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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綜漫)全橫濱都在找五條小姐》作者:彩虹菇菇【完結+番外】

《(綜漫)全橫濱都在找五條小姐》作者:彩虹菇菇【完結+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悠于 您是第6633個瀏覽者
文案:
  
最強咒術師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掉入異世界,不僅贈送變性,還自帶身高縮水 ,這真的是——
太有趣了。
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穿小裙裙出門了。
  
最近橫濱出現一個陌生的白發少女異能者,不僅身份神秘,還戰鬥力高強,逃跑能力一等一的高強,就連大名鼎鼎的三大組織都拿她沒辦法。
咒靈卷席橫濱,橫濱更加危機四伏,最強咒術師首次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成為各個組織積極拉攏的人,全橫濱人都在找白發少女。
  
片段一:
五條小姐拎著身邊的小偵探去享受美好的甜品時間,剛剛吃下一口甜品,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結果剛抬眼,就看見一群咒靈在她四周為所欲為。
五條小姐:「……」
解決完所有的咒靈,最強咒術師不禁低頭感嘆。
為什麼來到異世界她還要工作?
  
片段二:
有一個自稱『書』的家伙找上門,聲稱五條小姐是自己的孩子。
五條小姐:「……」
哦∼原來她不是人。
哦∼原來她身上的力量是粑粑給的,外貌和記憶是麻麻給的。
所以……
她到底是個什麼?
  
後續文案:
五條小姐收了一個學生,又繼續她的老師生涯,這個學生和她印像裡的學生不一樣,這個人看上去老成,不會吐槽,還喜歡收留小孩,除了本人太老實,其他方面她都很滿意。
  
片段三:
有一次,求助人找上門來想要五條小姐拔除一個咒靈,她欣然接受。
在約定時間當天,求助人見只有一個酒紅色青年前來。
求助人(詫異):「你是最強咒術師嗎?」
織田(誠實搖搖頭):「我還只是見習,你說的應該是我的老師。」
求助人:「那你老師呢?」
織田:「她去吃東西了,沒時間過來,說是為了鍛煉我,就把這個工作交給我。」
他作為老實人,說話一向誠懇,自然也把自家老師賣的干干淨淨。
求助人:「……」
怎麼感覺這兩個師生都這麼不靠譜。
  
#即使在異世界,她依舊是那個5t5。#
#誰都不能阻擋她吃甜品的心#
  
【閱讀指南】:
◆5t5女性化
◆戰鬥力依舊是最強的
◆劇情魔改
◆前期事業線》後期感情線,感情線比較慢,CP噠宰
  
【踩雷警告】:
部分劇情私設,難免會有ooc,請見諒。
【注:#五條小姐不是5t5本尊#×3】
不適應者請從左上角盡快撤離
上面的事情很重要,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內容標簽: 綜漫 奇幻魔幻 文野 咒回
搜索關鍵字:主角:5t5 ▏ 配角:書,一群武裝社成員,一群港口Mafia成員,一群咒術師,俄羅斯人,小偵探,小蘭,小五郎,透,kid,SS,初怪 ▏ 其它:下本《我懷疑我有人格分裂》,求收藏啦!這對於我來說很重要∼
  
一句話簡介:即使性別改變了,依舊是那個德行
  
立意:沒有跨不過去的坎,只要努力奮鬥,最後一定會達成目標,實現最終夢想。

原創網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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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嘩啦啦——」

  一股清涼的感覺蔓延全身,耳邊的流水聲把五條悟熟睡中驚醒,他睜開眼睛,觀察四周。

  發現自己浮在一條小河面上,河面受到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波光粼粼。

  他這次居然掉到河裡了?

  奇怪,他昨天晚上不是在樹上睡覺的嗎?

  他踏踏實實踩在河床上,感覺到自己下面有點不對勁,好像少了什麼,他低頭一看。

  河床清楚的倒影著一個白色發色長發及腰的女孩,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臉上蒙著黑色眼帶對上他的目光。

  他,哦不,她變成了女人,居然還縮水了,什麼鬼?

  意識到自己變成女性的五條悟開始回想昨天晚上到底去干嘛了?

  嗯,她去了甜品店吃了一份和果子。

  又去了東京一趟吃了鯛魚燒鯛魚。

  然後接到伊地知的電話,去拔除一個特級咒靈。

  輕輕松松的干活完了就把打包的三色丸子吃完就在樹上睡著了。

  醒來就發現自己忽然變成這樣了。

  好像也沒什麼異常,難不成自己不小心中了新咒靈的咒術,可是『六眼』也沒告訴自己身上有咒術的痕跡,而且——

  她打了一個響指,轉眼間周圍的場景一變,她出現在一座大樓樓頂,以俯視角度的看向底下這個繁花似錦的城市。

  這裡可不是她原來世界。

  現在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她是被什麼強大的力量卷到了這個世界,在這過程中身體也受到影響也發生了變化,不過,咒力還是可以這裡正常使用的。

  還挺有趣的,不是嗎?等她回去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七海,真的也想看看七海女孩子的模樣。

  「對了,那邊的小紳士,一直盯著一個女孩子可是不紳士的行為。」五條悟忽然轉身看向屋頂建築物下的陰影。

  陰影下緩緩走出來一個戴著黑色帽子的少年,他一抬眼就露出凶惡的眼神。

  「你是誰?居然敢闖進港口Mafia的領地,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真漂亮啊!那鈷藍色的眸子,和她的眼眸一樣,唔,她可沒有誇自己。

  見對面的少女久久不回應,中原中也的眉頭一皺。

  港口Mafia戒備森嚴,這個女孩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的突破防線的,雖然對方還沒有做出什麼對港口Mafia不利的事情,但是出現在這裡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還是先把人控制了再說。

  「小紳士,戰鬥分心可不是一件好事。」一個語氣微微上挑的聲音從中原中也身後忽然傳來。

  什麼時候過來的?

  中原中也身體最先反應過來,側身躲過身後的襲擊。

  「誒呀!躲掉了,只可惜。」白發少女作勢遺憾,然後,嘴角上揚的開始下一輪攻擊。

  中原中也一開始被壓著打,後面用重力加速提高自身速度,跟著白發少女打了起來。

  由於兩個人速度太快,只聽到她們在空氣快速摩擦較量體術,一時間不分上下。

  「呀!你挺不錯的啊!」少女雖然蒙眼睛,但好像冒出星星眼,對這個小紳士又來些興趣。

  擁有和虎杖一樣體質的少年,體術也是一等一的好,這是塊好料子。

  想到這裡,五條悟心情愉快的加快自身速度,試探到此為止,要快點解決戰鬥才行。

  「什麼?」

  中原中也意識到對方剛剛完全就是沒有使出全力,把他當成小貓咪玩鬧,純屬就是陪他玩鬧似的,導致他心裡出現了更多忿忿不平。

  他衝動一時大於理智:「混蛋,給我死在重力下吧!」

  「啊,這麼不禁逗!」五條悟成功挑釁對方,還故作驚訝的感嘆。

  側身躲過對方扔來的石塊,嘖嘖嘖的驚奇。

  問題來了,這個人沒有咒力,是怎麼控制這些東西的,是這個世界的力量?

  有趣。

  狂暴下的中原中也很顯然加快了速度,勉強跟上白發少女的行動,但還是沒有給少女造成任何,少女依舊是悠然自得,她當面接下少年的一擊,腳下的地面往下陷可想而知少年這一擊用了多少力,可惜,少女輕輕松松的當面卸掉他的力量。

  撩起少年耳邊的一縷赭色發色,輕輕的接近他的耳邊,「小紳士,我記住你了。」

  此時他們兩個正好站在天台的邊緣,五條悟身後就是幾百米的高空。

  她話語剛落,就把人往前用力一推。

  余光看向一個披著黑色皮衣的黑發少年帶著一支隊伍拿槍指著他們。

  呀!小紳士的救援來了。

  五條悟帶有笑意對上那雙深沉的鳶色眸子,然後,無聲說了什麼,往後一躺,隨著重力以自由落體運動往下落。

  從幾百米高空落了下去。

  太宰治第一時間領著隊伍跑過去往下開槍。

  一陣陣的槍聲響過,往下掉的白發少女早已不見蹤影。

  拜拜啦!下次再見。

  這是白發少女剛剛倒下之前對他無聲喃喃的口語。

  太宰治表情凝重,隨後看向自己的搭檔,又鄙夷不屑,「中也,你也太沒有用了,居然讓人跑了。」

  「哈?這次任務失敗也你有一部分原因,誰叫你來支援那麼慢!」中原中也本來就不爽,現在被討厭的家伙嘲諷,直接開口對著少年發難。

  「不聽,就是你沒用。」

  「混蛋!給我聽人話。」

  ……

  隨著兩個少年吵架拌嘴,有一個長相奇怪的咒靈從中原中也腳慢慢爬出來,它盯著兩個少年良久,正想要做什麼,中原中也忽然轉頭往它那個方向瞪了一眼,咒靈渾身一抖,被嚇得當場逃跑。

  這一幕,被藏在暗中觀察的五條悟清楚的收入眼中。

  這個家伙,身上居然有神明的氣息,同時也是一個容器。

  身體裡是被封印了什麼神明嗎?

  太宰治忽然詫異搭檔的眼神,「中也,你在干嘛?」

  「不,沒什麼。」中原中也搖搖頭。

  剛才他感覺那邊陰森森的,好像有誰在盯著他,但剛剛轉頭又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

  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和之前的少女一樣,她到底是什麼人?

  ……

  次日,在陽光明媚的早上,變成女孩子的五條悟高高興興的出門了。

  女孩子,要干什麼呢?當然是——買買買。

  什麼?你說她錢是哪裡來的?

  廢話,當然是『助人為樂』來的啦!

  她可是一個好公民,偷什麼的太沒技術含量了,還不如搶的來的快。

  此時某個警局裡的一個警察面色凝重,他盯著被掛在牆上的罪犯冒冷汗,那是賞金至少一億日元的詐騙罪犯,已經被通緝有一段時間了,每次犯罪都能巧妙的躲過警方的追捕,現在不知道被哪個好心人幫忙掛在這裡。

  犯罪被扒得干干淨淨,胸前還清清楚楚的掛著一個牌子——壞人我已經抓到了,不用感謝。

  (~~-v-)~~ 帥氣的好心人留

  逛街一直都是五條悟最愛的時間,現在沒有伊地知時不時的催促,她終於想逛什麼時候就逛到什麼時候了。

  走進一件服裝店,前台接待客戶的漂亮小姐姐習慣性微笑,見女孩臉上綁著一條黑色眼帶,還以為女孩看不見,好心的走過來待客。

  「小姐是想要什麼?」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我都要了。」白發少女沒有在意小姐姐的特殊對待,興致勃勃的指著各種各樣的精美裙子,回答道。

  她早就想這樣做了,奈何上次拿了野薔薇的小裙裙試穿了一下,就被揍了一頓,雖然自己躲得及時,沒有被揍得很慘,後來野薔薇把自己的小裙裙都藏得嚴嚴實實,生怕自己又拿走。

  什麼嘛?她才沒有那麼羨慕。

  五條悟挑了一件最喜歡的米白色裙子換上後,對著鏡子轉了一圈。

  嗯,好像還少了什麼?往下一看。

  對了,打架的時候會不會走光啊!

  她悄咪咪的問了一下那個漂亮的小姐姐,小姐姐露出「我懂我懂」的表情。

  「小妹妹是第一次穿裙子吧!放心,姐姐有個法寶,有了它,你不用擔心走光問題了。」微笑的拿出一條白色安全褲。

  「哇!這就是女生常說的安全褲啊!」五條悟一臉好奇的穿上了它,真的就感覺下面沒有那麼涼嗖嗖了。

  小姐姐還以為女孩是不可告人的原因到現在才開始穿裙子,她開開心心的和少女推薦了其他的衣服。

  女生一旦有了共同的話題,就會打開話閘子,巴拉巴拉說個不停,把自己的正事都忘了。

  「請問我上次在這裡定做的小洋裙是否已經做好了?」一個聲音低沉的男性聲音突然打斷了兩個女生的聊天。

  小姐姐立刻反應過來,故作抱歉了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啊!我現在立馬就給你找。」隨後匆匆忙忙的跑去前台干活去了。

  此時五條悟的目光也從貨架上的小裙裙轉移到青年身上,不,應該是青年身後的那個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有點特別。

  她身上沒有屬於人類的情緒波動。

  是非人類?

  五條悟拿著剛剛在外面買來的彈珠汽水,經過小女孩的身邊,假裝腳崴了一下,瓶子裡的汽水飛濺到裙尾上,一處鮮紅的面料被染上污漬,裙子被弄髒了。

  小女孩反應大叫,「天哪!你干了什麼?愛麗絲的裙子。」

  「林太郎,愛麗絲的裙子髒了。」小女孩委屈巴巴的扯著青年的白色衣角,表示自己心情糟透了。

  白發少女第一時間就是鞠躬道歉,「對不起,我眼睛看不見,弄到你了,很抱歉。」對著小女孩的方向往前摸索,可惜小女孩往後一退,躲過了她的觸碰。

  「別碰我,走開!」

  啊!有這麼抵觸別人的嗎?還是說想要掩飾什麼。

  最後白發少女嘴邊抿了抿,「這位先生,非常不好意思,弄髒了您女兒的裙子,作為歉意,我再賠一條新裙子給她,您看可好?」

  「呀,沒關系啦!既然小姐你都這麼誠心道歉了,就不用賠了。」青年一副好說話的樣子,輕輕的拍了拍小女孩的後背表示安撫。

  「哼!」小女孩撇撇嘴。

  五條悟觀察到他右手上的老繭,以及他的外貌打扮。

  似乎是一個醫生,看樣子還是一個非常寵女兒的父親。

  白發少女非常感激的再次鞠躬,「謝謝,先生您的原諒。」

  「對了,不知道小姐芳名。」青年忽然搭話。

  這是在套話?

  「噢,我的名字是五條悟。」五條悟面色不變,依舊努力偽裝一個普通人。

  不是她疑心太重,只是女人的第六感在告訴她,這個男人可沒看上去那麼簡單。

  名字告訴你也沒事,反正實力擺在那裡,你也打不過我。

  「喔,是五條小姐呀!真的是一個可愛的名字。」青年與那些正常人一樣,在得知對方名字的時候,總會誇一誇對方,因為這樣容易得到對方的好感。

  「我是森鷗外,你好!」

  「你好!」

  兩個虛偽的人相互吹捧,旁邊的小女孩不屑的嘁了一聲。

  大人的世界,真的是肮髒。

  小姐姐拿著包好的禮盒走過來,「先生,這是您定的衣服,請簽字。」

  「好,麻煩你了。」森鷗外微笑的接過合同,在簽字欄處簽上秀麗字跡,蒼勁有力。

  都說字如其人,字跡與青年外表邋遢瘦弱完全截然不同的反差,這個人倒像是一個位於高處處事的男人。

  所以一切都是偽裝麼?

  青年拎著東西就牽著小女孩與白發少女告了別,好像是真的只是過來取東西一樣。

  個鬼。

  他的目的早就達到了,現在只是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五條悟大膽的猜測。

  另一邊,在離開服裝店的兩個一大一小走到不遠處的一條小巷,直接走了進去。

  愛麗絲終於忍不住開口,「林太郎,你還沒有給愛麗絲買蛋糕。」

  「抱歉啊!愛麗絲醬,要不然我們回去再吃,你看行不行?」森鷗外苦惱道。

  「哼!」愛麗絲生氣的甩了自己金色發尾,可愛極了。「說什麼要給愛麗絲取衣服,其實就是想要試探剛才那個女孩子嘛!」

  大人總喜歡搞那些彎彎道道的東西,真是虛偽。

  自己的小心思被點破,森鷗外面色依舊沒變,他寵溺的給小女孩一個摸頭殺,即使被嫌棄了也依舊樂呵呵的。

  剛才的試探,可以看得出昨天晚上的人就是剛才那個少女,可以輕松在中也君和太宰君聯手的情況下逃走,可以算是港口Mafia目前一個最非常棘手的人,不過,好在對方對港口Mafia沒有什麼意圖,不然,可就不妙了。

  如果可以,他想把這個人拉到港口Mafia為自己所用,一定可以讓港口

  走到小巷深處,有一群人待在原地等候,等到青年牽著小女孩走過來,他們統一單膝跪下。

  為首的赭發色少年摘下帽子,低頭道,「恭迎,首領歸來。」


第2章

  「先生,您的咖啡好了。」

  一個女僕裝扮的女孩子端著盤子優雅的走過來,她把咖啡放到桌子上,正要說什麼,就衛生間聽到一聲慘叫。

  「啊——死人了!」

  一個同樣是女僕裝的女孩子匆匆忙忙的從女廁所跑出來,她的瞳孔因為害怕而縮小,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先前端盤子的女孩子立馬跑過來安慰,問清楚情況就馬上報了警,沒過多久,警方的人急急忙忙的趕到,一到現場立即把人群控制住了。

  郁悶,沒想到吃個甜品都能遇上麻煩事。

  五條悟不開心的繼續吃著自己的甜食,順便在一旁吃瓜看戲,沒有想過要插手。

  唔,如果他們還沒找到凶手,就稍微給點提示吧!

  畢竟那個屍體有點特殊。

  在五條悟的視角裡,坐在玻璃窗的一個男人身後冒出一個光腦袋瓜的咒靈,這個咒靈用觸手打算把男人纏繞起來。

  「求求你,別……離開我,求求你。

  ……」

  「吶?姐姐你在看什麼啊?」

  一個帶著眼鏡的小男孩突然冒出來。

  「嗯?我嗎?」五條悟愣了愣,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眼帶,「姐姐是看不見的。」

  「哦!姐姐是一個人來的嗎?」

  「對的。」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鬼想要干什麼,但五條悟還是有耐心的回答。

  這個小男孩給自己的感覺一點奇怪,這可不是一個普通小朋友才會有的敏銳。

  「這樣啊!」小男孩吃驚了一下。

  「柯南!你怎麼又亂跑。」

  一個長發及腰的女孩子急急忙忙跑過來,把小男孩抱走,還對她說了一聲抱歉。

  五條悟才忽然發現警方還請來了一個偵探。

  自大妄為的態度,說瞎話的本領,還帶著一身酒味。

  這人確定是個偵探?

  要她覺得,還是對面吃著甜品,一身偵探的黑發少年看上去比較像偵探。

  嗯?被發現了。

  「亂步先生,怎麼了?」帶著蝴蝶發飾的短發少女詫異問道。

  「沒什麼。」江戶川亂步搖了搖頭,又從碗裡拿出一個團子放在嘴裡嚼,像一只倉鼠在進食,可愛極了。

  與謝野晶子被可愛到笑了一下,又開始補充,「我們不用解決這次案件嗎?雖然這不是我們今天負責範圍。」

  「不必,有人已經把謎底揭開了。」江戶川亂步眯著眼睛,淡定的說話。

  他倒是對對面的白發少女有興趣。

  「好的。」與謝野晶子點了點頭。

  無論什麼時候,都聽亂步先生的話准沒錯。

  「沒錯,凶手就是你。」

  一個突兀的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的人,只見被警方請來的偵探指著一個白發少女說話。

  少女疑惑抬頭,眼睛被黑色眼帶蒙住,看起來無辜又可憐。

  在場一個負責案件的胖胖警官忍不住站了出來,「毛利老弟,你可不要亂說啊!這一看人家就是視力有缺陷,怎麼可能……」

  「不可能,我的推理不可能出錯,這個小姐一定有問題,她眼睛上的眼帶一定是用來偽裝成一個無辜的盲人,騙過在場的所有人。」被質疑的中年男人被氣得臉紅,胡子還一抖一抖的。

  嗯,這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吧!一半對一半錯。

  被誣陷為殺人凶手的五條悟淡定的想著。

  「大叔,請問我哪裡有嫌疑?」少女疑惑發問。

  把在場所有人的心聲說了出來。

  「哈哈哈,終於忍不住了吧!」毛利小五郎叉腰得意忘形,「你在警察來之後就一直淡定的吃東西,好像一切事情都如你所願的發展,還時不時的張望四周,想必就是要找機會逃跑吧!」

  五條悟:「……」

  五條悟不知道是被這個愚蠢的男人氣到了,還是被他這個天真的推理逗笑到了。

  正要開口的時候,有人替她出頭了。

  是剛才偵探裝扮的黑發少年。

  「大叔,你這句話就說的不對了。」

  被反駁的毛利小五郎不樂意了,拿出長輩的態度回答:「怎麼又是小鬼頭亂說話,現在的年輕人真的是意氣用事。」

  「那你說說,誰才是犯人。」

  「答案不是很明顯嗎?」黑發少年自信一笑。

  拿出來一個黑色眼眶帶上,大喊一聲【異能力——超推理】,不僅把殺人凶手找到了,還被殺人凶手殺人動機的前因後果清清楚楚的說了出來。

  異能力?是這個世界特有的力量嗎?

  不過五條悟好像沒看到出黑發少年發動異能力的時候身上有什麼特別的。

  倒是之前和赭發少年打架,她還可以對方感覺到有一定的力量從身體裡面爆發出來,但這個黑發少年發動異能力身體沒有什麼變化,平靜到像個普通人。

  被黑發少年狠狠的當場打臉,剛才面色要多有得意的中年男人,現在臉色就有多青。

  他還不忘給自己狡辯,「我……我早就是知道這個人是殺人凶手,剛才只不過是戰術性策略。」

  蒼白無力的狡辯,有誰會相信就不知道了。

  反正五條悟就覺得這個男人從頭到尾都是過來搞笑的。

  倒是那個偵探少年……

  「亂步先生,你不是說……」與謝野晶子走到黑發少年身邊,一臉詫異。

  剛才亂步先生吃的好好的,就忽然站起來走過去幫人出頭,她到現在都沒有反應過來。

  她瞟了一眼剛剛被誣陷的女孩子。

  潔白如雪的長發及腰,一身翠綠色的長裙,看起來就是一個干干淨淨的普通人。

  是因為這個女孩子有什麼特殊嗎?

  找到真正的殺人凶手,警方立即就把靠窗的男人抓了起來,男人整個過程都沒有反抗,雙眼無神,視死如歸。

  臨走前,還往已經蓋上白布的女性屍體,深深的看了一眼,眼神裡還殘留著一絲愛意和恨意。

  雖然案子被解決了,五條悟身上的嫌疑也被洗清。

  但她因為自己愉快的進程時間被打斷,打算換個地方繼續享用甜品。

  在甜品店表示歉意的目光下,再找新的地方吃東西。

  只是沒想到剛才幫她出頭的黑發少年也跟了上來。

  她進入一家新的甜品店,剛剛找一個位置坐下,黑發少年直接坐在她的對面,非常自來熟的樣子,沒有考慮到白發少女和她完全是兩個個陌生人的關系。

  「服務員。」他拿起菜單。

  「來了。」一個褐色皮膚的青年走過來待客 。

  「本偵探想要吃這個。」他指著這一頁菜單上最貴的甜品。

  「好的。」青年微笑的拿小本本記下,轉眼看向白發少女。

  「那這位可愛的小姐,你想要吃什麼?」

  「哦,好的,給我來一份草莓沙冰。」五條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店,直接選了一個看起來顏值比較高的甜品。

  「好的,那麼請稍等。」

  服務員走後,五條悟抬眼正式審視這個少年。

  「別這麼看我,說好了,這份甜點你請客。」少年撇撇嘴,「如果不是你,我應該是可以把布丁吃完的,都怪你。」

  五條悟:???

  不是,怎麼就莫名其妙被扣了一個黑鍋。

  甜點被服務生依次端上之後,黑發少年就拿起勺子吃了起來,沒覺得強行讓陌生人請客有什麼不對。

  當然,五條悟也開動了,這兩個人作為甜食黨,在享受甜品的時間都統一有默契的品嘗美食,全程沒有說話。

  江戶川亂步慢吞吞的把甜品上的葡萄干一個一個挑出來,最後才一口一口的把它吃掉。

  嘴角還沾著一點糖漬,他盯著對面的白發少女不說話。

  五條悟假裝看不到,繼續若無其事的吃。

  亂步:盯——

  五條悟:「……」

  亂步:盯——

  五條悟:「好好好!我知道了,別再這麼看我了。」

  她抽出餐桌上的一張抽紙,站起來弓著腰幫少年擦嘴 。

  女孩嘴唇還殘留著草莓沙冰的色澤,近距離的接觸,江戶川亂步可以聞到對方屬於草莓味的甜蜜。

  「好了。」少女無意識地碰了一下對方的薄唇。

  軟軟的。

  和這個人一樣。

  在享用好美食後,五條悟很自覺的把少年那一份一起結賬了。

  走出店面時,她發現黑發少年還是他跟在她後面。

  她轉身開口詢問,「既然都已經請你吃甜品了,你不回去嗎?你的那個同伴還在附近找你呢!」

  「亂步大人不認識路,你要帶我過去。」少年理所當然地說出這句話,沒有考慮對方是否願意。

  「你叫亂步?」

  「不,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名偵探——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不高興的反駁。

  「好,我記住你了,小偵探。」五條悟嘴角微微上揚。

  是個很較真的小孩子呢!

  「那麼,我送你回去吧!」

  夕陽西下,一男一女身後的影子在一步步的拉大。

  「那時候你為什麼要站出來?你應該知道,那個場面我是能解決的。」五條悟忽然開口說話。

  「不要小瞧名偵探,所以知道你是個非常厲害的人,『那些東西』你也是能解決的。」江戶川亂步直接坦言自己的目的。「名偵探這麼做為的就是要你欠我一個人情,好幫名偵探干活。」

  他不喜歡大人之間的那些彎彎道道,向來都是直來直往的。

  「哦!看來我是被你套路了。」五條悟對他這樣如此坦誠給逗笑了。

  「嗯,所以你要好好的還名偵探的人情。」江戶川亂步一臉認真地說出這句話。

  「好好好,我知道了。」

  「不過,你真的是偵探嗎?我還以為所謂的偵探就像今天那個大叔一樣。」

  「那個大叔才不是偵探,他只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搶了別人的功勞安在自己身上,真的是虛偽,名偵探才不會是那個樣子呢!」被質疑的黑發少年氣呼呼,氣得也反問。

  「而且你不也是嗎?明明實力那麼強大,也不像漫畫裡那些世外高人那樣的老氣橫秋。」

  「我可沒那麼老。」她毫不猶豫的反駁。

  「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了解我的情報,不過,小偵探,你這麼草率的跟著我,你就不但心我會為了殺人滅口,把你拋屍在荒郊野外。」被懟的五條悟忽然玩心大發,想嚇唬嚇唬這個小鬼。

  「不會的。」

  少年忽然睜開翡翠色的眸子,認真道。

  「只要真心喜歡甜食的人,他們每個人的內心都會是溫柔的。」

  「你不是那些冷血動物。」

  「你和那些老家伙不一樣,你不是冷血動物。」

  好像以前也有人這麼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這句話……真的是很犯規啊!

  忽然,不想把人就這麼送回去了。

  「對了,小偵探,你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學生啊!」五條悟拿出當初誘拐虎杖的方式。

  「……」

  當她轉身看向身後的小道,發現只是空無一人,原本站在她身後的黑發少年現在已經不站在原地。

  察覺到少年剛剛站著的位置有咒術使用後留下的痕跡。

  她撓了撓頭,嘆了一口氣。

  「小偵探被抓了,這下糟糕了。」


第3章

  江戶川亂步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床上。

  房間的布置充滿了女性化的審美觀。簡單又充滿溫馨,可以看得出這個房間的主人是一個非常熱愛生活的女孩子。

  「你醒啦!」

  旁邊坐著一個長相平凡的女孩子,她見黑發少年醒來了,表現非常開心,立馬靠近過來關心黑發少年。

  「你怎麼樣?」

  「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剛剛你暈倒了,我擔心死你了。」

  接二連三的問候讓江戶川亂步眉頭一皺,加上他不喜歡別人突然靠近他,他往後挪了挪,沒有說話。

  女孩子的眼神明顯失落,她眨了眨眼,掩飾眼底下的失落,故作開心的。轉移話題。

  「你休息了那麼久,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准備吃的。」

  女孩子起身離開,關上了房門。

  江戶川亂步依舊發呆不說話,他在回想自己暈倒的原因。

  剛才的女孩子似乎是自己的女朋友——稲川貴子,他昨天因為父母去世心情低落的去酒吧酗酒,最後喝到不省人事,還是他的女朋友去酒吧把他接回家。

  今天是他們交往的第三個月,由於自己是自由職業,收入不穩定,現在暫時住在稲川貴子家裡,還好稲川貴子是一個甜品師,工資待遇很高,可以保證正常兩個人的經濟。而且現在他們兩個感情已經度過了熱戀期,開始穩定了起來。

  「吱呀——」

  稲川貴子打開房門,端了一碗肉粥走進來。

  「睡了一個早上,你一定餓了,昨天晚上你喝了那麼多的酒,現在只能吃一些清淡的東西,我給你煮了肉粥,溫度剛好,你快吃吧!」

  稲川貴子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作勢要喂他,眼底的青黑告訴江戶川亂步這個人在他旁邊守了一個晚上,直到現在為了照顧他依舊沒好好休息。

  「不用了,」江戶川亂步拒絕了,「名偵探……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名偵探……他怎麼會這樣自稱自己?

  不對勁。

  「啊,對不起,發生了那麼突然的事情,你現在心情一定很糟糕,那我先去工作了,你自己好好休息。」稲川貴子被拒絕了也不強求,把這碗肉粥放到床頭邊的櫃子上,又起身離開了。

  江戶川亂步在人離開後走下床,他環視這個房間,找到好幾處微型攝像頭。

  又盯著牆上的一張合影——那是他和

  稲川貴子第一次去游樂場約會的留影,照片上的他笑的很開心,寵溺的摟著女朋友,看起來就是一對恩愛的情侶。

  剛才異樣的感覺又來了。

  太奇怪了。

  他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會那樣笑。

  但是自己的記憶和這個房間裡的所有痕跡都告訴他自己和稲川貴子確確實實是一個同居很久的情侶。

  而且稲川貴子告訴他自己昨天傷心欲絕,還去酒吧酗酒,那為什麼現在自己對這些記憶都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就連對去世的父母也沒有什麼難過的表情。

  就好像這些記憶是被某人強制塞進自己的腦子裡,把他原來的記憶替換掉了。

  那麼這裡可能就是一個虛假的世界,他因為某些原因被拉入這個世界,記憶也被這個世界同化了。

  他被困在這個世界了。

  經過一番推測,江戶川亂步想要離開這裡,還是需要解開那些懸念找到自己的記憶,所以他還是打算先出去找『女朋友』,畢竟稲川貴子應該是解開這些懸念的關鍵點。

  他現在感覺就像是在玩密室逃脫,還挺有趣的。

  江戶川亂步興致勃勃地走出門打算去尋找人,結果——

  他—迷—路—了。

  「到底是誰設計的這個世界,這個地方也太大了。」江戶川亂步隨便找了一個公共設施坐了下來,他不開心的撇撇嘴。

  而且……

  他從那個『家』已經走出來走了十多分鐘,在街上一個人都沒看到,雖然街邊兩側都是店鋪,但是店鋪裡都沒有人,商品是被完好的放在貨架上。

  這裡就像是為某人專門打造的世界。

  「啊嘞?你怎麼出來了。」

  一個熟悉的女性聲音從江戶川亂步身後傳來,是剛剛出去不久的稲川貴子。

  「稲川貴子……」江戶川亂步剛要開口說話,就被女孩用食指堵上了嘴。

  「不是說了嗎?你要叫我貴子,都明明交往那麼久了,還叫的這麼生疏,我會生氣的。」稲川貴子故做出生氣的表情說道。

  「好。」為了尋找線索,江戶川亂步只能點了點頭,但是他實在說不出那個親密的稱呼,畢竟那些記憶都是虛假的,既然如此就盡量就不要喊她的名字就好了。

  「對嘛!」稲川貴子開心的笑了笑。

  「對了,你不是最喜歡吃甜品嗎?今天是我的店鋪第一天開張,我們去吃東西吧!」

  不容少年拒絕,女孩拉著他的手急匆匆的往前跑,來到一家剛剛裝修好的甜品店。

  與之前空蕩蕩的街道不同,這個甜品店外面人為滿患排著長隊。

  只是在江戶川亂步的視野裡,這些『人』都沒有臉,整齊劃一的排在一起,安安靜靜都不說話,看起來詭異極了。

  倒是稲川貴子忽視了這個詭異的氣氛,開開心心的拉著少年擠進了店鋪,

  店鋪空無一人,可能還沒有正式開張,但是外面的人就已經開始排起了長隊,可見這家甜品店有多受歡迎。

  「你在這裡做好,我去去就來。」稲川貴子熟練的走進後廚。

  不一會後,女孩換上了甜品師的衣服,江戶川亂步忽然開口,「你不用招待顧客嗎?外面的人還在等著呢!」

  「顧客?」稲川貴子一臉詫異的看著他,「你在胡說什麼?哪裡有顧客,這裡就只有你一個人啊!」

  江戶川亂步往後一看,之前店門口排著長隊的人都不見了,氣氛突然變得詭異起來。

  稲川貴子走過來關心他,「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老是在說胡話。」

  「沒什麼,可能沒睡好。」江戶川亂步眯著眼睛沒再提及剛才的怪異。

  「也對,店鋪已經開了一個月,你昨天在店裡面幫忙了一個晚上,沒睡好也是正常的。」稲川貴子笑了笑,正想要在對方留一個吻作為獎勵,卻被對方躲開了。

  「你太靠近我了。」江戶川亂步眉頭一皺,他真的不喜歡這個人的靠近,已經演不下去男朋友的角色了。

  那個家伙怎麼還不來。

  等等,那個家伙是誰?

  難不成自己還有同伴。

  既然他潛意識都可以把那個家伙記住,那麼他現在要做的是拖延時間。

  但是現在他剛剛好像把人激怒了。

  再一次被拒絕的稲川貴子眼神呆滯,開始由迷離轉變瘋狂,開始自顧自的說話。

  「為什麼要拒絕我?」

  「為什麼要離開我?」

  「為什麼?」

  已經忍不住要畢露原形了嗎?

  江戶川亂步看著稲川貴子由失去人類的模樣,變成一個不人不鬼的模樣,再慢慢變大,周圍的場景也轉變成虛無縹緲的地方。

  「為什麼……為什麼?」

  稲川貴子伸出無數個觸手把江戶川亂步卷到上空,張開一米半徑的大嘴對著他嘶叫。

  「為—什—麼?」

  「為什麼?不就是厭倦你了嗎?在房間安裝那麼多的偷窺攝像頭,你的男朋友不厭煩你才怪。」江戶川亂眉頭一皺。

  這個怪物把他困在這個的世界,可能是把他當成她的『男朋友』了,現在他腦子裡的記憶,有可能也是她『男朋友』以前的記憶。

  至於這個怪物真正的『男朋友』去哪了?有可能已經不再這個世界了,或者是跑出國外找不到了,所以才會去尋找替代品當成她的男朋友,一遍又一遍的欺騙自己。

  自己被選中成為那個替代品,也真是有夠倒霉的。

  「你—胡—說,我對他那麼好,還天天做好吃的,為什麼他最後還是把我拋棄了,和小三跑了。」

  「這明明就是他的錯!!!」

  稲川貴子被黑發少年的反駁激怒,拉緊了對少年的束縛。

  江戶川亂步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困難。

  在他快要雙眼一黑暈過去的時候,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束縛一松,被某人精准的接住。

  「喲!小偵探,我是不是來晚了。」白發少女以公主抱的方式把少年抱在懷裡,一臉笑吟吟的。

  熟悉的聲音傳入江戶川亂步的耳中,他腦海裡被鎖上的記憶大門被打開了,恢復了記憶,他開始咬牙切齒的說話:「你這個混蛋怎麼現在才來?」

  他事後絕對要這個家伙請他吃一個月最貴的甜品。

  絕對。


第4章

  「不妙啊!小偵探,你的女朋友已經徹底暴走了。」五條悟抱著少年不停的閃躲,每一次都是差一點點被打到,但她還能在這個緊張的情況下開玩笑。

  「什麼嘛?名偵探才不會有女朋友這種東西,快點把這個東西解決了,亂步大人已經餓了。」

  江戶川亂步已經不耐煩了,顯然他當男朋友在這裡折磨得快要抓狂了。

  「好好好!」五條悟沉溺一笑,又接著補充,「但是你確定不把謎底揭開,交白卷可不是名偵探的做事風格。」

  「怎麼可能,這麼簡單的謎底,亂步大人早就解開了,你別想對名偵探用激將法,對我來說沒用。」江戶川亂步一副『我早知道你想干嘛』的表情拆了少女的台子。

  「誒∼有那麼明顯嗎?」

  「哼!」某人轉臉不看這個戲精子演戲。

  真是個性格惡劣的人。

  「那麼一個星期的甜點如何?」狡猾的少女又換了另一種方式誘拐。

  「……」

  「兩個星期。」

  「……」

  「一個月,不能再多了。」

  「兩個月,另外一個月算是你來慢點賠罪。」某個甜食黨終於忍不住了,理直氣壯的把時間增加了兩倍。

  「那麼,交易達成。」少女得逞一笑。

  那麼讓她看看小偵探到底是『普通人』還是『異能者』呢?

  五條悟看著少年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黑框眼鏡戴上的那一瞬間,就感覺整個人變了成了一個人。

  「稲川貴子,東京一位普通市民,職業是一位甜品師,在與男友相愛交往一個月後,兩人就開始同居的生活,因為男友家中變故,父母雙雙去世,男友開始辭去工作在酒吧酗酒,稲川貴子以為男友是受到刺激才會性情大變,就把開店的事情暫時放下,專心留在家裡照顧男友,在男友情緒恢復正常後,就繼續了開店的計劃,也把男友叫過來幫忙,男友因為稲川貴子在難過的時候陪他走出來就一直很感動,所以就接受了這個提議,過來幫忙。」他不緊不慢的分析,把今天在甜品店反駁毛利小五郎的推理的場景再一次重復,整個人看上去自信的光彩亮人。

  五條悟在他的翠綠色眸子看到了亮光,嘴角微微上揚。

  「所以為什麼?他到底是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殺了我?」原本失去理智的稲川貴子聽到自己的過去被講述出來,終於意識到這個少年不是她的『男友』,停止了攻擊,她茫然的向他詢問答案,眼淚從『眼睛』裡流下來,大聲哭泣。

  她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愛情為什麼會是這個結果——被自己的愛人殺死。

  多麼諷刺的事實啊!

  「那是因為你把他最重要的東西毀了,你難道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江戶川亂步殘忍的把真正的真相給說了出來。

  「最……重要的東西?」她更加茫然了。

  「就是家人啊!」少年翠綠色的眸子帶著嚴肅。

  「嘿——到此為止。」五條悟打斷了這個精彩紛呈的對話。

  她對著對面虛空一指,四面八方的壓力往著這個咒靈以一個點用力一壓,像液壓機一樣,把一個龐然大物壓縮成一個拳頭大小的球,用手輕輕一捏,這個球也灰飛煙滅。

  四周縹緲無虛的場景也變回來了,是剛才他們站著的小巷。

  五條悟把懷裡的人輕輕的放下來,動作看起來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

  「你為什麼不讓名偵探把話說完。」被人放下來後,現在換是江戶川亂步疑惑了。

  「啊!沒什麼,覺得沒什麼意思,就不想聽了。」五條悟臉上依舊是笑容打掩飾。

  雖然小偵探不會懂得這些情情愛愛,但是這個咒靈之所以會把小偵探當成自己的男友。

  也有可能是在甜品店時候,看到小偵探站出來反駁的那一刻,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男友的影子,才會加深執念變成咒靈。

  殺了男友的父母,偽裝成為意外事故,再用深情在男友留下無法替代的印記,雖然說稲川貴子最後成功了,但是事情總會有敗露的那一天,那就是被男友的妹妹揭露真相,最後在甜品店被男友設計殺害。

  一切罪惡的起源都是偏執又極端的愛情。

  「什麼嘛?」江戶川亂步不開心的撇撇嘴。

  感覺這個家伙奇奇怪怪的,叫他推理的是她,最後不讓她說的也是她,果然是一個奇怪的家伙。

  感覺到自己的被敲了一下,江戶川亂步摸頭生氣了:「你這個家伙干什麼啊!」

  「你還是個小孩子,別想那麼多,走吧!不是還要送你回家嗎?」少女得意的看著他,成功的把話題轉移了。

  「哼!」黑貓表示不高興。

  五條悟拉著這個生氣的黑貓繼續開始了她的護送路途,她輕聲的感嘆。

  「果然這世上沒有比愛更扭曲的詛咒了。」

  「你在說什麼?」黑貓抬頭疑惑。

  「沒什麼。」

  小孩子,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比較好。

  ……

  另一邊,與謝野晶子還在之前的甜品店四處找人。

  直到她的視野出現一白一黑的身影,她才松了一口氣。

  立刻上前走到黑發少年身邊,「亂步先生,終於找到你了,真的是嚇死我了。」

  看帶著蝴蝶發飾的少女無奈的模樣,五條悟就知道小偵探亂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顯然就是個慣犯,她偷偷瞟了一眼少年。

  「干嘛!亂步大人會迷路還不是因為為你。」

  五條悟:「……」

  看來這個黑鍋她背定了。

  「亂步先生,這一位是……」與謝野晶子詫異的看著白發少女。

  這個白發少女她是認識的,就是之前在店裡面被誣陷的女孩子。

  真正讓她詫異的是這個女孩怎麼會和亂步先生怎麼在一起,而且看上去關系還非常熟絡。

  「才不是你想的那樣,」江戶川亂步像是知道自家同伴在想什麼,他下意識的反駁,「是她纏著名偵探要報恩的。」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整個過程面色不變,說得五條悟她自己都信了。

  「這樣啊!」與謝野晶子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那亂步先生,今天的這個案件怎麼辦?」

  「帶上她一起。」

  與謝野晶子:???

  「可是……她並不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與謝野晶子有些為難。

  畢竟這個是社長親自叮囑的案件,不然也不會特地派亂步大先生親自是解決這個案件。

  而且這個案子目前對外面還是保密的,讓一個不屬於武裝偵探社的人進去,那邊的人肯定不會同意的。

  「這還不簡單,讓她偽裝一下就好了。」江戶川亂步自信的看向白發少女,「你可以做到的,是吧?」

  突然被點名的五條悟愣了一下,自信一笑,「小偵探說的沒錯。」

  現在她總算是知道了,小偵探根本就沒有什麼異能力,他的那些精彩的推理都是靠自己的頭腦推出來的,就是不知道從甜品店到現在,她自己被對方看穿了多少。

  真的是可怕的能力。

  ……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與謝野晶子現在在和一個知情人士了解情況,她余光看向站在黑發少年的黃發少年。

  也不知道那個白發少女怎麼做到的,亂步大人給了一張她國木田君的照片,還講了幾點國木田君一些平常的行為特點,讓她去扮成國木田君。

  沒想到就少女離開了十幾分鐘,回來的時候就偽裝成國木君緩慢走過來,和本人一模一樣,毫無破綻。

  如果她不是知情者的話,她還真的以為國木田君和他們一起來了。

  對於與謝野晶子的驚嘆,江戶川亂步地反應倒是顯得淡定。

  不過只是看上去而已。

  他無心插柳柳成蔭的說了一句。

  「沒想到你辦起來男人還挺像男人的。」

  「唔,還好吧!反正又不是沒當過。」五條悟實話實說,反正她之前原本就是男人,扮男人這件事簡直就是平常喝水一樣簡單。

  但是這句話落在江戶川亂步耳裡卻是另一種意思。

  於是五條悟就收到一條異樣的視線,回看過去就看見少年以「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的表情看著她。

  五條悟:???

  明明也沒說錯什麼,干嘛這麼看她。

  她還想問什麼,少年就撇過臉不理她了。

  五條悟:……真是個傲嬌的小孩子。

  不過……

  她凝重的環視四周,這個地方四周都是高樓大廈,像一堵高牆把這裡圍起來,在這裡待久了難免會感到壓抑。

  而且這裡居然是一個怨念聚集地,高濃度的怨念隨處可見,在這種還很容易孕育出咒胎。

  小偵探會找她碰瓷,大概也是推理出這裡面的東西很棘手,他們想要把它解決是非常困難的。

  嗯,不過這個地方居然那麼神秘,必需裝扮武裝偵探社成員才可以進入,既不對外開放,也搞得那麼隱秘,鬼鬼祟祟的,她有點懷疑空氣中那麼濃的怨念與這個地方的秘密有很大的關系。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五條悟把玩著手裡的鋼筆,問道。

  「找到被『那些東西』抓走的人。」江戶川亂步掏出一顆玻璃球,對著陽光折射。

  在陽光下,玻璃球發出晶瑩剔透的閃光。

  江戶川亂步正把玻璃球拿回口袋,就一不小心手滑,把玻璃球弄掉地下了,被摔裂開了。

  就像是提前在朝示著他們這次行動會遇到危險。

  江戶川亂步盯著地上的玻璃碎片不說話。

  五條悟走過來安慰他,「別擔心,那還不是有我在嗎?說不定是碎碎平安。」

  畢竟,她可是最強咒術師。


第5章

  「噠噠噠——」

  昏暗的走廊上靜悄悄的,只有三個人的腳步聲在這裡回蕩。

  此時太陽已經落下,夜幕開始降臨,空氣的溫度下降,窗邊時不時吹來一陣陰風,吹在眾人的心坎裡。

  「阿嚏——這裡好冷啊!」與謝野晶子抱著自己邊走邊發抖。

  她轉頭看向旁邊的兩個人,一個是漫不經心,另一個是看似正經實則是在走神。

  怎麼感覺這兩個人是來玩的呢?

  「難道你們不覺得冷嗎?」她忍不住的發問。

  「我覺得還好。」這是假扮國木田君的五條悟在回答。

  「本偵探有披肩。」這是她家亂步先生的回答,說完還抖了抖雙肩上的披肩。

  與謝野晶子:「……」

  突然好想打這兩個人怎麼辦?

  「那是什麼。」江戶川亂步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窗邊,隔著透明窗戶指責上空一個不明物體。

  他轉頭看向五條悟,等她下文解釋。

  小偵探找她幫忙還真的是不客氣。

  五條悟無奈的想著,並回答了他的問題。

  「那個是咒胎哦~」

  「看這個情況,很可能你們要找的人都已經被它吃進肚子了。」

  雖然有想過這裡有很大的概率孕育出咒胎,但是沒想到的確是有一個,明明這個世界沒有兩面宿儺一樣強大的詛咒,這個咒胎是怎麼在短短兩天形成的?

  她清晰地感覺出這個咒胎已經快要成熟了,裡面的咒靈估計要不了多少時間就要出來了。

  這個咒胎能夠發育那麼快,肯定需要很多的力量,估計那些失蹤的人已經變成了它的養分。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她印像中咒胎形成的時間應該沒有那麼短才對,是這個咒胎吸收了什麼類似大補的東西嗎?

  「什麼?」

  與謝野晶子聽到這幾句話表示非常震驚,她緊張的抓起對方的衣領追問。

  「你確定?那可是整整十幾條的人命啊!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我沒騙你,這個世界上,我可以算是最了解它的人了。」五條悟用鋼筆頂了一下鼻梁上快要塌下來的眼鏡。

  在月光下,眼鏡發出冰冷的藍光,照影著短發少女氣憤填膺的眼神。

  就連小偵探也悄悄地握緊拳頭。

  相比他們,五條悟看上去倒是比較平靜。

  畢竟她已經習慣了那種想救人卻無能為力的那種無力。

  果然這樣實話實說還是太殘忍了。

  「別那麼激動,聽我把話說完。」五條悟晃了晃雙手,示意兩個人先冷靜下來。

  「我說的是一種可能,並不是絕對,也有可能你們要救的人還困在裡面等著我們去救他。」

  只是這個可能性幾率很小。

  五條悟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完,畢竟這句話只會讓這個女孩更加衝動。

  「別擔心,我們會把他們救出來的。」五條悟拍了拍短發少女的肩膀表示安撫。

  過了一會後,與謝野晶子終於冷靜的把人放下來,還和五條悟說了一聲抱歉。

  「沒關系,年輕人本來就是愛衝動。」五條悟笑了笑並不是很在意。

  她作為成熟的大人,自然要學會包容。

  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帶『孩子』了。

  江戶川亂步眯著眼睛沉默不說話。

  五條悟猜他大概也知道那些失蹤的人已經遇難了。

  但是考慮到不讓同伴失去理智,才沒有把那些話說出來。

  「好啦!你們不用太擔心啦!再走一百米,前面就是咒胎的領域了,我們要救的人應該都在裡面。」五條悟率先出頭,牽起兩個人的手往前走。

  轉頭還特定的叮囑,「千萬不要放開我的手哦!因為我也不知道裡面會有什麼?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好。」兩人點了點頭。

  看對方一副淡定的樣子,與謝野晶子就知道這個白發少女不簡單,難怪之前亂步大人會那樣的舉動,估計他早就預料了今天的案件情況。

  真不愧是亂步先生。

  五條悟領著兩個小尾巴穿過面前的屏障,視野突然開始變得明亮,讓眾人睜不開眼睛。

  當眼睛適應周圍的光亮,他們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樓房裡,而是在空曠的野外。

  「哦~居然已經懂得掌握領域了嗎?」五條悟一臉驚嘆。

  領域?

  與謝野晶子明顯眉頭一皺。

  又是陌生的詞,先不說咒胎那個究竟是什麼東西?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會不會對橫濱有什麼危險,但是白發少女對這些了如指掌,她究竟是什麼人。

  察覺到短發少女的防備,五條悟討好的笑了笑。

  「安心吧!我可不是什麼壞人,小偵探是可以替我做證的哦~」

  江戶川亂步沉默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她的話。

  「抱歉。」與謝野晶子不好意思的道歉。

  畢竟人家好心過來幫他們,她自己還這樣懷疑對方,難免會傷了人家的心。

  「沒關系的,換做是我都會這樣想的。」

  「接下來,你們不要離開我半步。」五條悟的眼神突然凝重,他用『六眼』往前看,越過幾座山頭,看到一片黑壓壓的東西往這邊靠近,似乎是大多數都是2級咒靈,它們好像都統一的在追趕著一輛車。

  而且……

  這些咒靈追趕的對像好像是之前和她交手的那兩個少年。

  真的是緣分吶!沒想到他們兩個也在這裡。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

  「太宰,我們還有多少油。」

  中原中也站在吉普車的車頂上,手裡拿一把衝|鋒|槍對著扒著車尾的咒靈狂掃。

  「砰砰砰——」

  「大概還有半桶油,這車也開不了多久。」太宰治坐在駕駛座上不緊不慢的開口。

  太宰治作為司機開車,一會往左開,一會又往右開,一輛吉普車硬是被他開成賽車。

  「混蛋太宰——你給我好好開行不行?」中原中也被太宰治這波開車技術氣到原地爆|炸。

  如果不是他有重力這個異能力把自己牢牢的固定在車頂上,估計早就被這個家伙甩出去了。

  難怪以前這家伙的車總是頻繁的更換新車,估計都是這家伙把車給玩壞的。

  「蛞蝓,你個外行人懂什麼,我這個叫完美逃跑戰術。」太宰治不屑的撇撇嘴。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車喂飽這些怪物。」赭發色少年咬牙切齒。

  自從上次沒有做到那個白發少女,他為了將功補過,就向BOSS自主請示去調查一棟怪異的大廈。

  聽說前去調查這棟大廈的港口Mafia的調查人員都失去了聯系,沒有再回來,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出於嚴謹,BOSS也派太宰這個家伙與他一同前去調查。

  剛剛進入這棟大廈的時候,他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但是又找不到是哪裡不對勁,直到他們穿過一個類似屏障的東西被傳送到這個鬼地方。

  他發現這裡的一切都很真實,真實的他都懷疑他們是不是被空間異能者轉移到了其他地方,但是太宰那個家伙說他們應該還在大廈裡,至於裡面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的,他們始終也沒找到原因。

  剛開始他們還是漫無目的在樹林裡的尋找,直到發現了一些房區,進去後才發現裡面根本就沒有人,家具是全新的,地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熱|武|器,房門口外還停著一輛吉普車。

  也沒有發現這個房子的主人到底去哪了。

  真的是越來越奇怪了。

  先不說在橫濱是不允許的私自生產非法熱武器,但這裡不僅有大量的非法熱武器,還抓走了港口Mafia的人,就憑這幾點,這裡的幕後黑手簡直就是把港口Mafia的威嚴扔在地上。

  他絕對要抓住這個幕後黑手。

  而且這些怪物一開始並不是成堆出現,而是在他殺了幾個之後才開始變多,雖然他可以輕松應付這些怪物,但怪物總是源源不斷,越來越多。他也不能長時間的以寡敵眾,畢竟還要護著太宰這個家伙。

  所以只能先開著吉普車跑了。

  只是沒想到的是太宰的車技真的是一言難盡,如果讓他重新選擇,他寧願回去和那些怪物拼命,也不要再坐太宰的車了。

  「大事不妙了,中也,車已經沒油了。」太宰治表情凝重,語氣的著急拉回了他的思緒。

  吉普車的速度開始慢慢的變慢,最後停在原地,身後追著它的一大幫咒靈以這個車為圓心,把它包圍起來。

  故意的留一段距離,不進也不退,就一直僵持在那裡。

  此時,太宰治也爬到車頂,與中原中也觀察四周,想著如何脫困。

  「吶,需不需要我幫忙。」

  一個帶著歡快的語調打斷的兩個人的思緒。

  聲音從太宰治身後傳來,他下意識的就是往後一踢,結果被人抓住了腿,收不回來了。

  「真是太可怕了。」罪魁禍首裝作很害怕的樣子,臉上表情看上去有多假就有多假,是個笨蛋都可以看得出這個人在演戲。

  冰冷的東西頂上五條悟的後腦勺,她對上冰冷的鈷藍色眼眸。

  「不許動。」

  「我可是專門過來救你們的,你們就是想要恩將仇報嗎?」五條悟也不演了,開始正經起來。

  感覺到腦門上的冰冷還沒有移開,五條悟只好依依不舍的放開了手上的腿。

  還偷偷的瞥一眼對方的大長腿。

  哼!有什麼好稀奇的,換做是以前她也有那麼長的大長腿,剛才只是突然想念她的大長腿了,才忍不住不放手。

  太宰治:……總感覺自己被盯上了。

  兩個大男人欺負她一個『弱女子』,真的是遜爆了。

  「現在可以把槍放下好好說話了吧!放心,現在這些咒靈暫時不會傷害你們的。」少年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眼神充滿了幽怨。

  畢竟,有『神明』坐在這裡,它們也不敢公然造次。

  中原中也剛剛放下槍,就用審訊犯人的態度詢問對方。

  「你是誰?」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這一切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快回答我。」

  提問的人語氣又急又凶,被提問的人應該怎麼回答的呢?

  不好意思,她拒絕回答。

  於是五條悟裝傻充愣盯著邊上的小可愛感嘆道,「哇,這些小家伙們真的可愛。」

  在場的兩人:……這個家伙審美觀真奇怪。

  「中也,你這樣可不行,這位先生可不是你要審判的犯人。」太宰治按住了即將暴走的搭檔,微笑的把人擋在身後。

  他看上去真的是一個非常紳士的男人,但是剛剛的那一腳五條悟確確實實感覺到這個家伙並沒有腳下留情。

  而且這個家伙還挺擅長會變臉的。

  臉上這麼虛偽的笑容對付一般人可能還有用,但她就不一定了。

  「那麼,先生,我猜你一定知道這裡是什麼情況吧!不如我們交換情報,畢竟你和我們都有著共同的目的。」

  「不是嗎?」

  要合作嗎?

  太宰治臉上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似乎篤定她一定就會答應他的提議。

  真是個狡猾的家伙,明明是她過來救人的,他們應該是求人幫忙的那一方,屬於弱勢,沒有資格談條件,如果她幫了他們,之後他們就是欠她一個人情。

  但現在被他主動挑起話題,偷換概念,把她和他們自己放在同一個地位談條件,說實話,她一旦答應,她幫他們離開也就變成了達成交易的前提條件,從『想不想把他們』變成『必須要幫他們』,干這個苦差事就相當於替別人白干活,最後連人情也拿不到。

  果然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麻煩,五條悟郁悶的抿了抿嘴。

  不過,她才不會如他所願。

  她搖了搖頭表示換個人交流,指了指黑發少年身後的人,「我要他和聊聊。」

  本來她過來的目的就是赭發少年,至於這個黑發少年——

  一邊去玩去吧!

  就算長得好看也不行,沒興趣。

  太宰治:「這位先生……」

  「我不管,我就要他。」

  對方迅速打斷了對方的話,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模樣,笑吟吟看著對方。

  你挖好坑等著我跳,我就是不跳怎麼樣,反正急的人又不是我。


第6章

  「哈?」

  這下子換中原中也表示疑惑了。

  剛剛這個家伙不是還說害怕他,現在怎麼就說出這種話,果然這個人腦子有毛病。

  「對的∼對的∼快過來啊!」五條悟向著赭發色少年招招手。

  她做出這個賣萌的動作與現在嚴謹的打扮形成一個強烈的反差,讓中原中也更加確信了心裡的猜測。

  這個家伙就是一個神經病!

  遠在辦公室裡的國木田獨步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怎麼感覺有人在背後誹謗他。

  他又抬眼看向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嘆了一口氣。

  大家都出去工作了,現在就他一個人呆在這裡,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也不知道亂步大人他們怎麼樣了?

  ……

  「伸手出來啊∼」被中原中也貼上神經病標簽的人依舊在惡意賣萌。

  「混蛋啊——一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用這種語氣說話,給我閉嘴啊!」中原中也表示非常辣眼睛,他很想把這個家伙原地升天。

  「哦∼原來你不是害羞而是因為我是男人。」五條悟恍然大悟道。

  「早說嘛!」

  「那這樣呢?」

  五條悟卸掉了身上的咒力,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你……」中原中也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個黃發少年居然是假扮的前天晚上戲耍他的白發少女。

  艸(一種植物)又被耍了。

  想到那天晚上的恥辱,中原中也氣上頭,下意識用重力覆蓋全身,正打算上前揍人時,就感覺自己肩上一重,身上的異能力瞬間化為烏有。

  「喲∼沒想到居然是位可愛的小姐,剛才真的是抱歉。」

  太宰治像是沒看見對方『對你沒興趣,去一邊玩去』的表情,又拿出那虛偽的笑容。

  五條悟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

  她覺得這個黑發少年肯定是一個海王,說情話信手拈來,平時肯定禍害了不少無辜少女,如果給他的情話進行評分,他最多得七分。

  把眼底的算計和殺意再收一收就完美了,畢竟她在這個方面也是略懂一二,這是來自一個某個『小有名氣』老師的建議。

  「不過,你是不是弄錯了一點,我們之間的立場就一開始不是平等的。」

  五條悟直接開門見山,不想再和對方玩文字游戲了。

  「你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它們估計已經忍不住了。

  畢竟神明的誘惑對咒靈可不一般,可是百年難見的大補。

  四周的咒靈像是統一協商好了,突然開始吃掉自己的同伴,身體變得越來越大,最後融為一體,變成一個龐然大物的咒靈。

  這現在看來,它已經達到1級咒靈的等級了,再加上有領域的加持,它已經無限接近特級咒靈的等級了。

  五條悟冷靜的觀察這一切,看到邊上緊張起來的兩個家伙,嘴角微微上揚。

  到底是誰先妥協呢?

  「太宰。」

  中原中也與黑發少年對視一眼,然後整個人就如同跑|彈一般衝了出去。

  「死在重力下吧!」他獰笑的大喊。

  可惜拳頭打在咒靈身上很快又被反彈了,看樣子沒有多大效果。

  「嘖,真難纏!」他不爽道。

  正在吃瓜的五條悟忽然感覺道後頸被人握住,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向身後偷襲的人,「不就是妥協嗎?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有必要這樣嗎?」

  她瞬移忽然出現黑發少年身後,踹了他一腳,算是還給他之前的那一腳。

  太宰治被從車頂踢下來在地上滾了幾圈,他起身擦了擦臉上的灰塵。

  「果然……是不行。」

  無論對這個白發少女還是那個怪物,他的異能力對他們都沒有用,這好像已經完全超出異能力的力量了。

  除非……

  他們使用的力量並不是異能力,而是另一種未知的力量,是這個世界從未出現過的。

  而且他們都是同一個時間點憑空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是異世界的外來者麼?

  「你們好慢啊!」五條悟站著說話不腰疼,從車頂跳到一塊大石頭上繼續看戲。

  只見黑發少年似乎放棄與她糾纏,改變路線跑到附近的一個地下基地。

  她過來的時候,好像記得裡面放了大量的炸|藥。

  難不成……

  原來如此。

  這的確是個好方法。

  沒過多久,太宰治地下基地的入口跑了出來,與中原中也彙合,他們兩個有默契的與咒靈周旋,試圖把它引到地下基地的裡面。

  與此同時,中原中也控制著已經沒有油的吉普車一起進入了地下基地。

  五條悟默念倒數。

  三。

  二。

  一。

  「轟隆——」

  爆炸的那一刻,地下基地直接崩塌,入口被碎石堵住,泥土被掀起幾百米高空,四周塵土飛揚,一切變成廢墟,就連五條悟腳下的這塊大地也受到波及震了一下。

  「玩這麼大嗎?」

  五條悟被驚訝道,隨後她從石頭跳下來,跑到現場去查看情況。

  「誒~年輕人的自尊心真是要強。」她不禁感慨。

  沒想到這邊的人瘋起來也是那麼不要命。

  她喜歡。

  借助『六眼』的幫助下,五條悟發現那兩個不要命的家伙躲在一個堅固的武|器箱裡。

  看來是已經提前計劃好的。

  「那麼,先救人吧。」

  五條悟身上瞬間爆發出磅礡大氣的咒力,站在他們上方,對著下面的泥土重拳一擊,開始了挖地模式。

  ……

  「咳咳咳——」太宰治用手掩住口鼻忍不住咳嗽。

  由於武|器箱常年被存放在地下基地,裡面積滿了大量的灰塵,加上剛才情況緊急,他只能將就的和中原中也擠在裡面,因為裡面空間狹小,他與中原中也是近距離接觸,近到可以看清對方的發絲。

  別問為什麼,這關系到一個很嚴肅的身高問題。

  「混蛋,你咳嗽不要對著我啊!」中原中也的聲音現在十分沙啞,每一說話喉嚨裡就像有火在裡面燃燒,很難受,但他依舊忍不住想要罵人。

  「嘖,沒想到這裡面只有這一個箱子是可以躲的。」

  「嘖,該難過應該是我才對吧!我還沒有找到漂亮小姐姐,就要和某條黏糊糊的蛞蝓殉情,想想就覺得惡心死了。」太宰治撇撇嘴,滿臉都是對搭檔的嫌棄。

  「這還不是你想的法子嗎?要怪只能怪自己。」中原中也抿嘴。

  「切——」

  之前爆炸的衝擊波雖然帶走了那個怪物的性命,但余音過後就是長久的寂靜,在這個安靜的環境下,某人依舊是安分不下來的,即使手腳動不了。

  「中也。」

  「干什麼?」

  「你說,死亡是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太宰治忽然開口。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從來沒有害怕這種東西,倒是你,天天自殺上吊的,你能活到現在也真是命大。」中原中也習慣性的吐槽,感覺到他有點不對勁,「你現在突然說這些干什麼?」

  他不知道太宰治這個家伙腦子又抽了什麼筋,總感覺這個家伙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是在交代遺言。

  「太宰,你怎麼了?」中原中也鼻尖鑽進一絲血腥味,他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開始擔心起來。

  「我不討厭死亡,但是很討厭疼痛。」

  太宰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嘴角微微上揚,笑了起來,依舊自顧自的說話。

  「你這個家伙,到底怎麼了。」中原中也急了。

  在他內心著急忙慌的時候,有人出聲安撫了他焦急的心。

  「別擔心,你的同伴沒有事,他大概是被那些咒靈給影響了,現在心智有點不穩定,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是那個白發少女的聲音。

  中原中也尋著聲音去尋找聲源,發現趴在他身上是的一個小蟲子在發出聲音。

  他伸手一抓,小蟲子受到驚嚇,張開翅膀撲通撲通的想要飛走,掙扎一段時間後發現沒有用,干脆就放棄掙扎裝死。

  中原中也:「……」

  他怎麼好像從這只蟲子上看到上無可戀的表情。

  此時,白發少女的聲音再度傳來。

  「小紳士,你試試看能不能動,往上錘出一個洞。」

  中原中也發現右手還能活動,就把神志不清的搭檔往左推一點騰出個位置,然後用剩余的異能力,給手加持重力狠狠地往上一錘。

  明亮又刺眼的光芒透過這個洞鑽進狹小的空間,這讓他短時間的睜不開眼睛,只能隱約的看出一個身影站在光亮處對他伸出蔥白的掌心。

  「來∼」

  他伸手握住了那個掌心。

  溫暖又有力量。

  中原中也被人拉了出來,然後,就被……

  公—主—抱。

  「混蛋,你干什麼?快放我下來。」他急得面色潮紅。

  「你確定?」少女壞笑。

  「快點。」

  見懷裡的人反應這麼大,五條悟還真聽他的話直接就松手。

  中原中也直接吃了一個狗啃泥。

  艸(一種植物)這個家伙覺得是故意的。

  前期因為和怪物周旋耗費了許多力量,剛才打穿箱子是他最後的一份力量,他努力的從地上撐起,可是身體卻沒有多余的力量支撐他,在他快要與大地親密接觸的時候。

  有一雙剛勁有力的手把他接住了。

  「既然你是個受傷人士,就不要逞強,反正這裡又沒有其他人,你怕什麼呢?」五條悟一副「我為你好,聽我的」的模樣說話。

  雖然五條悟表面看上去是非常為別人著想,但她內心的小人已經笑的滿地打滾了。

  哈哈哈~突然發現小紳士挺好玩的。

  反正時間還多,再逗他一下也無妨。

  中原中也不懂某人的惡趣味,他緊張的抓著對方的衣角,「太宰那個家伙還在裡面,能不能幫我把他一起救出來。」

  「太宰?是那個黑發少年。」少女若有所思。

  「對。」

  「可是他不是已經活蹦亂跳出來了嗎?」五條悟一臉詫異,還往那邊指了指,「你看,他現在上樹了。」

  中原中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剛才還奄奄一息的人不知道從哪裡拿了一條繩子往樹上一綁,把自己吊了上去,臉上還帶著蕩漾的笑容。

  中原中也的青筋暴起,「太——宰——你個混蛋,我白擔心你了。」

  如果他現在還有力氣,他絕對要把這個家伙扔進河裡喂魚。

  「啊~你們感情真好。」五條悟感嘆道。

  她開始有點想她的那些學生了。

  「誰跟他感情好啊!」某個少年嘴硬道。

  五條悟笑了笑沒說什麼。

  「對了,我們合作吧!」她忽然改變主意。

  把這個事情解決後,就去找回家的方法。


第7章

  因為某個傷員極力反對五條悟以公主抱的方式走過去,無奈的搬運工只好再找一輛吉普車裝人,離開的時候,也把掛在樹上的某個家伙丟進車裡。

  對於後者,她拎人的過程都很粗魯。

  要不是小紳士對這個家伙念念不忘,她早就把這個麻煩的家伙找個地方埋了。

  她可是很記仇的。

  離開了轟|炸區,五條悟往北方向開去,那裡有最高的瞭望塔,可以俯視這個地區所有的地方,也是她和小偵探事先約好的彙合點。

  你問她怎麼知道的?

  畢竟這裡可是……

  以吃雞游戲為主的領域。

  她通過後座鏡瞥一眼黑發少年。

  估計他也猜到了,這個領域是以某個知名的吃雞游戲地圖所創造出來的世界,不然,他們怎麼會精准的知道炸|藥的位置,以及哪個位置是最佳的躲避地點。

  就連剛才的爆|炸也是他們事先計劃好的。

  在幾次觀察下,她發現這個名叫『太宰』的少年體術中下,洞悉能力很強,和小偵探相比只是稍微遜色,看來小偵探要遇到對手了。

  此刻的太宰治似乎已經從剛才奇怪的狀態脫離了出來,冷漠的凝視車外的環境,察覺到有人在打量他,他抬眼回看。

  鳶色的眼眸裡充滿了無盡淡漠,以及對這個世界的厭惡。

  這個眼神讓她想起了她的摯友夏油傑,他變成詛咒師後也是對人類那麼厭惡,明明生前不是這樣的……

  「小姐∼」

  「小姐∼」

  「啊?」五條悟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有人叫她,她轉頭過去回應。

  太宰治笑眯眯的看著她,「你要是再走神,我們是真的要一命嗚呼了。」

  經過對方的提醒,五條悟發現自己剛剛走神了一會,車子就快要撞上前面的一塊石頭,她迅速打轉方向盤,把車子往右邊開。

  受慣性作用,車裡面的所有人都被往左猛的一甩。

  除了中原中也,其他兩個人都系上了安全帶,既沒有系安全帶,也沒有力量使用異能力的中原中也很不幸的從座位摔下來。

  中原中也:「……」

  他以後絕對不要搭這兩個家伙的車。

  再有下次他就把珍藏多年的紅酒給送人。

  ……

  在一座高崖上,一個黑色貓咪蹲在大石頭上發呆。

  與謝野晶子無奈的拿出哄小孩的語氣說話:「亂步大人,你已經在外面等了好久了,外面冷,你先進屋裡吧!這樣下去你會感冒的。」

  她不知道這是第幾次這樣問了,她還以為亂步大人還像前幾次一樣會回答「不要,名偵探要在這裡等她。」

  至於她是誰,與謝野晶子也是知道的。

  沒想到這回江戶川亂步終於聽進同伴的話從石頭跳下來了。

  當與謝野晶子這位老母親終於欣慰的感嘆叛逆的孩子聽話時,又聽到自家亂步大人的抱怨。

  「騙子!說什麼去找線索,明明就去找別人去了。」

  那語氣,那神情,活脫脫的一個老公出軌的怨婦一樣。

  咳咳咳——打住,打住。

  她怎麼能這麼想亂步大人,亂步大人才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看著對方鼓起臉頰生氣的跺了跺腳,與謝野晶子選擇假裝看不見。

  看來她回去要和社長提一提了,亂步大人也到談戀愛的年紀了。

  「來了。」江戶川亂步望著某個方向嚴肅的開口。

  「來了?那個女孩。」

  「嗯。」

  「誒?亂步先生你去哪?」與謝野晶子見少年下山的路走,為了保護對方的安全,她只好跟了下去。

  在上山的小道上有一輛吉普車往她們這邊開來,江戶川亂步不想都沒想就直接擋在它面前。

  「亂步先生!」

  「誒——小偵探。」

  幸虧五條悟反應及時在距離少年幾米前就把車子停了下來。

  她從車窗裡冒出頭正要說什麼就看見少年睜開翠綠色的眼眸,兩邊眉頭擰緊下垂,氣呼呼的看著自己,好像自己對他做了什麼深仇大恨的事情。

  「啊?不是,你怎麼了?」五條悟被他這副模樣驚嚇到,把剛剛想問他剛才為什麼那樣做的問題又吞了回去。

  「你騙人。」黑貓不高興的發脾氣。

  「我可沒騙人。」意識到小偵探在生什麼氣,五條悟立刻就給自己離開的原因解釋。

  「你說沒有,那你車上裡面的那兩個家伙怎麼解釋?」

  「你說他們啊?」五條悟面色依舊不慌的解釋。

  「他們就是線索哦~」

  她還特意指了指後座的黑發少年。

  江戶川亂步立馬就懂了她的意思,也沒在說什麼,但嘴角依舊是氣鼓鼓的。

  五條悟見小偵探小孩子氣的一面,也只是寵溺一笑,「所以我沒有騙你,別生氣了,乖~」

  她特地拿出哄貓貓的方式順毛,對方臉色頓時間好了不少,看來效果還不錯。

  介於中原中也體力已經透支,在來的路上已經睡著了,五條悟打算就把人交給與謝野晶子照顧,但是卻遭到黑發少年強烈的反對。

  「雖然我答應和你們合作,但是只是現在。」黑發少年笑眯眯的這樣說。

  我不信任你們。

  五條悟覺得對方是防備過頭了,不過想想對方那精明能干的腦袋,似乎就說得通了。

  畢竟要想獲得一個聰明人的信任不是那麼容易的,索性他們這次合作也只是交換情報,其余的就看對方各自的手段了。

  「那麼,先說說你們的情報吧!」

  「為什麼你們會出現在這裡?」五條悟眯了眯眸子,帶上職業微假笑的面具。

  「這個地方是港口Mafia的手下產業,因為我們成員在這裡失蹤了,所以我們才會過來調查。」太宰治也非常配合,把他們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港口Mafia?

  五條悟好像聽說這個組織名字在橫濱算是一個很有名的組織,而且她看到在黑發少年說出這個名字的那一刻,五條悟瞥一眼就見到短發少女眼底的厭惡,拳頭微微收緊,似乎想起了什麼令她不好的回憶。

  她和這個組織之前有什麼恩怨嗎?

  太宰治還在說關於這棟大樓的情報,細到這個大樓的公司成立之前的前因後果,五條悟猜得不錯,他們掌握的情報果然比小偵探他們的還要詳細。

  不愧是黑手黨。

  聽完了他的情報分享,五條悟了解到這棟大樓原先是一家游戲公司,成立到現在,它期間創造了不少優等質量的游戲軟件,比如火遍全網的吃雞游戲。

  出現異常的時間點是前天,當時這棟大樓出現了幾位工作人員昏迷的事件,在送到醫院後,醫生沒有他們找到昏迷的原因,所以一直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

  負責這幾個工作人員的經理最開始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公司也只是給了那幾個員工的家人一些資金作為補償,草草了事。

  沒想到第二天又出現其他員工六人失蹤事件,這個事情被有心人拍到照片並在網上曝光,不到一分鐘這件事情就被鬧得沸沸揚揚的。

  因為這件事情,引起大多數網友們的憤怒,以至於經常光顧他們公司游戲的玩家為了抵制他們,不是退游,就是在官方網站投訴他們,導致游戲公司遭到巨大的資金損失,一時間債痕累累。

  為了減少更大的損失,游戲公司只能把他們不少知名游戲的游戲服務器給關閉,一直到現在,但是怪異的事件還在繼續,隨後又出現附近居民五人失蹤,事情眼看越鬧越大。

  港口Mafia和異能業務科第一時間派人前去調查,但毫無例外都是半路失去聯系,沒有再回來過。

  關鍵他們派過去人裡面有幾個人是異能者。

  那麼……

  她找到咒胎在短短兩天時間成長的原因了。

  畢竟異能者身體裡有著普通人沒有的力量,這麼多的異能者被咒胎抓走,也難怪咒胎這麼快成熟。

  現在情況有些不妙,如果咒胎已經孵化完畢,裡面的咒靈跑出來,那麼周圍這一帶的居民就危險了。

  想到這裡,五條悟表情凝重,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毫無例外,眾人的表情也跟著凝重。

  「那麼,小姐一定有什麼解決方法吧!」太宰治突然開口,把目光轉移到她身上。

  這是要她做出頭鳥?

  也對,照現在來看,中原中也處於昏迷狀態,在座的人也就只有她一個人是戰鬥力非常能打的。

  五條悟不高興的撇撇嘴,雖然讓她去解決這個咒胎很簡單,但是被這個黑發少年這麼一說的理所當然,這讓她還是有點不爽。

  憑什麼我去干苦力活,你就在一邊偷懶,小偵探他們就算了,你作為一個男人好意思嗎?

  似乎太宰治讀懂了白發少女臉上的表情,他立馬捂住自己的腹部裝作非常難受的樣子。

  「啊——我也是個傷員。」

  眾人:「……」

  五條悟想上前去揭露他那個浮誇的演技,故意伸手往他的腹部用力一按。

  直到觸摸手裡的濕潤和鼻尖傳來的血腥味,她原本臉上玩味的笑容就逐漸消失。

  這個家伙……

  「我可沒有騙你哦~小姐。」太宰治依舊笑容滿面,但嘴角已經溢出鮮血,然後失去意識,倒在少女懷裡。

  五條悟抱著手裡燙手山芋一臉無奈,她剛剛看了一下,這個家伙的助骨已經斷了兩根,腹部不停的流血,只是用粗暴的包扎手法止血,看這個傷勢居然比小紳士還要嚴重,如果是正常人早就昏迷了,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這個家伙卻一路上還在強撐,她瞥一眼沙發上躺著的赭發少年。

  果然還是不想讓同伴擔心才在強撐 。

  太宰治身上愈發愈重的血腥味讓呆在屋裡面的人都聞到了。

  與謝野晶子突然站出來,此時的她為了救人,把自己和港口Mafia的恩怨放在一邊,不惜把自己的底牌暴露出來,「我的異能可以治療頻死的人,讓我幫他治療。」

  她還激動想要說什麼,卻感到肩上一沉,她回頭看向身後的少年,「亂步先生。」

  「你的異能力對他沒有用。」江戶川亂步嚴肅的搖搖頭。

  「這個家伙的異能力是免疫所有一切的異能,看他這個樣子,也只能把他送去醫院治療。」

  如果不及時送他去醫院,那他……

  會死。


第8章

  果然已經到極限了。

  他大概真的要死在這個鬼地方了,可惜他還沒有找到一個可愛的小姐和他一起殉情就要這樣死了。

  痛死了,他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絕對不要用這個方式死亡。

  這時候,太宰治突然感覺到一股暖流湧上全身,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與舒展。

  是有人在治療他。

  異能者?

