店遇到的事情來看,情況可能又和‘黑天神教’有關。如果是這樣,自然是有邪教徒在搞怪,那么專門用來鎮邪驅鬼的符咒,自然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因為有超能力的坏人要比鬼要難纏多了。
  他面向藍伯易說:“我需要到飯店各處走走,才能有較深刻的臨場感覺。”
  藍伯易連聲稱好,立即轉身在前面領路,三人商定就從一樓開始巡視,遂層往上走。
  齊天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好不容易花了大半天的時間,三人都气喘吁吁地逐層走完之后,齊天有些納悶,奇怪,一點跡象都沒有?
  難道邪教徒已經撤离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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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懾魄


  “還有什么地方我們沒有去的嗎?”齊天問道。
  “嗯,除了最上面的三間總統套房之外,我們都去過了。”藍伯易有些狐疑地問,“難不成你認為毛病會出在總統套房的貴賓嗎?”
  听來确實好笑,任誰都不會去怀疑總統套房里的貴客。藍伯易說三間套房目前有兩間有貴賓,一間是德國聯邦銀行的董事長——大衛.衛茨里曼,他是上周應此間的銀行團邀請來訪問的。另一間則是南部一間營造厂的老板——吳安雄,他是道地的土財主,原本以他的‘水准’是不會被接納住進這間日租八千美金,附有室內小游泳池的總統套房的。
  “但是,”藍伯易有些不好意思地聳聳肩說道,“如今生意不好,我們自然沒有太多選擇客人的余地。”
  “那另一間呢?”齊天不放過任何一點。
  “另一間目前沒有人住,但是這間日租一万美金的豪華套房,已被日本的東密株式會社給長期簽租下來。只要他們的高級職員來台灣,都是住在這間套房的。”
  齊天回想一下,約略知道這家東密株式會社是近几年隨著泡沫經濟在日本島內迅速竄起的一家專搞投机吸金業務的大商社,并且在泡沫經濟破滅之后,并未隨著其它公司垮掉,業務反而蒸蒸日上,并且還利用不景气買下了其它的公司。
  而且東密商社的經營范圍擴及金融、造船、鋼鐵、汽車、貿易、旅游、探礦等。但多年來,外界都只知道這家商社如龍卷風般地,不斷吸收更多資金和企業來膨脹,卻絲毫不了解經營階層的面目,益增企業的傳奇性。而這間套房原來是被東密商社給包了下來,齊天對此頗感興趣,而且他有直覺,如要追查下去,可能就要從這間套房開始。
  他問藍伯易這間套房近來都是住了哪些日本人,藍伯易不加思索地就答出:“只有一位,就是矢島加藤先生,他是該公司的‘執行取締役’,就是相當于我們的執行董事一職。就我記憶所知,他在最近兩個月內,大約來了三次,每次都住差不多四到五天,然后就回日本去了。”
  “請問貴集團那位荷蘭董事當時是住哪間房間?他在的時候,這個日本人是否也住在此地呢?”
  藍伯易仰頭思索了一下,右手捶了一下左手說:“對啊,我們那位董事就是住在現在那個吳大老板的房間,而日本人則是在出事前一天住進來的。你認為二者有關聯?這個日本人是……”
  齊天打斷他的猜測,“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可能有關,但誰也不知道。”
  藍伯易立即面露難色地說:“齊兄,這位日本客人可是本飯店的大客戶,是不能得罪的。嗯……我想還是另尋線索吧!”顯然他不愿憑著齊天一面之詞,就貿然去怀疑客戶。
  齊天當然清楚藍伯易的顧忌,事實上他已很佩服這位總經理的耐性了。換作別人,听到齊天那种看來毫無根据的猜測,可能早就把他當作江湖術士轟出去了。不過他是章警官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證,力荐齊天有多行而請來的,藍伯易自然也不能不賣個面子。齊天望了望章武,看見他似乎也有些尷尬,拚命向他使眼色,希望齊天話不要說太早。
  齊天看到他們如此反應,心中倒有些不服气,誰說有錢的客戶就不該怀疑?他當下便提出要去看那間日本人套房的要求。
  藍伯易臉色一變,想不到齊天會做此要求,但仍擺出一副禮貌的笑容搖搖頭道:“再說吧,此事攸關本公司名譽,我不能隨便准許\外人進入專為客人保留的房間,尤其是那間總統套房。如果讓客人知道了,這种不尊重客人權利的事情會迅速毀掉一家五星級大飯店的信譽的。我想這樣吧,請兩位先回去,等我向董事會報告后,再研究如何處理。屆時再煩勞齊先生,OK?”
  這樣的軟釘子已几近鋼鐵的硬度了,章武有些不知所措地打圓場,“哈哈!說得也是。本來嘛,當然不能隨便闖進人家的房間,這是國民生活須知里規定的嘛。可是……可是呢……其實不妨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他有些顛三倒四起來,另外兩人都睜大眼睛想看看他怎么掰下去。
  章武講不下去了,心想人家說的也是,這家大飯店也是國際知名企業,總統套房住的更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沒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及證据,誰都不敢進去亂搜的。
  但是話又說回來,上級交代他清查這件案子實在逼得緊,那排頭實在不好吃。他對齊天頗有信心,知道齊天的直覺是常人所不及。而如今那個日本人也不在嘛,那房間仍然屬于這家飯店所有,進去看看也不違法,而且只要他們不說,那個日本人斷然沒有理由會知道的。
  章武的心情十分矛盾,但看見齊天沒有再說些什么,那也不好意思再開口了,只是心頭一股若有所失的感覺。
  齊天和章武告別了藍伯易,并沒有馬上离去,而是到中庭西側的咖啡廳去坐一坐,順便喝杯這家咖啡廳聞名台北的卡布奇諾咖啡。
  “老兄,你剛剛是真的看出什么來,還只是好奇人家總統套房長什么\樣,想借机進去開開眼界?”章武咬著香煙,皺著雙眉認真地問。
  “哈,總統套房雖然沒進去過,但電影上總看過吧!我哪會那么土包子,就只想進去當劉姥姥,來逛大觀園呀!”
  “喔,那你是看出什么囉?”章武眼睛一亮,齊天可為他帶來一線生机了。
  “也沒有。”齊天聳聳肩道,“只是找不到線索的情況下,隨口而出的吧!”
  章武靠近的臉倏地又縮回去了,用力將煙頭按熄,然后悶不吭聲地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煙,熟練地再甩出一根煙,點上它,深深地吸一口,讓胸中的郁積隨著白煙緩緩地從胸中滑出喉嚨,然后吐向空中。但是剛才的失望隨即制造更多的煩惱和郁積,令他愁眉不展。
  齊天接著說道:“其實讓我真正感覺奇怪的是……,”他頓了一下,看到章武似乎已有些提不起勁的樣子,沒有特殊反應,決定不跟他繞圈子了,“就是逛了整幢的飯店,除了在中庭大廳的那四幅符咒之外,我竟然毫無感應,因此我認為作怪的東西,此刻肯定不在大樓之中。既然是如此,就表示這是會移動的東西,那就和外傳所謂的鬧鬼沒有關系。因為一般說的鬼都是長期在一個地方,不是嗎?”
  章武听出興趣了,“你沒有感應到的話,會不會是那個鬼或什么束西的,白天躲起來了?”
  齊天笑笑說道:“誰跟你說鬼只在晚上活動?那白天都躲到哪去睡覺啦?如果真有那玩意,就是一种能量,那是隨時存在的。只是一到晚上,人類活動減少,各种電磁波也大幅減少,容易讓這种較弱的能量顯現而已。”他本來還想補一句都是那些胡思亂想的人自己嚇自己,但一想到上次章武被‘鬼’嚇得半死的糗事,為免刺激他,就咽下了最后一句。
  章武點點頭說:“那也就是說,根本沒有鬼在這個地方作怪了。但是,到底是什么東西在搞鬼呢?有沒有辦法查清楚?”
  齊天啜了一口又黑又濃的卡布奇諾,苦苦的汁液流入他的喉嚨,不由得皺起眉頭,想想該從何下手,“其實當我听到那間總統套房是日本東密商社所包租的,我就覺得內有蹊蹺。”
  “怎么說?”章武赶緊放下香煙,拿出記事本開始作筆記,好讓他回去有匯報的材料。
  “因為這個東密商社近几年不但在日本,在全球各地都竄得十分快速,賺進了大筆財富,但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全球的不景气中,是如何逆水行舟的,連美國華爾街的股巿專家,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齊天的多聞頗讓平時只知道抓坏人的章武佩服不已。
  齊天一口仰盡黑色的咖啡,有夠苦,心想下次還是喝美式咖啡好了。
  接著說:“這個東密商社的資料并不多,主事者也十分神秘,每次政府要調查他們,總是用一些人頭去撐場面,更顯得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之處。
  而最令人好奇的,就是這家商社用大筆金錢去參与宗教活動。”
  章武此時回憶起在前一陣子,警政署曾發下密件通知,要各單位注意最近國內有少數奇怪的宗教在秘密活動,廣招信徒。除了有一些是那种到處設神壇、畫符仔、騙財騙色的江湖術士之外,也有一些是組織嚴密的教派。其中好象有一個來自扶桑國的‘唵嘛真神教’﹔据情報指出,這個新興宗教和日本的東密株式會社有密切關系,他立即告訴齊天這個內部參考消息。
  “哦?”這倒是齊天第一次听到這個新興教派,“能不能將你所有的資料提供給我?”
  “可以。”章武一口答應,“我回去就派人快遞給你。但是現在對這間飯店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齊天希望能知道那個日本人矢島加藤什么時候會再來,找個机會面見一下,大概即可略知一二。在此之前,齊天實在也感應不到什么\,只好繼續用那四張大符,暫時保佑大飯店不再出事,同時也保佑章武平安了。
  章武送來的資料不多,但齊天看了整整一個晚上。原來這個‘唵嘛真神教’的出現不過是最近五年間的事情。創教者不詳,但是一般在外面露臉的是一個叫做持明黑的長老,常駐東京的總道場。這個教派的神秘之處,在于他們几乎從不公開傳教,但根据日本政府的調查,肯定這個教派的教徒不斷增加,而且許多都是社會上的菁英人士,其中甚至包括許\多科學家。而另一個神秘處則是,外界根本不知道‘唵嘛真神教’拜什么神?有情報說是佛祖,但也有情報說是一個前所未見的神祗,全身漆黑。日本警衛廳先后三次派人潛進該教臥底,但一人變節,二人發生离奇意外而死亡,使警方的調查就此受挫。
  警方的資料最后指出:“由于該教和日本一些企業的關系十分密切,資金力量雄厚,在講求金權政治的日本而言,政商關系不錯,再加上又沒有什么把柄抓在警方手上,因此無法限制該教的活動。而在台灣則尚未有該教的組織性活動,可是有部分与該教有密切關系的教徒最近來台次數頻繁,值得注意。”
  矢島加藤出乎意料的很快就又飛抵台北,同樣住進這間總統套房。而法國航空制造業的巨擘達梭公司總裁漢馬汀,也正為了爭取台灣一筆軍机采購合約,率領了一個二十余人的訪問團抵達此間。他們稍后是住進了這家飯店。漢馬汀當然是總統套房的住戶,同時也暫時成為矢島加藤的鄰居。
  章武馬上通知了在醫院看護父親的齊天,二人約定一起到悅華飯店探探究竟。
  他們并未知會藍伯易,以免遭到反對而節外生枝。憑著章武的身分,他們很容易使到達最高層的總統套房。走出電梯,只看到几名身著制服的保全公司人員在站崗。章武亮出證件,向其中一名保全組長表示,政府為了表示對此次來華的法國達梭公司總裁漢馬汀的重視,特別要求警方加強對貴賓的安全措施,因此他特別來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加強的地方。這番說詞自然無懈可擊,使得章武及齊天得以在總統套房樓中巡視。
  “怎么樣?看出什么\來了嗎?”章武殷切地望著齊天問道。
  “嗯,還是沒什么感覺。”齊天搖搖頭。
  二人將整層樓都走了一遍,齊天依然沒有特殊的感應,正想搭電梯下去時,突然從日本人矢島加藤的房里,傳來一聲极其尖銳的聲頻,但稍縱即逝。
  “你有听到嗎?”齊天轉頭問章武。
  章武一臉茫然地反問:“听到什么?”
  又是一聲,而且持續了約三、四秒。
  “你听,”齊天抓住章武的手臂,耳朵朝向里面說,“有一聲很高的聲音傳出來,有沒有听到?”
  章武皺起眉頭豎起耳朵,但是依然搖搖頭說:“我還是听不見啊,是什么東西?”
  齊天隱隱約約覺得這個高頻音響伴隨著令人不悅的力量,他立即靜下心來,開始使出意動功,發出念力去尋找聲音的來源。
  在高度集中的意識中,齊天感覺到一股高頻的震蕩能量正以矢島加藤的房間為中心,呈圓形狀向四面八方擴散。聲頻時強時弱,但能量卻逐漸加強。齊天立即將意念鎖定在那個日本人的房里,企圖直接進到其中去探個究竟。
  他費點力气穿透矢島房間外面的磁場后,感應到那是一間十分寬大而華麗的房間,內中一個鑲著金邊的約可容納三、四人同時戲水的超音波黑色大浴池,正汨汨地冒著水泡在循環游動。
  進到內廳依然沒有感受到任何人跡,但离那股能量越來越近。能量是從左邊的房間發出來的,齊天加強念力掃瞄。但是一到房門,腦中立即一片黯淡,彷佛有什么東西擋在前面似的。齊天立即換個角度,仍然無法突破障礙,他知道這是受到那股能量的阻擋,而且越來越黑,終致感應不到任何東西,甚至齊天的念力還被反彈了回來。
  正當他繼續嘗試拉回念力,准備從飯店大樓以外的角度進去掃瞄時,一旁的章武突然緊緊地抓住齊天的肩膀,“你看!你看!”他雙目望著天花板,齜牙咧嘴地喊,“有鬼!有鬼!”
  齊天被章武的表情嚇了一跳,連忙抬頭一看,不由得心下一惊,原本亮黃色系的天花板上面,竟然浮現出了一張偌大的鬼臉。死魚般地的細眼、生硬的眼睛、微張的大嘴、蒼白的臉色,如同輕煙一般地浮在空中,直盯盯地看著他們。旁邊的保全人員則如同木頭人一般,呆呆地站著,毫無表情的看著別處,只有章武嚇得冷汗直冒,抓著齊天的手忍不住的微微顫抖。
  齊天在心里迅速盤算,馬上知道這就是剛才從房里對他直沖而來的黑气,顯然對方已經知道有人在進行偵察。忽然那張大鬼臉慢慢地散去,但一道黑气卻直沖法國人的房間。齊天大叫一聲不妙,顯然對方在事跡敗露后,干脆直接動手,雖然齊天還不知道這個日本人想做什么,但他很快聯想到過去那些被害人的下場。
  他立即告訴章武:“你立刻到漢馬汀的房間保護他,我直接沖進日本人的房間收拾他。”
  章武立即回過神說:“你确定是那日本人搞的鬼?”