  不對,治療系異能者是不能治療他的,應該是那個女孩,沒想到啊……

  「反轉術式。」

  柔和又細膩的聲音傳入他耳中。

  太宰治微微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個白色的身影,他似乎看到了少女眼帶下天空的湛藍。

  錯覺?

  「喲~你醒啦!」白發少女戴著黑色眼帶一臉笑意的湊過來。

  兩人鼻尖只隔一只指尖的距離,太宰治清楚的感覺到對方身上草莓味的香吻,以及帶有色澤的唇蜜。

  「看起來,恢復不錯,還以為會失敗嘞!」五條悟仔細觀察對方是真的恢復健康後,就退了回去。

  就連身邊的草莓味香味也一同帶走。

  「諾∼接著。」

  太宰治身體最先做出反應把東西接住了,是一把□□。

  他抬眼看著白發少女,似乎在問『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這個是咒具,是可以對付那些咒靈的,你拿著防身,別再受傷了。」五條悟回答。

  不知道這裡的咒靈是怎麼回事,為了與游戲設定相同,居然還在裡面弄出房子和被附上咒力的槍支。

  這到底是無心的,還是別有用心?

  太宰治從床上起來,就發現自家搭檔已經醒了,從他醒來之後就一直依靠在房門外守著他。

  按照平常,中原中也用盡力量都需要休息回復體力,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會徹底恢復,但是現在看上去已經恢復差不多了,是托福那個女孩的能力麼?

  治療系麼?

  這個女孩除了戰鬥力強的一批,居然還會治療,真的是一個能力可怕的家伙,難怪上次森先生回來就一直念叨這個人的名字,如果不是看她身份神秘,難以控制,森先生早就把人拐到港口Mafia裡了。

  「亂步大人已經找到人了,那些那些失蹤的人被綁在東邊的廢棄機場。」

  「誒,你們醒了?」

  與謝野晶子匆匆忙忙的從門外跑進來,見原本昏迷的兩個人都醒了,松了一口氣,又一臉凝重,「但是那些家伙也找上門了。」

  此時外面有一幫咒靈正在啃食房子邊緣的結界,黑壓壓的一片,把整個結界包圍起來。

  五條悟偷偷瞟了一眼赭發少年,自從這人醒了後,她在這個人身上留下的封印就越來越脆弱,以至於他身上神明的氣息越來越明顯,結果就把附近的咒靈給吸引了過來。

  「真是個移動的飯票。」她忍不住吐槽。

  中原中也:???

  因為周圍聚集的咒靈太多,為了救人,不在這不浪費更多的時間,五條悟打算兵分兩路,讓中原中也和她一起留下來解決這些家伙。

  至於小偵探他們,先讓他們坐著吉普車去救人,她之前就給了他們一個屏蔽氣息的咒具,所以不用很擔心他們被盯上。

  「小紳士,你應該可以飛吧!」她轉頭看向身邊的少年。

  「廢話,你以為你問的是誰,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港口Mafia的重力使。」赭發少年自信一笑。

  「那好,記得跟上我的節奏。」話落,五條悟身形一閃,就不見了身影。

  只用了幾秒,她就已經飛到幾百米的高空,打了一個響指,房子裡的結界和赭發少年身上的封印徹底解除,赭發少年也在那一瞬間來到少女身邊。

  神明的氣息一旦出現,地下黑壓壓的咒靈像發了瘋一樣的往他們這邊撲來,江戶川亂步一行人也趁這個空檔衝了出去。

  黑色的浪潮撲面而來,打算把懸浮在空中的兩個人一網打盡,它張開大嘴一口把這兩個人吃掉。

  「誒~亂吃東西可是不好的行為。」某人無奈的提醒。

  被一口吞掉後,密密麻麻的咒靈正中央忽然膨脹起來,原來是白發少女周圍出現一個光波慢慢往外擴大,越來越大,把四周的咒靈卷席進去,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

  即使彙聚一堂的咒靈後面還有著源源不斷的同類補充,但補充的速度依舊沒有光波擴大的速度快,它們很快就意識到這個白發少女不是那麼好惹的,就立馬換了另一種方式進行攻擊。

  它們開始互相吞噬變成一體,最後形成的咒靈居然比中原中也他們解決的那只咒靈還要大,還要強大。

  隨著咒靈的變強,周圍的環境彌漫著越來越多的陰冷氣息,中原中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倒是白發少女一臉淡定,「同一種招式對我可沒用。」

  然後,她壞心眼的在對面快要吞噬完成的那一刻把它當成足球一樣踢了出去。

  在一旁看著的中原中也:……好像當初他也是這麼被戲耍的。

  他在一邊看著少女是把咒靈耍得團團轉,有點同情那只咒靈了。

  等到五條悟輕松的把咒靈解決了,就對上身後一言難盡的眼神。

  她詫異道,「怎麼了?」

  中原中也抿了抿嘴,「你長那麼大,是怎麼完好無損的活到現在的。」

  這麼欠打的你,居然沒有人收拾你,你和太宰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跡。

  少年話裡有話,五條悟一聽就懂了,她只是淡然自若,「啊,你說這個,當然是想打我的人都已經被我揍趴了。」

  「畢竟他們都太弱了。」

  中原中也:「……」

  有被冒犯到,謝謝。

  ……

  寬廣的空地上,被丟棄著各種各樣的飛機殘骸,長期的荒廢使這個地方透露著一絲死寂,外來的車輛是它唯一的鮮活,其他地方皆是荒蕪之地。

  此時只有亂步大人和她一起行動,至於和她們一起來的黑發少年,在下車的時候就和她們分道揚鑣了,也不知道去干嘛。

  「亂步大人,是這裡嗎?」與謝野晶子推開一個鏽跡斑斑的鐵門。

  鐵門上堆滿了厚厚一層的積灰,被推開的一瞬間還掀起一場灰塵。

  「咳咳咳——」與謝野晶子捂著口鼻揮了揮手。

  見裡面靜悄悄的,她警惕的走了進去。

  裡面空蕩蕩的,只有一些陳舊的貨物箱,這裡大概是一個被人廢棄的普通倉庫。

  一切太安靜了。

  不對勁。

  江戶川亂步眉頭緊蹙,他突然想到什麼,對著與謝野晶子喊道,「快離開這裡,危險。」

  「嘎嘎嘎——」

  一道詭異的聲音從與謝野晶子身後傳來,她及時的躲過了身後的偷襲。

  等她退到少年身邊時,才發現偷襲她的是一個有著人類模樣的無臉怪物。

  見新的食物送上門,它興奮的舔了一下嘴唇,看起來很高興。

  「已經孵化出來了?怎麼可能,五條小姐不是說它還要等一天才孵化完成嗎?」與謝野晶子眉頭一皺,擋在少年面前,拿起咒具隨時備戰。

  「她沒有說錯,但是這裡有兩個咒胎,我們面前的這一個是已經早就孵化的咒胎。」江戶川亂步擰緊眉頭解釋。

  這下有點不妙了。

  在另一邊,同樣的場景也在發生著同樣的事情。

  一襲黑色皮衣的黑發少年淡定的越過腳下的干屍,他鳶色眸子環視著這個倉庫四周。

  寬大的空地裡,有幾處角落擺放已經被吸干的屍骨,他上前查看這些人的衣服。

  是港口Mafia顯示已經失蹤的調查人員。

  晚來了一步,他們已經被『吃掉』了。

  從他們微微凸起的眼球和死不瞑目的表情看來,他們死前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給活活嚇死的。

  「咕嚕嚕——」

  一道聲音打破了這裡的寂靜,倉庫裡的最深處那裡傳來的。

  原來躲在那裡。

  太宰治起身前,幫那些沒有來得及閉上眼睛的干屍閉上眼睛,然後走向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

  越往裡面走,越能看到屬於人類的骸骨,以及吃剩下的屍體,看起來血腥又恐怖。

  但黑發少年的神情自若,他淡定的從它們身上跨過去,越走到倉庫深處,越

  能看到更多的屍骨。

  沒想到異能特異科的人也在這裡。

  太宰治盯著身旁的一個骸骨想到。

  最後收回目光,看向躲在深處的一個肉團子。

  「咕嚕嚕——」是它發出的聲音。

  太宰治緩緩舉起了拿著□□的手,子彈上膛,扣下扳機。

  「砰—砰—砰—」

  「嘖,沒有用。」太宰治不爽的撇撇嘴,剛才的攻擊對它來說就是撓癢癢一樣,一點都沒有在它身上留下痕跡。

  看來是威力還不夠。

  在他思索任何把這個玩意解決的時候,這個咒胎像是被他吵醒了,開始不安分的動了起來。

  它發覺有陌生人闖入自己的領地,察覺到對方也是個異能者,它更加激動了,它還差一點就發育完成了,沒想到又新的食物送上門來。

  見咒胎的反應,太宰治下意識的厭惡,「看來把我當成食物了。」

  五條悟和他們協商的時候,說好了一切以自己的安全為中心,如果遇到咒胎就一點要逃跑,不要和它正面對上。

  很顯然太宰治已經把這句話放到腦後邊了,他現在似笑非笑,鳶色眸子是黑沉沉的,死死盯著目前的咒胎,低聲喃喃。

  「畜生,殺了我們這麼多人,你該死。」


第9章

  「咕嚕嚕——」

  咒胎發出聲音,並不懂黑發少年在說什麼,它伸出長長的觸手,像前幾次進食那樣,想把少年吞入腹中,它觸手纏上少年手裡,張開大嘴正要吞下時,有一個黑影一閃而過,把它的獵物給搶走了。

  「咕!!!」被搶走食物的它表示很生氣,想要看看究竟是哪個壞蛋搶走它的食物,但還沒有看清對方的身影,它就被對方一腳踢到牆上。

  中原中也攬著黑發少年在空中緩緩落下,他生氣的拎起少年的衣領,大聲質問,「你剛剛到底在干什麼?」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就差點死了。」

  如果他再來慢一步……

  嘖,果然這個家伙就是一個麻煩精。

  「混蛋,要死也要在我視線以外,你這樣……」中原中也咬牙切齒,他還以為對方聽到他說出這種話,對方多多少少會對他心虛,但他剛剛抬眼就看見對方一臉『你是白痴嗎?』的表情看著自己。

  「你在想什麼鬼,我要死也不是死在怪物的嘴裡好嗎?」太宰治一臉嫌棄。

  「那麼惡心的自殺方式我不可能去做的,收起你那荒唐的想法,愚蠢的蛞蝓。」

  只見中原中也的臉越來越黑,太宰治這個家伙還繼續火上澆油的吐槽,結果就成功的收獲到來自搭檔的『特別關愛』。

  頭頂兩個包的太宰治:嘖,脾氣差的小矮人。

  被兩個人忽視的咒胎慢慢的從地下爬起來,見到又來一個異能者,雙眼放光,張開嘴巴大吼,似乎在呼叫同伴的支援。

  「真麻煩!」中原中也眉頭一皺,剛剛的那一腳他可是十足十的用盡了全力,沒想到這個怪物居然毫發無傷。

  「所以我就說,中也,你剛剛阻止我干嘛,壞我好事,我剛剛差點就把它解決掉了。」太宰治無奈的聳了聳肩,「想要解決掉它,必須要從內部解決。」

  「我怎麼知道……」

  「好好好,先打住,先把這個家伙給解決了,不然它的幫手來了,再想解決它就很難了。」

  中原中也不服氣 的把臉轉到一邊,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沒再說什麼。

  「你現在要怎麼做?」他問道。

  「你去吸引它的注意,剩下的交給我。」

  「好。」

  咒胎見兩個食物在交頭接耳的說什麼,然後就同時看向它這裡,其中一個看上去最好吃的食物向它緩慢走過來。

  咕∼他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好想吃了他。

  吃了他。

  咒胎說做就做,先下手為強,無數條觸手像萬箭齊發一樣往對方的方向進行攻擊。

  中原中也巧妙的躲過所有的觸手,但在躲過最後一擊的時候,沒想到這是個虛晃一招,真正的攻擊在他身後,他一時大意,就被咒胎抓住了。

  大意了,沒想到這個怪物還會思考。

  在赭發少年快被吃掉的時候,太宰治趁著這個空檔把出發前已經藏好的手榴彈扔到咒胎的嘴巴裡,在拉開保險扣的那一刻,把中原中也撲倒地下。

  「轟——」

  倉庫被爆炸波及,一時間塵土飛楊,地下出現一個的大坑。

  「咳咳咳——喂,太宰,你怎麼樣?」中原中也趴在身上的人給扶起來,面色緊張。

  看見黑發少年只是單純暈了過去,並沒有受傷就松了一口氣。

  還好把那個家伙解決了。

  「咕……嚕嚕」

  還沒等中原中也松懈,大坑彌漫的煙霧浮現出一個黑影。

  咒胎又從坑底爬了出來,顯然剛才的爆炸沒有讓它受到重傷,現在看來還是可以行動的,它這次真的生氣了,又開始呼喊同伴幫忙,比上一次更加響亮。

  「嘎嘎嘎——」

  倉庫外也傳來詭異的聲音,是它的同伴在回應自己。

  「這下糟糕了。」中原中也擰緊眉頭。

  本來一個就已經很難對付了,現在又來一個。

  長相類似人類的咒靈直接粗魯的把倉庫大門給打穿,走到咒胎身邊,兩個嘀嘀咕咕說著中原中也聽不懂的語言。

  中原中也從這個咒靈身上聞到濃厚的血腥味和殺氣。

  血腥味聞上去非常新鮮,是這個怪物剛剛是有殺了什麼人嗎?

  場面一度緊張起來,現在太宰治已經昏迷,中原中也一時間束手無策沒法還擊,他擔心這兩個怪物會聯合起來攻擊他們,到時候他們就完了。

  ……

  在五條悟匆匆趕到小偵探身邊的時候,入眼的是一攤血漬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兩個人。

  眼前的場景,讓她腦子有一瞬間空白,但她很快又反應過來,立馬上前去救人。

  等江戶川亂步醒來之後,就是看見少女靜靜的守在他身邊,他剛想要開口就被對方先一步開口了。

  「對不起,這次我的失誤,我真的應該……」

  「五條悟。」這是江戶川亂步第一次開口叫她名字,他微微睜開翠綠色眸子。

  「你想道歉,等事情解決了就請名偵探請吃一年的甜品,不帶重復的那種,不然,名偵探不會原諒你。」他這樣說。

  畢竟,這種情況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好。」五條悟一時間心情復雜。

  她自己好歹是最強的咒術師,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開始松懈下來,沒想到今天就犯了這種低級錯誤。

  而且居然被小孩包容了,她真是個……

  非常不靠譜的大人。

  如果七海在這裡的話估計又誹謗她了。

  「你的同伴我已經把她治好了,只是還沒有醒過來。」五條悟按下對方的肩膀,「小偵探,你在這裡呆著,不要動。」

  她要去把那兩個雜碎給滅了。

  她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 她這回是真的……

  生—氣—了。

  五條悟用『六眼』找到那兩個雜粹的所在地,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在另一邊,咒靈撕下它的褲子,解放自己的雙腿,緩緩的抬起手,對著對面兩個人釋放強大磅礡的咒力。

  巨大的光波直射過去,對方兩人的身影也被刺眼明亮的光芒吞沒其中。

  光芒消散,留下的是又長又深的長坑,長坑末端有一個白發少女站在那裡,少女身後的兩人都完好無損,顯然是剛才是她擋下了攻擊。

  五條悟轉身看向身後的兩個人,「你們沒事吧?」

  「沒事。」中原中也搖搖頭。

  「那你們呆在這裡,這兩個垃圾我來解決。」

  白發少女一出現,咒靈從這個人身上感覺到恐怖至極的咒力,它突然意識到自己打不過這個人,內心開始有些慌了,於是它把目光看向了身邊的咒胎。

  咒胎:???

  「咕?」

  咒胎見同伴這樣盯著自己,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結果下一秒,它被自己的同伴突然偷襲,當成食物活生生的被吞了下去。

  咒靈食用自己的同伴後,感覺自己身上的咒力竟比原來要強好幾倍,有足夠的底氣後,它就對著白發少女露出得意忘形的笑。

  「嘎嘎嘎——」

  我也變強了,不怕你。

  「嘖,果然是垃圾,連自己的同類也下手。」五條悟一臉厭惡。

  信心滿滿的咒靈結了幾個手印,忽然四周的游戲場景一變,變成虛無縹緲的世界,原來掌握這個游戲領域的咒靈就是它。

  它把在場的三個人都一起拉了進來,打算一網打盡的時候,聽到一聲冷笑。

  「就這?」少女臉上堆滿了明顯的嘲諷,語氣裡帶著滿滿的不屑。

  白發少女這幅模樣激怒了咒靈,它憤怒的召喚領域裡所有的熱武器出現在面前,對著少女的方向進行攻擊。

  五條悟不躲也不閃,所有的攻擊在離她身體一分寸的距離被迫停下,浮在空中。

  「吶~你知道嗎?」她忽然抬頭看向咒靈,緩慢的摘下了臉上的黑色眼帶。

  「我現在非常生氣,你不該惹到我的。」睜開屬於天空的湛藍,喃喃道。

  「無量空處。」

  在少女慢慢的把這幾個字念出來時,以她腳下的生命領域開始瓦解,形成新的生命領域,像大魚吃小魚一樣,把這個虛無縹緲的世界給吞噬掉,創造出星辰大海一般的背景。

  她踏在星星上,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嘴裡還不忘著自言自語。

  「為什麼要殺人?」

  「為什麼要傷害小偵探他們?」

  「安分一點就不行嗎?」

  咒靈現在臉上已經沒有剛開始的得意洋洋,它滿腦子都是想著怎麼樣逃走,但腳底像扎了根,渾身又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白色死神向它靠近。

  它看著對方眼眸裡一望無盡的湛藍,它覺得自己什麼都感覺得到,什麼都看得到,以及對方纖細的手撫上它的腦門的柔軟。

  「去死吧,垃圾。」

  白色死神沒有感情的話語輕輕的落在咒靈耳邊,下一秒,頭骨分離,它永遠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咒靈一死,游戲地圖的場景崩壞消失,周圍的場景恢復了正常辦公樓的場景。

  中原中也抱著太宰治坐在地上,剛才從頭到尾他都只是一個觀眾,他們兩個人都被五條悟保護的好好的。

  經歷了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他過了一段時間才緩過來,他開口詢問。

  「你……到底是什麼人?」

  少女轉過身來,此時的她摘下了黑色眼帶,露出與赭發少年相似的眼眸,窗邊的月光打落到她身上,微風輕輕撩起少女耳邊白玉色發絲,如同落入凡間的精靈。

  中原中也看得有一瞬間失神,他聽到女孩笑著對他說。

  「我叫五條悟。」

  「是最強的咒術師。」

  【束縛條件觸發】

  在白發少女介紹完自己,一道陌生的話音剛落,世界似乎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下來,就連小紳士也被迫停在發愣的那個時間點,五條悟發現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可以自由行動。

  「什麼情況?」五條悟突然戒備四周,但『六眼』卻沒有察覺到什麼強大的咒靈在附近。

  【你好,五條悟。】

  又是剛才陌生的聲音,這次五條悟清晰的判斷說話的人是把聲音傳送到她的大腦裡與她交流。

  「你是誰?」她開門見山的發問。

  【我是這個世界的基石,你也可以稱呼我為『書』。】

  【好久不見。】


第10章

  【好久不見,你……】自稱『書』的生物還沒有說完,就被白發少女打斷了。

  「哦∼原來是你啊!」五條悟恍然大悟的說道。

  【什……什麼,你居然認識我?】

  難不成一開始就被發現了嗎?不對,她身上束縛的規則應該還在。

  「你這個家伙,化成灰我都認識,把我丟到這個鬼地方,又把我變成女孩子,害得我縮水的罪魁禍首。」五條悟眼眸眯了眯,眼神有些危險。

  【等等等一下,這些都不是我干的,明明是你自己……糟糕。】

  書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就立馬停住了嘴。

  「哦∼原來還有同伙。」少女似笑非笑,書可以想像出它如果出現在少女面前,肯定要被打個半死。

  【……】它干脆就裝死不說話。

  但少女豈會那麼容易放過它。

  她笑了笑,好像在說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一個笑話,「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方法讓這裡的時間停止的,我記得你剛剛說你是這個世界的基石,那麼,我要是在這裡釋放『茈』,你說會發生什麼呢?」

  【你不會這麼做的。】書立馬反駁道。

  「哦,你確定?」五條悟玩味一笑。

  沒想到這個不明生物還比較了解她的。

  「你要知道,我們咒術師一旦瘋起來就是連命都不要的家伙,萬一我一不高興……」五條悟意味深長的說道。

  【……算了,反正束縛的前提條件已經實現,那些事你遲早也要知道的。】書嘆了一口氣,最後好是決定把隱瞞已久的說了出來。

  【其實你是五條悟,又不是五條悟,准確說你是我復制另一個世界的五條悟所創造出來的人。】

  「你……說什麼?」五條悟聽到這句話十分震驚,眼睛微微睜大,聲音漸漸失聲。

  她不是『五條悟』,只是披著別人的皮囊,偷著別人記憶的被創造出來的人,不,她可能連人都算不上。

  那她之前一直追求的牽絆都是假的,她存在的意義何在?

  白發少女內心突然受到這麼大的衝擊,她腳下隱隱約約的出現咒力暴走的趨勢,少女的失控書第一時間感應到了,它現在慌忙極了,畢竟少女身上的力量都來源於它,如果力量一旦暴走,那麼一定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巨大的傷害。

  這時候,它突然想起一個人,他一定會知道這麼解決這個事情的。

  畢竟,解鈴還須系鈴人。

  但現在還是讓少女先冷靜下來。

  【你想見他們嗎?】

  少女腳下咒力暴走的趨勢明顯變弱,書就知道它這一步走對了。

  咒術師果然都是性情奇怪的家伙,也不知道當初和那個少年交易是對還是錯。

  但當初也沒辦法,畢竟自己的世界已經變成那個鬼樣子,如果不答應,可能這個世界早就變成人間地獄。

  「你說的……是真的嗎?」白發少女抬眸,眼神依舊冷冷清清的,但書在她的眼眸裡看到一絲渴望。

  【對的,我可以送你回去『原來的世界』,但因為『約定』的內容,呆到一定時間,你就必須回來。】書的聲音都是沉穩嚴肅,可見這個一點有多重要。

  「……我」五條悟欲言又止。

  但書知道她還想問什麼,就又補充了一些。

  【你現在情緒不穩定,那些問題就先放到一邊,到那邊之後會有人解答你的疑惑的。】

  【這個世界已經傷痕累累了,再也經不起什麼大的傷害了。】

  五條悟從它的聲音裡感到淡淡的憂傷,下一秒,她腳下忽然發光,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把自己從這個世界牽扯出去。

  【那麼,祝你一路順風。】

  道別的話語像極了老父親護送女兒出門的叮囑。

  五條悟身上發出巨大的光芒,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世界的時間也恢復了時間的正常流動。

  中原中也回過神的時候,發現白發少女已經離開,想起月光下那份屬於天空的湛藍,他才知道自己失態了,對著女孩發愣什麼的真是丟臉,他拉下帽子試圖掩蓋赭色發色下耳根子的紅潤。

  ……

  寬闊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一直不停的流動,有一個粉頭少年逆流而上,追著前面的小偷喊道。

  「混蛋,你別跑。」

  穿過人群密集的地方,他很快就追上了小偷的步伐,一個前空踢把小偷踩在腳下,他得意洋洋,「哼!終於被我抓到了。」

  在把小偷送去公安局的之後,他就把被小偷偷走的錢包還給了失主,在得到對方虔誠的感謝,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直到他轉臉瞥一眼到一抹潔白,他愣住了,下意識就拉住對方的衣角。

  「老師,你怎麼會在這裡?」

  「……」被少年叫住的『老師』突然僵硬的停下腳步,良久,她才轉過身來。

  「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老師。」

  依舊那麼敏感啊!悠仁。

  「誒,不好意思啊?」虎杖悠仁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認錯人了。

  奇怪,明明這個是個女孩子,而且身高和老師明顯不一樣,他剛剛是為什麼把人認錯。

  壓下心裡的詫異,虎杖悠仁才注意到面前的少女不僅和老師同一個發色,就連臉上也帶有相同款式的黑色眼帶。

  他脫口而出,「你是五條悟老師的妹妹嗎?」

  五條悟:?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裝扮就是一身黑色衣服,加上長發及腰的白發,這個世界熟悉五條悟的人難免會以為她是這個世界的五條悟的親人,正好她需要回學校一趟,自己現在身份不明,想要進去估計很麻煩。

  而且書讓她找的人,她大概知道是誰了。

  眼下,她需要一個正當的身份方便行動。

  她臉上堆滿了笑容,「是的,你認識我哥哥嗎?」

  「誒~真的是老師的妹妹啊!」虎杖悠仁一臉驚訝。

  「你好,我是虎杖悠仁,是老師的學生。」

  「原來是哥哥的學生。」少女恍然大悟道,突然想到什麼,她又抿了抿嘴 。

  「你怎麼了?」虎杖悠仁立馬關心。

  「沒,只是想到傷心事了,有些難過。」少女撇過臉,聲音悶悶的。

  察覺到對方盯著她不說話,少女緊張道,「怎……怎麼了?」

  「我記得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壽司店,我帶你去吃吧!我請客。」虎杖悠仁一副自來熟的牽起少女纖細的掌心,穿過人口層層街道,來到了他口中壽司店。

  他熱情對前台的老板打招呼,「嘿!大叔,我又來了。」

  正在收拾桌上碗具的中年男人見是熟人在叫他,他立馬喜笑顏開,「這不是悠仁嗎?」他和粉發少年熟絡的聊了幾句,就瞥到粉發少年身後的一個女孩。

  「喲~你什麼時候交了一個這麼可愛的女朋友。」

  「誒!不是不是,大叔,你誤會了。」虎杖悠仁伸手往前揮了揮,表示否認,「這是我朋友。」

  「朋友?」中年男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誤會了,見白發少女乖乖的看著他,顯然就是一個乖乖女。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抱歉抱歉,小姐,我還以為這個小子帶著女朋友來想要和我炫耀,我才誤會了。」

  他狠狠的瞥一眼粉發少年:怎麼不早說。

  某人打著哈哈的笑企圖萌混過關:一時高興,忘了。

  中年男子見少女盯著他不說話,還以為她生氣了,就連忙賠罪:「要不這樣,我這頓我請。」

  「誒~那我呢?」某人強烈的冒泡表示也想有這個待遇。

  「你老實給錢。」中年男子無情反駁。

  「誒——怎麼這樣。」

  實際上,五條悟只是盯著老板的肩上的一個弱小的咒靈思考。

  悠仁他沒看見嗎?

  「悠……虎杖先生,你看不到嗎?」五條悟悄悄的湊近少年的耳邊,喃喃細語。

  「看到什麼?」虎杖悠仁一臉茫然。

  果然……

  事情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見少女抿了抿嘴,又不說話了,他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這一看就『原來如此』的表情。

  他也小聲說話,「我看到了。」

  「大叔的頭又比上次禿了一點。」

  五條悟:「……」

  在外人眼裡,少女少年之間的舉動親密,很難想像他們幾分鐘前前還是陌生人,看上去到更像是一對情侶。

  老板無奈的搖搖頭。

  都這麼親密了,還說不是女朋友,果然是個愣小子。

  兩人入座的後,他們之間的互動一直很活躍,起初五條悟還會有點擔心自己會有一些坎坷,但很快就被對方的熱情帶動起來。

  和記憶中的一樣。

  事後,五條悟還陪著虎杖悠仁去了一趟游戲店。

  虎杖悠仁站在一個娃娃機面前,表示欲求試試的想要給她夾一個娃娃。

  可惜,試了好幾次,娃娃都從夾子的手裡逃脫,他郁悶的拍了一下娃娃機的玻璃隔板。

  「可惡!就差一點了。」

  「噗——」少女忍不住笑出了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也一起笑出了聲。

  「女孩子果然還是笑笑多好看。」虎杖悠仁說道。

  見白發少女疑惑的看著他,他才又接著補充,「雖然第一次見面,你笑了,但我覺得那並不是你真實的笑容。」

  而是企圖用笑容掩蓋眼底的苦澀,懷念又糾結的苦澀。

  你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才會露出這種笑容。


第11章

  剛才活躍的氣氛突然冷清下來,少女久頓不說話。

  額……他剛才是不是踩到雷了。

  直覺告訴虎杖悠仁不妙,他第一時間就雙手合十的道歉,「抱歉啊!這只是我自以為是的想法,應該是我多想了。」

  回應他的是額頭上的一處輕敲,「不,你沒錯。」白發少女釋然一笑。

  畢竟悠仁一直都是那麼為別人著想,是個讓人心疼的好孩子。

  虎杖悠仁隱約感覺到對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

  「滴滴滴——」

  褲袋裝的手機突然震動起,虎杖悠仁對少女說了一句抱歉,就往洗手間走去,他接起電話與對面的人說話:「喂?伏黑,怎麼了?」

  電話另一頭的伏黑惠直接質問:「我不是讓你在原地等我嗎?怎麼我才去辦事一會兒功夫你人就不見了。」

  「啊!抱歉抱歉,我當時看見有人東西被偷後在求救,我去抓小偷了。」

  「……你這個家伙。」伏黑惠聽到這個理由頓時無奈起來,雖然他一直都知道虎杖悠仁是一個非常好的人,但是有時候過於樂於助人也是一種麻煩事。

  虎杖悠仁猜到同伴後面一段時間還是會拿這件事一直說事,他聰明的第一時間轉移話題。

  「對了對了,伏黑,我和你說一件事,我還是第一次知道五條老師有妹妹。」

  「哈?你在說什麼胡話,五條老師根本就沒有妹妹好嗎?」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剛才我還和她待在一起。」

  「等等,發個定位給我,我立馬過去找你。」伏黑惠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嚴肅的叮囑對方就立馬趕了過去。

  虎杖悠仁這下子也察覺到同伴的異常,他偷偷的從洗手間門口偷看,見白發少女對著娃娃機裡面的娃娃發呆,似乎很想要裡面的娃娃,怎麼看都像個普通的女孩子,他笑著走過去,指了指邊上的街機游戲,「要不然,我們玩這個吧!」

  少女點頭盯著娃娃機的咒靈發呆,剛剛虎杖悠仁老是夾不住娃娃就是它干的好事,見粉發少年已經從洗手間走出來就一直怪怪的。

  是發生什麼了嗎?

  微笑的答應少年的提議,然後,就輕描淡定的贏了少年十幾把。

  虎杖悠仁驚訝:「好……好厲害。」

  五條悟嘴角微微上揚,「那是,我可是游戲高手。」直到她見大門一個熟悉的身影往這個方向走來,她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一點。

  原來是在拖延時間。

  看來悠仁也精了不少。

  「伏黑,我們在這裡。」虎杖悠仁招招手。

  黑發少年走過來的時候,還在氣喘吁吁的,顯然是匆匆忙忙的跑過來。

  虎杖悠仁熱情的攬上對方的肩膀,介紹道,「這是我朋友,伏黑惠,這邊是五條……」

  「五條悟。」少女好心補充道。

  「對,五條悟……誒?你和五條老師同個名字?」虎杖悠仁被驚訝到了。

  「對的啊!你說是不是,伏黑。」五條悟帶著一臉笑意,直接親密的稱呼黑發少年,與伏黑惠記憶中那個收養他的老師一樣的神情。

  ……

  「嘿~悠仁說是有驚喜給我,不知道是什麼呢?」

  大街上,有一個白發青年走路一跳一跳的,嘴裡還哼著小曲,他高興的走進壽司店裡,走到裡面其中一個包廂,見到房間裡在座的三個人,動作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把門關上。

  在他快要離開的時候,房門再次被打開,粉發少年急匆匆的走過來,「等等,五條老師,你想去哪裡?」

  「啊!剛剛七海打電話找我玩,我先走了。」白發青年還裝模作樣的指了指自己的手機。

  「五條老師。」黑發少年也從房間裡走出來,倚在牆上盯著他。

  .被自家的兩個學生盯著,作為老師的『五條悟』也沒辦法裝下去了,「行行行,我進去,你們別這樣看我,弄得我好像強娶良家婦女的壞人一樣。」

  『五條悟』走進去的時候還不忘把門關上,正想要湊熱鬧的虎杖悠仁很不幸的被夾到了頭。

  「唔——」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

  「抱歉啊,悠仁,接下來就是大人的時間,小孩子不可以在場的哦~」『五條悟』微笑的告誡門外的兩個『小孩子』,最終還是把門關上了。

  「什麼嘛!」虎杖悠仁撇撇嘴,「明明我們也很好奇,是吧?伏黑。」

  他還想把把腦袋貼到紙牆上偷聽,結果就被同伴扯住了衣領,「別搗亂,老師明顯不想讓我們知道,走吧。」

  「誒誒,我知道了,別扯了,我要窒息了。」

  ……

  房間裡,兩個同是白毛的家伙都以不雅的坐姿坐下,隨心所欲,不像普通日本人一樣,吃飯的時候就規規矩矩跪著用餐,兩個人看上去都不怎麼在意那些條條框框。

  「看來你是特地找我的。」最先開口的是『五條悟』,他眉頭上挑,似乎對少女的到來並不是很意外。

  「你早就猜到這一天?」

  「嘛,畢竟是『我』的話,肯定會想盡辦法回來詢問真相。」

  「我不是你。」不知道是青年哪句話踩到雷點,少女突然起身拍桌。

  「別生氣,快坐下來。」『五條悟』的語氣就像是哄小孩一樣,這讓少女感覺心底更加煩躁。

  「那麼,你問什麼,趁我現在心情好就可以告訴你。」

  「……」

  五條悟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性格是那麼惡劣,那麼欠揍。

  她頓了頓,「悠仁是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你大概也猜到了吧!我可沒給他吃下兩面宿儺的手指。」白發青年單手托腮。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少女抿了抿嘴。

  她的記憶裡可沒有這回事。

  白發青年良久一頓,最後還是把事情的一切緩緩道來。

  原來面前的五條悟是已經重生後的他,在他原來時間點,虎杖悠仁吃下越來越多的手指,越來越壓不住兩面宿儺的靈魂,造成越來越多的傷亡,那些咒術高專的老家伙借著這個理由,多次故意算計虎杖悠仁他們陷入危險,多次從鬼門關走了一圈才回來。

  當時,出了一點意外,他被封印起來了,沒辦法去保護自己的學生,束手無策,在他被封印的時候,書找上了他,和他做了一筆交易。

  那就是他提供自己的記憶和身體去創造出一個人,而書改變時間點,幫助他一切重新來過。

  「所以,按照生物學理論知識點來說,我還算是你的爸爸。」『五條悟』一本正經的說話。

  見桌子微微有裂開的傾向,他依舊火上澆油,「來,叫一聲爸爸。」

  「呵!」少女很想把這個家伙揍一頓。

  「別害羞嘛~」那神情和當初五條悟逗中原中也簡直有的一拼。

  兩個人同時對視一眼,有默契的消失在原地,來到距離市中心幾百裡的荒郊野外大打出手。

  兩個人同時打開領域,在不被外人打擾的情況下,交手激烈,看似時間才過去幾分鐘,但在這個時間段,兩人已經過招不止一千次。

  『五條悟』非常驚訝,「看來書還挺厲害的,沒想到你的力量和我不分上下。」

  「嘖。」少女咬牙。

  自己和他打,簡直就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彈力球相互碰撞,誰都傷害不了對方,這樣下去局勢也只是僵持不下。

  「不過,你要知道,有時候經驗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你還嫩了點。」白發青年嘴角微微上揚,做出一個少女從來沒有見過的術式,下一秒,直接把少女摟在懷裡,動彈不得。

  「放開我。」少女掙扎。

  「看來性格已經被本身同化了,我被抓住可不會是這個反應,是變成女孩子的緣故嗎?」『五條悟』做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說完還正經的湊過來聞了聞少女的體香。

  嗯,草莓味的。

  「……」

  少女趁青年減少她束縛的那一刻,反手就是一巴掌,很遺憾沒有碰到人。

  嘖,這時候的無下限咒術真的是礙眼。

  「你剛剛是怎麼躲過無下限咒術碰到我的。」少女眉頭一皺。

  「啊!這個……我不告訴你。」對方嘻嘻哈哈的看著她。

  「……」

  她笑了,怒極反笑,她絕對要把這個家伙打趴。

  結果,下一秒,她體力不支單膝跪下。

  糟糕,現在不在那個世界,她的力量似乎被消耗得很快,使用生命領域的時間也被縮短了不少,現在已經到極限了。

  「你還是乖乖的睡一覺冷靜一下吧!」眉心被人一點,屬於青年低沉悅耳的聲音落入她耳中,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暈了過去。

  當白發青年把人抱在懷裡,他周圍的領域也一同解除,低頭看來少女安靜的睡顏。

  嗯,當初他的選擇是對的,果然還是女孩子可愛。

  當白發青年離開這裡,又有另一批的人來到這裡,不,應該是一群擁有自己意識的咒靈。

  其中一個火山頭不耐煩的出聲:「你說這裡有強大的咒術師戰鬥,我怎麼什麼都沒有看到啊!」

  一身袈裟裝扮的青年笑眯眯的看著它,「別急嘛!應該是我們來慢了一步 ,這裡還是殘留著比較微弱的咒術使用痕跡。」

  「嗯?好像還是熟人。」

  有趣,到底是什麼人可以和那個人一拼高下呢?

  漏瑚見青年露出算計人的笑容,背後一寒。


第12章

  昏暗無光的黑暗,一個少女靜靜的飄在空中,眼皮像是千斤重一樣沉重,讓她睜不開雙眼,但她有確確實實的可以感知到周圍的一切變化。

  五條悟現在很清楚自己在做夢,這一次的夢境虛幻虛實,她感覺好像很久以前就有過這種感覺。

  「就女孩吧!女孩子可愛點。」一個男性的聲音落入她耳邊,是熟悉又令她咬牙切齒的那個混蛋,雖然這個聲音要比現在低沉,但音色她還是可以很容易認出來。

  所以,為什麼她做夢都會夢到這個家伙。

  就算在現實知道自己是從這個人身上誕生出來,她還是不太想承認這個人的存在。

  【女孩男孩我不強求,主要是我希望這個孩子可以幫我解決我那個世界的毒瘤,自從咒靈誕生,大量的咒靈在城市裡肆虐,這個世界已經遍體鱗傷了。】

  又是另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創造她的書。

  「相信我,女孩子會比較心軟,即使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也會盡全力的治療這個世界。」

  【你說的有道理,那就聽你的吧!】

  很好,害她變成這個樣子的罪魁禍首已經找到,居然還是兩個。

  這應該是叫『五條悟』的青年和書的對話,雖然不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照現在看來就是他們當初交易的現場在她的夢裡重現一遍。

  夢境的對話還在繼續。

  【那麼,束縛條件成立,當『五條悟』在世界承認自己身份的時候,她就會有權利知道這一切事情真相。】

  「那麼,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夢境結束。

  刺眼的陽光驅趕少女臉上的瞌睡蟲,溫暖如春的溫熱喚醒五條悟,她茫然的驚醒,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

  不對,這好像是青年悟的房間,她怎麼會在這。

  「誒誒誒——等一下,五條小姐還在睡覺,你們別進去打擾人家。」

  「我就偷看一下。」

  嘈雜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房門被悄悄的打開一條縫,偷看的家伙原本只是想要看一點點的,結果被後面的人往前擠,房門被撞開,偷窺的家伙都被擠進房間裡,原來是她『那三個不省心的學生』。

  釘崎野薔薇從地上爬出來,對著虎杖悠仁抱怨,「說了,不要進來。」瞥一眼已經醒的少女,立馬收回凶巴巴的表情,溫柔道。

  「抱歉,五條小姐,剛才是我們不對。」

  害怕對方誤會什麼,就立馬解釋:「我們只是好奇老師的妹妹長什麼樣,你放心,絕對沒有什麼壞心思。」

  說實在的,釘崎野薔薇這麼溫柔體貼的一面五條悟還是第一次見到,畢竟她印像中的釘崎野薔薇對同伴一直都是凶巴巴的,果然還是因為一年級裡只有她一個女生,所以才會這麼強勢,換做是妹子就不一樣了。

  「你是釘崎野薔薇吧!我聽哥哥提起過你,果然和我想像的一樣漂亮,你很適合當模特呢!」白發少女溫和的笑道 。

  你很適合當模特呢!

  這句話一落入釘崎野薔薇的耳中,她立馬星星眼看著少女,態度比原來更加熱情了,兩個同身為女生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被冷落在旁邊的虎杖悠仁撇撇嘴,「明明是我先認識的,是吧,伏黑。」

  伏黑惠:「……」

  兩個不省心的家伙。

  他看著白發少女,想把之前的疑問問出口,比如,少女為什麼對他的事情如此熟絡,又想起老師之前和他叮囑過的話,覺得現在不是這些東西的時候,只能欲言又止。

  五條悟借著溫和的外表和在場的三人打成一團,「你們不用用敬語稱呼我。」

  釘崎野薔薇立馬自來熟道,「那麼,我以後就叫你小蕪醬,五條老師已經把你介紹給我們了。」又開始誹謗自家老師,「沒想到看上去那麼不靠譜的老師居然會有這麼可愛的妹妹。」

  五條悟:???

  小蕪醬是什麼鬼?那個混蛋居然是這樣介紹她的。

  「對了,哥哥呢?」顯然青年悟已經承認了自己是他的妹妹的事情了,五條悟干脆也完美的代入了妹妹這個角色。

  「你說五條老師?他昨天下午送你回來之後,晚上就出差了。」釘崎野薔薇好心的回答。

  「叮咚∼」

  伏黑惠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立馬低頭打開了手機,過了一會,抬頭望向眾人,一臉嚴肅。

  「學校剛剛發來通知,說是一級咒術師都已經被派出去了,非常缺人手,希望我們學生去一個地方拔除那裡的咒靈。」

  五條悟低頭沉思。

  奇怪,按道理說,學校不會讓一些沒有畢業的學生獨立組隊去拔除咒靈。

  而且還要選在青年悟出差的時候,發出這種任務。

  除非……

  這背後有人搞鬼。

  黑色眼帶遮住了少女的眼神,別人看不出她剛才發呆了一會。

  幾人嘮叨了沒多久,虎杖悠仁一行人就告別了五條悟去執行任務,而五條悟偷偷跟在他們後面。

  在他們進入『帳』之後,五條悟就用『六眼』察覺到裡面有一個特級咒靈。

  她大概是誰特地安排這個任務了,除了上面那些老家伙,也沒有誰那麼無聊了。

  嘖,一群老不死的老家伙。

  出於擔心自家學生,五條悟還是硬闖了進去,奔著特級咒靈的方向跑去,但還是來晚了一步。

  粉發少年上身的衣服已經被撕破,露出大面積的腹肌,沿著腹肌線浮現出黑色的紋路,他轉身看向匆匆而來的白發少女。

  「哦,沒想到這裡居然有女人。」他獰笑道。

  五條悟皺著眉頭不說話,瞥一眼看到地下已經被四分五裂的特級咒靈屍體,再看向附身在悠仁身上的兩面宿儺,「悠仁,你快醒醒。」她企圖用語言喚醒悠仁奪回身體的主控制權。

  「沒用的,他已經昏迷了,現在是我主宰的時間,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一取悅我,二被我殺死。」

  「你想好了嗎?」

  回應他的是少女瞬移的回旋踢。

  好快!

  兩面宿儺面色不變,心底實為震驚,這時候也知道少女並不是個普通人,是一位實力高強的咒術師。

  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戰,結果速度跟不上少女,一直處於被打壓的狀態。

  「喂,悠仁,你再不醒來,你的牛排就要被野薔薇吃完了。」五條悟還是沒有放棄呼喚虎杖悠仁,繼續又喊了一聲。

  「愚蠢的家伙,你以為……」兩面宿儺不屑置辯,幾秒後,他身體突然頓住,「怎……怎麼可能?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他低著頭失去了意識,身上的黑色紋路也逐步褪去,等到他抬頭恢復意識,就是虎杖悠仁著急忙慌的表情。

  「牛排,別搶我的牛排。」

  「誒?小蕪醬,你怎麼會在這裡?」虎杖悠仁忽然回想起自己還在做任務,見到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這裡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是哥哥讓我來找你們的。」五條悟眼睛不眨一下的說謊。

  突然發現青年悟的存在也不是一點沒有用處,挺適合背黑鍋。

  虎杖悠仁也沒有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對了,虎杖先生,你知道你是怎麼暈過去了嗎?」

  「叫我悠仁就好,不用那麼生疏,我之前吃了一個手指,然後就失去意識了。」虎杖悠仁實話實說。

  「那麼,悠仁,手指你是哪來的?」五條悟眉頭一皺。

  既然青年悟之前已經說了他沒有讓悠仁吃下兩面宿儺的手指,那他絕對不會讓悠仁接觸兩面宿儺的手指,那悠仁吃下去多余的手指又是哪來的呢?

  五條悟疑惑的把這個問題一問,結果就得到一個意想不到的回答。

  「唔,是一個身穿袈裟的男人給我的,說是可以短時間內有強大的咒力,剛剛為了給伏黑爭取逃跑時間,我就把它給吃了。」說完,他低頭才發現自己身上是光著身子,腳下還有之前戲耍他的特級咒靈的屍首,他像個愣小子一樣,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誒?這裡的一切都是我干的?為什麼我的衣服沒有了,等等……別看我。」

  五條悟可不管虎杖悠仁的害羞,她上前踮起腳尖,扯了扯對方的面頰,仔細檢查。

  和記憶中的一樣,融合的很好,沒什麼異常,悠仁也可以熟練的控制自己的身體。

  相比少女臉上的一本正經,虎杖悠仁倒是因為異性近距離接觸有些窘迫,鼻尖排斥者少女身上淡淡的草莓香味。

  太靠近了。

  五條悟指尖還掐住對方的一邊面頰,結果感覺指尖上一痛。

  被咬了。

  鮮紅點綴在蔥白的指尖,有些顯露出來少女的脆弱。

  她擰緊眉頭看向罪魁禍首,虎杖悠仁的面頰上長出了一張嘴巴,它得意的開口說話:「女人的鮮血味道果然不一樣,我還是第一次嘗到女性咒術師的鮮血,果然味道不錯。」

  五條悟怒氣值衝衝往上漲,要不是這個家伙在悠仁身體裡,她絕對要讓它見識社會的險惡。

  她強壓下心裡的怒氣,心平氣和的說話:「悠仁,你先和我回去,別先聯系伏黑他們。」

  「哦哦!我知道了,不過,小蕪醬你的手指還在流血呢?不要緊吧!」乖巧伶俐的虎子立刻點點頭,隨後又開始擔心起少女起來。

  五條悟看了一眼粉發少年,見他身上傷痕累累的身體,一身狼狽不堪,在看看自己,衣冠整潔,就手指有一點點的傷口,換做是別人都應該知道現在更應該關心誰吧!

  偏偏這個孩子還是第一時間關心別人,真的是……

  誒,想到這幫孩子,她就越來越希望可以在這裡多呆一會,即使之前與他們相處的記憶是不是屬於自己的,她依舊無法忽視不管,無論如何,至少她現在和他們待在一起是真實的,在她離開之前,盡可能幫助他們少受傷害吧!

  低頭看向自己指尖的鮮紅,五條悟直接放進嘴裡,腥味在舌尖散開,只有現在,她才感覺自己是一個人類。

  女孩子,果然很容易心軟啊!


第13章

  天空已經拉開昏暗的窗簾,昏昏沉沉的下起了小雨,一個黑發少年站在大樓面前靜靜的等待,伊地知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對方黑色眼眸裡他無奈的搖搖頭。

  雨水打濕了少年的發絲,眼角的淚珠與雨水混為一體,一時間分不清他臉上流下來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隨著面頰打濕了衣領,少年緊緊的握住拳頭,身旁的犬式式神也感應到主人的情緒變化,大聲的嗚咽了一聲,伴隨著淅淅瀝瀝的雨聲。

  ……

  「喂,女人,快叫這個小鬼放我出來,我們再打一場。」

  「不要。」少女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哈?你是害怕了嗎?,沒想到這一代的咒術師都是這麼貪生怕死的人。」

  五條悟耳邊的蒼蠅一直在嗡嗡叫個不停,她不但沒完全把對方的嘲諷的話放在心上,反而還點點頭贊同兩面宿儺的話。

  「說得沒錯,這一代的咒術師的確很垃圾。」

  不過她指的是那些老古董。

  「嘖,你這家伙……」兩面宿儺沒想到少女會是這個反應,覺得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干脆匿水不說話了。

  聽牆角的虎杖悠仁:「……」

  果然真不愧是兄妹嗎?就連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語也和老師一模一樣。

  「對了,悠仁,接下來就要委屈你一段時間了。」走在前面的白發少女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笑著看著少年,「我要把你的死訊對外公布,你先呆在我那裡一段時間。」

  「好,我知道了。」虎杖悠仁也沒有問緣由,他總覺得小蕪醬總給他一股很可靠的感覺。

  「好孩子。」五條悟欣慰一笑。

  要去見老朋友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吃一驚。

  ……

  貨架上擺上各種各樣的面包,四周都排斥者麥子的香味,這也使路過的路人也想要進來看看,前台站著一位活力十足的女店員,低頭接過顧客的面包結賬,把東西打包好,抬頭一看,一臉笑意,「呀!早上好,先生,今天你又來啦!」

  「嗯。」

  白色西裝革履打扮的黃發青年冷淡回答,不過,這份冷淡也沒有打擊到女店員的熱情,她似乎已經習慣青年的性情,她像往常一樣和閑聊:「先生,你最近已經很少來這一帶地方,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什麼,只是換了一個工作。」黃發青年拎起面包,正要走出店門口,腳步一頓。

  這個細微的動作引起了女店員的注意,「怎麼了?」

  沒有得到黃發青年的回應,她就順著對方的視線往店門口看去,是一個白發少女站在玻璃窗外往裡面微笑的招招手。

  妹妹?還是女朋友?

  只見黃發青年腳步停頓了幾秒,就無視門口的白色身影走了出去。

  「誒,七海,你別跑啊!」

  聽到了身後的聲音,七海建人非但沒有停下腳步,還越走越快,迅速的走向自己停在路邊的小轎車,結果剛剛坐上副駕駛,往後視鏡一看,剛才追在後面的白發少女已經愜意的坐在後座上。

  「我找你有正事啊!你跑什麼。」五條悟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

  「在那之前,五條先生你能否先解釋一下現在你的情況。」七海建人用中指頂了一下自己鼻梁上的眼鏡。

  為什麼出個差回來就變性,是中了什麼咒靈的招式了嗎?

  五條悟知道七海建人是個嚴謹的打工人,如果告訴他實情難免他會刨坑問底,再者她呆在這裡也不久,冒充青年悟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就假裝證實了七海建人的猜測。

  「對的,這次咒靈居然在甜品上動手腳,害得我沒注意就中招了,我明明想要把那些甜品做為伴手禮帶回來的。」少女似乎很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我應該慶幸你把它吃了,不然倒霉的就是別人了。」

  「誒∼七海你怎麼可以這樣想。」

  車窗邊的景物已經停下,入眼的是一棟低調奢華的別墅。

  有誰又能想到,看似社畜打扮的黃發青年也是個有錢的人,還每隔一段時間就特地開到距離這裡幾百裡的市中心買面包,這已經是七海建人的習慣了,所以五條悟才會去那個地方守株待兔。

  書房內,黃發青年泡好一壺烏龍茶後,把茶杯端給對面的少女,見少女的坐姿不雅,也沒說什麼,畢竟這人一直就是這個樣子的,他抿了抿手中的茶,略微的苦澀在舌尖上打轉,驅趕了今天一整天工作後的疲憊感,他淡淡的說道。

  「你找我,究竟是什麼事情?」

  「唔,我希望你可以幫我指導一位學生。」

  「你的學生?」黃發青年微微一頓,「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還是一位老師,能不能靠譜點,不要老是把事情丟給別人。」

  「哦。」少女乖乖回應。

  結果書房突然安靜下來。

  七海建人清晰的察覺到對方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炙熱又明顯,他走到哪裡就跟到哪。

  五條悟:盯——

  正要拿出筆記本工作的七海建人:「……」

  五條悟:盯——

  在七海建人想要把妨礙他工作的這個家伙直接扔出大門的時候,忽然門外傳來一聲門鈴聲。

  「叮咚——」

  七海建人走下樓梯去開門,只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白發青年站在門口微笑的招招手。

  「嘿!七海,我……」

  「碰——」

  大門被裡面的人關上,青年悟很不幸的吃了一鼻子灰。

  再次打開門,青年悟就看見他的同事七海疑惑的看著他,以及之前被他撿回去的『妹妹』也在旁邊站著,臉上帶著一點心虛。

  「你們能否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對於現在異常的場景,七海建人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倒不如說他已經練成萬年不變臉,他若無其事的詢問,像是在問『今天天氣怎麼樣?』一樣淡定。

  ……

  「也就是說,這個女孩是從五條先生的衍生出來的人」七海建人又回到剛才的茶桌上繼續品茶。

  「對的喲∼」這是青年悟的答復。

  「……嗯。」這是五條悟的答復。

  對於這一模一樣的坐姿和相似的外表的兩人,七海建人倒是更加相信了青年悟的解釋。

  七海建人不由自主的感慨:「可惜了。」

  找誰不好,非要找這個家伙,簡直就是再弄出一個移動災·難。

  「那麼,五條先生找我又是什麼事?」他把目光又放在青年悟身上。

  青年悟滿臉興致,「對了,其實我想要七海你幫我指導一下我一個的學生。」

  請求的內容與五條悟的一模一樣。

  七海建人:「……」

  「五條先生,我記得你最近應該沒有工作了,你好歹有個老前輩的模樣,總不能把工作老是丟給別人。」

  「嗯~」

  七海建人嚴肅的指責自己的同事,內心是想要拒絕兩個五條悟的請求,但他一對上對面兩個人視線,想起上次他拒絕五條悟的請求的後果——一直都在跟著他,吃飯睡覺都跟著的那種,嚴重擾亂了他的正常生活,導致最後他不得不妥協,如果這次又拒絕,兩個都跟著他……

  想了想,七海建人還是沒有把拒絕的回答說出口。

  正所謂一加一大於二。

  他可不想帶著兩個小尾巴出門,即使對方在咒術界很有名。

  最後他毫不留情的把這兩個家伙趕出門,「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會去指導你的學生的,你們請回吧!」關門的動作那叫一個利索。

  這讓門外的兩個人看上去有些慘,但五條悟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七海還是那麼好玩啊!」

  「那是。」青年悟迎合道。

  兩人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眼,相視一笑,都猜到對方在想什麼,就有默契的組團偷車,不,借車,把停在別墅門口的小轎車開走了。

  車內,少女單手倚在車窗邊,凝視這外面的景色,纖纖玉手撩起了被風吹亂的發絲。

  「這回你怎麼辦?到那裡大鬧一場,還是和前世一樣去警告那些老家伙。」她突然發問,轉頭緊盯一旁的青年,「悠仁還是沒有逃過吃下兩面宿儺的手指的局面,你又該怎麼做?」

  「……」

  少女的話戳到青年悟的心房,他良久一頓,「你覺得老子把京都府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給炸了怎麼樣?」

  青年雖然臉上還帶著笑,但五條悟知道他已經是怒極反笑了。

  「好,正好我也有這個想法。」少女雙眼一眯,嘴角微微上揚。

  現在咒術界的兩大勢力還不知道兩個災·難級別的咒術師在偷偷的策劃一場報復,暴風雪前的寧靜還在繼續。

  ……

  次日晚上,京都府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遭到襲擊,由於敵人逃離的太快,沒有在現場抓到罪魁禍首,這次襲擊使學校帶有代表性的建築物被敵人炸毀兩棟,目前沒有出現人員傷亡,根據『窗』的分析,有可能這次是兩個從未見過的特級咒靈對咒術師下的挑釁。

  這一個消息在咒術界開始傳開,各個勢力都如同炸開了鍋一樣震驚。

  某個特級咒靈組織:「……」

  誰干的好事,他們明明就沒有做好嗎?


第14章

  「太可惡了!」火山頭漏瑚氣憤的捶桌,高溫的熱氣從它兩邊耳朵噴出,使店裡面的溫度又高了一些,眼角下垂緊盯著對面穿著袈裟的青年。

  「那個襲擊明明不是我們干的,為什麼那群可惡的咒術師要把這個黑鍋讓給我們背。」情緒化的高漲讓它腦袋像個托馬斯小火車一樣嗚嗚冒煙,不僅如此,如此怪異的場景居然沒有引起餐廳店裡同樣用餐的顧客的注意。

  就像是沒看到一樣。

  青年單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無視空氣中的燥熱,淡淡的道,「這不是很好嗎?反正我們原本目的就是消滅所有的猴子,咒術師是我們目前最大的障礙,有人已經幫我們進行第一步,也免去了不少麻煩。」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覺得不爽,明明我還想要先大顯神威,讓那些冒牌貨看看我的力量,看來是用不上了。」漏瑚撇撇嘴。

  有人搶了它的風頭,這才是它真正生氣的原因。

  夏油傑笑笑不說話。

  自從發現有人可以與五條悟一決高下,他就一直嘗試把那個人找出來,追查了好幾天還是一點沒有線索,就感覺這個人是憑空出現一樣。

  難不成是……

  那個家伙已經回國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有點麻煩了,畢竟他的原計劃只是針對五條悟,覺不能出現其他變故,所以他需要一個棋子去探探虛實,而火山頭是最好的人選。

  在他幾句語言的誘導下,火山頭漏瑚最後還是狂妄自大的答應了下來,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把餐廳的所有人類用一把火給燒光。

  夏油傑瞥一眼身後的漫天飛舞的火光,緊盯著那些在火焰中掙扎的身影,心底感覺有些不對勁。

  在觀察四周良久,發現並沒有什麼問題,他就把心底的異樣給忽略掉了。

  不知道那些咒術師已經准備自己的墳墓了嗎?他可是很期待接下來的戰鬥。

  這次他依舊轉彎抹角走到小巷裡面,卻發現那裡有個人在等他,是一個陌生的少女。

  少女鼻梁上頂著一個墨黑色的墨鏡,玉白色的長發及腰,一身黑色的制服勾畫出17歲青春少女特有的曲線,她懶懶散散的雙手抱胸依靠在水泥牆上。

  讓夏油傑感覺在意的是少女那雙眼睛,與那個男人一樣眼色的眼睛——湛藍色的寶石。

  「喲~你終於出來了。」少女熟練的和他打招呼,好像他們是分開已久的老故人一樣。

  是五條悟的親人,還是……

  夏油傑很清楚他從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就連在記憶裡也找不到五條悟有過什麼遠房親戚的妹妹的線索。

  「你是?」他故作驚訝。

  「你不認識我沒關系,我可是很了解你。」少女嘴角略帶嘲諷,然後下一秒就突然動手起來。

  趁現在那些礙眼的咒靈不在,得速戰速決。

  一個閃現出現在青年身後,一腳就把人踢到巷子深處,少女的做法很顯然就是把人的唯一退路堵死。

  夏油傑從地下狼狽的爬起來,用長袖擦了擦自己的臉頰,心平氣和的說:「不知道小姐誤會了什麼,我們可是無冤無仇,你這樣做不怕遭報應嗎?」

  「呵∼一個披著和尚皮囊的咒靈也配和我說教。」五條悟微微低頭,露出泛著冷光的眼眸。

  這一次的下手竟比剛剛更狠更快,完全就是想要把人置於死地。

  談判的路走不通,夏油傑也沒多氣惱,讓他在意的是對方是如何懂得自己的真實身份的,知道他秘密的可沒幾個人,看來這人留不得了。

  兩個在這個狹小的空間戰鬥,論體術,五條悟肯定要比夏油傑高出一籌,但夏油傑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抬手就召喚出一個咒靈來助戰,試圖彌補他與對方的實力差距。

  但很快這個咒靈就被少女一擊斃命,化成灰燼消散在空氣中。

  「嘖。」夏油傑眉頭一皺。

  沒想到這個女孩這麼棘手,究竟是何方神聖。

  「你輸了。」對方又一個閃現出現在青年身後,用手握住他的命脈。

  本該是下手不帶拖泥帶水,這時候她偏偏就愣住了幾秒,像是在糾結什麼。

  趁這個空檔,夏油傑又召喚出一個咒靈,接住金蟬脫殼逃離少女的手掌心,然後緊接著往小巷出口逃離。

  」糟糕!「果然剛剛就直接下手的。

  五條悟一臉後悔莫及,緊追著青年的身後。

  兩個人一跑一追,離市中心越來越遠,夏油傑以S的逃跑路線跑到一棵大樹底下,他轉身看向窮追不舍的少女,把勝券在握的笑容掛在臉上,誰又能想到他剛剛就是被追殺的對像。

  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雖然你沒告訴我你的身份,但我知道你絕對和五條悟那個家伙脫不了關系,畢竟你的那個眼睛可是騙不了我的,你這麼著急殺我,是害怕五條悟那個家伙見到我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麼,就留不得你了。」

  夏油傑猜到對方知道可能不止一點,他立刻做出決定,打算直接把人殺人滅口,為了他的計劃可以順利實施,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

  荒郊野外,是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兩個人都懷著各懷鬼胎,想要把對方一勞永逸。

  夏油傑抬手召喚出一個黑洞,強大的威壓從黑洞裡撲面而來,兩只手從裡面伸出來,把黑洞往兩邊扳開,弄成一個可以讓自己龐大的身軀出來的大小。

  五條悟也沒有給對方進攻過多的時間,先下手為強的打開生命領域。

  「無量空處。」

  把在場兩個人都吞噬進去。

  「什……什麼,你怎麼會這個招式。」夏油傑被眼前的局面給驚訝到了,他在進入領域的那一刻,渾身上下都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女一步步靠近自己。

  「嘖,真的是看你一秒都厭惡,披著別人皮囊做出那種事情,你罪該萬死。」五條悟一臉嫌棄。

  事實上,她繼承的記憶可以追溯到青年悟前世被封印的那個時候,但之前束縛的存在,她有一部分的記憶被封印著,直到被送到這個世界之後,她被鎖上的大門才開始松動,把之前遺忘的記憶一一找回來。

  也想起來前世封印青年悟的罪魁禍首就是面前這個冒牌貨,也想起來她的摯友……

  無論如何,她必須要把這個冒牌貨給解決掉,她明顯感覺到這次生命領域的消耗咒力比上一次更快了。

  留給她在這邊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她上前要給這個冒牌貨做出了斷,結果突然感覺到有人打算從外打破她的領域闖進來。

  嘖,煩人的家伙。

  「哇呀呀呀——」

  一個矮小的身影從天而降,落到兩人的正中央,火山頭模樣的咒靈叉腰大喊。

  「就是你這個小妮子搶了我們的風頭。?」

  說完,漏瑚還做出一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一副「還不快束手就擒」的表情。

  可惜的是在場的兩人都沒理它。

  它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露出烏黑的牙齒,腦袋和兩邊耳朵噴出岩漿,「混蛋——給我尊重一下我啊!咒靈也是有尊嚴的!」

  氣憤的火山頭也展開領域,打算要教訓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

  但發現自己的領域展開不了,而且自己也渾身動彈不得。

  「你好吵啊!沒見這裡有人在解決私人恩怨啊!」五條悟看都沒看它一眼,直接把它的腦袋拔下來,丟到一邊,毒舌道,「真的是弱爆了,你闖進來也真的是夠愚蠢了。」

  真的是浪費她的咒力。

  解決完礙眼的家伙。五條悟又把目光放回青年身上,只見他嘴角微微上揚,五條悟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好,這個家伙要自爆。

  五條悟感覺到青年身旁召喚出來的咒靈身上突然冒出咒力磅礡的趨勢,她迅速往後退。

  「轟——」

  巨大的衝擊波以青年為圓心散開,五條悟立刻解除自己的生命領域,瞬移離開,可惜她當時離青年的距離也很近,所以也受到不少的傷害。

  她在地上滾了幾圈,正要起身的時候,身邊又突然長出一簇簇花朵。

  靠,又來。

  五條悟原本警惕的表情突然替換成開心的笑容,她看到各種各樣的草莓甜品向她熱情的招手。

  好幸福啊~

  不對不對,她這是中幻術了。

  五條悟立馬拍了拍自己的臉,試圖保持清醒,就發現對方的救援已經來了。

  一個有著猛男身材的單手咒靈突然出現,手裡還拿著五條悟剛剛丟到一邊的火山頭腦袋,它對著手裡的腦袋似乎在責怪著什麼。

  「#@%@……」

  「知道了,你別說了,嫌我還不夠丟人嗎?」漏瑚一臉不耐的撇撇嘴。

  夏油傑突然出現它們的身邊,此時他衣冠整潔,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躲過了剛才的那個爆·炸。

  他見對面的少女一身狼狽,似乎已經沒有多少的反抗力量,他立馬對著身邊的兩個咒靈,建議道,「這個咒術師已經開過領域,她的咒力已經所剩無幾,趁現在就把她給解決。」

  花御點點頭表示同意,正打算進行攻擊的時候,冷不丁防的聽到另一個男性的聲音。

  「你們以多欺少,不太道德了。」

  只見對面突然憑空出現一個白發青年,他用公主抱抱起少女,對著懷裡的少女微笑著。

  「抱歉,我來晚了。」


第15章

  【時間回溯到前一天】

  在熱鬧非凡的大街上,有一對類似兄妹的兩人悠哉的逛街。

  「唔∼太久沒有熬夜了,昨天晚上有點吃不消啊!」白發青年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發出令人遐想的話語,引來大街上不少人的目光。

  邊上的五條悟抿了抿嘴,不看這個男人在街上騷弄風姿,雖然她有一部分繼承了這個男人的性格,但有時候不太想和這個家伙混為一談,所以她盡量去無視這個家伙。

  這大概是來自小孩子的勝負欲。

  她余光中突然瞄到一處地方,驚喜的停下腳步,換個方向走去。

  青年悟詫異少女的異常,就順著對方看去,一看就知道少女是被吸引的原因——

  一家大牌子的眼鏡店,似乎是平常他最喜歡且常戴的牌子。

  跟著少女走進去,一眼望去全都是琳琅滿目的眼鏡框,他看著少女這望望,那望望的,那個臉都快緊緊貼上那個展示台的玻璃上。

  果然還是個小孩子。

  出於好心,他特地在模特上挑選一副最鐘意的墨鏡,修長的手指撩起少女的發絲,挑起臉上的眼帶,把它摘下,在少女帶著疑惑的眼眸裡,幫她把墨鏡帶上。

  「好了,這個蠻適合你的。」青年悟做好一些細微的調整,就把少女拉到鏡子前展示。

  「還不錯。」他滿意的一笑。

  原本帶著黑色眼帶的少女,因為人畜無害的外表看上去有些脆弱感,但現在露出湛藍色的銳利,給整個人看上去增加了一絲攻擊性,痞痞的模樣給人一種不好欺負的印像。

  五條悟蔥白的手指把墨鏡往上挑挑,還挑挑眉換了另一個姿勢認真的比較。

  之前在橫濱發現沒有她想要的眼鏡,就一直帶著眼帶,沒打算換個造型,照現在來看,這樣子還不錯,不得不說,這個家伙還挺有眼光的。

  「這個,我要了。」少女說了聲結賬,發現沒有人回應她,她詫異的看向前台,發現前台小姐姐對著某個渾身散發著男性魅力的家伙犯花痴,壓根就沒有聽到她的話。

  五條悟:「……」

  一時氣惱的她一口氣買下來店裡的所有的墨鏡,成功的把小姐姐的目光從某個男人的身上奪回來了。

  她神氣的看向青年悟。

  似乎在說「長得帥也沒用,還不是被我吸引住了」。

  「噗——」青年悟被她這個較真的模樣逗笑了,下一秒無情拆台,「你忘了嗎?你身上可沒錢。」

  「所以,待會你要怎麼付款呢?」

  打臉充胖子可不好。

  五條悟也面色不慌,淡定的拿出一張卡,把賬給結了。

  「哦~沒想到你真的有錢。」青年悟一臉驚訝。

  不過,那張銀行卡卡有點眼熟……

  少女一臉淡定:「這個是你的私房錢,我送悠仁去你那的時候,隨便帶走的。」

  自己用『自己』的錢,沒毛病啊!

  她有著青年悟的記憶,自然也知道私房錢的藏匿地點以及銀行卡的密碼。

  她抬眼就看見青年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面色凝固的把她手裡的袋子搶了回去。

  「你干嘛?」五條悟手抓住袋子不放手。

  「我要退貨。」這是來自一個成年男子最後的倔強。

  私房錢什麼的,絕對要拿回來。

  「不要。」

  ……

  兩個人就在大街上吵了起來,最後因為圍觀群眾越來越多,甚至還拿出手機拍照,由於這兩個昨天晚上剛剛干完壞事,不想那麼快引人注目,就先溜走了。

  最後還是沒有把墨鏡退回去,青年悟也被伊地知抓去工作,兩個人的逛街就這麼被遺憾的終止了。

  才怪。

  原本就是某人偷懶不想工作,才用五條悟作為借口偷跑出來玩,現在被抓壯丁去干活也是他活該。

  於是乎五條悟又找了自家學生陪她繼續逛,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一幕——

  少女開開心心的在前面逛街,被叫過來的學生拎著好幾個袋子在後面跟著。

  見前面已經逛了好幾條街,卻絲毫不見疲憊的少女,伏黑惠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或許是少女終於意識到要體諒一下工具人的心情,她終止了逛街的行程,來到開有空調的甜品店裡吃起了草莓布丁,伏黑惠作為工具人自然也得到了少女的請客。

  雖然五條悟有臉皮用某個家伙的錢,但她可沒臉皮要學生干活,還要人家請客,這是她曾經作為老師最後的倔強。

  見學生一路上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還是忍不住先開口了。

  「伏黑,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現在就有我們兩個人。」

  對方突然捏緊了掌心,嘴唇一開一合,醞釀許久,最後還是把憋在心裡已久的話語吐出。

  「老師你的那個世界,我和悠仁都是女孩子嗎?」

  這個一個問題險些沒讓五條悟把嘴裡的糖漿給吐出來。

  合著你半天不說話,一直就是在糾結這個?

  「是……是的啊!」五條悟虛心的回答。

  「他是怎麼和你說有關我的事情?」這裡的『他』指誰,在場的兩人都懂。

  「五條老師說你是來自平行世界的老師,等過段時間你就會離開,所以,無論你知道多少有關於我的事情,讓我不必那麼驚訝。」黑發少年嚴肅的把青年悟對他的解釋重復了一遍,他忽然擰緊眉頭,又丟出出一個問題。

  「那邊……世界的姐姐怎麼樣了!」少年尾音帶著顫抖,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語氣小心翼翼,又帶著一絲期盼。

  五條悟在少年的深藍色的眼眸中看到微弱的星星之火,她笑了,站起來溫柔的撫上對方柔軟的黑色發絲。

  她是這麼說的。

  「她現在生活挺好的!」

  「還如願以償的考上了自己喜歡的大學,現在做著她最喜歡的工作,那個世界的伏黑總是在抱怨自己的姐姐工作不注意身體,是不是很可愛?」

  「……嗯。」黑發少年微微低頭,悶聲道。

  ……真的很羨慕那個世界的伏黑惠。

  ……

  在某個地下室裡,虎杖悠仁在津津有味的看電影。

  紅色血絲鋪滿了白色的眼球,臉上還掛著兩個烏黑的眼袋,即使身體已經發出需要休息的警告,他依舊緊盯著面前電視機,它正在播放某個狗血劇情的電影,現在劇情已經達到某個淚點高潮,粉發少年眼眶打轉的淚珠,忍不住冒了出來,嘴裡還不忘吐槽電影的狗血情節。

  「為什麼這個男主到現在才知道啊!明明當時就可以阻止這一切發生,真的是太狗血了,嗚嗚嗚……」

  「哢嚓——」

  門外的門把手被打開的聲音,打斷了某個人的吐槽,五條悟剛剛走進來就看見少年淚流滿面的模樣。

  不禁感慨,「誒?悠仁,你怎麼也哭了?」

  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一個二個都這麼傷感,她要不要也哭一個湊湊熱鬧。

  五條悟認真的思索這個問題。

  虎子不懂少女心裡的誹謗,他用紙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生怕她誤會了什麼,把之前青年悟交給他的任務一一說了出來。

  畢竟在女生面前流淚,絕對是男生一件很丟臉的事情,他也沒想到小蕪醬會出現在這裡,碰見他這麼尷尬的一面。

  「我知道,我知道。」五條悟一副『我已經了解』的表情看著少年,為了緩解對方的尷尬,就開始轉移話題。

  「那麼,要不要試試看。」

  「誒?」

  「試著用咒力攻擊我。」

  「但是……」

  「放心,反正你也打不過我。」少女自信一笑。

  「……好吧。」虎子一臉無奈,下一秒整個人的氣勢一變,氣勢洶洶,拳頭泛起幽冷的火焰往少女所在的方向攻擊。

  五條悟輕輕松松的接住少年的拳頭,一招借力打力的招式,讓少年被迫後退了幾步。

  「還不錯。」她絲毫不吝嗇的誇獎。

  「嘿嘿嘿!」得到誇獎的虎子,開心的摸摸頭,結果看到少女從拿出來一堆CD,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那麼,請把這些CD一起看完吧!」少女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在對方充滿了「看我對你好吧」的眼神下,虎杖悠仁欲哭無淚的把這份『禮物』收下。

  有苦說不出。哭唧唧JPG.

  「對了,悠仁,我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在惡趣味的捉弄對方後,五條悟又突然神秘兮兮的一笑。

  她攬上少年的手臂,隨手打了一個響指,周圍的場景一變,虎杖悠仁發現他們突然來到一個狹小的巷子裡,走出去之後就是一個人來人往的美食街。

  少女撩了一下鼻梁骨上的墨鏡,說出了她要布置給少年的任務。

  「好了,現在給你的任務就是想辦法在不引起普通人的懷疑的前提下,在後天的時間一整天的時間裡,讓普通人不去接近這裡這一帶的地區。」

  「你只有一天時間,要加油哦~」少女話語的尾音還特地往上挑。

  「額……誒誒,不是,我一個人這怎麼可能完成得了。」虎子一聽到這個艱巨的任務立馬擺擺手拒絕。

  可惜少女就沒有給他拒絕的權利,「放心,不止你一個人,我還另外叫了兩個幫手來幫你,你就當第一次實踐就好了。」

  「但是這個和我學的東西完全不沾邊啊!」虎子撓了撓臉,誠實的吐槽。

  「嘛!如果你可以完成任務,我可以介紹一個你理想型的女孩給你認識哦~」被學生拆台的五條悟面色不變,干脆換了個方法誘拐。

  「你在胡說……什麼。」虎子立馬臉紅起來。

  五條悟還好心的補充,「是身材很好的女孩子。」還刻意的小聲,「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了,小蕪醬,交給我吧!」

  一聽完,虎子立馬信誓旦旦的答應了下來,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看上去還挺正經的,如果忽略他兩邊可疑的潮紅。


第16章

  【時間回到現在】

  青年悟來一個公主抱英雄救美,來一個帥氣救場。

  不過,『美人』有點不太配合他,多次掙扎想要下來,沒辦法,青年悟只能自然而然的拍一下懷裡人的翹臂。

  老實點。

  美人:「……」

  感覺和這個家伙合作,真的容易讓她分分鐘破功。

  放棄掙扎的五條悟干脆使用反轉術式讓自己的力量恢復了一些,直接瞬移從青年懷裡逃了出來,這回青年悟也沒有再對她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

  倒不如說,青年悟一開始的目光就放到對面身穿袈裟的青年男子身上,透過眼帶,五條悟好像看到他的雙眸溢滿了復雜。

  她無奈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放不下……

  對於青年悟的出現,夏油傑驚訝了一瞬間,很快又佯裝淡定的樣子,心裡實則在打著另一個算盤。

  原本以為把這個女孩解決了,就不會影響到後面的計劃,但照現在看來女孩就是一個誘餌。

  那麼現在這一切,有可能就是他們一開始就計劃好的。

  五條悟拍了拍身上灰塵,「喂,那邊你處理好了嗎?那幫老古董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白發青年回過神來,帥氣的眨了眨眼,「放心,之前的偷襲已經讓他們手忙腳亂了,再隨便對外界恐嚇一下,他們就神氣不起來了,短時間不會再把手伸到我們這邊來了。」

  「畢竟,他們可是很怕死的。」青年說出的話語裡帶著滿滿的嘲諷。

  從虎杖悠仁他們被設局之後,青年悟就提議假扮特級咒靈去襲擊京都咒術學校 ,為的就是制造危機感轉移視線,畢竟在前世,那些老家伙在虎子出事之後,還特地到青年悟面前耀武揚威,這回出現這麼大的一件事,貪生怕死的他們肯定會把救命稻草放到號稱『最強咒術師』身上,祈求青年悟把那些危害給一並清除,這樣既能解決外患,也能消除青年悟身上的不少力量,他們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最後果然如青年悟所料,那幫老家貨找上門來了,按照計劃,青年悟去和那些老家伙談判,則五條悟去牽制那些咒靈,畢竟咒靈都不會在乎人命的,更何況是有思想的咒靈,之前的那個火山頭放火鯊人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幸好五條悟提前讓悠仁去解決這個『人群撤離』問題了,看樣子還干的不錯,店裡面的顧客也及時用幻術補上,沒有讓咒靈察覺到不對勁。

  看現在青年悟一臉輕松的樣子,就知道他今天去那邊談判大概是成功了,如果讓高層的老家伙知道現在這一切都是這個人策劃的,估計會氣死吧!

  「你真的是變了,你以前可是懶得用腦子。」五條悟不禁感慨。

  「沒辦法啊∼一切都是被逼所迫。」青年無奈聳了聳肩。

  「那對面那個麻煩你要怎麼解決。」五條悟意向指了指對面的某人。

  「……」

  青年良久一頓,拉下臉上的黑色眼帶,露出微冷的湛藍,冷冷道,「自然要鯊掉。」

  看青年這個架勢,五條悟就知道這個家伙說這句話是認真的。

  不過,到時候能不能下手又是另一回事,她作為一個旁觀者,繼承了他們之間的記憶,知道他們之間的恩怨,都不忍心下手,更不用說青年悟本人了。

  在她擰緊眉頭思考,就感覺自己頭上被人擼了幾把,五條悟惱火的抬頭某個嬉笑的某人。

  「嘛,別想那麼多,倒是小蕪醬你,現在傷得不輕,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嘖。」她不爽的拍開某人不老實的手,「我可沒你想的那麼弱。」

  永動機咒術師可不是白叫的,就算她已經被切斷了力量來源,她可以用反轉術式恢復一些力量,解決這些咒靈還是足夠的。

  「那麼,那兩個就交給你了。」話落,青年消失在原地,直接竄到夏油傑面前進行攻擊。

  他身邊的花御想要幫忙,卻被剛才力量耗盡的少女攔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你的對手是我。」少女自信一笑,哪有剛才的狼狽。

  「靠,又是你這個小妮子。」漏瑚呆在同伴手裡罵罵咧咧的,如果它還有身體,估計現在就已經二話不說上來開打了。

  「好吵,你是唐僧轉世嗎?」少女不耐煩的懟它。

  「你你你……」漏瑚被氣到爆·炸,腦袋被氣出來的一朵黑煙。

  花御沒說話浪費時間,直接都給這個少女一個幻術,這一次的幻術比上一次更加高級,五條悟瞬間被陷入進去,整個人呆滯的站在原地。

  「哈哈哈,我就說這個小妮子的戰鬥力也就那樣。」剛剛鬥嘴皮落下風的漏瑚立刻無情嘲笑。

  花御:「……」

  突然想換個隊友。

  ……

  在青年悟出現的情況下,夏油傑就在找時機撤退,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發現很多的計劃必須要提前了,在他愣神思考的時候,青年悟就已經突然出現他面前。

  抬頭就感覺到脖子上一涼,夏油傑故作鎮定,「你要殺死我嗎?」

  「……你不是他。」白發青年眉頭一皺,喃喃開口,像是在自我催眠什麼。

  「但是。」

  「你的六眼明明就告訴到我就是他,不是嗎?」夏油傑感覺到脖子上傳來的疼痛,原來是刀·刃已經嵌入他的血肉。

  「而且,你也沒時間了。」

  「什麼?」

  青年悟用『六眼』看到一大波的咒靈往這裡靠近,感覺到情況不對勁,他剛下定決心離開解決掉面前的冒牌貨,就發現對方無視脖子上的刀刃,握住他緊握刀·刃的手,刺了進去。

  夏油傑嘴角微微上揚,血跡從嘴角緩緩流下,在倒下的那一刻,對青年悟無聲說了五個字。

  你又鯊了我。

  青年悟像是恍悟了一下,面前的場景突然與當年的那一幕重合,他鬼使神差的蹲下牽起地下人的手,緊緊握住掌心殘留的溫熱。

  五條悟剛剛從幻術掙脫出來,就發現她旁邊的兩個咒靈已經跑遠了,趕過來的時候就見到這麼煽情的一幕,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見白發青年身後出現一個黑洞。

  她驚呼道,「小心!」

  五條悟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推到一邊,而剛剛衝過來的少女頂替他原來的位置,代替他被黑洞束縛住,黑洞裡的東西緊緊的抓住少女,青年悟走過來幫忙,卻發現扒在少女身上的東西居然可以吸收咒力,他突然就想起來這個東西是前世夏油傑用來封印他的特級咒物——獄門疆。

  五條悟現在被獄門疆限制著用不了咒力,無奈之下只能放棄掙脫,被吸到一個小空間裡。

  發現裡面也沒有什麼危險,她松一口氣,對外面的人報平安。

  「這玩意好像是之前封印你的東西,你應該感謝我,這回是我替你進去了。」

  見裡面的人還有心思開玩笑,青年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無奈一笑,「你倒是舒服了。」環視四周不斷湧上來的咒靈,他忍不住抱怨,「現在苦的是我了。」

  雖然他可以輕松的解決這些咒靈,但也耐不住車輪戰的消耗。

  於是他就被牽扯住了。

  在距離這裡幾百米的某一處,剛剛逃走的花御躲在一棵樹上觀看那邊的狀況,從它視角裡看來,有一個大範圍的『帳』把那裡包圍住,而那個男性咒術師在咒靈堆裡保護被封印的女性咒靈師。

  「@#%……」它對著樹下的人說道。

  大樹下的陰影走出走出一人影——居然就是不久前被青年悟鯊死的夏油傑。

  「呀!沒想到抓錯人了。」他苦惱道 。

  同時郁悶的還有花御,聽到這個消息,它開嘴炮還說著不停,嗚嗚哇哇,雖然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但夏油傑也知道它很生氣,畢竟剛剛為了拖住那兩個咒術師,它們已經耗費了很多底牌,現在沒抓到人,能不生氣嗎?

  「……嘛,那個女咒術師也是強大的敵人,現在她被封印了,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夏油傑好心安慰,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安慰別人還是安慰他自己。

  ……

  還被封印的五條悟自從被關後,發現在裡面什麼都不能做,心情非常郁悶,而且……

  她抬手看見自己半透明的掌心,她嘆了一口氣。

  原本還以為能在這裡待在幾天,沒想到這個東西還會吸收她身上的咒力。

  也就是說,再過幾分鐘,她就要回去了。

  「五條悟。」她喃喃道。

  「嗯?」在打架的青年悟突然一頓。

  「你快走吧,我要離開了。」聲音雖然沒有什麼波動,但青年悟可以從這句話裡面感覺到一絲遺憾。

  他知道,少女是勸他離開這裡是一種明智的選擇,畢竟誰知道咒靈會不會還在這裡設置什麼陷阱,如果他一旦被抓住,那麼對咒術界絕對是一個壞消息。

  他沒說什麼傷感的話,只是淡淡一笑,「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畢竟這裡不是只是存在於你記憶裡的世界,你到底也來過這個世界,總不能什麼都留下就走了吧!我作為『哥哥』可是會很傷心的。」

  五條悟認真的思考一會,「那你把私房錢留給我。」

  「不行,這是成年男子最後的尊嚴。」某個成年男子立刻反駁。

  「切,小氣鬼。」五條悟撇撇嘴。

  「那幫我和他們道個別。」最後想了想,她還是換了個請求。

  只是單單幾句道別的話,應該不過分吧。

  果然,這個小氣的男人就立馬答應了。

  「那麼,再見,一定要……」

  五條悟只聽到前面上半句話後,視野變暗,失去意識昏了過去,她半透明的身體也慢慢消散在空氣中,沒有來得及聽到青年悟的下半句話到底說了什麼。


第17章

  當再次睜眼,五條悟就發現自己來到一個昏暗的空間。

  一望無際的黑暗,伴隨長久的寧靜,安靜得只聽得到她自己的呼吸聲。

  「書。」她喃喃開口。

  【我在,和他們見面,你是不是已經感覺好點了。】

  「……嗯。」少女良久一頓,最後還是把早就想說的話說出口,「謝謝你。」

  無論是創造她,還是送她到那個世界,書都很包容她,幫她完成心願。

  【嘛,別這麼說,畢竟你也算是我的『孩子』,在你們那個世界,父母包容自己的孩子不都很正常嗎?】書剛剛說完之後,就見少女的表情變成『你這是什麼鬼的比喻』,這個反應讓它沒法把剩下的話說完。

  哭唧唧jpg.被嫌棄了。

  「對了,我的術式是不是被你改良過,在五條悟的記憶裡,他的反轉術式只對自己有效,但當時我在橫濱,卻可以用這個術式救人。」五條悟突然發問。

  【對的,我當初在你身上注入是這個世界最純淨的力量,所以與五條悟契約的時候,你從他那裡繼承的術式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個也是令我很驚訝的一點。】

  聽書這麼一解釋,五條悟也知道為什麼之前她在兩個世界使用生命領域的消耗不一樣。

  根據能量守恆定律,每一次的能量轉換都要損失一部分能量,她用反轉術式將咒力轉換補充身體的生命力的時候,在青年悟的那個世界,她又沒法補充咒力,所以只能節約咒力的使用,結果就一直就不能放開手腳,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就連和青年悟那次對戰也是。

  郁悶。

  【對了,這是他讓我轉交給你的東西。】

  少女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粉色小袋子,打開一看,裡面裝著之前她在眼鏡店裡買下的墨鏡,以及幾張小卡片。

  每個卡片的右上角都有著不同的卡通小人,醜萌醜萌的,認出來這些卡片是悠仁他們送的,她忍不住笑了。

  感覺這次匆忙的離開,她也沒什麼遺憾了。

  五條悟這回是真正的接受了自己存在的意義,她告別了書,再次重新返回橫濱。

  結果沒想到她這一次的降落地點依舊是河床上。

  這次她解除了無下限咒術,悠閑自在的飄在水面上,感受水流的清涼帶給她一股舒適感。

  真的是……

  「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吧!」

  五條悟抬眼,就見不遠處也飄來一個人影,剛剛的聲音就是這個家伙說的。

  她虛空踏上河床,一步步的接近這個人影,等她看清這個人的面孔,認出這個人就是小紳士的搭檔,她立馬失去了興趣,打算離開,卻被人突然抓住腳踝。

  低頭看向攔著她的家伙,對方露出無畜的笑容,「呀~小姐,好久不見啊!你不打個招呼要走嗎?」

  一般來說,黑發少年的面容也算是非常迷惑人心的那種,一旦笑起來,絕對就是賞心悅目的帥哥。

  但介於五條悟在那個世界,總是看見某人在鏡子面前打扮,每天都會被洗一遍眼睛,時間一長,她已經對顏值高的帥哥形成了免疫。

  現在太宰治這麼一笑,反而讓她害怕起來,畢竟這個家伙在上一次對她是一點都不感興趣的,突然態度變得那麼熱衷,這不是妥妥的告訴她,前面有坑在等著她跳嗎?

  雖然已經答應書,幫它解決這個世界的咒靈,但她現在剛剛回到橫濱,可不想再卷進什麼麻煩事,尤其是和這個身份復雜的家伙接觸。

  所以她立刻瞬移離開了。

  感覺到掌心一空,飄在水面的太宰治抬手握緊了綁滿繃帶的手腕,不禁嘆了一口氣。

  「逃走了。」

  ……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金黃色的光暈打在少年皺白的臉龐。

  江戶川亂步懶懶的把擋在臉上的報紙拿了下來,鼻尖排斥著濃厚的墨水味,刺鼻的味道讓他不適的皺了皺眉頭,他下意識往抽屜裡掏出零食,結果抽屜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好煩啊!想吃薯片,但是已經吃完了。

  他慢悠悠的走到正在工作的黃發少年面前,悄悄的冒出一個頭,「國木田君,名偵探想吃薯片。」

  『若合我意,一切皆好。』是江戶川亂步的座右銘,他向來就是想說什麼就是什麼,就連想要干什麼也是直接開口,不會去特地迎合別人,除非是他對那個人有著非常高的好感,目前只有社長讓他乖乖聽話,現在社長不在,零食沒了,他可以偷偷摸摸的去買,但是他又不認識路,所以只能讓武裝偵探社的其他成員幫他買。

  他就把目光放在社團裡最正經的人,也是最不容易拒絕他的人——國木田獨步。

  「額,亂步先生,我記得你的零食是前天剛剛買回來的,怎麼這麼快就沒了?」國木田獨步詫異的抬了抬自己的眼鏡。

  「名偵探已經吃完了。」黑發少年誠實的回答。

  所以,你快去買給名偵探。

  「可是,社長才已經不允許……」國木田獨步剛剛想要拒絕,就被樓下推門的鈴聲打斷,辦公室的兩個人同時往門口一看,原來是與謝野晶子回來了,手裡還抱著一個大箱子。

  「嗯?與謝野小姐,你抱的是什麼?」國木田獨步好奇的詢問。

  與謝野晶子把東西拿進來後,就找了個地方把它放下,松了松自己肩膀的筋骨,一臉疲憊,「不知道,我見這個東西被放在一樓的咖啡店裡,問過咖啡老板才知道這個是一個女孩送來的,說是送給武裝偵探社的亂步先生,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她環視四周,尋找亂步的身影,「誒?亂步先生呢?」

  只見國木田獨步滿臉慌張的衝過來,緊張的抓住正要打開箱子的江戶川亂步,「亂步先生,這個東西還不知道有沒有危險,你可不要隨意的接近比較好。」

  被人阻攔的江戶川亂步不開心的撅起嘴巴,「沒有危險,這個是我一個朋友送來的。」

  他淡定的撕開包裝,甜甜的抹茶香味掩蓋住了報紙的墨水味,來自大自然清新脫俗的草綠色,靜靜的躺在盒子,帶著薄荷葉的枝葉駐扎在上方,只需一眼,江戶川亂步喜歡上了它簡單感。

  看來那家伙說話還算數的。

  「這個是抹茶布丁,好像還挺貴的,而且盒子裡剩下的甜品也挺貴的。」與謝野晶子一臉驚訝。

  江戶川亂步輕聲喃喃,「還有415次。」

  然後他抱著剩下的箱子都抱走了,與謝野晶子倚靠在牆上沉思了一會,最後突然恍然大悟道。

  「啊,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國木田獨步詫異的問。

  少女故作神秘,「不行,不能告訴你,這事還沒成,暫時不能讓那麼多人知道。」然後,偷偷露出姨母笑,高高興興的走了。

  國木田獨步:???

  什麼鬼?


第18章

  擂缽街,是橫濱裡最混亂的貧民區。

  一個破舊不堪的老房子屹立在擂缽街的外圍上,屋頂瓦狀破破爛爛,長滿了青苔,五條悟勉強踩在這個濕滑的瓦片上,以俯視角度觀察這一帶地區。

  這裡充滿了鮮血與鬥爭,壞人聚集在這裡,靠著強者為強的規則活下去,而弱者只能被淘汰掉,永遠的埋藏在這塊土地上,正因為是這樣,這裡是咒靈聚集最多的地方,她還沒有進入內圍,就已經在街道上看見好幾個弱小的咒靈徘徊。

  據她這幾天觀察,她發現橫濱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多災多難的城市,幾乎每天都能在這個城市上空看見烏黑濃厚的煙霧飄蕩在空中,槍戰已經成為這裡的日常,也就是說,在這裡生活的平民難免每天都要提心吊膽的生活。

  長時間在這個壓抑的環境下生活,普通人總會有一天受不了,整個人會崩潰掉,加上咒靈就是在人類這些負面情緒裡誕生,是人類泄露的咒力長時間積累形成的東西,這也不難理解橫濱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咒靈的出現了。

  所以說,這裡的戰爭真的是人類產生負面情緒的最主要的原因,想要從根源上解決咒靈的出現,就只能盡量減少本土戰爭的發生。

  但這個城市早就已經衍生出它的生存規則,靠五條悟一個人的力量消除這個土地的戰爭,簡直就是異想天開,更何況人心是復雜的,變幻莫測,令人難以琢磨。

  人類之間的相處是避免不了衝突的出現,小到出現兩個大媽發生矛盾耍嘴皮子吵架,大到出現兩個國家發生矛盾發動戰爭,這也就是為什麼在人類歷史上,總是出現窩裡鬥的現像。

  但其實換個方向想想,書讓她拔除咒靈,只是想要維持這個世界的平衡,那她不一定就要完全去改變這些規則,她記憶裡就有一位咒術師說過,要想消除這個世界的咒靈,目前有兩種方法。

  一種是消去全人類的咒力,這個例子在過去也曾出現過,雖然可行度很高,但是她不是研究這方面的料子,所以這個方法只能pass掉。

  那就只剩下一種——讓所有人類都能控制咒力,但前提條件是成為咒術師是需要與生俱來的天賦,而在全人類之中,有這種天賦的人少之又少,想要所有人類都能控制咒力,簡直就是白日做夢。

  無論是哪個方法都是一項大工程。

  頭禿JPG.

  誒,她果然還是逃不掉當老師的命運,至於找學生這個事情,還是隨緣吧!

  用腦子想了那麼多事情,五條悟現在胃裡已經空空蕩蕩,急需要補充食物,她從屋頂跳下去,路過一條小巷的時候,就發現有四個小混混欺負人一個小男孩。

  四個小混混的拳腳相加,讓他一身狼狽,頭頂隱約有滲血的跡像,小男孩死死抱住懷裡的東西趴在地上。

  余光突然瞄到站在巷子的路口,有一個白色少女站在那裡,他兩眼汪汪,對少女發出求救信號。

  「救……救我。」

  結果,少女像是沒有看到這個場景,直接轉身離開,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他眼眸裡的亮光也逐漸黯淡。

  果然還是不行。

  突然有一個身影與五條悟擦肩而過,衝向那條小巷子裡,對著那些欺負人的小混混大喊。

  「你們在干什麼?」

  巷子裡面的四個小混混停止了的腳下的動作,其中一個小混混作為他們的老大站了出來,滿臉囂張,「你是誰?憑什麼管我們。」

  青年有著酒紅色的發絲,棕黃色的皮膚,側臉的輪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下巴還有這未剃干淨的胡渣,這讓他看上去有一些老成,面對小混混的挑釁,他眉頭擰緊,「快離開,我不想傷害你們。」

  「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哈?我們有這麼多人,還怕你不成。」被這麼來路不明的人一說,為首的小混混火氣就上來了,他對著身後的小弟說道,「一起上。」

  才沒過去幾秒鐘,四個小混混把青年團團圍住,一鼓作氣的往前衝,揍人的招式有著很大的破綻,一看就知道他們沒有沾過鮮血,只是一群裝腔作勢的小混混,青年明顯是個練家子,很快就把這群小混混打趴了。

  作為吃瓜群眾,五條悟忽略肚子的反抗站在旁邊看戲,余光瞥一眼到小男孩眼眸底一閃而過的笑意。

  這個小男孩有問題,不過,她不擔心青年被坑。

  畢竟……

  她的目光瞄到了青年腰間的木倉,這種款式的木倉可不常見,這人估計也不是什麼軟柿子。

  倒在地下的小混混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立馬扶起身旁的同伴,慌張的逃走了。

  青年沒有去管那個已經逃之夭夭的小混混,而是轉身去扶之前被欺負的小男孩,五條悟覺得他是故意放著那些人的,這大概是他的善意。

  身上隨時帶槍,卻不忍心殺人。

  真是個奇怪的人。

  「謝……謝你。」小男孩眨了眨眼睛,眼神充滿了感激之情,對上湛藍色的眼眸,他怯懦的躲在青年身後,像是幼崽見到了天敵下意識的反應,緊張的抓住手裡的娃娃。

  青年抱住了懷裡的小男孩,拍了拍他的後背表示安撫。

  「沒事,有我在。」

  小男孩低著頭不說話,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在青年放開他的那一刻,直接頭也不回的跑開了,像是身後有什麼洪荒猛獸在追他。

  五條悟懶懶散散的抬眸,「剛才那個小男孩明顯就是和那些小混混是一伙的,被人欺負了怎麼可能身上一點上都傷沒有,你居然還放他走。」

  「啊?是這樣的嗎?」酒紅色青年整個人慢了個半拍,突然恍然大悟。

  五條悟:「……」

  這個家伙的反應這麼和她想的不一樣?

  她還以為這個人是故意放走那個小男孩的,是要算計什麼,結果沒想到這家伙居然是個天然呆,剛才什麼事都沒干。

  織田作之助摸了摸自己大衣的口袋,空空如也,眉頭一皺,淡淡道。

  「錢包不見了。」

  青年的語氣沒有一絲波動,平淡讓五條悟以為青年也是故意讓對方拿走錢包的。

  這人是個憨憨嗎?錢包被搶了居然還那麼淡定。

  五條悟無力吐槽。

  「咕嚕嚕∼」五條悟以為是自己的肚子再次發出反抗的聲音,結果就發現不是自己的肚子在叫,而是另有其人,抬眼就看見青年走向自己。

  「這位小姐,我現在錢包被人搶走了,你可以借點錢給我嗎?」

  ……

  走進店面 ,只見胖乎乎的老板在灶台忙碌著,汗液順著他的臉頰滑下,臉上掛著不亦樂乎的笑容,可見做美食是他最喜歡的一件事,他抬頭看見熟悉的身影,熱情的打招呼。

  「喲∼織田,好久不見。」

  酒紅色青年也回了一聲問候,直接坐到裡老板最近的一個位置,此時老板發現這個經常到他店裡面吃東西的老顧客還帶著另一個人過來,是一個少女。

  老板沒有把心裡的疑惑問出來,只是像平常一樣招待青年,「還是老樣子嗎?」

  「對的。」青年點點頭。

  「那這位小姐呢?」

  「我第一次來,就和他點一樣的吧!」五條悟微笑面對。

  「這……」老板欲言又止,又小聲補充,「你要不要換另一種。」

  雖然不知道老板為難什麼,五條悟還是點點頭,同意老板給她換了一道菜,直到看到青年點的菜被端上來,她就知道剛才老板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表情了。

  濃濃的咖喱被澆在潔白如玉的米飯上,肉汁伴隨著被煮得滾爛的牛肉滲入在米飯之間,濃厚的香味在這個屋子裡散開,同時,也摻和著濃烈的辣椒味,離著這碗菜有一米五遠的五條悟都能感覺到這個它的辣意。

  這家伙是加了多少辣椒。

  震驚臉JPG.

  她現在很慶幸剛才老板及時的提醒了她,不然,待會的下場就是她完好無損的走進來,最後頂著一個腊腸嘴走出去。

  見青年毫不猶豫地把這個份辣味十足的咖喱放入口中,她緊盯著這個人許久,試圖找到這個青年因為辣意受不了而出現的不良反應,結果幾分鐘過去了,她發現這個人並沒有什麼強烈的反應。

  織田作之助像是突然感覺到身旁的視線,他特地轉頭,「你不吃嗎?」

  「我的估計還要等一下,」少女抿了抿嘴,好奇的問,「話說,你吃那麼多辣椒不覺得辣嗎?」

  「我覺得還好,不是很辣,老板這這次加的辣椒果然還是太少了。」青年一臉誠實。

  五條悟:「……」

  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呀!織田,你果然在這。」一道熟悉的聲音落入五條悟耳中,她抬頭望向門口,見黑發少年嘻嘻哈哈的從門口走過來。

  路過她身邊的時候,故作驚訝,「誒?沒想到五條小姐也在這裡。」

  見對方還是用那麼浮誇的演技,五條悟也干脆熱情回應,兩個看上去就像是認識已久的老熟人之間的打招呼。

  織田作之助就是這麼想,他滿臉驚訝,「原來你們你們認識啊!」

  「對的喲~」太宰治自來熟的攬上少女的雙肩,笑眯眯的微笑,「我和五條小姐曾經可是『生死之交』的同伴。」

  五條悟很想把這個家伙的手砍下來,但是考慮到有其他人在場,她還是忍了下來,僵硬的點點頭。

  太宰治鳶色眼眸溢滿深深的深沉,他雙眼一眯,像是不經意的問出來,「對了,我記得織田作現在應該是在做任務吧!怎麼會和五條小姐在一起呢?」

  如果仔細一聽,就會發現,少年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尾音會有些微冷。


第19章

  「太宰。」青年眉頭一皺,突然喊出他的名字,暗示著他不要欺負人。

  畢竟,在他的印像中,欺負人已經成為太宰治刻在骨子裡的本能,他總是能看見這個家伙欺負自己的屬下。

  「誒∼我只是擔心織田作的工作到底有沒有完成呢?」少年立刻收回了剛才帶有攻擊性的眼神,乖巧的一笑。

  「五條小姐應該不會介意吧!」

  「當然啦!畢竟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麼會在意一個陌生人的無禮舉止呢?」五條悟托腮笑笑。

  「好傷心啊∼」太宰治演戲演上癮,做出一個傷心欲絕的模樣,然後立馬變成正經臉,「那麼,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太宰治。」

  「那太宰先生,為了增進我們之間的友誼,我逗你開心一下吧!」少女露出無畜的笑容。

  「我學個狗叫給你聽。」

  「唔,雖然我討厭狗,但是五條小姐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就勉強接受吧!」少年故作矜持,故意歪了外頭惡意賣萌。

  「開始吧!」

  「那麼,請容我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太宰治。」

  五條悟笑吟吟的重復了太宰治剛才的介紹,話音剛落,她剛剛點的菜也端的上來,她不去看少年的反應,然後,轉身獨自安靜的享受她的美食。

  雖然不知道這個家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這個絕對不是巧合。

  試試看惹惱他,能不能把他的目的暴露出來。

  正如少女所料,太宰治聽到她的那句話,一開始不知道少女為何學他說話,沉思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他突然沉默寡言,臉色變得陰沉,五條悟背對著少年,都能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她想像著少年想怒又不能怒的表情,就覺得好笑。

  但是過去了一分鐘,少年依舊沒有發作,這一點倒是驚訝到了五條悟。

  挺沉得住氣啊!這個家伙,不過,這也變相的說明這個人比她想像的還要難對付。

  只見黑發少年突然收回玩心不繼續鬧騰了,乖乖的坐在織田作之助身邊,點了一份和他一模一樣的咖喱飯,等咖喱飯被端上,舀了一大口放進嘴裡,結果——

  「好辣。」太宰治接過友人遞過來的水,咕嚕嚕的把水咽下,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杯的水,估計他還沒有吃幾口飯,就已經先喝水喝飽了。

  見兩個人非常熟絡,五條悟好奇一問,「織田先生和太宰先生是同事嗎?」

  「嗯。」青年點點頭。

  剛剛喝完一杯水的太宰治也過來插一句,「織田作可是我的朋友哦~」

  「所以」

  「五條小姐,還是不要想那些小心思。」

  少年這句話,既是警告,也是忠告。

  五條悟在這雙鳶色眼眸中看到了深厚的嗜血。

  雖然這兩個人都是Mafia,但是性格完全就是截然不同的人,怎麼看都不會覺得是容易有交集的人,所以這兩個人可以成為朋友,可真是個奇跡。

  ……

  飯後甜點,已經成為五條悟的每天必備習慣。

  她去一家品碑比較好的甜品店吃甜點,剛剛找到一個位置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菜單點餐,就聽到店面門被打開的門鈴聲。

  「歡迎光臨∼」

  「好的,我坐裡面就好。」這個聲音聽上去像是二十幾歲的青年男子,五條悟感覺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直到這個聲音的主人走到她的對面,禮貌的問道,「這位小姐,你建議我坐在這裡嗎?」

  五條悟抬眼才發現,這個人就是之前在服裝店裡遇到的青年男子。

  這次並沒有看見他把那個非人類的小女孩帶在身邊。

  「請坐,森先生。」五條悟客套的邀坐。

  她雖然面上是在笑,其實心裡MMP。

  今天出門有點不太吉利,怎麼總是遇到一兩個不懷好意的人。

  「唔,我還以為五條小姐不會歡迎我呢?」森鷗外兩眼一眯,笑起來像個狡猾的老狐狸,這個笑容讓五條悟想起來太宰治也是這麼笑的,頓時一陣惡寒。

  「畢竟,五條小姐上次還是個盲人,不是嗎?」森鷗外幽默的開個玩笑。

  提及上次的尷尬事情,五條悟笑笑不說話,她覺得森鷗外來到這裡就是衝著她來的,只不過這個人親自找她,絕對不是為了追究上次的小洋裙,可能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見少女用沉默不語,森鷗外也不扯題外話,直接單槍入馬,「你應該見過我那兩個能干的部下了吧!」

  「你的部下?」少女皺眉。

  「對的,就是太宰君和中也君,他們都是我港口Mafia的得力干部替補。」森鷗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還帶著一絲雀躍,像是小朋友炫耀自己的好東西一樣。

  可惜,對面的少女可不捧場,語氣略帶不屑,「啊~原來他們是你的部下,也太弱了吧!」

  少女剛說完這句話,就明顯感覺到青年臉上的笑容有一絲的凝固。

  她繼續毒舌道,「那種程度的咒靈都解決不了,看來你們港口Mafia的實力也不過如此。」

  沒想到,這個青年男子會是港口Mafia的BOSS,她剛剛趕走一個小的,又來一個大的,這要是說裡面沒有一點貓膩,她可不會相信。

  森鷗外不愧是當了好幾年的首領,表面功夫也算是練得爐火純青,此時被人懟了,他臉上依舊掛著笑容,禮貌用語。

  自從上一次,港口Mafia手下產業的一家有名的游戲公司出事之後,他派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前往去解決這個事情,沒想到太宰君他們和之前的調查成員一樣,突然失去聯系,等到他們平安回來的時候,游戲公司的詭異事件也同時被解決了,聽中原中也的報告裡,是一個叫『五條悟』的咒術師把這個事情解決的。

  但在他的記憶裡,日本五條姓氏的人鳳毛麟角,剛好最近他也遇到一個叫五條悟的女孩子,剛開始他以為這兩個人應該是巧合重名,結果聽完太宰君的描述之後,他就猜到他認識的那個女孩子和太宰君說的人是同一個人。

  在理清所有思路之後,森鷗外干脆把尋找五條悟這個女孩子的任務交給太宰君,畢竟,太宰君在那個方面一直很出色,萬一,他順利的把人拐回來呢?

  結果從那一天晚上起,女孩就憑空消失了,找遍了整個橫濱,哪裡也找不到女孩的蹤跡,直到今天。

  也就是在幾分鐘之前,他剛剛收到太宰君的任務彙報,說五條悟已經進入這家甜品店,所以他才趕忙過來。

  他也算是一個大組織的boss,按道理不應該這麼主動,有失身份,但現在情況有些特殊,目前只有少部分人知道這個女孩的真實身份,如果錯過這次機會,誰知道,會不會有其他的組織比他先行一步對五條悟伸出招攬之意。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見面,少女和上一次見面的性格截然不同,就像是偽裝習慣的猛獸不再和往常一樣,它突然把自己的利爪亮出來,把自己原本的樣子大大方方的展現出來。

  這種不在他控制範圍,讓他感覺有點棘手,他很懷疑太宰君是不是故意的,挑在少女心情煩躁的時候,才報告女孩的蹤跡。

  畢竟,心情不好也會成為拉低談判的成功率。

  相對於森鷗外的糾結,五條悟倒是結果服務員送來的甜品,抱著自己的甜品津津有味吃了起來。

  當杯子裡的雪糕見底,對面坐的青年到現在也沒有點餐,就一直微笑的盯著她看,像極了跟蹤人的變態大叔。

  「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她實在是受不了這個視線,忍不住道。

  「五條小姐,我有一個請求。」青年斜眼一笑。

  「是關於『詛咒』寶石的事。」


第20章

  夜晚的燈火輝煌,星光璀璨,人聲鼎沸。

  坐擁在一處私人莊園的大樓,那裡舉辦著一場有錢人的宴會,現場被裝扮的璀璨奪目,處處可見有上流社會人士在這裡徘徊,年輕男士一襲西裝革履,女士則是打扮得個個美麗動人,窗戶是一塊大型的透明觀賞玻璃,隔著玻璃可以看到夜光下後花園的風景,百花齊放,花團錦簇,透露出一絲莊重古樸的畫面面感。

  在一處隱秘的陽台,同樣也是盛裝打扮的少女,不去參與這個熱鬧非凡的宴會,靜靜的呆在這個安靜的環境,聆聽這夜晚的寧靜。

  「父親大人真的是,只是一個生日會,用得著搞的那麼誇張嗎?」少女不開心的低語喃喃,對口中的『父親』還在不停嘟囔抱怨。

  「往常生日也沒見他搞那麼大的仗勢,明明知道我不擅長呆在這個環境……」

  她緊盯著宴會上來來往往的貴客,個個都是舉止優雅,她剛剛伸出去的手又像觸電一般把手收了回來,緊貼著身後的牆壁。

  算了算了,她今天還是呆在這裡吧!

  二階堂夏步對自己如此說道。

  結果下一秒她左肩就搭上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

  「夏步醬,你在這裡干什麼?快走快走,父親還在找你呢1」一個面孔與少女相似的青年走過來把少女拉進宴會裡。

  「誒誒誒……不是,哥哥,我不想過去。」少女極力反抗,結果自己的頭頂傳來不輕不重的敲打,她委屈的對上一雙與她相同的紫瞳。

  「乖,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你今天委屈一下。」青年寵溺的安慰。

  二階堂夏步也不是什麼有大小姐脾氣的小女孩,她只是有些自卑,不敢在這個場面自由活動,最後還是在哥哥鼓勵的目光下,搭上了青年的手,一步步走向舞池中央。

  她瞥一眼會場出口的方向,只見一幫裝備齊全的黑衣保鏢守在那裡,現場還有警服打扮的警官在現在徘徊,她好奇一問,「哥哥,為什麼今晚上會有那麼多的人手和警察在這裡,是因為今天會出什麼事嗎?」

  青年如是回答:「啊,你說這個,是因為有一個怪盜在晚上發布消息,要盜取我們祖傳的寶石。」

  「是那個怪盜基德?」

  「對的,就是他,所以今天來的人都是各地有權有勢的貴客,你呆會要注意點你的言行,出錯也沒關系,有你哥哥在,不用擔心。」青年露出『放輕松點』的笑容,試圖緩解妹妹的緊張。

  二階堂夏步吸了一口氣,嘗試放松心態,結果她剛剛抬頭結果就撞到了一個路過的女孩子。

  她立刻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剛剛壓下去的緊張感湧上心頭,她的掌心因為緊張略出些汗液。

  她垂眸看見視野裡出現散開的赭發絲懸掛在女孩子的右肩上,抬眼看見對方的容貌有一瞬間的驚艷。

  好漂亮的女孩子。

  對面的女孩子輕微的咬唇,「沒關系,我沒事。」沒有找她的茬,就繞過她自己走了,離開的步伐帶有一絲匆忙。

  二階堂夏步還在盯著女孩子離開的背影出神,直到哥哥的呼喚才把她的神智拉回現實。

  「快過來,在這邊。」

  「好。」她點頭應好。

  摸了摸她剛剛被撞到的額頭,有點微痛。

  話說一個女孩子的胸膛有那麼硬嗎?

  ……

  「令媛果然和想像一樣知書達理。」

  「哪裡,哪裡 ,令郎也是一表人才。」

  「哈哈哈……」

  兩個人社會上流的中年人互相的客套,唧唧歪歪的說著一大堆讓人聽不懂的客套話。

  被急忙叫來的二階堂夏步從十分鐘前來到這裡,就一直充當這兩個人的背景板,而說好陪她的哥哥被別人叫去應酬了,她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家父親叫她過來的意義何在,感覺無聊的她突然胡思亂想起來。

  難不成這兩個人這麼談下去,談著談著就突然給她弄個未婚夫出來,她私下看的小說都這麼說,女二是個千金小姐,無緣無故和男主有婚約,然後最後成為女主和男主談戀愛道路的障礙物,女二就莫名其妙被干掉了,下場很慘。

  她才不想變成那種下場。

  她盯著自家老父親面帶微笑的表情,看成『給女兒躍躍欲試談親』的小激動,感覺大事不妙,一時緊張,把自己的心裡話脫口而出。

  「這個事情我不同意。」

  熱鬧的場面突然安靜下來,周圍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剛剛大聲說話的少女。

  「嗯?為什麼不同意?」二階堂姓氏的中年男子詫異。

  「我……我還沒成年,父親大人就不要再說這種話了。」感覺到越來越多人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少女一時窘迫,臉蛋紅撲撲的,第一次在這麼多人的面前說話,感覺非常緊張,說出的話有一些卡頓。

  「夏步醬,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們是在討論商業合作,和你成不成年有什麼關系?」中年男子似乎搞懂了自家女兒想要說什麼,他被自己家女兒這麼可愛的一面逗笑了,寵溺的笑道。

  「誒誒……」知道自己搞錯了的二階堂夏步感覺到自己的臉蛋更加燙了,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別擔心,跟我來。」

  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籠罩在她頭頂,她感覺到自己的腰被人攬起,她被這個人迅速地帶走了所有人目光的集聚點。

  當她被人放下之後,感覺到室外的冷風輕輕地劃過她的臉頰,她臉上的熱意消散了一些。

  「謝……謝謝你。」二階堂夏步知道這個人幫她解決了剛才的尷尬,低頭道謝。

  抬眼又被對方的湛藍色眼眸驚艷到,她出神了一會,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二階堂夏步這一次就回神得特別快,她不好意思地低頭,把目光飄向一邊。

  感覺到身邊的人輕笑一聲,她頭上被人輕輕摸頭,「不用謝,幫助女士解圍是我應該做的。」

  見對面的如此紳士,二階堂夏步從一開始的拘束到自然相處,兩人很快愉快的聊到了一起,間接了解這個白發青年也是被邀請的貴客之一。

  「其實,我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我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差錯,明明哥哥之前就和我說……」二階堂夏步覺得和這個白發青年相處的很舒服,不由自主的把剛才的窘迫說出來。

  白發青年也成為一個安靜的聽眾,認真的聽取少女的煩惱,他揚起嘴角溫柔的弧度。「不用擔心,你其實這樣就很好。」

  「真的嗎?」

  「對的,保持你本來的模樣就好,你現在這樣就很可愛。」白發青年寵溺一笑,「相信你的父親和哥哥不會怪你冒失的。」

  他的余光突然瞄到某一處,突然轉身離去。

  「抱歉啊,我先離開啦!期待我們下次見面。」

  「誒?」二階堂夏步詫異的盯著青年的身影離去,收回了剛才想伸出去的手,等下還有一場舞會,她原本還打算邀請這個幫助她的青年一起跳舞。

  瞥一眼青年離去的方向,只見青年與之前她不小心撞到的女士走到一起,親密的攬起了手,她的紫眸漸漸的黯淡無光,一股失落的心情湧上心頭。

  什麼嘛!原來已經有女伴了。

  ……

  「抱歉,我不接受你的邀請。」

  中原中也把玩著手中的高腳杯,眉頭擰緊,不耐煩的拒絕了面前的這個男人。

  「可是,小姐,你在這裡等了那麼久,你的舞伴還沒來,要不要和我先試試……」男人遭受到了拒絕,不死心的上前還要說什麼。

  中原中也被煩的不耐煩,青筋暴起,右手泛起紅光,想要給這個男人一點苦頭吃。

  他的手腕就被人從後面握起,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不好意思啊!剛剛有點事情,就把我的女伴落在這裡。」來人一臉笑意,不經意的把中原中也的右手按下,示意他不要動手。

  這個細微的動作沒有被騷擾的男人注意到,他表情明顯不悅,「你誰啊!你知道我可是……」

  男人剛想說一些囂張的話語就被對面的青年用食指抵住,然後他就發現突然自己說不了話。

  「嘛!別說話那麼難聽,我可不管你是誰,今天在場的人都是大有來頭,你這麼拽,小心管不自己的住嘴,一不留神舌頭就沒有了。」白發青年斜眼一笑。

  用手熟練的攬上中原中也的細腰,推開男人到一邊去,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幫你幫它縫起來了,不用感謝。」

  兩個人走到沒有人的陽台,中原中也感覺到身旁的家伙手越來越不安分,他青筋又開始暴起,怒拍掉某人不安分的手,「你還有完沒完啊!」

  可惜對面人不懂他的窘迫,還一臉驚訝,「哇!果然你的腰和女孩子一樣纖細。」

  「關你什麼事。」他怒瞪對方。

  「而且你女裝起來一點也不比女孩子差,看剛剛搭訕的那個男人色眯眯的眼神就知道了。」五條悟繼續火上澆油,做出一副認真感慨的模樣,突然瞄到平坦的某一處。

  「如果我是男人,都有點迷上你了,你這一身都很完美,除了有點平胸。」

  「滾——」


第21章

  「誒,要不是會場不讓帶手機,我早就把你這麼美麗的一面拍下來了。」五條悟做出一副「痛心不已」的模樣,語氣裡都是充滿了遺憾。

  中原中也:怒氣值已經蹭蹭往上

  如果不是怕事情鬧大,他絕對會把這個人給好好收拾一番。

  和這個家伙相處,他感覺就是第二個太宰治相處。

  當然,中原中也也很誠實的當場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被評價的某人:「誒∼為什麼那我和那個家伙比啊!」

  「明明我比他更優秀。」她小聲嘟囔。

  中原中也:嘁,都是戲精本精。

  五條悟的目光瞥向後花園,湛藍色的眼眸容納朵朵鮮花,她的思緒被拉到昨天。

  原本之前剛剛趕走了一只黑泥精,沒想到,才沒過多久,又來一個更老的黑泥精,她猜測這兩次邂逅之間的關系絕非偶然,結果還沒等她證實,老黑泥精就先一步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這一點倒是讓五條悟感覺很驚訝。

  兩只黑泥精相比,當然還是姜的還是老的辣,在甜品店那次邂逅相遇,她都這麼嘲諷對面人了,就差沒把他全家一起算進去了,結果對方硬是沒生氣,還笑呵呵的搞她。

  沒錯,就是搞她。

  之前游戲公司那件事情沒有『帳』的偽裝,那麼大的動靜,肯定被橫濱各大勢力注意到了,不僅如此,網上也是有各種各樣的說法流傳,稀奇古怪,什麼版本都出來了,總之現在所有的版本的相同點都是憑空出現一個女孩子,才把這個詭異事件解決的,至於女孩子的身份具體是誰還不知道。

  當然,網絡的傳播力量也是不容小看的,她昨天就看到一個帖子,居然把游戲公司的詭異事情和鬼怪懸疑志扯到一起,還整出一個憑空捏造出一個女巫,說是女巫路過這裡,見到這裡有邪氣,就順手出手解決這裡的鬼怪什麼的,巴拉巴拉的,這個樓主瞎編亂造的一大堆都可以出一本書了,更絕的是這個謠言還有人信了,評論區竟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神怪信徒者。

  吃瓜吃到我自己,不愧是我。震驚JPG.

  由於森先生,不,屑老板的屬下是知情者,那麼屑老板肯定也是知情者,現在屑老板會找上門,肯定也是有預謀已久的,就這麼坦蕩蕩提出了『請求』——讓她解決某個被詛咒的寶石。

  五條悟肯定義正嚴詞拒絕了。

  當時,屑老板就笑了,「那麼今後,可能就不止我一個會來拜訪五條小姐了。」

  這……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五條悟現在總算知道這個人為什麼那麼大方承認自己的身份了,如果換一個小嘍啰說這句話,她壓根就把這句話不會放在心上,但換成一個大型組織的老板,老板的這一句話就直接表明了港口Mafia的態度。

  雖然五條悟不擔心這幫人打得過她,但也架不住有人天天找她麻煩,她目前只想獨自美麗,安安穩穩的拔除咒靈,還不想那麼引人注目,趨於迫威脅,她只好笑著應下了這個請求,然後代表港口Mafia,去參加這次宴會。

  當然,屑老板還不忘派一個得力助手來給她幫忙,說是為了補償她。

  呸,信你個鬼。

  為了方便行動,五條悟選熟人來和她一起行動,至於要她在小黑泥和小紳士在兩個人之間二選一,五條悟毫不猶豫選了後者。

  小黑泥這個人太聰明了,不好騙,特別難搞,她還是覺得還是小紳士好玩一些。

  畢竟,屑老板派來的人,可不是單單幫忙,也有可能也是為了更好的監視她。

  屑老板臨走前,也還留了幾句意味深長的話。

  「五條小姐就算是再強,終究還是人類,現在時代不一樣了,這個世界可不是靠實力就能決定一切。」

  「我很期待五條小姐加入港口Mafia。」

  這幾句話,真的是聽起來讓人火大,可偏偏五條悟又不能反駁什麼。

  畢竟這就是事實。

  總之這個人臨走前還不忘記給自己組織打廣告,真的是典型的周扒皮一個。

  嘖,她嚴重懷疑這兩個黑泥精是一代相傳的。

  至於小紳士的女裝,五條悟可沒逼他穿,她只是單純的說了,她穿高跟鞋行動不方便,而且還會比男伴高出一截,所以她不想穿裙子,就把男裝搶先穿了。

  但是邀請函指明了一男一女,小紳士想要進去,就必需女裝,迫於任務,小紳士最終還是放下了節操,穿上了禮服。

  全程使壞的某人覺得他真是可愛,難怪屑老板張口閉口就是誇自家下屬,換做是她也願意的。

  可惜的是,小紳士太忠心組織了,像條狗一樣忠誠,誓死不屈,不然她直接把人拐走了。

  思緒發散的五條悟,斂下濃密的睫毛,這讓一旁的中原中也琢磨不透這個人在想什麼。

  五條悟突然瞥見後花園某個白色身影,嘴角微微上揚。

  看來嘉賓已經到齊,那麼,現在的舞會才算是真正的開始。

  「五條小姐,你在看什麼?」中原中也見少女發呆許久,他一臉疑惑問道。

  現在他和這個女孩子相處有些微妙,上一次是他們兩個是敵人,但這一次卻暫時成為搭檔,在他的記憶裡,有這個先例的是太宰治那家伙。

  最先在中原中也收到這個任務之後,BOSS有特別叮囑他配合五條小姐的一切行動,同時也要監視五條小姐的是否異常。

  至於用意是什麼,他也不知道,只能當成任務的額外要求來執行,可偏偏他還欠五條小姐一次人情,這讓他更加不知道該用什麼樣態度去對待五條小姐。

  對方又不是敵人,是女孩子,他不能凶巴巴的對待,但要他溫柔體貼的對待,對方和太宰治一樣說話欠揍的方式,讓他分分鐘破功。

  糾結JPG.

  「啊,沒什麼,只是看見一只老鼠溜了進來。」五條悟收回目光,淡淡一笑。

  少女的話裡有話讓中原中也眉頭一皺,他也沒多問,只是轉移話題,「你剛才去干什麼了?可別忘了我們的目的。」

  「別擔心,只是去打探情報。」五條悟抿了抿一口果汁,眼神一瞟,意向所指某個方向。

  中原中也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發現有個面孔陌生的女孩頻頻往這邊偷看。

  身旁的人突然走過來擋住了他的視線,少女親密的攬上他自己的腰,微微踮起腳尖,湊近耳邊輕聲提醒:「別這麼明顯,人家小姑娘可害羞了。」

  近距離接觸,可以看得出少女扮成男性一點不失英氣,相反,湛藍色的眼眸藏著淡淡的笑意,整個人看上去帶有一絲風流倜儻。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女孩摘下眼帶的那一剎驚艷,露出月光下那個神采奕奕的笑容。

  中原中也忽略耳根的紅潤,下意識的想要扯自己的項圈來緩解身體的緊張,才記得自己現在帶的是珍珠項鏈,而不是項圈,他沒推開身邊的人,一臉正色道,「那個是『encounter』的新主人嗎?」

  「對的。」五條悟調笑的點點頭,她突然看到什麼,一時興起的牽起女伴的手走到舞池中央。

  「先把任務放一邊,先跳舞吧。」五條悟調笑的對著自己的『女伴』如此說道。

  結果耍帥不到一秒,腳下就踩到一處柔軟,她成功獲得一個死亡射線。

  她打哈哈掩飾,「這是意外,下一次絕對不會這樣了。」

  結果,下一秒又踩到了。

  中原中也:「……」

  耍帥翻車,五條悟調皮的眨眨眼掩飾尷尬,「嗯……要不我們去吃東西吧!」

  赭發少年良久不說話,五條悟以為他生氣了,打算做些什麼救場,結果感覺到自己掌心的手掙脫了她的束縛,反客為主,握住了她的手,她驚訝抬眸,見對方無奈嘆口氣,化動為主,強勢攬起了她的腰。

  「誒?」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五條悟一時沒反應過來。

  「華爾茲是不是那樣跳的,跟著我跳。」中原中也低低垂眸,無奈淺笑。

  華爾茲雙人舞分為男步和女步,先前五條悟跳的是男步,現在她被少年牽起,被迫順著他的舞步從男步變成了女步,其實五條悟的身高與中原中也的身高一樣,只是中原中也現在穿著高跟鞋,自然身高也就暫時的上去了,所以兩個之間的舞步調換得很自然。

  舞蹈伴隨著優雅的華爾茲音樂旋轉,跳躍,兩人明顯的身高差,加上截然不同的舞步,讓五條悟更加感覺越來越多的目光落到她們兩個人身上。

  也對,女伴牽著男伴的手跳舞,關鍵是女伴比男伴高一截,不引人注目才怪。

  最後沒等曲子結束,五條悟就把人扯到人群裡,才感覺到身上的視線少了很多,悄悄的松了一口氣。

  五條悟還是非常清楚的記得自己是過來搞事情的,所以她現在還是苟一點比較好。


第22章

  在某處後花園,一個衣著打扮服務員的青年,從某個隱秘的草叢走出來,他轉身還從身後的草叢扯出一個矮小的身影。

  「放開我∼」江戶川柯南極力掙扎,想要離開這裡,卻被青年一把抓住了後頸部的衣領。

  視野突然變高,他對上一雙淡黃色的眼眸,他一臉驚恐,「你……你要干什麼?你信不信我會喊救命的,讓警察叔叔來抓你。」

  服務員打扮的青年無奈一笑,他眼角下垂,抿了抿嘴,「這句話你都在來的路上說了好幾遍了,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低頭湊近小男孩的耳邊,輕聲喃喃,「非要我把你的名字說出來了嗎?」

  「工藤新一。」

  江戶川柯南也收起欲哭無淚的表情,一副死魚眼,「先不說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但是你非那麼大的心思把我運來這裡,到底想怎麼樣?怪盜基德。」

  青年,也就是變裝後的基德,無奈的聳了聳肩,「有人冒用我的名號來竊取寶石,我這個正牌怪盜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所以,我希望你這個大偵探可以幫我一起把他找出來,證實這個謠言的虛假。」

  「哦,那關我屁事。」小男孩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力爭反抗,「快放我回家,我的數學作業還沒寫完呢?」

  「噗——」見這個小男孩演戲演上癮,基德忍不住笑場了,得到一對幽怨的眼神,他抱歉道。

  「哈哈哈哈,抱歉,我忍不住了,誰能想到一個17歲的高中生可以如此熟練的扮演一個7歲小男孩假哭,怎麼想都覺得好笑。」

  「笑夠了沒?」江戶川柯南面癱臉加死魚眼。

  「反正我不會同意你的請求。」

  「哦∼」基德斜眼一笑,用輕飄飄的語氣說出一句話。

  「你說,小蘭要是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青梅竹馬一直就在她身邊,她會怎麼想呢?」他故意把『小蘭』這兩個字咬的很重。

  話語裡的威脅十分明顯。

  江戶川柯南低頭垂眸,咬緊牙關,「嘖,我幫你行了吧!」他抬眼看向青年,眼鏡反射著微冷的藍光,「沒有下一次。」

  基德討好笑笑,好像剛才威脅人的不是他一樣,「呀!你能那麼想真的是太好了。」

  基德表面上在笑,但其實他心裡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氣。

  既然江戶川柯南決定參與這件事,那他勢必會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他抬了抬鏡框,「你現在有多少情報?」

  「不愧是『日本警察的救世主』,進入狀態挺快的。」他調笑道。

  「廢話連篇的,快點!」

  「好好好。」

  ……

  encounter是一顆貓眼石吊墜,是二階堂氏祖母的遺物,起初它是某個拍賣行上的展品。

  當初被二階堂氏祖父母兩個人同時看上,兩個人當場高價競爭,誰也不願服輸,最後兩個人的競價越來越高,也沒分出個勝負,還是encounter的賣家主動出來調商,兩個人才沒有繼續鬥下去,這也是二階堂氏祖父母兩個人第一次的見面,那一次,他們對上了眼。

  二階堂氏祖母是一個女強人,她雖然貴為千金,卻遺傳了自家父親的商業頭腦,把自家手底下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而在遇到二階堂氏祖父後,她就把這個人當成了自己的商業對手,從上次拍賣行的競價相爭,到會議廳上面對面的合作共贏,這兩個人開始對對方都有了不少的了解,以及不錯的好感,在一次知名的酒會上,兩個人公開了他們之間的婚姻。

  而那顆貓眼石,也被兩個人同時命名為encounter,即遇見愛情,這是屬於兩個精英人士的愛情故事。

  之後兩個人有了孩子,也就是二階堂氏父,在二階堂氏父結婚後,生下一對龍鳳胎,從那時候開始,詭異的事件突然發生了,二階堂氏祖母有一次突然暈倒,被送去醫院後,她就被查出患上不明的慢性病,又加上二階堂氏祖母年輕的時候,因為工作原因勞累過度,導致老年時期的身體年老體衰,她很快因為這個慢性病去世了,而這塊貓眼石也被二階堂氏祖父小心的保存起來。

  原本以為事情就此結束,但誰能想到這才僅僅是個開始,二階堂氏母也出事了,因為一次外出,而不小心出車禍而早逝,而二階堂夏步也開始患上不知名的慢性疾病,導致從小體弱多病。

  接二連三的意外,二階堂氏父懷疑他的家庭可能被什麼東西給詛咒了,他第一時間前往知名的寺廟裡求平安,在仔細詢問裡面的僧人,經過一番調查,才知道一切意外都是encounter在作怪。

  根據僧人的口述,這個被封印了一個很邪惡的東西在裡面,而二階堂氏一家人剛好不幸的被它盯上,由於女人屬於陰性體質,對它而言是大補,為了破除封印,這個邪惡的東西盯上了二階堂氏家庭的女性,現在二階堂夏步就是它最後一個目標。

  針對於這個邪惡的東西的解決辦法,僧人也給出了方法,普通的驅魔方式對它沒有作用,只有在下一次的月圓之夜,在它成功掙脫封印之後,那它是最虛弱的時刻,此時一舉消滅它,才算是真正的消滅它,到時候,二階堂氏家庭的詛咒才會解除,而下一次的月圓之夜正好是二階堂夏步的十五歲生日。

  「所以,你現在看到的富家子弟,都不過是一些大家族的棄子和小家族的烏合之眾罷了。」中原中也把所有資料一一陳述,鈷藍色的眼眸並沒有什麼神情,仿佛這些人命對他來說只是煙消雲散 。

  「……這就是今天晚上,你們港口Mafia人手都不派來的原因?」五條悟干巴巴道。

  她覺得這個所謂的解決方式,就是變相的在用這些人的人命作為貢品獻祭,召喚出一個未知的鬼怪,再用所謂的『驅魔方式』祛除這個鬼怪。

  她怎麼想都覺得這個解決辦法令人惡心至極,究竟到底是誰想出來的辦法,一般僧人不會用怎麼極端的辦法,除非……

  她抬眼看了一眼赭發少年。

  中原中也對上帶有審視的湛藍色眼眸,他心虛的轉頭,不去看少女的眼神,微微的捏緊了拳頭,用沉默更進一步的回答了少女的心裡猜測 。

  嘖,屑老板那個混球。

  五條悟咬牙一緊。

  還真是不把人命當回事。

  思索了一下,五條悟突然嘴角微微上揚。

  有她在,總不能讓他們得逞就行了。


第23章

  基德帶著他的小幫手正在後花園小心翼翼的找路,一路上安安靜靜的環境,讓江戶川柯南有種異樣的感覺,他擰緊眉頭,「你不覺得這裡太安靜了嗎?而且這個花園看上去也沒多大,為什麼我們走了那麼久,還沒有走出去。」

  「確實,這裡是一個隱秘的私人的莊園,我費了好大的功夫也只是得到一部分的地圖,我記得這裡應該有一條小路通往主會場,但是……」基德認真的摩挲了一下巴。

  「這條路我們剛剛好像走過了,現在我們又回來了。」

  江戶川柯南低頭四處觀察,忽然瞥到某處,他上前蹲下,在一個隱秘的草叢裡拿起一個小型的稻草人,發現這個稻草人已經被紅繩系好頸部,被人小心翼翼的藏在這裡,可能之前這裡被黑色的陰影掩蓋著,他們才沒有注意到這裡,現在月亮已經出來,月光把這裡照亮,所以他們到現在才發現這個東西。

  見小男孩突然跑開,基德也走過來,一臉詫異,「你在看什麼?」

  因為他身高修長,自然看到的視野也更遠,他忽然發現這裡不只一個稻草人,還有許多的稻草人靜靜的躺在草叢裡,他嚴肅的出聲:「喂,小偵探,這裡有很多個稻草人。」

  「很多?」江戶川柯南驚訝的抬頭,走入草叢一探究竟,結果真的看到許許多多的稻草人被人放到地點不相同的地方,他問道,「基德,這次的宴會有多少人會參加?」

  「我記得加上二階堂一家子就是100人,怎麼了?」基德一臉詫異,看到小男孩的凝重,他靈光一閃,像是猜到什麼,「不會吧!」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江戶川柯南點點頭,肯定了青年的猜測。

  稻草人,鬼打牆,這些不是用科學就能解釋的靈異現像,這還是江戶川柯南第一次遇見這麼棘手的事情。

  如果他沒猜錯,他們現在之所以會被困在這裡,完全是人為的,這裡面很有可能涉及到其他的靈異鬼怪,所以他們才會一直原地踏步。

  至於為什麼,大概弄出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想要對會場上的人做些什麼,他在外面設置可以迷惑人的陣法,不讓外人接近會場,可能『怪盜基德』也是他弄出來的噱頭,目的是為了轉移總人的視線,方便自己的計劃實行。

  照現在看來,會場上的人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

  二階堂夏步被自家哥哥突然從會場上拉走,急匆匆的來到距離幾百米的小屋子,她因為身體虛弱,很快就氣喘吁吁,粉嫩爬滿她的臉頰,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哥……哥,你突然帶我來這裡干嘛?」

  要是換做平時,二階堂大谷看到妹妹這個樣子,早就無微不至的上前問慰妹妹了,但此刻的他眼神嚴肅,醞釀已久,最後鄭重道,「夏步醬,答應哥哥,乖乖呆在這裡,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也不要問什麼,哥哥都是為了你好。」

  「哥哥,你在說什麼?」二階堂夏步也察覺到自家哥哥現在有點奇怪,她滿臉疑惑抓住哥哥的衣角,想要詢問清楚。

  二階堂大谷沒說話,他毫不猶豫的把抓住他衣角的手一把扯下,然後直接把人推進房間,關上門,認真的把門關上,無視房間裡的呼叫聲,轉身離開,走到花園某個隱秘的地方,恭敬的往黑色陰影的方向鞠躬,「大師,可以開始了。」

  「好的。」屋檐下的陰影走出來一個身影佝僂的老僧人,他的聲音略顯沙啞,充滿了滄桑。

  老僧人身穿袈裟,眼神溢滿了渾濁,看上去有些獐頭鼠目,他微笑的拍了拍青年的肩膀,「辛苦你了。」

  「只要大師可以拔除那個邪惡的惡靈,保證我妹妹的安全,事後我一定會付給大師豐厚的報酬。」

  「呀∼你在說什麼,我可從頭到尾沒說要幫你拔除那個惡靈。」老僧人斜眼笑笑。

  「什麼,您不是說……」二階堂大谷一臉詫異,沒想到『大師』居然會出爾反爾。

  「比起那些毫無價值的紙幣,我更想要年輕人那份活躍的生命力,所以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交易。」老僧人和藹一笑,打斷了青年的話語。

  此時,二階堂大谷覺得這個和藹可親的笑容刺眼極了,虛偽至極,他打心裡出現一個不好的預感,想要一把抓住老僧人,以免對方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結果撞上一個看不見的屏障,阻斷了他自己的去路。

  「哈哈哈,沒用的,這裡已經被我布置結界,任何人都無法進來,你別白費力氣了,在最後的時間裡垂死掙扎吧!」老僧人臉上和藹可親的笑容已經消失,替換的是瘋狂又醜陋的獰笑,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露出來,然後,轉身一步一步的往會場的方向走去。

  那裡的還有幾個礙眼的家伙要解決。

  ……

  「誒~我怎麼感覺有點頭暈?」

  會場裡的一個女伴扶著自己的額頭,感覺自己腦袋暈乎乎的,手臂漸漸使不上力氣,酒杯從她手裡脫落,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瞬間抽去了她身上的體力,隨後女伴體力不支,暈倒了過去,這一幕在會場的每個人身上都重復出現,直到最後,全場只有五條悟和中原中也兩個人沒倒下。

  「嘖。」五條悟眉頭一皺,使用瞬移丟下自己的女伴,消失在原地。

  她瞬間來到存放encounter的展覽室,此時這個房間被黑色的觸手鳩占鵲巢,而躺在展覽台上貓眼石此時發出詭異的黃光,見有陌生人闖入這個地方,它立即發起了攻擊。

  五條悟側身一閃,蜻蜓點水般的踩在它的觸手上,借力使力,一躍而起,打算把貓眼石從展覽台上拿走。

  只可惜貓眼石周圍有特殊的屏障保護,五條悟無法靠近它,而且根據六眼的彙報,她發現這些屏障和會場上的普通人的生命力是有聯系的。

  也就是說,她不能貿然出手,如果魯莽的攻擊貓眼石,也有可能會讓會場上的普通人也有危險的,為了保證眾人的安全,她只能去找其他辦法。

  不過,擒賊先擒王,不就是找犯人嗎?這個游戲她最擅長了。

  五條悟六眼搜索的範圍覆蓋整個莊園,過了一會,她在後花園異常感應到一股腐朽的味道,氣味十分微弱,微弱到與後花園的芳香融為一體,如果不是這個人和貓眼石有細微的聯系,她還真的很難找到這個人。

  確認目標,五條悟就立刻出手了,於是乎,上一秒還在後花園裡得意洋洋的老僧人,邁著輕盈的步伐,往會場走去,腦袋裡還想在會場上弄出什麼壞事,結果計劃還沒有實施,他下一秒就被人抓住了小尾巴。

  「誰!」老僧人驚呼道,轉身就看見一個白發青年突然出現他身後。

  這個家伙是什麼人?他剛才居然一點沒有察覺到這個人的存在,就連什麼時候出現也毫無知覺。

  潔白如雪的月光照在白發青年臉上,透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湛藍色的眼眸裡藏著滿滿的厭惡,嘴角勾勒出嘲諷的弧度。

  老僧人被青年的氣勢有些嚇到,背部冒出不少冷汗。

  「啊,難怪我一開始就沒有發現你,你倒是挺會藏的。」五條悟核善一笑。

  「你是誰?」老僧人眯了眯眼。

  他想起來自己的布置的陣法剛剛已經開啟,現在換誰都不可能把這個把這個陣法強行停下,包括他自己。

  他剛剛提防的心又稍稍放下。

  「唔,怎麼說呢?你有沒有聽說過咒術師?」青年認真的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咒術師?」老僧人一頭霧水。

  那是什麼東西?

  「就是……」

  「專門殺你這種詛咒師的克星啊!」

  青年帶有調笑的尾音突然出現在老僧人身後,老僧人都沒看清這個人什麼時候出現在他的身後,身體比腦袋先做出反應,他揮起長袖,把袖子裡的毒粉往對方的方向撒去。

  同時,嘴裡還不忘嘲諷,「沒想到吧!這個可是會直接把人的皮膚瞬間腐蝕,連骨頭都不會剩下,你就等著變成灰燼吧!」

  多余的毒粉飄落到周圍一朵嬌艷欲滴的玫瑰,在接觸它那的一瞬間,玫瑰立刻被腐蝕變成灰燼,最後消散在空氣中,就連身旁的小草也未能幸免,這也證實了老僧人的話並並非虛實。

  等空氣中的毒粉消散,顯露出人影,老僧人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替換成驚恐萬分,他仿佛有了哮喘病,說話開始斷斷續續,喘不上氣。

  「不……不可能,你怎麼會……會沒事。」

  「啊,不好意思,沒如你所願,變成灰塵。」白發青年歪頭笑笑,抬眸看向天空,似乎想到什麼,一本正經道,「要不然,咱們再來一次,我不介意的。」

  青年嘴角勾起惡意的弧度,「畢竟,你太弱了。」

  「感覺就這樣贏了,沒什麼意思。」

  「你說是不是?」


第24章

  「你……你這個家伙。」

  老僧人被青年氣的說不出話,身子抖了抖,很顯然他已經沒了其他的招數。

  五條悟深感遺憾,像拎小雞一樣把對方拎起,手裡晃來晃去,笑眯眯的威脅,「你失敗了,快點把陣法解除。」

  老僧人突然蒼狂一笑,「你贏了我又怎麼樣,這個陣法連這個啟動者我都沒法阻止,你們都……唔。」他蒼老的面孔多了一個熊貓眼。

  五條悟輕描淡寫的把人揍了,完全沒有尊老愛幼的自覺性,「你剛剛說什麼,剛剛有一只蒼蠅在叫,我沒聽見。」

  「我說你們都……唔。」老僧人的臉上又多了一個熊貓眼,不多不少,兩個熊貓眼剛好對稱。

  「看上去還不錯。」五條悟認真的摸索下巴,然後又在老人臉上加了一筆。

  老僧人怒了,「我這次什麼都還沒說呢?」

  五條悟:「哦∼這個是買二送一,附贈的。」說完,她還眯了眯著眼,把平白無辜發揮到了極致。

  老僧人:「……」

  ……

  當中原中也把在場暈倒的群眾安置好之後,就看見白發青年嘴裡哼著歌慢悠悠的走過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長相奇特的僧人,面相看上去有些臃腫。

  他詫異看向某人,「你找到幕後黑手?」

  「對啊!」五條悟心情好的點點頭,把身後某個害羞的想要逃跑的人推了出來,側身展開雙手向他展示,「當當當,就是他。」

  老人面孔猙獰,嘴裡張口閉口,想要說些什麼,卻無法出聲。

  五條悟在邊上笑著這麼解釋的:老人剛才是在和他『熱情』的打招呼 。

  中原中也:「……」

  怎麼看都感覺這個老人是被逼無奈的。

  「他就是那個幕後黑手?」他問道。

  「對的,他是個詛咒師,不過算是半吊子的那種。」

  中原中也:???

  見對方一臉懵逼,五條悟放開了牽制老僧人的手,瞬間消失在原地,過了一會,又出現在原地,手裡還多了一顆發著詭異黃光的貓眼石。

  在貓眼石出現的那一刻,老僧人瞳孔一縮,頭頂冒冷汗,迅速的與白發青年拉開一段距離,看上去非常害怕這個東西的存在。

  壞心眼的五條悟拿起貓眼石,故意上前接近老僧人,開始使壞,而老僧人也跟著後退,一進一退,像極了熊孩子拿蟲子嚇唬女孩子的名場面。

  老僧人擺擺手,示意五條悟不要過來,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你是怕裡面這個東西跑出來嗎?」五條悟一臉壞笑,然後把手裡的貓眼石對著牆壁敲了敲,就像敲雞蛋那樣,自言自語道,「喂,裡面的小家伙,再不出來我就把這個寶石敲壞了。」

  對於五條悟的詭異舉動,中原中也也因為好奇並沒有出聲打斷,他見那個貓眼石的閃光忽閃忽閃的,好像是在回應白發青年。

  「這樣啊,你的契約者不在這裡,你沒辦法出來。」五條悟依舊在自言自語,從頭到尾都是自顧自的說話,她拍了拍老僧人的肩膀,「老頭,那個女孩子現在在哪,你應該知道吧!」

  「唔……我才不會……誒,我居然可以說話了。」老僧人驚喜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可惜還沒等他高興一場,就見面前的青年直勾勾的盯著他,他感覺背後一寒,突然想起來,從這個人出現之後,他的計劃就頻頻出錯,加上剛才莫名其妙的失聲,他緊張吞了吞唾沫,收回了即將脫口而出的罵語,把大寫的慫寫在臉上,改口道。

  「在……在園丁區的房間裡。」

  知道目標的所在地,五條悟立刻就過去把人帶來了,原本還在小房間用腦袋抵著牆壁的二階堂夏步,看見憑空出現的白發青年,被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出現在這裡?」

  「呀~二階堂小姐,又見面了。」五條悟微笑的打招呼,然後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少女。

  「這個應該是你的東西吧!」

  「誒?這不是我祖母的遺物嗎?怎麼會在你那裡。」二階堂夏步接過手裡的對方的貓眼石,在接觸的那一刻,貓眼石突然發光,光芒把少女整個身影吞噬進去,二階堂夏步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一股微妙的聯系與貓眼石連接起來。

  同時,從貓眼石裡冒出一個小人,小人逐漸變大,變成一個長相清秀的小男孩,他頂著兩個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不禁抖了抖。

  「二階堂小姐,初次見面,我是你的SS。」

  他低頭垂眸,單膝下跪,牽起少女的手,在蔥白的手背上輕輕的留下一吻,迅速的放開了少女的手,虔誠而又克制,盡量減少少女對這個動作的抵觸和不自然。

  二階堂夏步果然不自然的抿了抿嘴,因為剛才的動作,粉嫩隱約爬上她的臉蛋,她有些被小男孩的行為嚇到,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結果不小心踩到地上的一張紙片,腳下一滑,要背對背的與大地來一場親密的接觸。

  說時遲那時快,小男孩第一時間打算拉住女孩的手,結果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二階堂夏步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抬頭就見到熟悉的湛藍色,她的臉蛋更加通紅,腦子一片混亂。

  怎麼辦?怎麼辦?她剛剛肯定很丟人。

  這是來自某個少女懷春的心裡話。

  在把暈乎乎的二階堂夏步扶好後,五條悟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狐狸小男孩。

  「咒靈?看起來不像,還是說,你是妖怪?」

  話落,她還向前上手的捏了捏小男孩頭上的狐狸耳朵,完完全全的上演一場什麼叫辣手摧花,簡單粗暴。

  嗯,軟乎乎的,是真的。

  「我……我是妖怪。」

  「快放……放開我,你這個無禮的人類。」小男孩努力掙扎,打算逃離這個可惡的人類的魔爪,掙扎了一下,發現沒有用,他只能作罷。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個樣子的,怪可愛的。」五條悟嘖嘖作奇,沒停下作惡多端的雙手,繼續躊躇著某人的耳朵。

  因為耳朵是小男孩的敏感,被外人這麼長期觸碰,小男孩的臉蛋變得紅通通的,像個水蜜桃一樣,小男孩感覺非常難受,他大聲呵斥,「你有完沒完?」

  「沒完啊!」

  「我還沒摸夠呢?」某人毫不廉恥的說出一句來自猥瑣變態的發言。

  小男孩:嚶……遇到變態了。


第25章 25

  「嘖,你這個膽大包天的人類。」

  狐狸小男孩的臉蛋明顯一黑,他全身突然冒出淡藍色的幽火,轉眼間就從一個個子嬌小的男孩變成一個茶發色青年。

  他冷冷的抬眸,抽出腰間的武·士·刀,刀刃對准了對面人類的頸部,白牆上映射出明亮的刀光。

  面對對方的威脅,五條悟倒是一臉淡定,她不在意的一笑,「你可以試試看,砍得到我,就算我輸。」

  「我就向你道歉,怎麼樣?」

  「……算了,我不和計較女孩子。」狐狸青年低垂眉目,把刀收了回去,動作瀟灑自如,如果忽略他額頭上的冷汗。

  表面上看似淡定的小狐狸,實則心裡卻是慌極了。

  靠,這個家伙絕對不是人類,不然,剛才那一下他為什麼怎麼用力都砍不下去。

  「誒∼真的不是因為砍不了嗎?」五條悟斜眼笑笑,語氣充滿了懷疑。

  「我打不過你,行了吧!!!」狐狸炸毛。

  「這還差不多∼」

  「那個……」一直充當背景板的二階堂夏步突然出聲:「你們誰可以告訴我,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

  其實二階堂氏祖母是人類與妖怪結合產生的返祖妖怪——夢蝶,有著控制夢境的能力,但因為戰鬥力弱雞,她經常被同類驅逐或者追殺,不甘示弱的她憑借自己的商業頭腦在人類社會打下屬於她的領地,用金錢彌補了自身的缺陷,在妖館的負責人第一次上門拜訪的時候,她就已經完全接手了父親的公司,成為這一代金融界最年輕的女掌舵人。

  妖館是專門為返祖妖怪提供庇護所,按照規矩,二階堂氏祖母應該會被配有一位SS作為護衛,並入住妖館,成為那裡的租客之一。

  但是,二階堂氏祖母拒絕了這件事情,強烈的表明她不需要妖館的幫助,她認為一味的躲避和逃跑不屬於她的作勢風格,在那裡長期入住,她只會感覺自己是被囚禁起來的金絲雀。

  在多次妖館負責人的勸解下,二階堂氏祖母依舊沒有改變想法,更是有要趕人的架勢,無奈之下,妖館的負責人只能先一步離開。

  在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二階堂氏祖母就已經擅自和一個人類宣布婚姻,既然她執迷不悟,妖館的負責人也就不再繼續勸解,不再參與這件事。

  而狐妖玉澤是在一次意外被別的妖怪重傷,最後被二階堂氏祖母救下,後來,為了報恩,他曾立下誓約,直到生命消逝的那一刻,他也要留下來保護二階堂氏祖母的生命安全,但沒想到,二階堂氏祖母因病去世,因為隔代遺傳的影響,二階堂夏步被迫成為新的夢蝶返祖妖怪。

  夏步小姐,那麼嬌弱,那麼可愛的人居然……

  「等等,你說的那麼多的意義何在?」五條悟一副死魚眼,冷漠的打斷了茶發青年的自述。

  狐狸接著炸毛,「當然有啦!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老頭把我封印在貓眼石裡面,蠱惑夏步小姐一家人做壞事,哪會有現在那麼多屁事啊!」

  「那會場上的人昏迷不醒,也是你干的好事啰?」

  「沒辦法,都是為了騙過那個老頭,原本我打算利用月光的力量破除封印,再把那個老頭干掉,誰知道你先下手為強了。」玉澤撇撇嘴。

  茶發青年憑空變出一個手帕,擦試眼淚,煽情道,「我可憐的夏步小姐……」

  邊上的五條悟悄咪咪轉身,對身後的少女吐槽。

  「你的SS人設好像崩了,剛剛他出來的性格可不是那樣的。」

  二階堂夏步看似聽懂的點點頭表示同意五條悟的觀點,其實她現在滿腦子都是——

  五條先生離我好近啊!好開心啊∼好緊張啊∼

  把迷妹內心一大串心裡話徹徹底底的表現出來。

  ……

  還在後花園吹冷風的兩個人,好不容易把所有稻草人找出來後,堆在一邊,基德掏出一個打火機,用一把火把所有的稻草人燒掉,火焰沿著稻草人的邊緣,一點點的吞噬,啪啪啪地幾聲響,火星從火花裡跳出來,飛舞的身姿倒映在小男孩的鏡片上。

  基德盯著這個火焰,喃喃道,「那個青年叫我們用這個打火機把稻草人燒掉,小偵探,你覺得有用嗎?」

  江戶川柯南良久一頓,最後鄭重回答:「畢竟現在這裡的一切,都無法用科學解釋,我們又不是這個方面的專家,也只能按照他的話照辦了。」

  十分鐘前,一個憑空出現的白發青年,隨手丟給他們一個看似普通的打火機,還告訴他們離開這裡的方法,雖然這人看似可疑,但江戶川柯南在這個人身上並沒有感覺到惡意,最後見青年輕輕松松的離開這裡,沒有被鬼打牆給阻撓,他更加確定這個青年不是普通人。

  江戶川柯南低頭看向自己手機左上角,大寫的X標明在上面,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還是沒信號,他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啊!