  齊天已經快步走到日本人的房間,然后指著門說:“你也看到了鬼臉,應該相信我。對了,你能先幫我打開這間總統套房如此厚重的房門嗎?”章武雖然心有余悸,但此刻毫不猶豫地走到門前,往身上一摸,可不是拿鑰匙,因為他并未知會飯店的人員,而是拿出那把警用九零口徑手槍,再拿出一個黑色管狀的東西,套在槍口上,章武一邊說:“是滅音器,不是公家發的,我想你不想引來飯店的注意吧?”一邊舉起手槍,朝著那副黃銅麒麟頭像的把手迅速開了兩槍,然后槍口偏移,又朝閃著紅燈的磁卡鎖再開兩槍,只見門縫冒出一縷青煙,大門已經開出一條細縫。章武向齊天示意可以進去了,便快跑到法國人的房間。
  齊天用力推開大門走了進去。正如先前他所掃瞄,一個還不斷涌著熱水的大浴池正在冒白煙。他無暇注意房中擺設,直覺感到那股黑气夾雜著高音頻的音響從里面的房間不斷發出。他感到那陣高音頻的聲音似乎有人在嘶喊,心頭一惊立即停下腳步集中意志傾听:是法文。雖然他不會說很流利的法文,但在外面跑久了,多少懂一些,因此确定這是法文。
  他心想,一定是那股黑气在攻擊那位法國人。他看了看里面那道門的鎖匙,只是簡單的喇叭鎖,他便上前打算扭開,但是手柄才扭開一半,便遭到一股從鋼制手柄傳來的電流震了一下。
  他知道這是里面的人發功攻擊他,齊天也不甘示弱,立即反擊回去,鎖上的電流立即消失。
  當他推開房門時,看到一個年約三十多歲的日本人,身穿黑色道袍,樣式和過去那些邪教法師頗為相似,但這個日本人的衣服中間,則有一個紅色圓圈,中間寫著一個‘密’字。齊天更加确定這個矢島加藤,果然是個邪教徒。
  矢島彷佛無視于有人闖進他的天地,依然盤坐在這間日式和屋的榻榻米上。張大的眼睛毫無生气地瞪著前方,嘴巴微開,面色蒼白,神似剛才天花板上那張鬼臉。矢島前面則供著一個小香爐,正燒著一种味道難聞的東西,飄出縷縷\黑煙,香爐的頂蓋則頗有玄机。齊天定睛一看,蓋\上立著一尊墨黑的千手神像,但面容猙獰,一腳直立,一腳彎曲,有一雙大手在胸前捧著一顆晶瑩的珠子。
  而香爐冒出來的黑煙透過神像前的珠子,正形成一團較大而集中的煙霧,不久一張大鬼臉又出現了,正是冥坐的矢島的那張臉,但更為可怖,對著齊天獰笑。齊天看著矢島,知道他正用邪術元神出竅。
  齊天毫不猶豫地施展意動功,集中念力沖擊鬼臉。遭到齊天意動功\的沖擊,煙霧不斷晃動,矢島臉上的獰笑不見了,而且煙霧有些無法集中,不久整張臉就如同被重新洗牌一般,四散在黑煙中而逐漸消逝。
  但是齊天又感到對方的力量在加強,黑煙不斷噴向他,縷縷\細煙從他的七竅中滲入,使齊天感到腦中的干扰大量增加。在觀想中,齊天看見許多香爐上的黑色神像,舞動無數的手臂向他襲來。齊天還感到全身如同被無數小針刺到一般地疼痛,一股股的小電流從全身的穴道滲進,到處亂竄,企圖控制齊天的身体,面前的黑气又逐漸穩定,再度露出一張獰笑的鬼臉。但難不倒如今的齊天,他的意動功\已快到第五重天的境界了。
  齊天加強意動功,一面赶出体內的黑气,雙手結出‘大羅金剛降魔印’,集中体內的電流,雙手微微泛出一股白气,然后白气越來越大,齊天大喝一聲,雙手向前一推,白气像一條白練般地沖向香爐,爐中細微的火燼迅即暗了下去,最后黑煙竟然成了青煙,原來火已熄滅。那張鬼臉露出惊恐的表情,然后隨著散去的黑煙消失在空中,齊天身上亂竄的小電流也頓時消失。
  他睜眼一看,矢島頭上不斷冒汗,牙齒緊閉,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齊天見机不可失,向上就是一腳,匡當一聲,踢翻香爐,里面一團黑色的材料散落一地,冒著難聞的煙味。矢島忽地睜開眼睛,雙眼充滿血絲,惡狠狠地瞪著齊天,齊天也狠狠地回看他,但最后雙方的視線都同時落在那個已翻倒在地的香爐蓋上的佛像。更准确地說,是那顆已純不發光的珠子。
  矢島用日文罵聲“八格”,立即伸手去取珠子。齊天距离較遠,伸手是沒有矢島快,齊天此時想再集中精神用念力來隔空取物,恐怕也時不我予,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拎起旁邊的小茶几,筆直地擲向香爐蓋。
  果然矢島手還未触及,香爐蓋已經被飛來的茶几撞到一旁去了,此時离二人都有一段距离。齊天一個飛身扑向前去,手剛好可以勾著香爐蓋\上的佛像,一直盤坐的矢島起身較慢,但他不去搶香爐蓋,反而從黑袍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短武士刀,寒光迅速指向齊天。
  齊天拿到香爐蓋,碰到珠子的掌心立即就感到有一股能量傳來,极細微的震動,彷佛有股力量試著從珠子中掙脫。但此時他沒時間深究,迅速滾向一旁,避開日本人“咻……”一聲第一刀的攻擊,原來齊天所在的榻榻米立即划開一道缺口,里面編織的稻草,筆直地分成兩半。
  不容齊天喘息,矢島帶著怪叫,第二刀又尾隨而至,齊天再一翻滾,但是身上的襯衫已經被划破一大道,冰冷的刀鋒讓齊天的皮膚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齊天還未就定位,第三刀又沖破空气,帶著寒光逼向齊天。齊天見躲無可躲,只好運起全身的力量,發出意動功,將能量凝聚在全身周圍,然后反掌一擊,只見那把銀刀彷佛砍在鋼板上被彈了開來。
  矢島知道齊天以念力來阻擋剛剛那一刀,一聲獰笑,他右手握刀,左手的食指、中指合攏,靠在刀刃下方,臉色猛然一變,只見原本帶著寒光的刀刃,竟然泛出青光,又迅速泛黑。齊天大吃一惊,知道這一刀是帶功來擊,將不比尋常,而且剛才雖然抵擋成功\,但畢竟是就急發功,齊天已經滿頭大汗了,心里知道以他目前的功\力,對敵人下一波的攻擊,恐怕無法立即靠發功來應付。
  面對一道刀光黑气直逼而來,彷如遇到海中惡鯊一般,齊天拚命向前游,雖然极其敏捷,但此時他身体移動的速度相較于矢島快刀的攻勢,仍像是一部慢動作片似的,刀气已然靠近齊天的面龐,陰森而冷冽。
  矢島的刀鋒劈開了空气直逼齊天,千鈞一發中,“咻……”地一點流星,分毫不差地從外向內撞在刀刃上,迸出一絲星火,快刀一偏,深深沒入木頭窗框,僅剩一節黑色的刀柄兀自在外面來回震動不已。這都是電光火石的瞬間同時發生的。待齊天移動至下個安全位置后,他才听見剛剛武士刀被擊中時“叮”的一聲,以及刀子釘入木頭時的“篤!”響。
  矢島臉上閃過一絲詫异,眼珠一轉,瞥見總統套房的大廳人影幢幢,一股殺气正迅速向和式房間逼近。
  這時齊天听見有人拉開嗓門喊道:“不許動,原地趴下,我是警察!”果然是章武在緊要關頭時赶到,開了那救命的一槍。
  章武手上的九零口徑手槍仍冒著一縷白煙,他迅速靠近,但雙手緊握的槍口仍緊盯著背對他的矢島。
  齊天看見矢島臉上毫無懼色,只有一臉恨意瞪著他,突然矢島發狂似地一躍而起,齊天立即雙臂護胸,再發起意動功,形成‘大羅金剛牆’來做正面抵御。但矢島并沒有攻擊他,反而五指齊張,同時來個几近一百八十度超乎常人可做的空中扭身,如彈簧般地直扑章武而去。
  章武有些惊駭這個日本人如此地瘋狂,不由得就地蹲下,槍口死死地瞄准疾飛而來的矢島,准備扣下扳机。但是矢島并未給章武開槍的机會,騰空至和式房間的橫拉式紙門時,不知道哪來的怪力,矢島竟能硬生生地在空中一偏,直接沖破紙門滾到廊上,牆壁剛好擋住章武的視線。
  齊天迅速躍起,也快步沖出紙門,但只看見矢島閃進另一間房間的背影,房間迅速關上。齊天向章武叫道:“快,他在那間房間里,抓住他,以免又有什么花招。”一面說著,一面用腳去踹房門。
  房門“呀”地一聲就撞開了,并未上鎖。齊天一面運气護体,一面眼觀四面,留心有什么暗器突然射出。章武則惊魂未定地跟了上來,先伸出手槍探入房間戒備。
  這是一間臥室,一張舒适的水床,古典款式的梳妝台,厚實的地毯,淡淡的花香。但此時齊天專注于矢島的行蹤,他不在室內,但里面一間洗手間則有聲音傳出。他向章武示意,章武點頭會意,兩人迅速但謹慎地分站洗手間門口的左右。正要再次破門而入時,突然一股奇怪的焦味從門縫下滲出,鑽入二人的鼻中,引來惡心的感覺。房內響起一陣尖銳刺耳的警鈴聲,震得兩人的心髒吊了起來,天花板上的自動滅火裝置立即噴出大量清水,兩人頓成落湯雞。
  齊天心知不妙,用身体撞開門,一股濃煙夾著嗆人的气味如云霧般地涌出,一時間如墜五里霧中。但剎那間,兩人均見到里面一個人型的火焰,雙手高舉過頭,兀自搖擺,而且發出桀桀怪笑,好不駭人。
  章武深怕有詐,立即朝火人連開數槍,打得火人連連向后退去,撞到壁磚上。齊天、章武兩人赶緊揮散里面的濃煙,想确定是不是矢島引火自焚,但待能見度逐漸提高后,火人以不可思議的高熱量逼退兩人,而且迅速燒盡,直立的人柱突然只剩余燼及黑炭,在天花板上的清水噴洒下,灰飛煙滅,隨著水流沖到地磚上的排水孔。
  齊天心中大駭,難道一個人就那么消失了?他為什么\要自焚呢?
  章武更是惊愕地說不出話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人可以燒得如此一干二淨,不留一點痕跡。他以前看過不下百次的火場焦尸或自焚者,知道人体中有百分之五十到七十是水,就算澆上汽油焚燒,也只剩下一撮骨灰,但如今只看見少數殘灰,而且水一沖就一點不剩。
  兩人尚處在疑竇及恐怖的情緒之中時,齊天感到從洗手間散出去的煙似乎重新凝結在臥房中,一陣毛骨悚然之感油然而生。他猛地回頭,濃煙中浮出一張好大的人臉,矢島正對著他們發出可怖但凄慘的獰笑。
  章武此時正好回過頭來,大叫了一聲,舉起手槍就朝著人臉猛射,只听見几聲玻璃碎裂的聲音,臥室內的大窗戶擊成碎片,帶著太陽的反光散成點點晶瑩,向大樓外飛出去。而矢島加藤的鬼臉也隨即被室內吹出去的气流卷走,黑煙在陽光中擴散,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又是幻影!”齊天叫道,“不要被他給騙了。”
  “可是明明看到那些煙……”章武仍處于高度緊張狀態,手槍仍指著破掉的窗戶。
  齊天感到房間里仍有強大的磁埸,但正快速減弱之中。而消失的能量似乎正如那陣黑煙一般流向外面的天空中。
  藍伯易以有些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被熏成黑色的浴室,以及一片濕淋淋的總統套房,心里已在估算要花多少錢來重新裝潢。而且,最重要的,是絕不能讓外界知道這間日租達一万美元的總統套房曾經發生過火災。
  可是……那個日本人在此處火化成灰的恐怖事件,要如何封鎖呢?他大可要求警方不對外公開,但如何能不讓日本的東密商社,對其董事矢島加藤的离奇死亡消失而閉口呢?唉!藍伯易心里抱怨,真是屋漏又逢連夜雨,他顯然准備要挨董事會的一頓狠刮了。
  但不幸中的大幸是,那位法國人漢馬汀先生,雖然遭到了奇怪的侵扰,差點又成了植物人。但在齊天及章武沖進矢島的房間之際,獲得了解救。目前只是神智有些恍惚,送到醫院緊急治療后,已無大礙,可是這個法國達梭公司的總裁顯然被發生的怪事嚇坏了,口里不住地說:“鬼!鬼!”也因為如此,藍伯易才對齊天的說法開始信服,這個日本人果然怪异。房間里沒有什么余物,除了一個裝衣服的皮箱之外,就是一大堆的日文及中文報紙,上面正是新聞報導有關此次漢馬汀來台的消息。另外則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飾物,例如書桌上一個鐵制的怪獸紙鎮,牛頭人身,犄角上挂著骷髏\頭,面容可怖。
  還有客廳牆上貼著一個佛像,但是這种佛像還是頭一次看見,全身漆黑,雙眼怒睜。佛像前則供著香爐及長明燈,如果把房里的燈光全部熄滅,這么一間華麗堂皇的總統套房,馬上散發出停尸間般的陰森,這點頗令經營高級飯店數十年的監伯易气惱万分。
  房里惟一出現的現代化東西就是一台看起來像是筆記型計算机的東西,有小型的屏幕和几根金屬棒,藍伯易撥弄了几下,見它毫無反應,反而還被電了一下,不由得心中大罵:“這是什么爛東西,還會漏電。”便命人把它丟進垃圾桶里。
  而籃伯易見到日式和屋的紙門被撞得粉碎,也注意到木頭窗台上一個黝黑的刀孔。那正是矢島那柄短武士刀深深插入的地方,刀子已經被齊天拔出來,連同香爐蓋上的珠子一同帶离現場了。
  齊天覺得這顆珠子和在西藏山洞中的那顆天珠,似乎都是邪教的一种魔法工具。當他將珠子從香爐蓋上的佛像手上取出時,珠子突然發出一陣高周波的頻率,他集中心念細听,竟然正是先前听到的聲音,而且是法國話,彷佛被禁錮在珠子中的精靈正脫殼而出。
  他集中心神以念力觀察,隱約感到透明晶瑩的珠子中,有一個人影在扭動。齊天立即運起意動功進去掃瞄,竟看到一個外國人痛苦掙扎的影像,但影像并不明顯,齊天凝聚意念靠近影像,發現一股黑色的能量包圍住這個外國人,但黑色能量似乎在逐漸消失當中,齊天知道這個黑色能量的來源一定是那個矢島或是香爐蓋\上的佛像,于是發出意動波,沖擊黑色能量,頓時煙消云散,那個被禁錮的人影也隨之解放,一陣清風般地逸出珠子。
  齊天同樣將那顆珠子交給正要啟程前往美國接受‘哈佛太平洋盆地基金’頒發‘人類智能獎’的齊人,這個獎是表彰齊人在計算机科學界优异的成就。同時他還要直接去佛羅里達州會見正在那儿研究玄异學的赫林斯頓博士。博士手上已經有一顆齊天上次從西藏拿回來的瑪瑙天珠,此次齊天再把矢島留下的這顆水晶天珠托齊人交給博士,希望能盡早解開這些在邪教手中天珠的奧秘。
  另一方面,齊天研究了一下矢島的這柄精致短刀。刀身是精鋼打造,十分鋒利,可說是削鐵如泥的寶刀,但刀身泛著青光及黑气,如果刀子有靈性的話,那應該是一把被魔附身的武士刀。刀柄是黑檀木所精雕,上有雙面羅漢像,同樣睜眼怒目,犬齒突出。齊天原本以為刀柄全是黑色的木頭,但在深夜時,卻隱約發現刀柄的羅漢頭頂處有一幽幽的光茫,拿放大鏡仔細觀察后,竟然看見一粒約兩公厘直徑的小碎鑽,由于上面被一層厚厚的香灰所掩蓋,因此不容易察覺到。
  將小碎鑽擦拭干淨后,齊天用指尖触摸,竟然可以強烈感覺到刀子有一股‘气’,可以和齊天的气互換。并且隨著齊天發功的能量愈來愈大,刀身開始產生肉眼看不見的微微震動,并發出极細的嗡嗡聲。
  齊天開始有种人刀合一的感覺。
  他首先在腦海中看到這把刀經歷了許多殺戮,鮮血淋淋,刀尖上聚集了許\多冤气,互相撞擊激蕩,結果將刀鋒磨得更為鋒利。而小碎鑽就是這柄短刀的能量聚集中心,只是吸收的能量都是從殘殺中的暴戾所得,所以刀鋒永遠泛著黑气,令人不寒而栗。齊天赶緊將它送到鐵工厂去,請師傅用高溫將刀子熔毀,以免落入惡人手上又繼續危害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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唵嘛神道


  經過這件事情,齊天認為日本東密商社和那個‘唵嘛真神教’的詭异行事作風及法器,都和‘黑天神教’脫不了關系。而且听說最近日本一些和這家商社及‘唵嘛真神教’牽扯上關系的社會名流、菁英人士,都紛紛消聲匿跡;据章武透過國際刑警的管道得知,這些名人都無緣無故生了重病,令齊天更加怀疑是否和他父親等人的遭遇一樣。
  但就在他繼續搜集相關資料時,在美國的齊人傳來一個令人惊訝的消息,赫林斯頓博士在東南亞研究考察的時候,竟于泰緬邊境失蹤。
  齊人在保密傳真中寫道:
  “赫博士拿到你給他的第二顆天珠后,喜出望外,似乎已對天珠的內容有所了解,他表示很快就可以讓我知道,但他必須去一趟亞洲,据說就是為了解開天珠之謎。由于他的詳細行程只有他自己清楚,因此我們沒有人曉得他在亞洲的活動情形如何?
  只是預定這次亞洲研究之行,大約一個星期便有結果。但是他在第五天便和美國失去了聯絡。最后他給我們的位置是在泰緬邊境,他發回來的電訊只說是要找一個泰國古佛像,可從佛眼印證他的發現。原本他打算在下一次的電訊中告訴我更詳細的資料,沒想到,就此失去蹤跡,目前已經美國駐泰國大使館證實失蹤。但是赫林斯頓博士是美國很重要的一名料學家,手上又主持著一個攸關美國下個世紀太空計算机科學發展的計划,因此美國中央情報局CIA,已經進行全面調查,近日內應該有消息,我會隨時保持聯絡。”
  齊天對于赫林斯頓博士的發現很感興趣,但更擔心他會不會因而遭到什么不測。他知道如果邪教徒知悉博士已經深入秘密的核心,那絕對會無所不用其极地阻止。而泰國及緬甸等國家的宗教風气很盛,各种學說教派雜陳,他肯定邪教徒在當地一定也有很大的勢力,因此博士碰到邪教徒的可能性不小。
  想到這里,齊天有些后悔沒有立即把邪教徒存在所導致的危險告訴博士,他深怕這個凡事講求科學及理論的赫林斯頓博士,可能只是把研究玄异學當作另一种純科學的殿堂,把那兩顆天珠當作單純的礦物。殊不知,邪教行事多不可思議,那些天珠寶石也具有邪气,沾染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但此時懊悔也無濟于事,只好繼續等待美國方面的消息了。
  隨即又有海外的消息傳來,但此次是來自中國的西藏:
  “‘大羅天尊上師’已于日前圓寂轉世,無只字詞組留下。但是涅盤前几日曾告訴我有机會轉告你,令尊之災必定可解,可是你往后會有多重劫數,因此必須勤練十重天大法,早日達到十重天的境界,才可保平安。”
  這是吉墨秋拍來的電報,齊天閱后十分難過,但心想上師涅盤往生,常住西方淨土极樂世界,或再次轉世,都是一件好事,只是他沒有福气再去找上師了。
  沒多久,齊人連續傳來消息,美國CIA駐泰國的情報人員已找到赫林斯頓博士的下落,果然是被當地的邪教分子所挾持,但仍存活于人間,并未遭到殺害,齊天松了一口气,但更想急于知道赫林斯頓博士何時能脫險?