  阿嚏∼好冷。QAQ

  ……

  「阿嚏——」五條悟擦了擦自己的鼻子。

  她好像忘記什麼了。

  「五條先生,你沒事吧!」見青年打了個噴嚏,二階堂夏步立馬上前關心。

  「沒事沒事,大概是我的女伴在想我了。」五條悟自覺性與女性拉開距離,她隱約感覺到這個女孩子對她太過於關心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啊,這樣啊!」黑發少女苦笑。

  五條悟對著少女招招手,「走吧!你父親他們,估計這個時候也該醒了。」做出邀請的手勢,微笑道,「這場舞會怎麼能少得了壽星的存在呢?」

  「走吧,可愛的小姐。」

  「大家在等你。」

  見白發青年這個架勢,剛才的苦澀又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甜蜜給壓下,失落感很快就被扔到啦後腦勺,二階堂夏步不禁感動的捂住了嘴。

  「好。」她嘴角勾起開心的弧度。

  果然,五條先生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

  次日,在某個大樓裡,森鷗外和往常一樣給自家的小蘿莉投食,見到金發蘿莉乖巧的把蛋糕吃掉,他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愛麗絲醬,再來一口,啊——」

  「……森太郎,你這次沒有把所有情報提前告訴中也,而是在他們進入會場之後,才把資料一起發給中也,你太壞了。」愛麗絲好不容易的把送到嘴邊的蛋糕一口吞下,然後,不禁感慨。

  「嘛,我相信中也君會熟知輕重的,畢竟,這也是當首領的一部分。」『自己』吐槽自己,估計也只有森鷗外會玩得這麼開心了。

  他低頭在舀一口蛋糕繼續喂食,結果剛剛抬眼,他臉上的笑容突然僵硬起來。

  剛剛坐在專屬兒童座椅上的金發蘿莉已經不見蹤影,取代而之的是正在對他笑眯眯的白發少女。

  「早上好啊!森先生。」

  「見到我是不是很高興。」


第26章

  「原來是五條小姐。」

  森鷗外似乎早有預料她的到來, 淡定的放下手裡的叉子,但五條悟還是敏感的察覺到他的笑容有一絲的凝固。

  大概是只猜到五條悟會找他秋後算賬,沒想到的是人會來的這麼快,給他來個觸不及防的微服私訪。

  「五條小姐可以來光顧我們港口Maifa, 我自然很歡迎。」他又搬出在甜品店的溫文爾雅, 最先挑起話題, 「五條小姐是已經想好了嗎?打算加入我們。」

  先發制人,這招干的不錯,看他這麼正經的模樣, 五條悟都感覺自己是真的想不開的來加入這個組織。

  不, 恰恰相反,她是來破壞這個家庭,不是加入這個『有愛』的大家庭。

  「森先生, 你想太多啦!」少女扶手甩了甩自己的右手, 不停的暗示自己昨天晚上很疲累,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彬彬有禮的坐在她面前, 「我不過是過來提交委托完成的進度。」

  「我可不是給別人免費干活的人。」她故意把『免費』兩個字咬的很重。

  雖然這場交易最初是因為某個詭計多端的人挑起, 但五條悟表示這個交易她也不虧,畢竟她這次收獲很大。

  坐在位置狹小的兒童座椅上, 五條悟的坐姿依舊是隨心所欲, 覺得怎樣舒服就怎樣坐,與身後粉嫩嫩的兒童座椅相搭, 居然毫無違和感。

  「壞蛋∼把位子還給愛麗絲。」

  剛剛失蹤的金發蘿莉忽然冒泡, 原來她是被白發少女擠到一邊, 因為個子太小,被辦公桌遮住了身影,才沒有發現這裡有個人, 她對著這個鳩占鵲巢的人使出小拳拳,一番苦戰,結果被對方的輕輕一彈就給撂倒了。

  傷害力不高,侮辱性極強。

  五條悟懶懶抬眼,看向跌倒在地上的金發蘿莉,見對方的眼淚在眼眶裡不停的打轉,她的心裡卻是半點沒有以大欺小的愧疚。

  一個臨近三十幾的大男人還要裝可憐賣慘,這可真的是惡趣味。

  對的,自從回到這個世界後,五條悟覺得自己的咒式改良更加明顯了,『六眼』不再局限於看穿對方的咒式,而是有效對像增加了,『六眼』對這個世界的異能者使用也是有效,也就是說,她可以看穿對方的異能。

  另外還有一點,她現在可以把那些『特殊東西』的原理看得通透,一目了然。

  就比如昨晚的陣法,她一眼就看出來那個老頭設下的陣法的大致原理,輕松的找到陣眼一並把它交給別人拔除,所以那個狐狸妖怪才可以在解除封印逃了出來。

  咳咳咳——扯遠了。

  總之,她看穿這個名叫『愛麗絲』的小女孩是屑老板的異能力,金發蘿莉會有這個舉動,完全就是就是這個老男人授意的。

  見屑老板寶貝的把金發蘿莉抱在懷裡安慰,五條悟心裡想要搞事的心開始又活躍了起來,她的確也那麼做了。

  「森先生,你是打算以什麼來做為報酬?」少女玩味一笑,『沒眼見』的打斷了這個一幕有愛的畫面,輕輕的敲了敲這個看上去價值不菲的辦公桌,光滑的桌面上留下明顯的裂痕,言語的威脅非常明顯。

  大致就是『別想用錢打發我,報酬我不滿意,我就鬧事,反正是你最先惹上我的。』

  森鷗外低眼垂目,臉上推出虛偽的假笑,「那麼,五條小姐想要什麼?」

  「畢竟,我也是一個不起眼的首領,組織平常開銷很大,萬一五條小姐的報酬很高,我支出的資金太多,我也是很難給整個港口Maifa的所有成員一個交代。」他圓潤的把這個皮球推了回來,還順帶賣一波慘,把自己『善解人意,為他人著想』的BOSS形像樹立起來。

  你聽聽,你細品,這是一個『經常去大牌店鋪定做洋服的老顧客』該說的話嗎?

  看看這個桌子上的一排排蛋糕,肯定是出自某個知名大廚之手,哪個不是擺在外面就是賣到天價的,等等,那個好像是最新款式的水滴蛋糕……

  就憑這個,你還和我說窮???(黑人問號)

  不愧是屑老板,睜眼說瞎話的本領非同一般。

  她開口要多,就是虧德,她開口要少,就是虧錢,無論是開口要多要少,她都感覺自己壓根占不到什麼好便宜。

  淦,好想和上次一樣,簡單粗暴的把整棟樓直接掀翻,那還輪得到現在整這種彎彎道道。

  但這件事情只能在心裡想想,五條悟不能這麼做,因為這樣不僅會把她和港口Maifa的立場對立,沒准事後還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纏上身,這和她當初妥協的目的截然相反。

  果然青年悟說的沒錯,用腦子什麼的,都是被人逼出來的。

  「那麼,森先生既然這麼說了,我先申明一點,你不能把我的情報賣出去。」最後想了想,五條悟打算還是由淺入深的談條件。

  「這是自然。」

  「那麼,我記得中原先生也參與了,這個合作,那麼你把本該給我的報酬算在他身上吧!就當是他教我跳舞的謝禮好了。」五條悟隨手打開一個蛋糕的包裝盒,拿起沒開封的叉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對面的首領愣了一下,良久一頓,顯然沒有想到少女會做出這個決定,他眉頭一調,又戴起那些資本家的微笑,客氣道,「那麼,我替中也君先謝過五條小姐了。」

  以進為退,看來五條悟是打算換另一條路走,把報酬送給別人,聽起來是非常大氣,但從他作為一個首領的角度來講,一個外人給自家屬下無緣無故的獻殷勤,怎麼聽上去都會覺得可疑,借此來引首領會懷疑屬下是否對他忠心。

  真的是很不錯的算計,如果換做是其他人,這時候他的確是有點懷疑了,但是,五條悟算漏了一點。

  中原中也可不是一般人,自從加入港口Maifa那天開始,他對港口Maifa的絕對忠心,這一點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否認的,就連森鷗外他自己都不能質疑的。

  「對了,我還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少女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緊不慢道,「那個已經被抓的詛咒師是在一家小型的情報站裡,偶然知道二階堂氏祖母的事情,才會盯上二階堂一家。」

  「我去調查了才知道,那家情報站是屬於港口Maifa,而且,在前段時間,你之前和二階堂大谷有過一次見面。」

  「這兩件事情前後發生的時間,是不是有點過於巧合了。」

  「嘛,我的確是和二階堂公子見過面,不過那是我們之間商業上合作的事情,至於,這個過程我就不細說了。」屑老板的表情依舊沒什麼變化,他抬眼睜開葡萄紅的眼眸,身上的氣勢隱約顯露出一個首領真正該有的威嚴。

  「五條小姐,你現在是在質問我嗎?」

  五條小姐,你是以什麼立場和我談話。

  雖然森鷗外平時對人都是彬彬有禮,溫文儒雅,但是,但要是有人企圖和他說教,教他做事,試圖證明什麼,那麼他會讓這個人見識一下,Maifa的真實面目,畢竟港口Maifa大樓門口地下掩埋的屍體,可多得數不清,他們曾經都是犯過同樣愚蠢的錯誤。

  一開始他對五條悟的確是欣賞的,但那是以面試官對實習生的角度看待,作為下屬,有過強的實力,對港口Maifa來說肯定是一件再好不過的好事 ,但前提是要有足夠的忠心,就比如,他到現在對太宰治還保留著一些戒備。

  他眯了眯眼,「五條小姐,你這個想法很好,但是現在二階堂一家人對外說那個宴會只是一場意外,所以你的那些猜測也只是猜測,說出去估計也沒有多少個人相信。」

  森鷗外也算是變相的承認了這件事的確和他有關系,而且還是理所當然的態度。

  五條悟發出靈魂拷問:「如果當時我不在場,你這麼做,萬一會場有很多人會因為這件事而失去生命,你不覺得愧疚嗎?」

  「照你這麼說,好像的確是這樣。」森鷗外認真的思索了一番,最後無奈一笑,「唔,不過我們可是Mafia,這些情況不在我們考慮的範圍,再者……」

  「這不是還有你在嗎?自稱最強咒術師的五條小姐。」

  「……」

  五條悟突然沒有想要繼續聊下去的欲望。

  這時,森鷗外無緣無故說了一個問題,「五條小姐,你聽說過電車問題嗎?」

  白發少女沒說話,他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有一輛失控的電車即將經過兩條不同路線的軌道,有一條有兩個人被綁著,另一條只有三個人被綁著。」

  「如果你是電車司機,你將會怎麼選擇這兩條路呢?」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會發生。」少女立馬篤定又自信的回答。

  「唔,五條小姐,你的實力的確很強,但你要知道,再強大的力量也是有缺陷的,憑著自己一個人,是沒辦法解決所有的問題。」

  「如果我是電車司機,在沒有強大實力的保證下,我會提前從危險根本上解決,哪怕代價是背上罵名,賠上自己性命。」

  五條悟垂眸沉默,她大概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樣的人了。

  在兩個人客套的聊了一段時間,她就表示告辭了,和來的時候一樣,依舊不走正門,直接瞬移出去。

  見少女離開了這裡,森鷗外安撫懷裡的小家伙,嘆了一口氣,「瞬移,還真是個麻煩的異能力。」

  幾分鐘之後,辦公室的大門被打開,進來的是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年輕男子,他恭敬的和椅子上的BOSS鞠了個躬,然後走過來和森鷗外悄咪咪的說了幾句耳語。

  森鷗外愣了一下,停下手中安撫的動作,喃喃道,「這樣啊!已經被人拿走了。」

  他眼角下垂,也不考慮部下的存在,直接沒形像的和懷裡的金發蘿莉撒嬌,可憐兮兮的模樣,哪還有剛剛那個威嚴的首領形像。

  「愛麗絲醬,我好難過呀!計劃居然失敗了。」

  「嘁。」愛麗絲嫌棄的撇撇嘴,用手抵住這個廢物額頭,「林太郎,你給我走遠點,別弄髒我的裙子。」

  森鷗外:QAQ又被嫌棄了。

  ……

  「這個就是他們這麼費盡心思想要的東西嗎?」

  五條悟指尖捏著一張黑色的卡片,對著天空,通過陽光照射,卡片上的暗紋閃閃發光,隱約看得出是一個狐狸的花紋。

  這個是玉澤那個狐妖昨天晚上送她的,說是作為幫他解開封印和救了二階堂氏一家子的謝禮。

  她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嘆了一口氣,「算了,好歹是別人的謝禮,還是收好吧!」

  就算她用不到,也不要便宜那個屑老板。

  雖然知道屑老板看待世界的格局和普通人不一樣,為了那份理想型的城市,他不惜付出一切代價,果然和她一樣,也是一個瘋子。

  算了,不想這些事了,昨天忙了一晚上,累死了,還是先開開心心的吃東西吧!

  起初她和去了一個經常光顧的甜品店,結果她才沒過坐下多久,看清對面的人之後,她就後悔了。

  「五條先生,歐不,應該是五條小姐才對,好久不見。」二階堂夏步笑吟吟的看著她。

  五條悟突然像是選擇性眼瞎一樣,無視了少女的問候,自顧自說話:「呀!我突然想起來有人找我有事。」少女起身,匆匆忙忙的從店門口跑走了,動作行雲流水。

  她這次又換了其他的店,結果還沒進到店門口,她就看見一群保鏢坐在店裡面,似乎在等誰,而且這群保鏢的制服看上去好像是二階堂一家的保鏢的制服款式,意識到不妙的五條悟又去了另外幾家甜品店看了一下情況,發現裡面也有保鏢在守株待兔,無奈的她只能原路返回。

  這都是什麼事啊?她只想安安靜靜吃個甜品而已,有那麼難嗎?

  這次五條悟學聰明了,去了一個她從沒進去的甜品店,店裡面果然沒有熟悉的黑影守在那裡,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下意識的躲人,但是她昨天晚上就已經知道,那個二階堂千金小姐看她的眼神就已經有點不對勁了,那是暗戀一個人才會有的眼神。

  所以這都是什麼事?雖然她記憶裡的青年悟平時也同樣很受女生歡迎,隨隨便便有一大幫女生追求他,但是,青年悟對這幫女生的處理方法是基本聊完就跑,不負責任的那種,對此,五條悟給他的評價,就是妥妥老渣男一個。

  自從接受了自己是女生的身份,五條悟也察覺到她也是比較受歡迎一個的少女,平時她一個人走到路上,時不時被其他年輕的國中生搭訕,表示想要進一步了解她,進行更深的發展,都毫不意外被五條悟一一拒絕了。

  笑話,單身不好嗎?是蛋糕不好吃,還是拔除咒靈浪費時間,她為什麼要花時間去談戀愛。

  所以,就算這一次是特殊的爛桃花,她還是表示要拒絕掉。

  想通一切的五條悟,把所有的煩惱放到腦後,開始享受了自己悠閑的下午時光。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這位特殊的爛桃花對她如此執著,居然連續好幾天都派人守在那裡,原本是只單單守幾家甜品店開始發展成只要是個甜品店都有人守著的趨勢。

  可怕,這個就是有錢人家的力量嗎?

  沒法子,五條悟只能去找當事人親自談一談。

  她可不想因為這件事再上一次貼吧。

  這次她直接上門拜訪,很順利的就進入了二階堂氏大宅,領路的是玉澤,這次他收回了自己頭上的兩個狐狸耳朵,穿上了屬於管家的黑色制服,如果不開口說話,看上去還挺有模有樣的,可惜一開口,本性暴露。

  「沒想到你居然是女孩子,害得二階堂小姐傷心了好久,這次你來找小姐,是已經想通了嗎?」玉澤再沒有其他僕人的情況下,突然一臉八卦的湊過來。

  「看起來你還挺八卦的?真不像個妖怪。」少女挑了挑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一副陰陽怪氣的樣子,一開口就是老陰陽師了。

  玉澤也不在意,還非常自豪的說:「那是因為這有關於我家小姐下半生的幸福,肯定要非常認真啦!」

  五條悟:「……」

  兩人走到了的客廳,就見黑發少女待在陽台邊上看書,淡黃色的陽光照在少女身上,與少女的白裙相稱,加上臉龐認真看書的神態,看上去真的有一種歲月靜好的畫面感。

  這也是五條悟不想面對少女的原因,一個很少接觸外界的少女,對一切東西都有很強的探知欲,即使是第一次擁有陌生的情愫,她回應的感情也是純粹得讓人不忍心傷害。

  青春期的女孩子,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煩。

  在心底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五條悟還是邁出腳下的那一步,走了過去,黑發少女像是察覺到有人靠近她,詫異的抬起頭,看清來人的模樣之後,她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起來的時候還不忘記書合上,放到一邊。

  「五條先生,我不是在做夢吧!」

  那一刻,五條悟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場子了,不小心進入某個霸道總裁的劇情,還是自帶女主光環的那種,等下玉澤是不是就該說『太好了,好久沒見少爺,呸,小姐這麼笑過了』,自從了解玉澤的人設後,他很可能會說出這種話。

  好在畫風還是正常的,五條悟表明了自己的來意,黑發少女眼見的焉了起來,聲音有些悶悶不樂的,五條悟臨走之前,她還是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五條先生真的是女生嗎?難道不是因為上次舞會的那位小姐,才會編造出這種謊言出來嗎?」

  「啊,這個……」

  五條悟不知道怎麼和二階堂夏步解釋中原中也是男生,一是中原中也的身份有點特殊,二階堂夏步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千金小姐,不適合去了解那些港口Mafia的事情,二是中原中也男扮女裝簡直就是無懈可擊,認真打扮起來居然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看那天晚上有人對他性騷擾就知道了。

  對上那個眼巴巴的眼神,內心有些於心不忍,五條悟握住了少女潔白如玉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用力的按了按。

  「這下你相信了吧?這個可不是男孩子就能有的哦~」

  怎麼樣證明自己是一個女生?當然是直接上手最快啊!

  感覺到掌心上的柔軟,剛才還委屈巴巴的黑發少女臉頰立馬掀起了紅潮,她的眼眸像是有兩個蚊香圈在裡面打轉,說話的聲音也開始一卡一頓。

  「我……我。」

  然後,黑飯少女的上唇一熱,可疑的鮮紅色液體留了下來,她當場暈了過去。

  幸好五條悟第一時間眼疾手快的把人接住了,突然發生這種意外,她全程表示很懵逼。

  就是碰了一下,就有這麼大的反應,真的有那麼刺激的嗎?

  ……

  在把人送去醫院,一段雞飛狗跳的忙碌之後,五條悟這次終於沒有在那些甜品店上看到保鏢的身影徘徊,只不過,她身後多了兩個小尾巴,看到坐在她對面的黑發少女小口小口吃著擺滿全桌的甜點,每一樣吃一口,她都會冒著星星眼驚呼一聲,完全沒有大家閨秀的模樣,這時候的她倒像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女孩子。

  見少女進來到現在,已經很久沒有放下手裡的勺子,還繼續往嘴裡送,五條悟想起這個人的身體狀況是弱的一批,她不禁擔心起來,悄咪咪的戳了戳站在一旁的玉澤。

  「她都吃了那麼多,你作為監護人,是不是應該管一下?」

  「別擔心,之前小姐身體虛弱,是因為我被封印了,她身體才會被削弱了許多,現在小姐身體已經恢復的很好了。」玉澤擺擺手所表示不用擔心。

  而五條悟則是一臉懷疑。

  這個妖怪是不是把前幾天二階堂夏步已經進醫院的事情忘記了。

  不過,她還是不放心的觀察了一下,發現還黑發少女的身體確沒出現什麼異常,反而胃口大增,擺在一旁的盤子疊羅漢都快比她高了。

  五條悟:「……」

  不愧是返祖妖怪,可真能吃啊!

  見黑發少女吃到心滿意足的甜點,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五條悟忍不住給了一個摸頭殺。

  結果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她詫異轉臉,就看到某個氣鼓鼓的倉鼠對她一瞪,好像對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亂步先生,你沒事吧!」原本站在前台上的與謝野晶子聽到聲音,還以為少年出了什麼事情,著急的趕過來,然後就親眼目睹了自家偵探現場捉小三的整個過程。

  「你這麼久沒來找我,原來是已經找到新歡了。」少年氣呼呼的質問白發少女,聲音干巴巴的,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他悶悶不樂的語氣。

  疑似出軌的女主角:???

  江戶川亂步平常說話總是隨心所欲,但是關鍵時候開口真的是一語驚人。

  察覺到店裡面所有的客人把目光都往這邊集中起來,五條悟被嚇得趕緊拿起桌子上某個的糕點,堵住了某人的嘴,一把把人拉到身旁坐下。

  「你……」江戶川亂步嚼了嚼,好不容易把口中的糕點吞咽下,然後又被白發少女塞了一個。

  如此循環往復,江戶川亂步也忘了自己的來意,專心的享用甜品起來,吃完了還不忘記叫服務員過來,繼續點下一餐。

  中途臨時加入一個小吃貨,三個小吃貨同聚一堂,後果就是直接把這家甜品店的存貨吃完了。

  這家甜品店的老板欣慰的笑了,五條悟也笑了,破涕為笑。

  因為這次是她買單,經過這一頓,她的錢包直接瘦了一圈。QAQ

  見白發少女如此為難,二階堂夏步毫不猶豫站了出來,打算英雄救美,把這筆賬先結了。

  可是有人比她更快,少年指尖夾著一張卡,隨手一揮,只聽見收銀台滴的一聲,表示刷卡成功,他嘴角微微上揚,對著黑發少女挑釁。

  我贏了。

  這簡直就像是兩個剛剛上幼兒園的小孩子誰也不服誰,弄一個孩子氣的比試來一決勝負,真的是又可愛又幼稚。

  五條悟見少年手上的卡有些熟悉,剛想問什麼,就有人幫她先問了,是好心腸的與謝野小姐。

  「亂步先生,你手上拿的卡是誰的?」

  江戶川亂步:「悟醬的。」少年回答得毫不猶豫。

  五條悟:「……」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大衣的口袋已經空空如也,不知道小偵探是什麼時候拿走的。

  她好像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

  在走出那個甜品店大門之後,五條悟不僅一身輕了,錢包也清了,在淚流滿面的無奈之下,她迅速的甩掉了身邊兩個小吃貨,如果她還繼續呆在那裡,估計自己會某人繼續被榨壓,渣都不剩的那種。

  五條悟作為一個異界人,在橫濱,如果有關部門抓到,她絕對會因為黑戶作為理由被蹲大牢,這也就是為什麼五條悟不希望自己引人注目的主要原因。

  總的老說,為了生計,五條悟不得不去當賞金獵人,但值得一提的是這是來錢非常快的最佳方法。

  因為軍方的人大多數都是普通人,一旦遇上罪犯是異能者,他們想要把罪犯給抓住是非常困難的,因此他們就罪犯定下懸賞,讓有能力的人去抓,所以這些先上都便宜給了五條悟。

  五條悟當時申請成為賞金獵人,就開始自稱『W』,她平時接受任務都是通過短信接受,一旦抓到罪犯,她就直接把人扔到警察局門口,再瞬移離開,然後在手機上領完報酬就離開,從頭到尾都沒有在警察局正大光明的現身。

  因為當時五條悟的抓人的方式很奇怪,警方就曾派人來,前往一方調查她的資料背景,很遺憾,並沒有什麼收獲,無奈之下,只能放棄,加上W接受委托通常都是百分百完成,還幫警方的人啃下不少老骨頭,警方的人全程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

  為了給她的錢包增肥,五條悟再次披上了W的馬甲,來到一家普通公司門口。

  結果,還沒進去,她就在大門口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那個向她借錢的織田先生。

  此時的他好像在和一個妝容妖艷的女人爭執,女人的臉色已經明顯不耐煩起來,她開始對著酒紅色青年推搡,青年一直被迫後退,卻始終沒有放下攔下女人的手臂。

  「你走開!讓我離開。」女人怒瞪。

  織田作之助搖搖頭,「事情還沒有解決,你不能先走,請你回去。」

  「解決什麼解決?小三都已經帶著孩子在這裡上門找了。」妖艷女人像是被踩到雷點,說話突然暴躁起來,對著青年大吼。「那個家,現在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啊?」

  「你老公出軌的話,你可以選擇離婚。」一個熟悉的聲音,陌生的話語,突然打斷兩個人的爭執。

  妖艷女人轉頭,發現剛才說話的是一個年輕的白發少女,她挑起好看的眉眼,抿了抿嘴,「哪來的小屁孩?多余的插什麼嘴?還不快回家。」

  「剛才的建議,你確定不需要試一下嗎?」白發少女歪了歪頭。

  「……」

  妖艷女人不知道想了什麼,雙眼一眯,微微的捏緊拳頭,然後,就氣勢昂昂的走回去,絕對要找回場子了,如果五條悟這時候跟上去,她作為一個吃瓜群眾,她待會肯定看到上演的幾番虐渣情節。

  「謝謝,五條小姐。」

  織田作之助誠懇的道謝,他臉上的表情依舊是上次那副老實的模樣,而下巴的胡渣也依舊沒剃干淨,整個人看起來髒兮兮的。

  「順手而已。」五條悟不在意的擺擺手,其實,讓她更好奇的是酒紅色發色青年,作為堂堂一個港口Mafia,沒想到也會來這種小地方做任務。

  是屑老板的主意吧?

  五條悟誠實的把這句問題問了出來。

  很快就被青年否決了,「我是底層員工,來負責應該做這些雜活。」

  「那剛剛那個女的……」

  「也是我要負責的,負責處理她丈夫在外面養小三的事情,調節兩個夫妻的矛盾。」

  五條悟:「……」

  怎麼說呢?有很多吐槽點,但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而且聽他這麼一說,五條悟感覺這個家伙用簡直就是一個假的港口Mafia,不殺人,不傷害弱小,就差沒把我是好人貼在臉上了。

  織田作之助捶了捶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我記得我還欠你錢,要不要去我那邊吃個飯?」

  剛剛從甜品店走的五條悟表示不去。

  青年略有些遺憾,「這樣啊。」

  話落,突然安靜下來,空氣裡透露出幾分尷尬。

  俗話說的好,最怕場面突然安靜下來。

  不過,五條悟不愧是五條悟,她仰頭嘆息一聲,「好無聊啊!」

  為了打發時間,她直接伸出手對著青年晃了晃,「織田先生,我們來玩個『賭魔王』游戲吧!」少女語氣裡帶著一絲活躍。

  「好。」青年配合的伸出了手。

  賭魔王,是日本民間的一個小游戲,是邊唱邊玩的場地游戲,由於條件有限,五條悟把規則改成邊唱歌邊劃拳。

  單調又重復的游戲,兩人一玩就是一個小時,在這期間,酒紅色青年臉上卻沒有出現半點不耐煩的表情。

  如果有系統好感值,那麼,五條悟對這個青年的好感絕對是蹭蹭蹭的往上升。

  她滿足的笑了,「織田先生,你可是個有趣的人。」

  做事態度和七海一樣認真,是個冤,呸,靠譜的苗子。

  得到誇獎的織田作之助也只是神情自若,但五條悟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情愉悅。

  五條悟生了個懶腰,松了松身上的骨頭,「那麼,該干活了。」

  織田作之助:???

  他還不知道少女出現這裡的緣故,只見少女直接一腳把從剛剛公司門口的西裝革履的男人踢到,然後,她走上去搜這個男人的身。

  此時,織田作之助也走到少女身邊,五條悟因為這個人要阻止她,結果,對方下一句話讓她出乎意料。

  「我來吧!你是女孩子?不適合搜男人的身。」

  五條悟還以為她聽錯了,抬眼看了他一眼,結果發現對方是認真的。

  額,算了,既然人家這麼說了,那就不辜負對方的好意吧!

  五條悟起身到一邊,騰了個位置,讓邊上的青年過來,對方像是很對這種事很熟練,沒到一分鐘,就把倒在地上的男人的所有物品都擺在地上。

  五條悟眼尖的看到一個微型按鈕,她拿起來,留下一句話,「看好他,別讓他跑了。」就一瞬間的功夫就不見蹤影了。

  過了一會,白發少女右手背著一款沉甸甸的炸·藥,她嫌棄的把這份炸·藥扔到一邊,好巧不巧就扔到剛才躺在地上的西裝男子身旁,見到西裝男子被人綁的嚴嚴實實。

  她突發奇想來了一個靈感,把假炸·藥和人綁在一起,然後扔到警察局,聽起來好像是一個蠻不錯的主意。於是——

  今天新上任的一位男警官剛剛來到自己即將上班的地點,遇到一個引路的老前輩,他立刻有禮貌的打招呼,兩人一前一後,直到從警察局的大門走進去的時候。

  頭頂一個一股涼意竄上心頭,兩人同時抬頭看,雙眼微微睜大眼睛,其中新上任的男警官因為被嚇到,發出海豚音的尖叫聲,而引路的老前輩很快的恢復過來,他埋怨道,「誒,又是W的惡作劇,都不知道是第幾次了。」

  ……

  暗黃的燈光散布四周,酒精味彌漫在空氣中,沉澱在古典音樂裡。

  一身亮眼的白出現在酒吧的前台上,少女站起來豪氣道,「帥哥,來一杯血腥瑪麗。」

  前台的酒保小哥剛想下意識的應下,結果余光中瞄到白發少女的模樣,他就以未成年人不能喝酒為理由拒絕了五條悟。

  心裡實際年齡28的五條悟:「……」

  「給她來一瓶果酒吧!」修長的手突然闖入她的眼簾,五條悟抬眼,就見到織田作之助直接她身旁,和酒保小哥熟練的聊了幾句,此時酒吧小哥的態度和剛剛對她的態度截然不同。

  郁悶JPG.

  前腳分開,後腳又遇上,這也太巧合了吧!

  當果酒被人端上桌子,酒紅色發青年貼心的把這杯酒推到少女面前,嘴裡還不忘記關心,「你還未成年,不能喝酒,這個應該挺適合你的。」

  雖然青年沒有質問她為何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但這個寵溺的語氣,看來青年是把她當成小孩子對待了。

  本來心情就郁悶了,現在被青年這麼一說,五條悟心情就更加郁悶了。

  記憶裡的青年悟算是酒吧裡的常客,五條悟受記憶影響,一直都想要親自去酒吧裡玩一次,本來告別了織田作之助,她把罪犯送到警察局,收到報酬之後,她就有資本可以又痛痛快快去玩了,結果沒想到,又會在這裡碰到這裡,還被冠上未成年偷喝酒的罪名。

  誒!她為什麼不提前換一家酒吧。

  五條悟抿了抿手裡的果酒,甘甜在舌尖上打轉,衝去了剛剛的心情苦悶,總體來說,還是挺不錯的,唯一缺點就是不夠烈,她想要血腥瑪麗的那個純度,畢竟,咒術師的口味向來都是追求瘋狂,對酒的愛好自然也是烈的。

  興許是身旁少女目光過於熾熱,織田作之助轉身道,「怎麼了?」

  「你為什麼會到這裡?」

  到底是誰把你約到這個地方打攪她享受的,看她不把那個人打死。

  織田作之助:「是太宰,怎麼了?」

  結果下一秒,他就眼睜睜的看著少女直接原地石化。

  此時,五條悟的心裡是非常抵觸黑泥精,本來一個老黑泥精就這麼棘手了,和他說話簡直就是要處處小心,現在又來一個黑泥精,這是想要她當場爆·炸啊!

  可能老天看她真的不順眼,說曹操曹操就到。

  太宰治像上次在餐館邂逅相遇一樣,正常的織田作之助打招呼,坐著他旁邊的椅子,剛好織田作之助充當一堵牆,坐在兩個人的中間,徹底的無視了白發少女的存在。

  他最先挑起話題,和織田作之助開始暢聊起來,有意無意的冷落白發少女。

  五條悟撇撇嘴,低頭抿著果酒,眉目垂眼,表示不在意。

  小黑泥這個家伙,怕是以為自己要搶走他的東西,現在就是刻意的在宣告主權。

  但其實,她與織田作之助的相遇都是巧合,她並沒有什麼可疑接近,只能說這幾次相處下來,她對青年的好感度還挺高的,非常感興趣倒是沒有。

  一個是懶,一個是嫌麻煩,最後還是覺得自己還不如獨自快活自在。

  憑實力單身,她可真棒!

  五條悟斜眼看向笑吟吟的黑發少年,他雖然是在笑,但她從鳶色眼眸裡看到的是一邊無盡的黑暗,她猜測這份黑暗用來掩飾本人的懦弱與不堪。

  畢竟,這個家伙,看上去真的很沒有安全感呢?


第27章

  玻璃杯裡的粉紅色液體漸漸見底, 只剩下圓球形的冰塊留在杯中,五條悟嘗試換一種方法融入這個地方,她抬起蔥白的指尖輕輕一彈,冰塊與玻璃壁相撞, 形成一聲清脆的聲音, 加上這幅暗淡燈光的場景, 畫面感十分唯美,她愉悅的抬起嘴角,結果就有人在旁邊打斷了她的享受 。

  「你那個敲法不對。」聲音的主人在說這句話的時候, 語氣明顯有些看不起她的手法。

  五條悟抬眸, 見打擾她的是太宰治,此時的少年沒了剛才的防備,笑吟吟的笑容看上去只是假的像一副面具, 她轉頭一看, 發現那邊位置是空的, 織田作之助已經離開了。

  所以, 這算是露出真正的爪牙, 要開始對她下手了嗎?

  此時的五條悟腦子裡已經閃過了上千種鯊人的方式,變態的, 黑暗的, 惡毒的,應有盡有, 反正就是往最壞的方面想。

  當黑發少年拿出一顆紅白相間的膠囊時, 五條悟還以為這個家伙要先下手為強, 她把凳子往後挪了挪,結果少年只是抬起手臂與她剛好擦肩而過,他把手伸向了桌面的酒杯, 握住酒杯搖了搖。

  金黃色的液體在淡黃色的燈光下閃閃發光,他仰頭一飲,把五條悟剛才的動作重復了一遍,手臂被繃帶描繪的輪廓骨節分明,明明是和五條悟毫不相差的動作,竟被他做得有一絲的色氣,他懶羊羊的把膠囊壓在舌尖上,然後,把嘴裡的東西吞咽下去,下唇泛著光滑的色澤,看起來有些誘人。

  原來這家伙只是單純的想吃藥,嗯?不對,一般不是用水送嗎?這個家伙剛剛是用酒來相伴的,這個又是什麼操作。

  「是我最近才想到新的自殺方法。」太宰治大概是猜少女心裡在想什麼,就帶著笑意這樣回答她。

  五條悟:???

  在談到自殺這個話題之後,五條悟明顯的能感覺到黑發少年的語氣更加輕快了。

  「我和你說,洗衣液加敵敵畏混在一起,絕對是一個很棒的東西。」太宰治好像是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他現在就和超市裡的推銷員一樣,開始和五條悟推薦各種各樣的自殺小妙招。

  拖他的福,五條悟奇怪的知識增加了……個屁。

  「頭孢加酒可以讓人幸福,你確定不是當場去世嗎?」少女眉頭擰緊,差點沒把「你是傻逼嗎?」寫在臉上。

  「嘛,話可不能這麼說,要知道如果運氣好的話,死去的人就可能上天堂。」他豎起食指,輕輕點在上唇,「而且這個方法還是不帶疼痛的那種,就這麼安詳的死去,豈不是美滋滋的好事。」

  懂了,這人是個自殺狂魔,還是病入膏肓的那種。

  黑發少年看上去就像個神經病在神神叨叨的在瘋言亂語,但五條悟知道,這個人是說出這些話是認真的,就在剛剛,她明顯地看到了少年鳶色眼眸裡有光,加上那出色的外貌,少年這幅模樣是很容易吸引顏狗犯罪的,但是到目前為止,壓根就沒有看見哪位美人鼓起勇氣來接近這個黑泥精。

  酒吧裡的所有人都是坐在各自位置,各玩各的,根本就沒有把目光放在某個出戲的家伙身上,看上去這些人都被某人提前用劇本安排的明明白白。

  本來五條悟的目的就是這讓來這裡玩一玩,結果事情被這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攪和,她已經沒有繼續待下去的興致了。

  她起身正打算立刻離開,就看見黑發少年不小心打翻了手裡的小麥酒,灑落的方向不偏不倚剛好就對著她自己。

  小麥酒像是撞上了什麼透明的屏障,被反彈回來,直接落到地上。

  出了這種意外,做錯事的太宰治像是沒看到這個詭異的現像,不慌不忙的拿出一個已經包裝好的手工糕點賠禮道歉。

  「誒∼五條小姐,真的是不好意思,聽說你喜歡吃甜食,這個先給你作為賠禮道歉。」

  黑泥精的東西能要嗎?

  答案是——當然不能,黑泥精給的一定是白切黑。

  於是,五條悟立刻把拒接的話語掛在嘴邊,結果看清那個手工糕點的真面目,嘴唇就頓住了。

  等等,這……這是和菓子,還是沒見過的款式。

  五條悟假裝咳了幾聲,一本正經的接受了少年的道歉,以及歉禮。

  然後,立馬轉過身,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她一口把這份美味佳肴咬下去。

  還挺好吃的,就是味道有點怪。

  甜膩滑絲的口感在嘴裡回味無窮,她好像看見半空中有只小飛像在飛,原本可可愛愛的大像頭突然替換成了太宰治的臉。

  什麼鬼?

  這個陰間的畫面嚇到了五條悟,她一激動就把手裡還有半顆和菓子扔向太宰治,剛好扔到他的嘴裡,而這時候的太宰治在開口大笑,東西一進嘴裡,他被迫咽了下去。

  「咳咳咳——完了。」他難受的彎腰錘了錘胸,想要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結果沒過結果沒過幾分鐘,他跳上身旁的一張桌子,仰頭大笑,「哈哈哈,這裡以後就是我繃帶精的天下了,你們這些青花魚,還不快給我退下。」

  「哈哈哈」X3

  ……

  今天,是中原中也特殊的一天,BOSS今天居然沒有給他布置任務,還貼心的叫他回去休息,雖然這件事情很不對勁,但他還是很聰明的沒有去詢問,而是規規矩矩的接受這個短暫的假期離開了。

  唔,才不是因為家裡的最近新收藏的紅酒。

  結果回家半路上,他就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

  「太宰那個混蛋發瘋了,那不是很正常嗎?他哪天不發瘋,我還覺得他不正常了。」

  「行了行了,我現在就過去。」聽到電話另一頭的人說話已經帶有哭腔,中原中也還是壓了壓心裡的火氣應聲回答。

  在電話掛斷之前,他就有聽到有清脆的酒瓶被打破的聲音,以及兩個截然不同的魔性笑聲,這麼明顯的音色,他一聽就聽得出來,這個笑聲其中的一個是太宰治,而另一個聽起來是女孩子的聲音,他覺得很熟悉,好像在哪聽過,但短時間內還沒有想起來。

  最後陌生電話突然被匆匆忙忙的掛斷,中原中也就知道這個事情和太宰治脫不了關系。

  嘖,真的是給港口Maifa丟臉。

  等中原中也達到現場,就發現酒吧裡是一片狼藉,櫃台上那些昂貴的酒瓶被無情的扔到地下,變成一文不值的碎片,他環視四周,終於在某個角落裡找到造成這一切的兩個罪魁禍首。

  此時兩個搗蛋鬼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大難臨頭,還在興奮的跳海帶舞。

  「海帶呀∼海帶∼」

  太宰治兩條手臂像個海帶彎彎曲曲的流動,在空氣中飄蕩,而五條悟也不甘示弱,自然而然的跟上了黑發少年的節拍,兩人群魔亂舞,一時間誰也不服誰,就差有人在邊上打 call,大喊加油助威了,可惜,店裡面的所有客人都已經跑了,就連酒吧老板也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手裡還握著已經碎屏的手機,可憐兮兮的,照現在看來,之前給中原中也打電話救場的那個人就是他。

  「喲!青花魚的大王終於來了。」黑發少年擺一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靠近中原中也,臉上嘿嘿的邪笑,「你看看,你的地盤已經被我攻下,想要我放過他們,你還不快蹲下來學狗叫三聲。」

  眼見赭發少年的臉上越來越黑,太宰治倒是繼續火上澆油,臉上的笑容也是越來越陰間。

  在中原中也的怒氣臨界值已經過界的那一刻,他直接把人一個後肩摔把人聊到現在在地,「去死吧!你個自殺狂魔。」

  在確定地上的人真的是失去意識之後,他才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他嘴裡抱怨道,「嘖,每次給這個家伙收拾攤子都是一個大麻煩。」

  現在麻煩的人已經倒下一個,下一個就是……

  他將目光投向另一個發瘋的女孩子,她渾然不知自己的同伴已經倒下,還在手足舞蹈的與音樂共舞。

  此時的五條悟不知道從哪裡扒下一個假發帽戴上,是那種狂野風格的爆.炸頭,每跳一下,就要甩一次腦袋,所以中原中也並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少女,反而還以為這個人太宰治上哪找來的同道中人。

  他正想簡單粗暴的把人控制住,結果對方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往他這邊走,單腳踩在一旁的椅子上,戲虐的挑起他的下巴。

  「喲∼妞,你看上去挺正的,要不要跟老子走。」少女一副大哥大的模樣,拽氣道。

  被調戲的中原中也:「……」

  看清少女的面容,他認出了五條悟,同時,告訴自己不要生氣,免得傷害到人家女孩子。

  他一手抓住少女的手腕,以免對方又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

  也直面感受到五條悟的手腕是如此纖細。

  因為對像是五條悟,他不敢把經常用在太宰治身上的招式用在五條悟身上,只能盡可能的小心不傷到她。

  中原中也也間接性的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和少女第一次戰鬥的時候,他用了全力也沒有在這次戰鬥中占半點便宜,所以這次的結果也一樣,他肯定還是抓不到人。

  他小心翼翼抓著對方,但少女像個靈活的泥鰍一樣,直接掙脫了他的束縛,還不忘給他一腳,還好他及時閃開,不然那一腳下去,絕對是會要人命的。

  「呀∼妞,這麼凶可是會長皺…嘶,好痛。」五條悟剛想再繼續挑逗幾句美人,結果美人不經逗,臉越來越黑,直接當場發飆,把她給揍了。

  「你給我清醒點,看清楚,老子是男的!!!」

  ……

  lupin酒吧因為一場意外事故,暫停營業幾周,有人專門去打聽了這件事,聽當事人陳述說是那天因為港口Maifa的重力使不小心喝醉了發起酒瘋,一時沒控制好異能,就把店鋪全砸了。

  恰好聽到這個傳聞的重力使:「……」

  然後,中原中也被BOSS進行了一場深刻的思想教育,lupin酒吧賠償金從他自己的工資裡扣,BOSS還明確的告訴他,他今年的年終獎也沒了。

  好心無回報,鍋從天上來。

  至於那兩個闖事精,至今逍遙法外。


第28章

  五條悟被跟蹤了。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 她在前天干了一件壞事,為了躲某人的秋後算賬,她這幾天不得不小心謹慎的出門。

  但在這幾天出門的時候,她總是若隱若現的感覺到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原本她以為是小紳士特地派了來監視她, 她特地環顧四周, 卻發現沒有人在附近,而且『六眼』也確切的告訴她附近沒有人。

  很奇怪。

  今天她依舊正常出門,在甜品店美美的享受了一段幸福的時光, 現在走在回家路上, 和之前一樣,那道熟悉的視線又開始落到她自己身上了。

  「喵∼」

  道路邊的水泥牆上蹲著一只三花貓,它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氣, 沐浴在陽光之下, 金燦燦的金光籠罩在全身, 貓身上的三種顏色被襯得格外的鮮艷, 金黃色的貓瞳裡映照著白發少女悠哉走路的身影。

  當那一抹白消失在它的視野裡, 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順著那個人的方向跟了上去。

  結果, 走到一條小巷子裡, 發現少女已經不見了,裡面空蕩蕩的, 只有一些零散的垃圾堆積在一邊。

  人呢?

  夏目漱石感覺到一股不妙的預感, 他正打算離開這個小巷子, 轉身離開的時候卻被籠罩在一個黑影裡,才發現剛才失蹤不見的白發少女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嗯?居然是一只貓。」少女挑眉一愣,顯然很詫異跟蹤她的東西是一只貓。

  夏目漱石默默在心裡松了一口氣。

  還好沒發現。

  他歪了歪頭, 試圖模仿普通貓咪見到生人應該有的反應 ,借著大眾喜愛毛絨絨的形像喵了一聲,打算萌混過關。

  少女果然被他的演技給騙到了,她越過腳下的三花貓,往小巷子更深的地方走去,三花貓像是對白發少女有了好奇心,也接著跟了進去。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令人震撼的一幕。

  個子嬌小的白發少女面對一個比她還要半尺高的怪物從容不迫,她漫不經心的抬起手臂,把手裡的普通包裝袋作為武器,往前一甩,把怪物就直接鑲進牆壁裡。

  在這一幕裡,女孩有著與外表截然相反的戰鬥力,讓人留下更加深刻的印像。

  「嗯,沒想到居然還能遇到這麼弱的咒靈。」五條悟摩擦下巴若有所思,嘴裡喃喃道,「看來這幾天跟蹤我的幕後主手應該就是它了。」

  「這麼微弱的咒力,難怪我用『六眼』也沒有察覺到。」

  她抬腳給予最後一擊,直接把這個大塊頭的咒靈一腳踩下,咒靈慘叫一聲,瞬間消散在空中。

  白發少女解決這個怪物,整個過程都是輕輕松松的解決,眼睛都不眨一下,這讓作為觀眾者的夏目漱石,對她的關注點更加多了。

  他記得這個怪物是前段時間突然冒出來的,專門喜歡埋伏在暗處襲擊普通人,有和成年男子一樣的實力,但棘手的是它有獨特的逃跑技術,每次襲擊人後都能很快的逃走,很難讓人抓到它。

  到目前為止,類似這種的襲擊事件在橫濱已經出現不止十幾次,這讓武裝偵探社和港口Mafia都覺得很頭疼。

  直到白發少女最近的出現,這些事件的發生頻率才大大減少。

  夏目漱石之所以今天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他曾通過某個特殊的情報途徑了解到少女在暗處已經解決不少類似於這樣的怪物,本來他還以為少女是個異能者,但是從剛才那一場戰鬥看來,事實恐怕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加上少女曾自稱自己是最強咒術師,還對這些怪物如此的了解,他嚴重懷疑這些怪物是被少女帶來的。

  因為這些怪物是在少女第一次出現橫濱之後,才相續出現,這兩個時間點過於巧合,他覺得這二者之間的關系是令人深思的,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少女,這次他就是來一探究竟。

  在此之前,他得確認少女對橫濱是否有存在隱患,雖然少女這幾天只是單純出門吃東西,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但是從剛才的戰鬥看來,他還得再多觀察幾天才能下達最終結論。

  畢竟,為了這個城市的安全,他得謹慎考慮。

  夏目漱石眯了眯貓瞳,面色凝重,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的視野就出現少女放大的面孔,導致他當場被嚇得炸毛。

  「你還挺有靈性的,剛才的表情特別像一個人類在思考,你該不會是由人變來的吧?」五條悟詫異的眨眨眼,用開玩笑的語調說話。

  「開玩笑的,一只貓咪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卻不知道,這幾句話落在夏目漱石的貓耳中,導致他內心裡警鐘被不停地敲打。

  他僵硬的喵了一聲,繞過少女,慌忙的逃走了。

  他匆匆忙忙的離開那個小巷子,謹慎的感覺到少女沒有追來,直到跑到沒有人的地方,他才停下腳步氣喘吁吁的側身倚靠在牆面上,接著,三色貓全身白光一現,從嬌小可愛的貓咪變成一個身軀硬朗的老人。

  「差點被發現了。」夏目漱石拄著拐杖拍了拍胸前,試圖脫離自己心跳加速的狀態。

  他抬頭看向已經掛上紅橙色窗簾的天空,從懷裡掏出一個款式復古的懷表,嘴裡喃喃道,「五點了,沒想到已經那麼晚了。」

  結果下一秒,他余光瞄到透明表面折射出來的身影,全身突然一僵。

  身後的水泥牆上坐著一個白發少女,與最初三色花貓一樣,她也以俯視的角度往下看,臉上盡是意味深長的笑容,說話的語氣略帶有調笑。

  「果然,壞心思的貓貓喜歡偷窺」

  ……

  五條悟從書架某一排上抽出一本書,淡淡的書香彌漫在鼻尖 ,她隨手翻開一頁,隨意瞄了幾眼,就迅速合上了。

  嗯……太深奧了,看不懂。

  合上書之後,她眼尖的在右上角發現寫作本書的作者名叫『夏目漱石』,她用余光看向正在沏茶的老人,脫口而出的問道。

  「這本書是你寫的?」

  「嗯,你面前所有的書大部分都是老夫寫的。」夏目漱石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謙虛的回答。

  五條悟面前的書大概有上百本,每一本都非常厚實,寫完一本書至少要花上幾個月,可想而知老人是花了多久時間才把它寫完。

  看來,這個人是一個深藏不露的作家。

  五條悟把手裡的書重新放了回去,然後坐到老人對面的位置上,翹著二郎腿,成功的讓老人眉頭一擰。

  「五條小姐,請你注意形像。」他威嚴的開口。

  「這樣就挺好的,我不介意。」少女淡淡道。

  老夫介意。

  夏目漱石咽下了這樣脫口而出的話讓語,見白發少女輕描淡寫的表情,估計他說了對方也不會聽進去多少。

  誒,現在的年輕人吶……

  最後夏目漱石還是強制性把少女的腿放下了,某人只能不情不願的配合他,嘴裡還干巴巴的吐槽他的頑固。

  「五條小姐,你是說這些怪物叫咒靈,你自稱最強咒術師,想必一定有辦法把他們一次性的拔除掉吧。」在折騰一番之後,夏目漱石終於問出了重點。

  「沒有辦法。」

  「那老夫就放心……什麼,什麼叫沒有辦法?」夏目漱石抿了一口茶,聽到這句話,差點被茶水噎住了。

  「只要根源還在,咒靈無處不在。」少女丟給他一個愛莫無助的眼神,無奈的聳了聳肩頭。

  咒靈是由人類的負面情緒產生而來,只要人類還存在,就避免不了它們的誕生。

  老人大概懂了少女的意思,捋了捋鼻尖下的小胡子,沉默思索了一番,抬眼看向白發少女,「那麼,五條小姐對此有什麼見解?」

  「畢竟老夫已經守護這裡很多年了,不希望這裡的和平被那些咒靈給破壞掉。」

  「唔,我想要成立一個專門解決咒靈的集團。」五條悟又恢復了最初的二郎腿坐姿,虛空一指,暗指某個地方,懶懶的補充,「類似於武裝偵探社的集團。」

  「不過呢,像我這種黑戶,想要完成這個事情有些困難,到底怎麼辦呢?」少女的語氣充滿了苦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湛藍色的眼眸目不轉睛盯著老人。

  看少女這個作勢,夏目漱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少女想要讓他幫忙。

  夏目漱石被她盯了有些不自在,但是臉上依舊是從容淡定的表情 。

  看樣子,對方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消息,了解到是他武裝偵探社的創始人,自然也了解這個問題的最佳優解。

  「咳咳咳——這的確是一個非常難辦的事情,如果你想實現這些事情,你可能要自己想辦法解決黑戶的問題,然後再去特務異能科替你開一個異能開來許可證。」夏目漱石很認真的幫她解答了這個問題,在說完這幾句話時候,他明顯聽到對方嘁一聲。

  他垂眸繼續喝茶,假裝看不到對方對自己的暗示。

  異能開來許可證可不是路邊的大白菜,想要就能有的,他之前可以拿到手已經很不容易了,所以想要他當冤大頭幫人幫忙是不可能的事。

  「誒——好麻煩。」五條悟煩惱的往後一靠,自暴自棄的說:「你說的那個特務異能科,我要是把一個殺傷力強大的咒靈扔到他們的老巢,然後威脅他們,讓他們把那個什麼證和戶口一起給我弄好。」

  「你覺得怎麼樣?」

  聽完少女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完這幾句話,夏目漱石險些沒有把茶水噴出來。

  孩子,老夫覺得你的思想有點危險。

  他在考慮要不要把危險分子趕出橫濱,萬一這人哪天心情不高興,不得拿橫濱撒氣,但是又想到少女天花板頂層一般的戰鬥力,到時候沒有人能制止她,所以,為了預防少女說的話會成為現實,他得另外想法子才行。

  夏目漱石換了一個問法,詢問五條悟要不要加入某個組織,間接的暗示武裝偵探社的優點,反正它也不是第一次收留『沒有身份』的人了,只要通過入社考試,相信那裡的氛圍不會讓少女以後走上極端的路線。

  他苦心積慮的說了一大堆武裝偵探社的好處,結果少女毫不猶豫拒絕了。

  「不要,我不想要成為社畜。」她是這麼說的。

  她可不想走上七海的老路,脫發嚴重什麼的,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第29章

  夏目漱石:「社畜?可是, 這和你加入武裝偵探社有什麼關系?」

  此刻,夏目漱石內心是一臉懵逼 ,他感覺自己和少女根本就不在一個同頻道上聊天,他們兩個簡直就是在跨服聊天, 越聊越懵的那種。

  「你不懂。」五條悟伸出食指做出一個『NoNoNo』的手勢。

  「你知道為什麼日本中年社畜大多都是地中海。」

  「是因為工作太忙。」夏目漱石如實回答。

  「對的, 那武裝偵探社的成員是不是每天都是從早上忙到晚上?」

  夏目漱石想起他最初才創建武裝偵探社不久, 自家學生的確是經常從早上忙到晚上,直到後面他把武裝偵探社交給自家學生,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後, 有過以貓咪的形態特地去那裡光顧, 和以前相比,雖然偵探社的成員變多了,但好像和以前沒什麼區別, 反而還要更加忙碌, 所以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 他還是如實點點頭。

  「那麼, 問題來了, 你知道與謝野小姐為什麼留短發嗎?」

  「為什麼國木田先生會留小辮子?」

  「為什麼亂步先生會喜歡戴帽子?」

  少女提出的問題稀奇古怪,加上說話的語速十分快, 接連不斷三個問題突然砸到夏目漱石的腦袋上, 這讓他腦子一時轉不過來,他下意識的搖搖頭。

  五條悟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那是因為他們都在為自己中年的禿頭做准備, 與謝野小姐留短發, 這樣不僅不會讓人看出自己脫發嚴重,而且還會減少每天的掉發量,這樣以後禿頭就不會這麼明顯。」

  「而國木田先生留辮子, 是特地為了留頭發做成假發,方便以後可以擁有自己合適的假發。」

  「而亂步先生是為了提前習慣戴帽子,這是在為以後經常戴帽子而做准備。」

  「原來如此,難怪……」夏目漱石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少女帶偏了。

  他立馬反駁,「等等,這怎麼想都不對勁,好嗎?」

  自己的台子被拆怎麼辦?

  沒關系,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五條悟狡黠的無視了對面老人反對的話,自顧自的繼續說了下去,「所以說,除了工作忙以外,脫發也是嚴重的一種問題,要我當社畜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既然我加入組織,我自然要當最大的那一個。」

  大概是在青年悟在前世經常被高層的老頭

  仗著權利經常被阻撓的這段記憶給五條悟留下非常不好的印像,導致她並不喜歡有人用權壓她,並不是她不喜歡武裝偵探社,而是她在有其他選擇的余地下,為什麼還要委屈自己在別人手下干活,自己當老板不香嗎?

  能隨時把工作丟給別人,自己在一邊偷懶,怎麼想都覺得這是一個好差事。

  見對面老人一言難盡的表情,知道這人在擔心什麼,她露出無畜的笑容表示安撫,「別擔心,我不會為了這件小事就去給武裝偵探社和港口Mafia的首領下手。」

  聽到少女的保證,夏目漱石才松了一口氣,結果聽到少女小聲bb了一句,又險些嚇得嗆到茶水。

  「雖然這對我來說,並不是很難。」少女自信一笑。

  沒辦法,擁有天花板頂層實力的人就是這麼自信。

  她擰緊眉頭,最後思索了一下,「唔,果然還是去異能特務科走一趟比較好。」

  「好,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五條悟愉快的拍桌。

  夏目漱石:「……」

  突然有點心疼異能特務科。

  ……

  這幾天的工作量依舊超過了計劃的預算。

  剛剛從港口Mafia出來的阪口安吾拖著心疲憊的身子走到大街上,在接觸陽光的那一刻,他被刺眼得睜不開眼睛。

  他已經連續好幾天待在那個陰暗的小閣樓裡加班工作,直到把所有的工作完成,他才可以出來透一口氣。

  按照自己的記憶,他一如既往地來到lupin酒吧,結果到了目的地,發現那裡的建築物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堆的廢墟孤單的駐扎在那裡,邊緣外還被拉上了警戒線。

  阪口安吾:???

  什麼情況?難不成是他加了幾天的班,太累了,導致現在自己出現幻覺了。

  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還特地摘下眼鏡,掏出手絹仔細的把鏡片擦干淨,再一次戴上之後,發現面前的景像還是沒有變,依舊是凄涼一片的廢墟。

  邊上剛好一個路過的人與他擦肩而過,他攔下了那個路人,指著那一片廢墟詢問道。

  「你好,請問你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少女轉身停下腳步,拿出嘴裡叼著的棒棒糖,「哦——你說這個啊!我聽說是前天來的某個顧客來這裡喝酒不小心喝醉了,就發了酒瘋把這裡給砸了。」

  「這樣啊!」阪口安吾垂眼思索,聽少女的口述,他的腦海裡迅速映出某人的面孔,猜測到少女口中耍酒瘋的那個人是誰,他抬眼剛好要向少女道謝,結果看清了少女的面容,他愣了一下。

  「怎麼了?」白發少女詫異的看著他。

  「額……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阪口安吾低目垂眼,長長的睫毛低垂著,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對了,謝謝你的消息。」他真誠的感謝。

  「小事一樁。」少女不在意的擺擺手,又叼起手裡的棒棒糖,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你知道異能特務科在哪嗎?」

  「我好像迷路了。」

  聽到少女的話之後,阪口安吾的身子明顯一僵,露出不失尷尬的笑容,一副熱心腸的樣子說:「這個我知道,要不這樣吧!作為剛才的報答,我帶你過去吧!」

  「誒!真的嗎?真的太感謝你了。」

  「沒事,正好我也要去那裡一趟。」

  就這樣,兩人暫時組隊前往異能特務科。

  少女見到青年眼袋烏黑沉重,關心的問:「我看你現在好像是非常的疲憊,就這麼過去沒有事嗎?」

  阪口安吾:「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隨後,他冷不防丁的聽到少女小聲bb,「還好之前我沒同意加入,要是我也變成這幅鬼樣子,我絕對要把那個老板給揍一頓。」

  阪口安吾假裝沒有聽到少女的吐槽,神態自若,但是他額角的冷汗出賣了他的心情,他加快腳下的步伐,希望快點結束這段路程。

  等到他們走到一棟高樓大廈,阪口安吾才在心裡默默的松了一口氣,他指著這棟大樓的上方,「這裡上面就是了。」

  結果,他剛一轉身,就發現身邊的少女不見了。

  「不好。」他突然想起來少女的異能,一股緊張的情緒湧上心頭,顧不上從手裡跌落的文件,他匆匆忙忙的從後門進入大樓。

  他是港口Mafia的專屬情報員,同時也是異能特務科安插在港口Mafia的間諜,自然也知道剛才的白發少女就是五條悟,雖然他不曾見過五條悟,但是他在一次整理資料的時候,剛好看五條悟的資料。

  五條悟,一個身份未知,但戰鬥力異常強大的少女,在幾個月前,突然闖入港口Mafia大樓頂部,目的未知,但是被當重力使當成外來敵對者有過一戰,在那場戰鬥裡,她和重力使不分上下,據說重力使本人表示,這個少女的實力還沒有完全展開。

  雖然太宰治在最後帶了一隊人過去支援,但還是被少女巧妙逃脫了。

  從那之後,港口Mafia進入二級戒備的狀態整整一個星期,首領也曾拜托他去調查這個女孩的資料,他接受了這個任務,在女孩消失的地方仔細的調查了一番,結果毫無線索,就像是少女突然憑空消失了一樣。

  再後來,游戲公司的詭異事件出現,橫濱三大組織都派了不少人前去調查,毫無例外,調查人員都離奇失蹤,都統一失去聯系。

  為了橫濱的安全,首領派最強的『雙黑』去解決這個事件,結果,雙黑同樣也是失蹤了一天,毫無音訊,他深刻的記得那個時候的港口Mafia的所有成員都處於一種非常焦慮的氛圍,猶如當年的港口Mafia深陷於龍頭戰爭的情形一樣,最後還是首領出面,聯系各大干部開了一個會議,最後才把眾人的負面情緒暫時壓的了下去。

  幾天之後,雙黑都平安回來,但是之前派出去的調查人員都毫無生還,就連異能特務科也是,根據雙黑口述,解決這個危機的依舊是名叫五條悟的少女解決的,少女和上次一樣,解決完這次危機就憑空消失了,直到一個月後才重新在出現在橫濱裡。

  利用警方頒布罪犯懸賞的規則漏洞成為一個懸賞獵人,解決了黑戶和平常衣食住行的資金來源的問題。

  他剛才認出五條悟的時候,差點沒控制好面部表情,聽到少女提出異能特務科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不妙,才會撒謊說和少女一起過去。

  剛才在路上,他已經偷偷的給辻村深月發過消息提醒她,要她通知全員警戒,以防萬一,五條悟會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結果,讓他更沒想到的是對方居然不按套路出牌,就這麼明目張膽的使用異能力進去了。

  現在只能祈禱,這個人不是過來尋仇的,不然,今天異能特務科的正在上班的所有成員都得藥丸。

  阪口安吾剛剛從後門進來,就直徑的衝向樓梯口,邁著他的大長腿爬樓梯。

  沒辦法,之前他一直待在港口Mafia,為了不讓敵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他並沒有把任何屬於異能特務科的有關證明帶在身上,而這棟大樓電梯,需要刷身份卡才能使用,現在情況緊急,他只能自力更生的爬樓梯。

  但阪口安吾是什麼人?

  替三個不同的老板打的三份工,加班的時候還沒有加班費的苦逼社畜。

  長期宅在辦公室裡發霉的他,壓根就沒有想過去專門鍛煉身體,所以等他自己爬上去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累成一灘水了,疲憊的身體機能在告訴他,自己的身體已經在死亡邊際反復橫跳。

  他憑借自己最後的意志,辛辛苦苦的走到長官的辦公室,用最後的力氣推開了門。

  結果你猜到他看到了什麼?

  自家長官正坐在沙發上和五條悟談話。

  還是談笑風生的那種。

  淦,所以他這麼辛苦到底是為了什麼?


第30章

  在辦公室被人打開的那一刻, 大門發出嘎吉聲,辦公室裡的兩個人被迫停止了談話,他們統一轉頭看向門口,只見戴著眼鏡的青年面色難看的靠在門檻邊上, 額角冒的冷汗, 看上去好像是從哪裡急忙的趕過來, 嘴裡氣喘吁吁的。

  「誒?安吾,你怎麼會在這裡?」

  同樣戴著眼鏡的光頭男子似乎見到阪口安吾出現在這裡很驚訝。

  「誒,這位先生也是異能特務科的成員嗎?」五條悟嘴裡依舊嚼著棒棒糖, 好奇的歪了歪頭。

  「額……這個。」種田長官為難一笑, 眨了眨眼睛給少女暗示,喃喃低語,「既然五條小姐不小心看到了, 還請你不要說出去。」

  「可以。」少女點點頭, 雖然不知道種田長官在擔心什麼, 門外青年的真實身份可能是一個重要的機密, 對方可以這麼放心的把這個秘密交給她, 看得出來對方還是很信任她的。

  上次在和夏目漱石談過一次後,她當面表示不想加入任何組織, 執意要去異能特務科去拜訪一下, 當時老人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就僵硬起來, 不過, 老人並沒有說什麼阻止她的話, 而是去書桌拿了一張信紙,在上面寫了幾段話,整齊對折, 再放進信封裡用火漆印章封好。

  他說,「如果你見到種田長官,把這個交給他就好了,他會坐下來跟你好好談的。」

  知道夏目漱石也是一片好心,五條悟和對方道了謝,把信封收好,直到來到異能特務科大樓下,她用瞬移直接進入裡面,在間接的打聽到種田長官的辦公室所在地之後,她就直接瞬移過去了。

  如今她還是很慶幸有著瞬移這個技能,感覺這個技能挺方便的,在關鍵時刻可以省下很多時間和麻煩,比如現在。

  在進入辦公室之前,五條悟就已經做好隨時撤離的准備了,如果對方是非常不好說話的人,那麼她就一進門就把人打暈,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避免找到異能特務科的人事後找她追究。

  只是沒想到的是,所謂的種田長官居然是她很久以前曾經在一個咒靈手下救下的一個男人,所以,恩人相見,分外眼青。

  種田長官大概是猜到她的來意,對方也沒有通知辦公室外的其他成員,而是神態自若的沏茶,邀請她坐下來閑談,熱情招待,所以才有了剛才那麼一幕。

  倚靠在門檻邊的阪口安吾身體已經達到極限,他雙眼一黑,體力不支,直直的倒下,與光滑的地板近距離親密接觸,嗯——昏迷的時候還不忘記撅著屁股。

  出現這麼突然的插曲,坐在地上的沙發兩個人自然也沒法繼續閑聊下去了,五條悟剛想把人治療一下,把他從生死線拉回來,但還是種田長官先一步淡定的撥打辦公桌的座機,聯系一樓的工作人員把阪口安吾給抬走,整個過程得心應手,行雲流水,看上去不是第一次這樣給別人收拾攤子了。

  直到後面,他還心平氣和的坐在沙發上繼續喝茶,微笑道,「不用管他,我們繼續吧!」

  五條悟:突然覺得異能特務科也不是什麼好公司,就上司嚴重剝削下屬這件事,他們居然做得比屑老板還要絕。

  這麼一想,她更加堅定了自己不要成為社畜的想法,她打死都不要在別人手下干活,現在已經不僅僅關系到禿頭的問題了,還有的是生命安全,萬一她哪天肝著肝著,自己就先英年早逝了。

  想想都覺得可怕。

  她垂眸淺笑,露出一個不失尷尬的笑容,拿出夏目漱石交給她的信封,「其實這次來我想拜托你們一件事。」

  這是『你們』不是『你』,這說明少女是想讓種田長官以長官的身份進行談話,他立馬收半開玩笑的表情,正經的接過對方的信封,看到信封上熟悉的紅漆印章紋路,他抬眼道,「沒想到你已經見過夏目老先生了。」

  「對的。」

  到底是上了年紀的男人思考都喜歡捋一捋胡子,就連種田長官也不例外,他把信封打開,捋著胡子把信上的內容看了一遍,緩緩回答:「五條小姐,你有這個意願,我們也不是不可以考慮,能否透露給我,你這個集團大概會有多少人會加入。」

  「唔,目前只有我一個人。」

  種田長官:「……」

  當年夏目老先生和他要異能可許證創建武裝偵探社的時候,和他挑明說成員只有兩個人,他就已經夠荒謬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現在還有更絕的一幕在這裡等他。

  你見過哪家公司只有一個人的?

  你們是不是把異能可許證當成路邊大白菜了,想要就要,當我們異能特務科不要面子嗎?

  心裡氣歸氣,他並沒把心裡話說出來,只是眼珠子一轉,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好心的提議:「我知道五條小姐你是一個熱心助人的人,你是因為黑戶的問題才會有現在這種想法,那麼,正好我們異能特務科只注重成員的才能,不會在意成員的出身,要不這樣吧!」

  「你一個女孩子單獨在外面流浪也不太好,要不要加入我們,我們會幫你解決黑戶這個問題,並且歡迎你的到來,你看這樣可好?」

  五條悟:「……」

  不是,為什麼你們一個二個都想要把她拐進自家的組織,屑老板和夏目老先生就算了,怎麼你也過來湊熱鬧?而且你剛剛這麼剝削下屬的一幕給她看到了,就不怕她來個殺BOSS正道。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壓了壓自己的吐槽欲,和上次一樣,直接了斷拒絕,然後,明顯的看到對方的眉毛下垂的失落。

  這回五條悟也沒和屑老板談話那樣那麼囂張跋扈,這次態度還比較客氣,以負責拔除橫濱裡的咒靈為條件,開始和種田長官討價還價的談了起來。

  最終以『以後異能特務科的委托為優先考慮』的特權定下,並沒有提出什麼更多的額外要求,這一點,讓五條悟對異能特務科的好感度有所提升。

  離開之前,她特地去給阪口安吾治療了一下。

  好歹人家幫她帶過路,對方一副快要升天的模樣,如果住院休息,恢復肯定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有這麼一個喜歡剝削部下的上司在,她心疼對方一秒鐘。

  畢竟打工人還是非常苦逼的。

  ……

  安室透和往常一樣在咖啡店繼續打工,維持自己的日常偽裝任務,玄關的單門扇被打開,門角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鈴鐺聲,他習慣性的把職業微笑掛在臉上,對著進來的顧客說了一聲歡迎光臨。

  結果發現來人的是上次被人誣陷凶手的女孩子,他對這個女孩子印像很深刻,按道理來說,一般女孩子在經歷過這種事情之後,大概會減少經過這裡的次數,但這個女孩子卻恰恰相反,變成了這個咖啡店的常客。

  她跟往常一樣也點了一份草莓布丁,然後就找位置坐下,靜靜的等待甜品到來。

  讓安室透在意的不止少女反應異常這一點,還有一點就是,少女明明之前聲明自己是一個盲人,現在卻自打臉的把黑色眼帶摘了下來,換上了墨鏡,把『自己不是盲人』這幾個字大大咧咧的寫在臉上,他曾試探性的詢問過少女。

  她只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唔,沒辦法,那個大叔太氣人了,只是騙騙他而已,給他一個教訓罷了。」

  雖然這個理由很充分,但他還是覺得這個少女身上很可疑,所以,每當少女來到這個咖啡店用餐的時候,他總會在打工的時候分一點目光在她身上監視她。

  還會以為少女會像平時一樣用完餐之後就轉身離開,沒想到她這次沒有那麼快離開,而是又走到了他面前……

  這是要干什麼?

  剛好咖啡店已經臨近午點打烊時間,現在店裡面除了白發少女,基本上沒什麼客人,安室透作為一個埋伏已久的酒廠臥底,見少女慢悠悠的走過來,他下意識的警惕起來,面色不變的待客。

  「小姐,請問是有什麼事嗎?」

  「唔,你們的老板在嗎?」

  「不在,他已經出差了,估計後天才能回來。」他微笑著回答。

  少女故作沉思,長長的白羽在臉頰上投下扇形的陰影,湛藍色的眼眸盈余璀璨星河,她抬眼看向黑皮青年,認真道,「如果我買下這個店鋪,你還會在這裡工作嗎?」

  嗯,原來是找老板買店鋪……

  嗯!!!

  什麼鬼?

  少女的前半句話還算是正常,但是後半句話聽上去就有點過於曖昧了。

  什麼叫『如果我買下這個店鋪,你還會在這裡工作嗎?』

  這……這不是變相的在追求他嗎?

  難怪這個女孩子平時言行舉止異於常人,看來可能是某個大家裡跑出來的千金,在他不知道情況下對他有了情愫,所以才會經常跑到這家店裡面吃東西,可能就是為了多看他一眼。

  誒,果然長得帥也是一種煩惱。

  安室透理通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委婉拒絕了少女的『暗示』,還不忘說了一大堆心靈雞湯,讓她早點對自己死心,斷了最後的戀愛幻想。

  五條悟:???

  這家伙在說什麼鬼?

  現在她的合格證基本有著落了,就差決定把她的公司開到哪了,因為她曾經送小偵探回家的時候,就觀察了一下,發現武裝偵探社就開在是一家咖啡店上面。

  這不,靈感就來了。

  上面是公司,下面是甜品店,兩者之間距離就隔著一條樓梯,只要她想,隨時隨地就可以下去吃東西,雖然她有著瞬移這個技能,但是,生活偶爾還是需要有點儀式感。

  所以,她特地的觀察了橫濱好幾家甜品店,最終感覺還是這家咖啡店的甜品好吃,因為她也是這家店的常客,自然也知道那些好吃的甜品都是由這個服務生做出來的,所以她剛才會這麼問。

  世界三大錯覺,她喜歡我。

  一個微妙的誤會就這麼形成了。


第31章

  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五條悟好像做夢了, 在夢境裡,她又變回了青年悟的模樣,但是身高還是沒有變,依舊是一米六。

  這很不對勁。

  從本質上說, 她是由書賦予生命創造出來的, 算不上一個真正的人類, 自然也不會做夢,但是這一次,她上一秒還在咖啡店裡問買店的事, 下一秒睜眼就發現自己突然出現在這裡了。

  她嘗試扯了扯自己的臉, 還是感覺到一些痛覺的,觸覺感知十分真實,給她一種自己還在現實的錯覺, 但在『六眼』裡, 她周圍的環境是全都是虛幻的, 如果用蠻力直接闖出去, 很有可能導致整個夢境都崩塌。

  不過, 既然來都來了,就留下觀察一下。

  她還從來沒有做夢的經歷, 借著這次機會, 玩一下也是可以的,順便找找把她拖進這個夢境的罪魁禍首。

  她現在待在一個現代式辦公室裡, 她懶惰的後仰躺在辦公椅上, 打個轉環視四周環境。

  這個辦公室面積很大, 設施齊配,算起來算是比較奢華的辦公室了,如果不是坐在官職高的人, 是不可能擁有這麼好的單人辦公室。

  那麼問題來了,她現在會坐在這裡,是不是就代表她是這個辦公室的主人,還是某個公司的老板。

  門外的敲門聲突然傳來,她說了一聲請進,抬眼之後險些沒從辦公椅上跌落下來。

  來人的是織田作之助,此時的他穿的並不是平常的黃色大衣,而是一身黑色的西裝革履,下巴上的胡渣終於剃干淨了,頭發特地用發膠梳了上去,簡直就是一個上層精英人士的打扮。

  額……為什麼看上去有點怪怪的?

  他見老板從辦公椅上不小心跌下來,立馬踏著皮鞋噠噠噠的走過來,把老板重新扶到辦公椅上,整個過程表情嚴肅,還有以為他在處理什麼大事。

  看到這樣的情景,讓五條悟忍不住笑出了聲。

  「BOSS?你今天這是怎麼了?」他一臉正經的看著自家老板。

  噗,織田這幅樣子真的是太搞笑了,哈哈哈哈,不行了,她有點憋不住了。

  「沒……沒事。」五條悟把臉轉過一邊擺擺手掩飾嘴角即將上揚的表情,有模有樣的作出一個BOSS應該有的形像,隨口一問:「你進來是找我什麼事?」

  『六眼』告訴她面前的織田作之助百分百是本尊,並不是這個夢境創造出來的虛擬人物,雖然不知道織田作之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是照現在的情況看來,他並不清楚自己在做夢,還被這個夢境影響了記憶,把自己當成這個夢境裡的土著人了。

  不知道是什麼緣故,她目前並沒有被這個夢境所影響到記憶,意志是屬於清醒的,自然也就沒有這個夢境『五條悟』的記憶,所以她只能隨機應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織田作之助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框眼鏡帶上,「哦,是這樣的,我剛剛收到消息,那位今天已經回國了。」

  那位?

  捕捉到青年言語中的關鍵詞,五條悟也來了點興趣,雙手交叉搭在扶手上,試探性的問:「唔,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才比較好?」

  酒紅發青年微微抬眼,鏡框上的鏡片折射出明亮的白光,「BOSS,既然你已經和五條夫人結婚了,就最好不要和二階堂小姐扯上關系了。」

  「咳咳咳——」坐在辦公椅上的老板突然咳嗽起來,又不小心從上面翻了下來。

  不是,她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夫人,這個夢境有這麼刺激的嗎?

  作為一個盡職盡責的助理,織田作之助很快的又把自家老板再次扶起來,還很貼心的問:「BOSS,這個椅子有點問題,你要不要換到去沙發坐。」

  辦公椅:這怎麼就變成它背鍋了。QAQ

  五條悟用好boss的形像聽從助理的貼心建議,換了一個地方繼續談話,用同樣的方式敲擊她在這個夢境裡真實身份。

  老實人不愧是老實人,即使知道這家老板突然變得話多起來,也沒有詫異的多問,而是如實回答老板提出的問題。

  在幾次聊下之後,五條悟整個人是越問越懵,她發現在這個夢境裡,她和小紳士不僅都互換了性別,而且還已經舉辦過一次盛大的婚禮,現在已經是兩人結婚三年之後的時間點。

  五條悟在這個夢境算是一個家族顯赫,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少爺哥,三年前曾經喜歡上一個名叫二階堂夏步的女孩,為女孩死心塌地,想要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女孩,後來,五條悟求婚向了,卻遭到五條悟的家裡人堅決反對,面對父母的壓迫與施威,五條悟不得不與女孩分手,女孩傷心欲絕,一氣之下就出國了,這一去就是三年,而在這三年裡,五條悟憑著自己驚人的金融頭腦,建立了一個公司,僅僅用兩年時間,成功的排上國際前100強的企業公司,也和一家千金小姐步入婚姻殿堂,最後事業和美人都同時到手,實在是令旁人羨慕不已。

  被迫成為男主角的五條悟:「……」

  不是,這壓根就是一本霸道總裁小說裡的劇情好嗎?

  但吐槽歸吐槽,幕後黑手還是要找的。

  她帶上自己的助理,直接起身聲言自己要回家,織田作之助也不攔著,還很貼心的幫她准備好了車子。

  嗯,她對織田作之助的好感度又一丟丟的往上漲。

  回家康康她的妻子,是不是真的小紳士。

  ……

  車子被停在一座豪宅門口外,五條悟從車裡走出來,她抬眼看向這個巍峨高大的豪宅,撇撇嘴表示有點嫌棄。

  這個豪宅設計有點浮誇,這個設計風格就像是暴發富戴金鏈的那種品味,說實在的,有點土。

  推開三米高的雙扇門,略過兩排大排長龍的女僕,費了許多時間爬樓梯,她也就才走到了這個豪宅的客廳。

  五條悟:「……」

  她有一種想把這個豪宅送人的念頭,這個宅子整那麼大,完完全全就是在浪費國家資源,如果在現實,真的白送給她她都不要,還不如她現實裡的小公寓,雖然說面積不大,好歹住的舒服。

  不過,好在她要找的人就在客廳的沙發上,不需要再花其他時間去找人。

  赭發少女坐在沙發上,蔥白的兩指輕輕的捏住細長的腳杯,送到嘴邊微微的抿了一口,把紅酒吞咽了下去,她臉頰通紅,雙眼迷離,嘴裡喃喃道,「怎麼還不回來啊!」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走過來,她尋聲望去,發現是自己的丈夫回來了,她滿臉驚喜,放下手中的高腳杯,一把撲過某人身上。

  「你回來了啦!」言語的語氣是怎麼也遮掩不住的愉悅。

  「嗯……」五條悟被迫接過這個在醉醺醺的酒鬼的同時,還不忘給身後的助理一個眼神,她直面感受到對方身上的一身酒味,似乎自己也受到一點影響,感覺腦袋有點暈乎乎的。

  這家伙到底喝了多少?醉成這個樣子。

  不過,看見小紳士這副模樣,五條悟也就放心了,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樣,就算記憶被這個夢境的主人改變了,但一個人的喜好和習慣是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改變的,織田也好,小紳士也是,他們的外表改變了,但從本質上來說,他們還是屬於自己的。

  懷裡的酒鬼還在蹭來蹭去,從剛才的單純擁抱發展到動手動腳的扯衣服,兩雙手越來越不老實,還伸手把她的領結和衣領的紐扣一把扯下,故意在咬了她一下耳垂,眼巴巴的看著她,「你今晚要留下來嗎?」

  五條悟:???

  留?

  是她想的那樣嗎?

  不是,有這麼直接的嗎?

  五條悟作為一個為民除害,為人正直的良民,自然不能趁人之危,所以她義不容辭的拒絕了對方的暗示,並說自己等下還要回公司開會。

  結果某個酒鬼就不高興了,嘟噥道,「又是這個借口,自從咱們結婚到現在,你就一直在躲老娘,感情老娘都拋媚眼都拋了個寂寞。」

  赭發少女突然剛硬起來,一把抓過五條悟的衣領質問道,「說,你心裡到底藏著是哪個狐狸精?」

  「老娘要去她家走一趟,告訴她,你才是我的男人,老娘絕對……」

  眼見場面越來越失控,五條悟直接給了少女一個壁咚,強行的打斷了對方的話語,赭發少女被自家丈夫這麼一強行的壓勢,臉蛋也越來越滾燙,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如蚊細語。

  難不成,這棵老鐵樹今天終於開竅了,拋開那些過往的情情愛愛,決定和她重新開始,終於要和她自己一起生命大和諧嗎?

  中原中也如此興奮的想道,在她期待的目光下,她的丈夫嘴角勾勒出溫柔的弧度,然後,給她端上一碗醒酒藥。

  端上新酒藥。

  醒酒藥。

  「小紳……中也,你該喝藥了。」

  中原中也:???

  艸(一種植物)

  這…這怎麼和她想的劇情發展不太一樣?按照一般男人的劣根性,這時候看到她這麼誘人的一面,本人多多少少都會起點反應。

  但是這麼到這個人身上就是不管用的呢?這個家伙還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啊!怎麼會連一個反應都沒有?

  中原中也撇撇嘴,把對方手裡的要接過去,然後乖乖的把藥喝了下去,雙肩一暖,她抬眼一看,原來是自家丈夫剛剛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鼻尖排斥著淡淡的草莓味,她詫異抬頭,對上含有笑意的湛藍色寶石,被眼眸裡容納的無奈燙得把頭轉過一邊。

  有點奇怪,平常的五條悟不是都會對她冷眼相待嗎?今天的五條悟居然這麼溫柔,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大概是醒酒藥的藥效已經起了作用,困意開始卷席在她的腦海裡,她感受外套的溫暖,倚靠在五條悟的懷裡,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睡著之前,中原中也還是迷迷糊糊的這樣想。

  是她的錯覺嗎?她好像很久沒有這麼好的睡意了。


第32章

  在宴會那天晚上, 中原中也穿著一身女裝禮服,盛裝出席,五條悟就知道中原中也的容顏眉目清秀,似乎是夢境的主人刻意的放大中原中也的女性化面容, 柔和了她眉目間的凶狠, 讓她的睡顏看上去十分恬靜。

  在織田作之助的視野裡, 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恩愛,從後面看, 兩人的背影的確是一幅歲月靜好的畫面。

  如果五條悟知道織田作之助的心裡話, 絕對會吐嘈,因為懷裡的這個人快要把她的腰給勒斷了,她現在快要喘不過氣了。

  真不愧是裝有神明的容器, 即使被夢境限制了異能力, 單看手臂的力量也不是一般人可以相比的。

  五條悟把人抱進房間裡面安置好, 費了好大的勁, 才從這個人的束縛之力逃離出來, 期間還花了不少時間,最後她扶著自己的老腰從房間裡面走出來。

  靠, 差點就被勒死了。

  然後, 她成功的得到自家助理一個微妙的視線。

  「BOSS,你該補補了, 平時工作加班那麼久, 總這麼操勞自己也不太好, 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出來。」酒色發青年語重心長的說,把一副「我為你好」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

  五條悟:???

  這貨剛才到底腦補了什麼?

  五條悟嘴角抽了抽, 做出一番解釋:「我只是單純地把她抱進房間裡面而已,並沒有做出多余的事情。」

  「我知道。」青年鄭重點點頭,可惜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壓根沒有相信她的解釋。

  誒,果然是人不可相貌,看這人一副老實樣,沒想到他腦子裡淨裝些黃色塑料,不要得,不要得。

  ……

  身為一個老板,混水摸魚是必備技能,所以,五條悟她很負責任的把所有工作又給了自家助理,自己跑去摸魚,呸,打探情報。

  經過一段時間無意識的徘徊,她發現這個夢境是有一定的限制範圍,就是她可以在這個城市裡自由活動,但如果有想要離開這個城市的念頭,就必定會遭到各種各樣的意外阻撓,直到這個念頭完全消散,這些意外才會消失。

  所以這個夢境的主人一定還在暗中觀察,控制夢境裡的一切。

  再根據織田作之助提供的情報,她已經有了一個懷疑對像,為了確保這個懷疑的真實性,她打算去一個地方證實,這次依舊是助理開車送她過去的。

  誒,說真的,她能力也被限制了不少,不能直接瞬移過去,有點不太習慣。

  ……

  『五條悟』曾和一個小公司裡有過一次合作,而那個小公司剛好就是二階堂夏步回國後第一個落腳點,她變成了那裡的員工。

  所以這一次,五條悟借用老板的身份去和這個小公司的老板談了談,雖然說她完全不懂生意人之間是如何交流的,但她完全可以裝模作樣,因為夢裡一切東西都是虛幻的,公司虧不虧錢與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反正她也不在意。

  在和對方老板談話,五條悟全程都是在隨口糊弄,最後合作方案隨隨便便的就這樣定下來,接著,她提議去貴公司巡視工作,說是為了進一步增加兩家公司之間的友誼,對方老板聽到這些話就很爽快的同意了。

  於是,她就看到了『她的初戀』——二階堂夏步,與現實的一樣,黑發少女外貌基本沒什麼改變,個子依舊嬌小,有一點不同的是,對方好像看上去比現在還要自信滿滿。

  五條悟在進入這個公司之前,提前和對方老板說了一個要求,並沒有驚動這個公司的所有成員,所以她一進門,就看到黑發少女被某個女員工誣陷,有些人事不關己的高高掛起,圍著那裡看好戲,還有些人在背後竊竊私語,說著少女的壞話,沒有人站出來幫黑發少女討回公道。

  五條悟沒有過去,只是站在角落裡,慢慢觀察,等待這場鬧劇的反轉,過了一會,事情果然不如五條悟所料,黑發少女並沒有坐以待斃,她用自己的機智識破了女員工的陰謀詭計,證明了自己的清白,最後再用一番氣勢凌人的話語指責女員工的惡毒,狠狠地打了眾人的臉。

  看完了這場戲劇化的鬧劇,五條悟就想著低調離開,誰曾想老天給了她開一個玩笑,邊上的櫃子突然倒下來,直直地往她這邊倒下,但五條悟好歹是個最強咒術師,即使自己的咒力沒法使用出來,但她的體術也是一等一的強,所以,這種小意外,她閉著眼都能閃開。

  說時遲那時快,黑發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衝了過來,看樣子她好像打算是英雄救美,可惜的是他們兩個一個閃一個衝,兩人剛好擦肩而過,二階堂夏步代替了五條悟原來的位置,面對即將倒下來的櫃子,那一刻,她的腳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樣,並沒有閃躲,還好最後五條悟及時的把她扯了過來,才沒有出現傷亡。

  「你沒事吧。」五條悟安撫的拍了拍少女後背表示安撫。

  黑發少女身子一僵,良久一頓,突然一把推開五條悟,冷冷道,「別碰我。」

  少女並沒有因為五條悟的幫助而說聲道謝,而是直接轉身走了,走的時候還偷偷的看了五條悟一眼,眼眸裡盡是復雜的情愫。

  也對,在這個夢境裡,他們兩個人屬於前男女友之間的關系,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非常復雜,二階堂夏步也難怪會有這個舉動。

  所以,這一趟的巡視工作也就這麼草草收場,五條悟也沒有和二階堂夏步說上任何一句話。

  不過,她已經有了一個猜測,懷疑二階堂夏步就是這個夢境的主人,但她還是需要繼續觀察一段時間。

  結果,她聽著助理的彙報,把少女是如何從從一個沒有存在感的實習生,一步步的爬到部門經理,這個逆襲之路僅僅用了一個星期,少女簡直就跟開掛了似的,雖然說很不可思議,但是它就是確確實實這麼發生了。

  而且,她還查出來一件很隱秘的事,三年前,二階堂夏步因為分手的事情失落了好長一段時間,最後決定離開這個城市,結果,到了另一個城市,就被路過的一個貴公子哥認出她是十幾年前失散多年的親妹妹,就這樣被認回了豪門,成為了二階堂氏族的千金。

  二階堂氏一家子原本打算給二階堂夏步辦一個喜宴,為了慶祝她的回歸,但被二階堂夏步拒絕了,她提出自己想要出國留學一段時間,最後,二階堂氏一家子也只能統一同意,如了自家女兒的意願。

  五條悟還特地叫人打印一份二階堂氏一家子的照片,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她看了一下,果然這一家人就是上次被老頭忽悠的冤大頭富家人士。

  所以,這個夢境八九不離十就是二階堂夏步搞出來的了。

  雖然不知道二階堂夏步會為什麼創造這個世界,但五條悟嘗試的打亂這個夢境的秩序,曾一直不斷地試探這個夢境的底線,比如,隨意的選幾個即將快要倒閉的小公司投資合作,嘗試讓公司的資金虧損,結果,那幾個合作的公司起死回生,生意開始蒸蒸日上,導致她的公司不僅沒有賠錢,還大賺了一把,收獲了好幾個死心塌地的合作伙伴。

  五條悟:「……」

  她不信邪的把私自挪用公司資金,花一千萬日元打賞給網絡主播,在家乖乖的坐等警察叔叔抓她進牢,後面警察真的來了,但並不是過來抓她坐牢,而是為了表彰她釣魚執法的行為,幫助他們抓住了一群逍遙法外已久的網絡詐騙分子,他們是特地來感謝她的英勇作為,最後她博得了一個好名聲。

  五條悟:「……」

  事後,五條悟還特地去找織田作之助問了一下關於她挪用公司資金的問題,結果,助理告訴她,以前的『五條悟』也並不是第一次挪用公款了,每一次挪用多少,織田作之助都會第一時間用『五條悟』名下的私用財產補上,所以,老板再怎麼挪用公款,最終用的也只是自己的錢,只要他手速快,就沒人發現老板挪用公款的事情。

  這個騷操作,五條悟驚呼的都想把最佳員工獎頒給他。

  這麼優秀的員工,真不愧是給男主角隨時隨地收攤子的有些工具人。

  這也證明,五條悟的男主光環不是一般的強。

  然後,在五條悟搞事情的同時,她的感情麻煩也找上門來了。

  事情是這樣的,既然二階堂夏步是這個夢境的主人,那麼,她就一定是女主,而中原中也就是女二,根據一般狗血小說的套路,女主和女二遇上,絕對會發生無法挽回的事情,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出現,五條悟特定和中原中也叮囑,讓她盡量不要出門。

  但,劇本始終是掌握在別人手上,五條悟再怎麼防備,也無法阻止這兩個人的相遇,現在,情敵相遇,分外眼紅,兩個女人之間的對峙就像是沒有硝煙的戰爭,一觸即發,劍拔弩張。

  等五條悟到場的時候,這個對峙的局面好像更加嚴重了,她還沒說什麼話,就被正在對峙的兩個女人轉身同時質問。

  中原中也:「她是誰?」

  二階堂夏步:「她是誰?」

  五條悟:「……」

  干嘛都這麼看她,又不是她想腳踏兩條船的,她明明也是受害者之一。

  話說這個狗血的劇情到底是哪個人想出來的?她絕對要去送給這個人一堆蠅頭。


第33章

  被迫有修羅場怎麼辦?

  不用擔心, 只要陷入修羅場的男主角願意受一點委屈,讓修羅場的對像齊心協力的成為好朋友就好了。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以, 五條悟當場就隨機挑了一個長相相當帥氣的小哥哥, 手搭在小哥哥的肩上, 轉身對著兩個女人痛心疾首道。

  「抱歉,一直對你們隱瞞了那麼久。」

  「其實,我喜歡的是男生。」

  果不其然, 五條悟開口沒多久, 兩個女人的臉色明顯變黑,同時有默契的對著五條悟咒罵她是渣男。

  其中中原中也最顯激動,她擼起自己的袖子, 氣憤的上前給渣男一個耳光, 只可惜被對方敏捷地躲開了。

  「別生氣, 生氣會長皺紋的。」五條悟作勢一臉心疼的握住對方的手腕, 柔聲細語, 看到對方臉頰滑下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她微微愣住了。

  ……額, 好像玩過火了。

  中原中也低眉垂眸, 睫毛如同蝶羽微微顫動,她唇齒緊緊的咬在一起。

  在自己的丈夫承認自己是個gay的那一刻, 她感覺自己的心碎了, 碎的七零八落, 她終於知道五條悟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肯碰她,她還以為原因是出自於自己身上,就試圖一直改變自己, 希望五條悟可以看到自己一眼。

  但現在……

  已經什麼都不重要了。

  她三年來的愛情和婚姻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笑話。

  中原中也憤恨的瞪了渣男一眼,然後,牽起黑發少女的手,迅速的離開了這個令人可笑的現場,只留下出軌的男主角和『男小三』單獨在一起。

  五條悟的情感危機就以這個方式輕易的化解了。

  但,五條悟並沒有解決麻煩之後的如釋重負,想起赭發少女離開時鈷藍色眼眸裡溢滿了失望與鄙夷,這讓她心裡多出一股說不出來的煩躁感。

  「你好,可以放開我的手嗎?」白發青年的聲音打斷了五條悟的思緒,聲線十分悅耳,青年露出不失尷尬的笑容,禮貌問道。

  「呀,抱歉,剛才把你當做擋箭牌,真不好意思。」五條悟眨眨眼調笑的把人的手放開。

  本以為對方接受了自己的道歉就會立馬離開,結果對方還站在那裡,遲遲沒有離開,而是開始的介紹了自己。

  「五條小姐,你好,我是御狐神雙熾,是妖館派來解決這次事件的SS。」

  是五條小姐,不是BOSS或者五條少爺。

  一聽到這個稱呼,五條悟就知道這個人並不是夢境裡創造的人物,而是從外面進來的人,同時也沒有受到夢境的影響,在聽到這個人如此直接了當表明自己的身份,五條悟還有點疑惑。

  「你是妖館的人,你怎麼證明?」

  見對方如此防備,御狐神雙熾始終保持微笑,金綠異瞳透露著狡黠的光芒,「你應該認識玉澤吧!其實他是我的表兄弟。」

  五條悟:!!!

  五條悟聽到青年這句話之後,特地用『六眼』看了一下,果然如對方所說,他也是一只狐妖。

  不過,天下不止有一個狐妖,誰說所有的狐妖就一定是有血緣關系的。

  大概御狐神雙熾也知道這一點無法說明身份的真實性,他又接著補充,「玉澤給你的那張卡,你應該還帶在身上吧!那個是妖館用我的妖力制作出來的妖具,可以抵御大部分比我弱的妖怪的法術,所以,你的記憶才不會受到這個夢境的影響,我也是通過這個東西才會找到這裡。」

  在說完這句話後,五條悟終於抵消了對他的懷疑,同時,心裡也多了一個疑問。

  既然妖館的人會來到這裡,難不成代表二階堂夏步的夢境已經對現實造出什麼困擾。

  她去詢問了白發青年,結果青年點了點頭同意了她的猜測。

  「因為二階堂小姐是夢蝶的返祖妖怪,隨意可以控制夢境,但在昨天下午,不知道什麼緣故,她的能力就突然失控了,然後,把無辜人員拖進了自己的夢境,到現在也無法出來。」

  「所以,妖館這次派我出來,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想要解決這個問題,二是把無辜人員救出來。」

  難怪,自己和中原中也都變性了,合著是二階堂夏步又把他們腦補成那天晚上宴會的偽裝形像了,至於為什麼把他們兩個設定成男主和女二,大概是二階堂夏步還沒有放下自己對她的情愫吧!

  五條悟冷靜思考,大概把所有事情的原因都理通了,她又問:「按道理說,夢蝶只能控制夢境,那我們不能用異能力的原因是因為什麼?」

  御狐神雙熾抱歉的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在我進來之後,我就發現我自己的能力也被限制了。」

  「對了,你剛剛的那個行為已經嚴重破壞了劇情的發展,夢境可能會變得不穩定,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白發青年的話音剛落,周圍的場景再次突然變化,他們兩個人出現在一個小樹林裡,五條悟發現他們出現在一所普通平凡的中學裡,兩人身上的衣服也替換成了國中生的制服,周圍彌漫著一股青少年活力四射的青春氣息。

  「呀!看樣子這個夢境又換了一個故事。」御狐神雙熾無奈的聳聳肩。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想要做什麼,所以,他們兩人就分開行動,出去打聽情報。

  五條悟按照小樹林裡的小路邊走,走了沒幾步,就感受到一個黑影落在她的頭頂上,她抬頭一看,發現有個人上吊在樹上。

  還是個熟人。

  上吊在樹上的黑發少年愜意地在享受上方的新鮮空氣,結果,繩子受重能力已經到了極限,它不堪重用,被少年扯得斷開,黑發少年從樹上掉了下來,好巧不巧,落在五條悟腳邊。

  五條悟隨手走了一根樹枝,戳了戳少年的腦袋,康康少年是否還是活著的。

  黑發少年突然睜開眼睛,整個樣子呆呆傻傻的,呆愣愣地從地上爬起來,用詭異的眼神看向五條悟。

  「我……」

  「自殺又失敗了?」五條悟面無表情的替他補充了他自己即將要說出的話。「所以,作為補償,你要請我吃東西,你是想這樣說,是吧?」

  太宰治:「哇!你好厲害呀!你是怎麼猜到我在想要說什麼?」

  他興奮的握住五條悟的掌心,雙眼放光,「難不成,你就是我一直苦苦尋找的知己嗎?」又自顧自的說起了話,「你看,這個天氣那麼好,為了紀念我們的友誼,我們去河邊愉快的自殺吧!」

  少年說做就做,扯著五條悟的手就立馬走,完全沒有選擇給她拒絕的余地。

  然後,當天早上,他們兩個被路過的教導主任抓到,被狠狠地臭罵了一頓,回去寫1000字的檢討書的同時,還被全校通報批評。

  被迫拉下水的五條悟:「……」

  就知道和太宰治待在一塊總沒有什麼好事會發生。

  ……

  五條悟,××私立貴族學院的一年級新生,不僅學習和體育成績優異,而且還拿過不少國際性競賽證書,是一個從小到大學習優異,讓同齡人都對她敬而遠之的學霸。

  這些資料是五條悟在校園裡間接打聽到的,她發現自己又迫拿了一個男主劇本,所以,二階堂夏步是覺得上一次的狗血總裁劇情還不夠玩,這一次就要把邪惡之手禍害校園青春嗎?

  而且,更壞的事情發生了,那就是夢境被拉進來的人又加了,除了太宰治以外,還多了幾個幾個不認識的人。

  之前她作為一個老板,一直沒有按照劇情的發展打臉和追妻,只是試圖一步步的摸索這個夢境的底線,意圖改變這個夢境的結局,然後趁讓夢境的狀況不穩定,從內到外打破夢境,解脫困難,結果,當夢境狀況不穩定的時候,她和御狐神雙熾卻被直接彈出原來的場景,進入了新的場景,根本就沒有時間出手。

  所以,這一次,她打算干脆走過一次劇情,康康能不能找到解決辦法。

  ……

  五條悟懶惰的趴在書桌上,雙眼無神,因為無聊,她開始玩起轉筆,筆杆在指尖上靈活的轉動,而御狐神雙熾剛好成為了她的同桌,坐在她邊上。

  上課鈴一響,老師就領著兩個女生走進教室,和班裡的同學介紹著這兩個同學是新同學,一個是害羞的乖乖女,另一個是痞痞的不良少女。

  「大……家好,我是二階堂夏步。」黑發少女緊張的握住自己哆嗦的掌心,眼眸一直沒有抬起,低著頭往看向地板。

  「中原中也。」赭發少女眼皮也沒抬一下,雙手插兜,身子微微一傾,淡淡道。

  倆人截然不同的自我介紹,讓眾人不由自主的把這兩個人相互比較,怎麼看都知道乖乖女的形像比較好接近,雖然中原中的容顏靚麗,讓一群不少男生見色起意,但對方明顯不好惹的模樣讓他們按捺住了自己想要謔謔的心,最後,自然是二階堂夏步更加受到班裡面人的歡迎。

  作為一個擁有狗血劇情的校園小說,當然也少不了裡面男女主角之間的互動。

  二階堂夏步自然就被老師安排在五條悟的前面。

  她率先轉身和後面的人打聲招呼:「你好,你叫什麼名字?」

  「五條悟。」五條悟依舊悠閑的單手轉著筆。

  「好的,五條同學,今後請多指教。」黑發少女羞澀一笑。

  「嗯,請多指教。」

  ……

  自從上次被太宰治坑了之後,五條悟都在想方設法的躲他,太宰治就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一樣,總能識破她的謊言,無論五條悟這麼藏,這個家伙都能及時的從某個角落冒出來,笑吟吟的看著她,像極了跟蹤變態狂。

  五條悟表示,跟高智商的人玩反偵探游戲,簡直就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第34章

  起初, 五條悟對日本國中生的高中生活還挺感興趣的,但在學校呆了沒幾天,她就感覺學校的生活非常枯燥無味,整個人已經廢了, 她也懶得維持自己『學霸』人設, 干脆恢復以前的樣子, 和平常一樣吃吃喝喝,哦,還加了一項娛樂項目, 和太宰治一起逃課。

  但並不是因為太宰治已經成功把她洗腦了, 她才會逃課的,而是因為她覺得看太宰治自殺也是一個有趣的事情,她跟過去純屬就是去看熱鬧, 妥妥一個吃瓜群眾。

  相比之下, 御狐神雙熾倒是比她看上去還要像學霸, 筆尖在紙張上來回滑動, 發出嘩嘩嘩的聲音, 白發青年金綠異瞳專注的盯著書桌上的作業,有時候停頓一下, 用筆尾頂著下顎線思考, 差點沒把專業的寫在臉上,顯得旁邊一直摸魚的五條悟倒看像是個假學霸。

  五條悟叼著巧克力棒, 悠哉問道, 「雙熾君, 你不覺得這些無聊嗎?」

  無論是課程還是作業,一打一打的堆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就讓人頭大, 就連書本裡面的文字也讓人覺得乏味,這人是怎麼做到一整天都呆在這裡學習。

  「不會啊!」御狐神雙熾搖了搖頭,然後像是想起什麼,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度,「讀書也是很幸福的事,我還是第一次在學校裡上學呢!」

  「……」

  白發青年一臉虔誠的樣子直接堵住五條悟即將要脫口而出的嘲諷,她後仰靠在椅子背上,從桌裡拿下一堆作業,推到青年面前,「既然這樣,今天的作業也交給你了。」

  「好的,交給我吧。」

  五條悟理直氣壯的把作業丟給別人之後,雙手疊在後腦勺,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打算離開這裡,從後門出去的時候,她還回頭偷偷瞥了一眼青年的背影,還在認真的學習,無奈的搖搖頭。

  這人以前到底經歷了什麼?居然認為這麼枯燥無味的學習是幸福快樂的事情,真是可怕。

  ……

  三月,是櫻花開放的季節,也是最適合談戀愛的季節,每到櫻花盛開的季節裡,總會有一些大膽的國中生向自己喜歡的人表白,五條悟剛好就遇到了這樣的人。

  「五條同學,我喜歡你,請和我交往吧!」

  綁著雙馬尾的少女站在櫻花樹下,對著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大聲告白,臉蛋微紅,掌心因為緊張而搓出不少冷汗,粉色花瓣從天而降,飄落在四周,這一幅場景看起來十分唯美 。

  「抱歉,我不喜歡雙馬尾。」

  白發少年毫不猶豫的拒絕女孩的告白,到這句話的少女直接臉色慘白,她的頭微微低下,身子抖了抖,最後捂著自己的臉,哭著跑走了。

  見女孩傷心離開的背影,少年從口袋拿出一個沒有開封的棒棒糖,撕開包裝,沒心沒肺的吃了起來。

  空中的櫻花還在飄落,伴隨著女孩的情愫隨風飄揚,落到地上,最終化為肥料與泥土混為一體,供養新芽的發育。

  這是第13個了……

  果然還是直接點比較好,雖然說話難聽,傷害了對方的心,但是如果不粗暴點的話,就會像前幾次同樣和她告白的女生,被她拒絕了依舊死纏爛打,實在太麻煩了。

  五條悟無奈嘆了一口氣,目光放向前方不遠處的一棵櫻花樹,「別躲了,看戲看夠了吧!」

  話落,櫻花樹身後走出一個人,正是御狐神雙熾,他雙眼一眯,調笑道。「你的桃花運那麼多,沒准下一個就是你想找的人了。」

  「嘖。」五條悟撓了撓頭,「明明是你的計劃一點不靠譜。」

  根據上一個故事的發展軌跡,御狐神雙熾推測他們要是想解除這個夢境,就必須這個故事的結局,而故事的結局一般就是男主角和女主角在一起,才算圓滿。

  目前知道這個故事的女主角和男主角分別是二階堂夏步,五條悟,所以他們只要促進五條悟和二階堂夏步在一起就好了。

  五條悟:「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是我主動去告白?」

  要知道她今天已經站在同樣的位置拒絕了四位女生,再這樣下去,在這裡守株待兔也只是白費力氣,太浪費時間了。

  「不行的。」御神狐雙熾表情認真的給五條悟解釋,「現在的二階堂同學是非常害羞的,你對她來說算是一個公眾人物,突然給她告白,只會把她嚇得

  跑 ,她非但不會答應你的告白,就以後你接近她也會更加難了,得不償失。」

  五條悟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沒想到你這麼熟悉女孩子的性情,是有什麼秘訣嗎?」

  「不,並沒有什麼秘訣。」御狐神雙熾臉蛋微紅,突然露出幸福的表情,「我有一個喜歡的女孩子,她的性格也是這個樣子,為了讓她可以喜歡我,我才特地去了解所有女孩子方方面面的事情。」

  白發青年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整個人好像發出閃閃的金光,刺得五條悟有些睜不開眼睛。

  唔,沒想到,小醜居然是我自己。

  事實證明,御狐神雙熾的分析還是有點道理的,即使五條悟沒有特地去接近二階堂夏步,這個夢境也會自己不由自主的把他們兩個安排一起相遇,而還用上老套的英雄救美。

  五條悟難得認真了一次,去走一趟劇情,打跑了的小混混,獲得了二階堂夏步不少的好感,整個過程總體來說還是挺順利。

  ……

  今天,依舊和太宰治約好了一起逃課,五條悟在上課鈴聲快響的時候,就從教室裡溜了出來,在老地方等某人一起爬牆。

  等人到後,五條悟發現太宰治還帶了一位新伙伴,如果細致的觀察這兩個人,就會發現這兩個人臉上有著不少微小的擦傷,似乎這兩個人在過來之前就發生了一些矛盾打了起來,此時走過來的時候,這兩個人還在爭吵。

  「你這個自殺狂魔,自己自殺居然還想連累人家陪你一起,真的是浪費社會資源。」

  「果然就是目光短淺的青花魚,不然怎麼會知道我心裡的遠大抱負呢?」

  「你說誰是青花魚?」

  「不怪我,是你自己要對號入座。」

  「你……」

  五條悟盯著這一對活寶巴拉巴拉的活躍氣氛,心裡不禁感慨這兩個人的感情真好,兩個人都失憶了,也能這麼快熟絡的打到一起 ,真不愧是搭檔。

  中原中也擼起袖子正要把這個罵她青花魚的混蛋痛扁一頓,余光中瞄到一個白色身影,她頓住了身子,改道前行,來到五條悟的身邊,「你能打嗎?」

  五條悟一臉懵逼,雖然不知道赭發少女為什麼這麼問,但她還是如實回答了。

  「唔,我一挑十還是可以的,怎麼了?」

  「好,那我們來打一場。」

  五條悟:???

  這次應該是她和中原中也第一次見面,按道理來說,兩個人基本沒什麼恩怨,那為什麼對方一見面就開口說要和她切磋,這怎麼看都感覺不正常,這難不成是女二清新脫俗的吸引點?

  五條悟滿臉黑線,心裡感覺有種不好的預感,結果就下一秒就聽到赭發少女這樣說——

  「我剛才走過來,看清起你的面容內心就無緣無故的火大起來,特別想打你。」

  「所以,和我來一場切磋吧!」

  赭發少女獰笑的表情和上一次在商場邂逅居然意外和那一幕重合起來。

  五條悟有點懷疑孟婆給這個家伙喝的湯摻和了水,這貨該不會還保留著上一個故事吧!

  五條悟額角冒汗,有些心虛,視線轉移戰場,擺擺手說拒絕,結果對方壓根不想聽她廢話,就已經一腳踢了過來,五條悟迅速旋轉側身躲過,然後,一個後空翻躲過了對方的掃堂腿。

  中原中也幾乎是使出全力,和五條悟對打,她身體的力量並沒有因為轉化成女性而有削弱很多,相反,女性的柔韌性讓她行動更加靈活。

  因為中原中也的攻擊越來越猛,五條悟不得不認真起起來,直面接住赭發少女的攻擊,與第一次見面相比,小紳士的招式明顯刁鑽了很多,幾乎都沒有什麼破綻,兩人單純的是靠體術搏鬥,沒有異能力,也沒有咒力,兩人對戰拼的就是體力,看誰的最先體力不支,最先躺下。

  三人行必然有鬥爭,兩人打架,一人吃瓜,太宰治意外成為那個VIP,坐在特等席上吃瓜,津津有味,前半期還是興致勃勃的在圍觀,直到後半集眉頭就已經皺下來,撅起嘴巴,明顯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教導主任來了,快跑!!!」

  不知道誰突然喊了一句,強行打斷五條悟兩個人的熱血戰鬥,五條悟感覺到自己手被人一扯,立馬就逃離了現場。

  等氣喘吁吁的停下腳步,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平復自己跳動加快的心,不一會後,她才慢慢抬眼,就看見剛剛一路拉她過來的黑發少年,又不知道從哪裡找到的繩子,把自己吊到了樹上。

  五條悟:「……」

  當然,最後的結果就是繩索承受不住壓力太宰治的壓力,然後,英勇犧牲,黑發少年從上面掉了下來,屁股著地,看起來就很痛。

  太宰治握著已經斷成兩截的繩索屍體,雙眼溢滿了幽怨的小眼神。「又失敗了,而且我的繩子也掛了。」

  看著黑發少年念念叨叨抱怨這個世界,一股厭世的氣息環繞在他身上,五條悟站在一旁看好戲,她從懷裡拿出一盒巧克力棒津津有味的啃了起來,整個過程始終的束手旁觀的狀態,就沒想過去安慰黑發少年,直到聽到少年無緣無故的說出一句話,才讓她把目光放在少年身上。

  「你說,這個世界會不會是虛假的?」


第35章

  「為什麼會這麼說?」

  五條悟依舊淡定的繼續吃東西, 好像少年剛才的那一句話只是一個玩笑。

  「唔,難道五條同學沒這個感覺嗎?」太宰治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在目不轉睛的盯著五條悟,鳶色瞳孔清晰地映照出對方吃東西的身影。

  雖然自己的記憶告訴他, 他的身份是一個學生, 但是他總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按道理,經過九年義務教育的學生,再怎麼說, 對上課、課本、作業這些東西, 都應該被刻在骨子裡的熟悉,亦或者厭惡,但他卻什麼感覺都沒有, 這一點就很異常了。

  再加上, 五條悟沒有出現這個學校的時候, 這裡的學生和老師行動非常刻板單一, 就像是游戲裡的n pc一樣, 直到這個人的出現,他們才開始鮮活起來了, 太宰治之所以為什麼會一直纏著五條悟, 就有以下幾種原因——

  第一點,明明太宰治和五條悟是第一次見面, 五條悟不僅沒有對太宰治自殺這個異常的行為給嚇到, 反而看上去已經習慣了他的異常, 隱約的察覺到對方對他的性子十分熟絡,就好像他們倆是已經認識好久的朋友。

  第二點,當太宰治察覺到這裡地方的異常, 仔細觀察周圍之後,發現這個人總是不停地出現在大眾視線裡,學校裡幾乎每天都有關於這個人各種各樣的傳言,學校的女生基本說話三句都不離開五條悟,就和追星族一樣著了魔似的,太過於誇張。

  還有最後一點,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太宰治見到五條悟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個家伙看上去很順眼,如果不是這一點,他估計都不會把多余的目光放在別人身上。

  「虛假的話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如果虛假的世界一旦和現實一樣擁有真實性,那麼,真真假假誰又會那麼容易分得清呢?」五條悟懶懶抬眼,問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又是如何找到這個世界的虛假?」

  「是自殺哦∼」太宰治淡淡一笑,然後又接著補充,「其實呢,我感覺在學校自殺並不會讓我感覺到安心,反而還會心裡莫名生出一種空虛感。」

  「正是這一份空虛感,才讓我看穿這個世界的虛假。」

  五條悟:???

  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就憑著每天嘗試不同花樣的自殺方式,你就找到這個世界的真諦,那你在某方面上也可真算是厲害了。

  果然智商高就是不一樣,思考的方式也是令人十分費解。

  「對了,剛才那個女生你是怎麼認識的?」五條悟也懶得看太宰治的自殺表演了,干脆轉移了話題,她現在感興趣的是這兩個失憶人員是如何再次相識的過程,這倒是把她內心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你說那個青花魚?」太宰治戰術性後仰,「唔,你想知道嗎?」

  廢話,不想知道還會問你嗎?

  五條悟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唔,其實呢……」太宰治發出意味深長的話,然後峰回路轉,「這是個秘密,我不告訴你。」

  五條悟:「……」

  這麼光明正大的吊人胃口,這個人真的好欠揍啊!

  太宰治撿起了剛剛丟在一邊的外套,「五條同學,如果你也能把你的秘密分享給我,我會考慮要不要告訴你的。」

  「那麼,先再見啦!」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太宰治最後說的幾句話在明示五條悟對他有所隱瞞,五條悟撇撇嘴,表示黑泥精的性格有時候真的難搞,一般來說,想要一個人對他一點沒有任何隱瞞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是兩人剛認識不久的朋友。

  既然人已經離開,五條悟也沒必要繼續呆在這裡了,她拍了拍身上的青草屑,結果身上就被拍掉下一個小玩意,她彎腰把這個小玩意撿起來,發現這玩意的造型有些熟悉,腦海裡記的大門再次被打開——

  唔,這不是太宰治老是丟在她身上的竊聽器嗎?

  當初回到橫濱的時候,剛好碰見太宰治,那時候她解除了無下限術式,沒想到就被這個黑泥精趁虛而入,在她身上放了竊聽器,最後就被暴露行蹤,如果不是這個竊聽器的緣故,哪還會有現在那麼多屁事發生。

  所以,問題來了。

  這一回黑泥精又是在什麼時候把這個玩意放在她身上的?而她自己和御狐神雙熾之間的對話又被對方聽去多少?

  這就不得而知了。

  ……

  先聲明,雖然國中生的生活非常枯燥,但在另一方面,學生的課余活動也十分豐富,就比如這次的露營——

  「學校總算是做出一次明智的決定了,整天待在學校裡無聊死了。」五條悟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盯著正在收拾行李的白發青年,自己在一旁吃著薯片偷懶。

  因為這一回夢境的限制範圍就距離這個學校一裡處,導致五條悟已經快被關在學校關出毛病了。

  「的確老呆在一個地方不太好。」御狐神雙熾點點頭同意了五條悟的說法,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最近這段時間,他不僅把五條悟的作業全包了,還把這回兩人露營所需要的東西都准備好了,現在他都已經完全承擔了某人的保姆工作。

  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說道,「五條小姐,我聽說這次露營是兩男兩女搭配,你有可能會和二階堂小姐分到一起,你把握好機會。」

  御狐神雙熾的預感果然沒錯,結果那天晚上抽簽的時候,五條悟就和二階堂夏步就『巧合』的再次相遇,被分到一組,同時,還另外贈送兩個電燈泡,其中有一個人就是和太宰治同期拉進這個夢境的人,兩人眼神對上,藍瞳黑發,這個人的面孔看上去有些熟悉,五條悟翻了翻自己腦海裡記憶的筆記本,確定自己並沒有這個人的印像。

  難不成是以前的路人。

  當男女主一見面,身為女主身份的黑發少女在見到五條悟的時候,臉頰一紅,立馬低下了頭,像是受驚的小兔子,急忙的想找個洞鑽進去,可能是因為上次的英雄救美的作用,她現在就和當初在宴會上一樣,同樣對五條悟產生了情愫。

  這跡像代表故事已經進行一半了,接下來,只要男女主日久生情,宣布在一起的時候,就是會這個夢境終結的時刻。

  五條悟微笑的和二階堂夏步有搭沒搭的聊了起來,用同樣的方式,帶動聊天氛圍,讓少女的緊張的心丟到了後腦勺,開始愉快的聊天起來,這讓在場的兩個電燈泡的腦門更亮了。

  「嘖,有時間在那裡調情,還不如過來一起幫忙。」其中一個電燈泡,直接沒有眼見的打斷了這兩個人活躍的氣氛,黑發藍瞳的少年睜著死魚眼的撇撇嘴,「等下天黑了,你們沒地方住,晚上就等著吹冷風吧!」

  邊上的同樣是電燈泡的同學很不給面子的拆了黑發少年的台,「他狗糧吃多了,別理他。」

  「你……你在胡說什麼?」聽到這句話,黑發少年就不樂意了,「自己也有青梅竹馬,才不會羨慕別人。」

  「那你倒是說你的青梅竹馬是誰?」

  「我的青梅竹馬就是……是誰來著的?」工藤新一眉頭下皺,「奇怪,我記得我根本就沒有青梅竹馬,剛才我為什麼會這麼回答?」

  就像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大概是你自己憑空捏造的。」同學無情嘲笑。

  「奇怪……」工藤新一沒聽進同學的嘲諷,開始陷入自我思考的狀態,沉默不說話。

  五條悟雖然還在和二階堂夏步愉快的聊著,卻她把一部分的目光放到了黑發少女身後,觀察黑發藍瞳少年的面部表情,五條悟沉思良久。

  看樣子,得要快點結束故事結尾了,現在越來越多高智商的人察覺到世界的不對勁,如果他們自己忽然心血來潮的自主搞事,那麼,很有可能會影響到這個故事的發展,嚴重點還可能會導致讓夢境再次刷新。

  當夜幕降臨,五條悟給二階堂夏步留了紙條,打算把她約出去。

  山間清爽的風徐徐吹來,帶走了五條悟身邊的燥熱感,她站在一大片草坪上,靜靜的等待女主角的到來,直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轉身笑著對來人的黑影來一段出不及防的告白。

  五條悟身後捏著某人給她提前寫好的台詞,她不緊不慢的把紙張上的台詞一一念出來,話語真誠又深情,把當初對她告白的jk臉上的表情學得有模有樣,直到台詞念完,她抬眼把目光放在對面的黑影身上,靜等對方的回答。

  對面的人良久不說話,像是糾結了許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沒等五條悟高興,那個黑影裡的人就自己從那一處陰影走了出來,揭開身上的面紗,露出真正面目——是中原中也。

  五條悟:「……」

  五條悟臉上的笑容一僵,她說為什麼這次接近二階堂夏步會那麼容易,都沒有出現什麼阻撓,好家伙,原來都在這裡等著她,這個劇情的反轉真的是讓人猝不及防。

  那是不是接下來就是女主角登場了,撞見男主和女二之間的告白,產生了誤會,就傷心逃走了,然後就開啟了沒完沒了的追妻之路。

  五條悟捂臉這樣想到,她果斷的牽起赭發少女的手,立馬離開了這個地方,畢竟坐以待斃並不是她的習慣,先靜觀其變,康康這個劇情還能不能挽救回來。

  兩人一路奔跑,然後五條悟發現他們好像迷路了,總是一直在森林裡徘徊,好像是遇上了鬼打牆,在出現這個情況,五條悟第一反應就猜到這個意外又是夢境干得好事——它這是在阻止他們離開森林。

  「五—條—君—你—在—哪?」

  五條悟身後傳來二階堂夏步的呼喊聲,聲音離這裡越來越近,對方腳踩著枯枝輕響的聲響也越來越清晰。

  怎麼辦?

  現在有兩個選擇明明確切地擺在五條悟面前。

  A.是隨了夢境的願,被女主發現。

  B.還是和女二解釋清楚剛才的誤會,再和女主表白。

  五條悟用盯著地下某塊石磚,良久一頓,頭頂突然亮起一個燈泡。

  想來想去,五條悟還是覺得C比較妥協,當場就用石磚把在場的兩位女嘉賓來一個物理記憶消除法,事後不禁感慨,物理在關鍵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今晚的危機暫時解除,還是白忙活一場。


第36章

  初晨的陽光高高掛起, 清脆的鳥叫聲把赭發少女的意識吵醒,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湛藍色的眼眸,入眼的是蔚藍色的天空,她猛然驚起, 才意識到有個人壓在她身上——是那天和她一起報道的女孩子。

  「奇怪,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中原中也輕手輕腳的把黑發少女從自己身上移開, 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疑惑的撓了撓頭,剛好摸到後腦勺某個部位, 突然感覺到異常疼痛。

  「嘶——好痛。」

  在野外睡了一個晚上也就算了, 頭上好像還莫名多了一個包,她昨天是去干什麼了?

  中原中也回憶自己昨天種種往事,就記得自己傍晚的時候收到一個匿名寄來的決鬥書, 有人要約她去小樹林一絕勝負, 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記憶就在這裡中斷, 所以……

  她現在之所以會暈倒在這裡, 絕對是約她決鬥的那個人干的好事,估計這個女孩也是被連累進來的無辜人士。

  嘖, 果然是勝之不武的小人, 居然敢暗算她。

  她絕對要把這個人找出來,狠狠的揍一頓才行。

  ……

  當露營活動結束之後, 五條悟與二階堂夏步獨處的時間也就到此為止, 兩個人之間也沒有再摩擦出什麼火花, 還是夢境的鍋,它淨整出什麼么蛾子,想方設法阻止五條悟的告白順利。

  尤其在五條悟念台詞的時候, 特別喜歡用各種各樣的意外來打斷她的口述,這點倒是惡心到五條悟了。

  因為計劃頻頻出錯,五條悟現在坐在床上吃著甜點泄氣,御狐神雙熾剛好走過來,見她一副煩惱的樣子,無奈一笑 ,遞給五條無兩張電影票。「要不……你這次主動約她試試看。」

  「算了吧!就算約了,最後還不是一樣會被打斷。」五條悟自暴自棄的說道。

  「別擔心,我可以事先在你們待的電影院布置一個小型結界,保證你們這次不被別人打擾。」

  「……行吧,試一下也無妨。」五條悟接過對方手裡的兩張電影票,剛好碰到他的指尖,對方明顯一僵。

  但雖然五條悟察覺到了,但她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拿著兩張電影票就出門了。

  在五條悟走了之後,御狐神雙熾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他低頭面無表情的盯著黑色皮手套,輕輕的咬著皮手套的邊緣,一把扯下,然後毫不留情的丟到垃圾桶裡。

  他轉身重新打開衣櫃,在略過黑白灰三種顏色的衣服,在抽屜裡找到一包從未開封過的黑色皮套,扯開包裝帶,重新帶上新的黑色皮套,關上衣櫃,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型的竊聽器,湊近嘴邊喃喃道。

  「可以開始了。」

  ……

  對於這次約會,五條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加上前幾次的約會,她發現這個夢境主要都是圍繞二階堂夏步發展,所以他們要想順利的走出校門,就必須帶上二階堂夏步一起活動才行。

  電影是作為最後的約會地點,所以五條悟事先帶著女主角去逛一圈,前期行程都一切都很順利,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出現什麼意外事故,全程五條悟與二階堂夏步聊得很愉快,最後二階堂夏步聽到五條悟邀請她看電影,她也很愉快的應下來了。

  碩大的片場,一排排空蕩蕩的座位,現在只有五條悟他們兩個人在坐在這裡,顯然御狐神雙熾已經提前幫他們貼心的包了場。

  燈光暗下來,只有銀幕發出悠悠微光,昏暗的角落傳來電影片段的聲音特效,御狐神雙熾給他們准備的電影是一部愛情片,當電影裡的男女主角成功的在一起,當電影的結束語掛上銀幕上,五條悟就偷偷的拿出控制器,准備把告白的視頻放到銀幕上,可惜她還沒有按下按鈕,整個場片突然斷了電,陷入一片黑暗。

  五條悟猜到這一次的事故又是夢境的鍋,雖然她表面上很淡定,但心裡已經在憤恨的扎小人了。

  察覺到自己的胳膊一緊,五條悟側目而視,正好對上少女驚慌失措的眼神。

  「……對不起,我有點怕黑。」

  「沒事,抓緊我,不要跟丟。」

  「好。」

  五條悟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把燈光照向前方,扶著黑發少女在黑暗中緩慢前行,在碩大的片場裡,只有兩個人的存在,這裡安靜到只聽得到兩個人之間的呼吸聲,以及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一股燒焦味。

  「五條同學,你有沒有覺得這裡突然起濃煙了。」二階堂夏布突然出聲。

  「嗯。」五條悟眉頭一擰,捏緊了掌心的手,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對少女說話的語氣帶有一定的安撫,「先離開這裡,這裡可能很危險。」

  余光瞟一眼看到手機左上角無信號的圖標,五條悟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等到兩人走到片場的出口,卻發現這裡的大門突然打不開了,大概是有人從外面把門給鎖住了。

  空氣中的濃煙越來越多,二階堂夏步突然猛咳嗽起來,一幅呼吸困難的樣子,五條悟迅速的把她扶倒在地上,然後暴力拆除大門,一腳把大門給踢開,結果入眼的是一場熊熊烈火,大火隨著空氣流動蔓延進來。

  她立馬轉身抱起少女,往火勢小的方向跑出去,可惜一樓大廳已經被火勢包圍,根本就沒有出路逃離這裡,五條悟迅速調整逃跑路線,往二樓跑去,結果走到樓梯口,她就遇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這裡。

  「雙熾君,你為什麼會在這?」五條悟面色凝重的看向白發青年,質問道。

  「五條小姐,你已經猜到這次的意外是我干的了。」此時的御狐神雙熾已經沒有往常的溫文爾雅,他眉間盡是漠然置之,他抬手攔下了五條悟的去路。

  「我已經在周圍布下結界,可以暫時讓夢境不干擾到這裡。」

  五條悟:「為什麼這麼做?我記得你並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種事。」

  御狐神雙熾眯了眯雙眼,「已現在經沒時間繼續等下去了,要想快點離開這裡,把二階堂夏步鯊死才是目前離開這裡最快的方法。」

  五條悟不知道對方為何突然那麼心急如焚,她瞥一眼到青年掌心裡的竊聽器,「是太宰治那個家伙告訴你的嗎?」

  「對的。」

  嘖,真不愧是黑泥精,居然提前把御狐神雙熾買通了,難怪她覺得御狐神雙熾今天就一直怪怪的,合著早就和別人串通好,把她直接給套路了。

  「那家伙就是一個沒恢復記憶的Mafia,又不是專業人士,你居然相信他的片面之詞。」五條悟睜著死魚眼的吐槽。

  御狐神雙熾:「不,他說的很對,明明五條小姐你很早就想出了這個辦法,也認同這個辦法是可行的,但卻因為心軟,拒絕使用這麼強硬的手段,而是換了另一個更溫和的辦法。」

  「……」

  五條悟難得沉默,之前用『六眼』看得出這個夢境是以二階堂夏步為中心形成出來的,自然也以她為核心,一般來說,只要破壞核心,這個夢境自然也會支離破碎。

  但,這會直接導致二階堂夏步造成不可磨滅的精神損傷,有可能會削弱她擁有夢蝶的能力。

  「嘖。」五條悟心煩的撇撇嘴,干脆抱著黑發少女席地而坐。

  這時候,御狐神雙熾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小刀遞給五條悟。

  五條悟:???

  「用這個快一點。」御狐神雙熾無奈的說道。

  原本他放這把火,就是想要二階堂夏步在濃煙中昏迷過去,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暈死過去,真是沒想到,五條悟會如此暴力的把門拆開,他才不得已換個方式送人上路。

  剛好二階堂夏步也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她看到從消防門空余的縫隙透露出的濃煙越來越多,她一臉慌張著扯著五條悟打算逃跑,急忙道。

  「五條同學,我們快離開這裡,大火要燒過來了。」

  但抬眼看到對方凝重的表情,以及手裡的把小刀,銀光青幽幽地照在她臉上,她被這場面嚇得聲音有些哆嗦,「怎……怎麼了?」

  五條悟深吸一口氣,把刀子遞向黑發少女,「夏步同學,告訴你一件事吧!其實我們都被困在夢境裡了,這裡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我們要想離開,你必須得自裁。」

  「你相信我嗎?」

  「……」

  二階堂夏步被五條悟這幾句話嚇得腦子一空,她想說「五條同學,你在開玩笑嗎?」,但對上對方認真的湛藍色眼眸,她又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抖抖索索的接過對方的遞過來的刀子,她對准自己心髒,正要用力刺下去的時候,她又聽到對方的冷不防丁的說。

  「我說了這麼匪夷所思的話,你就這麼簡單相信了,不怕我是騙你的嗎?」

  二階堂夏步:「……」

  那你要我怎樣,直接用刀子把你給刺了。

  她抬眼認真道,「那你是騙我的嗎?」

  「不是。」五條悟搖搖頭。

  「那就是了,雖然我和五條同學認識並不是很久,但我的內心告訴我,五條同學是一個非常可信的人,既然你要我這麼做,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相信你。」

  二階堂夏步突然露出傻白甜一樣甜美的笑容,沒有一絲停頓的刺了下去。

  周圍昏暗的場景支離破碎,從縫隙裡鑽出來的白光吞沒了在場的三個人,當白光消失,五條悟三人又掉落在陌生的大廳裡,之前同樣被困在夢境的其他人也出現了在五條悟三人身邊。

  太宰治走到五條悟的身邊,看向她懷裡的少女,調笑道,「唔,果然還是一刀解決比較快……」

  「啪——」

  少年突然被人扇了一巴掌,臉頰迅速泛起紅印,鳶色瞳眸倒映著白發少女怒氣衝衝的眼神,他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

  「沒有下次。」五條悟冷冷道,抱著懷裡的人轉身離開。

  太宰治盯著白發少女的身影許久,最後嘆了一口氣,他把手搭上身旁的牆壁上,整個大廳的場景再次破裂。

  ……

  在某家甜品店裡,一個背著狸貓的男人沒有意識的趴在書桌上,手裡緊緊的攥著一本書,同樣怪異的是這家店裡的所有人也因為未知的原因全都昏倒了。

  書本突然閃過一道白光,飛到半空,翻開紙張,從頁面裡吐出好幾個黑影落到地上。

  當五條悟恢復了意識,就發現他們真的回到了現實,懷裡的少女也悠悠轉醒,她睜開眼睛環視四周,然後想起了夢境裡所發生的一切,她微微瞪大了雙眼,立馬從五條悟的懷裡掙脫出來,對著白發少女鞠躬道歉。

  「抱歉,五條小姐,又給你添麻煩了。」

  二階堂夏步額角冒著冷汗,害怕對方會因為這次的麻煩而討厭她,但又希望對方責罵她讓她心裡好過些,她緊張的心情提到了嗓子眼,結果,對方只是安撫性摸了摸她的頭。

  五條悟透過黑發少女的身影,看向御狐神雙熾,他無視說了什麼,五條悟點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對方就先離開了。

  然後,五條悟的視野從下面冒出一個可憐巴巴的腦袋瓜,少女有些害怕,臉上的神情是想認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的害怕。

  五條悟抿了抿嘴,看到店裡面全都昏倒在地的普通人,又看到某個一臉懵逼的罪魁禍首,被她這幅模樣氣得想笑,「你挺能惹事的啊!」

  罪魁禍首微微低頭,心虛的戳了戳手指。

  她今天就是單純的吃東西,誰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QAQ

  但,做錯了事,還是是要教訓一頓,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很顯然,玉澤和二階堂夏步兩人都避免不了一頓臭罵。

  就比如,御狐神雙熾的離開之前,他對著五條悟說的是『他去找玉澤』,實際上就是去教訓人去了,身為SS,居然敢擅離職守,既沒有保護好自己的主人,也沒有盡到自己該有的責任,如果玉澤被逮到,他肯定少不了被表兄弟給予一份愛的教育。


第37章

  二階堂夏步, 原本是一個普通的千金小姐,但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她不小心從一個普通人類變成返祖妖怪。

  因為從小到大身體虛弱的原因,從小被關在本家的她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 從來沒有對外界接觸過, 還好哥哥和父親偶爾會過來陪陪她, 這讓她不會感到太孤獨。

  在15歲的生日之後,她意外的成為返祖妖怪,起初, 她擔心自己能力會不會傷害到別人, 還好有玉澤一直陪著她身邊,她才沒有如此擔心受怕。

  也是從那天晚上開始,她就多一個喜歡的人, 這個人有點特殊,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她被對方的紳士和溫柔體貼所打動, 暗戀的情緒就那一刻起, 不斷的從心頭冒出來,腦子全是那個人的模樣, 就連喝水也猶如蜜糖一樣甜蜜。

  二階堂夏步這個時候才知道, 她在宴會上對這個人一見鐘情了,可是……

  在看完對方的資料之後, 誰能想到對方居然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妹子, 二階堂夏步直接被震驚到嚇退色, 還為此沮喪好一段時間。QAQ

  但,藏在心裡的那份心意依舊沒有變,即便再次遇到那個人的時候, 她也還會有初見時的臉紅心跳,為了遵循心裡深處的心意,她嘗試去了解這個人的世界,第一次走進傳說中的甜品店,第一次和其他人一起愉快的用餐,第一次喜歡上吃甜品的喜悅,結果……

  她也被同化了。

  和朋友一起吃東西,原來是這麼開心的事情!

  原來外面的世界是如此有趣的嗎?

  直到今天,二階堂夏步也是和往常一樣,來到經常光顧的甜品店裡,美滋滋的幻想著與某人巧合的相遇,想像和對方來一場完美的邂逅。

  但,現實是殘酷的,她並沒有如願以償,盯著某個空蕩蕩的位置不禁嘆氣。

  五條小姐,今天沒有來呢!

  「小姐,你的大福到了。」一個女性服務生單手端著餐盤走過來,恭敬的鞠一個躬,把餐盤放下,就退下來。

  站在身旁的玉澤立馬上前幫她把餐具擺好,一開始,二階堂夏步還不是很習慣對方為她如此周到的服務,但當她在說『不用了』之後,對方就用眼巴巴的眼神看著她,這幅模樣讓她難以拒絕,心一軟,只好縱容對方,在之後服務的次數一多,二階堂夏步從一開始的不適應到習以為常。

  「謝謝,玉澤君。」二階堂夏步微笑的感謝,然後,就開心的享用自己的點心。

  因為某個人不在,二階堂夏步這次點的並不是很多,沒過多久,她就提出想要回家的意願,當走出店門口的時候,她的余光剛好看到一個引人注目的身影——看起來是一個外國人。

  頭戴著白色哥薩克帽的黑發少年一個人站在路口處,路過的風吹亂了他凌亂的黑色發絲,露出蒼白無力的面孔,他戴著黑色手套緊緊的抱住自己,身子在風中微微顫動,背影看上去有一些凄涼。

  二階堂夏步頓住腳下的步伐,悄悄的和玉澤說了一聲,轉身向黑發少年所在的地方走去,玉澤也疑惑的跟在黑發少女身後。

  「你好,請問你是迷路了嗎?」

  在冷風中取暖的費奧多爾·D聽到一個陌生女孩子的聲音,微微抬眼,葡萄酒紅靜靜地沉澱在眼眸裡,他沒說話。

  「唔?難不成你聽不懂日語?」見少年沒有回應,二階堂夏步疑惑歪頭,她轉身打算回頭找玉澤幫忙,結果就聽到少年終於開口說話,可能是太久沒說話,聲音有些沙啞,還夾雜著幾聲咳嗽聲。

  「抱歉,我剛剛走神了。」

  「啊,沒事,原來你也會說日語。」二階堂夏步不在意的一笑,然後,就用非常熱情的態度和黑發少年聊了起來。

  在短暫的幾句話中,二階堂夏步了解到黑發少年是一個俄羅斯人,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尋找一個人,可是因為不了解本地的路,他就不小心迷路,因為朋友還在來的路上,沒有及時趕過來,所以他只能先在這裡等。

  少年在說完這幾句話之後,又開始咳了起來,看上去更加可憐了。

  從小同樣也是體弱多病的二階堂夏步看見他這副模樣,非常理解被疾病折磨的痛苦,立馬同情他,「費奧先生,要不這樣吧,我家剛好有些資源,你可以把你要找的名字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你找到這個人。」

  這是二階堂夏步第一次主動搭訕人,可能是少年孤零零的身影,讓她想起以前的自己,這讓她有些觸感生情,所以才會生出想要幫助對方的心情。

  結果黑發少年微笑的拒絕她的請求,「好心的小姐,謝謝你的幫助,我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他的目光突然越過少女,放在不遠處,「已經有人過來接我了。」

  「那麼,再見。」

  送別了黑發少年,二階堂夏步盯著對方越來越小的身影,小聲喃喃道,「好奇怪的外國人。」

  當她轉身的時候,就剛好撞到一個卷發的男人,對方手裡似乎還拿著東西,被她這麼一撞,東西就全都掉到地上。

  二階堂夏步連忙說聲對不起,替別人把東西撿起來,剛好撿起一本書的時候,面前突然出現一個黑洞,把她整個人吸了進去,在最後失去意識的視野裡,她好像看到玉澤正急忙地奔向她,臉上盡是驚慌失措,最後眼簾一黑,她就沒知覺的暈過去。

  直到被人救出來,二階堂夏步整個人還是一臉懵逼的,知道整個人回過神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做了多麼荒唐的事。

  她當初就不該去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說,康康現在,出事了吧!!!

  她現在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哭唧唧JPG.

  ……

  在夢境解除之後,五條悟就發現這一站商業街已經被人專門用警戒線圍起來,周邊都有不少警察守在這裡,當然,她還看到一幫熟悉的黑衣人。

  同樣恢復意識的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已經從走出店裡面,和他們外面的人及時接應。

  中原中也臨走之前,用余光剛好略過白發少女的時候,他好像是踩到石子,差點跌一跤,好在他反應夠快,並沒有出現什麼狼狽的場面,只是腳底抹油似的,迅速的離開現場,看上去急著要去給上司報告,但耳根子的紅潤出賣他當時的心情。

  五條悟:假裝沒看到。

  那些尷尬場面就當成一場夢就好了,沒必要那麼較勁。

  大概……

  ……

  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守在警戒線外邊,似乎不止一個組織在這裡,五條悟也知道二階堂夏步這次闖大禍了,抬眼看向瑟瑟發抖的黑發少女,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為了不讓自己引人注目,她拎著某人直接瞬移離開了警戒線裡面,打算先去打探消息,就剛好看到了異常眼熟的一個人。

  是一個打扮嚴謹的黃發少年,看清對方面孔,五條悟突然想起來,這個人就是她曾經假扮的國木田獨步。

  此時的國木田獨步剛好做完一系列的筆記之後,抬眼剛好看到白發少女的身影,急忙的走過來,「你好,我是國木田獨步,你就是亂步先生說的五條小姐吧!」

  五條悟笑著回應,「你好,國木田先生,有什麼事嗎?」

  國木田獨步用筆帽頂了頂自己眼鏡框,正色道,「亂步先生說在這裡可以遇見你,可以找到一些線索,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裡。」

  「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聽到這是受小偵探示意的人,五條悟立馬來了精神,「你說?」

  有這麼多人守在這裡,怎麼想都覺得不正常,必須得提前問清楚。

  國木田獨步知道五條悟和亂步先生是朋友,自然也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剛好他接到的委托是靈異事件,正愁沒有線索,告知少女希望得到可靠的線索,「我們剛剛接到一個委托,是委托人的朋友在這條商品街無緣無故昏迷,現在我正在介入調查。」

  「我們已經調查一天了,還是還是毫無線索,如果亂步先生在就好了……」

  五條悟:「你們就沒人想過進去救人嗎?」

  她沒想到自己已經被困了一天,那外面那些昏迷的人,一天一夜不進食,不喝水,有可能會受到生命威脅的,一條商品街有那麼多人同時昏迷,如果不及時救助的的話,難保會出現大規模的傷亡。

  黃發少年搖了搖頭,指著警戒線內部某個同樣躺在地上的人,「我們也想,但有人嘗試過了,行不通,一旦我們進入警戒線裡面,我們同樣也會無緣無故的昏迷。」

  五條悟面色凝重,思索一番,最終緩緩道,「你等一下,我還有個朋友沒有來,你的問題,他大概能幫你解決。」

  按道理來說,二階堂夏步是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現在罪魁禍首已醒,自然那些昏迷的人,也會逐一醒來,但看現在這個情況,好像沒有那麼簡單。

  ……

  返祖妖怪,由於血統不純的關系,經常受到純血統的妖怪追鯊,為了保護他們,才會有了妖館的存在。

  二階堂夏步原先是人類,卻在自家祖母去世的時候,突然繼承祖母的妖怪血統,這是妖館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案例,因此,妖館才沒有強求二階堂夏步進入妖館,萬一對方只是暫時變成了這種狀態,過段時間就會重新人類,所以,妖館打算先觀察一段時間再做打算。

  只是沒想到二階堂夏步沒有控制好自己的妖力,導致能力失控,用妖力不小心讓一條街的所有人類都陷入昏迷,現在二階堂夏步已經蘇醒,這裡面的人類自然也會自主慢慢的蘇醒。

  「所以,放心吧!」御狐神雙熾悄悄的把這一切告訴了五條悟,看上去十分和藹可親,如何忽視他手裡拎著的額角冒汗,瑟瑟發抖的茶色狐狸,大概看上去還挺像那麼回事。

  茶色狐狸:QAQ


第38章

  最後, 那些全部陷入昏迷的人類的確和御狐神雙熾所說一樣,在不久之後,全都悠悠轉醒,而在警戒線外駐扎已久的醫療隊, 在發現可以正常的進入商業街後, 就立馬組織好隊伍前往救援, 整個救援工作並沒有出現什麼嚴重的傷亡,總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 差點搞出這麼大事的兩個罪魁禍首——二階堂夏步和玉澤還是要教訓一下, 這次教育他們的依舊是御狐神雙熾,不同的是,前者他是作為玉澤的表兄弟教訓人, 後者是代表妖館來追究責任。

  「所以, 對於這次事件, 你們總得要給我一個交代吧!」御狐神雙熾單手扣起杯柄, 把杯子移近薄唇, 輕輕的抿了一口咖啡,咖啡揚起的白煙暈染了他金綠色眼眸, 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

  做錯事的兩個小朋友乖巧的坐在對面沙發上, 尤其是二階堂夏步,從剛進店起, 就一直微微低頭, 緊張的抓著自己裙角, 皺白的手腕泛起青筋。

  與二階堂夏步結有契約的玉澤,自然也第一時間察覺到自家主人的異常,他突然站了起來, 立馬聳下腦袋上的狐狸耳朵,「熾哥,這次的事情應該是我負全責,你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好了,夏步小姐是並沒有犯什麼錯。」

  御狐神雙熾懶洋洋的抬眸看向茶發少年,目不轉睛的盯著玉澤,良久一頓,最後才開口:「哪怕是要你回本家,關上一百年反省,你也接受?」

  「……對,我願意。」玉澤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他和御狐神雙熾不一樣,他不是返祖妖怪,而是純血妖怪,雖然一百年對妖怪來說,只不過是轉瞬之間,但剛才讓他猶豫不決的原因是一百年之後,夏步小姐還會記得他嗎?是不是那時候她身邊就有了別人的存在……

  歲月和人心是最難把握的東西,他沒信心去賭,也不敢賭,他害怕一百年之後,他再次出世,外面的人再也沒有人會記得他,只要現在想像到那個場景就覺得十分可怕。

  但,現在是特殊情況,他不得不去賭一把,經過這次的事情,御狐神雙熾為了杜絕再次出現類似情況,他可能會派人強行把夏步小姐送入妖館。

  但夏步小姐最近才開始接觸外面的世界,早就對外面世界充滿了向往,如果她一輩子就這樣被困在妖館裡,她肯定會難過的,他不希望夏步小姐露出那樣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的手被身旁的少女緊緊的抓住,是想要阻止他的行為,但,玉澤還是用力掙脫了少女的束縛,他單手抱胸,單膝下跪,正言道,「拜托了,熾哥,這次就罰我一個人好了。」

  不要……

  二階堂夏步也猛地站起,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突然說不出話,她驚愕的把目光放在茶發少年身上,結果看見少年對方抿嘴,轉臉躲避了她的視線,她立馬知道自己說不出話原因是誰造成的。

  這個笨蛋……

  御狐神雙熾放下杯子,直接拎起少年的後頸,又把少年變成了狐狸,茶色狐狸一臉生無可戀,因為御狐神雙熾事先在周圍布置了小結界,這個怪異的場景才沒有給周邊的普通人看到。

  當他正拎狐狸轉身離開的時候,感覺手上一緊,抬眼看見少女死死的抱住狐狸不撒手,他嘆了一口氣,「二階堂小姐,請放手,不要逼我動粗。」

  回應他的是少女淚珠一顆顆從眼眶裡往外掉,依舊倔強的抱著狐狸不撒手,看上去就是御狐神雙熾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孩的場景。

  被夾在中間的狐狸:「……」

  疼疼疼——他腰要斷了!!!

  「你們在干嘛?」

  正在發生爭執的三人組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紛紛的往聲源看去——離開不久的五條悟。

  此時的她手裡右手拿著一杯奶茶,一言難盡的看著他們,眼神有些微妙。

  二階堂夏步意識到自己失態,立刻松開手,轉臉用衣袖把臉上的眼淚擦干。

  而玉澤也從剛才的『夾心』狀態掙脫出來,剛想下地,但腳尖夠不著地上,發現自己的後頸還是被表兄弟拎在手裡。

  五條悟看了看默默擦眼淚的少女,再看向白發青年,脫口而出,「我就去買個奶茶的功夫,你就把人家女孩子惹哭了,你害不害臊?」

  御狐神雙熾額角冒著冷汗,不慌不忙的為自己解釋,感覺他再不解釋的話,就要無緣無故被扣上欺負女孩子的黑鍋。

  ……

  「所以,你剛剛是為了測試一下他們之間的牽絆?」五條悟咬著吸管問道。

  「對,每個妖館的住客和自家SS的關系並不是簡單的主僕關系,如果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牽絆不夠深,很難一直走下去。」畢竟,就算兩人的壽命走到盡頭,哪怕是最後轉世了,這份契約依舊會存在兩人的生生世世,即使失憶了,兩人也會因為這份契約再次相遇。

  因為後半句話涉及到妖館的秘密,御狐神雙熾並沒有把話說完全,只說了一半。

  他再次問道,「你和那邊的人談好了吧?」

  「嗯,你可以回去了。」五條悟無情甩臉,直接把『用完就丟』這句話徹徹底底的寫在臉上。

  御狐神雙熾無奈一笑,起身時,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又補充道,「抱歉,之前想出火災的計劃,裡面也有我一份,太宰先生之所以會想出這麼極端的計劃,主要也是為了外面昏迷的普通人而著想,你不要太責怪他了……」

  「哇,這個奶茶裡面居然有珍珠。」五條悟驚訝地出聲,是個傻子都知道她是故意打斷青年的話。

  御狐神雙熾嘆了一口氣,臨走時還不忘撤走自己布置的結界。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少女會怎麼想他就不知道了。

  「……」五條悟斂下長長的鵝羽,在臉頰投下陰影,如同羽毛一樣微微顫動,看不清她眼底復雜的感情。

  當然,在五條悟和御狐神雙熾談話的時候,玉澤已經從小狐狸變回了人形,只不過為了哄某人開心,他還特地選擇小孩子的模樣去道歉,看上去的確更加可憐了。

  嘁,心機boy。

  五條悟在心底無情嘲諷,也不知道是因為青年的那一句話的緣故,她總感覺自己心裡很煩躁,她為了轉移注意力,直接打斷主僕兩人的溫馨場面,扯住玉澤的衣領,「喂,你兄弟走了,不送一下的嗎?」

  「誒,熾哥走了嗎?」小男孩等著大大的眼睛,看上去真的很驚訝。

  五條悟他這副模樣卻不屑一顧,請把嘴角隱隱上揚的弧度掩飾一下,觀看效果才極佳。

  杯子底最後的奶茶被吸干,五條悟把空杯子放到桌上,然後,叫服務生過來結賬,最後對著抱在一起的主僕兩人道,「走吧!」

  二階堂夏步:「去哪?」

  「去看房子,看看有沒有好的地方可以給我公司當落腳點。」五條悟懶懶抬眸,「對了,妖館和夏步醬的父親已經把你們賣給我了,以後你們兩個就是我的員工了。」

  「我是老板,以後要為我賣命哦∼聽清楚了嗎?」

  二階堂夏步:???

  玉澤:???

  ……

  事實證明,在外面結交一些上流社會人士是一件非常好的事,五條悟原本還以為自己要和上次見面的黑皮服務生扯一大堆理由,才見到咖啡廳的老板,沒想到,二階堂夏步的父親已經提前和老板見了一面,不僅把咖啡店買到手了,就連上面幾層樓也一起買下來了,然後,非常大氣送給五條悟,暗示她以後可以多多關照自家女兒。

  額,這算不算賄賂……

  不過,她喜歡,反正沒人知道。

  ……

  今天也是晴朗的一天,陽光明媚的早上是最舒心的時間,安室透今天特地起早來到咖啡館裡,舒爽的清風輕輕拂過他的臉頰,店鋪裡夾雜著昨天剩余的蛋糕胚的麥芽香氣,他下意識的抿嘴。

  是他的錯覺嗎?總感覺今天店裡面的咖啡苦澀味好像淡了很多。

  環視店內擺設依舊如故,和他昨天閉店的時候一模一樣,安室透猜測自己今天沒睡飽,才會生出這種錯覺。

  經過一段干淨利落的收拾之後,安室透才把店門口的招牌轉了過來,回到前台裡,靜靜的等待顧客的到來。

  「鈴——」門鈴聲又再次響起。

  「歡迎光臨……」安室透眯眼微笑,剛睜開眼睛,他嘴角的笑意一僵。

  怎麼又是你。

  五條悟推開大門,開心的看向站在前台的服務生,「呀∼沒想到吧!我又回來了。」

  安室透神情自若,用熱情的態度招待:「這位小姐,你想要點什麼?」

  「三色丸子。」少女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又擰緊眉頭改口:「算了,太簡單了,換一個,我要蛋奶酥。」

  「好的呢!」安室透微笑的把手裡的紙條上『三色丸子』劃掉,改成『蛋奶酥』,剛動身准備去廚房,又聽到少女改口。

  「算了算了,再換一個,要一份櫻餅。」

  ……

  少女改了又改,連續改了五六次,安室透臉上的職業微笑險些掛不住了,他額角青筋暴起,「不好意思呢?小姐,今天店長又不在,如果你是單純為了折騰我,那麼還請你早點回去。」

  他明明白白的把話說出口,以為對方多多少少會聽進自己的話,自覺把惡劣的性格收斂起來,沒想到,少女干脆光明正大的承認了。

  「對啊!我就是在折騰你。」

  對方語氣如此理直氣壯,要不是看這人是個女孩子,安室透遇見這樣的人早就直接動手了……

  淺金發boy的臉陰沉沉,藍瞳即將要噴出火,五條悟感覺身心愉快,微笑的再次給對方丟下威力更大的炸·彈。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可是你的新老板,小心我扣你工資。」

  安室透:???

  見對方一臉見鬼的樣子,五條悟好心的提醒:「不信你就問問你的前老板好了。」

  安室透還真的拿起自己的電話撥出,只聽嘟的一聲,沒過多久,對面人立刻接起了電話,「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木西老板,我是小透,我想問關於店鋪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哦…原來是小透,你說咖啡店?抱歉,忘了告訴你,我昨天已經把它轉讓給別人了,你也別太擔心,我聽說接手它的人是女孩子,你不用擔心新老板會辭退你,你這麼能干的,新老板肯定對你刮目相看。」

  「先不說了,我在忙,拜∼」一聲匆忙音掛斷,安室透聽完整個過程後,整個人還是有點懵逼。

  他記得木西老板是一個非常熱愛咖啡的人,是一個非常熱情開朗的人,怎麼會為了金錢低頭,把自己心愛的店鋪賣了出去。

  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以他多年的反偵探經驗看來,這裡面絕對有陰謀,或許是木西老板被什麼人要挾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不行,下班之後,他得去調查一番。

  五條悟不知道自己的新員工腦子裡腦補了各種各樣的陰謀詭計,還打算動用自己的情報關系來調查咖啡店轉讓的事,她懶懶散散打了一個哈欠,毫不客氣的吩咐青年,「餓了,快去給我做一份做好吃的。」

  安室透一臉無奈,這個新老板還是個大小姐脾氣。


第39章

  最近, 多了一個奇怪的公司,名叫『最強咒術社』,據說它可以解決世界上所有的靈異事件,沒有它做不到, 只有你想不到。

  再給這個公司定下委托的時候, 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你要適應被委托人的性格, 即便是你給予的委托費非常足量,也要按照對方的解決方案執行,不然, 一切都免談。

  跟著小蘭姐姐來橫濱玩的江戶川柯南通過某種渠道聽說這件事, 就對這個公司來了點興趣。

  之前他作為偵探,認為鬼怪奇談怪論這種東西只存在於傳說,是不可能存在於現實, 畢竟那時候他已經見慣不驚絕大多凶手借用鬼怪的噱頭來掩飾自己的作案方法, 自然也不會相信什麼神話故事, 他認為那都是用來騙小孩的東西, 但現在, 他有必要對這些東西重新認識一下……

  無論出現之前和基德一起被困在鬼打牆,還是發生在上一個星期出現奇奇怪怪的夢境, 都讓柯南的三觀受到極大的衝刷, 即便自己最後平安回來,柯南也因為這些事情受到不少的後遺症。

  比如, 柯南大晚上上廁所的時候, 他總感覺有人在背後偷偷看著他, 但是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空空一人,但一轉身, 剛才那種怪異的感覺又出現了,導致他現在都不敢晚上一個人上廁所,都要有人陪著才行。

  就因為這個後遺症,他都快被灰原哀用變態的眼神盯出尷尬症來了。

  沒辦法,他也不想那樣……

  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上一次在甜品店夢醒之後,他發現自己突然恢復成人形態,這個狀態還維持了三天,這居然比阿笠博士和灰原哀提供解藥的效果還要好,後面他把這件事告訴了阿笠博士和灰原哀,兩個堅信科學的天才肯定沒有相信他的說辭,還認為他是被人服用了什麼藥物,身體產生了異樣,才導致突然恢復成人形態。

  有理說不通,換做是以前柯南也絕對不會相信這些怪異現像,但親身經歷過才知道,這玩意的確是很邪乎。

  所以,為了證實自己說辭的真實性,柯南再次踏上橫濱之途,這也是他為什麼會死纏爛打的跟著小蘭來到橫濱的主要原因。

  第一天到達橫濱,柯南依舊用著以前同樣的招式金蟬脫殼,成功的逃離了小蘭的視野。

  來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柯南拿著好不容易拿到的情報,根據上面的提示,來到一家甜品店。

  根據柯南多年的偵查經驗來看,這一家甜品店一定是最強咒術部為了掩人耳目,才把它開在這裡,不愧是專門從事靈異行業的公司,這個偽裝工作做的非常棒,就連裡面的服務生也非常專……

  誒,安室透這個家伙怎麼會在這裡?

  第一時間發現情況的柯南立馬就借助自己較小的身高躲起來,蹲在甜品店門口的花壇身後,他悄咪咪的探出身子,繼續觀察甜品店裡面的一切狀況。

  ……

  「小透子,我要冰淇淋,草莓味的!」在沙發上躺著的五條悟大聲吩咐。

  「好,我知道了。」安室透無語的回應。

  自從上一次直接了斷的拒絕了少女的暗示,安室透以為對方會傷心的轉身離開,不再出現在這裡,只是沒想到下一次見面,對方就直接換了個身份,變成了他的店長。

  在追求人這方面上,少女為了可以時時刻刻都呆在他身邊,也真的算是拼了。

  出現了這種情況,安室透就生出跳槽的想法,如果少女利用特權想要對他做出什麼事,他就立馬辭職,這樣也不會被暗中監視他的組織成員產生不必要的懷疑。

  不過,沒想到的是少女為了為難他,經常讓安室透做各種各樣的食物,日本各類行業的食物估計都讓他做過一大半,如果不是他在廚藝方面有天賦,估計一般的人早就被自家店長這個性子給折磨瘋了。

  安室透把需要准備的材料一一擺在桌上,熟練的把冰淇淋的原料做出來,然後放入制冷機冷藏幾分鐘,把餐具擺好,弄好造型,安室透就把剛剛做好的草莓冰淇淋端到少女桌前。

  「不錯嘛!這個月給你漲工資。」五條悟滿意一笑。

  在安室透眼裡,五條悟剛才的行為就是在欲情故縱,明明就是想要見他一眼,卻用這個方法來吸引住他的注意,真是傲嬌大小姐。

  不過……

  安室透斜眼看向前幾天剛買的專門制作美食的昂貴機器,十幾台機器被整齊的堆放在廚房裡,不禁深思,他的這個新老板到底是什麼人?