  后來齊人傳來更令人吃惊的情報,美國特勤單位為了解救博士,發動了一次組織策划嚴密的突擊救援行動。結果從來沒失手過的美國特遣隊,竟然全軍覆沒,無一生還,此事震撼了美國政軍界。
  齊人在傳真上說,美軍突擊隊似乎遭到強大的敵人,前一秒鐘還和美國駐泰的CIA指揮中心有聯系,下一秒鐘就音訊全無。這一批人彷佛進了百慕達三角洲一樣,無影無蹤。由于美國政府并未公開這個行動,那些突擊隊員暫時被判定為MIA,就是所謂的‘戰斗失蹤人員’結案。
  齊人說,美國情報單位正大傷腦筋,一方面想知道這個力量強大而又神秘敵人的底細,一方面則又為如何執行救援博士及失蹤突擊隊員而倍感壓力。
  齊天立即知道這又是邪教徒搞的鬼,那些訓練嚴格及裝備精良的美國突擊隊,雖然可以應付一切現代化武器及各种敵人,但顯然對這种目前還超乎人類文明科學的超自然力量缺乏了解,甚至根本毫無所知,才會被殺個措手不及。像吉墨秋及他所挑選的手下,雖然也是常人身手,但至少對這些玄怪之事有所了解及准備,雖然在面對邪教徒時,現代化的武力所能發揮的功效可說是微乎其微,但至少還有一搏的机會。但是美國人顯然不曾從這件事情學到教訓,他擔心未來再有任何動作都是罔然,白白送死,甚至危及博士的性命。
  齊天急忙打國際電話給齊人,告訴他應盡一切力量讓美國當局相信,目前所面對的敵人絕非常人。他十分愿意赴當地協助美國人一起去找博士,務必讓美國人給他一個机會,否則派再多的飛机坦克,也無濟于事。
  齊人當然迅速照辦,但美國當局不相信齊天那一套,就算齊人是美國人頗為敬重的优秀科學家,但也不認為僅齊人一人的保證,便將這种玄异之事列入軍事計划的考慮。
  齊人告訴齊天說,一位負責計划的美國將軍半開玩笑地對齊人說:“如果你和令兄所提供的研判是當地可能有多少的共產党的叛軍、毒販,他們擁有很多的武器,就算你十分离譜地把航天飛机和核子潛艇都算到這些游擊隊的頭上,我相信美國政府還是會無條件地相信你的研判,國會馬上就批准派十万名美軍再來一次‘沙漠風暴’,哦!不,在那里應是‘叢林風暴’行動才對。就算結果只干掉了一只躲在草中的響尾蛇,都沒人會吭一聲。但是令兄所說的這种東西,也很難說沒有,但那肯定不是美國軍方及CIA的事,或許是屬于羅馬的梵諦崗管,哈哈哈……”齊人轉述時還恨得牙痒痒的。
  “沒關系,”齊天在電話中安慰三弟,“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再來找你的。”
  美國人拒絕了齊天的提議,繼續發動第二次的秘密行動。此次還動用了人造衛星,直接從美國本土進行指揮。兩架黑鷹直升机于深夜以超低空貼樹飛行,机上十二名突擊隊員在抵達降落地點,立即攀繩而下,動作迅速而俐落。可是當指揮官從人造衛星傳來的紅外線觀察畫面中,欣賞這些勇士正以极隱密的身形匍匐在叢林中時,屏幕上突然出現一陣干扰波,畫面亂跳,并且隨即籠罩在一片閃光之中。
  指揮室頓時大亂,操作人員報告說當地似乎受到強大電訊的干扰,使得人造衛星的監視功能受到嚴重影響。而干扰過去后,位于華盛頓指揮室中的高級官員全部傻了眼,紛紛揉著自己的眼睛,或把眼鏡拿下來擦一遍。
  因為干扰過程前后十秒不到,畫面中剛才還歷歷在目的人影全都不見了,一個不剩。指揮官立即大吼,下令澈查是否衛星的角度跑掉了。因為地面的目標很窄,在大气層以上的衛星只要稍微偏個一毫米,畫面可能就從泰國西部轉到日本橫濱了。但檢查后否定了這個可能,經度緯度不變,背景環境資料不變,就是人不見了。
  這可嚇坏了指揮室里這些西裝革履的美國高級官員,出過這么多的任務,從沒遇過這种毫無理由的失敗。大家心里都開始有些毛毛的,而且一想到連續兩次出了差錯,不但連赫林斯頓博士的影都沒看見,還白白損失了几十名美國突擊隊的菁英。這批養尊處优慣了的官員開始想到未來領取失業救濟金的日子,真是比死還難過。
  “立即聯絡令兄——齊天先生。”美國將軍的嬉皮笑臉不見了,起而代之的是嚴肅但略帶倉惶的表情。他向齊人宣布,“我是代表美國聯邦政府及人民,請求他的協助,我們十分需要他對這些匪徒的了解与信息。”
  齊天搭乘了美國空軍派來的專机,直飛泰國美軍基地。
  美國CIA及軍方高級官員十分隆重地在曼谷靠近湄南河的一家高級餐廳為齊天接風,他們特別租了一間豪華包廂,与外界隔絕。餐\店老板是一位在當地頗有實力的政客瑪比斯議員,他是美國積极扶持的政壇新秀,他特別囑咐餐廳要用最好的料理招待這位美國軍方的秘密貴賓,顯然美國人有意給足齊天一個面子。
  席間美國人客气地問齊天,對目前他們在對付的敵人,有什么看法。
  齊天很老實而且嚴肅地向美國人提出警告:“千万不能小看那些邪教徒,他們用的是一种超自然能力,由于前兩次美方突擊隊都沒有好好地准備,因此遭到慘敗,是可以預期的。”
  “我雖然也听說過世上确實是有些超能力的現象,”一位禿頭的官員說,“可是大部分都只是個別的現象,例如天眼通、隔空扭曲金屬湯匙等,但這都是未經證實与科學證明的消息。就如自古以來就有很多發現外太空UFO的故事,听起來也合情合理,可是就是查無實据,所以也難怪大部分的人,尤其是像我們這些負有重大任務及決策責任的人,總會覺得無法置信,而不予以采納的。”這算是否定齊天說的有關超能力事情的婉轉說法。
  另一位穿著軍便服,留著仁丹胡的將領也點點頭說:“齊先生,并非我們怀疑你剛才所說的事情,或許在你的世界里确實有那些目前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但是由于我們的作業牽涉到許\多層面,如果沒有十分确定的事實,我們很難以你剛才所說的事情作為下次行動計划的考慮因素。而且,很抱歉,我們也無法同意一位平民,也就是齊先生,与我們的突擊隊一起行動。”這位則否定了齊天要求同行的要求。
  一切都在齊天的預料之中,他心想美國人口口聲聲說‘無法置信’,或‘查無實据’等,難道又是要他在此處顯些神通,以點化這些凡是講求絕對科學及眼見為憑的現代人。
  于是他先反問道:“那么貴方要如何處理這件事呢?難道就置博士于不顧?”
  “喔!NO!”禿頭搖搖頭道,“當然不會,我們政府是不會容許那些國際恐怖分子或土匪,隨意綁架傷害美國公民的。但是我想既然齊先生不是本案的關系人,或者無助于本案的調查,對不起,我無法透露其它資料給你,以免影響下次的行動,希望你能諒解。”
  仁丹胡接口道:“原先我們听令弟齊人博士的說法,認為齊天先生大概也是宗教界人士,對這些有宗教背景的匪徒有所了解,因此才麻煩你千里而來,是希望齊先生能提供有關這些匪徒的資料及心理狀況。當然齊先生剛才所說的有關這些邪教徒的宗教名稱、歷史對我們是十分有幫助的,但是如果沒有進一步資料要提供,我們就再次感謝你的協助,并會對你的協助付予酬勞。如果你要回國,或者想順便在泰國觀光一下,我們都可以作此安排,不需客气。”說完,看了禿頭及在場其它官員一眼,似乎暗示這場宴會可以結束了。
  齊天笑了笑,知道老美誤會他可能和邪教有所牽連,才請他來談談,以為可以套出點什么。但一听到他竟然猛談在這批美國人心中是‘怪力亂神’的東西時,齊天可以感覺到場內美國官員均不自主從眉宇間發出一陣低頻波,他清楚人們表示失望或輕視的典型反應。其實不必特异功\能去掃描,任何人在听了剛才那一番話后,都可以明顯感受到這個包廂內已經充斥著輕蔑的气氛,以及少許的尷尬。
  正當美國人紛紛起身時,一股強力的電波掃過房間,齊天立感不妙,大叫一聲:“有殺气!”
  “你說什么?”老美听不懂齊天突然冒出來的中國話。
  齊天皺起眉頭抬頭四望,似乎在尋找什么,他用英文說:“邪教的人已經知道我們在這里了,而且准備攻擊我們。”
  此語一出,只听見桌上乒乒乓乓響成一團,齊天大吃一惊,雖然他知道在座的老美都是特工,身上有武器是可想而知,但絕沒想到,不到一秒的時間內,他們竟可以從西裝革履中,亮出了烏茲槍、短管霰彈愴、大型左輪,乃至于一柄看來烏黑沉重的手提式机槍,還附有轉盤式彈匣呢,真不知他們是怎么藏的,而且動作干淨俐落。
  不但房里家伙全部出籠,大門突然被打開,沖進四名彪形大漢,也是人各一槍,分朝四個方向警戒。
  一陣緊張的沉默后,什么事也沒有發生,仁丹胡忍不住問道:“齊先生所說的攻擊在哪里?”一面又望向桌底下,似乎是擔心敵人會挖地道進來。
  齊天則在巡視過四周后,將視線落在房門左側的那面木牆上。上面用人工彩繪了一幅很美麗的風景畫,在遠處畫有一座七層佛塔,天空中則有許多飛鳥。他用下頷指了指左側牆壁,說:“我感到殺气正從這個方向涌來,快到了。”
  “什么?”禿頭似乎有些不耐煩地說,“殺气?是什么\東西?敵人又怎么會從牆壁過來呢?我們很清楚這家餐\廳,這個牆的后面是大餐廳。彼得,你去看看外面有沒有狀況?”他吩咐手下去查。
  彼得很快傳回消息:“一切正常,客人都走光了,就剩我們這間,牆外也沒什么東西。”
  禿頭有些嘲諷地向齊天說:“看吧,除了空气之外,什么都沒有。我們來之前都做過安全檢查,以防止恐怖分子或一些极端暴徒的攻擊,怎么\會突然有什么殺气之類的東西呢?”說完便站了起來,准備送客。
  但齊天又開口了:“且慢!”
  禿頭又看了一眼仁丹胡,兩人都抬眼看看天花板,一副‘我的老天爺’的無奈表情,他們顯然被這個中國人搞煩了。
  齊天确定邪教徒的念力已經到達了,大喊了一聲:“大家注意!殺气已經進到房里了。”說罷站起身來神情嚴肅地巡視。
  正當眾人被搞得不知所措時,那個仁丹胡忽然摸一摸鼻下,“咦,我怎么突然流鼻血了?哎喲,頭好痛!”然后雙眼一凸,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眾人立即亂成一團,有兩名特工上去扶倒在地上的仁丹胡,但是也突然大叫起來,只見他們也七孔流血,倒地气絕而亡。
  禿頭眼見不妙,下令人員撤退,可是在門口的安全人員突然互相開火,面對面地把對方打成了蜂窩。
  禿頭惊叫起來,“怎么回事?被人下毒了嗎?啊,我也流鼻血了。”
  齊天早已感到這股念力來得十分強勁,而且先朝其它人下手,顯然頗為了解房間內的情況,他立即趴倒在地,果然其它遭到念力鎖定的人紛紛開槍亂射,齊天赶緊發起意動功尋找這次邪教徒念力的來源,同時他一把抓住在槍林彈雨中發狂的禿頭,以自身的磁場保護令他免于敵人念力的控制。因為他需要至少一個美方的官員幫他作證,他們确實遇到這种超自然的事情,同時可以影響其它官員對這种事情的看法。
  此時房里響起一片慘叫聲,只听見眾人聲乒乒乓乓的倒地,以及槍枝摔落地上的金屬撞擊聲。原本优雅的套房,此時如同殺戮戰場一般的血流成河,禿頭略為鎮定后大叫:“這是怎么回事?”
  齊天沒有接腔,立即運起意動功,四處掃瞄。終于讓他感覺到那個能量的來源已經移到天花板上的位置了,而且,很靠近這個房間,齊天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也是木制的,因此他判定發功\的人就在上一層樓。
  似乎為了證實齊天的判斷,他感到天花板上一道強力電流向他扑來,震了他一下。齊天抓緊机會,使出第四重天的功夫‘獅子吼’,將強大的念力灌注在音波上面,瞬間可以形成如同近距离打雷一般的震撼效果,讓人暫時失去平衡。上面發出的能量被齊天‘獅子吼’功\給重擊,發出的能量像烏賊的触手遇到螃蟹一般迅速縮了回去。趁著敵人防備空虛,齊天一面使出意動功中之‘金鋼索’,用念力捆住敵人,一面高聲向禿頭叫道:
  “快向天花板上吊燈的方位射擊,敵人就在上面。”
  從极度痛苦中稍稍回复的禿頭一听不敢怠慢,忍著疼痛,撿起自己武器在最短的時間內同時朝著吊燈,送出一連串強大的火力。到處又是火光、煙霧彌漫,吊燈還在半空中就已經灰飛煙滅,整片天花板也被打得千瘡百孔,木屑到處飛揚。突然天花板“啪”一聲裂開一個大縫,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重重地摔在地上那一大堆殘木廢鐵之中。
  齊天立即趨前一腳重踩住黑衣人,只見一個身著黑色法衣的泰國人,身体蜷曲地躺在地上,身上被子彈打得像蜂窩一般,而兩手則緊握一個墨黑色的東西,還在轉個不停。
  禿頭問道:“那是什么東西?”
  齊天保持警戒說:“又是黑色法輪,這是邪教的法器之一。這批邪教徒就是利用這個東西在發出超能力。”
  禿頭拿著槍,不敢稍有松懈,“這玩意會爆炸嗎?還是有輻射?這家伙死了沒有?”一連串的問題,齊天根本無法插口。
  “他已經死了,但是靈魂還會在別的地方作怪。”齊天說出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什么?”禿頭雖然有些不相信,但此次毫不猶豫地繼續朝地上的黑衣人連發數槍,只打得黑衣人的身体隨著子彈而跳動。
  齊天阻止他再打下去,“沒有用的,”齊天指著黑衣人說,“你們難道沒發現這具尸体被打得像蜂窩,卻沒流半滴血嗎?”
  禿頭听后大駭,又要拿輕机槍來掃射。
  “不必了!”齊天一把拉開禿頭,指著尸体,“它開始自焚了,這個火很厲害,靠得太近,可能連你一塊燒光。”
  果然尸体從彈孔處先是冒出陣陣青煙,然后轟然一聲全部燒了起來,火焰成青色,十分駭人。不一會,僅剩一些殘渣,大理石地板也在高溫下龜裂。
  “那怎么辦?”禿頭看得傻了眼。
  齊天又說:“我想今天發生這件事情,你應該相信我的話,這批敵人并不好對付吧?”