  先是買店,又是買昂貴機器,如果沒有一定的底蘊,是不可能做出這種大手大腳的行為,原本安室透還以為五條悟是某個名門貴族的千金小姐,但在他專門去調查之後,發現根本就沒有五條姓氏的貴族人士,而且,他還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有一個名字叫『五條悟』的人被異能特務科的人層層嚴密保護,生怕泄露這個人的信息,這個人剛好和五條悟同名同姓,這是巧合嗎?

  安室透現在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他覺得這兩個人是同一個人,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他最後決定還是留在這裡,萬一待在這裡,可以在這裡得到意想不到的線索呢?

  門鈴叮一聲響,打斷了安室透的思緒,只見玉澤抱著夏步全身疲憊的走進來,尤其是玉澤,因為他的膚色是皺白,眼底的黑烏就顯得更加明顯,雖然他身心疲憊,但他還是保持著自己的職責,安全的護送夏步小姐到店裡面。

  玉澤瞥一眼某人正坐在沙發上享受美食,他找個最柔軟的沙發把懷裡的人放下,安置,然後,怒氣衝衝的走到白發少女面前,生氣的拍桌:「你給布置我們什麼鬼任務,你看看夏步小姐都累得睡著了,你還好意思繼續在這裡偷懶吃東西。」

  在桌子拍起的那一刻,整個桌面上的東西了起來,包括放在桌子上的草莓冰淇淋,它不偏不倚的倒向五條悟所在的方向,透明杯子裡粉色奶油從裡面飛濺出來,飛到少女一指距離處堪堪停住,像顏料一樣滑溜溜的從高處落到地上,而杯子本身也受到桌面微微傾斜的作用,咕嚕嚕的從桌面上滾下,最後清脆一響,不幸犧牲。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凝固,玉澤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他訕訕收手,試圖給自己解釋:「不是……你聽我解釋,我也是太累了才會……」

  「啊——」

  某人也不幸犧牲。

  五條悟臉色陰沉的手收回自己的拳頭,然後,看上去完全沒有事的模樣,再次微笑找安室透點餐。

  「小透子,我要一份草莓冰淇淋。」

  「好……好的,我馬上去做。」雖然少女正在微笑,但安室透已經嗅到對方還未來得及消散的殺氣,他微笑回應,眼角的在不停的抽搐,整個面部表情僵硬,他瞟一眼少女腳下的『屍體』,立刻收回了目光,這次也不再吐槽,轉身走向廚房。

  這次做甜品的速度居然比剛才還要快了一倍,當他再次把甜品端上,他還側身隱秘的給地上的『屍體』探鼻息。

  嗯,還有呼吸,這個人還活著,太好了。

  ……

  當夏步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店裡面了,空氣中甘甜可口的香味撲鼻,刺激她的大腦神經,把她最後一點的瞌睡趕走,定眼一看,才發現自己面前的桌面已經擺滿了許許多多的食物。

  見到如此美麗的風景線,夏步的肚子突然咕嚕嚕的提示,她也顧不上洗手,雙手直接抓起就吃,甘醇在舌尖上打轉,一口咽下,填補肚子裡的空虛。

  等吃完之後,夏步才想起來她的僕人好像不見了,她著急忙慌的環顧四周,正要走出店裡面,就被五條悟叫住了。

  「夏步醬,你要去哪裡?」

  五條悟慢悠悠從樓道階台處走下,中途她還懶洋洋的活動筋骨,伸了一個懶腰,看上去剛剛睡醒。

  夏步兩眼淚汪汪:「玉澤不見了!」

  「……」

  見白發少女突然沉默,夏步緊張的抓住了對方的衣袖,語氣裡的哭聲竟比剛才更加明顯了,「他不會是出事了吧?」

  「額……」五條悟額角冒著冷汗。

  她總不能說她不小心把玉澤給揍暈了,人一直在樓上躺著,到現在還沒有醒。

  「他現在在上面躺著,你要不上去看看他。」她心虛地別開眼。

  夏步眼眶裡的眼淚不停的打轉,眼看淚珠又要往外落,聽到五條悟的這句話,她吸了吸鼻子,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恢復平常的表情,說了一聲抱歉,就繞過五條悟,急匆匆的跑上樓。

  見黑發少女消失在走廊裡,五條悟不禁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看來還是要找能干的新員工才行,即使夏步和玉澤兩個人都具有妖怪的能力,但在實戰過程中,兩個人都沒能完全使用自己的能力,而且,夏步還只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子,在打架這方面,她更是一竅不通。

  五條悟為了鍛煉他們,在昨天晚上,特地讓他們去解決一群三級咒靈,沒想到今天早上回來就累成這樣,看來他們還需要多加鍛煉才行。

  看樣子必須要給他們開小灶,身為她的員工怎麼能這麼弱雞呢?

  咒術師嘛!不瘋可不行。


第40章

  上一秒還在甜品店外面偷窺的柯南, 在不小心偷窺到某人揍人場面的時候,他瞳孔一縮,身子因為害怕而顫抖,他往後一退, 不小心踩到腳下的石子, 跌倒在地, 隔著一張透明玻璃,他不小心對上黑如深潭的湛藍,他心裡一驚。

  被發現了。

  顧不上自己原本來到這裡的目的, 柯南用平生最快的速度, 拔腿就跑,迅速的離開了那裡。

  好在被對方發現之後,跑了一段路程, 柯南才發現店裡面並沒有人跑出來追他, 他氣吁吁地扶著牆, 慶幸自己跑得快。

  在看到剛才白發少女非凡的戰鬥力, 他就擔心自己被抓的下場大概是和被揍的那個人一樣。

  等等, 他為什麼要跑?他又沒做錯什麼事。

  柯南懊惱的敲了自己的腦袋,看了自己手腕上手表的時間, 就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一小時多, 必須要回去,不然小蘭發現他失蹤了那麼久, 肯定又會到處去找他。

  柯南只能先回去, 打算明天再去那個甜品店一趟。

  再次邁開自己腳下的步伐, 柯南突然覺得自己腦袋沉沉,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他頭上,他伸手往頭上一抓, 就摸到一處柔軟,以及一聲奇異的叫聲。

  「嚶——」

  柯南:???

  哪來的嚶嚶怪?

  只見柯南的視野一暗,他的視野上方突然出現一個類似動物的尾巴,在他眼前晃來晃去,他伸手一抓,就見這個尾巴靈活的從他手裡逃了出去。

  然後他就見到一只從未見過的生物出現在他面前,有著如同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頭部類似青蛙頭,全身通綠,背部還長著一雙類似蟬翼的翅膀,它張開雙翅,撲騰撲騰的在空中飛舞。

  「嚶?」

  不明生物慢慢的接近小男孩的鼻尖,柯南以為這個小東西沒有威脅性,就任由它靠近,結果——他就被咬了。

  「啊——快松口!」柯南吃痛的喊一聲,跑出小巷子,跑到人群密集的地方求救,但幾個路過的路人只是疑惑的看著小男孩捂著自己的鼻子,淚汪汪的求救,還以為是熊孩子自己玩鬧弄哭了自己,看一眼就離開了。

  這樣的現像持續發生在路過柯南身邊人身上,柯南這時候已經發現不對勁,為了證實心裡的猜測,他拉過同樣是路過的大姐姐,可憐兮兮道:「姐姐,我鼻子上是不是有東西?」

  大姐姐疑惑的歪頭:「小弟弟……你是不是摔到鼻子了?要不要我帶你去醫院?」

  柯南從對方眼眸裡清晰地映照出自己臉上掛著一只不明生物,但這個大姐姐就像是沒看到這個不明生物,所以……

  他這是又被異靈生物纏上了。

  淦,怎麼這麼倒霉。

  ……

  次日,柯南再次來到甜品店,小男孩和昨天相比,顯然眼底多了一層烏黑,發絲更加凌亂,還多了腦袋上還多了一只平常人看不見寄宿生物,他無視腦袋上沉甸甸的東西,站在大門處,雙眼無神的緊盯這扇雙扇門,深吸一口氣,像是終於鼓起勇氣推開門,走進去。

  「歡迎光臨!」今天站在前台的服務員不是安室透,而是另一個陌生的黑發少女,她看到小男孩慢悠悠的走過來,靦腆一笑。

  「小弟弟,你需要吃點什麼?」

  夏步僵硬的面帶微笑,今天是她第一次當服務生招待客人。

  昨天安室先生特地給她開小灶,教她一些簡單的招待方式,雖然訓練成果都已經達標,但換做是實戰面對,她心裡還是有一些緊張。

  當看到直面走過來的小男孩頭上頂著一個咒靈,她嘴角的笑意就開始變得有些勉強。

  這個細微的表情被柯南敏感的注意到,他就知道自己來這個地方是對的,他單刀直入,直接指向腦袋上的咒靈,說道。

  「姐姐,你可不可以幫我解決腦袋上的東西?」

  「誒?」夏步詫異的愣住,又立馬回過神,「你居然看得到?」

  柯南故作天真的表情:「姐姐,它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昨天它一直纏著我,弄得我一晚上睡不了好覺。」

  「你等等,」夏步蹲下去,從櫃台裡面拿出一個綁滿繃帶的刀具,這個仗勢突然把柯南嚇住,夏步也沒開口解釋清楚,直接一刀下去,朝小男孩的方向揮去。

  柯南下意識抱住腦袋往下一蹲,過了一會兒,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還在頭上,松了一口氣。

  嚇死他了,這家店的人都那麼凶殘的嗎?

  感覺到腦袋一輕,柯南也沒有再聽到嚶嚶怪的叫聲,他一臉感激的道謝,「謝謝姐姐!」

  夏步不好意思的撓頭,「不用謝。」還特地提醒,「這種東西就來找我幫忙,我會幫你的。」

  小男孩乖巧的點點頭,像是不經意的問:「今天怎麼沒有看見那個哥哥來上班?」

  夏步:「你說安室先生?他昨天店長請假了,說是不舒服,過幾天才能回來上班。」

  「這樣啊……」柯南微微低頭,鏡片泛著微冷的藍光,遮住了他四處飄瞄的眼神。

  安室透會在這裡打工,大概是巧合吧!

  柯南裝作乖巧的小孩子在那裡徘徊了一陣子,發現除了黑發少女和廚房裡忙碌的茶發少年,基本就沒有看到上次把他嚇跑的白發少女出現,最後遺憾的和黑發少女告別。

  在回去的路上,他還在邊走路邊思考,怎麼樣才能見到那家甜品店的店長。

  據他猜測,那個甜品店的店長估計就是『最強咒術社』的老板,至於為什麼沒有出現,可能是去忙其他事了。

  「嚶——」

  熟悉的嚶嚶怪叫聲再次出現,柯南的腦袋再次一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

  之前不明生物又出現在他的視野,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和它對上,它開心的一嚶。

  柯南:「……」

  梅度二開。

  ……

  五條悟剛剛從外面回來,嘴裡還叼著一個糕點,見到大門上掛的牌子是『休息中』,她推開門就看見三個已經褪色的家伙杵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她好奇的戳了戳某只狐狸:「你們在干嘛?」

  夏步最先從褪色的狀態脫離出來,她像是找到救星,嘰裡呱啦的把所有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有個小男孩遭到咒靈的騷擾,跑到這裡來求助,夏步好心的幫他解決了,誰知道小男孩沒離開多久,再次回到這裡的時候,又被新的咒靈纏上,在梅度三開,四開,五開……之後,他們已經放棄掙扎,干脆讓小男孩留下,等五條悟回來再解決這個問題。

  五條悟看向石化的小男孩,脫口而出:「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

  「啊?」原本從上午一直自閉到現在的柯南聽到這句話,詫異抬頭,看清少女的面孔的時候,他額角突然冒汗,打哈哈道:「姐姐,你在說什麼啊?」

  是昨天那個可怕的女孩子!

  「啊!那大概是我記錯了。」五條悟把嘴裡的糕點吃完,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收納咒具,一臉微笑:「別擔心,這件事情我會幫你解決的。」

  然後,直接把收納咒具裡面的咒靈全都放出來,數不清的蠅頭突然出現在店裡面,四處亂竄,然後像是發現了什麼珍視寶藏,一鍋窩地往小男孩身上趴在,很快,店裡面的所有蠅頭都包圍了柯南。

  邊上的五條悟摸索下巴,似懂非懂道,「誒!還真的和你們說的一樣,這孩子天生就有吸引咒靈的能力。」

  被蠅頭層層包圍的柯南:「……」

  你倒是別在旁邊說風涼話呀!這麼多鬼東西趴在他身上,他快憋死了。

  ……

  折騰了一番,柯南終於在一群蠅頭的擁抱中解脫出來,他面色慘白,看上去像是剛剛痊愈的病人,旁邊的白發少女帶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你了。」

  柯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這個人絕對是故意。

  把這麼多的不明生物放出來,說是為了場景重現,好找到解決辦法,再讓自家店員把這些不明生物消滅掉,消滅完之後,這個人還誇獎了一番自家店員,他們美滋滋,難受的只有柯南一個人。

  白受罪先不說,到現在,這些人的話題直接從『怎麼幫他』變成『今晚上應該吃什麼』。

  啊這……他都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太沒有把委托人的安全放在眼裡了。

  請你們照顧一下孤苦伶仃的小孩好嗎!!!

  柯南假裝咳一聲,打算找回自己的存在感,「那個,我要怎麼樣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五條悟眯了眯眼,「別擔心,想要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首先你要回答我三個問題。」

  「想要我們幫你,你必須要支付報酬,請問,你有錢嗎?」

  目前在小蘭家寄人籬下的柯南:「……沒有。」

  少女撇撇嘴,小聲的嘖了一句。

  柯南:「……」

  我聽到了!!!你不要那麼現實好嗎?還有你指望一個小學生能有什麼錢?

  五條悟立馬變臉,接著拋出下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有一個哥哥?」

  「沒……啊,不是,我有一個哥哥。」柯南差點把實話說出來,好在緊急剎了車。

  五條悟聽到這個回答,開始笑了起來,說出意味深長的話。

  「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怎麼找到這裡?」

  「我記得我們可沒有對外界宣布我們的存在喲!」


第41章

  啊這……之前一直心急, 想要解決頭上這個麻煩,就忘記這件事了。

  柯南表面上淡定,但心裡已經慌得一批,他佯裝淡定開口:「是哥哥告訴我來這裡找你們幫忙的。」

  「哥哥?」五條悟挑眉。

  柯南:「對, 我的哥哥叫做工藤新一, 之前在××甜品店裡, 你們見過面的。」

  「哥哥還想要我代替他,謝謝你那天幫忙救了他。」

  「這樣啊!」五條悟回憶起那天的場景,恰好記起某個黑發藍瞳青年的面孔, 仔細一想, 這個青年簡直是和小男孩一個模子刻出來,原來是親兄弟,那也解釋得通小男孩為什麼會知道這裡是可以解決咒靈的公司, 她暫時放下內心的懷疑。

  「至於報酬, 事後, 我會叫哥哥轉交給你的。」柯南觀察到白發少女臉上的變化, 就知道自己說法已經被她相信了, 默默的在心裡松了一口氣。

  比起柯南短時間內的心理活動不停的變化,五條悟倒是沒想那麼多, 既然已經判斷這個小男孩並不是其他組織派來的, 是無害的,她又在心裡打起了另一個算盤, 微笑道。

  「那你應該懂我們店裡面的規矩吧!」

  「我可以想辦法幫忙解決你的體質, 但並不是現在, 要先等我忙完才可以幫你。」

  正好等下見那幫人,她可以帶個累贅增加自己的無畜度,讓對方降低警惕性, 方便她搞事。

  柯南還不知道少女的用心險惡,他乖巧應聲表示同意,結果下一秒,就被少女帶到一個陌生的公園。

  柯南:???

  什麼情況?這是異能力嗎?

  不是,不應該是讓他在店裡面乖乖等待嗎?突然把他帶到這裡是要干嘛?

  柯南坐在公園長椅上,滿臉懵逼,整個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倒是五條悟抓的不知道從哪裡拿的一袋銅鑼燒,悠哉的吃起來,「放心,就是去帶你見見世面,讓你康康這個世界的咒靈究竟是什麼樣的?」

  柯南睜著死魚眼,完全就沒有相信少女的話。

  信你個鬼!

  在余光瞄到某處,看到兩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在附近徘徊,他藍瞳一縮,緊張地抓住少女的衣角。

  等等,那個是琴酒和伏特加……

  他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

  五條悟被小男孩的異樣吸引目光,她見小男孩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發抖,她好奇的問:「你怎麼了?」

  小男孩驚慌失措的指向某處,因為感到害怕,他說話時有些抖,「那裡……有兩個壞人。」

  五條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結果——

  她拎著自己的銅鑼燒,開心的站了起來,對著不遠處的兩個人熱情打招呼。

  「喂!那邊那兩個,我們在這裡呀!」

  柯南:「……」

  我是暗示你那兩個人是壞人,讓你帶我立馬逃跑,而不是把他們引過來呀!!!

  完蛋了。

  眼見琴酒和伏特加越來越靠近這裡。

  那一刻,柯南選擇社會性死亡。

  ……

  這次談話地點依舊是附近的咖啡店。

  別問,問就是小說橋梁常有的談話場合。

  五條悟依舊是坐在沙發上吃銅鑼燒,她神態自若,即使觀察到對面兩個人一身黑衣,可能是混Mafia的,也面色不慌,倒是空氣中彌漫著煙草味讓她微微皺眉。

  她直面看向對面的金發男人,「能不能把你嘴上叼著的香煙給滅了,影響我吃東西了。」

  少女漫不經心的語氣,此話一出,在場的兩個人額角不停冒著冷汗,心裡掀起一陣巨大的浪潮,不停的衝擊那道理智的圍牆。

  柯南&伏特加:這個家伙在說什麼?沒看到那個人已經黑臉了。

  「呵∼」琴酒冷冷一笑,「我憑什麼要聽你的話?」

  話落,他從口袋裡再拿出一支七星牌香煙,再點抽出一根新的香煙,重新點燃,放到嘴裡,同時叼著兩支香煙,對著白發少女挑釁一笑。

  他身為酒廠組織最重要的成員,為了組織的安全,經常接到老板的指令,為老板四處奔波,執行各種各樣的暗殺任務,處理組織裡埋伏已久的叛徒,原本以為這次老板還會和以前一樣,給他下達指令,暗殺某人,結果這次居然叫他親自去和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接應。

  簡直就是大材小用……

  而且從一開始,這個小丫頭一直沒把他放在正眼裡,光顧著吃,看她一臉傻樣,也不知道老板為什麼會想要他親自去特地接應這個小丫頭。

  真的是越想越氣,他可是酒廠組織的王牌,怎麼能在這裡浪費時間呢?而且這個小丫頭居然還想叫他滅煙。

  敢教他做事,她以為她是誰啊!!!

  琴酒青瞳冷峻,嘴角帶著挑釁的笑容,還以為對方會被自己這幅模樣嚇到,待會就可以看到對方氣不過而哭泣,結果預想的畫面沒有出現。

  少女不高興的抿嘴,把吃剩的包裝袋直接罩在他頭上,為了他可以方便呼吸,對方還特地在包裝袋上挖了三個洞。

  這下,琴酒剛剛營造的逼格瞬間消失,臉上的包裝袋讓他更加看上去像是街頭行為藝術,氣氛的凝重忽然消失,空氣中開始彌漫沙雕的氣息。

  特別是琴酒剛剛想故意吐出一口白煙,挑釁少女,被少女這麼一罩,白煙就從包裝袋的三個洞裡面冒出來,有種房屋失火的感覺,看上去更加白痴了。

  「既然你不願意滅煙,只能這樣委屈你了。」五條悟像是替別人做了一件好事,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笑容。

  少女臉上的笑容在琴酒眼裡就是在嘲諷他,他額角青筋暴起,怒氣衝衝的從腰間抽出木倉,對准少女的眉心,威脅道,「你—耍—我。」

  金發男人拿出木倉的舉動,驚擾了周圍的客人,還沒有過去一分鐘,就已經有人慌張的往外跑,很快,這個店就被清空,裡面只有他們四人,琴酒也不在意自己鬧出來的騷亂,他把腦袋上的包裝袋抽出來,怒瞪少女,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五條悟估計已經被他千刀萬剮了。

  白發少女無視了他仇恨的視線,不慌不忙的說:「沒有啊!我這樣也是方便讓你吸煙,既讓你成功吸煙,煙味也不會影響到其他人,這不是一件雙贏的事情嗎?」

  「屁!你這明明是耍我。」琴酒被少女一本正經的話氣的手抖,「你信不信老子一槍斃了你。」

  「嘛,要是你真的氣不過,你可以試試看。」五條悟無奈攤攤手。

  反正你也傷不了我。


第42章

  「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等下腦袋沒了可別怪別人。」琴酒揚起近乎嘲諷的嘴角,將子彈上膛,食指堪堪勾在扳機上,方便隨時拉下開槍。

  五條悟笑笑不說話。

  眼看場面一觸即發, 現場的氣氛越來越凝固, 作為最靠近兩人對決兩位觀眾的柯南和伏特加最先反應過來, 一個抱起白發少女的大腿,另一個抱起金發男人的細腰。

  「別打了。」X2

  琴酒:「伏特加,放開老子, 不然老子連你一起崩了。」

  伏特加:老大, 你把委托人打死了,我們回去也沒法和老板交代啊!QAQ

  身為一個殺手,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戰場因為另外兩個人的加入, 顯得更加混亂, 就在這時, 有一道手機鈴聲制止了這個混亂的場面。

  「誰啊!……BOSS, 好的, 我知道了。」火氣旺盛的琴酒不耐煩的接起電話,聽清楚電話另一頭的聲音之後, 他立馬壓低了聲音, 讓自己的語氣不那麼衝。

  等通話的時間結束,琴酒嘖的一聲, 把電話重新放進大衣裡, 對著對面的少女說道。「算你運氣好, 這次就放過你。」

  「老板叫我們先過去,跟我來。」說完,他一個眼神也沒留給少女, 跟少女擦肩而過,把剛剛丟掉的逼格又重新找回來。

  讓人覺得……非常欠揍。

  五條悟是這麼想的。

  她突然想到什麼,一臉壞笑的小聲bb,「我改變主意了,等下我要讓他從頭開始。」

  邊上的柯南剛好聽到少女的低語,雖然聽不懂少女在說什麼,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他還是事先默默地給琴酒點一根蠟吧!

  ……

  坐著琴酒他們開的車子,五條悟跟著他們來到一個廢棄工廠,鏽跡斑斑的大門前,有一個褐發碧眼美人依靠在那裡。

  眼看到一輛黑色汽車開往這,看到琴酒最先下車,她邁著輕盈的步伐上前,撩起耳邊的發絲,露出一頸白,動作帶有一絲性感,女人有著精致的臉頰,烈焰紅唇,嘴角勾起魅惑的弧度。

  她低聲細語,「把人請過來了?」

  鼻尖傳來女人身上玫瑰花香的芳香,琴酒微微皺眉,往後退了一步,嫌棄道,「一身騷味,離我遠點!」

  貝爾摩德:「……」

  呸!鋼鐵直男,不懂欣賞,活該一大把歲數還只是單身,平時只能找她解決生理問題。

  當車子後座的車門再次被打開,走下來一個白發少女,她好奇的環視四周,看上去就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子,女孩干淨的氣質吸引住了貝爾摩德的目光。

  這個就是老板找來的外援?一幅稚氣未脫的模樣,怎麼看都不像是可以幫他們解決問題的人,會不會是琴酒弄錯了。

  她給了一個眼神詢問琴酒,結果對方直接開口:「管他弄不弄錯,要是他們解決不了,就直接鯊了吧!」

  貝爾摩德沒說話,她是十分了解琴酒的形式風格,他一項是『寧可錯殺,也不要放過任何人』,即使他自己弄錯了接應對像,他也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而是簡單粗暴把人給鯊了,反正,像他這種經常在黑暗中活動的人,手上的無辜生命已經不止有一條,無不無辜他都無所謂了。

  如果這個女孩是不小心和琴酒帶來的,那麼,她估計這回是凶多吉少了。

  貝爾摩德正打算收回目光,繼續自己的監視工作的時候,她看到少女身後的小男孩,她身子一頓,平靜的湖面掀起一陣巨大的浪花。

  柯南怎麼會在這裡?

  ……

  黑衣組織,是一個神秘的犯罪組織,因為組織成員的代號都是酒名,所以也被稱為『酒廠組織』,這個組織基本就是十惡不赦,為了利益,什麼都做得出來,相比屑老板手下管理的港口Mafia,五條悟不得不承認,還是屑老板在這一點上做的比較好,比這個酒廠組織強得太多。

  果然想要覺得一個垃圾是好的,就要拿出一個比垃圾還要垃圾的東西比較才行得通。

  當五條悟接到這個黑衣組織的委托的時候,她本來想是拒絕的,因為最近發生的一系列破事,讓她不太想再見到穿黑衣服的家伙,但,換個角度想想,一般這種組織氣氛都是烏煙瘴氣的,成員之間肯定會沉澱許多負面情緒,這往往是咒靈最喜歡待的場所,所以,他們所待的地方絕對就是咒靈聚集的地方。

  她之前已經答應書解決橫濱裡的咒靈,自然不會對這件事情袖手旁觀,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把這些家伙都趕出橫濱,有多遠滾多遠,最好把咒靈帶得遠遠的,以免增加她的工作量。

  剛接近廢棄工廠,五條悟就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以及看到工廠裡徘徊著形形色色的咒靈。

  這個地方不簡單呀!

  她故作好奇問道,「不是說要幫你們解決異靈事件,這裡是哪裡呀?」

  琴酒被她這幅模樣整笑了,「這裡原本是我們組織審判叛徒的地方,毫無例外,進去之後,都沒有從這個地方走出去。」他借著高挑的身高,嘴裡叼著煙,居高臨下的俯視少女,「你怕了嗎?」

  五條悟被對方的煙草氣味熏得再次皺眉,她悄悄的把手伸進口袋裡,將關在收納咒具裡的禿頭怪放出來,用咒力直接把禿頭怪綁在琴酒腦袋上,一言不發越過他。

  琴酒以為少女害怕了,不敢與他對視,他得意一笑,沒過幾秒鐘,就感覺到腦袋比往常有些沉重,尋思自己頭上就戴著一頂帽子,就以為是他的錯覺。

  五條悟走到大門處,原本站在一旁的褐發碧眼美人走到她身邊,好心的給她解釋清楚:「上個星期,我們的人就在裡面離奇失蹤,無論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們去哪了?於是這個失蹤案件只能斷定為靈異事件,你怎麼看?」

  少女淡淡道,「被吃掉了。」

  貝爾摩德:「什麼?」

  如果說少女的外表具有欺騙性,那麼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有一些匪夷所思,讓人琢磨不透她究竟是真的了解靈異事件,還是不懂裝懂。

  貝爾摩德表示並不知道,但,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少女把柯南牽扯進來,畢竟,這是她的私心。

  所以,她之所以會那麼熱情的『幫忙』,為的就是轉移琴酒的注意力,讓他把所有目光放到少女身上,讓他下意識忽視柯南的存在。

  五條悟低下頭,悄悄的湊近小男孩的耳邊,「你准備好了嗎?」

  柯南:「准……准備什麼?」

  少女沒回復他,只是牽起小男孩的手,推開了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然後,柯南見到震驚他三觀的場面——群魔亂舞,不,裡面簡直就是百鬼夜行一樣的場景。

  昏暗的倉庫被人從外面打開,白熾的從外面照射進來,揭露出倉庫裡面的真實面目,大小不一的咒靈趴在地上,長有翅膀,模樣奇形怪狀的咒靈而飛在空中,見到有人類闖進它們的領地,它們立刻抓狂起來,瘋狂的往少女所在的方向撲去。

  一時間,亂七八糟的夾雜聲從倉庫裡面傳出來,呆在外面的琴酒等人都聽見這股怪異的叫聲,但在他們的視野裡——少女打開鐵門,倉庫裡面掀起大風,然後,就是空蕩蕩的一切,什麼都沒有。

  但,離得倉庫最近的貝爾摩德可不這麼認為,她覺得裡面覺得是有什麼古怪的東西,畢竟,她從打開門一開始就感到一股寒顫,筆直貫入她的骨髓,讓她全身頭皮發麻。

  「喂!別離這裡太近,出了問題我可不管。」少女站在吹風口處,說話的聲音被風吹散飄渺,模糊不清,牽著手裡已經被嚇得僵硬的小男孩,轉身走進去。

  「等等——」見少女要把柯南一起帶進去,貝爾摩德立馬動身阻止她。

  可惜,鏽跡斑斑的鐵門像是活過來一樣,在少女轉身離開的時候,就立馬關上了門,無論貝爾摩德用什麼辦法,都打不開這扇大門。

  這扇門就和這個廢棄工廠一樣邪乎。

  貝爾摩德忿忿不平的捏緊拳頭,但她並不敢把內心的著急表現出來,畢竟,琴酒還在身後看著她,她袒護柯南的行為絕不能那麼明顯,不然,琴酒這個瘋狗一旦瘋起來,可是誰都不能阻止的。

  ……

  當鐵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整個房間再次陷入黑暗,除了眼睛,柯南感覺到他其他的感知力不斷的被放大,感覺到這個房間有上萬只眼睛盯著他,他緊張的抓著少女的衣角,同時,也在懊惱自己主動前往最強咒術社的行為,康康他現在的下場,萬一少女沒保護好他,他就要變成這幫不明生物的盤中餐了。

  五條悟清晰地感知到小男孩身上已經產生害怕的負面情緒,她安撫性的摸了摸對方的腦袋,「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語言裡都是滿滿的自信。

  「我可是很強的。」

  前幾分鐘前,柯南還是不會相信少女說的任何一句話,但在一分鐘後,他改變想法了,目瞪口呆的看著少女輕輕松松的把周圍數不清的咒靈剿滅。

  五條悟考慮到小男孩的體質,直接使用『無量空處』簡易版領域,僅僅一分鐘,就把倉庫裡所有的咒靈清理的干干淨淨。

  戰鬥結束之後,五條悟遺憾的嘆了一口氣,撇撇嘴,「這些家伙好弱啊!早知道就把這個委托交給夏步醬了。」

  全程看少女開掛的柯南:「……」

  你這個凡爾賽說得有點欠揍啊!

  在門外著急等待的貝爾摩德承受著時間緩慢前行的煎熬,上天像是聽到她的心聲,終於幫助她打開這扇鐵門,大門緩緩被打開,少女和小男孩平安的從裡面走出來,她不禁松了一口氣。

  還好人沒事。

  琴酒看到這一幕,不屑置辯,他冷嘲熱諷道,「這麼快就出來了,不會是解決不了吧!」

  五條悟一臉笑吟吟的看著他,「大叔,說話這麼陰陽怪氣的會掉發的。」

  琴酒不以為然,認為對方只是欲蓋彌彰,他習慣性撩起自己的秀發,剛剛揚起的嘴角僵硬在半空,本來還叼在嘴裡的香煙,從空中落到地下,煙火熄滅,與他的頭發一樣。

  琴酒死死地盯著手中一把金色發絲,不信邪的在頭上擼兩把,然後,手上的發量變多,他感覺到腦袋某個地方一涼,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會吧!他居然真的禿了!!!


第43章

  剛剛從倉庫裡出來的五條悟現在是全身身心愉悅, 嘴角揚起的弧度一直就沒有放下過,瞥一眼某人真正在懷疑人生的模樣,她不禁噗的一聲,笑出了聲音。

  雖然聲音很小, 但琴酒還是聽到了, 他眉頭一擰, 咬緊牙關,再次抽出腰間的木倉,轉身直接對著少女的方向開了一槍。

  這個插曲發生在一瞬間,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琴酒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那個時候貝爾摩德也顧不上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她直接衝向柯南,將他撲倒在地。

  還是那句話, 無論如何, 柯南都不能出事, 至於那個女孩子, 只能說讓她自己自求多福了。

  但, 一聲槍響之後,挺直站在倉庫鐵門前的白發少女並沒有倒下, 她臉上的表情還是和琴酒處見如故, 神情自若,依舊沒有把金發男人放在眼裡, 那片天空的湛藍沒有容下他的存在, 就像是看一個跳梁小醜。

  平時琴酒用來取人性命的子彈, 現在像是被人按下暫停鍵,被迫堪堪停在少女一指尖的距離,然後, 被少女輕輕一彈,反彈落到地下。

  她依舊在笑,「大叔,你的脾氣可真的是臭啊!」

  「嘖!」琴酒煩躁的收起木倉,但下一秒,少女突然出現在他身後,一個下劈腿,直接把他翻倒在地,身上嶄新的黑衣皮衣沾染不少的泥土,亮麗的表面已經變得灰撲撲,琴酒一身狼狽,他剛想起身反擊少女,卻被對方一腳踩在地上,動彈不得。

  五條悟居高臨下的俯視他,與之前琴酒一樣,也學他用鼻孔看人,擺明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邊上的伏特加見老大落於下風,邁著笨重的步伐跑過來幫忙。

  「臭丫頭,放開我老大!」

  五條悟看都沒看他一眼,憑空打了一個響指,伏特加像是突然絆到什麼東西,他整個人摔倒在地,也吃了一個狗啃泥。

  「別動。」一直充當背景板的貝爾摩德突然出聲。

  她把槍頂在小男孩的太陽穴上,對著五條悟威脅道,「把琴酒放開,不然我就殺了他。」

  變成人質的柯南:「……」

  這人什麼毛病?剛剛這個女人把他撲倒在地,不是要救他嗎?現在又整出這個是什麼鬼?

  「唔,不是應該是你們先動手的嗎?」五條悟攤攤手,苦惱道,「我這個明明就是正當防衛,你們不道歉就算了,還一言不合就開槍,拿我的人威脅我,是不是做的有點太過頭了?」

  貝爾摩德也知道是琴酒先動的手,她干脆打起商量的語氣,「抱歉,是我們的錯,要不這樣吧!畢竟我們現在還是合作階段,我們都各自退一步,把手裡的人放了。」

  聽上去對方已經放軟了態度,但,五條悟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心裡莫名其妙憋了一股氣,但看到金發男人頭頂上的禿頭怪,她也懶得計較這麼多了。

  該報的仇都報了,反正這人遲早要謝頂,任何生發劑都救不了他。

  她松開腳下的束縛力,抬眼看向褐發女人,「行了吧?快點把人給我放了。」

  貝爾摩德點點頭,也把懷裡的人放開,起身把琴酒扶起來,琴酒不甘心的回看白發少女,青瞳燃起熊熊烈火。

  五條悟:「看什麼看?又沒吃你家大米,動不動就開槍,小心我跟你老板投訴。」

  一提到老板,琴酒在後面收尾工作的時候,已經老實不少,如果忽略他動不動就仇視少女的眼神。

  一看就是殺人殺太多,殺出魔障了。

  五條悟無奈搖搖頭,表示不和一個神經病一般見識。

  ……

  柯南被少女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被五條悟送回來之後,整個人還是沉浸在那段精彩的冒險中,沉迷無法自拔,五條悟嘗試喊了他幾聲,他也還是茫然狀態。

  等好一段時間之後,小男孩才回過神來,然後,他立馬表示想回家,五條悟好心說送他回家,結果對方搖搖頭謝絕五條悟的護送,說是自己已經聯系家裡面的人過來接他了。

  為了防止小男孩再被其他的咒靈吸引,五條悟干脆送了一個可以隱藏他氣息的咒具,並熱情的歡迎他下次再來,柯南表示很感動,感動得接到咒具的那一刻,就立馬說聲告辭,拔腿離開,對她說下次一定。

  小男孩為了盡量減少麻煩她,還直接叫家長接,看來,她對小孩子還是很有親和力的。

  ……

  黃昏之時,余暉的紗布籠罩在彩雲上空,霞光萬丈,把這座城市照的金黃。

  五條悟心血來潮想要吃咖喱,她再次來到上次織田作之助帶她來吃飯的餐館。

  店面大門緊緊關閉,這告訴五條悟這家餐館已經打烊,但,門上殘留有別人從外面暴力開門的痕跡,這個細節被五條悟敏感的捕捉到,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瞬移進入店面,五條悟見店裡面所有東西一片狼藉,地上都是碗瓷碎片,以及牆上的裝飾品,毫無規矩的散落四周,被人無情的踩在腳下,變得破破爛爛,木質地板有一攤已經發黑的血跡。

  順著血跡的來源,她找到了這家店的老板,依舊是圓潤和藹的面孔,五條悟還記得他上次熱情招待的笑容,可是現在……

  他沒法再睜開眼了。

  屍體的冰冷告訴她,老板已經離開了很久,現在對老板使用反轉術式,也只是白費功夫。

  盯著老板嘴角沒有放下來的笑意,五條悟遺憾的起身離開。

  雖然不知道老板是被誰鯊死的,但,至少他是笑著這離開這個世界,沒有留下任何遺憾,大概他在和這個世界做出最後告別的時候,已經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人。

  五條悟原本毫無波瀾的心,突然品嘗到一絲苦澀,心口有些悶,壓下心中復雜的情緒,她離開了店鋪。

  准備離開的時候,她聽到不遠處一個小女孩的呼救。

  「救……救我。」

  尋聲看向不遠處已經被炸毀的車輛殘骸,車子裡燃起熊熊烈火,在烈焰中,有小女孩在裡面哭泣,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有誰來救救我!」

  橫濱的槍戰從未停止,幾乎每個星期都會有不少無辜的人受到它的波及而喪失生命,五條悟從來到橫濱到現在,已經親眼目睹過這些人因為一些極大的哀怨在臨死的那一刻開始,化身為詛咒,繼續留在人間殘害其他無辜的人,這種事例已經出現不止十幾次。

  現在看這個情況,這個小女孩估計也是因為一場意外變成了詛咒,按道,五條悟應該立馬把她拔除,保證她不去禍害其他人。

  但,見這個小女孩的咒力微弱,很顯然是剛誕生不久,就算五條悟沒有動手,她也會被這片熊熊烈火化為灰燼。

  五條悟突然一時心軟,打算讓她自生自滅,轉身離開,無視小女孩的哭聲,但她聽到小女孩的下一句話。

  「織田作叔叔……」

  這個小女孩是織田作之助的親人?

  五條悟還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等回過神之後,她身體最先做出反應,已經把人給救下。

  小女孩鼻子通紅,被人抱在懷裡那一刻起,她也沒有停止哭泣,淚珠不要錢似的往下掉,直到好一會,她悄悄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從烈火中出來,她才停止哭泣,剛想說什麼,自己就突然打了一個哭嗝,眼裡又再次溢滿淚光,淚珠眼看又要掉下來。

  五條悟無奈嘆了一口氣,放緩聲線,盡量用溫和的語氣問道,「小妹妹,別害怕,沒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以和姐姐說一下嗎?」

  似乎少女的聲音起到了安慰性的作用,咲樂又打了個哭嗝,停止了哭泣,「真嗣他們,被壞人害死了,車子裡突然爆·炸,突然起火。大家都不見了,都丟下我一個人……」

  「織田叔叔也在旁邊,他……沒來得及救下我們,看起來很難過,明明我就站在這裡,為什麼看不到我呢?」

  咲樂剛抽抽搭搭的說完,不爭氣的眼淚又開始掉下來,令人十分憐惜。

  五條悟揉了揉她的腦袋,繼續追問:「那你知道織田叔叔去哪了嗎?」

  「不……不知道,但我知道有壞人拿我們威脅織田叔叔,姐姐,你能把我送到織田叔叔身邊嗎?」小女孩用誠懇的眼神盯著五條悟,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角。

  看來這個小女孩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低頭看清小女孩眼底的冀希,五條悟嘴唇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說什麼。

  她把小女孩弄昏睡之後,把她放到收納咒具裡,然後,在橫濱用『六眼』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廢了好大的功夫,她終於在一處廢棄建築物裡找到了織田作之助。

  但,她還是來晚了一步。

  聽到走廊急匆匆走來的腳步聲,太宰治直接拿起地上的木倉對著門口,「誰?」

  五條悟走進來就撞進少年那雙深不見底的鳶色眼眸,黯淡無光,鳶尾花在枯萎。

  少年,他在哭泣。


第44章

  太宰治一直都知道,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虛假,每個人都戴著虛假的面具在這個虛偽的世界活下去,有時候面具戴久了,誰還會能分清真真假假呢?

  像他這種人, 帶假面已經成為吃飯喝水的常事, 自然也忘記了如何哭泣, 但,在見到織田作倒下的那一刻起,他好像又重新找到那種傷心欲絕的感覺。

  心像是被人扎過一樣, 撕心裂肺的痛, 胸口悶悶的,已經被壓的喘不過氣,他內心最後一處光明被壓垮, 變成死一般寂靜, 被黑暗包圍著。

  耳邊響起別人接近這裡的腳步聲, 他憑著本能, 使喚僵硬的右手, 舉起木倉,對著門口, 想要把這個入侵者一槍了解。

  在看清來人的面孔的那一刻, 他愣住了,突然想起什麼, 放下木倉, 手微微顫抖, 抓緊懷裡人的手心,哽咽道,「拜托你。」

  此時, 黑發少年遮住右眼的繃帶已經解開,透露出最真實的模樣,無聲的哭泣,任憑眼淚從淚框中不停地流下,沒有一絲聲音。

  手背微微握緊而出現的青筋,在向五條悟無聲求救。

  救救他。

  五條悟似乎聽到他這麼說,在那一瞬間,她立刻展開領域,把在場的兩個人籠罩在其中。

  五條悟上前查看織田作之助的情況,對方明顯心髒中彈,血液逐漸流失,已經陷入昏迷狀態,要是她再來晚一步,那麼,對方失血過多,休克死亡。

  現在她已經展開領域,救援的黃金時間已經被她無線延長,所以,不必擔心來不及救人,她打算把人帶走,交給與謝野小姐處理,畢竟,槍傷的問題,還是交給專業的醫生解決比較好。

  她把人抬起,見少年沉默寡言,像是自閉了一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無奈嘆息。

  「人我先帶去武裝偵探社,你想見他,就自己來吧!」

  「放心,他會沒事的。」

  ……

  黑,一望無邊的黑暗,將織田作之助籠罩在其中,他不記得自己待在這個地方有多久了,一會不到時間的流逝,待在無盡的黑暗裡,沒有一絲光明,冰冷至極,只有恐懼和迷茫回蕩在耳畔中,在漫長的等待中,他現在已經了解太宰治眼裡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了。

  孤獨,迷茫,無助……

  也難怪太宰治一直都在黑暗裡尋找活下去的理由。

  算了,就這樣吧!

  他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是時候去找真嗣他們了。

  「織田叔叔……」一道光芒飄到他面前,阻止了他離去的步伐。

  「這是……」他詫異。

  「快醒來,咲樂在等你。」

  聽清楚這道熟悉的聲音的主人是誰,織田作之助立刻抓住這一道光芒,然後,他的視野突然出現了明亮的光芒,把他從這個黑暗的世界強行拽了出去。

  織田作之助雙眼突然睜開,入眼的是陌生的天花板,以及濃濃的酒精味,耳邊還時不時傳來一個陌生女性的聲音。

  「還好你送他來的及時,不然,他真的要一命嗚呼……誒,他醒了。」

  剛醒來的織田作之助意識還有些模糊不清,過了一會,他試著捏自己的臉頰,感覺到一絲疼痛,他才發覺自己是被人救了。

  五條悟正好掀起布簾,就見到這個人傻乎乎的行為,嘴角不禁上揚,「看你這個樣子,是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與謝野小姐的異能可真厲害!」

  「哈哈,還好。」與謝野晶子端起桌上的醫療物品,打算出去一趟,臨走時還不忘叮囑少女,「五條小姐,你先陪他看看情況,我想出去了。」

  「好。」

  五條悟目光再次放在酒紅發青年身上,結果就發現對方抱著腦袋,沉默寡言,似乎也自閉了。

  她張嘴想要說什麼安慰的話,但又想起他的那些小孩已經永遠都離去,又閉上了嘴,最後,想了想,還是把關在收納咒具的小女孩放了出來。

  其實她很早就把小女孩放出來過一次,因為之前的織田作之助已經陷入昏迷,即使用與謝野小姐異能力治愈他的傷勢,也不能保證他成功醒來。

  大概是織田作之助已經沒有活下去的意志,放棄掙扎,不願醒來,即便身體已經痊愈,他沒有成功醒來,也只能以植物人的狀態活下去。

  而五條悟把小女孩放出來,就是為了喚醒他的意志,從沉睡中掙扎出來。

  照最後的結果看來,她是成功了。

  現在,病人還是需要家人的關照,才有利於身心健康。

  「織田叔叔。」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突然憑空出現在病房裡,邁著她的小短腿,急匆匆的撲倒酒紅發青年的懷裡。

  「咲樂?你不是……」織田作之助的瞳孔微微睜大,身上終於出現了屬於活人的生機,可惜他的表情本來就不多,即使是失而復得的喜悅,也被他作出一張嚴肅臉,沒有任何違和感。

  「咳咳咳——」五條悟假裝咳嗽,打斷了兩個人團聚的氛圍,增強了自己的存在感。

  織田作之助剛剛聽了咲樂的解釋,也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平安的待在這裡,作為老實人,他剛想說出真誠的道謝,結果,白發少女從懷裡拿出一扎白色單子丟給了他。

  「這是什麼?」他疑惑道。

  「唔,你的醫療費,搬運費,麻煩我的費用……都寫的上面了。」五條悟眯了眯眼,「親,請問你是刷卡還是現金?」

  「……」

  青年良久一頓,最後才緩緩開口:「我沒錢。」

  五條悟:「……」

  嘖,還想敲詐他一把,看來是不行了。

  她可惜的撇撇嘴,剛余光瞟到某個粉色的身影,她靈機一動,「要不,你干脆來我這裡打工還債,我這裡還需要很多人才。」

  練家子的Mafia,不要白不要。

  「我想想……」織田作之助睫毛低垂,低頭深思。

  經過這一次教訓,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呆在港口Mafia了,現在港口Mafia那邊已經記錄自己死亡,這也說明,他已經變成沒有工作的人,他這個月的工資是不可能拿的到了。

  當務之急,眼下還得找一份工作來維持自己的生活比較好,畢竟,現在咲樂還活著。

  五條小姐的提議很好,但是……

  「一天三餐,包吃包住,一個星期放一天假,你覺得怎麼樣?」五條悟接著三管齊下。

  織田作之助原本還在糾結思考,一聽到這句話,他直接當場同意,激動的樣子,就差握手感謝了。

  果然,五條悟自認為自己還是很有當老板的潛力,這才沒多久,她就成功的撬了別人的牆角,還是不費吹灰之力。

  至於,那個費用表,不好意思,她胡編亂造的,不欺負一下老實人,說什麼都不覺得不合適。

  ……

  夏步和玉澤還在店裡面看家,直到見到自家老板終於回來,兩個人當即就給足了一個反應——夏步酸溜溜的譴謫某人今天不帶她出去玩,而玉澤是乖乖的端上事先准備好的草莓布丁,但嘴裡還不忘陰陽怪氣的吐槽某人擅自離守。

  總之就是兩個員工抱怨自家老板把店丟給他們收拾攤子,簡直就是太不稱職了。

  對於,兩個員工的抱怨,五條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她還是很體諒手下的員工。

  不就是人手不夠的問題嗎?現在就安排,康康她今天從外面找來兩個不要錢的壯丁,他們一定是感動的哭了。

  五條悟叉腰得意的笑,然後,和夏步他們介紹了織田作之助,然後,拎著自己手裡的草莓布丁就消失在原地。

  夏步&玉澤:「……」

  哪有簡單介紹一句「這是我找來的新員工。」就跑路的老板,這也太不負責了吧!

  ……

  【橫濱某個公安】

  此時,在警局的會議廳裡開著一場嚴肅的會議,弓原紗季作為參與人員其中之一,正在在聚精會神的聽著講台上發言人的演講,但鼻尖總是傳來一股淡淡的草莓香味,干擾她專心致志的注意力。

  居然在這種嚴肅的地方吃東西,就不怕被領導罵嗎?究竟是誰?

  她把目光分散四周,終於在一處不明顯的桌角處,發現一個白發少女在悠閑自在的吃著自己的點心。

  奇怪,她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女孩子,和她一樣是新人嗎?

  「那麼,請五條小姐,給我們上台發言。」講台上的人突然發話,點名道姓,過了好一會兒,發現沒有人回他,他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從講台上走下來,路過一排人,走到在會議桌的末端,靠近白發少女的身邊,低頭輕聲提醒。

  「五條小姐,該你啦∼」

  少女恍然大悟的抬眸,從座位上起身,她做出一個陽光的表情和動作,用元氣的聲音說道,「謝謝大家這段時間的辛苦工作,今後請繼續加油啊!」

  弓原紗季:???

  不是,不應該是總結一下這次會議的報告總結嗎?

  賣萌加油是什麼鬼?

  但偏偏,還真的有人捧場少女加油打氣的行為,弓原紗季左右兩邊的人都露出對女兒才會有的臉紅,大聲附和,「好噠∼五條小姐!」

  等會議結束,弓原紗季回到自己的工作室裡,她還是沒從剛才的懵逼狀態出來。

  當了好幾年的警察,因為自己的前男友,她特地離開真倉阪市,調到橫濱來當警察,結果,來到這裡上班的第一天,就發現這個公關部是如此的不正經。

  弓原紗季忍不住扶額角,她好像有點後悔來到這裡了。


第45章

  「弓原警官……」

  一道女孩子的聲音把弓原紗季四處縹緲的智拉了回來, 弓原紗季猛然抬頭,「我在。」抬眼發現那個白發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自己身邊,用她那可以容納一切的天空,注視著自己。

  那一刻, 弓原紗季感受到被包容的溫柔, 也突然了解到剛才會議室裡的同事為何如此熱烈的捧場, 被這樣的眼注視著,的確會感覺到讓人身心愉悅的心情,她不禁露出笑容, 微笑的回答道, 「你好,有什麼事?」

  五條悟:「關於最近的「睡美人事件」,你有詳細的資料嗎?」

  弓原紗季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疑惑道, 「冒昧問一下, 你是……」

  所謂「睡美人事件」, 這是他們公安最近接手的案子, 剛好弓原紗季就是這個案件的主要負責人,現在這個案子還是屬於保密性, 按道理來說, 一般人是無法知道的這個案子,但這個小女孩又是怎麼知道的?

  現在弓原紗季近距離觀看白發少女的打扮, 對方穿著一件黑色毛衣, 打扮平凡無奇, 和普通人一樣,無論她怎麼看,都感覺無法把這個少女的身份和警察這兩個字掛上鉤。

  再回想一下少女台上的加油打氣, 難不成這個女孩子其實是個偶像練習生,這次來到公安機關是為了給同事排解壓力的?

  剛好,白發少女肩膀處冒出一個黑色腦袋,一個偵探打扮的黑發青年走過來,眯著雙眼,眉頭一皺,滿臉不耐的回答她的問題,「什麼嘛?不是你們長官委托我們武裝偵探社過來解謎的嗎?」說完,還嘴裡還小聲bb,「本來我和悟醬說好了下午要去吃蛋糕店的,結果又被叫到這裡……」語氣裡帶著幽怨。

  聽到黑發青年的回答,弓原紗季恍然大悟的點點頭,簡單的介紹了自己,低頭拿文件的時候,她心底還是一點懷疑的。

  這個人真的是偵探,還是單純的cos。

  黑發青年察覺到她的目光,像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他不高興的解釋:「名偵探可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偵探,有什麼問題嗎?」

  弓原紗季尷尬一笑,「沒事,我知道你是一名偵探。」

  至於「世界上最厲害的」大概是青年他給自己安的名頭。

  亂步看得出她的敷衍,也繼續懶得解釋。

  反正,質疑他的人多的去了,到最後都還不是被他打臉。

  大人就是這樣,明明自己早就猜出來了,就偏偏不願意說出來。

  ……

  其實「睡美人事件」是一群熱衷『乙女游戲』玩家因為在同一個乙女游戲上登錄無緣無故陷入昏迷的案件。

  現在這個案件受到波及的都是女玩家,都是在家裡半夜玩游戲的時候,突然昏倒,最後被家裡面的人發現,及時送到醫院,到現在還是昏迷狀態。

  至於昏迷不醒的原因,醫院也沒給個正確的解釋,只能說患者與患上睡美人症狀的患者相情況似,故以「睡美人事件」命名這個案件。

  本該說弓原紗季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是不該一開始就接觸比較大的案子,但是「睡美人事件」被調查員的報告顯示這個案子屬於靈異案件。

  在弓原紗季來到橫濱之前,她在真倉阪市曾參與一件「鋼人七瀨」大案子,並參與案件成功解決的整個過程,根據大數據顯示,剛好這兩個案件一定的相似性,凶手都是通過網絡手段進行害人。

  局長認為她對這種案件肯定有一定的經驗,所以,就特例讓她接手這個案子,還派來外援的專業人士來支援她,體貼的補充專業人士是武裝偵探社的人。

  在弓原紗季得知對方的身份之後,她雙手握住少女的手心表示她都歡迎,感覺到掌心的纖細,她再一次感慨。

  武裝偵探社的人都這麼小個的嗎?看起來弱不禁風,感覺遇上歹徒也只有逃跑的分。

  在弓原紗季把檔案交給少女查看後,她咽下口水,其實心底還是有些緊張,畢竟這還是她來到這裡第一次的工作,不太了解這裡的工作風格,要是她寫的檔案有哪些方面不好,肯定會對實習生的綜合評價有影響。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女,快要在對方盯出一個洞出來,發現對方臉上沒有什麼不悅的表情,她悄悄的舒了一口氣。

  對於,對面傳來這麼明顯的視線,五條悟早就察覺到了,不過,她也懶得詢問女警官,只是繼續低頭觀看手上的資料,隨意掃了幾眼就把資料放下了。

  實際上五條悟會出現在這裡,主要還是因為有公安機關的高層進行匿名的方式給W發出委托,沒辦法,畢竟是合作很長一段時間的合作伙伴,五條悟還不好意思拒絕對方,她為了不讓自己是W的身份暴露,就特地撒謊自己是W的負責人,叫小偵探陪她一起過來,只不過是為了給她打掩飾罷了。

  看現在這個樣子,武裝偵探社的信譽還挺高的,她一指明有武裝偵探社的人陪同,這裡的警官很快的就給予了她一定的信任,讓她立馬參與關於這個案子的會議,以及這個案子的協助。

  五條悟偷偷的回看小偵探,亂步不知道霸占了誰的位置,懶惰的躺在電腦椅上,腦袋吊掛在枕頭上,頭上的貝雷帽隱隱約約有要掉下來的趨勢,他似乎察覺到自己的目光,鬧別扭的哼了一聲,把臉別過一邊,明擺著還在生自己借著請他吃甜品的理由把他騙出去的氣,五條悟無奈一笑。

  小偵探這麼聰明的,肯定第一時間就把這種拙劣的謊言給揭穿了,但最後還是如了她的願,如期赴約。

  這說明,小偵探還是挺溫柔的,不然,又怎麼會這麼配合她演戲呢?

  但騙人的行為就是不對的,好在五條悟提前准備了補救方法,讓身邊一個時間空閑的男警官幫忙買了一大堆零食,投喂給生悶氣的黑色貓貓,及時對症下藥,最後看著黑色貓貓身邊飄散的黑氣逐漸削薄,五條悟就知道這個藥方效果拔群。

  ……

  其實五條悟和弓原紗季詢問檔案,也是為了走個形式,畢竟做人嘛,要低調點。

  可惜,某人並不認同她的想法,直接開口點名答案。

  「造成這個案件的罪魁禍首就是前幾天×××推出的新網游。」亂步抱著五條悟特地買給他作為賠禮的零食,拆開包裝,悠哉的吃了起來。

  事實證明,名偵探的名頭並不是浪得虛名的,亂步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有關於這個案件的檔案,現在悠閑自在的吃著零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准確的把受害者所最後接觸的乙女游戲給指了出來。

  相對於一身警察制服的弓原紗季,手裡拿著文件,做事認真的態度,工作嚴謹,讓邊上這兩個人看上去更像是過來玩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弓原紗季不禁握緊了手裡的鋼筆,眉頭一皺,抿嘴質問:「你們什麼證據都沒有,憑什麼就這麼斷定它是罪魁禍首?」說話的語氣有些灼灼逼人。

  弓原紗季作為年輕人,心境難免會有些浮躁,以一個警察的角度看待這個事情,她認為解決每一個案件,絕對要做到公平公正的維護每個合法人的權利,像這個黑發青年手裡沒有任何的證據,就不分奏白的就替別人定罪,這是弓原紗季絕對不能忍受的。

  面對女警官的質疑,五條悟可以理解,可是,她在接下這個委托的時候,發現委托內容裡面有一個特殊的要求,就是公安機關的高層要的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暗示五條悟讓她在暗中調查,找到解決方案。只要五條悟他們找到罪魁禍首就行,過程是怎樣的並不重要,現在公安機關要的只是一個結果。

  所以,五條悟並沒有和女警官解釋太多,而是隱瞞了女警官,直接把這個結果上報公安機關的高層,高層的執行速度也很快,他們最終對外宣布,以「封閉這個乙女游戲」完解這個案子,給它畫上完美句號。

  等弓原紗季知道這件事情後,她感覺異常憤怒,也對五條悟兩人的印像良好變成印像不好。

  但實際上,五條悟和亂步還是繼續調查這個案子,只不過,是從光明正大變到暗中調查,把作為調查人員的警官弓原紗季排除在外,因為接下來的事情,是普通人不能參與的。

  ……

  「你要名偵探陪你進入這個乙女游戲裡?」亂步擰著眉頭。

  「對。」五條悟坐在電腦桌面前,打開桌子上的電腦,頭也沒回道,「我懷疑這個案件和遐想咒靈有關,要想喚醒昏迷的玩家,我們必須要成功打入敵人內部才行。」

  五條悟點開桌面提前下好的游戲軟件,打開那個邪乎的乙女游戲,在房間等了好幾分鐘……

  然後,無事發生。

  根本就沒有出現「睡美人事件」裡那些女玩家的特征。

  五條悟想了想,難不成是解鎖的姿勢不對,所以那個遐想咒靈才沒有把他們送進去。

  於是,亂步就看到少女坐在位置狹小的電腦椅上,做出各種各樣的高難度瑜伽姿勢,這個舉動震驚得他直接睜開翡翠色雙眸。

  亂步:「……」

  這家伙在干嘛?


第46章

  等五條悟剛剛完成一系列瑜伽賽級高難度動作, 發現房間還是無事發生,她遺憾的放下掛在頸部的腳丫,還好她穿的是有彈性的褲子,被她自己這麼大浮動的扯拉, 也沒有看見褲子有任何變性的趨勢, 只能說褲子質量不錯, 五條悟當機立斷,就決定以後經常來買這家店的褲子了。

  房間平靜如水,這讓五條悟的注意力越來越跑偏, 思維越來越發散, 眼看就看她的意識要從地球飄向宇宙,結果肚子咕嚕一叫,把她從宇宙中拽了回來, 五條悟干脆電腦椅上跳了下來, 然後, 她發現一件事情——小偵探不見了。

  想起與謝野小姐在把小偵探送到她身邊的時候, 對自己再三強調要看好亂步先生不要讓他走丟, 現在出現這麼一出,五條悟感覺自己的腦袋有可能不保, 她立馬出去找人。

  因為小偵探既不是異能者, 身上也沒有咒力,五條悟平時作為探測器的「六眼」現在只是毫無用武之地, 她只能靠著自己的雙眼, 在附近找人。

  這裡是五條悟之前暫住的小公寓, 房間面積雖說不大,但至少房間布置很溫馨,五條悟走到自己睡房間, 正好被牆上掛著的照片吸引了目光——那是五條悟在站在娃娃機面前,望眼欲穿的盯著玻璃裡的娃娃。

  這一看就是悠仁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偷拍的,最後放在信封裡送給了她,然後,五條悟干脆就把它掛在自己的房間裡作為紀念,想到那段美好的時光,五條悟嘴角上揚出愉悅的弧度,下一秒,衣櫃傳來一絲細微的聲響,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她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小偵探?」她走到衣櫃面前,一把拉開櫃門,她就見到自己最噩夢的那一刻,她徹底石化了。

  在一米八高的衣櫃裡,五條悟特地把它空了一個空間,堆放自己喜歡的零食,平時她舍不得吃或者已經絕版的零食都回存放在這裡保存,但現在她的儲備糧被一個黑色貓貓侵占,貓貓頑皮的躺在零食堆裡玩鬧,櫃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他還開心的朝白發少女笑了笑。

  「悟醬,你居然藏了那麼多的好吃的,沒想到被我發現了吧!」

  五條悟:「……」

  友盡了。

  在少女快要把他盯出一個洞的視線裡,黑色貓貓戀戀不舍的從零食堆裡爬出來,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如果忽略他嘴角的零食漬,五條悟還可能會相信他,但現在人贓並獲,他說什麼都是無法掩蓋自己的罪行。

  於是,黑色貓貓使用了必殺技「轉移注意力」,他側身拿起桌面上的墨鏡,對著少女「阿巴阿巴」的問著:「悟醬,這是誰送你的?」

  五條悟的瞳孔已經變得灰暗,「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名偵探怎麼可能不會知道這種事。

  「啊,對啊……」亂步從她的眼睛裡看出這句話,他額角冒汗,訕訕的放下了墨鏡,動用了平時在案件裡面推理的腦子,迅速的在少女身上找到了解決當下的問題。

  他開心的牽起少女的手,「都忙了那麼久,我們去吃東西吧!」

  「我請客!」

  青年的這一句話,瞬間把五條悟心裡的小郁悶給打碎了,早就把剛才的不愉快拋到腦後了,現在滿腦子都是干飯,她贊同的握住了對方的手,兩個人心有靈犀的把案件丟到一邊,開開心心的跑去吃飯了。

  至於案件卡進度……

  抱歉,對於干飯人來說,還是干飯最重要。

  ……

  「給,你的可麗餅。」帶著鴨嘴帽的小姐姐微笑的把手裡的可麗餅遞給五條悟,她把貨幣交給對方後,就走到早就等她已久的黑發青年身邊。

  咬了幾口余熱的面皮,夾雜著濃香的芝士醬,五條悟不禁感觸,「果然還是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

  亂步氣囊鼓鼓的點頭表示同意。

  等手裡的可麗餅被吃完,五條悟感覺還是少了些什麼,她拿著吃剩的包裝袋認真思考。

  此時,有一個路過的好心人提醒了她,「吃東西最後還是要有飲料搭配才算完美。」

  五條悟握緊了手裡的包裝袋,恍然大悟道,「對,我們應該還要去喝點東西,謝謝……」她剛想道謝這個好心人的提醒,結果看清楚來人之後,她的話剛說到一半就掉線了。

  「太宰先生?」

  「呀!好久不見啊!五條小姐。」太宰治斜眼一笑,他看起來和平常一樣,沒什麼不同,但五條悟明顯感覺到他哪裡有點不太一樣了,但又說不出來那種感覺。

  她突然注意到對方一個細節,疑惑道,「太宰先生,你臉上的繃帶呢?」

  少年下意識的抬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右眼,觸感並不是沒有溫度的布匹,而是溫熱的皮膚,他才記得自己從織田作出事那天開始,就不再往臉上綁繃帶了,他不在意的一笑,「不需要了。」

  五條悟原本以為太宰治又是趁著上班的時間,偷偷跑出來摸魚,她沒打算和這個人深聊,轉身正打算牽著小偵探的手,離開這裡。

  誰知道,那個人也跟著他們走,還跟著他們走了好一段時間。

  五條悟實在受不了身後的視線,干脆直接帶著小偵探瞬移,來到另一個美食聚集的地方,繼續逛,誰知道,剛剛坐下來吃東西,五條悟再次察覺到有一道熟悉的視線正在偷窺他們。

  她抬眼一看,發現是太宰治正坐在他們對面,單手托腮微笑的看著他們,發現她看過來的視線,還招招手和她打了招呼。

  五條悟:「……」

  忘了這個家伙是高智商,普通手段對他沒有用,她就算是跑到荒郊野嶺,估計這個家伙都能把自己找出來。

  無奈,五條悟只能讓多余的第三者插足他們兩人的世界,這個決定,讓黑色貓貓直接眉頭下擺,很快,五條悟就觀摩到兩個高智商的人面對面互懟,還是一句都不帶髒話,這場精彩的唇槍舌戰讓五條悟大開眼界。

  哦∼原來還可以這麼嘲諷別人的。

  學到了,學到了。

  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

  在雙方休戰的時候,太宰治突然把炮火對像轉移到五條悟身上,他直面點名來意:「聽說五條小姐那邊最近缺人手。」

  「你怎麼知道的?」五條悟一聽到他這句話,她心裡一驚,這個家伙該不會是因為她把他的牆角挖了,現在就找上門來,打算和她算賬。

  要知道太宰治把織田作之助看得很重,之前為了不讓她接近織田作之助,特地在暗中使下不少絆子。現在五條悟把人拐到自己公司裡,太宰治這時候找上門來,絕對是想要把她大卸八掛,來解自己被橫刀奪愛之仇。

  真是越想越可怕。

  五條悟緊握著手裡的奶茶,已經做好隨時跑路的機會。

  現在情況特殊,她不能在外面明目張膽的使用咒術,免得某個眼鏡社畜又要找她嘮嘮叨叨的一陣子了。

  摘掉臉上繃帶的太宰治笑起來無疑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附近已經有不少小姐姐的視線,頻頻往這裡回看。

  他雙手端起杯子,和上中世紀的貴族紳士一樣,喝咖啡的方式,大氣優雅,這讓他本身容貌更加添加了一絲儒雅隨和,他低聲喃喃,「五條小姐,我現在已經跳槽了,我想來你這裡工作。」

  「你看合適嗎?」

  「哐當——」清脆的杯子落地聲與少年悅耳的嗓音恰好重合,這一響,就把五條悟心裡震驚的內心賣得徹徹底底,即使她表面上還是輕雲淡寫。

  啊這,屑老板居然會這麼爽快放你走。

  這河裡嗎?

  簡直就不是河裡,所以,她剛剛肯定是聽錯了。

  只可惜某人早為這次求職的過程做足了准備,他用著給人說故事的嗓音,平平淡淡的把五條悟最近做的所作所為一一說了出來。

  「二階堂夏步和玉澤之所以到現在也沒有被其他勢力追究也是五條小姐的功勞吧!你看似在拿報酬替別人辦案,實際上都是在替別人還人情罷了。」

  少年好歹是前港口Mafia的干部候選人,此時,無形的壓迫感正向五條悟四周衝來,五條悟不以為然的收回了臉上的笑意,面色開始凝重。「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氣氛開始變得僵硬起來,在這個時候,亂步就以一個觀眾的角度直接劇透劇本。「悟醬,他就是想賴在你身上不走了,他也羨慕……」

  五條悟:???

  羨慕她當老板可以隨時摸魚嗎?

  少年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太宰治用點心把告密者的嘴巴給堵住了,他又恢復了往常的笑容,「五條小姐,我也很能干的,要不你再考慮一下。」

  「可是我沒那麼多錢給你發工資。」五條悟攤攤手。

  「我不要工資。」

  五條悟滿臉疑狐:「怎麼可能。」她還特地盯著對方袖口處被漏出的那一節繃帶。

  身上綁那麼多繃帶,每天更換肯定是要花不少錢的。

  但,吐槽歸吐槽,五條悟還是可恥的有點心動了。

  畢竟,她可曾經聽著某個屑老板經常把自己的員工掛在嘴邊,尤其是這個人,在句子裡頻頻出現。

  如果他可以來到自己公司干活的話,那麼對她來說絕對是一件好事。

  她可以高枕無憂的摸魚了耶∼

  等等,摸魚?

  五條悟突然意識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好像這個家伙也是一個摸魚大師。


第47章

  要說摸魚大師肯定不是稀有的東西, 這個東西在哪都會有,一般來說,在同一家公司,如果老板摸魚, 對下面的人肯定沒什麼影響, 但摸魚對像換成是員工, 那麼意義就不一樣了,太宰這個這麼油滑的家伙,在工作時間整天都是在劃水, 要是在她的公司裡面工作, 肯定會帶壞夏步醬他們。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這家公司有一個摸魚的老板就夠了,五條悟可是為了整個公司的人著想。

  所以, 五條悟義正嚴辭的拒絕了少年, 「抱歉, 你能力所及, 達不到我們公司的要求。」

  雖然太宰治的工作能力確實厲害, 學習能力也很強,做什麼都容易得心應手, 但唯一的缺點就是身上沒有咒力流動, 不能看到咒靈,他之所以上次可以看到咒靈, 也是偶然進入了咒靈所創造出來的領域, 而且他本人體術中下, 如果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小心遇上體術一流的咒靈,很有可能會以卵擊石, 喪命於此。

  畢竟,咒術師是高危工作,不適合太宰治這種心存死志的家伙。

  五條悟又招手叫服務員換上一杯奶茶後,食指勾起杯柄,抿了一口奶茶,心平氣和的如此想道。

  她相信對方應該會猜到自己拒絕他的原因。

  可惜,太宰治早就預料到這一點,他及時使用了戰術性替換,拿出了一張黑卡,輕輕的推往白發少女面前,在少女面帶疑惑的視線中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可以承擔貴公司的一年的飯點,這樣可好?」

  對面兩個干飯人:!!!

  少年這個類似「你家公司我全包了」的一句話直接變成一根木棍在五條悟老板座位椅下准確的找到支點,成功的撬動了五條悟的重心,她的心再一次可恥的動了,不僅如此,邊上的亂步抿抿嘴,眼眸略帶著渴望的色澤。

  對於兩個干飯人而言,還有什麼美食可以吸引住他們的目光嗎?

  五條悟表示絕對是手先動的手,她才沒有接受別人賄賂的想法,用腦子指示自己的手把黑卡收下。

  指尖傳來黑卡上透明紋路凹凸不平的觸感,五條悟猜到這張卡絕對是鳳毛麟角的有錢人才會有的東西,不過,這個東西她之前在小紳士身上也見過一模一樣的,屑老板可真舍得下血本,居然會對下屬這麼好,要不是本人太屑,她也覺得港口Mafia的待遇是蠻不錯的。

  她驚訝的瞥一眼黑發少年,發現對方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帶著勝券在握的笑容,顯然這次求職並不是偶然事件,而是提前做足了功課。

  難怪會被屑老板這麼看重,還真是個不得了的人才,不過……

  五條悟神態自若的把黑卡收下,佯裝詫異道,「我記得港口Mafia的工資待遇很高,你怎麼會這麼想不開的跳槽,來我這裡的工作呢?」

  提到這個問題,少年的微微地下頭,長長的睫毛下垂著,遮住了他眼底厭倦的情緒,最後還是慢悠悠的開口:「我想要的東西並不在那邊。」他在抬眼的那一刻起,把少女因為喝到自己想要的飲料而不禁展開的笑顏融入鳶色眼眸裡,瞳孔也因為少女那一幕的笑顏而有了鮮活的光彩,「我想跟著光的方向活下去。」

  話落,五條悟咋一聽就覺得這句話很不對勁,她怎麼感覺這個人在對著別人告白,而且告白對像,她想來想去,貌似是符合他的描述也只有織田作之助那個家伙了。

  難怪太宰治跳槽之後會想來她自己這個人才稀缺的小公司,想必也是因為織田作之助在她那裡工作的緣故了。

  所以,太宰治果然是個gay。

  想通後,五條悟友好的握上了少年骨節分明的手,即使對方有一瞬間的僵硬,五條悟還是繼續握緊掌心,微笑的歡迎他的到來。

  「那麼,恭喜你成為本公司的實習生,實習期為一年,在那之前,請繼續加油!」

  太宰治明顯一愣,顯然沒想到自己的求職過程會是這個結果,按道理,老板收了好處不應該就給新員工開點後門嗎?

  他用帶有詢問的眼神看向少女,結果少女淡定把黑卡放到自己的口袋裡,頭也不抬的回答他,「別看了,這個就是你一年的實習費。」

  太宰治:「……」

  神tm實習費,估計也就只有你這家公司會收費會這麼貴。

  等五條悟在前台結賬時,拿出還沒捂熱的黑卡,豪氣一刷,把在場三人的賬都給結了,即使這張卡不是她本人的,她也成就感滿滿,得意叉腰,剛想對太宰治說什麼,就發現少年本人早已不見,她眉頭一撇,低聲嘟囔:「難不成是被我坑了太多,於是氣不過,就走人了。」

  五條悟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剛剛坑對方的罪行,雖然嘴上說得很抱歉,但心裡卻一點愧疚都沒有。

  一直沒說話的亂步又再次揭秘,「你想多了,他只是做了一件虧心事,害怕債主找上門來,就先跑走了。」

  五條悟:???

  什麼樣的債主居然會讓太宰治這個從來都讓別人害怕他的家伙害怕得跑路。

  很快,就有聲音給了她答案,耳畔鑽入一聲嘟嘟的機車聲,隨後,一道熟悉的少年音傳來,話語帶有咬牙切齒的語氣。

  「太宰——你個混蛋,別以為躲在這裡我就找不到你,快給我出來!!!」

  五條悟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好像知道太宰治為什麼那麼快跑路了。

  她牽起亂步的手,憑借身高的優勢,把人群當成掩護,一步一步的挪往奶茶店的大門,眼看就要接近出口,就看到一排黑已經把這裡包圍住了。

  五條悟:「……」

  太宰治這個家伙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居然讓這麼多港口Maifa的精英同時出現在這裡。

  她現在十分後悔接手這個燙手山芋了。

  最後,五條悟還是打算去衛生間裡瞬移逃出去,但,這個時候身邊的黑色貓貓就不樂意了。

  亂步:「名偵探是男孩子,才不要進女廁所。」他知道五條悟接下來要說什麼,就先下手為強的把少女的話堵住,「你是女孩子,肯定也不能進男廁所。」

  五條悟干巴巴的道,「那依你之見,我們應該怎麼辦?」

  「很簡單,我們再吃一頓,等他們走了就好了。」

  五條悟:「……」

  我感覺你純屬就是自己想吃才會這麼說的。

  ……

  事實證明,名偵探的話是不可能被任何人質疑的,所以,五條悟還是聽了亂步的勸告,選擇留下,果然,外面的黑衣人並沒有進來,只是當一堵人牆圍在門外,不讓任何人接近這裡,就只有中原中也一個人在店裡面找人。

  最開始,中原中也接到部下的電話,了解到這裡有他的卡剛剛被刷消費記錄,他就知道太宰那個混蛋又把他的卡偷拿去刷了。

  想起這家伙前幾天叛逃的時候,中原中也還沒來得及開瓶紅酒慶祝,這家伙就直接把他最喜愛的那一輛機車給炸了,所以,當時他一收到這個消息,沒有來得及更換執行任務穿的衣服,就急急忙忙趕過來了。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把太宰這個家伙找出來,狠狠的揍一頓,用著自己雙眼的探測器在人為滿患的奶茶店裡找人。

  很顯然,他找了一圈也找不到那個該死的黑色身影,等到好一會後,他才想起自己可以去問前台找人。

  嘖,都怪太宰治那個家伙害他短時間智商掉線。

  在禮貌的詢問前台小姐姐之後,中原中也終於獲得了新的線索,順著線索的指示,他來到一桌正在吃東西的客人面前。

  「太宰,沒想到吧!就算你躲在這裡……五條悟?」中原中也神氣十足的睜開鈷藍色眼眸,視野裡多出一個眼熟的白色身影,他剛剛的得意消失得干干淨淨,眼眸裡突然多一絲窘迫,他瞥一眼到少女手上圖紋熟悉的黑卡,他詫異了。

  為什麼他的黑卡會在五條悟身上?

  只見少女一臉無辜臉的看著他,似乎在問他「怎麼了?」,中原中也立馬就腦補了一番事情的前因後果。

  估計太宰猜到自己正在找他,還是靠黑卡被消費的記錄尋找他,他才會把黑卡送給不知情的五條悟,把五條悟牽扯進來,借此作為擋箭牌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方便逃跑。

  淦,果然是那個混蛋才會做出來這麼可惡的事情。

  中原中也原本怒氣衝衝的想要罵人,但在少女疑惑的目光下,他眼神往外飄,舌尖在上顎轉了一圈,嘴唇像是被燙到了一般,把罵人的話重新咽下去 ,「五條……五條小姐,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一結巴,中原中也的話語裡還跑出敬語出來,因為之前在夢境發生的記憶還在,自然身為女二的他那些對少女喜歡的心裡話他也是記得一清二楚,所以,在對上那雙湛藍,他的大腦突然短時間空白,耳尖的紅潤燙得只想讓他快點離開這裡,但是最後中原中也還是忍住了逃跑的念頭,直接坐在少女的對面,也就是亂步的身邊,仔細的詢問五條悟黑卡的事情。

  白發少女恍然大悟的睜大雙眼,故作驚訝道,「誒——這張卡是你的?」

  果然,這是小黑泥從小紳士身上順走的,難怪之前會給得那麼痛快,感情不是自己的錢啊!

  中原中也:「對。」

  「抱歉……我剛剛還用了它買了好多東西,我不知道這是你的卡,怎麼辦?你不會怪我吧!」少女微微低頭,像是做錯事一般,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聲,一開口就是老綠茶的語氣。

  一般情況,哪有人結賬之後還不知道這個卡的主人是誰,五條悟絕對是裝傻充愣,但中原中也哪受得了她這幅模樣,他自然也沒往深處想,直接相信了少女的話,立馬回道,「不是你的錯,我不會怪你的,至於那張卡,你拿去隨便刷吧!」

  「其實我這裡還有好幾張。」

  五條悟&亂步:「……」

  這難道是所謂的「人傻錢多,錢多得沒地方花」?


第48章

  中原中也覺得他最近有些魔障。

  自從經歷了那個離奇古怪的夢境之後, 他很清楚自己也被夢境裡的「中原中也」所影響了——

  他似乎喜歡上了五條悟。

  在察覺到這個念頭的時候,他覺得這很荒謬,畢竟,在第一次見到五條悟的時候, 他還以為是敵人, 在和她短時間的交戰中, 他似乎一直被她耍的團團轉,這一點,令他十分氣憤, 直到戰鬥的尾聲, 他也沒有占到任何便宜。

  在第二次見面,他覺得對方是個不正常的家伙,就比如說, 世界上誰會喜歡女扮男裝去調戲別人, 而且還是調戲男人, 如此糟糕的一面, 讓五條悟迅速的在他的記憶裡留下了重要的位置。

  他到現在都能回想到那晚的少女作弄他之後的眼眸裡溢滿了笑意, 摻和了狡黠,那份笑容, 很容易讓人移不開目光。

  再後來, 中原中也意識到五條悟擁有如此稀奇古怪的腦回路同時,也感慨她為難怪會那麼容易和太宰那個家伙玩到一起。

  其實讓中原中也對五條悟產生真正驚艷的那一瞬間, 是少女用無人能敵的力量與咒靈對決, 以單方面壓倒性勝利結束了那場危機的最後景像, 在布滿星辰的黑幕下,給他展露信心百倍的笑容,鋪在臉頰上的發絲, 與月光一同潔白如雪,點綴那雙可以容納萬物的天空,黑夜裡的湛藍,顯得光彩奪目。

  觀摩那一場戰鬥之後,他整個身心都是十分興奮的,中原中也就下定決心,要找五條悟再決鬥一次。

  這個想法既是私心,也是他沒有來得及察覺到的勝負欲,中原中也嘴上說的是要在對方身上找回場子,但他心裡還是有點期待與五條悟下次再見面。

  很快,中原中也被BOSS安排作為五條悟的臨時搭檔,他也很快再次見到少女,如初見一樣,她依舊是喜歡作弄他,甚至想看他男扮女裝的模樣,那一刻,他很懷疑對方是不是被太宰上身,才會有這麼惡趣味的想法。

  沒辦法,對方手段太高明,又和太宰治那個家伙一樣難纏,中原中也實在沒辦法,只能被迫穿上女裝,與少女一同在舞池裡共舞,他主動握住那纖細的掌心,得到少女詫異的神情,他的心情居然有一絲的愉悅。

  那時候他這樣想——

  原來這個家伙不會跳舞。

  原來她也有不會的地方。

  終於在這個家伙身上扳回一把。

  聽到BOOS閑談之時,想要把五條悟收為己用,他想,少女每次出現都如輕風一樣,悄悄地來,悄悄地走,好像誰也不能輕易地留下她,BOSS大概要竹籃打水一場空,後面的確如此。

  再往後,中原中也突然聽到五條悟成功拿到異能可許證,並且開了一家「最強咒術社」公司。

  他想,依照他對少女了解的性格,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本該如此。

  畢竟「最強」這一詞,只能說很符合五條悟這個人,在他的印像裡,這個女孩子既要強又善良,即使實力強大,也沒想過使用這份強大的力量去強迫誰,硬碰硬,而是靠柔和的方式去解決面前的所有困難。

  雖然五條悟作為一個領導者,現在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方面,處理事情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總體來說,相比在羊組織待著的他自己,強得太多。

  起初的勝負欲開始變味,中原中也開始對五條悟有了欣賞,喜歡把目光放在這個人身上,想要看她到底如何走今後的路,有時候,目光停在她身上過久,突然,覺得五條悟這樣的女孩子也挺可愛的。

  異性的吸引力悄悄的在中原中也心裡種下一顆「情愫」的種子,在經歷夢境裡的一系列催熟方式下,茁壯生長,等它發育成為一棵樹苗,中原中也才知道,他已經無法脫離這種狀態了。

  那一次夢境被解開,在回到甜品店的時候,心煩意亂的他迅速離開現場,希望可以擺脫這種奇妙的感情,但,這僅僅是開始,在那之後,他經常用執行任務的疲憊感麻醉自己,試圖忘掉腦海裡深深扎根的那個白色身影。

  又一次任務結束,中原中也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打算從櫃子裡拿出一瓶酒來緩解身上的疲憊感,他卻鬼使神差拿出一瓶瑪格麗特,給自己倒上。

  中原中也把握的手中酒杯,湛藍色的液體似有微光,在淡黃色的燈光下,只殘留著一絲熒光 ,波光粼粼,他好像看到白發少女的身影,映照在酒杯的倒影裡,向他狡黠一笑。

  最後仰頭一抿,將酸澀送入口中,把青澀留在舌尖上,慢慢品嘗。

  完了,時間過去了那麼久,他好像……

  已經栽了。

  最後,中原中也還是找上尾崎紅葉,把最近的心事一一向她吐露出來。

  尾崎紅葉在中原中也的心裡占著很重要的地位,她既是港口Mafia八大干部之一,資歷自然比他老,又是手把手教中原中也學習的重要老師,平時中原中也心裡解不開的心煩事,都會找她傾訴.。

  尾崎紅葉不僅是中原中也最重要的老師,在某方面上,她也是他的知心大姐姐。

  穿著和服的華麗女子放下手中的插花,以優雅的姿態沏茶,動作行雲流水,把茶杯端給中原中也,她嘴角輕輕劃過溫柔的弧度,調侃道,「沒想到,中也也長大了,也會有這種煩惱。」

  對於女子的調侃,中原中也忍不住別過一眼,耳根子微微發紅,說話愈發小聲,「紅葉姐,你就不要再取笑我了,現在我被這件事弄得心煩意亂,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華麗女子揚起魅惑眾生的眉眼,「這不簡單嗎?既然喜歡,就要大膽去追。」

  「畢竟,戀愛也是男孩子成長的必備考試。」

  在和知心大姐姐經過一夜的暢聊,中原中也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情愫,也從一開始的抵觸到後來的坦然接受,甚至,他已經計劃好如何用溫水煮青蛙的計劃來接近五條悟。

  只是沒想到,他還沒有來得及實施這個計劃,他與少女的下一次見面就突如其來的送上門了。

  與之前不接受這段感情的自己不同,在欣然接受這段感情之後,在少女入鏡那一瞬間,中原中也感覺到自己耐心的心跳聲加快,周圍說話的人的聲音,像是突然被人刻意消去了聲音,在這一小天地,他只感覺到自己和對方的存在。個子嬌小的多巴胺,推著比它還要大幾百倍的圓球往前跑,讓中原中也了解到作為戀愛人士的專屬甜蜜。

  現在中原中也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找太宰那個家伙不過是他給安排的自己多一份額外工作罷了,反正他之前已經做了那麼多工作,學太宰那個家伙摸魚一下應該不過分吧!反正也沒人知道,而且今天的加班也沒人給加班費,還不如草草了事。

  中原中也沒想過會有一天把「美人誤事」用在自己身上,果然,談過戀愛的人,就是不一樣。

  中原中也這樣騙自己,直接把苦苦守在外面一個多小時的部下給忽視了。

  在外面乖巧等待的部下們統一的心聲:中原大人為什麼還不出來呢?

  難不成是太宰大人太難纏了?

  ……

  少年豪氣大方的一句話,讓五條悟有些尷尬,她現在突然生出一個念頭,只想回頭把那個鬧事的黑泥精拎出來,狠狠的揍一頓,這個念頭,和剛進來的中原中也的想法不謀而合。

  看穿這一切的亂步默默給太宰治點一根蠟。

  不過,五條悟還是繼承了某個白毛的臉皮厚度,大方的收下了這張黑卡,再把黑卡再次放入口袋中,她明顯的察覺到赭發少年的心情愉悅不少,她露出不失尷尬的笑容。

  心裡卻有些疑惑,就算小紳士是人傻錢多,把自己的錢白送給人家,但也沒必要這麼高興吧!

  這明顯崩人設了,還是說小紳士本來就有地主家的傻兒子的性格。

  兩人的歡笑衝淡了剛才氛圍裡的尷尬,至於亂步,他低著頭,埋頭苦干,剛才一直把自己置於旁觀者,見到兩人如此高興的聊天,他抿了抿嘴唇。

  直接半路橫插一腳,「悟醬,我們該回家了。」

  「好。」少女點點頭,起身離開,似乎去結賬了。

  突然被鴿的中原中也:???

  不是,他還本來還打算邀請五條悟去吃燭光晚餐,這個半路殺出來的臭小鬼是怎麼回事?

  心情不爽的他怒瞪了一眼黑發青年,結果對方對著他調皮的吐了吐舌頭,在少女回來的時候,還攬上中原中也做夢也想要攬上的手臂,翠綠色眼眸裡帶一絲挑釁,似乎在說,「想要約到悟醬,有名偵探在,可沒那麼容易。」

  中原中也:「……」

  他記得這個臭小鬼就是武裝偵探社的人吧!如果他不小心揍了這個小鬼,想必BOSS也是非常樂意至極。

  畢竟港口Mafia和武裝偵探社一直就是水火不容的關系。

  亂步突然察覺到一個危險的視線盯上自己,精准的判斷出危險來源,立馬抓住身邊的保護符,直接拉著少女,大搖大擺的穿過門口的那一堵人牆,防止某個臭男人暗中報復。

  雖然亂步不怕港口Mafia的人,但如果被社長發現他和港口Mafia的人對上,對上的人還是重力使,那麼他這一個月的零食絕對是沒有了。

  所以,這麼自討苦吃力的事情他才不會去干呢!就讓那個臭男人在心裡氣氣就好,想泡悟醬,有他在,門都沒有。

  這是來自一只黑色貓貓強烈的護食行為。


第49章

  黃昏謝去, 即將沒入黑暗,金黃色的布簾漸漸退去原本的色彩,染上鮮紅,拂過的微風輕輕飄過, 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夏步站在梯·子上擦玻璃, 感覺到空氣中的涼意, 不禁打了個噴嚏,結果重心不穩,她驚呼一聲, 往後面掉了下去。

  「夏步小姐——」正在擦桌子的玉澤看到這麼驚現的一幕, 立馬就做出反應,將少女一把接住,轉身把少女護在懷裡, 用背脊擋住了也跟著掉下的梯·子。

  夏步感覺到自己落到溫柔的懷裡, 她慢慢的別過手, 看到白發青年被砸, 她微微皺眉, 露出心疼的表情。

  「對不起,我剛剛應該要更加小心的。」

  自從五條小姐說她已經成為她的員工, 她就被五條小姐安排各種各樣的工作, 她從小就是十指不沾泥,對這些事一竅不通, 結果就是她一件都沒做好, 雖然回去後, 沒人責怪她,但夏步內心還是很過意不去,所以, 她才請教安室先生教她一些餐廳服務的知識,就是希望可以在其他方面也能替五條小姐幫忙。

  看來,她還是要更加努力才行,不然,也不用玉澤次次幫她。

  夏步立刻從青年懷裡掙脫出來,替他把身上的梯·子扶起,再把他扶到旁邊的沙發上,「你在這裡坐著,我去給你拿藥。」

  玉澤不以為然的擺擺手,微笑道,「我沒事,夏步小姐,這點小傷對我來說,沒什麼大礙。」

  剛要起身,就被面前的少女雙手按住肩膀,被迫坐下,他詫異的抬頭,就見對方一副認真的看著他,「你怎麼這麼不珍惜你自己的身體,我叫你坐下就坐下,這是主人的命令。」這是少女第一次用威嚴的口吻命令他。

  此刻,玉澤感覺到自己身上多了一些來自主僕之間的契約束縛,他無奈一笑,「好的,主人。」

  得到茶發青年的妥協,夏步才收回臉上的嚴肅,「這樣才對嘛!」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向雜物間裡去醫藥箱。

  玉澤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女的身影,刻畫出記憶悠久裡某個女子的背影,婀娜多姿,他把那道纖細的背影深深的印刻在瞳孔裡,發出熠熠生輝的光芒,嘴裡喃喃道,「夏步小姐和她越來越像了,真的是長大了。」

  ……

  玉澤是純血妖怪,他與御狐神雙熾並沒有本源上的血親關系,倒不如說,他原本就是某個不知名的深山老林裡修煉出來的妖怪,因為向往過外面的生活,才會進入人類的村莊裡。

  當時他還是個修行不過百年的小狐狸,有一次因為自己放下戒心,對人類露出了狐狸耳朵,就被貪婪的平民盯上,被當作怪物抓了起來,被平民當成貢品上貢給地位更高的貴族老爺。

  那一次,他被人類打成重傷,四肢都打斷,失去知覺,整個狐身奄奄一息,被關到柴房裡,在那個寒風徐徐的夜晚,他借著冰冷的月光,勉強治愈自身的四肢,在那個平民熟睡之時,借助狐身的嬌小,從後院裡一處狗洞跑了出去。

  那個地方,說到底也是一個小村莊,小路並沒有什麼繁華地段才有的磚瓦,都是一片泥地,地面都被白日出去工作的農民踩得坑坑窪窪,十分難走。

  夜間還下著小雨,玉澤的身子早已全是濕漉漉的,身子的重量因為沾水更加沉重,這使他逃跑的速度更加緩慢,很快,體力不支的他暈倒在一棵大樹下,身上的傷口再次被扯開,血色染紅了一地,而玉澤的神志早已不清,只記得黑暗最後掩蓋他的眼眸中,似乎見到了兩張色彩斑斕的葉子輕輕落到他鼻梁處,癢癢的。

  他耳畔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如涓涓泉水般清脆,「這狐狸的眼睛真像兩顆玉石,閃閃發光的樣子,可真好看!不過,沒想到居然會被人類害得這麼慘,看你這麼狼狽不堪的樣子,同為妖怪的我就幫幫你吧!」

  話落,玉澤陷入無盡的黑暗,最後的意識只記得那一抹鮮艷。

  等玉澤醒來,他就發現自己被救了,並不是第一個救他的女子,而是御狐神雙熾。

  此時的雙熾還不是妖館的SS,他是被某個落魄家族趕出來的貴公子,年少時,他不小心被人算計賣到貧民窟,被一個妓院老板娘看上,帶回去之後,當起了藝伎,他不甘心自己就這麼恍恍惚惚過一生,就靠著自己層層手段,把那個妓院老板娘算計下台,自己當起水茶屋的老板。

  當玉澤起身,就見白發男子坐在檀木椅子上,身姿懶惰,衣領口松松垮垮的架在身後,露出天鵝頸般的優美曲線,他眉眼彎彎,眼角帶一抹紅艷,眼睛那一雙異瞳,更是給他本身艷麗的容貌添上一筆妖冶,雌雄莫辨。

  他抬起玉澤的下巴,用看貨物一般的眼神審視他,「底子還不錯,既然奴家救了你,你就跟奴家走吧!」

  玉澤抿嘴不說話,鼻子聞到這個人身上既有人類的味道,又有妖怪的味道,兩者混雜在一起,味道十分怪異,玉澤在他放手的那一刻時,就變回了原身想要逃跑,卻被青年一把抓住,他聽到這個青年調侃道,「想跑,沒那麼容易,你還欠奴家一筆醫藥費呢!」

  雙熾拎著手裡的小狐狸,即使剛剛觀看了一場人變狐狸的表演,臉上依舊是淡淡的表情,他自顧自的說道,「你的眼睛還挺漂亮的,如玉一般潤澤,以後你就叫玉澤可好?」

  回應的他是小狐狸張牙舞爪的嘶叫聲,雙熾神態自若,他笑道,「看來你很喜歡這個名字,走吧!跟奴家回家,以後你就是奴家的小侍。」

  玉澤:「……」

  在雙熾的幫助下,玉澤很快就恢復了傷口,為了(被迫)報答雙熾的恩情,玉澤留在他身邊,安心修煉,學習人類的知識,另一面,暗地裡去尋找那個救了他的女子,結果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之後,還是一無所獲,最後他向雙熾提出請求。

  「你想找一名女子?」雙熾懶惰的抬眼,露出一雙金綠色異眸,瞳孔倒映著茶發少年雙膝跪在榻榻米上的身影,單手挑煙,輕輕的吐出一口白煙,煙霧渺渺,「這就是你要辭行的理由。」

  「對的。」玉澤毫不畏懼的對上那道凌厲的眼神,恭敬鞠躬,「抱歉,雙熾大人,如果我沒有找到她,十年之後一定會回來報答您的恩情。」

  雙熾:「要是找到了呢?」

  「……」

  見到少年突然沉默,雙熾眉頭一挑,忍不住笑了出來,「抱歉,奴家也不是想要嘲笑你,只是以你的描述,你要找的也就是一只蝴蝶精,先不說蝴蝶的壽命是極其短暫的,就憑你一己之力,在這個江南天闊的世界裡,能找到什麼?」

  玉澤頓了頓,最後像是下定了重要的決定 「即便如此,我也想去試試看。」

  「行吧!看你這麼痴情的模樣,奴家也不攔你。」雙熾放下手中的煙鬥,起身從抽屜裡面拿出一張白紙,「這是契約,你按個血印吧!」

  看茶發少年毫不猶豫的咬開自己的食指,在契約的右下角按下血印,他不知道想到什麼,好心提醒道,「要是你有那女子身上的隨身物品,奴家建議你去妖館走一趟,那裡或許有你想要的線索。」

  玉澤把他的話聽了進去,收拾行李之後,次日就離開,踏上了前往妖館的道路,一路上,他一直護著腰間的錦囊,那是那個救他的女子在他身上留下的磷粉,這麼久以來,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收在身上,用這個作為媒介,玉澤在妖館簽下契約,成為SS,利用契約之間的牽絆,他找到了女子所在的家族,只可惜,女子早已離世,她的家人早就給她舉辦了葬禮,玉澤不甘心,他化成小狐狸,守在女子的墳墓邊,這一守就是百年。

  等某一日,玉澤突然記起自己與老板的約定,如今,十年之約早已過去許久,他懊惱自己沒有遵守約定,他和平常一樣安置好女子的墳墓,他重新踏上旅途,回到那個他沒待多久的『家』,卻沒想到,時光匆匆,那家繁華落盡的水茶屋早已消散在歲月中,只剩下破舊凄涼的房屋。

  玉澤再次回到那個荒涼的墳地,在那裡度過了漫長的時間,他等了等,不知道過了多久,陷入了漫長的沉睡,終於又在一次幽深的夜晚裡,感受到來自內心衝擊的共鳴——

  那個女人轉世了。

  玉澤在長久的沉睡中驚醒,再次睜眼,發現天空依舊是那麼的湛藍,但人類的世界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他的妖力變得薄弱,薄弱得一般的人類再也看不到他的模樣,沒人會再抓他了。

  玉澤大大方方的走在人類聚集的街道上,追尋著那個微弱的契約共鳴的方向走,即使他對這個世界感覺到十分陌生,他依舊沒有放棄尋找女子。

  他經過一個又一個城市,但始終都沒找到他想找的女子,倒是先找到了當初收留他的老板。

  那個老板也轉世了,如今轉世成為一個小男孩,玉澤本以為他這一世應該會被家人疼愛,畢竟他前世過的那麼慘,但沒想到,他這一世依舊過的不好——

  他被自己的家人關住了。

  自己最親近的人被當成怪物一樣排擠,被困在那個幽暗的小房間裡,每天只能盯著地板,虛度光陰。

  玉澤想到上一次未能遵守的約定,他決定把找人的事情先緩一緩,留在這裡,看看能給老板幫上什麼忙。

  第一天,負責給他送飯的女僕忘記給他送飯,玉澤去他家的庭院摘野果,偷偷的放在這個房間唯一有光的窗口處,把野果偽裝成從外面不小心落進去的跡像。

  小男孩他撿起野果,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唯一一處光亮不說話,玉澤還以為他能看見自己,嚇得立馬縮回了頭,但由於縮的太快,他不小心把頭卡在了兩根窗欄之間的縫隙,一時著急,他用著下半身的兩條小短腿努力的往後蹬,結果發現這樣做並沒有什麼用,反而讓他的頭卡得更緊了。

  玉澤:「……」

  玉澤一幅生無可戀的樣子掛在窗前,被迫對上那一雙熟悉的異瞳,他被嚇得一身激靈。

  淦,他想做一個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鋒,而不是作為一只傻狐狸掛在窗戶上公開處刑。

  有—那—麼—難—嗎?


第50章

  曾經玉澤有個夢想, 就是身上長出翅膀,呼吸上面的新鮮空氣,可以一行千裡,不用靠著四條小短腿走過千山萬水的道路。

  現在他有點後悔有這個想法, 突然覺得自己在可以在地上跑也是一件好事, 感覺上面的空氣也沒什麼特別, 唯一最大的區別,就是沒有地面臭。

  玉澤雙眼無神的掛在窗口上,已經接受自己最不堪的那一面被別人看到, 他已經想像到等下小男孩該怎麼樣嘲笑他了。

  但久違的等待卻是一片沉默, 他詫異的往下看,發現小男孩已經撿起地上的野果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像是沒看見他一樣。

  小男孩捧著紅顏的果實小口小口的咬下去,他似乎很擔心被別人發現自己偷吃東西, 吃東西的時候幾乎沒有咀嚼的聲音, 要不是玉澤細微的發現小男孩的鼓囊在動, 玉澤還以為他就是一個不會動的精致木偶。

  老板與上一世沒什麼不同, 依舊擁有一幅出色的容貌, 即使他身體有些瘦弱,臉頰骨瘦如柴, 但根據他稚嫩的面孔, 仍然可以找到當年老板青年時期魅惑眾生的容顏一絲影子。

  反正也掙脫不了,玉澤干脆就在窗口光明正大的觀察小男孩的生活, 反正妖怪一整天不吃不喝, 只要受到月光的籠罩, 也能活下去。

  玉澤就在那扇窗上每天陪伴小男孩成長,這一掛就是十年,期間, 他也了解到小男孩的名字——御狐神雙熾。

  如前世一樣,並沒有什麼變化,容貌也是如此。

  小男孩一天天的慢慢長大,終於成長為一位少年,他似乎從目光呆滯的狀態走了出來,開始有了自己的思想,整個人開始鮮活起來,唯一不變的是,他依舊喜歡看向這個房間唯一一處光,玉澤似乎在那雙異瞳裡看到了對外界的渴望。

  玉澤在想,小男孩當初看向這道光的時候,應該在好奇那一處光是什麼,現在,少年看向這道光的時候,應該好奇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

  很快,白發少年就給予了行動,他犧牲自己的身體,誘惑了給他送飯的女僕,作為交換,他得到暫時性的自由,去看這個小房間之外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前世,玉澤不知道老板為何喜歡帶著假笑活下去,他有問過老板,結果老板只是笑笑不說話,如今,他看到老板如此不幸的童年,似乎也理解老板那份苦笑是什麼意思。

  只有討好別人,才能活下去,這大概就是老板一生的描寫。

  玉澤還記得前世的老板不曾告訴其他人他的不堪回首,一直帶著這份痛苦的記憶永遠的埋藏在地裡,現在,玉澤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老板重蹈覆轍。

  他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力量,繼續蹬著他的是兩條小短腿,而窗欄早就經過多年的風吹雨打,變得十分脆弱,經不起小狐狸的摧殘,很快就裂成兩半,玉澤也從上面掉了下來。

  鼻尖聞到久違的青草味,玉澤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可是他身上的妖力仍然虛弱,無奈之下,玉澤回到了妖館,補充自己的妖力,提升自身的實力。

  千年之時,玉澤被雙熾撿回去之後,就開始習武,現在他重新拿刀,仍然是寶刀未老,憑借超高的劍術,他在妖館開始有了一些話語權,但依舊沒有什麼用,仍不能幫老板脫離那個深淵巨口。

  他答應妖館的高層自願成為一名千金的SS,作為交換,妖館要暗中幫助雙熾恢復自由之身。

  玉澤這個一廂情願的選擇算是還給他與老板的那個千年未遵守之約,一抵換一抵,玉澤就希望老板這一世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過的開心一點。

  只是沒想到,玉澤又再次見到雙熾,是以下級面對上級的關系見面。

  玉澤看到白發青年一身西裝革履,滿臉驚訝,「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應該……」

  「我應該離開了那個地方,在其他城市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是這樣沒錯吧!」雙熾面不改色的搶先接過他未來得及說完的話,從容不迫的拿起一本文件遞給他,嘴邊掛上若有若無的笑容,「我是應該叫你小狐狸呢?還是阿澤。」

  玉澤一聽到他這句話,立馬反應過來,「你恢復記憶了?」

  青年搖搖頭,「並不是,我只是擁有一些特殊權利,突然了解到你我千年之間的往事。」

  玉澤知道他沒有恢復記憶,心裡莫名的有些失落,「那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如果他現在已原身出現在這裡,大概頭上的兩頂耳朵會塌下來,把他的心情賣的徹徹底底。

  小狐狸的失落感雙熾還是明顯可以感覺得到的,畢竟,他在那個混亂不堪的圈子裡學到了很多。

  實際上,雙熾比玉澤高出一個頭,很輕松就可以用手夠到對方的腦袋上,他弓起身子,在對方瞪大雙眼的視野中,輕輕的摸了摸對方的腦袋,看到對方快要熟透的臉蛋,他被對方這個反應給逗笑了,終於露出真實實意的笑容。

  「當初我沒有能力決定自己的自由,只能眼睜睜得看著你,你掛在那個地方那麼久,現在,我出來了,你還不讓我主動來找你嗎?」

  玉澤震驚的炸毛,「你……你看的到!!!」

  自己的陳年醜事被人提出來,玉澤已經慌張的停止腦袋思考,也不顧不上自己是來干什麼的,他現在只想快點逃離這裡,他遵循的本能往這個房間唯一的出口方向跑去。

  結果下一秒,被人扯住了衣領,他聽到青年揶揄的言語,「你想往哪裡跑去?」

  玉澤定神往回一看,突然把身後的男子與千年的老板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他突然想起當初自己也是被老板這樣抓住,他一驚慌,就嚇得變成原身。

  雙熾起個壞心眼,本想逗一逗小狐狸,沒想到看他反應這麼大,有點不知所措,把手裡的小狐狸放下,下意識的道歉。

  感覺到自己腳踏實地,玉澤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小狐狸,而且,面前的雙熾,也不是當年的老板,見青年鞠躬道歉,樣子十分卑微,玉澤無奈,和他說了沒關系,結果發現青年看上去更加自責了。

  玉澤想到雙熾是在那個糟糕的環境下長大的,他現在變成這麼玻璃心,也是情有可原,他干巴巴拿出生平有限的言語安慰人,說話有些結巴,語言不夠動聽,就像鋼鐵直男和自己的女友說『多喝熱水』一樣平乏無味。

  畢竟,這是玉澤自己第一次主動安慰人。

  如果有人站在雙熾身邊,就會發現青年袖口下的狡黠,原來雙熾的委屈都是裝出來的,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嘴角微微一勾,手背一抹,眼角一紅,眼眶裡的淚光就溢滿出來。

  正打算握住對方的手,卻在距離對方十幾釐米處在空中停住,雙熾眼角還沾著淚珠,用鄭重的口吻說道,「你作為SS,你怎麼能沒有能說會道的本領,這樣下去可不行,你可不能讓你未來的主人失望。」

  「接下來的時間,就有我當你的老師訓練你吧!」

  玉澤:???

  怎麼他有一種感覺,自己被這個家伙套路了?

  再次對上對方真摯的眼神,玉澤轉念一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就點點頭答應了雙熾的提議。

  結果沒過多久,玉澤就後悔了自己的選擇。

  玉澤也不知道雙熾這幾年經過了什麼,變得十分能干,好像除了生孩子這一點,就沒有他不會的東西。

  他告訴玉澤,SS有時候會作為一個隨身伺候主人的僕人,除了要擁有武力,還得學會伺候主人,一些必要的貴族禮儀是要學習的,除此之外,他還要學會其他東西,比如,講笑話,可以讓在感到主人無聊的時候替主人解悶……

  前期玉澤還習慣像以前一樣聽他的話,乖乖的把這些學好,等到越後面,漸漸的就感覺些不對勁,他發現青年教的東西越來越奇怪,有一次,還拿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擺在玉澤面前。

  玉澤好奇的拿起一個球狀的小玩意,說道,「這是什麼?」

  雙熾:「這個是人類發明的玩具,只有特殊的情況才會用上。」

  玉澤面色一僵,他好歹也是歷經千年的妖怪狐狸,也見過不少世面,自然也知道青年說的特殊情況是什麼,他僵硬的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去,視線不知道往哪看,被他氣的臉頰漲紅,「你給我這個東西要干嘛?」

  「這個東西你會用上的。」雙熾一臉認真的看著他,「我給你准備了很多,你看哪個合眼,就把它帶在身上」

  玉澤:「……」

  這麼燙手的東西,玉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後心理經過一番漫長的糾結,直接閉眼,隨手從桌上拿一個東西塞進口袋裡。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玉澤直接被弄得臉頰緋紅,「行了吧?」

  結果雙熾還不打算放過他,從身後拿出一本書,微笑的遞給了他。

  玉澤看見這個這本的封面,雙眼一閉,當場直接變成狐身暈倒了過去,通黑發亮的鼻尖帶著一抹鮮紅。

  只留下雙熾手裡拿著書,滿臉茫然的站在原地。

  唔,小狐狸好像不是很經逗。

  這次,好像玩過火了。


第51章

  自從上一次的課程翻車之後, 無論雙熾說什麼好話,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玉澤都不會相信這個老狐狸的鬼話了。

  要是他自己還傻乎乎的相信,他就學隔壁家二狗子的狗叫聲, 聲稱自己不做狐狸。

  似乎雙熾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過分了, 他也沒繼續糾纏下去, 倒是特意寫了一張道歉信來表達自己的懺悔,後面也沒出現什麼不正經的課程,都是很實用的技能課, 玉澤學得有模有樣, 成功的在老師手下畢業了,他也告別了這幾個月辛辛苦苦教導他的老師。

  到最後,他也沒有問對方為何會放棄在城市自由的生活, 來到這裡, 只是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聊了幾件往事, 就草草了事。

  有些事, 不一定要說出口,沉默付出就是玉澤整個人的寫照, 他覺得對方可以過得很好就好了。

  在離開的那一天, 雙熾也沒給玉澤送行,而是隱瞞家裡面的人, 再次回到本家老宅, 走進那個曾經關押他十五年的小房間。

  相比於小時候只有一張床的小房間, 它在這幾年也有了極大的變化,現在多了一張書桌和其他簡單的家具,雙熾特地把那張書桌放在窗戶下方, 直面受到唯一陽光的籠罩,不變的溫暖,以及那份溫柔的視線。

  玉澤從小到大在關注他成長這件事,雙熾一直都知道,只是沒說出來罷了。

  雙熾害怕這個是幻覺,是覺得自己太孤單,想要一個人陪伴才會出現的幻境,一旦他說出口,它就會支離破碎,和泡泡一樣消散在光澤下,永遠消失不見,好像只是一場美妙的夢境,它不曾出現過。

  幸好,這一切都是真的。

  幸好,他終於找到當初的傻狐狸。

  幸好,他主動握住了那個毛茸茸的爪子。

  跨越千年的緣分,如今再次被兩個當事人牽上續緣,這背後的秘密,兩個人都不曾告訴對方,都在默默的守護著對方,悄悄的灌溉著那顆小小的友誼之花。

  ……

  遠在天邊,近在咫尺。

  這一句話現在就可以形容玉澤現在的心情,他從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的尋找的人會就這麼容易就送在自己面前。

  玉澤見一身職業女裝的女人嚴謹的坐在辦公桌後,一審視的視線打量他,用嚴肅的口吻開口詢問,「你就是那個妖館給我派來的SS?」

  「對的,初次見面,吉岡小姐,我叫玉澤,是你的SS。」玉澤垂下眼睫,恭敬的單膝跪地,表面上淡定,但內心已經掀起一場巨大的浪潮,以及內心深處那份心潮澎湃的主僕契約感應,撩動著他心中那一根心弦。

  玉澤百分之百的確定,吉岡半夏,就是他一直要找的那只蝴蝶。

  千年的遺憾,終於在今日圓滿實現。

  吉岡半夏皺著眉頭,顯然不太適應茶發青年刻板的禮節,她合上手中的文件夾,起身把人扶起,「在我這不必用你們那邊死板的規矩,你在那邊坐著跟我說話吧!」她的舉止落落大方,看不出來是一個剛成年的女孩子,倒像是已經在商業界裡如魚得水十幾年的精英人士。

  玉澤順著對方的意思坐下,他低著頭,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難不成說「一千年前,你偶然救下一只小狐狸,不留姓名,轉身離開,如今,那只小狐狸找了你一千年,在這漫長的時間裡從未停止過尋找,為的就是報答你當年的恩情。」。

  先不說這麼戲劇化的往事對方會不會相信,從玉澤一進門開始,開口說自己是妖館派來的人,就見她眉頭一皺,直到現在,也沒見她把眉頭皺開。

  玉澤現在內心忐忑不安,感覺對方對並不是很喜歡『妖怪』這一詞。

  事實的確如他想像一般,女人直截了當的拒絕了他的來意,可能為了照顧他的感受,還特定邀請他留下一起吃個飯,等表面功夫做足,再貼心的把他送回去。

  在這個過程中,玉澤想要開口提及「契約」這件事,都被對方用巧妙的語言一筆帶過,全程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根本就找不到合適的機緣插口。

  玉澤被送回來了,他很失落,干脆就在妖館庭院裡的一顆大樹下仰望星空,這已經成為他的一種習慣,每次他心情不好,就會坐在這裡,瞭望天空。

  夜裡的輕風拂過玉澤的臉龐,帶著了他內心的煩悶,他突然心裡有些迷茫,質疑自己千年的尋找到底有沒有意義,他是不是當初就不應該走出那片森林,而是留在那裡,當個無憂無慮的小狐狸。

  心情郁悶的玉澤突然把自己內心的話說了出來,下一秒,就有人回應他的迷茫。

  「阿澤,你可不能這麼想。」

  玉澤詫異抬頭,「雙熾大人,你怎麼在這裡?」他一時緊張,突然冒出頭頂的狐狸耳朵,也把那千年的稱呼脫口而出。

  雙熾也沒糾正他的口誤,「我來看看你今天的戰況如何?」見小狐狸聳著耳朵,他無奈一笑,「看來結果並不是很好。」

  玉澤把臉埋進自己的懷裡,雙手抱膝,悶聲道,「是我做的不夠好嗎?」

  「我已經……」很努力去找她了。

  只是沒想到,最後會是這個結果。

  要放棄嗎?

  玉澤這麼問自己,把自己的頭埋得更深了。

  雙熾:「我有辦法讓你接近她,並留在她身邊。」

  玉澤驚喜抬頭,「真的嗎?」好像天上的星星掉落到他的玉色眼眸裡,發出熠熠生輝的光芒,閃閃發光。

  雙熾頓了頓,最後把之前當老師的笑容掛了出來,還是那句話。

  「前提是你要聽我的話。」

  ……

  等玉澤與吉岡半夏再次見面已經是一個月後,這段時間,玉澤不僅換了身份,變成了雙熾的堂弟,還換了容貌,從一個青年變成一個少年,以一個可憐又無助的形像去碰瓷吉岡半夏。

  用雙熾的話來說,女孩子的心都比較軟,對外表脆弱的事物會產生一定的同情心,吉岡半夏是個外冷內熱的人,這種同情心尤其會在她身上無限放大,玉澤用這個形像去碰瓷她,會有百分之九十五的幾率成功。

  結果,如雙熾所料,吉岡半夏對玉澤起了惻隱之心,收留他這個身份不明的人,並且有想要收養的意向。

  玉澤搖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抬著頭,一臉認真的看著她,「我是來保護你的,不用對我這麼好。」

  畢竟,玉澤從沒想過讓自己的名字上再留下別人的痕跡,只要他還存在這個世界,他就是獨一無二的「玉澤」。

  對於沒成年的小屁孩,吉岡半夏只當小孩子說大話開玩笑,沒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玉澤的眼神太過於堅定,打動了吉岡半夏,她後面就沒再提這件事,玉澤就在吉岡半夏身邊這樣不明不白的留了下來。

  一切都很順利,玉澤拒絕上學的機會,說留在吉岡半夏身邊可以學到更多,像個跟屁蟲一樣,到哪都跟著吉岡半夏,吉岡半夏似乎也默許了少年的做法。

  所以在吉岡氏的大公司裡,總能看到董事長身後有個小小的身影跟著。

  對於這個現像,公司裡還是有其他人不服氣,說玉澤沒資格和董事長一同進入會議開會,或者陪同董事長去見重要客戶。

  玉澤經不住別人的激將法,就在一次公共場合,大大方方的展現出來自己的實力,無論是泡咖啡,還是整理文件等等,動作都是揮灑自如,游刃有余,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完全可以勝任董事長的貼身助理這個職位。

  剛好吉岡半夏沒有用助理的習慣,除了工作時間,基本上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玉澤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很適合貼身助理這個職位,他要是去和她說這件事情,就一定會同意的自己當她的貼身助理。

  只是沒想到,他還沒有把這件事情說出口,吉岡半夏就已經知道他在公共場合做的事。

  她好像生氣了。

  開始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他的靠近,還找個借口把他送出去,離得越遠越好。

  玉澤慌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哪一點,他想盡了一切辦法,好不容易重新回到這裡,就跑去找她解釋,想要求得她的原諒,沒想到剛好撞到她遇險的情況。

  他下意識的拔刀,結果還沒出手,就被吉岡家族聘請的陰陽師當成入侵者打傷,也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玉澤只記得那天的女孩臉很冷,眼眸裡看不見任何一絲溫度,「玉澤先生,之前我就跟你說的很清楚,我不需要妖館的保護。」

  玉澤很想對她解釋清楚,「我不是……」

  他來到她身邊保護她,完全是出自於自己的意願,根本就沒有摻雜妖館的指示。

  可惜吉岡半夏冷冷的打斷了他,「請你回去,妖館對我而言只是個牢籠,我不是金絲雀,別再讓我見到你。」

  玉澤眼眸黯淡,他斂下睫毛,掩蓋住眼底的受傷,「我知道了,吉岡小姐。」臨走時,再次恭敬的鞠躬,「感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再見!」

  沒敢看對方的眼神,玉澤頭也不回,就走了,走得干淨利落。

  正如他來的那時候一樣,什麼都沒留下,也什麼都沒帶走,就好像不曾來過一樣。


第52章

  玉澤再次被差遣送回妖館的這件事情, 雙熾早就收到了消息,他已經提前准備一大堆安慰人的措辭,站在玉澤的房門面前,敲了幾聲門, 過了好一會, 發現沒人回應。

  他嘗試扭開把手, 發現門沒有鎖,進去以後,入眼的就是已經收拾好的行李被整齊的擺放在床上, 而浴室玻璃門面上映照著若隱若現的身影, 夾雜著水聲。

  玉澤剛剛洗澡完畢,手裡還拿塊干毛巾,從浴室裡走出來, 就看到白發少年坐在沙發上不說話, 他一臉驚訝, 「你怎麼來了?」

  雙熾面無表情, 沒回答他的問題, 只是指了指床上已經打包好的行李箱,「你要去哪裡?」

  玉澤像是沒見雙熾身邊的低氣壓, 若無其事的用毛巾擦頭發, 「我打算離開妖館。」

  結果,他被人突然用力摁在牆上, 青年的手臂剛勁有力, 纖細的手臂下隱藏著迸發出驚人的力量, 玉澤一時睜不開他的束縛,只能被他用手臂架住頸部 ,動彈不得。

  雖然玉澤一直都是好脾氣, 但被雙熾無緣無故的舉動一弄,他原本煩悶的心情被這麼一刺激,傾瀉而出,玉澤惱怒道,「你干什麼?」

  雙熾表情嚴肅,「你忘了妖館的規定嗎?SS的契約沒有結束之前,你就不能離開妖館。」

  「我……我又不是想臨陣脫逃,我只是想換另一種方式守護吉岡小姐。」玉澤好沒氣道。

  他被對方壓得有些喘不過氣,臉蛋有點微紅,他試著掙脫,「你先放開我。」感覺到頸部上的力道一松,玉澤就握住脖子嗆了幾口。

  雙熾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低聲道,「抱歉,我剛剛失態了。」

  玉澤擺擺手,「沒事,你也是怕我違約,受到反噬,畢竟純血妖怪要比返祖妖怪受到契約的反噬還要嚴重。」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嘴角再次掛上樂觀開朗的笑容,「既然吉岡小姐不需要我光明正大的保護,那我就暗中保護她。」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子做了。

  小狐狸的笑容很陽光,但這一份光照刺痛了雙熾的心,他在替玉澤心疼。

  明明對方都已經這麼直接了當拒絕他,他還在找其他借口繼續實現當年的恩情,果然是只傻狐狸,無可救藥的那種。

  雙熾默默在心裡嘆氣,沒辦法,小狐狸一旦下定決心,就是十幾條牛也拉不回來,非常倔強,作為朋友,他自然要支持小狐狸的決定,至於妖館那邊。

  他會替小狐狸處理好的。

  雙熾是這麼想,他鼓起勇氣,忍住心理上的不適應,握住青年分明修長的手。

  他說:「那麼,做你想做的事吧!」

  這次輪到我來保護你了。

  ……

  玉澤選擇了用原身待在吉岡本家老宅附近,又開始了他漫長的觀察期,即使吉岡半夏身邊有陰陽師保護,但並不是隨時都能待在她身邊,所以,當陰陽師離開的時候,就輪到玉澤偷偷待在她身邊保護。

  玉澤親眼看她慢慢成長,從一支含苞待放的花蕾盛開成嬌艷欲滴的薔薇,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裡馳騁沙場,遇上對上眼的人,並沒有露出屬於女孩的嬌羞,她反而用自己的方式引起對方的注意,最終,兩人走到了一起。

  玉澤看著她結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建立屬於自己的家庭,即使女人眉眼很少彎起,但玉澤覺得她現在過得非常幸福。

  四十年的時間,對於玉澤來說就是個一眨眼功夫的事,他很快就看到女人眼角多了褶皺,兩鬢白發,但她的容貌依舊風韻猶存。

  可惜,吉岡半夏年少輕狂的時候,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體,經常把自己折騰得要死不活的樣子,玉澤也成和她說了太過勞累對身體不好,但她沒把話聽進去,依舊如故。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進入老年時期的吉岡半夏很快就為年輕的無知買單,患上一種罕見的慢性疾病,身體被折騰得十分虛弱,她只能躺在床上虛度余生。

  為了二階堂氏祖父讓她接受更好的治療,特地把她轉移到一個鄉下安心養病,這也方便了玉澤的潛伏在老人身邊,因為吉岡半夏沒有告訴二階堂氏一家人自己的身世,在准備結婚的時候就已經辭退了作為保鏢的陰陽師,從那個時候到現在,她都沒受到什麼特別嚴重的妖怪襲擊,是玉澤在背後默默保護。

  雖然玉澤非常細心的保護吉岡半夏,但她還是沒有撐到最後,在快要和這個世界告別的時候,她突然叫住了一直在她身邊保護的玉澤。

  「玉澤先生,你還在嗎?」

  前幾聲的呼喚,明顯帶著老人沙啞的聲線,一次比一次小聲,玉澤豎起兩個耳朵聽著老人的呼喚,並沒有回應,只是站在頂梁柱上,默默觀望著躺在床上的老人,他在上面糾結了好久,最後,他還是開口應下:「我在。」

  聽到這句話,老人眯了眯眼角,嘴角展開笑顏,不緊不慢道,「好久沒聽見你的聲音了,距離上次的見面,已經過去了好久。」

  漫長的歲月改變了女人不少,可能因為她已經當過母親,她不像當年那樣對玉澤再有抱有那麼明顯的針對性。

  「嗯……」玉澤語氣有些悶悶的,因為他已經看到老人的生命已經快要燃盡。

  她即將要離開了。

  因為吉岡半夏年輕時就不喜歡讓僕人照顧她,老了自然也一樣,所以,這裡除了專門照顧她的醫生,就基本沒其他人。

  現在醫生有事出去,只有玉澤陪在她身邊,吉岡半夏面前突然呈現出過去的記憶,她以走馬觀燈的方回望過去的自己,她有些感慨,把小狐狸作為傾訴者,把她曾經一直積壓在心底的秘密脫口而出。

  她說她是個返祖妖怪,一只弱小的夢蝶,因為這層身份,她從小就被各種各樣的妖怪騷擾,這也就是她為什麼會討厭妖怪的緣故,她是十分厭惡自己的身份,年輕時會如此輕狂,也是要想擺脫這一層身份,證明自己是一個人類。

  最後,她還是沒能實現這個願望,不僅如此,她似乎還把隱患留給了下一代——她的孫女,也就是二階堂夏步,似乎繼承了夢蝶的血統,剛出生的時候就有一對蝶翅,為了不讓自己的家人發現,她動用了夢蝶的力量,把那一雙蝶翅隱秘的藏了起來,現在她即將要離開,她孫女身上的障眼法大概也堅持不久了,如果可以,她希望玉澤能保護她健康成長,直到成人,她可以完全保護好自己為止,這是她最後的請求。

  吉岡半夏知道自己這麼做很自私,甚至有道德綁架的架勢,但為了自己的私心,還是對小狐狸這麼說了。

  玉澤聽完她的故事,良久一頓,最後還是答應了老人的請求。

  「謝謝你,最後,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再見。」老人在說完這句話,臉上沒有一絲征兆的閉上了眼,在那一瞬間,擺在床頭的儀器表滴的一聲,變成沒有溫度的直線,老人的嘴角還保持著剛才的笑容,她再也沒睜開過眼睛。

  「晚安,吉岡小姐。」

  ……

  「醫藥箱拿過來了。」夏步邁著匆忙的小碎步走過來,見茶發青年望著大門發呆,她上前走去,在對方的面前揮了揮手,「你在想什麼呢?」

  玉澤剛剛從回憶中脫離出來,回過神來,下意識抓住了面前飛舞的爪子,等看清主人的爪子是誰,他故作抱歉的松開了手,「對不起,夏步小姐,我剛剛走神了。」

  夏步:「想的那麼出神,你該不會是有了喜歡的人吧?」她右眼調皮的眨了眨,「悄悄告訴我吧!可以讓玉澤感興趣的人,我也很好奇。」

  女孩子喜歡八卦是人之常情,夏步也逃離不了這個真香定律,但別人的八卦豈是那麼好聊的,她立馬被對方賞了一顆爆栗,她委屈的捂住額角,用譴責的目光看向幕後黑手。

  幕後黑手被她這個可愛的反應逗笑了,假裝咳了幾聲,一本正經道,「你不是要幫我塗藥嗎?我感覺我右肩有些疼,可能是剛剛被砸傷了。」

  青年的這句話,配上他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看上去的確很可憐,但某人不吃他這套,反而還拆他的台子,「你不是說沒什麼大礙嗎?這一副「姨媽痛」是怎麼回事?」

  「你該不會是大姨夫來了吧?」

  玉澤:「……」

  感覺從夏步小姐認識五條悟之後,她就變得越來越開朗,對待生活,她逐漸鼓起勇氣,和別人說話,看現在的情況,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但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所有讓人如意,事情都帶有兩面性,就比如,現在的夏步小姐,開始日常喜歡懟他,和他說話還總是一語驚人,這個變化可是驚呆了玉澤,明明夏步過去是如此羞澀的女孩子,卻……

  「嘶,好痛。」玉澤突然感覺到右肩的隱隱作痛,打斷了自己的思緒,他不禁驚呼一聲,抬眼就剛好對上某人無辜的小眼神。

  夏步放下剛剛試探壓下青年右肩的小手,發現自己作怪被人抓包,她未來及收回的小手還停在半空中,她靈機一動,把撤離的路線臨時更改,改成撓下巴,還眨眨眼,無辜賣萌,「……我不是故意的。」企圖萌混過關。

  女孩都學會對他裝可憐賣慘了,玉澤還能怎麼辦?

  茶發青年當然是微笑著說沒事,和她說可以繼續。

  反正,自己寵著的人,就算是跪著,含著淚也要寵完。

  玉澤如此覺悟的思想深深的打動了夏步的內心,作為回報,他得到黑發少女一個歪歪扭扭的蝴蝶結獎勵(雖然這個過程浪費了很多繃帶)。

  但玉澤依舊含淚表示:夏步小姐真的是長大了。

  然後,他在夏步小姐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的把身上的繃帶松一松,給自己喘一口氣。

  下回他還是不要隨便受傷了,這個治療方式有些費狐狸。

  玉澤如此想道。


第53章

  「不好意思, 打擾到你們。」

  悅耳的少年音傳入夏步的耳畔,她詫異的抬頭,就見穿著一身沙色大衣的少年坐在沙發上,眯著眼睛, 帶著無畜的笑容, 「你是夏步小姐吧?」

  夏步感覺少年有些眼熟, 但又記不起來在哪見寸他,她正打算回憶這個人是誰,結果手上的裝著消毒水的瓶子就被少年一把拿走, 少年斜眼一笑, 「怎麼能讓這麼可愛的小姐干這種事。」

  他隨手把東西放下,又輕輕的撫上少女的纖纖玉手,和夏步當初遇見玉澤時那般, 紳士的把握少女的掌心, 他撩起少女耳墜邊的發絲, 動作帶有一絲撩人, 彎起極為好看的嘴唇, 微微一笑,「可愛的小姐, 請問, 可以和我一起殉情嗎?」

  夏步:???

  殉情?什麼鬼?

  對於少年的刻意接觸,夏步雖然現在已經沒有初時的害臊, 但她還不是很習慣與別人這麼近距接觸, 她剛才之所以可以放飛自我, 大膽的對玉澤開玩笑,這也是針對熟人,至於陌生人, 夏步心裡還是有些小坎坷,她立馬就掙脫少年的掌控,後退一步,面帶微笑的拒絕了他,「抱歉,我暫時沒那個想法。」

  太宰治面帶遺憾,帶著非常誇張的語氣說話:「那真的是很遺憾啊!」

  身後傳來一聲刀鞘出刀的聲音,他的頸部就沾上一抹亮白,太宰治神情自若,好像看不見掛在脖子上的威脅,淡淡道,「就那麼緊張你的小公主嗎?」語氣平淡,並沒有什麼波動。

  「玉澤?」夏步疑惑問道,似乎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做出這個舉動。

  玉澤面色凝重,「夏步小姐,請你後退,這個人很危險。」夏步也很聽他的話,聽到他這麼說,立馬後退了幾步,給他們兩個空間對峙,她一個戰鬥渣渣還是不要去幫倒忙好了。

  不寸,這個少年到底是誰,為什麼她會覺得這個人眼熟。

  不相干的人已經退場,只剩下兩個男主角演站在一起,即將上演一場對手戲。

  玉澤率先開口:「你是誰?」

  他在這個少年身上嗅到濃厚的鮮血味,看他表情淡定的模樣,這個血肯定不是他自己的,那麼只有另一種可能性。

  這個少年殺寸人,而且還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這麼危險的人是怎麼進來的?

  太宰治回望身後的青年,毫不例外,就對上青年冰冷的視線,兩人身邊突然殺氣四溢,要是他在青年面前做出任何具有攻擊性的行為,他的腦袋估計就不保。

  太宰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不要那麼激動,我說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你會信嗎?」說完,見青年還是一臉質疑,他小聲的抱怨麻煩,往後退了幾步,小腿肚恰好碰到沙發,他順勢坐下來,找了一個極為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攤攤手,「這樣可以了嗎?」

  玉澤面無表情的把刀放下,收回刀鞘,看樣子對少年的話半信半疑,他追問:「我們打烊的時候,已經把大門鎖上,你是怎麼進來的?」

  太宰治眼睛轉了轉:「你是說大門那把破鎖呀∼」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有鑰匙啊!」他揮了揮手,兩指夾著一條細小的鐵絲。

  如果不是玉澤視力好,他還真的看不出少年身上藏有這個東西。

  不對。

  玉澤現在才反應寸來,少年是撬鎖進來的,鬼鬼祟祟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這麼一想,他作勢又要拔刀,但有人比他更快,只聽哢嚓一聲,玉澤手上就多出一雙手銬,把他的兩只手緊緊地拷在一起,使得他沒法用刀,他咬牙切齒的看向罪魁禍首。

  剛剛坐在沙發上的黑發少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那裡,起身悠哉的環視四周,根本就沒把青年放到眼裡,太宰治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他轉身望向來人,恍然大悟道,「啊,那個是我從某個討厭的家伙身上順手寸來的,聽說是用鈦合金制造出來的,沒有鑰匙,你想用外力強行把它打開有點難哦!」

  「至於鑰匙,很抱歉,我沒有把它一起順走。」

  玉澤:「……」

  看少年無能為力的樣子,怎麼看,玉澤都感覺這個人是故意的,就想這樣膈應人。

  果然是個惡趣味的人類。

  不寸,玉澤也沒有對方的小把戲放在眼裡,一般來說,普通武士如果沒有了手,就相當於喪失了戰鬥力,武士·刀自然也就成了沒有用的廢鐵,但玉澤不一樣,他的刀是妖刀,在抽不出手的時候,他可以用妖力代替手用刀。

  玉澤憑空捏造出一只手,替他再次拔出刀刃,銀光一閃,青年手腕掛著的手銬也伴隨著熒光化成碎片,他摩挲幾下手腕,活動自己僵硬已久的筋骨。

  見到如此神奇的一面,太宰治成功的被勾起了興趣。

  這是異能力,還是說,這個就是所謂「咒術」?

  下一秒,太宰治的鼻尖一指前的距離出現了一處刀尖堪堪停在空中,他聽到青年這樣威脅他。

  「給我快點離開這裡,不然,你就不能活著離開。」

  ……

  五條悟在送小偵探安全到家後,不禁松了一口氣,她帶著一身疲憊瞬移回到店裡面,還以為夏步會像往常一樣給她准備香噴噴的甜品犒勞她自己,心裡早已就充滿了期待。

  結果,她等來的是一個爛攤子。

  店裡面有不少桌椅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沙發裡面的棉花散落在一地,一片狼藉,看上去就是被某個大型二哈拆家之後的車禍現場,現場地上還有幾根某個物種的茶色毛發,顯然是罪魁禍首一不注意,匆匆忙忙的留下。

  五條悟尋思自己店裡面也沒有養寸什麼寵物,除了一個已經成精的狐狸。

  等等,這麼毛發的顏色,該不會是他干的吧?

  此時五條悟已經有了一個懷疑對像,至於這個懷疑對像的動機是什麼,她猜是狐狸的發情期到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把店裡面的東西分屍一遍,以此來轉移注意力。

  五條悟想到這裡,她心裡隱約冒出火花。

  她現在出去那麼辛苦都是為了誰啊!!!

  這個臭狐狸不在店裡面替她好好打理就罷了,還搞出這種事,看她不把這只臭狐狸這個月所有的工資扣完。

  用『六眼』鎖定目標,五條悟直接瞬移上樓,然後,她已經提前准備好措辭,准備變身成一個黑心老板榨壓鬧事員工,但沒想到的是,已經有人替她教訓人了。

  五條悟看清教訓人的面孔,她有點傻眼,有點不敢相信面前凶巴巴的少女就是夏步,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夏布的確是在教訓人。

  當初和陌生人說幾句話都能臉紅的少女,如今能夠自己嚴肅叉腰教訓人,五條悟有點感慨今天ooc的人有點多。

  夏步抿著小嘴斥責玉澤,她的表情看起來凶巴巴的,可斥責的語氣依舊是軟綿綿的,有種給人在撒嬌的感覺,但玉澤一直不敢反駁她,低頭低腦,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側肩有些微抖,好像是害怕少女的模樣。

  但,五條悟早就他的根性,覺得他絕對不會有這個現像,倒不如說他在享受來自主人甜蜜的雙排教育。

  她突然出聲:「夏步醬。」

  「都說了,不要對普通人動用……誒,五條小姐。」夏步聽到有人叫她,發現是五條悟回來了,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臉頰頓時通紅,說話也比剛才小聲,「對……對不起,我剛剛失態了。」發現自己粗暴的一面被喜歡的人看到,受驚的兔子突然炸毛,害羞得想要找個地洞鑽進去。

  夏步本來打算先把闖禍精教訓一下,然後,在五條小姐回來之前,就把店裡面的爛攤子打掃一遍,盡量不讓她發現店裡面的異樣,沒想到,她今天會回來的那麼快。

  這下她完蛋了。QAQ

  「五條小姐,對不起,是我搞砸了。」

  夏步第一時間堵住青年的嘴,臉蛋憋得通紅,大聲鞠躬道歉,微微低頭的乖巧模樣,看上去要有多乖就有多乖,哪還有剛才的凶悍勁。

  這到底是誰的鍋,五條悟還是很清楚的,不寸,夏步會第一個站出來頂鍋,她還是很驚訝,同時,她更想把玉澤揍一頓了,好歹是個千年之狐,居然店鋪都看不好。

  五條悟微笑的安慰少女,隨後扯住某人的衣領,把人丟進旁邊的房間,和少女說了一句『我找他有事,先和他談一下。」,輕輕的把門關上。

  她拿了張椅子隨意坐下,右手倚著扶手,質問道,「說吧!」

  「到底怎麼回事?」

  ……

  「你是說太宰治來到這裡了?」五條悟聽到這個名字再次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就突然感覺腹部十分胃疼。

  她現在有一種想要做好人的念頭——把人完完整整的送回港口Mafia,還不要報酬的那種。

  嘖,現在弄還來得及嗎?

  她頭疼的扶著額角,「那太宰治那個家伙去哪裡了?」

  玉澤:「剛剛他十幾分鐘前好像進來這個房間休息去了,應該還在這裡。」他環視四周,發現這個房間只有他們兩個人,而那個早就進來的黑發少年已經不見蹤影。

  他疑惑道,「奇怪?他是不是溜走了。」

  五條悟用余光桌面上正在開著的電腦,顯示屏上的畫面就是她今天下的乙女游戲界面,被鍵盤上的一截繃帶吸引住了目光。

  額……該不會是和她想的那樣吧?


第54章

  「意想不到」是一款將密室逃脫和攻略游戲完美融合, 合二為一的乙女游戲,它不游戲畫面精致美麗,攻略人物形像絕美帥氣,它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按套路出牌的游戲, 比如在同一張地圖裡, 每次在相同的探索都能刷新不一樣的線索, 最先通關玩家做出來的攻略只能算是借鑒,即使後面來玩的玩家持有這個地圖攻略也很難這個地圖通關,所以才讓人具有非常大的挑戰性。

  太宰治一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個房間裡的沙發上, 他一眼望去, 就認出自己不小心被拉入一個奇怪的房間裡。

  幾百平方米的臥室裡,家具都是有著可愛風格,精致小巧, 一看就是有人給女孩子精心設計的兒童房。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服飾, 身上的沙色風衣不見身影, 取之而代的是一件粉色的洛麗塔裙子。

  大概是給他換衣服的人有些惡趣味, 光給他換上裙子還不夠, 還在他為數不長的卷發綁上幾支小辮子,辮子尾處帶淡粉色的蝴蝶結, 顯然這個服飾的主人的審美風格和森先生異曲同工

  嘖, 可真的是惡心。

  太宰治想起上次中原中也在夢境中的女裝模樣,身體就突然感覺一陣惡寒, 該不會他也會變成那樣吧!

  他的腦海裡閃出這個猜測, 嚇得他立馬就檢查自己的身體, 過了一會兒,他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不該少的都沒少, 不該多的也都沒多,不然,如果這種事情變成現實,他寧願選擇自己上吊自殺,雖然他喜歡和小姐一起殉情,但對成為『小姐』他可是一點都沒興趣。

  越這樣想,太宰治就對自己身上的洛麗塔裙子越是厭惡,他直徑走向右側擺放的衣櫃,它的外表也是粉嫩嫩的顏色,衣櫃門上還貼滿了可愛的卡通貼紙,很顯然布置這個房間的人有多細心體貼,這一點更加增加了太宰治心裡的厭煩感,他干脆眼不見心不煩的打開櫃門,打算找其他的衣服給自己換上,毫無例外,入眼的是一排排整齊的裙子,別說有沒有褲子這個東西,就連素淨的裙子一條都沒有,大多數是少女心泛濫的顏色,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相比之下,太宰治身上的裙子看上去沒有那麼顯眼。

  太宰治:「……」

  他現在很懷疑這個房間就是森先生,不然,除了他會為了自己的人形異能力『愛麗絲』專門收集這種款式的小洋裙,還會有誰?

  難不成森先生專門派了個空間異能系的異能者特地來抓他來。

  唔……轉念一想,他覺得不可能。

  太宰治第一時間就把這個可能性給排除,先不說房間是一個人最私密的地方,向來不輕易相信他人的森先生又怎麼會讓別人入侵他的領地。

  只能說幕後主使另有其人,雖然不知道這個人抓他進來這裡有什麼目的,但看這個樣子只能先逃出去了。

  【房間已知物品】:公主床,衣櫃,沙發,桌子,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太宰治看了一下,這些小玩意都是沒有用的裝飾品,它們之間並沒有什麼聯系。

  還有重要的一點,這個房間沒有窗戶和門,也就是說這個房間是完全封閉式的,如果他在這裡不吃不喝呆上一天,他有可能體力不支昏迷不醒,更壞的情況就是房間的氧氣會慢慢減少,等完全耗完,他也會缺氧而死,無論是哪種結果都是非常不雅觀的死法,這是太宰治絕對不能接受的,所以,在那之前,他一定要找到逃離這個地方的方法。

  在走過房間的一圈之後,太宰治發現這個房間的任何地方都很新,新到完全沒有任何人留下的痕跡,這多多少少有些奇怪,這也大大的增加了太宰治調查的難度,而且讓他在意的一個地方是這個房間的布局,好像一切都是與正常布局對立相反,太宰治打算找更多的證據證實這個猜測,也發現這個房間沒有字體出現,就像是有人刻意隱藏了它們的存在。

  太宰治的腦海裡突然閃出一道靈光,他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這裡會不會就是不存在現實的世界,與現實完美隔開,它完全就是幕後主使創造出來的世界,所以才會一點細微的痕跡都沒有,至於字體的不存在就是因為幕後主使在捏造這個房間的時候不小心忘記把它一並捏出。

  還沒等太宰治繼續深想,他的大腦突然沉重起來,他隱約感覺到自己快要喘不過氣,房間裡的空氣明顯減少。

  奇怪,從他醒來到現在也就過去十分鐘十六秒,在不進行劇烈運動的情況下,房間的空氣還可以供他呼吸半個多小時,不應該會出現這個情況。

  除非有人在背後偷偷操控一切,不想他活著離開。

  這是打算讓他用生命作為賭注,與時間賽跑的比賽麼?

  挺有趣的。

  不過,出老千可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事情,要是他把這個人找出來,絕對要這個人拿命作為他的精神損失費。。

  ……

  解密往往是繁瑣復雜的,一般人都要絞盡腦汁才勉強把謎底揭開,但對於太宰治來說,這和他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即使時間被迫縮短成一般,他還是找到了離開這裡的關鍵點 ——

  這個房間沒有鏡子。

  既然這個房間是為了給女孩子而准備,還擺放了那麼多裙子,那麼肯定會需要一面鏡子給女孩子照。

  然而,這裡不僅沒有鏡子,就連類似可以照映身影的玻璃物件也不曾出現,那麼,鏡子裡很有可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也有他需要的線索。

  趁著自己還能行動太宰治進來減少體力消耗,慢慢的接近洗手間,將手夠到水龍頭處,把水打開,水嘩啦啦的往下流,侵濕了粉紅色的蕾絲裙擺,黑發少年的臉蛋微微通紅,兩者形成鮮明對比,這是他缺氧的現像。

  大概那個幕後主使發現太宰治的意圖,為了阻止他,利用規則漏洞加快速度氧氣散失。

  太宰治現在呼吸十分困難,喉結的短暫窒息讓他有些神志不清,聽不到身邊的任何聲音,只感覺到地下的清涼卷席他的下身,冰涼刺骨。

  很快,一攤透明的水包圍了太宰治,水面照映出太宰治的身影,隨後他感覺地下的失重感,撲通一聲,太宰治落入水面裡消失不見。

  等太宰治安全落地,他立馬大口喘氣,才脫離了剛才的窒息感,雖然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身心愉悅,但他還不是很喜歡疼痛,就比如現在,他的嗓子已經火辣辣的疼痛。

  痛死了,這種感覺他絕對不想再經過第二次。

  「那個……你沒事吧!」一道軟糯糯的聲音從太宰治身後傳來,太宰治疑惑的抬眼,就發現一對兄妹緊貼著牆壁,膽怯的看著他,察覺他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為首的白發少女三根呆毛炸毛起來,她紅瞳地震,立馬躲到紅發少年身上。

  「喂,白,你別這樣啊!我也……很害怕!!!」空無緣無故被妹妹當做擋箭牌,對於她這個行為,他也有些被感染的情緒,也跟著害怕起來。

  空和白是個玩任何游戲都很厲害的玩家,還是一對最佳拍檔,常常ID號在大神榜上排名第一,從未被人打敗,被人超越,同時他們也都是個家裡蹲,擁有極度社恐的症狀。

  在家裡宅的他們有一天被一個自稱「神」的發起挑戰,然後,就被送到這個鬼地方,剛剛他和白完美搭配,輕松的破解了第一關挑戰,就被傳送到這裡。

  沒想到,過了一會,面前這個黑發少年也被傳送過來,這是不是說明挑戰「神」的挑戰者不止他們幾個,剛剛白會出聲問話,也是為了打探情報,看看能不能增加挑戰取勝的概率,結果,白還沒有把話完成說出來,就被對方眼神嚇跑了,最後只能以失敗告終,現在換成空代替妹妹打探情況,光看他微微顫抖的腿,就知道他估計也不太可能成功。

  所以,打探情報的什麼的還是算了,先說還是靠自己發現吧!

  太宰治就見紅發少年臉上的表情豐富多彩的變化,然後,兩兄妹就統一有默契的往後退一步,緊緊的貼在牆上,恨不得把自己掛在牆上。

  太宰治:「……」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我們這是在鍛煉身體!!!」見到少年略帶無語的表情,空已經就氣炸頭了,也顧不上社恐的畏懼,大聲吼道。

  「我還沒嫌棄你呢?一個男人穿著洛麗塔給誰看啊!比我還惡心。」

  太宰治也知道現在自己的模樣有些辣眼睛,但他一向不喜歡別人這樣說他,他額角青筋暴起,突然有種殺人滅口的感覺。

  他突然冒出一個危險的想法,在這裡直接把在兩個人做掉應該不會有人知道吧!

  他突然露出笑裡藏刀的笑容,心裡暗搓搓的想要搞事。

  但這個笑容背後的危險還是被空這個家裡蹲靈敏的感覺到了,他護著懷裡自家妹妹,凶巴巴道,「你想干嘛?」

  黑影慢慢布滿他的面孔,空的額角冒汗,眼睜睜看著面前的惡魔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搶走,留下對方穿過的洛麗塔,還是濕噠噠的。

  空:「……」

  他生氣了!!!

  「你你你……你憑什麼拿走我衣服!」空指著剛剛換上紅發青年的衣服都太宰治,太宰治皺了皺眉,沒說話,倒不如說他不想理這個話癆的家裡蹲,這會顯得他很廉價,他只是輕輕的使了一個眼神,就把罵罵咧咧的少年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再亂說話,非常老實。

  此時太宰治的目光放在掛第三個房間門上正在亮起的紅燈。

  照現在情況,他是第一個房間,而這對古怪的兄妹是第二個房間,而第三個房間會是誰呢?

  太宰治還挺好奇的這個房間裡是誰,而且他才剛剛發現這個時候居然是個游戲世界,那麼,他想要出去,可能沒那麼容易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嘖,浪費他寶貴的自殺時間。


第55章

  太宰治倚在牆上不動, 他不動聲的觀察四周,發現這裡來什麼特別,就是已經通關的玩家暫時等候區,不過, 他發現一個有趣的人。

  白手裡緊握著自家哥哥的衣角, 想要盡力忽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這已經是第四回 了, 那個哥哥總是時不時用意味深長的笑看著她。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哪裡引起了他的興趣,她的第六感告訴自己,被這個人盯上絕對不是一個好事。

  於是, 白往哥哥身後縮了縮, 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還真的是個謹慎的小孩子。

  太宰治笑笑不說話,收回了目光,下一秒, 他們面前亮了紅燈的大門突然變成了綠燈, 大門也緩緩從裡面打開。

  「憋死我了, 裡面居然一塊肉都沒有。」一個帶著草帽的黑發少年從裡面走出來, 他做出猿臂手審視周圍環境, 見到太宰治和空白兄妹三人齊齊站在門口等待他,他立馬展開自信滿滿笑容, 熱情似火的打招呼, 「喲!你們好哇!」

  帶著草帽的少年身後全是一片狼藉的『屍首』,可想而知少年在裡面干了多瘋狂的事情, 才會造成這個現像。

  腳底穿著人字拖噠噠噠的跑過來, 就給空一個溫暖的擁抱, 松開後,見面前的少年面色難看,他還體貼的關心:「你怎麼了?」說完, 他還上下審視少年一番,看到少年身上穿的洛麗塔,他突然哈哈哈的笑了起來:「沒想到你也喜歡穿裙子啊!和娜美一樣,要是她會在這裡,她一定會很高興認識你的。」

  空被對方豪邁的拍了拍背脊,這一掌下去,就要了他的半條老命,也不知道這個少年是吃什麼長大的,看起來細胳膊細腿的,手勁居然那麼大,他快要被拍死了。

  而且……

  空弱弱的反駁,「我是……男孩子,」不要把我和女孩子相並論。

  「哈哈哈哈!如果有機會,我肯定把帶你去參觀一下我們的船。」可惜蒙奇·D·路飛壓根不知道對方的窘迫,自顧自的說道。

  他突然感覺到腰下一緊,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女孩把他努力的把他推開,蒙奇·D·路飛一松開空的懷抱,小女孩就趁著空檔把紅發少年搶了回去,護在身後,緊緊的抱住他不放,她自己用可愛的外表說出最嚴肅的話,「空是白的,空白無論缺少誰都不可能獨自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白是絕對不會讓你帶走哥哥的。」

  兄妹兩人之間緊貼在一起,間隙小到有著木魚腦袋的蒙奇·D·路飛也看得出他們之間的牽絆深厚,他眼珠子往下落,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抱歉啊!我不知道你哥哥對你這麼重要。」

  他不知道想到什麼,心情突然低落起來,沒過幾秒,靈光一閃,他恍然大悟的說:「干脆你們兩個一起來吧!山治做菜很好吃的。」

  說到吃,蒙奇·D·路飛就更加話嘮了,把他平時吃到的美食一一形容出來,平淡的言語被他用誇張的語氣帶動,變得鮮活起來,光聽他描述就讓人覺得那些食物十分秀色可餐,這讓擁有吃貨隱藏屬性的兄妹倆不約而同地吞了口口水。

  從進入游戲到現在,他們大概有一天多沒有進食了,雖然感覺不到飢餓,但食物帶來的美味佳肴是他們都不能拒絕的。

  果不其然,上一秒還在表決自己心意的白聽完這句話,立馬就把自家親哥給賣了,「好,我和哥哥和你一起去。」由於趁一時口快,白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她弱弱的問一句,「人不會很多吧?」

  蒙奇·D·路飛豪氣的拍拍胸膛保證。:「放心,我們的船四周都是一邊無盡的大海,船上就幾個船員而已。」

  蒙奇·D·路飛把目光突然放向一直沉默的太宰治,作勢也要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卻被他靈活的閃開了。

  黑發少年微笑的擺擺手:「抱歉,我沒有抱男人的習慣。」語言裡盡是客氣的疏離感。

  蒙奇·D·路飛沒有想太多,一直嘻嘻哈哈的笑著,「沒關系,我抱你就好了,我不介意。」

  太宰治:「……」

  真不知道這個小子是真傻還是假傻,原本他還以為會有有趣的人出現,在現在看來,是他看走眼了。

  太宰治撇撇嘴,懶得加入他們吃貨交流群。

  既然那已經到齊,那麼這個游戲應該給點反應了吧!

  【恭喜「空白」通關心靈感應密室】

  【恭喜「太宰治」通關鏡子世界密室】

  【恭喜「蒙奇·D·路飛」通過****密室】

  太宰治詫異挑眉,他以前有聽說雙胞胎有著普通人沒有的特殊的心靈感應,一直以為是個傳說,沒想會是是真實存在的。

  不過,那個叫蒙奇·D·路飛的少年,他通關的密室為什麼會被游戲給特殊打碼,是那個密室有什麼特殊性嗎?

  蒙奇·D·路飛見面前彈出來的系統界面,滿臉迷茫,用著最懵逼的表情說著令人可怕的語言。

  「誒,原來那個是密室嗎?我還以為是你們專門給我准備睡覺的房間,我一不小心玩的太嗨了,就把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打壞了,抱歉啊!」

  眾人:「……」

  這這個人是要把房間裡所有東西毀得多徹底,徹底到系統都無法自動辨認這個房間是什麼名稱,只能默認打碼。

  有點可怕。

  蒙奇·D·路飛也沒意識到在場的三人對他的印像出現了巨大的變化,他對著系統面板好奇的問道,「那我們接下來應該要做什麼?我可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你可不能把我困在這裡浪費我的時間。」

  「娜美他們還在等我呢!」

  系統面板緩緩地顯示出字——

  【剛才是對在做所有人的小熱身,就是市場上隨機挑選常有簡單的密室逃脫,並不是「意想不到」的內測關卡。】

  【這個熱身是為了讓廣大玩家更好的體驗到游戲樂趣,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關卡,請各位選手准備,盡量拿下第一哦!不然我也不會知道會發生什麼。——D】

  蒙奇·D·路飛:「你說的這一大堆都是什麼鬼?」

  「快放我離開這裡!我要回去。」

  靜等了一分鐘,系統面板再也沒有顯示出其他的字,對少年的抗議充耳不聞。

  路飛粗厚的橫眉下皺,把自己的手臂伸長,將浮在空中的系統面板拿下來,狠狠的摔摔在地上,還用腳把它踩成碎片。

  他對著空氣大喊:「我是蒙奇·D·路飛,即將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我不知道你抓我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目的,但我絕對要離開這裡。」

  「你給我等著瞧!」

  勵志成為海賊王的少年在說出這一段帥氣的宣語之後,就信心滿滿的去尋找其他出口。

  不知道他的腦回路是如何想的,他覺得剛剛他出來的房間一定會有出口,可是就在剛剛那個房間在他出來的那一刻起已經關上,無論他怎麼用手扒,把自己的手臂拉成長長的面條一樣,大門也紋絲不動。

  沒辦法,他換了另一個開門的辦法——用牙齒咬,猶如鯊牙一般鋒利的鋸齒咬上大門,蒙奇·D·路飛手腳一並用力,使勁地往後蹬。

  在場的另外三個人用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的迷惑行為,兩個略年長的少年都各懷鬼胎,並沒有想要上前幫他的念頭。

  白年齡還小,性格也比較純真,她見蒙奇·D·路飛如此辛苦,也想上前幫忙,但有人拉住她,阻止了他上前。

  她疑惑,「哥哥?」

  空只是搖搖頭,「這個門是被從裡面鎖上的,如果裡面沒有人打開它,我們在外面幫他開門也只是白費力氣。」

  「可是……」白欲言而止的還想要說什麼,就被空拉走了。

  在空白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輸這個字,相對於如何離開這裡,空更加注重的是他們與神之間的挑戰,他可沒時間陪這個傻子在這裡浪費時間和力氣。

  當空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他剛剛斷言不可能打開的門就被草帽少年努力的扒開了一絲縫隙。

  這下路飛更加來了精神,擼起袖子,「好,在加把勁!」

  他渾身一震,身上散發出一種震懾人心的氣場,以他為中心,從四周散開,把太宰治三人包圍在其中,他們三人因為這個氣場有一瞬間動彈不得。

  蒙奇·D·路飛在使出吃奶的力氣,最後真的把沉重的大門慢悠悠的扒開了,實實在在打了空的臉。

  見三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蒙奇·D·路飛撓了撓頭,疑惑道,「怎麼了?」

  空:「你剛剛那是……」還沒等他說完,就有人搶他的話開口。

  太宰治眉頭上挑,「路飛先生,請問你剛剛發出那個奇怪的異樣是什麼?」他走近蒙奇·D·路飛身邊,故意把空擠到一邊。

  空:「……」

  路飛看不見兩個人的明爭暗鬥,嘴角帶著咧牙的笑容:「啊,不好意思,我剛剛一時間沒注意就對你們使用了「霸王氣見色」,一般人遇見它,早就暈了過去,沒想到你們現在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

  「真是太厲害了。」

  少年帶有贊賞的鼓勵,並沒有增加面前這兩個人的心情愉悅,反倒是讓他們對少年的認知和防備更加上升了一大部分。

  空現在沒來得及計較自己被打臉的事情,他在被剛剛那個奇怪的氣場包圍之後,就感覺一陣虛脫,就好像是從鬼門關剛剛走出來的一樣,他雙膝跪在地上,用手撐住自己的上半身,大聲喘氣。

  等過了好一會,他才從那個奇怪的狀態脫離出來,抹了一把額角上的虛汗。

  他這下是真的不敢小看這個少年了。

  雖然這個人腦子是真的傻,但單靠這一身蠻干,這貨簡直就是可以輕輕松松就吊打100個他。

  又是一個惹不起的人,不過倒是可以稍微利用一下,就是不知道那個綁的繃帶的少年是不是也有同一種想法?