  禿頭發抖的手緊緊地抓住齊天承認道:“這世界上确實還有很多事情是超出我的智能及經驗范圍的,我對剛剛的無知向你致歉,也謝謝你幫助我們。我想毫無疑問地,這次行動沒有齊先生的協助,是絕無成功的希望。”
  當他們走出去時,大批軍警已經赶到,齊天發現這家餐廳樓上的一個小耳朵碟型天線方向和其它屋頂的小耳朵不一樣,正想上樓去查看時,那個天線突然從中心點冒出白煙,“啪”地一聲燒了起來。
  美國CIA駐泰國的指揮部告訴齊天,赫林斯頓博士是在曼谷西邊約兩百公里,靠近泰國及緬甸邊境的干察那布里遭不明匪徒挾持失蹤的。那城市有一座世界知名的‘桂河大橋’,這是二次世界大戰時,占領此處的日本軍人強迫大批盟軍俘虜、奴工興建的,据說在此處死亡的盟軍俘虜就將近万人。橋兩旁是茂密的叢林及湍急的河水,典型的窮山惡水,可說是惡靈的淵蔽之地。
  就在靠近邊界三不管地帶,出現一股不明的勢力,就是這批人挾持了博士。可是美軍費盡千辛万苦,就是無法查探匪徒真正的巢穴,用各种電子儀器,電波就是無法突破這片熱帶叢林,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無奈之下,只好派出突擊隊親赴現場就地偵察,并進行解救任務,但下場都不妙。
  此次出任務的是隸屬美國‘三角’部隊司令,由寇克少校帶隊,共有十六名弟兄,全都是万中選一的好漢。
  禿頭告訴齊天,電影上的藍波和他們其中任何一人比起來,都只能算是幼儿園班的儿童。齊天在出發前的任務提示中,則不斷灌輸他們對方絕非常人,他們將可能碰到一些超自然怪事,必須堅持自己的意念才不會被敵人用念力給迷惑。
  夜幕中,兩架黑鷹直升机一前一后地,在距离地面不到五公尺的高度上,緊貼著熱帶叢林的高大樹木的頂端飛行。
  直升机在一個山谷的平台上降落,寇克少校的突擊隊,一溜煙地竄到齊人高的灌木叢中,齊天也身穿叢林迷彩,臉上涂著偽裝油墨,全身綁滿綠葉,緊緊地跟在寇克少校的后面。根据情報,半山腰就是歹徒的基地。
  一行人借著夜色疾行,齊天知道就在他的頭頂上几百公里的高空,一顆隸屬美國中情局的間諜衛星,正盯著突擊隊的作業,并透過無線電向少校下達指令。
  突擊隊進入了匪徒可能埋伏的危險范圍,少校派出去的兩名斥候回報:“前方很干淨。”
  寇克一揮手,人馬分為兩批,互相掩護前進,但直到進入半山腰的深處,都沒有遇到任何狀況。齊天也沒有感應到任何不尋常的電波。
  不久,前面出現一幢建筑物,在夜色中顯得异常朦朧。少校用夜視鏡偵查,然后向齊天示意,表示這幢建筑物頗為奇怪。
  齊天也戴上夜視鏡,在泛著綠光的屏幕中,前頭一間石頭建成的古寺,掩沒在雜草中,前門已經傾塌,一疊疊的石堆,散落在亂草叢中。寇克一揮手,立即有四條黑影竄入古寺中,不久打出信號:“一切干淨。”
  寇克等人便長驅直入,只見寺中充滿了雜草、落葉、朽木及蛛网。此時人造衛星傳來越洋的通訊,華盛頓那邊要寇克匯報情況,少校則將現場描述一翻,表示沒有遭遇抵抗。
  齊天則注意到里面一堵石牆上,有一塊高約三公尺高的佛像,隱隱發出微光,他知道這种光是肉眼很難看見,只有像他這种有感應的人才能察覺,他走近一看,原來是被泥土給蓋滿了,而這泥上像是新覆上去的。他十分好奇,便把泥土給拂掉,赫然一尊金佛展現在眼前,立即吸引寇克少校等人的眼光。
  寇克少校立即上前觀察,用手輕敲了一下,“純金的,祂的眼睛還是藍寶石的呢,我估計每顆至少有八十克拉以上,真是一等一的寶物。”
  齊天則注意到佛像透出來的光芒越來越亮,不是黃金散發的亮光,而是泛著青色的不可見光,他知道佛像必有詭异。他告訴寇克少校應提高警覺,繼續清查其它地方。
  寇克少校點點頭,正想下令時,按在金佛上的手突然震動了一下,他叫道:“這個佛像怎么會發熱?我的手被燙了一下呢!”
  此時正在傳訊的通訊士大叫:“報告,傳訊突然遭到強烈干扰后中斷。”
  “什么?”齊天感到不妙,“這個佛像有鬼,赶快撤离……”他意識到佛像上的熱度正是能量快速聚積在金屬上的現象。而黃金的導電度及導熱度,正是所有金屬之冠。
  話未畢,寺中突然沖出一大片黑鴉鴉的東西,原來是一群蝙蝠,益增寺中不安之气氛。眾人立即趴下警戒,只見那個金佛的藍寶石雙眼,如同燈泡般地發出耀眼的亮光,將古寺照得如同白晝一般。齊天感應到佛像內部有股力量正在擴大,他立即趨前將右手向前直伸,發出念力去掃瞄。
  但是只能感受到那股力量迅速擴張,卻無法察覺這是什么能量,他心想來者不善,應該赶快警告其它人暫時掩蔽,以觀其變。
  可是他還未及張口,只見佛眼射出的兩道光芒合為一道,剎那間齊天眼前盡是一片耀眼的光芒,十分刺眼。而且一股熱風席卷而來,讓齊天感到口干舌燥,根本發不出聲來,突然腳下一空,地面突然不見了,齊天驀地就被吸入一個深淵中,白光逐漸變成七彩繽紛的光影,如跑馬燈一般在齊天的周圍回轉。
  齊天四肢猛抓,卻完全抓不到任何東西,只覺得身体不斷往下墜,抬頭往上看,只見离剛才掉進來的地方越來越遠,依稀可以看見一點古寺內部石牆的輪廓,但這個缺口正從一個圈縮成一個點的大小。齊天雖然被包圍在整片的光芒中,但他卻可以听見很多人聲,以及武器交火的巨響。听起來很像是寇克少校的突擊隊在開火,各种武器乒乒乓乓地鬧成一片,其中夾雜著許多弟兄的咒罵聲、慘叫聲,爆炸聲更是不時響起。使得原本已迷失在一片光影中的齊天,內心更加煩亂不安。
  而他雖然不斷念咒發功,但彷佛拳打空气般,根本沒有任何響應。他的腦中則一片混亂,心跳加快至几乎不堪負荷的地步。冷汗直流,耳朵傳來更多弟兄的慘叫及哀嚎,人聲雜沓,他還听見有人在狂笑,更是令人毛骨悚然。突然他覺得臉上一熱,伸手一抹,竟是大片鮮血,再看自己的身体、衣服几乎都被染紅了,他不知道血從何而來,忽然感到一線火光從耳旁飛嘯而過,耳垂劇痛,伸手一摸,耳朵流出血來。
  緊接著見到一個巨大的火球在面前爆開,震波襲來,使他搖搖晃晃。
  然后一聲巨響緊隨于后,熱气扑面,万千流星迎面而來,齊天赶緊雙臂掩面,采取蹲姿,避開這波不知名的攻擊,但同一時間他卻听到又有弟兄遭殃,在巨響中夾雜著尖叫聲。
  這個深淵似乎是個無底洞,齊天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神,強迫自己凝聚意志力,告訴自己必須先跳出深淵,抬頭望見原先的出口僅剩微微的一個黑點,齊天不斷在心中默念咒言,運气凝神。
  齊天長吸一口气,感到一股熾熱苦燥之气灌入肺中。他強忍燥熱痛苦,長呼長吸,不為所動。所謂‘心靜自然涼’,這是一句諺語,卻也是‘十重天大法’中的功法之一,齊天來一記‘老僧入定’,手結‘護摩手印’,用念力觀想一股清泉自心中開始涌出,然后向外擴散。
  果然一陣清涼沁心的綠泉立即涌向全身,熱气頓消,吸進來的空气一經過鼻腔,立即像進入清泉般地令人感到清新無比,他知道已經暫時壓制了這股拉他入深淵的力量,而且意動功似乎在他危急之秋到達了六重天的境界,令他信心大增。一抬頭,雙手張開然后合于頭頂,眼望那已成小點的出口,運起意動功\將全身能量灌注到成為尖狀的手指,開始上升。
  他感到四周的光芒成螺旋狀向后迅速消逝,而頭頂那個出口則越來越清晰,不久便可以看到外界的世界。此時先前那尊金佛像又出現在眼前,兩眼射出的白光直直地刺向齊天的眼睛,齊天頓時感到一股錐心的刺痛鑽入腦門,他卯足勁貫通兩掌,感到十指似乎充滿了熱气迅速膨脹,脹到极點后齊天不由得暴喝一聲,通体熱气從雙手直射而出,原本通体發光的金佛像頓時黯淡下來,兩只寶石眼也如同停電的燈泡般,瞬息消失。
  四周瞬間回复一片黑暗,僅余雜草沙沙的作響,夏虫兀自發出時長時短的叫聲。
  齊天依然身處古寺,但空气中多了一股熱气及辛辣味,難道是剛才深淵中的熱气溢到古寺中來?齊天感到手上黏黏的,舉手一看,哇!滿手是血,再一低頭,沒錯,如剛才所看的,衣服、褲管上都是血。他感到臉頰旁也濕濕的,不必摸,光聞那股腥味,就知道也是血。
  他赶忙一躍而起,向前沒走几步,就踢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竟是一具突擊隊員的尸体,身上几千處的彈孔,臉上表情恐懼。旁邊則散落一地的武器、彈殼。他發現在小小的古寺中,竟然到處都是死去的突擊隊員尸体,血流成河,而且許多尸体都是肢离破碎,体無完膚。
  古寺則彷佛歷經一場浩劫,原本就傾圮的石壁、石柱,更是千瘡百孔,到處是被熏黑、擊碎的痕跡。顯然剛才這里經歷過一場惡斗,從散落的武器以及倒塌的几面牆壁看來,這批配備精良的突擊隊員,几乎用盡了一切武器。
  他高喊了几聲,沒人回答。到底他們是和什么戰斗呢?齊天感到十分納悶。
  他忽然想起原先作怪的那個牆上的佛像,打開手電筒一照,發現金佛像彷如被焊槍用高熱燒過一般,僅余一個佛像的輪廓,上面精致美麗的雕紋大都扭曲成為一圈一圈,融化后又凝結的金塊,并且還有點點的彈痕,部分金屑散落在地上,映著余火閃閃發光。而原本佛像臉上雙眼的位置,則隱約可看到兩顆藍寶石嵌在金塊中,并且都已裂成數塊。
  古寺中吹來一股冷冷的風,齊天打了一個寒顫,這些經過嚴格訓練,可說是美國最精銳的戰斗隊,號稱‘戰斗机器’的突擊隊,竟然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全軍覆沒,而且從現場尸積如山看來,根本沒有分散開來就遭到全体消滅。
  齊天對這种違反戰斗原則的狀況感到很納悶,因為以寇克少校他們精良的訓練,應該不會犯這种錯誤,不知道在齊天陷入那個佛像的白光引力中時,寇克少校等人是否也被吸進去?但是為何會在一片火海中紛紛被撕成碎片呢?
  突然間,他隱約听到一陣呻吟,立即大聲喊道:“是誰?”
  聲音從深處的地下傳來,齊天全身保持警戒循著聲源找去,發現在里面一處倒塌的石堆中,似乎有一個縫隙,他用手搬開几塊石頭,听到里面有人發出痛苦的呻吟。齊天向下喊:“你是誰?忍耐一下,我搬開石頭。”“我是寇克,我陷在一個溝中。”寇克少校打開一個泛著紅光的野戰用的手電筒,來標清楚自己的位置,“你是誰?弟兄怎么樣了?”
  “我是齊天,弟兄們傷亡慘重,到目前為止,好象只有你一個活口。”齊天一面搬開石頭,然后跳到溝中,“你怎么會摔到這里來?”齊天為寇克挪開壓在腳上的一塊石頭。
  寇克少校看起來全身是傷,手臂上有几個彈孔,腿上也有一片血漬。
  他喝了一口水,喘息一下說:“真是恐怖,我能撿回一條命,真是命大,感謝主。”
  他說,當齊天要大家小心時,他也感到事有詭异,靠著平常訓練培養的直覺,立即保持距离并警戒,且要手下就地掩護。
  未料牆上那個兩眼發光的佛像突然迸出強烈的白光,照得每個人都睜不開眼。雖然大家迅速伏地掩護,但只覺頭頂上好象有火風一般橫掃而過,每個人都感到十分的口干舌燥,心神不宁。
  當時,他卻看到齊天仍然站在佛像前面,兩眼緊閉且雙手不停的揮舞,身体則在原地打轉,彷佛想抓些什么似的。
  寇克少校怕齊天遭到不測,立即冒險上前要去拉齊天下來。但就在此時,突然最靠近佛像的一名弟兄站起身來,嘴里大吼大叫,寇克正要開口斥責時,這名弟兄竟然朝著其它弟兄掩蔽的位置開火,當場打死許多弟兄。
  寇克少校大為惊駭,尚未來得及去拉齊天,突然后面也有人向著他開火,寇克少校就地一滾,尋求掩護,而眼前的景像令他更為震惊。
  他手下的弟兄如同發狂一般,紛紛跳出來用手上的武器瘋狂掃射,互相攻擊。有些人臉上的表情十分恐怖,瞪大的眼睛全是殺气,見人就殺。
  不但步槍、机關槍全都出籠,而且還互相拋擲手榴彈及發射火箭炮,轟得是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最令寇克少校毛骨悚然的,還不是這种殺人的血淋淋場面,而是弟兄們垂死前一陣陣恐怖至极的慘叫聲。寇克少校突然覺得自己有如置身于戰場之中,旁邊的景色化為一幢幢殘破的屋舍,許多平民遭到屠殺,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他震懾于這种慘絕人寰的殺戮戰場,并且正在納悶自己為何來到這個陌生且血腥的地方?突然有几個婦孺全身沾滿血跡地向他跑來,憤怒地罵他是殺人凶手。寇克少校整個人立即呆住了,難道是他干下這場大屠殺嗎?忽然他又看見自己的手上竟然還染滿鮮血,罪惡感油然而生,他是一個受過正式軍校教育的軍人,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立即對自己失去了信心。
  正當悔恨交加時,突然听到半空中有人在哈哈大笑,剛才的殺戮戰場不見了,抬眼正看到剛才牆上那尊佛像,竟然伸展四肢走了下來,原本慈祥的容貌突然扭曲變化成一個頭生犄角、口生獠牙、兩眼圓睜的鬼面,身体也長滿尖刺,兩手長滿丑陋的凸瘤,指甲長而銳利,他正一手一個地去刺穿弟兄的身体。
  已經十分慌亂的寇克赶緊舉起手提机槍掃射過去,只見那個鬼像被擊中后迸成几塊,而掉在地上的碎塊竟然又各自形成鬼像,張牙舞爪地向他攻來。他同時看到其它兄弟也被這种鬼像給纏住,有的攀在頭上啃噬、有的穿腸破肚、有的撕咬地上的尸体,恐怖的程度,已到了人類可以忍受的极限。
  寇克少校終于發狂了,毫不猶豫地拿起一枚反坦克飛彈,准備不顧三七二十一,朝著寺內猛射,而齊天此時則蹲在原地,也在飛彈的爆炸范圍之內。
  但寇克不管這些,他只看到死亡殆盡的弟兄,尸身都被鬼像控制,像僵尸般地逐漸向他逼近。正當寇克少校打開保險,准備按下電源發射時,突然一切都結束了。齊天發功正好擊碎了牆上的佛像,寇克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咚!”地倒進身后一個暗溝中。
  齊天听罷咋舌道:“好險,如果我晚一步從魔光的控制中掙脫出來,大概不必等著被那個魔影吸進去,你那枚飛彈炸下去,我就化為烏有了。”寇克有些懊惱地說:“真是慚愧,差點誤殺了你。只是那時不知為什么\,完全失去了應有的鎮定。我在慌亂中,也不知誤殺了多少弟兄?幸好你控制了這种瘋狂的局面,不然我已經化為焦炭。”
  齊天安慰他說:“你不必自責,我早就告訴過你們,這次可能遇到的敵人非比尋常,不是普通的机槍大炮可以對付的。弟兄們一定是和你一樣看到令人失去神智的東西,才會那樣瘋狂,互殺一气。你還是最有理智及信心的人,所以比其它弟兄多撐几分鐘,也為我爭取了一些時間。如今我們根本還不知道這個敵人是誰,我覺得這家伙的能力超過以往我所遇到的,我剛才差點逃不出敵人的魔法。”
  兩人正在溝中討論后續步驟時,寇克少校突然覺得頭頂上殺气騰騰,抬頭一望,只見一排槍口正對著他們倆。一群武裝分子不知何時掩至,迅速就把兩人給抓了起來。他們雙手被反綁并被布蒙住眼睛,踉踉蹌蹌地給押到一處密室。
  蒙眼布拿掉之后,只見這個密室似乎還在古寺中,四周都是石壁,兩人分別被關在兩間相對的小室中,用鐵柵欄隔開。有兩名持槍的大漢在看管著。不久走進來一個人,警衛十分恭敬地向他致意,顯然是一名首領。
  首領用別腳的英語大聲說:“你們倆,跟我來。”警衛立刻將仍被反綁的兩人抓出來,押著他們跟著首領走。
  出到室外,只見兩旁的走道上,刻滿了佛像,不但有佛像,也有一些齊天沒見過,但面目可憎的神像,使整個走道感覺十分陰森。首領將兩人帶到一間看似神殿的地方,然后和警衛退了出去。
  齊天看到神殿當中一個不知名的神像,頭上長角,單腳直立,一手執著法器,另一臂則手掌朝外直舉過頭,彷佛想在空中接住什么東西似的,身高約兩丈,并且有一片看似倒立雨傘的圓圈嵌在肩膀以上。大神像旁邊則還有各种小神像,每個小神像都拿著一根白蜡燭,照得殿中鬼影幢幢。
  但神殿內最吸引兩人注意的,是一台屏幕一閃一閃的大計算机,畫面上有一幅地貌圖。受過地圖辨識訓練的寇克少校立刻看出來,輕聲告訴齊天:“那是亞洲的地圖,而且是衛星俯瞰圖。奇怪,他們把這台計算机放在這里做什么?”這也是齊天的疑問。
  “不錯,這的确是衛星圖,寇克少校果然是專家。”一個宏亮的聲音從大佛像的背后傳出,跟著走出一個身著黑衣法服的人。
  齊天和寇克立即望去,寇克“啊!”了一聲,表情十分惊訝,“是你?”
  “嘿嘿,少校,真不巧在這种場合与你見面。”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的泰國人有些嘻皮笑臉地說道。
  “瑪比斯議員,你是這里的負責人?”接著寇克少校轉頭向齊天說:
  “他是泰國知名的少壯派政客,最近几年從一個沒沒無聞的小商人,不但迅速發跡,而且投入政界之后,立即成為泰國一股主要的在野勢力,可能會在下次大選中,獲得政權。所以美國政府也特別和他保持一定的關系。
  對了,日前CIA請你吃飯的那家知名餐廳,也是他的產業,對吧?瑪比斯先生。”
  “沒錯,親愛的少校,我想下次大選之后,貴國政府將會更急于和我保持良好的關系了,那時你就要稱呼我為瑪比斯總理了。”瑪比斯的笑臉突然一收,眼露殺机的說,“只怕你是沒机會喊我總理先生了。”
  齊天感到這個泰國人身上有一股頗強的磁場,他注意到瑪比斯左手中指上的那顆閃閃發亮的綠松石戒指,是整個磁場的中心點。
  齊天企圖用念力去掃瞄瑪比斯,但腦電波稍微發出,竟然遇到來自瑪比斯方向的強大磁場阻隔,使他毫無所獲。
  瑪比斯則帶著詭异的笑容對著齊天說:“你不必白費功夫來掃瞄我了,你絕非我的對手,我也會!”說完兩眉一揚、雙眼睜大,臉上肌肉開始繃緊、抽搐,并且直瞪著齊天。齊天的腦袋立刻一陣疼痛,他知道瑪比斯正在發出念力掃瞄,直逼齊天的大腦深處。“上次沒有解決你,反讓你殺了我手下的法師,你這次鐵定跑不掉。”瑪比斯口發惡言。
  對方的能量強大,齊天雖然拚命抵抗,但一陣比一陣強烈的電波,還是如巨浪拍岸般地猛敲著齊天的頭殼。
  寇克少校則注意到瑪比斯及齊天兩人之間彼此都在怒目相向,但不知道雙方已在一個他不了解的世界里,爭個你死我活。
  齊天感到他又被先前那股神奇的力量給吸入一道白光之中,雖然現在知道這個力量是來自瑪比斯,但是齊天似乎陷得更深。周圍的白光化成七彩顏色,并且不斷地旋轉,頭疼隨著四周越轉越快而更加厲害,似乎快迸裂了一般。
  齊天流了滿身冷汗,胸口備感壓迫,口干舌燥,兩耳如有雷鳴,他目前只看到一片轉得极快的五彩繽紛的世界,隱約听到寇克少校在呼喊他的聲音,但那個聲音彷佛來自遙遠而空曠的地方。
  突然瑪比斯那張臉出現在他眼前,几乎占滿整個空間,正張著血盆大口哈哈大笑,笑聲刺耳而尖銳,鑽得齊天更是胃絞血涌,他首次感到遭到這种念力鑽進大腦深處并受到箝制時,其實是比死還難過。
  瑪比斯的大臉又幻化成青面獠牙的鬼王像,就像在西藏古洞中看到的那個‘忿怒明王’一般。而在鬼臉后面,他又隱約看到一張張的人臉像走馬燈似的,繞行而過,就像他以前曾經有過的幻像一般。他直覺到這些隱約浮現的人臉,都和這個邪教強大力量有關。其中許多人臉他都認識,包括那個化為灰燼的日本人矢島。
  齊天感到旋轉的力量正逐步將他拉向這個能量風暴的台風眼,于是便運起意動功,集中全身力量拚命抗拒。他知道在正反兩股力量的拉扯下,他不是墜入那個黑暗不見底的風暴中心,就是心神被撕成碎片,血管迸裂而亡,不死也會成為植物人。
  寇克少校看到齊天彷如著了魔一般,兩眼圓睜,眼珠子像要凸了出來,臉紅脖子粗,額上青筋暴脹,雙臂上的靜脈血管更如同被阻塞的下水道,順著血管紋路一條條地浮出肌肉之上,十分駭人。
  他几乎喊破了喉朧,齊天也毫無反應,只是額頭汗水如黃豆般地直瀉而下。同時,他也看到瑪比斯似乎沒有先前那种邪惡的自信了,滿臉也是扭曲得不成人形,讓僵住的獰笑更加可怕,而且口中不斷吐出白沫,他雖不清楚這兩個人在暗斗什么,但卻知道他倆正處在生死存亡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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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黑櫻


  如同僵尸般的瑪比斯突然左手一舉,手上那只戒指迸出閃電般的電流,直攻齊天,數十條細小的電流包圍住齊天,如小蛇般地到處啃噬。
  正當電流逐漸增強,發出耀眼的閃光之際,突然神殿外界傳來一聲沉雷般地聲響,然后又是一聲一聲地傳入神殿,神殿內的石壁震下無數的石粉。寇克听到外界一陣陣的人聲雜沓,有尖叫,也有哀嚎;他側耳細听,乒乒乓乓地各种武器交火聲,其中有短促的机槍聲、沉重的爆炸聲、連續的金屬撞擊聲,他知道是救援部隊到達了。
  突然一聲空气被划破的音爆聲朝著神殿的方向壓迫而來,爆炸的震波越來越近,一轉眼就在神殿門口迸出火光。寇克少校心知不妙,立即飛身沖向正被瑪比斯用電流困住的齊天。以他九十余公斤的体重加上几公尺的重力加速度撞過去,“砰……”地一聲悶響,寇克少校感到一陣麻木,而齊天也被撞到几公尺以外,脫出瑪比斯的控制范圍。
  瑪比斯吃了一惊,看到寇克少校用這招為齊天解困,嘴角冷冷一笑,立即深吸一口气加強能量,再度將手指轉向齊天,他這次准備一起解決寇克少校這個老美。
  他看見寇克少校用身体壓在齊天的身上,并且雙手抱頭,覺得好笑,突然他心中一懍,感到一股雜亂的電波排山倒海地從正面而來,雖然能量不強,但在電波中還夾著許多低頻率的電磁波,他很快地會意過來這种低頻率的電磁波,通常就是‘光与熱’,突然,在他眼前爆出一朵朵的火花,高達千度的白熱將空气推開后,形成一片真空地帶,將惊訝的瑪比斯吸進熾熱的中心。
  瑪比斯的頭發在高熱下迅速燃燒起來,身上寬大的泰國衫也被震成碎布,胸頭如同被重擊一般,喉頭一陣腥味,“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瑪比斯赶緊將念力回收自保,暫時形成一堵磁場護住身体,抵擋一波又一波的熱与火。
  寇克少校繼續壓住齊天,低聲喝道:“別起來,外面是火神炮在發威,這泰國人還不知道厲害。”
  話才說完,就听見瑪比斯一聲尖叫,寇克抬眼看到這個泰國人雖然能抵擋火神炮彈所爆發出來的高熱殺傷力,但是緊接而來的炮彈碎片,卻如同万千把銳利的尖刀,挾帶高速能量,射向四面八方,擋者莫不被割成粉末。
  瑪比斯雖然能在瞬間鼓起极大的能量,像吹气球般地膨脹出一堵能量壁,可是在几百發的高發炮彈連續轟擊下,瑪比斯已經全身血流如注,宛如蜂窩一般。
  如果是一般人,早已化為血水消失,但瑪比斯靠著特异能量支撐,迅速脫离炮火攻擊圈,帶著斑斑血跡,鼓起余力縱身一跳,站上大佛像上,突然就消失在寇克的視線中,僅留下一截斷指,以及上面那顆綠松石戒指。
  “你還好吧?我們暫時脫离危險了。”寇克扶著齊天說。
  齊天喘著气點點頭說:“我已經恢复体力了,那個邪教徒的功力頗深,千万別讓他逃跑了。對了,怎會有救援到來?”
  寇克一邊指揮救援弟兄去搜捕瑪比斯,一面向齊天說:“事實上,這次任務早已規划了兩支武力,我負責A隊擔任前鋒,另外由道格拉斯少校率領B隊殿后支持。不過有鑒于前几次的失敗,我們相距十公里,以免遭到對方用奇怪的方式偵探得知。而且我們這隊弟兄的身上都帶有一個特制的生物發報器,靠著人体熱能來運作,而只要配戴者的脈搏一停止跳動,就會立即發出強力電波傳給B隊。當他們偵測到大部分的A隊隊員已陣亡,便立即前來救援。而我則在剛才被帶到密室之際,將發報器丟在角落中,他們才能一路跟進來。”
  此時一名隊員大喊:“這個大佛像的胸口有個活門。”
  寇克少校立即向前來救援的道格拉斯大聲示警:“小心有机關,這些邪教匪徒怪异得很。”
  道格拉斯少校點點頭,親自率領隊員進去搜尋。齊天則重新運起意動功,發現神殿中的磁場已經十分微弱,惟一有規律的電波,是來自那架仍在顯現著衛星圖的計算机。但是大佛像內部似乎還有一個訊息不斷傳出;他告訴寇克少校,敵人應該已經跑掉了,但是佛像內還有人被拘禁著。
  沒多久,道格拉斯少校從佛像中出來,還抱著一個看起來十分瘦小、滿臉胡渣、气若游絲的白人。
  “赫林斯頓博士!”齊天与寇克同時發出惊喜的聲音,這次任務的主要目的終于達成了。
  但是那個瑪比斯卻不知所蹤,從佛像內部那個狹小的階梯直通一條湍急的小河來看,應該是水遁了。而現場血跡斑斑,加上那截有綠松石戒指的斷指,想來瑪比斯也受了重創。
  赫林斯頓博士和齊天一起待在曼谷稍事休養。兩人均受到嚴密的保護。赫林斯頓博士告訴齊天,他已經從先前的兩顆天珠中,找到一些邪教的蛛絲馬跡。他從西方的玄學界中,得知在泰、緬邊境流傳著一种宗教,以前教中信徒就常用這种類似的天珠為人作法,根据文獻,看見過法事的人都說可以從天珠看到佛像顯靈,并且還能測知過去未來事。
  “我必須赶快回到美國的實驗室去尋找天珠最后的答案,我此次在泰國已經透過管道搜集到一些流傳在外,號稱有法力的天珠,幸好我因為不确定什么時候可以回去,因此都已透過私人快遞服務把這些天珠寄回去,請實驗室先行檢驗,不過直到今日,我仍只是一知半解。”
  赫林斯頓博士又說:“后來我遇到瑪比斯,并將來意告訴他,我以為他既然是和美國交好的政客,就希望能透過他的人脈幫我打听一下有關的資料,他告訴我有尊會發光、讓人神游太虛的佛像就在這里。誰知道這里竟有他的一處神壇,我來之后便遭到拘禁。后來我得知他在這個邪教中頗有地位,應該是泰國的首席法師,本身自具一些神通。”
  “他的神通可大得很。”齊天苦笑地插一句話進來,顯然赫林斯頓不知道齊天和瑪比斯交手時的慘烈狀況。
  “喔,這我倒不了解。”博士繼續說,“他們綁架我之后,知道我對這方面有研究,就強迫我將研究結果告訴他們。起先我沒答應,但可惡的瑪比斯不知用什么方法,不斷給我精神壓力,好象在逼供一般,讓我精神恍惚,使我不斷看到很多幻像。”
  “你怎么知道那是幻像呢?”齊天有些好奇博士是如何鑒別幻像与真實之間的差別,因為許\多遭到邪教迫害的人,就是分不清虛幻与現實而精神崩潰。
  “我倒是有備而來。”博士笑笑道,“因為我研究過這些奇异的宗教,以及像你們這些具有特异功能的人,很清楚什么\是實際的能力,什么只是假象。當有一大堆張牙舞爪的魔鬼,尤其是里面還有吸血鬼和小綠人時,我就告訴自己,邪教只是利用我心中既有的意像來嚇我罷了,因為小綠人只是我心目中外星人的樣子,不過我也撐得很辛苦,如果沒有你們來救援,說不定我會發瘋的。”
  “但是這些邪教仍然擁有很大的力量,是超出我目前可以理解的范圍,我希望能赶快回到美國去仔細研究。而且我在被拘禁的日子中,從這些邪教徒口中得知,他們有一個很大的陰謀即將實施。雖然不太清楚是什么內容,但是那個瑪比斯在古寺裝了大型計算机,而且透過計算机和外界聯机,好象和他們即將實施的陰謀有關。當他希望我能將對天珠的研究告訴他時,我就假裝配合,并要求使用計算机,結果讓我知道這里的計算机和外界的人造衛星聯線。”
  “難怪那個計算机屏幕有幅衛星圖。”齊天有些了解了。
  “對的。”博士繼續說,“本來可以從計算机中獲得更多秘密的,只可惜計算机被突擊隊給炸坏了,我目前盡量從毀損的計算机硬盤中救出一些資料,以及將你打坏的那尊佛像上的藍寶石,一起帶回去美國,看看能否查出一些蛛絲馬跡。對了,那個泰國人手指上的戒指,我也一并帶去研究吧。”赫林斯頓博士為了要加快研究的步伐,邀請齊天一同到美國協助研究,齊人也加入了博士的研究計划中。
  博士將他搜集來的信息都放到計算机中整理,他向齊天說,從計算机整理并歸納的最新資料看來,他怀疑這個邪教正透過許多新興的教派向全世界散播。
  博士利用計算机歸納許多相關資料,“在最近几年以來,世界各地常常發生一些有關宗教的不幸事件,例如美國一個信奉上帝的‘千禧教派’宣稱上帝即將在本世紀末下凡審判世人,那個自稱‘天之子’的教主,要求信徒必須先去消滅世上罪人,上帝才會赦免這些信徒的罪,結果在美國政府的強力取締下,整個教派不但以武力對抗,最后還全体自焚,造成數百人的死亡。而那個自稱‘天之子’的教主雖然被政府宣布死于現場,但由于尸体已化成灰燼,根本無從查證。”
  “如果這個家伙也有那個日本人矢島的本事,化成了灰還有辦法‘聚煙成像’,我看火化只是一种障眼法而已。”齊天怀疑道。
  “另外在歐洲也有一個宗教叫做‘神民教堂’。”博士指著另一份資料說,“卻是為了求得早日升天,竟然全体服毒自盡,結果也死了數百人,但是那個教主則不知去向。而日本也有一個名為‘真道宗’的組織,不但以各种宣傳控制信徒,而且還在日本各地人口稠密的公共場合施放毒气,造成數以千計的死傷。雖然日本政府派出軍警大肆搜捕,但那個留著長發及大胡子,從沒人清楚看過他面目的教主卻始終逍遙法外。”
  “我想以下的資料,你們可能會感到興趣。”博士有些神秘地拿出一份報告,“根据美國政府從世界各地搜集的情報顯示,最近世界各地都出現了集体喪失意識的案件,受害者都是當地的菁英分子。”
  齊天和齊人都震動了一下,“這和我爸爸的遭遇相同嗎?”兩人异口同聲地問。
  “嗯,不盡然。”博士搖了搖頭,“但是下場都差不多,受害人全都成了植物人。而根据各國政府的調查所得,怀疑有些案件是和宗教活動有關,可是這些宗教活動后經查實,和傳統正派的宗教都沒有關系。因此初步判斷,以有人假借正統宗教的名義為非作歹,最有可能。”
  “有的案件則是利用其它聚會名義,例如在瑞士發生的這件,受害者都是各國社會上的名流仕紳,在一個秘密的骨董拍賣會上遇害的。而其中最被看好的骨董,‘古夫王戒’,就是在古埃及古夫王墓中發現的寶藏,也隨之失蹤。”博士看著一大疊的資料,仔細地分析,“另外几起則是個別受害的案件,受害者大都是在別墅或私人小島上遇害的。總而言之,各國政府對這些案件几乎是瞎子摸象,有許多案件甚至連頭緒都沒有。由于受害者都是社會領導階層,其中還包括中南美某國的總理,出了這种事對國家影響极大,因此全部列為极机密事件。”
  博士望著齊天兄弟,說道:“你們可能是世界上少數知道這件事的局外人,喔,對不起,不應該說是局外人,但美國政府不會希望有任何平民知道這些事,因此你們務必保密。如果讓新聞界知道,那不需邪教繼續作怪,光因此所引起的混亂,就會毀了這個世界。畢竟這個世界雖然高喊人人平等,追求民主,但大多數人終究還是在菁英領導之下運作的。”
  齊天和齊人翻閱美國政府最高机密的資料后,表情十分嚴肅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難怪近來全世界接二連三出現許\多脫序現象。”齊天看著資料念道:“像中南美政局又開始動蕩,南非雖然脫离了种族隔离,卻反而使黑人各族之間的血腥斗爭加劇,日本的最大政党四十多年來首次失去政權,社會控制一向十分嚴密的俄羅斯,竟然會出現比西方資本主義長久以來就有的黑社會還要可怕的幫派,而中南美的毒梟,竟敢在國內割地稱王,擁兵自重,原來是因為國內許多优秀的政治家都無法視事了。”
  齊人看到資料中也有記載台灣發生的天珠事件,“那次大覺明寺的意外事件,竟然間接影響到熱絡的股巿冷卻下來,總市值在半年內少了三分之二,國內經濟隨即陷入不景气之中。而几個政壇大老也成了植物人,結果各地方派系紛紛出頭,搞得島內是亂象叢生。唉!這件事不僅是影響我們齊家而已。”齊人歎口气,語重心長地說,“從宏觀的角度來看,那對整個國家社會的影響,才真是鉅大呢!”
  博士深有同感,欷吁了一會后,他又翻閱其它机密文件,“除了這些走极端的宗教之外,另外世界各地還迸出了大量的新宗教。其中有少部分被各國政府指控為非法組織。尤其一向標榜信仰自由的美國,一口气查禁了十余個教派。取締的教派,大都是從原來的基督教、天主教、回教及佛教中分支出來的。這些新宗教都有一個具有极大魅力的創教主,并且十分精明。不但擁有個人的魅力,還都有极佳的生意頭腦,所以在短期之間,均得以迅速的累積大量財富。”
  齊人看著資料接口道:“這些新興宗教和過去傳統宗教最大的不同,就是這些教派對于人類的欲望均采取放任并且鼓舞的態度。承認權力、財富及情欲都是神所認可的美德,尤其是教主,不但錦衣玉食,而且毫無例外地都有三妻四妾。這些新教派几乎都標榜縱欲主義,美其名曰‘人欲解放’。”齊人搖搖頭,顯然不認同這些新教派的論點,“我看受益最大的不是信徒,而是這些被視為先知的新興宗教領導人。”
  “對啊,”博士接口道,“根据我從美國CIA得到的秘密資料可以發現,這些新貴在世界各地都擁有豪華的房屋、私人的噴射飛机、教派專屬的廣播系統和電視,而且揮霍無度,妻妾成群。”
  “但是我始終不解的是,這些教主在成為‘先知’之前,几乎都是社會上名不見經傳的家伙,而且反社會傾向嚴重。”齊天一邊翻著資料一邊皺起眉頭說,“根据CIA委托美國哈佛大學對這些新興教派領袖所做的調查發現,他們在創教前人際關系普遍很差,其中有九成以上都有自閉傾向,違反了一般宗教傳道者具有口才或魅力的基本條件,但是他們后來都在十分短暫的時間內吸引了許多信徒。但是這些領袖并未改善他們本身的條件,依然是語言乏味、學識貧乏、貪婪、憤世嫉俗,奇怪他們的信徒對教主的信仰,卻遠超過那些傳統宗教的信徒。”
  “你們看這個在公共場所施放毒气的日本‘真道宗’的案子。”齊人指一處資料說,“研制毒气的,竟是兩個日本東京帝大的化學教授,事發后已經逃之夭夭。沒人知道他們為什么甘為邪教來制造這种害人的東西。
  再看這個服毒自殺的‘神民教堂’,据調查,在自殺的信徒之中,竟然有十分之一是擁有博士學位的高級知識分子。”
  赫林斯頓博士突然歎了一口气:“唉,其中有一個還是曾經教過我的物理學教授呢!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赫林斯頓博士在齊天及齊人的協助下,一面參照西藏佛教密宗的教義与傳說,一面動員十位美國一流的科學家并且透過計算机的分析,徹底研究了手上那些天珠,發現了不少玄机。
  “這些天珠實際上都具有超強的磁場。”博士終于做出初步的結論,“它們本質是一些高度結晶的礦石,可是經過掃瞄之后,可以發現里面晶体分子結构的排列方式,和一般礦石有极大的差异。這些差异使得整顆天珠具有一种吸收能量的能力,并且可以反向釋放能量,也就是可吸可放。”博士拿著齊天在西藏古洞中找到的那顆圓板形天珠,“据計算机計算,以這顆天珠來說,它可一次積蓄相當十顆在廣島爆炸的原子彈所散發的能量。”
  齊天、齊人听了都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緊盯著這顆小小的石頭。
  博士笑了一笑,繼續說道:“不過我相信這絕非這顆天珠最大的功用。這些天珠積蓄能量只是一种手段而已,主要的是,這些天珠擁有強大的磁場,并且透過晶体分子的排列,可以記錄外界對它的指令,你懂嗎?”
  齊天先是搖搖頭,但是隨即靈光一閃,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你是說,這顆天珠像是一個計算机磁盤,可以記錄外界對它的程序?”
  齊人拍拍手笑道:“不錯,大哥果然腦筋動得快。它不但可以記錄,而且同樣可以反向釋出,就像我們用的計算机一般。對不對,博士?”
  “賢昆仲果然都是難得的人才,一點就通。”博士的夸獎讓齊天頗為受用,而齊人由于聰明過人,自小常被人夸獎,反而沒有像齊天那般喜形于色。
  接著齊人眉頭一揚,提出一個問題:“但是這顆天珠又是如何來記錄指令,并且釋放……或者我們稱為執行指令呢?并且根据齊天之前的說法,他在和天珠釋放的神像搏斗時,竟然看到我們的父親及其它許多人,這是怎么\回事,這顆天珠內為何會有這些影像的記錄呢?”
  齊天也有同感,當他在和天珠所釋放的‘忿怒明王’像格斗時,可是真槍實彈地生死之爭,而非幻想。而且他還可以感到一股強大的能量,想將他的腦波吸進去,難道這顆天珠具有靈性,會自己行動嗎?齊天也把疑問告訴了博士。
  赫林斯頓博士听了兩人的問題后,笑一笑說:“這些天珠當然不會只是像計算机磁盤一般僅有記錄的功能而已,在我去泰國之前,我也是不清楚它的其它功\用。直到被那些邪教徒擄進去,我才恍然大悟。”
  “喔,博士從那里知道些什么?”齊人好奇地問。
  “那個瑪比斯把我抓進去后,一直想知道我從天珠當中研究出什么,顯然這些邪教徒雖然懂得運用它,但是對個中的秘密也不能完全了解。我沒有告訴他什么\東西,當然啦,那時我也了解得不多,可是他無意間卻告訴我一些事情,對我的幫助很大。”博士有些得意地說道。
  “我當時假意告訴瑪比斯愿意配合,但必須等我做出一些科學上复雜的計算后,才能有答案。我希望能有計算机來演算。其實我是希望能拖延時間,而且我想他們那里一定不會有計算机,必須到外面弄一部,有助爭取時間。但沒想到他竟然一口答應,而且立即有一部計算机供我使用,讓我大吃一惊。”
  “就是在神殿中被摧毀的那一部囉?”齊天問道。
  “對,那是一部十分先進的C4計算机,一般只有大型企業、科學實驗室、CIA或者像國際通訊网絡工作站會用得到,功能既多且強。”博士點點頭道:“但是他嚴格限制我的使用,隨時有人監視我,并且每一天都有固定的使用時間。”
  “我想沒有任何計算机能逃過你的手指吧?”齊人意有所指的笑道。
  博士哈哈一笑:“你太抬舉我了,我沒有那么厲害。”但隨即正色道,“這部計算机內的保護裝置的确高明,當然我在監視下也很難明目張膽地到里面去查看資料。不過我在計算的時候偷偷編了一個小程序進去,我稱它叫‘偷窺者’,負責記錄這台計算机的使用情形。”
  齊天、齊人听到博士用‘偷窺者’的名稱,不由得笑了出來。
  博士繼續說:“雖然這台計算机本身有很強的保護程序,但我大致從‘偷窺者’的記錄中,發現一項不尋常的用途。”他頓了一下,看到齊天、齊人睜大了雙眼,“就是這台計算机每天固定執行一次高能量的長途通訊功能,而且通訊范圍似乎和人造衛星有關。”
  齊天問道:“對不起,這是怎樣的一种通訊?”
  “這么說吧,遙控飛机你知道吧?”博士說道:“那么\這台計算机就像一台遙控器般,負責接收或者傳輸遙控訊號。但是并不完全正确,因為這台計算机所接受或傳輸的不僅是電子訊號,而是大量的能量,這就像是光纖傳輸一般,但這台計算机傳輸的能量,是通常光纖能量的几万倍以上。可是這台計算机當然不會是直接接受或發射能量的東西,一定有個什么裝置負責執行最終的步驟。”
  “所以一定有個能聚集高能量的設備囉?”齊天說道,“那么擁有強大磁場,并且可聚積高能量的天珠,就是最佳的設備了?”
  博士點點頭。
  “而天珠也像是一個計算机磁盤般,可以記錄資料,當然也可以接收從計算机而來的資料,然后再透過天珠執行。”齊人也想到了其中的奧秘。
  “賓果!”博士彈了一下手指喊道,“雖然細節還不是很清楚,但大致不會錯。也就是這些天珠本身具有吸收、釋放能量的功用,并且這些礦石內部的晶体分子可以記錄外界的資料,就像雷射唱盤一般,但是它們所執行的程序,可是活生生的玩意,例如齊天你遇到的那些魔像,就具有強大的能量來攻擊你。而天珠能量的來源除了本身可以聚積之外,也不排除透過像那台計算机一般的裝置來吸收,那樣能量供給就源源不斷,遠比天珠本身的容量要大了。”
  “難怪我覺得那個泰國人的力量實在大得惊人。”齊天點點頭說道。
  “而你面對那些天珠時所看到的許多影像,例如令尊,我想要不是天珠內部存有令尊的腦波記錄,就是從外界傳輸至天珠的,就像目前企業界最流行的‘影像會議’,談判人員隔著几千公里越洋開會,大家彼此都看得到,也听得到對方一樣。我想你父親既然會對著你喊要回去,那他也一定看得到你,只是不知道這些訊息是從何而來?”
  “那么另外那些邪教徒,例如那些在西藏被打成碎片的黑衣法師,和在大飯店內被燒得一干二淨的日本人等,他們也有些不可思議的力量,難道也和這計算机有關嗎?”齊天問道。
  “很難說,但我想他們多少有些超能力,和你一樣,而超能力的本質尚在深入研究中。可是依那個泰國人利用計算机傳輸以及天珠吸收能量的功能來看,我想超能力應該可以從這些角度去探討。所謂的超能力也是磁場和能量交互作用的產物,而人類的大腦及神經系統,我想其中之奧秘,不下于這顆自然的天珠,及文明產物——計算机吧!”
  博士頓了一下接著說:“我認為像一些宗教所流傳下來的超能力秘法,其實是一种遠古文明的智能結晶,充分發揮了人体本身的极限功能。但日久失傳,后代子孫僅記得部分,并且如同你們中國人常說的一句諺語,好象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是吧?”博士好不容易才講出一句不甚標准的中文。
  “其中像你所學的一些密宗法術,我認為都有深意。例如咒語,都是用梵音念出。而梵音可能是人類最古老的語言,這個語言的發音被一些學者認為是极高智能文化的產物,其中几個字的音波所形的頻率和宇宙形成時的輻射頻率類似。因此极有可能是一种可以和宇宙整体力場形成共振的憑借。”
  齊人立即說:“而人体本身就是一個磁場,因此一些宗教性的手勢,如你學到的一些手印,符合一些磁場形成的軌跡,可能會在体內形成電流的回路,或者創造特定的磁場和力量。”他轉向齊天,“你是不是有這种感覺?”
  齊天想了一下,确實當他發起意動功時,配合口中發出的真言咒語,以及兩手結印,立刻就感到体內激起的能量形成共振,而且可以隨著他的意念流動。這和他在學得這些秘法前的感覺大不相同,當時只是懂得運用本身發出的少許\能量來移動物体,并且身上似乎充滿了太多的電流而常常渾身刺痛,更不能隨心所欲地發出強大的能力。
  齊人接著問道:“那個計算机是從何處接收或者傳輸信息及能量呢?”
  赫林斯頓博士說:“可惜計算机已經被擊毀了。但帶回來的硬盤上,殘余的資料經過實驗室的超級計算机最大限度修補后,我猜是透過一顆在亞洲上空的人造衛星‘黑櫻花三號’和日本方面聯線。”
  “黑櫻花三號?”齊人若有所思的樣子,“這好象是一顆私人通訊衛星,由日本一家新興的商社出資發射的。”
  “沒錯,”博士接口道,“那家公司叫做‘東密商社’,是近年來竄起的企業集團。本身擁有數家高科技的企業及研究机构,他們總共發射了三枚‘黑櫻花’。”
  “以球面分割角度而言,三枚衛星的涵蓋范圍已經籠罩整個地球了。”齊人立即推論道。
  “完全正确!”博士十分欣賞齊人的机敏,齊天則与有榮焉地笑笑。
  “這家‘東密商社’,其實就是日本新興宗教‘唵嘛真神教’對外的招牌。”齊天說出他所知道的消息,“据我了解,東密集團的內部,完全受這個教派所掌控。而這個教派的行事十分神秘,連帶東密商社也是高深莫測,真正掌控企業決策的董事階層,宛如隱形人一般,外界都不清楚。
  目前我惟一知道的,就是那個燒成灰的日本人矢島,而他那套邪術一定也和邪教有關。”
  “也就是說……”齊人緩緩說道,“這個東密商社的后台老板是‘唵嘛真神教’,而這個新興宗教的后台老板,正是那個已經流傳几百年的‘黑天神教’了。”
  博士右手拍了一下左手說:“這是十分可能的推論,至少以目前握有的資料來看,這是值得偵查的方向。”他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那么這三顆‘黑櫻花’發射的目的是什么\?和這些天珠的關聯又是如何呢?”
  齊天說:“無論如何,我想要查出邪教的根源,可能已不再是西藏,而要朝日本去追查了。”
  “對了。”齊人忽然敲了一下腦袋,“大哥,你還記得二哥說過的事情嗎?”
  “什么事情?”
  “爸爸在出事前,曾經告訴他說想去參加一個‘全球祈福大會’的大型宗教活動,那地點就在日本東京啊!”
  “啊!”齊天和博士异口同聲地惊呼。
  “而且爸爸還說,這場盛會將透過國際的電視及廣播系統同步向全球放送,如果沒錯的話……”齊人迅速按了几下鍵盤,旁邊的計算机立即進入搜尋狀態,不到三秒鐘,屏幕上出現了几排字和一幅全球衛星狀況。他指著屏幕一字一字地說:“這場祈福會將透過那三顆‘黑櫻花’來全球傳送,我想會不會是巧合,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博士和齊天都看見屏幕上有三顆被標出藍框的衛星,正是三顆‘黑櫻花’,下面一排文字則注明這三顆衛星通訊网路被預定的時間表。
  大部分都是被‘東密商社’在全球各地的企業給預定,只有几個時段提供給其它使用者。不過在其中一個時間中,預約者是全球各大電視及廣播网,而那天正是‘全球祈福大會’的日子。
  齊天皺起眉頭說:“博士,那天很快就要到了,我想邪教一定有什么大陰謀,我們必須去阻止這個陰謀。”
  “但是我們又不能去阻止這個大會進行。”齊人說道,“我們還不知道邪教方面會有些什么陰謀,而且參加這場大會的人士包括了基督教、天主教、回教、佛教四大宗教的主要派系,各國政要為了表達他們對和平及促進人類福祉的渴望,都會去參加,我們不可能去阻擋的。”
  “等一下,我想到了!”剛剛陷入沉思的赫林斯頓博士突然想到什么,大叫了一聲。
  他盯著屏幕看了半天說:“你們看,這三顆衛星上面的使用者,絕大部分都是‘東密商社’的關系企業,极少數是開放給外界使用。可是那個泰國人瑪比斯确實有利用這顆衛星傳送訊息或能量,但是上面卻沒有任何資料,可是……”
  博士又打了几下按鍵,屏幕上出現一個小窗口,上面又是一排密密麻麻的資料不斷在流動,不久就停在一行小字上,“根据美國太空總署對人造衛星通訊資料的監視,可以列出‘黑櫻花三號’所有的電波信號數据,然后把這些數据輸進超級計算机中很快地便可以得出傳輸地點的正确坐標。”過了半個小時,博士臉上露出微笑,他指著計算机打印出來的資料說:
  “果然發現‘黑櫻花三號’曾經固定向泰緬邊界,也就是我被囚禁的那個邪教基地,進行過電磁波的傳輸。時間和地點都有記錄,而且還有每次傳送的頻率,哇!都是短頻率高能量的電磁波,果然是在進行能量傳輸。”
  博士再打了几下鍵盤,不久立刻獲得‘黑櫻花’衛星所有傳送的資料。然后他和‘黑櫻花’本身記錄的使用者資料相比對,果然得出一個不在記錄上的坐標。他很興奮地輸入指令,計算机立即分辨出所有‘黑櫻花’衛星秘密傳輸的地面坐標。
  “顯然全世界各地都有邪教的基地嘛!”齊人看了一下計算机資料,不由得皺起眉頭,“包括台灣,都有四處接受傳輸的基地,真想不到。”
  “所有的傳訊都朝向日本東京,顯然邪教的總部設在該地。”齊天推論道:“嗯,如果這就是‘黑天神教’的現代化身,將教基本部設在目前最富裕的國家,果然是絕頂聰明的做法。”
  “咦,不是越是貧窮且開發程度落后的地方,越适合這些邪教的發展嗎?”齊人有點搞不懂了,“為什么這個邪教反而在日本發展,日本國民的教育程度及科學發展,都算是當今國際一流的水准呀?”
  “這你就缺乏社會心理學的素養了。”齊天當場給三弟上了一課,“我跑過那么久的新聞,接触許\多人与事之后才發現,信仰是無關科學及教育的。例如發明‘相對論’的愛因斯坦,已算是人類科學界的頂尖人士,但他晚年還不是信了上帝。”
  赫林斯頓博士在一旁點頭表示同意。
  齊天繼續說下去:“雖然宗教是人類精神面活動的极致,但說來好笑,它最需要的常常是物質的支柱。所以越有錢的社會,宗教活動越是旺盛,當這些發達社會的人們在擁有了一切之后,更加体會錢不是一切,進而追求精神上的寄托,而也只能在富裕的國家及社會,才能支持如此多的宗教活動,并出現大宗教家、大布道家,使宗教十足的企業化。”
  齊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所以像‘唵嘛真神教’就必須在日本才能有其生存的空間,因為它必須靠這個社會捐獻金錢來支持它的活動。”
  “那當然,你什么時候看過在非洲一些极端貧窮落后的地區,有那么\多千奇百怪的宗教?因為那些地方的人窮得無法讓神眷顧。實在很諷刺,不是嗎?”齊天搖搖頭,“真正在那些地方奉獻的宗教都是默默無聞的傳教士、修女。他們之中大概還沒有出現過像那些天天在電視黃金時段買時段傳教的大布道家吧?”
  齊人及博士都深具同感,難道連上帝都只照顧有錢人嗎?還是那些過著豪奢生活的大布道家是假上帝之名而行斂財之實呢?
  “無論如何,”齊天接著說,“我們必須盡早到日本去追查邪教,查出他們在‘全球祈福大會’上倒底要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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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神弄鬼


  齊天等三人在美國緊鑼密鼓地研究了一個星期。這期間,齊天到圖書館查閱各种宗教超能力的資料,并且透過越洋聯絡和世界各地知名的宗教大師,同他們請教有關超自然的問題。
  齊人則通過太空的人造衛星活動,追查還有哪些組織和邪教有關,并且記錄它們每次与地球上的通訊坐標。赫林斯頓博士繼續匯集所有的資料,輸入大計算机中運轉,然后再研判計算机的結論。
  突然台灣方面的齊地打電話過來。
  “章警官說有要事找你,”齊地透過越洋電話告訴齊天,“你可以打他的辦公室保密專線。”
  齊天立即撥電話給章武,“章警官,听說有事要找我?”
  “齊兄啊,對,對,最近國內發生了一件怀疑和日本邪教有關的案子。”章武略顯興奮地說,“不過在電話中說不清楚,而且有保密的必要,你赶快回來,一方面協助警方調查,一方面應該對你在追查的邪教線索有很大的幫助。”
  齊天答應他之后,立即向博士報告。博士允諾他如果有任何結果,一定火速通知齊天,但如果他在台灣發現什么有价值的線索,也請立即通知美國方面,好雙管齊下的調查。
  齊天赶回台北后,立即被章武接到刑事警察局的辦公大樓內。他發現這幢現代衙門防衛十分森嚴,不禁有些好奇。
  “難道現在群眾也開始到刑事警察局示威了嗎?為什么會有那么\多荷槍實彈的武裝警察在大門口及各樓層守衛?”齊天問道。
  “唉,還不就是在電話中告訴你的那個案子?”看起來已有几天沒合眼的章武打著呵欠說道。
  “對了,到底案情如何?”齊天跟著章武搭電梯到頂樓的一間門禁森嚴的會議室內,桌上有一大堆的資料,漫天的煙霧,煙蒂、煙灰到處都是,“你把我從美國找回來,如今警察局又像如臨大敵般,一定是什么惊天動地的大案子。”
  章武示意齊天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然后倒了一杯咖啡給他,自己則點起一根香煙,“簡單的說吧!”章武深深地吸一口煙,再緩緩吐出,“局里現在有一名要犯,叫吳庚城,三十九歲,教育程度為國中,而且沒畢業。這家伙前科累累,他是一個人渣,社會邊緣人的混混,前科都是什么竊盜、偽造文書、詐欺、妨害風化、恐嚇等,由于做人十分的‘爛’,是個連黑社會都不要的垃圾。”
  “哦?”齊天插話道,“這樣的人對你們警察而言,可說是見怪不怪,怎么又會如此的勞師動眾呢?難道是他這次偷到總統家去了?”
  “愛說笑。”章武干笑兩聲,他實在沒有力气去響應齊天的幽默,“我剛才講的是他以前的情形,就在三年前,這小子突然失蹤了一段期間,起先警方還以為他惹到什么厲害的角色,被人干掉滅口了呢!這种人渣的死活當然不值得我們費太多心。就在他失蹤半年以后,國內的群眾運動隨著政治的活絡而十分頻繁,這你也知道吧?”
  齊天點點頭。
  章武又深深吸一口煙,“而整個社會的亂象也日复一日,連警方原本維持治安、打擊刑事犯罪的工作都被牽連進去,例如街頭群眾暴力運動,几乎成了警方的主要任務。當然政治歸政治,如果有人借机在群眾活動中犯罪,自然要繩之以法。雖然群眾運動難免脫序,但是頂多只是零星的肢体沖突而已,不至于造成大規模流血事件。”
  章武搖搖頭,又深吸了一口煙,“可是到了后來,只要是群眾運動,最后就一定會以血濺五步的場面收場,甚至自焚、丟汽油彈等手段都出現。我們發現在越來越多的群眾運動中,似乎有人刻意要鼓動暴力及流血。
  后來查出一個不知從何冒出的,自稱是‘百神宗’教宗的家伙,不斷利用各种方法去介入群眾運動。而且只要他一出現在群眾運動中,就一定會有死人。最嚴重的一次,竟然在沖突中死了十七個人,傷者上百。你知道這是什么樣的群眾運動嗎?”
  齊天搖搖頭。
  “說來可笑又可悲,”章武冷笑了一聲,“那次是兩個寺廟組織的和平祈福請愿活動,目的是要求政府加強國內宗教活動的推廣。結果原本是同道的雙方,忽然互指對方是迷信、拜假神的寺廟,還在立法院的門口大打出手,什么神轎、神像都用上了。而最令人不可置信的是,這些信徒們都是典型的善男信女,竟然會使出汽油澆身焚人的手段,實在是令人不可思議。”
  齊天听到此處,也不由得心惊,他暗忖道,是什么原因讓這些善男信女變得如此殘暴呢?總不會是因為信仰的神不同吧?
  “這件事震惊了各界,警方覺得事有蹊蹺,立即深入調查,就揪出了這個神棍法師在背后搞鬼。”章武咬牙切齒地說,“其實警方已經掌握了一些他在群眾后面煽風點火的資料,准備時机成熟時將其繩之以法,沒想到他這一次竟然如此狠毒。”
  齊天連忙問:“這個什么法師的,難道就是現在被逮到的那個吳庚城,以前的小混混嗎?”
  “沒錯,正是這小子。”章武點點頭,“我們逮到這個自稱教宗的家伙之后,嚇了一大跳,近年來在群眾暴力運動中興風作浪的魔頭竟然會是他?”
  “他是如何鼓動群眾?”
  “其實這小子和以往沒什么不一樣,我是說無論口才、學識、性格,甚至那种無賴的德性,都沒有變化。但是,他竟然能在短短的兩年時間內,不但吸收了一大批的信徒跟在屁眼后面,還能介入群眾運動,煽動大伙去打、殺、搶,為了可笑的理由就可以殺人或被殺。”章武一面說一面搖頭,表示他也很難理解這個神棍何來如此大的能耐。
  “而且他從信徒那里累積了大量財富,透過四處演講、發傳單、辦法會,及私人無線電系統等方式,不斷鼓動群眾去打去殺。雖然他根本講不出什么道理,而且口齒不清,可是卻能鼓惑群眾,其中不乏受過大學以上教育的知識分子呢!”
  “這怎么可能?”齊天覺得無法置信,“吸引群眾的首要條件就是三寸不爛之舌,難道他有像佛祖一般的魅力,只要‘拈花微笑’,便包含了無盡玄机嗎?”
  章武笑笑道:“你听听看這段錄音,再告訴我你的看法。”隨手按下錄音机的按鍵,一個操著濃厚鼻音的男聲便出現了,這就是吳庚城教祖透過無線電發出的聲音。
  齊天仔細聆听,并沒有任何惊人之處,約莫二十分鐘的無線電廣播之中,只是一片謾罵、三字經、粗俗下流的詞匯,而且有明顯的口吃及荒腔走板的語調。
  “卡嚓”一聲,章武按掉錄音机,不等齊天說話,“我知道你的想法,剛才是警方過濾掉所有的背景聲音所制作的帶子,現在听听原帶。”章武換上一卷帶子,再按下放音鍵。但是在放音前,章武卻先在兩耳各放一個耳塞,讓齊天十分好奇。
  仍然是剛才同一個男人低俗粗鄙的音調,只是多了一些單調的口音,但是才听個三十秒鐘,原本一臉鄙夷的齊天,忽然表情漸漸轉換成肅穆。
  他突然覺得這個聲音帶給他一种祥和的感覺,使他慢慢地溶入這個男子的聲音之中。
  齊天心中十分詫异,但心神仍止不住地蕩漾,越到后面對那些下流的言詞越覺得是天籟之音,聲聲扣人心弦,而且情緒隨著罵人的詞句而亢奮高張。齊天的理智立即發出警報,阻止他的情緒隨著這個神棍的魔音起舞,而且他明顯看到眼前開始凝聚一團黑气,正是由他眉間所發出。
  他赶緊正襟危坐,默誦心經,導气入口,雙手結印,原先那股黑气漸漸散去了。章武立即按掉錄音机,注視著齊天。
  “你知道厲害了吧?”章武取出耳塞說道。
  “果然有鬼。”齊天正色說道,“你研究的結果是什么?”他知道警方既然能逮住這家伙,應該已經抓到這家伙的要害。
  “你有沒有注意到第二卷錄音帶中,有一股微乎其微的雜音。”齊天回想一下,點點頭。
  章武繼續說道:“經過警方儀器的分析,那是一個短頻重复的聲波,頻率大約介于四到八赫茲之間。根据計算机的層層過濾,認為這不是由生物所發出的音頻,而是出自一种高精密的電子儀器。這個音波正是造成听眾陷于狂亂,完全听從發音者的指揮起舞的元凶。事實上有些類似催眠者貫用的手法,但遠比催眠術要高明得多。听者只要陷入這种音波的迷陣之中,便几乎無法自覺,而且和催眠不同的是,受到音波控制的人,是從思想及情緒上完全轉變,臣服于這個神棍的一切言語,而被催眠的人只是在無意識中接受暗示,醒來后依然我行我素。”
  “那你們是如何逮到這家伙的呢?”
  “費了很大的手腳。”章武吁了一口長气,“由于這小子可以立即鼓動上万的信徒和警方對抗,我們是用了調虎离山之計,他公然地在郊外自建的那座‘万神廟’兼廣播基地中叫囂,說要鼓動全國陷入暴力血腥之中。而警方在一次正式的逮捕行動中,假裝因為他眾多信徒的阻擋敗下陣來。后來我們組織了一次假的群眾運動,在台北火車站前面舉行万人大示威。果然這小子不甘寂寞,命令信徒們前來聲援,并且又在廣播中不斷煽動,他以為警察一定是焦頭爛額,沒空管他。結果,我們在憲兵‘黑鷹小組’的支持下,順利攻堅,將這個混蛋在播音室中逮個正著。”
  “在搜索了他的神廟之后,找到了這個玩藝。”章武從一個精巧的鋼制小箱中,拿出一個黑色的東西遞給齊天,“這個吳庚城大教祖的魔術,原來都是靠這個黑不溜丟的道具。”
  齊天才望了一眼,便叫道:“黑色法輪!”
  章武眼睛一亮,“你知道這個東西?”
  齊天點點頭,“沒錯,我在西藏看過,這是邪教的法器。”他仔細端詳這個法輪,發現它的質地很輕,用手指輕輕彈了一下,便發出金屬清脆的叮咚聲,可是摸起來卻感覺像木頭。“你們有研究過內部的构造和材質嗎?”齊天問。
  “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章武搖搖頭,“用肉眼看,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法輪,用X光掃瞄,也沒有發現任何异常的地方。而且我們也試過轉動它,讓它發出聲音,可是怪了,就是沒有那种懾人心神的功效,而那個神棍又不肯吐露這個東西的秘密,很傷腦筋。現在他失去這個玩藝,又沒有廣播可以發號施令,因此不會對我們造成什么\危害。”
  “他的信徒會就此善罷干休嗎?”
  “當然不會。”章武沉重的說,“他們不斷在四處挑逗,將發動十万信徒及一万輛汽車來圍攻本局。我之所以請你回來,就是希望你能幫我解開這個法器的謎,看看能不能逼這家伙招供。”
  齊天回想在西藏遇到邪教攻擊之后,‘大羅天尊上師’曾透過吉墨秋告訴他,這种黑色法輪是一种來自遠古礦石所做成的,來源無人知道。但可以吸取宇宙間的各种電磁波,只要加上适當的能量后,也可以發出控制人的頻率,齊天要章武帶他去見一下吳庚城。
  經過層層關卡后,來到刑事警察局的地下室,一間密不透風的鋼制房間。章武以電磁卡打開房門,帶齊天走了進去,只見一個面容憔悴、滿臉胡渣的男子兩眼無神地坐在椅子上,一手被銬在牆上的鋼制欄杆上,面前的桌上放著一個漢堡,一杯傾倒的可樂洒滿了桌面。
  章武向吳庚城說道:“怎么?不高興給你吃西餐\,所以弄倒可樂報复嗎?”一邊示意齊天坐到另一張椅子上。
  吳庚城口沫橫飛地大叫:“你敢對我凶,混蛋,我要發神功干掉你……”然后一連串不堪入耳的穢語不加思索地罵出來。
  齊天搖搖頭,這個社會上怎么會有這种人渣生存的余地,而且還被他搞得一團亂。“你這個東西從哪來的?”齊天拿著法輪問。
  吳庚城眼睛立即發亮,隨即露出狡黠的笑容,手一伸說:“把它給我,我再告訴你。”
  齊天注意到吳庚城伸出的手上,套著一顆并不顯眼的戒指,上面黃油油的,顯然是被手夾的香煙給熏成黑黃。但是齊天仍能确定上面鑲著一顆不知名的寶石,很像過去他所見到的那些法戒,只是這顆寶石小得多了,大概只有半克拉。
  “你沒有了法輪,就恢复了癟三的本色了。”章武沒好气地說。
  吳庚城惡狠狠地瞪了章武一眼,三字經、四字經、五字經連珠炮地放了出來。更令人覺得他是個殺千刀的人渣,齊天實在按捺不住地運起意動功,將高能量射向這個滿口髒話的家伙的脖子。
  “啊!”吳庚城彷如被自己口水嗆到似的,張口結舌,兩眼凸睜,喉嚨咕嚕咕嚕地上下抖動,但發不出一點聲音。不到五秒鐘,吳庚城滿臉通紅,一副喘不過气來的樣子,痛苦地用手抓著桌子,指著自己向章武及齊天求救。
  章武先是怔了一下,后來意會到是齊天在發功,不由得冷笑一聲:“你在發啞巴功\嗎?你要不要和警方合作,說出這個法器的來源及使用方式?”
  吳庚城立即猛點頭,齊天稍微放松念力控制,吳庚城立即大口吸气,隨即猛咳了一口,斗大的汗珠涔涔而下。
  章武不屑地說:“這种人真是廢物,手上掌握點權力便忘了自己是誰,到處害人。一旦受制于人,就一點意志力也沒有,你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齊天和章武問完了吳庚城之后,并肩齊步地走了出來,齊天手上還拿著原本在吳庚城手指上的法戒。
  “這么說,這枚戒指是轉動法輪的能量來源?”章武問道。
  “是的。”齊天看著戒指上的透明石頭,“這顆是古水晶,在密教的經典中,記載這种古水晶擁有‘能量場空間相’,經過具有高深法力的人加持之后,就可發揮強大的磁場及力量。”
  “這個叫做吳庚城的人渣說他是在日本參加‘唵嘛真神教’的聚會時,偷了那個法輪及法戒,還來不及學咒語,否則還會有更大的力量,是嗎?”章武翻閱剛剛做的筆記問道。
  “一定是這樣。”齊天就將他遇到一些邪教徒施法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章武听得張口結舌。“由此可見,這個在日本的‘唵嘛真神教’,肯定就是那個自古便存在的‘黑天神教’的現代翻版。而這個教派也要參加即將在東京舉行的‘全球祈福大會’,透過人造衛星向全世界傳播,肯定有大陰謀。我們必須先查出這個宗教的秘密,并阻止他們繼續危害世人。”
  章武嚴肅地說道:“身為一個警務人員,我絕對支持你,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請直接開口。”他壓低了聲音,“不過這种涉及超自然的東西,我猜很難立即說服所有上級相信,所以我會透過個人在警界的力量私下幫助你。”
  齊天感激地握住章武的手,點點頭說:“我想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透過這個吳庚城,知道如何去接触那個邪教,我想有必要直接到日本進行追查。”
  齊天在家中再把吳庚城的供辭翻了一遍:原來他終日閒混,由于無賴作風,黑白兩道都容不得他。有一次在一家賭場幫人跑腿時,認識了一個日本客人,因為這個日本人出手大方,而且賭運奇佳,弄到最后賭場派出打手將這個日本客人請出去,并列為拒絕往來戶。
  吳庚城立即帶著這個日本客人轉戰其它不知情的賭場,在台灣南北上百家的職業賭場贏了數億元。日本人感謝這個混混的幫忙,更喜歡他的無知和無恥,便收他做跟班小弟。好笑的是,這個日本人才二十五歲,而吳庚城都快四十了,卻老在主子面前涎著一張老臉扮小丑。
  日本人帶他到日本,依然是到各种聲色犬馬的場所去游蕩,吳庚城更是樂不思蜀。后來他發現這個日本人好象是一個神秘教派的信徒,而且還是中級干部,會一些神秘的法術,這正是日本人為什么‘十賭九贏’的原因。他纏著主子表示要入教,但由于他實在不夠聰明,入教后地位一直提不起來,頂多是打雜跑腿的工作。
  可是隨著主子在教內地位的高升,吳庚城也得以開始接触較高階層的人。他在日本待了一年多,幫著這個日本邪教做了一些令人不齒的坏事,例如充當打手,恐嚇一些想脫离宗教的信徒,或者幫教內高干買賣毒品等,所以他的地位雖然不高,但也逐漸知道一些教內的秘密。
  其中最吸引他的,就是一些有超自然力量的法器。
  吳庚城不脫竊盜本色,對這些教內不傳之秘動了歪腦筋,趁著主人不注意時,偷走了一顆小的古水晶戒,以及從祭壇上摸走一個手掌大的黑色法輪,然后溜到澳門賭場,准備大干一場。
  他看過那些干部平常如何使用這些玩藝,但對他們口中的念念有詞則搞不懂。但沒關系,他發現只要把水晶戒對准黑色法輪,法輪就感應似地自己旋轉起來,而且從手上傳來一股力量令他亢奮。原先他以為這是可以左右賭局的力量,結果在賭場輸得精光而落荒而逃。
  由于沒能賺到錢,失望之余,便想把這兩件一看就知道是骨董的法器賣掉。但是他不懂廣東話,講話又結巴,所以走進當舖時,准備隨便賣個价錢湊足回家的机票就算了。未料當他示范轉動法輪并用他那口爛國語結結巴巴講話時,當舖的朝奉卻彷佛看到國際巨星似的,兩眼發亮,表情越來越激動。吳庚城正感奇怪時,那個朝奉雙手一揮,捧出一把鈔票塞向他,吳庚城拿了便走。他又試了一些人,證實只要用法戒轉動法輪,就會讓他成為一個說話极具魅力的雄辯家,連頑石都能點頭。但是只要法輪停止轉動,他則依然是那個不折不扣的混混吳庚城。
  因此當他回台灣后,便先創個‘百神宗’,自號‘百神教宗’,靠這個秘密四處傳教斂財騙色。短短一年內就富可敵國,儼然成為一代宗師。
  不過他內心仍然十分自卑,只敢在社會的中下層,吸收教育程度很低,而又心地單純的人。可是有錢之后,他不甘僅止于此,适逢政治運動蓬勃發展,他立即介入,到處煽陰風、點鬼火。
  在几次他鼓動的暴動中造成人命死傷后,他突然覺得有一种無上的快感,臉色變得黑而可怖。而且那個黑色法輪似乎會從吳庚城頭上的黑气吸取能量,轉得更起勁,力量也更大。他就像鯊魚嘗到鮮血般,獸性大發,從此嗜血成性。每次群眾運動他都一定要大力鼓惑,務必造成街頭血濺五步的場面不可。
  章武問出那個日本人的名字,叫做竹下一夫,平常都在東京的新宿一帶活動。齊天知道,就打定主意,要盡快赶去日本,直接找到‘唵嘛真神教’,看看這個邪教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并盡一切所能來阻止它的陰謀。
  齊天抵達日本后,立即前往東京的巿政中心——新宿,透過章武和日本警視廳的關系,秘密打听‘唵嘛真神教’的活動。同時身上帶著從吳庚城處取得的黑色法輪和古水晶法戒,希望能引起教徒的注意。一方面齊天也將他從台灣到赴日本為止的諸事,用國際网絡寄出電子郵件給美國的齊人和赫林斯頓博士。
  日本警視廳的一名課長宗本清章,陪同齊天一起查訪。他們來到新宿歌舞伎町,這個三教九流、龍蛇混處的地方秘密打探。
  “齊天桑。”會說一口流利中文的宗本點著頭向齊天說,“日本警方已經注意這個教派很長一段時間,但是他們的行事太過神秘,根本抓不到把柄。而我們派出去一些臥底的干員,有的變節倒向他們,有的則因意外慘死,害得長官再也不敢派人去臥底。”
  齊天點點頭,同情地說:“這我可以了解,本來就不應該派人去滲透。”
  宗本有些訝异齊天如此說,“你怎么知道?難道台灣的警方也有發生這种事嗎?”
  齊天欠身說道:“你誤會了,這個教派在台灣還沒有那么大的活動空間,可能還停留在教徒個別自行活動的階段。我是說這個‘唵嘛真神教’和過去千年以來西藏的一個神秘教派,行事十分吻合。善于控制人們的心志,而非如一般黑社會集團只是利用暴力而已,所以派人去滲透,跟本就起不了作用,最后反而會被對方給迷失心智。”
  “喔!”宗本嚴肅地點點頭,“這點我應該向上級報告,齊天桑。”
  他又問道:“你這次來日本的主要目的就是要了解這個教派嗎?听章武桑說,你是一名自由投稿的作家,是想報導這個教派嗎?”
  “也可以這么說。”齊天禮貌地回答,“但是我也很想參加即將舉行的那場‘全球祈福大會’,听說十分盛大。”
  “嗨!”宗本又是用力地點了一下頭,讓齊天不由得跟著他也點了一下,“那場大會集合了基督教、天主教、佛教及回教等地球四大宗教,可說是歷史上最盛大的一場‘神仙全員大集合’。”由于他的語气十分認真,讓齊天努力地忍住笑意。他實在不敢确定這個宗本是幽默還是古板,但是把四大傳統宗教稱做‘神仙’,倒是頗有創意的說法。
  此時正是華燈初上,新宿人潮洶涌。
  宗本帶他走進歌舞伎町复雜的小巷子中,經過九彎八拐,來到一家低矮的木造平房前。宗本敲敲緊閉的門扉,木門立即打開一條小縫,宗本對著門縫用日文快速地說了一些話,里面的人立即打開大門讓兩人進去。齊天隨著宗本走進地下室,里面有一道精致的鐵門,裝有電眼監控系統。“叭達”一聲,鐵門應聲而開,一間充滿著烏煙瘴气的大廳呈現在眼前。
  宗本低聲告訴齊天:“這是新宿地區很有名的一間地下賭場,由黑社會組織‘山道會’的田口組所經營。你說的那個竹下一夫,据說常常在這里出現。”
  一個穿著襯衫,但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武士紋身的平頭壯漢,快步走向宗本,恭敬地向他鞠一個躬,然后用日文吱吱喳喳地說了一串話。
  宗本點點頭,然后告訴齊天:“這個竹下現在正在內堂里玩梭哈點呢!剛才那個就是田口組的組長田口清水,他說這個竹下在這里玩了快一個星期,結果快把田口組的產業贏光了。但他卻探不出這個竹下的底,也找不出對方是用什么方法來贏錢,結果遭到總會方面的斥責,如果再輸下去,就要關了這家賭場,那等于是宣告田口組被解散的命運。”
  齊天笑道:“想不到日本黑社會和警方之間還挺能交心的嘛。”
  宗本依然面無表情地點頭,“日本的黑社會通常自成一個格局,和白道是井水不犯河水,一般善良的百姓也不會受到他們的騷扰,這是警方和他們長久以來的默契。畢竟每個國家都會有黑社會,不是嗎?根本無法杜絕。所以不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來換取他們的自制,大家都落得輕松。”
  田口帶著兩人又進到里面一間較小的房間,這里是專為大戶開辟的貴賓室,目前只有梭哈的賭檔有客人。齊天一眼就望出了那個竹下,因為牌桌上的四個客人,一個看起來像是過气的女明星,另外兩人則都是腦袋禿頂的老頭子,只有這個年輕人口叼香煙,蹺著二郎腿一抖一抖地,十分輕佻。但是場中其它的人都對他十分恭敬,因為從他面前堆積如山的籌碼,就知道他的身价不凡了。
  齊天私下和宗本商議,希望借机能和竹下搭上線。宗本雖然有些好奇這個中國作家為何要認識這個竹下,但他既然答應章武全力幫助,也就點點頭,并且將來意告訴田口。田口二話不說,立即附耳在一個老頭子旁邊嘰哩咕嚕講了一番話,老頭子很快地讓座給齊天,田口也向在座的客人介紹齊天。
  日本人都很禮貌但是冷漠地接受新客人上桌,竹下更只是瞄了齊天一眼,就繼續抖著他的二郎腿。荷官先向齊天講了下規矩,十万日圓為底,每次最少加兩万日圓。
  宗本皺了皺眉頭,低聲向田口說:“你們怎么變得那么\小儿科?”
  田口則苦笑道:“還不是這個竹下的緣故,每次都把其它客人贏得一干二淨。上次有一個在銀座擁有小鋼珠連鎖店的中川善之助,是梭哈的常胜將軍,結果遇到竹下之后,一夕之間輸光所有連鎖店,听說第二天就因中風成了植物人呢。后來一般客人都不來這里玩,我的場子只好自己下場玩,也快被他贏光了,所以只好縮小下注規模,撐一陣子再說。”
  在宗本和田口說話之際,第一手牌已經發下,齊天運气不好,牌面是大烏龍,他根本沒要牌就認輸。
  竹下冷笑一聲,繼續要牌。齊天注意到桌面上各家的牌除了他以外,其實都不錯。那位女士有一對A,另一個老頭則是同花,竹下只是一對小五。
  三家繼續要牌之后,竹下明顯落后,他還是一對小五,但是女士已經有三張A,老頭還是同花。但是竹下毫不在乎,繼續加籌碼,反而另外兩家猶豫了。齊天算了一下,認為竹下贏的机會不大,但是另外兩家或許是懾于竹下的气勢,或許\是剛才已經輸怕了,紛紛蓋牌,又讓竹下贏了一次,旁邊觀戰的人再度發出一聲贊歎。
  其中一名打扮妖冶的女子諂媚地伸出纖纖十指,放在竹下肩上輕聲細語地說了一些話,竹下面帶得意地拿起一枚綠色籌碼,塞進女子暴露在外的乳溝中。
  齊天好奇地問宗本那個女孩子說些什么,宗本笑笑地說:“她說竹下先生,你的大將气勢再次嚇倒別人,一定是幕府將軍的后代呀!齊天桑,如果你能贏過他,說不定那個女人也會巴結你,到時我再幫你翻譯。哈!
  哈!”
  難得這個嚴肅的日本人也會講笑話,齊天也發出會心的微笑。但同時他也自忖,剛才都沒感到竹下有任何不尋常的動作或感應,是竹下沒有搞鬼,還是功力太高,超過齊天可以感應的程度?
  他決定下一輪試試竹下。
  下一輪牌發下后,齊天的牌面不錯,兩張老K,底牌則是一張A。竹下的牌面則是一張紅磚小二,一張紅磚小四,很普通。
  荷官再度發牌,齊天已是三張K在牌面上,他輕吹了一聲口哨,丟出代表最高額兩万日圓的一張綠色籌碼到牌桌中央去。另外兩人牌面不好,紛紛放棄。竹下的牌面還是各自為政,拿到一張紅磚十,他面不改色也跟了綠色籌碼。
  最后一張牌發下來,旁邊的人都發出一聲低呼,齊天牌面太好了,竟然最后一張K也到他手上,四張K,几乎穩贏。竹下則拿到一張黑桃十,了不起一對。齊天狀甚得意地准備再加籌碼,突然竹下喊了一聲日文,齊天日文懂得不多,但還知竹下喊的是“等一下”,他感覺竹下正盯著他,忽然一陣電磁波從竹下的方向如同冷風向他掃來,齊天感到一陣頭疼。
  “這個混蛋終于露出馬腳了。”齊天暗自忖道,但是他立即停止去想,裝出一副被控制的樣子。
  他感覺得很清楚,竹下正企圖影響他的信心和斗志,齊天伸出去的手縮回來了,眾人正奇怪之際,竹下更加得意地笑了,繼續加強他對齊天的念力控制。齊天注意到竹下微張的口型有輕微的動作,彷佛在默念什么咒語。
  竹下打扮得十分新潮,左耳戴了一個鑲有紅色寶石的小耳環,齊天發現當竹下發功時,小耳環上的紅色寶石亮度就會增加。齊天要引出竹下更大的動作,伸回去的手突然又拿起籌碼要丟到桌子中央。竹下表情一陣惊愕,立即加強電磁波對齊天掃瞄,紅寶石更亮了。
  齊天的手又縮了回來,就如此來來往往兩三次,齊天終于宣布蓋牌,在眾人一片訝异聲中,輸了這輪贏面极大的牌局。宗本及田口交頭接耳,搞不清楚齊天是中了什么\邪?但是他們很清楚地看到竹下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囂張自得的態度。
  不過齊天沒有讓竹下太好過。在接下來的几輪之中,齊天偶有佳作,硬是贏了竹下几把賭注大的牌局,不但補回來先前輸的,還倒贏了几十万日圓。
  圍觀的眾人開始覺得這是一場有看頭的梭哈,另外兩名賭徒則識趣地退出戰場,讓竹下和這個新來乍到的齊天捉對廝殺。竹下十分迷惑,這個中國人雖然大多數時候都可以受到他發出念力的控制,但是每當要下大賭注狠殺一通的時候,齊天就我行我素,反而倒殺了竹下一把。如此說來,這埸牌局反而是想吃人的竹下被獵物咬了一大口。
  竹下有些怀疑這個來歷不明的中國人,是否暗藏玄机。一向謹慎的他將牌一蓋,籌碼一推就喊“結帳”,顯然准備溜之大吉。
  齊天沒想到竹下來這么一招,心想不能讓他這么\容易的就溜掉。二話不說,即將面前所有的籌碼,約有百來万的日圓全部移到牌桌中央,指指竹下面前所有的賭注,表示要一把定輸贏。
  竹下皺起眉頭,心里盤算這個不明人士的底細,然后搖搖頭,起身准備要走了,他才起身一半突然听到其它的人紛紛發出一聲贊歎聲,他轉頭一看也怔住了。原來他瞥見齊天在牌桌中央又加了一件賭注,就是吳庚城手上那枚古水晶法戒,在賭場明亮的燈光之下顯得閃閃發光。
  竹下又坐回原位,突然用中文開口說話:“這個東西是哪里來的?”
  齊天輕描淡寫地回答:“哦,是一個朋友在牌桌上輸給我的。怎么樣,有沒有興趣一次全部梭完?”他故意將水晶對准燈光,把耀眼的光芒反射到竹下的眼睛,“說不定這枚戒指也會輸給你。”
  竹下瞇著眼,不太高興地搖頭,表情嚴肅地說:“我不知你是什么來路,但是不要開玩笑。”他指指這枚水晶戒,“你知道它的來歷嗎?那個輸給你的家伙人在哪里?你最好老實地告訴我,否則對你沒好處。”竹下一面說話,一面用勁發功\,臉頰上的青筋開始浮現。
  齊天則發出意動功在周圍形成保護磁場,他目前已達到八重天的功\力,可以‘不動如山’,讓竹下掃過來的電波如同風吹大山一般,無功而過。
  竹下面色一變,隨即冷笑道:“原來你也是同道中人,難怪敢在這里和我作對,不過你一定會后悔的……”竹下耳環上的紅寶石像通電般地發出光芒,旁觀的人搞不清楚牌桌上面的兩人正在進行一埸看不見的戰爭,但女人們已注意到竹下那枚紅寶石的變化,而不由得惊叫起來,但這种惊叫是一种帶著羡慕的口气的叫喊。
  齊天感受到竹下發出來的電磁波呈等比級數的在強化,連桌上的古水晶法戒受到一陣陣電磁波掃過的影響,也逐漸增加溫度,并發出极細微,僅有牌桌上兩人听得到的嗡嗡共鳴聲。
  齊天不斷隨著竹下發來的電波,調整自己的磁場能量強度,竹下開始冒出汗水,沿著臉頰流了下來,先前自信的表情已經被惊訝、恐慌所代替。他知道遇到對手,而且是功力可能在他之上的對手。他直覺必須立即脫离現場,以過去他所得到的經驗,這种超自然能力的纏斗,常常會造成較弱一方的全面崩潰,甚至命喪當場。
  竹下突然雙手猛地一按牌桌,赫然站了起來,兩眼精光暴射,嘴里哇啦哇啦大聲念著眾人听不懂的音調,旁觀的人只覺得竹下的聲波彷如電鑽鑽牙般地直鑽耳膜,十分難受,紛紛走避,牌桌上的大日光燈則開始快速一閃一閃,明滅不定,現場空气中的所有分子似乎都被貫注了高能量而充滿張力,溫度突然上升,所有的人全都一陣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亂,開始退出房間,僅留下田口和宗本在門口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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