  事實上,單純的路飛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兩只狡猾的老狐狸暗中盯上,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房間,看這一地「他弄出來」的碎片,他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

  路飛本來就是一個不喜歡用腦的人,這還沒過去幾分鐘,他就已經沒有了耐心,厭煩的踢開地上的碎片,他愁眉苦臉的出去尋找外援。

  反正大家都是要找離開這裡的出口,人多力量大,干脆叫他們一起過來幫忙好了。

  路飛向來就是說做就做,他飛快的衝出房門外,找他新認識的小伙伴幫忙。

  ……

  五條悟遇到一個棘手的問題,在太宰治被拉入游戲世界之後,她無論對那台電腦做什麼,都沒有把她送進去的架勢,現在卡案,讓她有些犯難。

  五條悟坐椅子上思考,有答沒答的敲擊的鍵盤,節奏分明,她這副狀態早就保持一個小時了,已經嚴重影響某人的工作,被某人厭煩的不行。

  國木田獨步忍無可忍的合上手裡的筆記本,抬了抬眼睛,正色道,「五條小姐,亂步先生已經被社長帶去參加重要會議了,沒兩天肯定回不來,你在這待也只是浪費時間,還是快點回去吧。」

  五條悟面不改色的撒謊,毫無波瀾,「可是小偵探說過他不在的話就來找你呀!」

  國木田獨步,一臉詫異:「這是亂步先生說的?」

  當出現了一個謊言,那就要需要另一個謊言來掩蓋這個謊言的漏洞,五條悟就是經常這麼干的。

  她繼續補充:「對的,小偵探早就猜到今天他沒法幫我,所以才讓我另外找你幫忙。」

  「國木田君,小偵探這麼看重你,你可不能讓他失望啊!」

  亂步先生看重他。

  看重他。

  現在國木田獨步滿腦子都是這幾句話,在腦海裡不停的刷屏,他內心的小宇宙突然爆發,臉頰突然發出可疑的通紅,大聲道,「交給我吧!」

  ……

  國木田獨步帶著五條悟來到一個偏僻的平民住宅區,剛剛下車,一股難聞氣味就鑽入她的鼻尖,五條悟就立刻嫌棄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眼神略帶些嫌棄,她好像聞到垃圾在同一個地方沉澱一周以上的臭味,巨臭無比。

  跟著黃發少年的帶路,五條悟走進了一個平民房,根據這個房子的主人,五條悟猜到這個人是個家裡蹲,還是特別懶,特別不講衛生的家裡蹲,比如,就一個高度不高的上樓台階,台階面本來就是空間小,偏偏被房子的主人擺上大小不一的垃圾,這讓這個房子的活動範圍更加減少了,五條悟一直都是束手束腳的狀態走進來。

  國木田獨步用了一點時間親自清掃客廳的垃圾,騰出一個位置,讓五條悟坐在這裡等他,五條悟乖乖應下了。

  國木田獨步似乎對這個房子的布局非常熟悉,一從玄關換好鞋走進去,他就和自來熟一樣,把臥室裡的窗簾打開,刺眼的陽光照射在榻榻米中央似小山丘的花色棉被。

  花色棉被裡包裹的小山丘不服氣的抖了抖,「國木田,你想要干什麼?」

  國木田獨步:「花袋你這個死宅,還想待在棉被裡多久?」

  花色棉被邊緣偷偷冒出一個發絲凌亂的腦袋 ,男子一露臉就是最醒目的老土眼鏡框架在鼻梁上,他面色不耐,「干嘛打擾我和芳子的甜蜜約會,難不成有比更它更重要的是要忙嗎?」

  「有,找你幫忙。」

  田山花袋無情拒絕,又把腦袋重新鑽進花色棉被裡,「出門右拐,垃圾桶,不謝。」

  國木田獨步頓了頓,「……是個女孩子要找你幫忙。」

  一聽到這句話,田山花袋也顧不上蓋在身上的花色棉被,他一只手扯住即將落地的花色棉被,另一只手伸出爾康之手挽留黃發少年即將離開的步伐,「……等等,芳子說它今天有事要忙,不能陪我了。」

  國木田獨步一時語頓:「……」

  田山花袋也沒管少年臉上表情,在垃圾堆尋找東西,大概是要送給等下見面的少女一份見面禮。

  見友人情緒如此興致高昂,國木田獨步有些奇怪,「你不是從來就沒有和女生交流過嗎?今天為什麼會如此積極。」

  田山花袋頭也不抬的回答:「就心潮澎湃的想要找一個女生嘗試的相處一段時間,這不,你剛好就送上門來了。」

  「好啦!」他剛好找到適合送給女生的小玩意,把東西放在睡口袋裡,把花色棉被披上,大搖大擺的正要出門,卻被黃發少年一把攔下。

  他詫異的問道,「怎麼了?」

  國木田欲言又止的說:「……你就這樣子去?」他刻意盯著男子身上的睡衣,試圖提醒他和別人見面最好去換一身得體的衣服。

  可惜田山花袋不懂他的暗示,他大大咧咧的繼續問:「和那個女孩子見面是在哪裡?是附近的咖啡館嗎?」

  發現後面很久沒有聲音傳過來,田山花袋疑惑的轉身,發現黃發少年的表情有些虛心,他的眼神不自覺的往別處瞟。

  田山花袋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試探性的問道,「你說的女孩子該不會是上了年紀的大媽吧!」

  國木田獨步第一時間反駁,「怎麼可能?」

  田山花袋不在意的擺擺手,「那就行了,有什麼好擔心的?」他披著花色棉被走下了台階,中途繞開那些垃圾袋,走到一樓,本來他還想坑國木田獨步給他當免費的勞動力,打掃衛生,計劃還沒有實施,他就被坐在沙發上的白色身影嚇了一跳。

  他郁悶道,「誰啊!」隨後,他看清沙發上的人之後,差點沒有把臉上的眼鏡嚇到掉下來。

  他家為什麼會有女女……女孩子?

  不對,剛剛國木田獨步那個欲言而止的表情。

  該不會這個人就是要找他的女孩子吧!!!

  那豈不是他身上所有糟糕的一面都被她看到了。

  ……他現在把自己關進房間裡還來得及嗎?在線等,急JPG.


第56章

  田山花袋, 也是武裝偵探社的成員之一,只不過因為一些特殊原因,他個人都一直都很低調,就連武裝偵探社他也不曾去過幾回, 一直就是駐扎在家裡待命, 協助其他社員工作的調查, 如果五條悟沒有被亂步認可,國木田獨步根本就不會把這些情報告訴她,也不會帶她來這裡找人幫忙。

  對, 他們是過來找人幫忙的, 五條悟沒法進入那個游戲,很有可能是在暗中操控一切的假想咒靈知道她的危險性,拒絕她的進入, 以防外界者搗亂, 既然正門進不去, 五條悟只能另辟蹊徑, 找人給她開後門, 而田山花袋就是可以打開後門的那把萬能鑰匙。

  聽說,田山花袋的異能力是「棉被」, 可以在不觸碰的情況下操縱視野裡的所有電子設備, 數據處理的速度也是普通人的幾十倍,而且這異能力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本人必須包裹著棉被才能發動這個異能力。

  如果看到一個裹著棉被的男人突然冒出來, 不要驚慌, 更不要第一時間的把人給打人了,因為那個百分百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國木田獨步根據少女的武力, 就精准的預知她一定會有這個反應,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經和五條悟做過很多的思想准備。

  這回他的預判是正確的。

  在田山花袋下樓的那一刻,他就在房間感覺得到濃厚的殺氣,雖然只是一瞬間,但他還是靈敏的感覺到了。

  有人要殺他!

  田山花袋第一反應就是趴在地上,把自己裹在芳子的懷抱裡,一毛毛蟲的方式蠕動前行。

  殊不知這一幕就惡心到了五條悟,她滿臉嫌棄,心裡有點想吐槽對方幾句,但想想自己是來找人幫忙的,還是抿了抿嘴,沒法心裡想說的話說出來,語氣依舊是禮貌詢問。

  「請問你是田山先生嗎?」

  花色棉被的小山丘觸動了一下,就在五條悟以為他鑽出來跟她說話的時候,裡面的人卻突然站起來跑上樓了,走時還不忘拎緊自己身上的花色棉被,只留下在風中凌亂的五條悟。

  五條悟:???

  不是,這就跑了?武裝偵探社的成員居然還有這麼膽小的存在嗎?

  ……

  由於某人家裡的環境讓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也沒法招待人,五條悟還是提議讓他們到她的店裡面談話。

  因為五條悟身份特殊,她在店裡有一間專屬於她的茶室,他們現在就在這裡面談話,而五條悟不僅享受著美食,還有專門的人給她按摩。

  這一幕讓田山花袋羨慕不已,要是他也有這樣的人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專心和芳子待在一個房間裡。

  正在低頭做筆記的國木田獨步感覺到一個強烈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他回望過去,就見黑發男子譴責的看著他,似乎在說『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國木田獨步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他頓了頓,抬了一下鏡框,鏡片受到光線反光泛光,遮擋住他的眼神,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但田山花袋莫名的感覺自己的身邊的多了一個殺氣,他慌張的四處環視,最後在自己的身邊找到了源頭。

  源頭突然起身,用禮貌的語氣和對面的主客說『暫時離開一下』,走的時候也帶上他一起,田山花袋為了體現他的不情願還在努力的扒拉地上的榻榻米,發出刺耳的聲音,他用略帶求助的眼神望向一旁看戲的兩人,可惜五條悟和夏步不約而同的別開了視線,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惡魔拖向地獄,緩緩關上大門。

  田山花袋:吾命久已。

  沒人知道大門外發生了什麼,只從依稀聽到的慘叫聲感受到『原來這麼正經的國木田獨步也會揍人』,直到剛剛離位的兩人再次入座,明顯感覺兩人出去了一趟就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國木田獨步仿佛得到了升華,整個人煥然一新,相對於田山花袋,臉上多出一個熊貓眼先不說,人老實了不少,沒有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求助時間。

  ……

  「……假想咒靈啊,它這個拖入人類進入它的數據世界的能力,聽起來的確有些棘手。」田山花袋雙手托著手沉思,最後他抬眼一笑,露出自信的笑容,「不過,在數據領域裡,我也是不容小覷的。」

  「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

  作為老母親在一邊旁聽的國木田媽媽欣慰點了點頭,他還沒來得及沉浸在自家兒子懂事的喜悅感中,就聽到黑發男子下一句話差點高血壓升起。

  「作為報酬,你能不能身邊的女孩子借我一段時間。」

  這樣家裡的衛生和食物就有保障了,而且還能培養如何和女孩子相處的經驗,簡直就是一石三鳥,太劃算了,田山花袋美滋滋的想著。

  然後他就被自家老母親群毆了,下手比剛才還要重,完全沒顧及到有兩個外人在場。

  五條悟在國木田獨步動手的那一刻,就捂住了夏步的雙眼,這麼暴力的場面,還是不要讓未成年看到比較好,這是為了她的身心健康的成長而著想。

  被蒙眼的夏步:???

  五條悟這樣說服她自己,然後,她悄悄的用咒力覆蓋住國木田獨步的拳頭,增加了他的攻擊力,這樣的人渣,還是讓國木田獨步揍狠點吧!誰知道他以後還會禍害別人。

  於是,房間裡的慘叫聲更大更凄烈,在場的人沒有人會同情挨揍的那個人。

  ……

  【恭喜「太宰治」、「蒙奇·D·路飛」、「空白」通關二十一關卡】

  由三個最強大腦外加一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草帽少年』臨時組成的小隊,現在正在休息區域裡集體休息。

  太宰治眼角的烏黑在展示他一晚沒睡的成果,大腦傳來身體機能疲憊的信息在告訴他現在該休息了,可他忍住了沒有由得來的睡意,強行讓自己保持清醒,不僅只有他一個人這麼疲憊,就連白也是如此。

  按道理,密室逃脫之類的游戲不該讓這些智力超標的三人這麼狼狽,但「意想不到」考驗的不僅是玩家的智力,反應速度,更主要是關於關之間的題目沒有聯系,都是隨機出題,太宰治他們只能隨機應變闖關。

  就比如上一個關卡是解謎密室,通過上千種殺人案件裡找線索,通過這些線索,一一串連起來,最終解開謎團,找到打開大門密碼的關鍵,這些對正常人來說是一件巨大的工程,但對太宰治和白兩人擁有超強智力來說,這些都是小case,缺少的只不過是時間而已。

  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人類的身體是有極限的,在過度運轉大腦的時候,會對身體造成傷害,白還是一位幼童,只能勉強破解20%的線索,剩下的80%都交給太宰治,而路飛和空負責在一邊幫忙打手下。

  直到大門的密碼被解開,因為四人都著急的要從這個游戲世界離開,從第一關到二十一關,他們基本上就沒休息多少,很快,眾人就筋疲力盡的倒下了,只有路飛一個人神采奕奕。

  路飛拍了拍太宰治的肩膀,「你也該歇息一下吧!看上去都這麼累了。」見少年搖搖頭,扶著牆壁還想要繼續戰鬥,路飛無奈的搖搖頭,「真是的!」說完之後就給少年的後頸一個手刀,一掌下去就把人拍暈了,然後把人抬到肩上放好。

  空見對方使用『痛擊我隊友的招式』,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剛剛因為有些疲憊的手臂又重新恢復力氣把妹妹背起,十分慶幸自己沒把自家妹妹交給這個危險的家伙。

  現在臨時組隊的隊伍有兩個主力倒下,空只能讓路飛暫時成為這個隊伍的引導者,暫時引路,其實空會同意他領隊的主要目的還是這個家伙戰鬥力很強。

  如果在面對什麼危險,根據這個家伙的性格,他肯定不會第一時間把丟下他們逃走,從而保障這個隊伍的安全。

  雖然這個道德綁架有點惡心人,但為了保證

  他和白的安全,該算計還是要算計的,不過,下一關要單單靠他們兩個「輔助」闖過去就有點難,必須要想對策才行。

  空抿嘴不語,低頭沉思,他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抬眼喜悅道,「有了,我們可以……」

  下一秒,他就突然發現自己身邊早已不見草帽少年的身影,而正面向他展開擁抱的大門發出刺眼的白光。

  空:「……」

  果然是總不過腦袋思考的家伙,那那一身肌肉真的是白長了。

  沒辦法,空也只能讓白光吞噬了他的身影,跟上了草帽少年的腳步。

  路飛見空也出現在房間裡,他熱情的招了招手,「這裡呀!」,指向被透明玻璃罩著的某處的紅色按鈕,興奮道,「太好了,我們這關就不用向上次一樣那麼費勁了。」

  空一臉疑惑:「這個是什麼?」

  「剛剛我有看到一個藍色框框上面說這個東西是可以幫我們更快過關。」

  「這真是太好了,等下我們可以不用那麼費勁找線索了。」路飛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裡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喜悅。

  空擺擺手表示不屑,「怎麼可能,這個東西只要是個正常人就不會信這個東西吧!肯定是……」騙人的。

  空話還沒說完,路飛又先一步出手,打開透明罩子,准確的按下了那個按鈕,這個動作只發生了在一瞬間,空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空:心髒驟停

  等他回神過來,發現阻止草帽少年的行為的時機為時已晚,原來他從頭到尾忽略了一點——那就是路飛就不是一個正常人,這個人有不按常理出牌的思維方式,按照他的思維考慮事情,這讓空頭一次知道「困難」這個兩個字到底是怎麼寫出來的。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這下好了,他們全員只能止步於此了。

  ——游戲(被迫)end.

  此時空的內心獨白如此說道。


第57章

  預想的電子音出現在空的耳畔, 他已經認命的閉上了眼睛,但傳來的不是他們全員out的信息,而是關卡通關的提示聲——

  【恭喜通過二十二關!】

  空:???

  這就通過了?

  這麼簡單!!!

  空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發現他們真的回到了游戲休息區域裡, 才發覺這一切都是真的, 並不是他的幻覺。

  他長舒一氣, 把一直緊繃的神經放松,顧不上休息,他當場把這裡唯一變數給控制住。

  他說, 「路飛, 我們先歇一會,你別亂跑了。」

  在身邊兩人沒有醒來之前,空個人表示他已經沒有多余的注意力去關注別人了。

  路飛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心情不好, 心裡卻有些疑惑, 他剛剛也幫忙解決一個關卡了, 現在游戲通關不應該誇他一下嗎?現在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路飛明顯感覺到紅發少年話語裡的郁悶, 干脆就把這個問題問出來了。

  結果紅發少年眼睛也不抬, 直接毫不猶豫的反駁:「我沒有生氣!」

  沒錯,他—不—生—氣。

  和一個智商不高的人計較啥, 這個過程簡直就是自作自受。

  所以, 空很實務的放棄掙扎,守在自家妹妹身邊, 不去理會草帽少年。

  路飛見他這個模樣, 心裡也莫名其妙生出一股氣, 小聲嘟囔,:和娜美一個德行,動不動就生氣, 奇奇怪怪……「

  空:「……」

  他聽到了,有點想打這貨。

  可想到對方的體術,空還是暫時把坑他的陰謀詭計放到一邊。

  按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意想不到」這個名字體現並不是單純的字面意思,而是這個游戲的規則,或許他們就不應該按常理來思考這個密室如何通關,要知道,一個問題,在沒有建立如何附加條件下,答案有無限種,既然方法有無數種,他們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在千萬種答案裡找到最整潔,最便利的答案。

  方法是死的,人確是活的,所以,要想用最快的方法解決這些關卡,他們要學會不常理的角度去揣摩問題。

  就比如剛才那個紅色按鈕,但正常人角度看來,它有可能就是觸動密室陷阱的機關,或者就一個擺設,沒有什麼用處,在一般的密室逃脫,密室創始者不會讓逃脫者這麼簡單就離開密室,一是容易失去挑戰性,二是這個密室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但這個游戲不一樣,這一路上不是動腦的大工程,就是考驗挑戰者的耐心,他已經不知道在關卡裡的保險箱裡收到第幾張紙條了,不是說『謝謝惠顧,再接再厲』,就是『這個鑰匙是右角落的零食櫃的鑰匙』,全都是戲弄人的套路,就好像是創始者故意折騰挑戰者。

  這一點屬實讓人吃到過期食品一樣惡心。

  「唔——哥哥?」白睜開朦朧的眼眸,見到自己最親近的人守在自己身邊,她內心緊繃的心弦,才稍微松了松。

  空溫柔的揉了揉妹妹的額角,「我在。」

  他們兄妹基本沒有什麼監護人照顧,幾乎都是靠游戲技術高超吃飯,因為社恐,他們一直待在家裡,很少接觸外界。

  莽撞的進入這個游戲世界,因為這個世界的東西就和現實一樣,這對他們來說,在這個游戲裡正常的說話和行動已經是最大的挑戰,白從進入游戲開始就一直沒有放開他的手,就連睡覺也是。

  如今,空和白可以正常說話也是因為強迫把這個世界當成游戲來體驗,不然,他們到現在還是待在那個最初的密室門口。

  他沒有妹妹那麼強的大腦,但是他和白的默契卻是無人取代,所以,在面對陌生的挑戰下,他盡可能的配合白。

  空微微低頭,把剛才發現的線索和猜測一一告訴了白。

  白下垂著眼睫,眼眸的神色變深,靜靜的在思索問題,腦袋忽然靈光一閃,她鄭重的抬眼看向自家哥哥。

  「哥哥,我知道了,我們應該……」她起身想要解釋解說,眼光突然瞄到幾個突然出現陌生的女孩子,白因為社恐又把剛剛升上去的聲音壓降下來,躲在哥哥身後,揣緊衣角。

  其中一個jk探出頭,她好像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驚訝的用手捂住嘴巴。「誒,沒想到這裡還有人……嗯?怎麼還有男生?」

  她旁邊的衣著華貴女子懶惰的倚了身子,抬起鮮紅的指尖托著下顎線,「喲∼還真是。」她的余光瞄到地上熟睡的太宰治,就頓住不動了,烈焰的紅唇微微上揚,「這個小哥哥長得挺不錯的。」

  話落,華貴女子慢悠悠的走向太宰治,優雅的蹲下身子,在接近少年的臉頰一寸距離時,纖細的手臂被別人握住。

  她錯愣回望,只見一個草帽少年眉頭擰緊,怒瞪著她,「你要對我的伙伴做什麼?」

  華貴女子嫣嫣一笑,訕訕的收回了手,帶有調笑的語氣調侃草帽少年,「小哥哥,不要那麼生氣嘛!我只是關心你的同伴怎麼樣了?」

  直面撲過來的綠茶氣息串入空的鼻尖,他也跟著擰眉。

  這個女的明顯就是睜眼說瞎話,這麼拙劣的謊言路飛應該會看得出來吧!

  但,路飛的腦回路一直都是沒有人可以預測到的,這次也一樣。

  聽到華貴女子這麼說,他立馬就放下警戒線,往後退了一步,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頸,「原來是這樣啊!抱歉,誤會你了。」他還做了一個手勢『噓,小聲點』,輕聲喃喃,「那你小聲一點,不要吵醒他睡覺,我好不容易才讓他睡著。」

  空:「……」

  對不起,他就不該對這個家伙的智商有所期待。

  華貴女子被草帽少年的坦率給逗笑了,掩住嘴角的笑意發出清脆的笑聲,「……哈哈哈,你真是個可愛的小家伙。」

  她話鋒一轉,把目光轉移到路飛身上,鮮紅的指尖輕輕的刮了少年的鼻梁,想要借此撩動少年惹得臉蛋通紅。

  但路飛是什麼人?

  眼裡只有肉,能拒絕海賊女帝的男人,豈是一般人。

  他當場無視了華貴女子的媚眼,沒眼見的拍開了女子的手,「我沒有受傷,不用看我。」

  「還有,別叫我小家伙,我可是一個勵志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

  華貴女子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領,懶懶道,「行吧,海賊王的男人,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中村艷如,你也可以叫我如姐姐,我們都是參與這個游戲世界的女玩家。」

  「請問一下,你們是如何進來的呢?要知道這是一個乙女游戲,可從來就沒有什麼所謂的男玩家。」

  即便是有,那也早就被這個游戲世界的意志變成了可攻略角色,現在還存在能擁有自我意識的男玩家,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中村艷如眯了眯嫵媚的眼角想道。


第58章

  「哈?什麼乙女游戲,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路飛疑惑的撓頭,他轉臉看向身後的兄妹,「喂,空, 你知道這個女人在說什麼鬼嗎?」

  別點名的空:「……」

  這個家伙就能不能閉上那個大嘴巴, 他知不知道從剛才到現在他就已經暴露了幾乎所有的他們情報。

  果不其然, 中村艷如聽到草帽少年的話之後,看向空的目光也沒一開始那麼隨意,眼底的重視重新浮現出來, 她重新打量這個抱著小女孩的紅發少年。

  此時的空早就脫下太宰治強行給他換上的洛麗塔, 不知道從哪個密室裡順出一套便服給自己換上,全身不修邊幅的模樣也就有眼底無法掩蓋的烏黑,還有下巴處還有一些胡渣殘留在上面, 怎麼看都感覺就是一個典型的家裡蹲, 不覺得像是一個隊伍領導人應該有的威嚴形像。

  但中村艷如並沒有因為對方頹廢的外表形像給迷惑到, 行為的上多了一份嚴謹和尊敬, 畢竟能用一整天的時間, 輕輕松松解決二十二道關卡,這個隊伍裡絕對有大神一樣的人物存在。

  她心裡猜測空可能就是一個隱藏大佬, 頹廢的外表只不過是他的偽裝罷了, 只要到關鍵時刻,這位扮豬吃老虎的紅發少年很有可能就會出手, 如果她們貿然對這群人出手, 很有可能下場會很慘。

  所以, 她還是先和這個少年打好關系在說,萬一對方可以助她們順利通關呢?

  於是,中村艷如被路飛的話帶越來越偏, 也因為謹慎的性格,思想逐漸迪化,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直接把空的地位放在在場所有人裡最高的位置。

  要巴結大佬,第一步就是要坦言相處,當然,也不是所有的情報都如是奉上,萬一對方反過來算計自己就糟了,結交的意圖自然也不能太明顯,不然引起對方是厭惡就得不償失了。

  中村艷如干脆就把剛才用在路飛身上的招數就套用在空身上,看到少年臉頰瞬間如發絲一樣紅潤,她才滿意的暫時收起自己隨時隨地散發的成熟女人魅力。

  果然她的魅力一點沒變,剛剛撩哪個草帽少年會失敗,有問題的應該是在哪個少年身上。

  最先出現的jk也好奇的走近空身邊,她望向少年懷裡乖巧可愛的白發小女孩,頓時母愛泛濫,她嘴角掛起溫柔的笑容,用著元氣的聲線和小女孩打招呼,「小妹妹,你好呀!我叫井上葉子,姐姐也是一為玩家。」直接無視了身邊空的存在。

  白偷偷的從哥哥懷裡探出小腦袋。

  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她也也習慣性的禮貌打招呼,聲音有些小聲,「你好,我是白。」

  看到精致女孩對著井上葉子眨眨眼,她驚呼一聲『好可愛』,內心軟成一團,也和路飛一樣毫不自覺的出賣了隊裡的情報。

  如果這兩個家伙放到潛伏玩家的一方中,絕對會被自家隊友噴死。

  空和中村艷如同時在心底裡想到。

  中村艷如無奈的扶了扶額角,很顯然井上葉子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干這種事了,不過,她也沒說什麼重話斥責井上葉子的行為。

  反正她作為這個隊伍裡的領導人,在談及事情的時候,幾乎都有特意避開井上葉子。

  因此,她根本就不擔心井上葉子會泄露出什麼重要信息。

  還有剩下兩個女孩子從出現開始到現在就一直沒說話,可能都是靦腆的性格,她們都是在沉默寡言。

  她們四人都是是來自不同世界的普通人,都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最終願望才會同意進入這個游戲,通過攻略人物的速度和其他的女玩家進行PK來慢慢的提高自己隊伍裡面等級,她們之前就已經勉強打敗過兩支隊伍,算是一只等級不低的隊伍。

  這是白通過犧牲自己可愛的外表,在井上葉子這邊換取的情報。

  井上葉子:「說起來,你們都有攻略到誰嗎?」

  jk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出現意味深長的笑,湊近白的耳畔,說幾句悄悄話。

  「是你哥哥去攻略,還是那個躺在地上哪位去?」

  白:???

  這個姐姐在說什麼?一般來說,攻略男角色不應該是女玩家的事嗎?為什麼會扯到哥哥身上?

  見白發小女孩一臉懵逼的摸不著頭腦,井上葉子才記起對方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剛才因因為對方這支隊伍只有這一個是小女孩,所以,她才會下意識的把對方當成同道之人。

  井上葉子別開眼雙手合十,最近一直在念叨『罪過啊,罪過……我怎能帶壞一個天真的孩子』。

  直到jk成功的洗腦了自己,井上葉子立馬轉身就把剛才的事情一笑揭過。

  中村艷如見jk這幅傻樣,忍不住笑了起來,雖然井上葉子個人行為一直很冒失,但同時她也是一個開心果,在這個貧乏的攻略過程中,也給隊伍裡的其他女生提供了不少的歡樂,就連這次也是如此。

  她突然看向空,嘴裡提議道,「要不然,等下系統提示下一關開始的時候,我們一起聯手,你覺得如何?」

  雖然這個少年看上去深不可測,但中村艷如從整體上感覺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最好還是親自測試他一下,查清他的底細,比較穩妥,如果對方真的是隱藏大佬,事後再向他道歉也不遲。

  聽到華貴女子這樣說,白立即冒出頭反駁她的提議:「空白不需要別人的幫助,而且我們也不是……」

  她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就被自己的哥哥捂住了嘴,白不服氣的抬眼瞪著哥哥,似乎在問他『為什麼要阻止她』。

  空搖了搖頭,無聲說了幾句,白立馬領會哥哥的意思停止了掙扎,雖然不知道哥哥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但她壓下心中的疑惑,乖巧的呆在紅發少年身邊。

  空突然戲精上身,臉上掛上慶幸的笑容,「太好了,我們剛好對這方面不熟悉,待會就拜托你了。」

  中村艷如:「可是你妹妹好像不怎麼歡迎我們。」

  空虛心的別開眼,「哪有啊!」他悄悄的拍了拍白的背脊,示意她給點反應。

  白也乖巧的跟著點點頭,好像剛才情緒激動的人不是她一樣。

  既然空這麼正大光明的邀請她們,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中村艷如自然也不會拒絕這份邀請。

  既然暫時合作,那自然要從新介紹兩個隊伍的成員。

  中村艷如啟了一個開頭,給空他們介紹剩下的兩個女成員分別是鈴子和茸。

  在介紹過程茸中,白緊緊盯著這個陌生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次話,頭上還戴著頭巾,嚴嚴實實把自己的腦袋包裹起來,好像不是很希望外人看到她的真面目,但頭巾某兩處有一些不明顯的突起 ,這讓白對她的真面目更加好奇了。

  她突然出聲:「我可以看看你的臉嗎?」

  這一句話不僅嚇到了茸,就連剛剛嘴角掛有笑容的中村艷如也逐漸的收起笑意,眼底多了一絲陰沉。

  白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並沒有覺得自己踩到雷,還在疑惑的為什麼對方會有這個反應,她剛好還想說什麼,就被自家親哥再次堵上了嘴,最後還是哥哥出聲解救了這場尷尬的場面。

  「抱歉,如姐姐,我家妹妹還小,不懂得輕重,童言無忌,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空借助自己的高大的身軀把嬌小玲瓏的白擋在身後,為了彰顯自己道歉的誠懇,他如了對方的願,叫她一聲『如姐姐』。

  這招服軟效果真是不錯,中村艷如臉的確沒有剛才那麼陰黑了,但她的內心依舊是有些氣上頭的,本來茸就是不喜歡別人看她的臉才把頭巾給帶上,這個小女孩如此冒失的問出這種話,大概是教養還不到家。

  不過,這兩個兄妹倆還是個未成年,特別是紅發少年已經是先服了軟,作為長輩,她就不那麼計較了。

  「茸她不喜歡別人看她的臉,以後你們還是不要在她面前說這種話了。」

  意識到自己做錯事的白羞愧的低下了頭,低聲的說一句對不起。

  茸還是沒說話,但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接受了白的道歉。

  很快剛才戛然而止的介紹又重新接上,這次換空來給中村艷如四人介紹目前隊伍裡的成員。

  當再次提到太宰治時,中村艷如最初對他的興趣又開始湧上心頭,她嘴角彎起極為好看的弧度,「原來他叫太宰治啊∼」目光悄悄的落在少年身上,眼睫微微下垂,遮住了眼底的□□。

  看上去身材倒是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成年了,是不是一個雛?

  中村艷如感性的舔了舔下唇,如此想到。

  ……

  一個幽深的森林裡,有兩個同樣是女性的人類在裡面漫步行走 ,天上的月牙已高高掛起 ,灑下的淡淡白紗成為這兩個少女行走夜路的指路燈。

  戴著貝雷帽的茶發少女住著手杖行走,將腳輕輕的踏在枯枝落葉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立馬一驚一乍的叫了起來。

  而她旁邊一身警服的女人絲毫沒有上前要幫忙的趨勢,反而在一旁看熱鬧 ,眼神還略帶嫌棄,嘴上還不忘嘲諷,「原來你膽子那麼小啊!早說嘛,這麼危險的事情你就不應該跟過來。」

  「萬一不小心哭鼻子可不會有人哄你喲∼」

  岩永琴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用拐杖支撐著自己起身,也跟著用嘴炮還擊,「呀,這件事就不需要弓原小姐操心了,如果九郎學長就在我身邊,肯定會心疼我的。」蘿莉的語氣又茶又婊,成功的讓弓原紗季閉上了嘴。

  弓原紗季發現這個女孩子總是幾句話離不開她前男友的名字,如果不是看她身體弱雞,還是一個殘疾人士,這麼嘴欠的人早就被她收拾了。

  她心情不由得來煩躁,隨口抱怨,「你不是說會帶我找到那些已經昏迷的女玩家嗎?為什麼走了那麼久,我們還是在這個森林裡面。」

  岩永琴子舉起手杖,「嘿——冷靜點,弓原小姐,我知道你作為一個警察,很擔心那些女孩子的生命安全。」她的眼神突然凝重起來,接著道,「進來之前我就告訴你,我們會被傳送到什麼地方這是一個未知的問題,所以,再找到被困著的人之前,我們必須保證自身的安全。」

  「這也是進來之前,我再三強調你要冷靜的聽我的指揮緣故,如果你不配合我,我有辦法能可以送你進來,自然也能送你回去。」

  弓原紗季立馬沉默下來,頓了頓,「行吧,我知道了。」

  在兩人堅持徒步行走一小時之後,他們終於在陰暗的黑暗中看到了那一抹光亮——鄉下的某一個村落。

  既然有人長久的居住在這裡,那麼這裡的村民自然也了解這一帶的路,這對試圖想要離開這裡的弓原紗季非常有幫助。

  她起身想要去隨機拜訪一戶人家時,身後的衣角卻被一把扯住,她疑惑的轉臉看向茶發少女。

  「你干嘛拉我?」

  岩永琴子比出一個『噓』的手勢,強行把弓原紗季按到牆草叢裡,她伸手指了指一個剛剛干活回來的男人,「你看那裡。」

  弓原紗季面色不解:「不就是一個普通的農民,有什麼好奇怪?」

  岩永琴子眯著眼睛搖了搖頭,「你注意看他的發式,這是武士頭,按道理這個發型早就被現代的人類所拋棄,已經很少有人會選擇這個發型生活下去。」

  弓原紗季依舊沒有理解她的意思,「這有什麼關系?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或許人質押就喜歡這個發型。」

  「不,你在看看他手上的農具,這個款式既費力又不實用,到現在基本沒有多少個農民工會使用這樣的鐮刀了。」

  岩永琴子低頭沉思,而弓原紗季根據她的觀點再次去觀察那個農民工,發現的確如她說一樣,這個農民的確有些不對勁。

  看上去有點像戰國時期的農民工。

  弓原紗季又發現一個盲點,「如果現在我們待的時間點是戰國時期,但這個農民工身上穿的可是現代化才會有的便服,依靠這個落後的技術,根本就做不出這樣精細的織布。」

  岩永琴子眼神凝重,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弓原紗季提出的分析,「這也就是我剛才就感覺到十分詫異的事情。」

  「這兩個時間點有著這麼遙遠的距離,這樣的技術幾乎是不可能出現在這種時代,除非……」

  「這個世界有現代人的出現。」身為情敵的兩個少女終於腦洞波重合了一次,有默契的一起說出了這句話。

  岩永琴子拄著手杖緩緩起身,「現在我們在這裡瞎猜也沒有什麼用,還不如先進去一探究竟。」

  弓原紗季說了一句『好』。

  ……

  岩永琴子在進入這個小村落之前,就已經做好隨時跑路的准備,畢竟她和弓原小姐身上穿的衣服在戰國時期裡,就相當於是奇裝異服,如果貿然走進去,被人當成妖怪趕出村落就不太好了。

  當兩人在踏入村落的那一刻,很明顯就被幾個走在小路上的農家婦女看到了。

  在見到岩永琴子他們身上的奇裝異服,並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神情,仿佛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服飾,其中一個走在小路上的黑發女子熱情的對著岩永琴子打招呼。

  「呀∼沒想到這裡會有兩個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她一展開顏笑,嘴角立刻多了兩個酒窩。

  黑發少女右手拎著草籃,左手牽著弓原紗季的手,關心道,「你們是因為迷路了,才走到這裡的嗎?」

  弓原紗季不太適應別人的熱情,額角冒險冷汗,表情僵硬的點點頭。

  黑發少女聽到對方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她眼角的笑意更加深了,「天色已經很晚了,你們兩個女孩子待在荒郊野外也不太好,要不要先來我家吃飯?」

  「這……」弓原紗季有些猶豫,但想到自己進入這個游戲的真正目的,她還是把選擇權交給了岩永琴子。

  岩永琴子也很樂意的配合她。

  最後,兩人都在黑發少女住下,安然的度過了第一天晚上。

  結果,她們晚上這一睡,就一直沉睡在莊周的懷抱裡,沉睡不醒。

  而白日對她們悉心照料的黑發少女,已經脫掉了溫柔的面具,露出她真實的真面目。

  走進兩個少女熟睡的房間裡,站在床頭,靜靜的看著她們寧靜的睡顏。

  女子用蔥白的指尖撫上茶發少女的臉龐,少女光滑如玉的肌膚讓她內心的心情喜悅不少,她喃喃道,「這一次的「河神新娘」人選終於有著落了。」

  ……

  在決定進入下一個關卡的時候,空依舊站在那個房間門口立直不動,過了好一會,已經在做足了推開門的准備,他正用力的推開,剛好就有人在他後面幫了他一把。

  「快點進去啊!早點弄完,早點結束。」路飛的語氣明顯充滿了不耐。

  這一招借力打力,讓空猛地往前傾,剛好密室的大門也在他面前緩緩打開,直面撲向一片綠油油的草地,帥氣的吃了一個狗啃泥。

  空:「……」

  他絕對要讓這個混蛋吃梗。

  他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草絲,怒瞪一眼草帽少年,然後牽起妹妹纖細的手,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而門外的幾個隊員也跟著走進來,其中也包括已經醒來的太宰治,他現在才剛剛睡醒,神志不太清醒,總是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一個若無其事的視線落到他身上。

  回頭望過去,發現是一個美艷的華貴女子看著他,他以紳士之度用微笑回禮讓過去。

  聽路飛說她們是臨時和他們組隊的合作伙伴,而那個華貴女子正是這三個女生的領導者。

  他特別不喜歡這個女人看他的眼神——

  那是一個帶有□□侵略性的眼神,這讓他感覺令人作嘔。

  太宰治無視了華貴女子的暗送秋波,主動的牽起了另一個jk的手。

  井上葉子被黑發少年的行為受寵若驚到了,她臉頰通紅,有些不知所措,「太宰先生,你這是……」

  井上葉子話還沒說完,後頸部的衣領就被人一把往後扯,猛的往後退,她回頭一望,發現是中村艷如帶著和藹可親的笑容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麼,井上葉子在她身上嗅出了一絲殺氣,她靈敏的掙脫了對方的掌控,露出不失尷尬的笑容:「哈哈哈,白好像找我有事,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jk一走,只留下太宰治和中村艷如在隊伍的尾端悠閑的走著。

  一片詭異的寧靜籠罩在兩人上頭,最後打破這份安靜的還是中村艷如

  她鮮紅的指尖輕輕的點在少年的胸腔,聰明人之間的暗示再明顯不過,「你就這麼忍心拒絕送到嘴邊的美色嗎?」

  太宰治帶著虛偽的假笑握住了女人的指尖,「小姐的美色的確是很容易垂誕美色,這一點我無法否認。」

  「算你嘴巴甜。」聽到別的男人誇獎自己,中村艷如剛剛惱火的內心從熊熊火海變成一片百花盛開的花海,她接著又疑惑的問道,「那你為什麼……」

  「哐當——」

  一個東西從某人手上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音,打斷了看似幽會的一男一女。

  中村艷如擰緊好看的眉眼,「誰?」

  話落,她左上角不遠處的灌木草叢裡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慢慢的冒出一個黑影,黑影慢慢的從黑暗中走出來,等灑落下來的陽光完全揭露出它的真面目。

  中村艷如面色詫異,「茸?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從草叢裡冒出頭來的人帶著一個頭巾,嚴實的裹住自己,不是茸還能是誰?

  茸似乎也知道自己打擾到對方干正事,她慌張的伸出兩只手比劃著什麼,可惜在場的兩個人都沒有學過手語,自然也不了解少女在說什麼。

  但,單看少女的表情,中村艷如大膽的猜測少女是想對她道歉,她不在意的一笑,「沒事,不用這麼慌張,你又沒干什麼壞事。」

  中村艷如就擔心是被那個紅發少年知道她覬覦他的隊員的身子,絕對會被對方趕走,到最後就會得不償失。

  所以,不是來搗亂的,真的是太好了,

  中村艷如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

  結果她開心的心態還沒有保持多久,就見她覬覦的少年上前把茸抱在懷裡,兩人舉止非常親密。

  中村艷如忽視內心那一絲不好的預感,認為少年又想用剛才的套路想讓她放手。

  中村艷如表示,同一個套路她不會再次上當了。

  她露出勝卻在握的笑容,「你想讓我放棄你可以,除非你能證明你有喜歡的人了。」見黑發少年臉上露出糾結的神情,中村艷如就知道剛剛的一切親密舉止都是少年單方面假裝出來,他根本就和茸沒有一腿。

  結果下一秒,她就被狠狠的打了臉,瞳孔微微睜大,清晰的倒映出黑發少年抬起少女的下顎骨,吻上那狀似果凍的嘴唇。

  時間被定格在那一幕唯美的畫面,實實震驚了在場的兩個女人。

  茸:???


第59章

  【現實世界】

  五條悟現在在無聊的玩翻花繩, 要問她為什麼那麼閑,因為還沒到她上場的時間,昨天田山花袋被老母親國木田獨步狠狠的教育一頓之後,就被老母親的拉回家干活去了, 到次日早上, 也就是現在, 那邊還沒有傳來的消息。

  五條悟不禁感嘆,「啊——很久沒有那麼悠閑了。」

  困意卷席到她的大腦,侵占她的神智, 在即將陷入沉睡的最後時刻, 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突然冒出來,五條悟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誰?」

  對話對面的帶有獨特的少年嗓音傳出——國木田獨步, 「五條小姐, 找到它了。」

  一聽著這句話, 五條悟身上的瞌睡蟲就被趕走, 立馬來了精神。

  「在哪?」

  ……

  侑子是一個熱愛玩攻略游戲的女孩子, 前段時間被基友安利一款玩法創新的游戲,她還沒來得及的體驗, 就要陪外公回到鳥不拉屎的鄉下, 游戲只能暫時被丟到腦後邊。

  對侑子來說,鄉下什麼都好, 就是網絡信號不好, 不能繼續玩很多她之前的網絡游戲這一點, 著實讓她感到煩躁,回到鄉下兩個星期後,她才記起基友給她推薦的游戲。

  還好之前已經事先下好所有的游戲補丁, 就算網絡卡頓也選擇離線玩,在艱難的打開不知道大她好幾歲的老台式電腦,她嘴上口頭不禁抱怨,「真是的,都這個時候了,外公還不舍得換新電腦,留著這個老古董,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見老古董在她鼓弄好久終於開機了,侑子臉上才掛上笑顏,她熟練的把U盤裡的游戲導入桌面,在點開游戲之後,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現好不容易開機的老古董黑屏了。

  侑子:「……」

  在她想要對這個面前老古董下手時,她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出現,還以為是外公發現她干壞事了,就慌張的伸回手,第一時間轉身賣乖,「那個,外公,我沒有……」

  過了好一會,以往蒼老嚴厲的聲音沒有襲來,侑子悄悄抬眼,才發現剛剛出現她身後不是她的外公,而是一個陌生的白發少女。

  幸好不是外公來了,不然她又要被家法伺候了,侑子在心裡面松了一口氣。

  不對,她家裡就她一個女孩子,哪有其他的女孩子。

  回過神的侑子下意識的擰眉,剛想說質問這個陌生的女孩子,就發現來人已經來到她跟前。

  「你……」是誰?

  她脖子被人拍了一下,緩緩的閉上眼睛,直挺的倒了下去。

  五條悟接住少女,把人帶到安全的範圍之後,再次回來的時候,那個已經黑屏的台式電腦,用肉眼見的變化變成了一個可以容納一個人的黑洞。

  她抬手感受這個黑洞的吸力,順著這個力道吸了的進去。

  ……

  因為這個假想咒靈對五條悟十分警戒,五條悟事先拜托田山花袋在自己進入游戲世界途中,讓他捕捉到自己的存在,篡改她身上的數據結構。

  至於把自己篡改成什麼樣的形像,五條悟表示她都可以。

  只是她似乎小看了宅男的愛好——

  五條悟這回她剛好降落到一條小溪邊,盯著小溪沉思。

  溪水清澈見底,籠罩一層金光,波光粼粼,清晰倒影著少女的身姿,水的流動是水面的景物活現起來。

  五條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多出兩只耳朵和一條尾巴,她還抬手捏了捏,感受到手心裡的柔軟,她認清現實,承認了自己變成貓咪的現實。

  這可真是——

  太有趣了。

  ……

  中村艷如領著自己的小隊來到陰涼處休息,就發現小溪邊活躍的白色身影。

  她以為又是新來的玩家出現了,就對身後候的鈴子比了幾個手勢,示意她警戒。

  兩人一潛隱形式慢慢前行,當中村艷如看清那一抹白色身影時,發現事情如她所料,的確又是一個新的攻略者,看樣子又是世界意識重新送了個新玩家進來。

  中村艷如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在這個新玩家找到隊伍之前,把她收納,壯大自己隊伍的力量。二是一了百了,直接在這個新玩家成為他們隊伍道路上阻礙之前,將她扼殺在搖籃裡。

  想到她之前慘死的隊員是被其他的玩家之所害,中村艷如最後想了想,冷靜的決定選擇第二種選項。

  最近她心神不寧,暫時不想弄那些彎彎道道,費勁心思的防備一個外人,反正這個攻略者死了之後,世界意識還會挑選下一個人進來,選新隊員的事,還是先往後推推吧!

  中村艷如打算正面出擊,因為新玩家大多數都是普通人,即便是體術厲害的人,進入游戲的之後,為了游戲世界的平衡,游戲世界會讓這些人身上有所削弱,如果先要恢復自身實力,只能通過攻略游戲人物來提升自己的能力,同樣的,能力一般的人也能通過這樣的方式提高自己的實力。

  猜到對方再怎麼強也不會比自己已經攻略五個游戲人物的老玩家強,中村艷如本來就是會些格鬥招式,加上已經在前面提升不少體術,她很有把握直接撂倒面前這個新玩家。

  五條悟以抱拳的形式坐在溪流邊,靜靜的欣賞自己的美顏,她敏銳的感覺到自己身後的殺氣。

  有人想要殺她。

  她並沒有動,當對方被「無下限術式」定住時,五條悟才一個側踢把人踢開,他並沒有用出太大的力度,只是讓對方在草地上狼狽的滾了一圈,而這個變故實屬震驚了中村艷如。

  怎麼回事?剛剛那一下自己明明可以瞄准了她,但剛才為什麼不能擊中那個女孩子。

  剛剛進來的玩家不可能會有什麼特殊的道具可以不擋其他玩家的攻擊。

  除非……

  對方是被攻略游戲人物。

  在這個游戲世界裡面,還有一個不能觸犯的規則——那就是玩家不能用任何方法傷害被攻略游戲人物。

  不知道會有「無下限咒式」存在的中村艷如用短暫時間這樣分析道。

  不過,游戲人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看樣子還生出了自己的意識。

  中村艷如從地上爬起來,警惕的看著白發少女,直到目光被少女溢滿熒水的眼神頓住了,剎見少女聳拉下來的那雙耳朵,她心裡莫名的生出一種愧疚。

  額……她好像把人弄哭了。

  ……

  因為五條悟是混進來的BGM,在那個假想咒靈出現之前,她想要呆在這裡長久,就一定不能引人注目。

  自然也不能和游戲裡面的玩家正面起衝突,雖然她不知道這裡的玩家第一次見面就對她產生了殺心,但她決定還是收起了「無下限咒式」,使出玉澤百試百靈的獨門招式——裝可憐。

  果不其然,對方看到她落淚的那一刻就收起了攻擊架勢。

  這下五條悟是更加賣力的聳耳朵了。

  中村艷如:好……好可愛。

  經過一段時間的軟磨硬泡,中村艷如終於對這個貓耳少女放下戒心,抱著少女,安慰的摸了摸少女的頭。

  在順利的觸碰到貓耳少女之後,她更加確信了心裡的猜測。

  五條悟被對方緊緊的壓住臉頰,一時間不知道該慶幸自己的計劃成功,還是感慨對方的胸器殺傷力巨大。

  憑借的外貌天生優勢,五條悟不需要經過考核,就如願以償的留在了這個隊裡,還成為兩個女孩子唯一的團寵。

  這大概就是毛絨絨的魅力所在吧!

  快要被擼禿的五條悟感慨的想到。

  中村艷如突然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貓耳少女輕聲細語道,「……茸,我的名字叫茸。」

  中途新加了一個新成員,中村艷如也沒有改變原來的路程計劃,繼續往前走,前往下一個頒發任務的地點。

  這一路上,五條悟東西張望,裝作一幅沒見世面的樣子到處觀察四周。

  不知道什麼原因,「六眼」無法把這個游戲世界的全貌一目了然,只能模糊的看到這個世界是如何構成的脈絡,和她原來想的一樣,這個世界又是假想咒靈的領域,大概吸收了什麼強大的能量,才可以一直把這個領域一直維持現狀。

  中村艷如突然停下腳步,對後面的兩個女孩說道,「到了。」

  五條悟尋聲望過去,只見一個兩米高的大門挺立在草坪中央,門框上被令人繚花眼亂的花紋,看似某個古老部落的圖騰,復古又典雅。

  五條悟疑惑的歪了歪頭:「這個是什麼?」

  中村艷如看她疑惑的小眼神四處亂瞟,寵溺一笑,「這個可以帶我們通往任務需要前往的世界。」她握住貓耳少女纖細的手腕,認真的叮囑道,「等下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大聲說話,記得跟緊我們。」

  貓耳少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中村艷如和鈴子對視一眼,轉身上前推開大門,門內發出強烈的白光,讓人睜不開眼睛,吞噬了在場三人。

  五條悟在被關上門的那一刻起,聽到一道冰冷的機械音。

  【中村艷如,鈴子,***,請做好准備,即將進入「咒術」副本。】

  五條悟:!!!

  啊這……什麼情況?


第60章

  在聽到「咒術」這個詞的時候, 五條悟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待強光消失,顯露出來的是寸草不生的土地,空氣中彌漫開來的『帳』的氣息,讓她凝重的擰眉, 在看清周圍環境之後, 五條悟在心裡抬頭仰息一嘆。

  啊——為什麼出生點會是在這裡?

  而且看現在的情況, 她們似乎被傳送到不同的地方,她就沒有看到其他兩個女孩的身影。

  另一邊,中村艷如也探查四周後, 最先反應過來, 嘴裡喃喃道,「這裡看上去是現代時期。」

  這回不是戰國時代的背景,沒有兵荒馬亂的隱患, 看樣子, 這個副本應該很容易會過。

  不過……

  為什麼這一帶會這麼荒涼, 連地上雜草也跟著枯死, 就像是這塊土地被人詛咒一樣。

  中村艷如從心裡由生出不好的預感, 她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空氣彌漫著異樣的氣息, 這讓她心裡不受控制的湧上出各種各樣煩躁的負面情緒。

  天空不知道被什麼東西遮住, 這時環境變得更加昏暗,她借著5.2的視野快速前行, 打算離開這裡, 路過一棵大樹時, 她發現了五條悟的蹤跡。

  此時貓耳少女不知道受到什麼刺激,一動不動的站在一塊石頭上。

  中村艷如沒有多想,她快步上前,

  看向發呆的貓耳少女,發現少女僵著不動,還以為是被這個異樣的環境給嚇到了,迅速的上前拉住對方急忙撤離這裡。

  「這裡很不對勁,不適合待久,我們快離開。」

  殊不知五條悟一直在用「六眼」探查離她們不遠的一場戰鬥,被華貴女子這麼一拉,她無奈的收回了目光,沉默的跟著中村艷如的腳步,走了幾步,她還是回望一眼上空正中央出那個白色身影。

  希望不要和那個家伙遇上。

  可他們已經進入副本,從推開門那一刻開始,挑戰就開始了——在中村艷如兩人奔跑的路上,原本貧瘠的土地突然被掀起,冒出兩米長的樹木。

  中村艷如眼疾手快的抱著貓耳少女側身翻滾躲過。

  這一片被掀得塵土飛揚,華貴女子撇過臉吐一口剛剛掉入嘴裡的塵土,終於忍不住口吐芬芳,「草,這個是什麼玩意?」

  她中村艷如還是第一次被弄得那麼狼狽,這不是要考驗玩家攻略游戲人物的技術嗎?現在這個開場白無限流的既視感又是怎麼回事?

  中村艷如心裡被氣得想要罵娘,把這一屆的系統拖出來狠狠的揍一頓。

  現在前方有不知名的怪物想要襲擊她們,中村艷如只能換道撤退。

  反正條條大路通羅馬,她就不信其他路也不能走。

  等幾分鐘後,中村艷如看見一個綁著馬尾的金發男人堵住了去路,她立馬就懊惱自己的烏鴉嘴。

  重面春太看到有人跑到他面前,他眼前一亮,忍不住的舔了舔下唇,「呀∼我居然看到有女人了,而且還是兩個。」他緊緊的環手抱住自己,身子興奮的抖了抖。

  就第一次照面,中村艷如就覺得這個男人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憑著直覺認為對方是個變態。

  她余光落到對方右手處長相奇怪的長刃,刀柄的部位是一個紫色的拳頭,緊緊的攥緊在男人右手上,看上去有些怪異。

  重面春太察覺到對面傳來的目光,他饒有興致的抬起右手,輕輕舔了一下刀刃,「羨慕嗎?這是別人特地為我做。」

  中村艷如:「……」

  你從哪只眼睛看得出我羨慕你了?

  重面春太不懂得華貴女子心裡的吐槽,他展開獰笑,舉起手往她那邊襲來。

  但中村艷如也不是吃素的,之前她刺殺五條悟的時候只用了五成力量,現在使出全力,重面春太在她這裡壓根就占不到什麼便宜,只能勉強在華貴女子的衣服面料留下幾道劃痕。

  中村艷如:啊啊啊!老娘的衣服!

  這一次回看,她已經起了殺心,想要把對方的腦袋摁到泥巴裡面。

  重面春太發現對方有些棘手,此時的臉上已經沒了剛才自信的笑容,他突然看向被華貴女子保護在身後的貓耳少女,看上去嬌小又柔弱,立馬轉移攻擊目標,將刀光指向軟柿子。

  卻不知道,他那時候做出了最愚蠢的選擇。

  五條悟也對他動了殺心。

  剎那間,『帳』突然消散,周圍的環境突然變得明亮起來,在刀身即將接近貓耳少女的那一刻時,重面春太及時的剎住了車,他嘖了一聲,往後一個後翻,翻過身後的圍牆,隱入林子裡,消失了身影。

  中村艷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障礙物已經離開,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兩人繼續了逃亡路途。

  ……

  一路上,中村艷如依靠懷裡的導航貓貓逃出這個怪異的地方,顧不上優雅的姿態,離剛才那片林子越來越遠之後,她隨便找了一個隱匿的地方席地而坐,靠著牆靜靜的休息,寧靜心神還不忘思考。

  剛剛在奔跑的過程中,她沒有跑多遠就聽到一聲類似原子·彈爆·炸的轟炸聲,為了專心衝刺,她一直就沒敢往後看,一直跑出這個建築物才停下。

  不過她這回狀態超常發揮,跑了那麼多,居然也沒有累得斷氣,看來又是之前獎勵值加在體能值身上的作用起效了。

  中村艷如渾然不知某個開掛的家伙一路上用咒力暗中幫她,她喜滋滋的暗想自己實力的提升,回過神來,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她臉上的笑容又會收回去,表情變得凝重。

  這個副本絕對不是C級,有可能是B級,甚至更高,不然,為什麼一開始系統就沒有給任何提示,剛上來就把她們送到這麼危險的地方,如果她沒有武力傍身,剛剛很有可能……

  會死。

  不愧是B級副本,危險性真高,但如果她們通關了這個B級副本,就一定會獲得豐富的獎勵,可能會比之前的獎勵更多。

  所以,這回要比以往更加小心的才行。

  至於剛才茸為什麼對這個地圖如此熟悉,中村艷如懷疑她可能就是從這個地圖逃出來的土著人,畢竟,她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說幾句話。

  中村艷如嘆氣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道,「放心,我們不會拋棄你的,所以,你別害怕。」

  『害怕被拋棄』的五條悟:???

  她眼皮抽了抽,不知道這個人又腦補了什麼,無奈的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什麼,避免引起懷疑,她順著對方的意思,乖巧的點了點頭。

  然後,她又得到一個胸抱殺。

  五條悟:「……」

  這女人總喜歡帶球撞人,過分了喂!!!

  在被快悶死的趨勢下,五條悟也沒有忘記用「六眼」探查那邊戰鬥收尾工作。

  和她想的一樣,『五條悟』在破除『帳』之後,就毫不猶豫使用了「芷」,直接清理兵線,還好她們跑得快,要不然,她們在那個場合下被抓到,絕對會被當成詛咒師的下場來處理。

  現在只要在這裡等他們離……

  「吶∼可以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嗎?」

  低沉悅耳的男聲傳進她的耳畔,五條悟飄渺的思緒被人強行塞回腦袋,她僵硬的轉頭,入眼的是她剛剛一直費盡心思都想要避開的男人。

  最壞的情況還是發生了。

  手臂處的面料被人攥緊,五條悟抬眼就看到中村艷如緊張的把她護在身後,華貴女子吞了吞口水,對上那雙具有攻擊性的湛藍,裡面有著暗沉靜靜的躺在眼床上。

  雖然面前的男人看上去並沒有什麼攻擊性,但中村艷如的身體一直止不住顫栗,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

  被被人包入保護圈的五條悟也知道,如果現在不能及時給面前的『五條悟』一個合理的理由,她們很有可能就是被當成敵人在場擊殺。

  畢竟,處露爪牙的猛獸,想要在他眼皮底下完好無損的離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第61章

  面前的『五條悟』又已經重新戴上眼罩, 遮住了眼睛,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審視面前這個兩個女孩子,他做出一個自認為『最友善』的笑容, 『五條悟』不知道的是他現在這身裝扮, 讓人感覺更加深不可測。

  於是就看到面前的華貴女子身子又抖了抖, 臉上的表情也更加凝重。

  唔,是他太嚇人了嗎?

  『五條悟』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他剎見華貴女子身後的白發女孩, 尤其是女孩頭上的那雙毛茸茸的耳朵, 這讓他更加好奇這個女孩子到底是誰了。

  咒靈?不……「六眼」給他顯示這個貓耳少女是個貨真價實的人類,而且還是咒力百年難見的渾厚,都快趕得上他了。

  把她們都帶回去好了。

  這樣一想的『五條悟』臉上的笑意就更加深了。

  這讓作為對峙一方的中村艷如更加緊張了, 她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而是她悄悄的把茸往後推一步, 盡量拉遠和白發青年面對面的距離。

  由於時間緊迫, 現在擺在她面前有兩個選擇——

  1.在這邊的被人發現之前, 她先下手為強把人打暈。

  2.用語言和他周旋,轉移他的注意力, 想辦法逃走。

  中村艷如想了想, 最後還是決定雙管齊下,對著白發青年拋了個媚眼, 「帥哥, 其實我們是這裡附近不小心走錯的路人, 你能不能帶我們離開呢?」

  青年好像真的相信她的鬼話,一副熱心腸的樣子向她伸出手,作勢要把她扶起, 「唔,這個倒是可以,那身後的女孩是你妹妹嗎?」

  中村艷如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突然對茸感興趣,她借勢從地上起身,窈窕的身材往貓耳少女微微一擋,盈盈一笑,「對的,她有些害羞。」

  她上前做出一個成人之間都懂的挑逗行為,「事後就以一頓飯感謝你,如何?」

  『五條悟』握住那芊芊素手,笑的很天真,男性低沉的聲音冷不防丁的直面襲來華貴女子的耳畔,「呀∼要不這樣,你們都留下好了。」具有曖昧的言語令人遐想,頭也不回的接住了女子要偷襲的招手。

  中村艷如用力的掙扎了一下,發現沒有用,對方的力道居然是她的好幾倍。

  怎……怎麼可能?這個家伙真的是人類嗎?

  『五條悟』還在悠哉的打哈欠,「真不好意思,你們都逮捕了。」

  隨後,一道陣陣的腳步聲在慢慢接近這裡,不停的敲打中村艷如的心房。

  這下糟糕了。

  在五條悟的眼裡,此時局勢的勝利已經完全像他一邊倒,他已經,不,全程都是漫不經心的樣子控制敵人。

  自信的他完全算漏了另一個人的存在。

  直到他手臂突然隱隱驟痛,他吃痛的喊了一聲,松開了松開了對華貴女子的束縛。

  中村艷如迅速了拉開與白發青年的距離,她擔憂看了一眼貓耳少女,最後站在原地掙扎了幾秒,立馬轉身離開,往沒人的方向逃走了。

  情況特殊,她還是先和鈴子彙合,回頭再想辦法怎麼救茸。

  見獵物已經跑走一個,五條悟依舊神情自若,他瞥一眼手臂上正努力用牙口叼住的小貓咪,淡淡道,「你的同伴丟下你了,你不難過嗎?」

  一聽他這麼說,小貓咪的牙口就更加緊了,怒瞪著他,好像在說『關你什麼事?』。

  『五條悟』面色無奈的聳了聳肩,「行吧!」

  這時,剛才附近的腳步聲已經來到他們身邊——是剛剛戰鬥完畢的虎杖悠仁和東堂葵。

  「老師!」

  虎杖悠仁看到自家老師非常興奮的跑過來,抬手對著老師打招呼,想要分享自己剛才的戰果,當他看到老師手臂上有個不明物體掛著時,急忙的剎住了車,驚訝的指向不明物體,「老……老師,你手上……」喜悅的語氣瞬間結巴。

  『五條悟』被人緊緊咬著手臂,剛剛沒事人一樣,「啊!沒什麼,只是個不聽話的小貓咪在發脾氣。」

  「這樣啊!」虎杖悠仁恍然大悟的放下了手,他好奇探頭,當看清不明物體的真面目的時候,他再次吃驚大喊:「老……老師!!!這個不是小貓咪啊!明明是個小女孩,而且長得還和你一模一樣。」

  簡直就是女版的老師突然縮水。

  『五條悟』掀起一邊眼罩,露出右眼,他抬起手和貓耳少女對上視線,「還真是。」

  茸:「……」

  她現在想更加咬死他了。

  只可惜這個男人的皮膚硬如鋼鐵,她很懷疑剛剛他的慘叫也是裝出來的。

  作為塊頭最大但存在感最弱的東堂葵突然超現在虎杖悠仁的身後,一臉深情道,「吾友——」

  虎杖悠仁立馬躲到自家老師的身後,「你別過來∼我都說了我初中根本就不認識你。」

  「別過來啊!!!」

  ……

  作為俘虜,茸自然也是被帶回了學校,不過看『五條悟』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她覺得真的假的家伙壓根就沒有想把她上交給高層那些老家伙處理,說是把她當成俘虜,現在反而讓她和他手下的學生待在一塊,前言那幾句威脅的話,從現在倒像是小孩子的玩笑。

  釘崎野薔薇悄悄的湊近貓耳少女,以偷襲的方式捏上了一只貓耳,觸感如白絨一般柔軟,她驚訝道,「誒——看起來是真的耶!」因為她的不請自來,她成功收到一個小家伙怨念的眼神,偏偏她不知悔改,臉上還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好可愛。」

  被敵人呆萌的外表俘獲心的不止釘崎野薔薇一個人,她身邊也坐著一個同樣中毒已深的粉發少年。

  整個屋子,也就雙手抱胸的刺蝟頭少年看上去沉著冷靜,他頭疼的扶住額角,試圖用語言制止這兩個人不正經的行為,「別忘了五條老師的叮囑,這個家伙也是個咒術師,你們別離她那麼近,小心被她傷害到。」

  虎杖悠仁最先從敵人被迷糊的狀態脫離出來,目瞪口呆的樣子驚嘆這麼小的孩子居然也是個咒術師。

  等等,這個孩子頭頂上還長著耳朵,該不會和熊貓學長是一家人嗎?

  他做出一個望遠鏡的手勢,眯著眼睛觀察貓耳少女,試圖在她找到和熊貓相同的相似點。

  唔……好吧,他沒有找到。

  「我不是。」少女細如蚊聲的低語落到房間裡,剛好被坐在她最近旁邊的釘崎野薔薇聽到。

  釘崎野薔薇:「誒?她說話了。」

  「真的嗎?」虎杖悠仁也探過頭,過來湊熱鬧,但被釘崎野薔薇拒絕了上前接近,「別靠那麼近,萬一嚇到別人怎麼辦?」

  虎子悶聲道,「哦!」語氣充滿了委屈巴巴。

  釘崎野薔薇靜等了好一會,沒有聽見貓耳少女的下文,倒是等到另一個人回來。

  「喲!」五條悟推開門,對著自家學生熱情的打招呼,把茸確確實實的忽略到一邊,「呀!接下來的比賽已經決定好了,你們一定會很期待的。」

  會提到正事,三個年輕人也正經的起來,身為這裡面最靠譜的伏黑惠肯定是先和這家老師問清現在的情況,逐一分析接下來的戰局應該如何應對他們的對手。

  明明是五條悟作為老師,實時的他卻和剩下的兩個學生坐到一邊,當起了捧場觀眾,將舞台完全交給了伏黑惠。

  已經完全書讀了某個白毛尿性的茸表示,說好聽的,這人就是給別人展示的機會,說一句老實話,這人就只是想偷懶。

  她嫌棄的瞥過一眼。

  「怎麼樣?伏黑已經從長到可以照耀別人的存在了。」

  茸頭上的耳朵抖了抖,再三確定剛才那句話是距離和她有兩米遠的五條悟在對她說的話,這個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說話的聲音完全避開了在場其他三人,用心靈感應和她說話。

  她斂下睫毛,「你到底想說什麼?」

  五條悟咧嘴一笑,「我猜你是另一個世界的我,畢竟,我帶你回來的過程中,你似乎對這裡的建築物都十分熟悉,而且,對我的學生,也有著一種老師縱容學生的態度。」

  茸:「你想太多了,這應該是你的錯覺。」

  五條悟戰術性後仰,「可能吧!不過,讓我更加確定這個猜測的關鍵是——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不可能會有第二個人擁有「六眼」。」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溢滿了堅定,語氣充滿了堅定。

  茸:「……」

  好吧,她就知道這個人的自戀程度不是一般的強,腦回路清奇讓她不知道從何吐槽。

  剛剛還在參與討論正事的釘崎野薔薇突然想起遺落在角落的貓耳少女,她抬眼看向老師,說了一句最關鍵的話,「說起來,這個小孩和老師長得好像啊!該不會是老師遺落在外的孩子吧!」

  畢竟老師都那個年紀了,有個這麼大的孩子也挺正常。

  「我也覺得這個小孩和老師好像。」虎杖悠仁一旁附和,至於伏黑惠,他用沉默決定了自己認同釘崎野薔薇的態度。

  茸:「……」

  為什麼她一來到這個世界,就和當地的五條悟脫不了父女關系,為什麼!!!

  關鍵是作為話題中心人物的五條悟居然也饒有興趣,用心靈感應繼續和茸說話,「對了,雖然不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但你要想逃跑的話,我會先狠狠的抽你的屁屁,要聽話呀!乖女兒。」語氣夾雜著老父親對女兒的威嚴。

  茸:「……」忍不了了!!!我想弒父。

  在她有這個想法的時候,頭頂突然降下一盆冷水,澆滅了她心裡冒出來的想法。

  【系統提示:攻略目標已經出現,請玩家早日完成副本任務。】

  茸:???

  不是,這裡有四個人,你說的攻略人物到底是哪一個?

  而且我攻略『我自己』,這個游戲簡直就是先要我為男啊!!!

  我不當女的了!

  那一刻,茸人生已經失去顏色,只剩下灰白。


第62章

  中村艷如在逃出五條悟的掌控之後, 她根據和鈴子特殊的交流方式,只用半天時間,兩人終於成功彙合。

  鈴子只見中村艷如一個人前往約定地點,她疑惑道, 「如姐, 茸呢?」

  在少女提到這個名字之時, 中村艷如立馬垂下頭,頓了頓,「抱歉, 是我的錯, 我沒有保護好她,她被一個男人給抓走了。」

  在鈴子的記憶裡,如姐的眉眼向來都是自信滿滿, 還是她第一次看到華貴女子如此喪氣的模樣, 她上前抱住女子, 輕聲安慰道, 「別擔心, 茸好歹也是攻略人物,是被系統判定要保護的人, 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少女帶有元氣的聲音剛勁又有力量, 輕輕的撫平了女子心裡那處疙瘩。

  中村艷如很快又恢復了平常的作風,「你說的對, 就算是B級副本, 只要我們努力, 一定也會通關。」

  「對,說的沒……誒,等等, 你說什麼?B級副本。」鈴子前一秒還點頭贊同,後一秒表情就突然變得凝重。

  中村艷如立馬把之前的事情和她說了一遍,剛才活躍的氣氛又開始冷下來,主要是她們兩個人,也就是中村艷如有些戰鬥力,而鈴子的體術就非常垃圾,在做其它副本的挑戰時,她一直充當著中村艷如的助手。

  但是看現在這個情況,這個世界並不是她們想像的那麼安穩,居然還有潛在的危險隱藏在暗中,隊伍僅僅只剩下兩個人,現在這一個設定更加加大了她們活動的限制。

  鈴子一臉糾結,現在要她們防備那些潛在的威脅性,單槍匹馬的闖其他勢力的地盤去救人,簡直就是覆水難收,如果搞不好的話,她們還有可能全都是以全軍覆沒收場,她最後想了想,弱弱的建議道,「如姐,要不……就算了。」

  說到底,茸也只是和她們相處幾天的人,說不上有多親,她們也沒必要為了她陪上所有人。

  這下,鈴子看向中村艷如的眼神更加堅定了。

  對於隊員的提議,中村艷如沒有說話,她也知道玲子擔憂的事情,也知道這一盤棋勝利的重要性,她作為這個小隊的領導人,自然要也要為這個隊伍的未來著想,即使這個小隊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茸那雙瑰麗般的藍色寶石再次回閃到中村艷如的腦海裡,她捏了捏拳頭,抬眼認真的看向鈴子,眼眸裡已經燃起熠熠生輝的火焰。

  「茸,我們要救,b級副本的勝利,我們也要拿下。」

  鈴子:「可是……」

  中村艷如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按壓住了對方耐不住的心情,「別忘了,我們還有系統這個外掛。」她虛空一指,打開面前只有她才能看得到的游戲窗口,拿出一張類似卡片的東西,「再怎麼說,這個世界裡的人終究還是游戲人物,怎麼可能會鬥得過玩家呢?」

  鈴子看清華貴女子手中的道具,一臉為難,「可這不是你之前辛辛苦苦拿到的道具嗎?

  現在就用,會不會太快了?」

  中村艷如彎下腰,刮了一下少女的鼻尖,「笨蛋,好歹這回副本是B級的,如果我們成功了,自然會得到更好的道具。」

  鈴子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完全被中村艷如的賭徒心理成功帶偏。

  ……

  另一邊的茸也沒閑著,用正確的話來說,她被五條悟帶回家之後,就想方設法找其他方式來報復這個男人占她口頭便宜的仇。

  刮花男人的家具只是計劃的第一步,同時也是小牛試刀,清楚某人的底蘊可不是一般的多,茸弄壞的這些家具的費用估計比不了他手下財產其中一分毫毛,在拆家冷靜一段時間之後,茸把目光放到了某個牆角間隙裡。

  用萬能的貓爪挑開牆磚後,她果不其然的發現某個人的小金庫,無情的伸出貓爪,把在裡面的金錢一網打盡。

  茸:她就不行她都這樣干了,那個人還會忍下去。

  畢竟這事關所有男人的尊嚴。

  干完壞事,茸作為這次犯罪的幕後主手,自然先要跑路了,她又不傻,待在家裡面等那個男人心思問罪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系統已經給提示了,她現在目光就著重放在這四人師生身上。

  田山花袋給她弄出的這個身體雖然比原來的嬌小可愛,但同時也給她賦予了貓的攀岩能力和敏捷能力。

  茸很輕松的就從窗戶的通道爬上樓頂,往某人宿舍的方向跑去。

  ……

  從上次開小會之後,伏黑惠就被自家老師摁回去休息養傷,直到現在,他還是一直躺在床上養傷,同伴好不容易過來探望他,特地給他帶了午飯,還沒等他欣慰同伴終於懂得照顧人了,同伴下一秒的反應,立馬讓他收回了之前的想法。

  你見過有哪個人看望病人送披薩當做午餐?這就算了,這兩個人居然還得寸進尺,直接當著病人的面,把這份午餐吃了。

  這……誒——

  這是伏黑惠第一千八百零一次因為自己的同伴嘆氣。

  他太難了。

  聽到屋頂上傳出一陣輕微的聲響,伏黑惠突然警戒起來,他結出幾個手印,召喚出玉犬。

  床邊的影子像活了一樣,開始上下觸動,最後捏成出一個身形於狗的身影,從黑暗中跳出來,落到房間裡,潔白的毛發瞬間籠罩一層金紗。

  被召喚出來的玉犬看到主人的那一刻,立即興奮的吐舌頭,「嘿嘿嘿——」

  伏黑惠給它打出一個手勢,「去。」

  收到主人指令的玉犬立即從窗落跳出,伏黑惠原本是想讓它上屋頂看看情況,誰知道才沒過多久,它就叼回來一個東西,他低頭一看,發現自家狗狗嘴裡的東西就是五條老師帶回來的那貓耳少女。

  伏黑惠:「……」

  玉犬把茸輕輕的放下,端坐的蹲下,嘴裡吐著舌頭,後尾興奮的搖尾巴,一副『快誇誇我』的乖巧模樣,等待誇獎。

  伏黑惠受不了它這雙熾熱的眼神,最後還是順了它的意,摸了摸它的頭。

  玉犬如願以償的鑽進的主人懷裡,身形再次融化成一灘水,融入伏黑惠底下的影子裡,消失不見。

  他神情自若,把頭扭過一邊,顯然是不太想和她多聊,「你來干什麼?」

  對於這個貓耳少女的來歷,五條老師並沒有和他們坦白太多,只是指明說了這個女孩是無畜的,就沒有了下文。

  即便如此,出於伏黑惠的謹慎,他還是不能對這個女孩子放下戒心,自然他的態度也很冷。

  這能難倒茸?

  不可能的。

  據她印像中的他,這孩子一直就是一個傲嬌,外冷心熱的人,要想攻略他的心,只能走賣慘這條路。

  而茸現在的外表剛好就符合她即將要實行的計劃。

  伏黑惠既然選擇視而不見,那她就讓這孩子自己把頭扭過來,這樣注意力放在她自己身上。

  還在假裝看風景的伏黑惠突然發現身邊的環境安靜下來,接的就聽到小女孩軟糯糯的哭泣聲。

  他眉頭一皺,過了好一會,見哭泣聲不停斷,他終於忍不住正眼看向貓耳少女,干巴巴道,「你……怎麼了?」

  少女膽怯的看了他一眼,被上少年的視線燙到一樣,又縮了回去,繼續的哭腔。

  伏黑惠額角冒汗,這回終於努力的放軟語氣,再一次道,「你怎麼了?」

  這回少女終於回了他,「爸爸……爸爸,他不要我了。」她摸了摸眼角,還打了一個哭嗝。


第63章

  「爸爸」一詞從女孩嘴裡脫口而出, 這讓伏惠黑稍稍有些失神,腦海裡忽閃某個男人的高大身影,又很快消失不見,怎麼也抓不到, 就如同他的童年一樣, 過去都是用孤寂填滿。

  他機械般的開口, 開開合合,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人的話。

  倒不如說,他很少安慰過其他人。

  在伏惠黑左右為難的時候。那個在他記憶裡從來就不靠譜的老師終於派上用場了一回。

  他單手拎起正在哭泣的少女, 說話的語氣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呀?剛剛搗蛋的小貓咪居然跑到這裡來了。」他仗著自己手長,拉遠了自己和貓耳少女的距離,對方在掙扎, 他在捉弄人, 兩人看上去玩的很開心, 但當事人又怎麼想又另一回事了。

  伏惠黑:「……」

  他收回前言, 這個老師一直就沒靠譜過, 還特別喜歡坑學生。

  而且看他一直都在欺負這個小女孩,他有點相信小女孩剛才說的說辭了。

  正在肆意報復的五條悟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形像在學生面前再次崩塌, 他臉上雖然在笑, 但每次說話的語氣都是咬牙切齒。

  他才出去一會,這個小家伙就把他的房間掀翻了, 家具損壞沒關系, 大不了再買一套就好了, 重點是她動了他最重要的東西,男人的私房錢怎麼能亂拿,好在他回來的及時, 現在終於把罪魁禍首帶回去教訓一頓了。

  五條悟和伏惠黑打了一聲招呼,讓他在床上好好休息,轉身打算要走,學生卻出聲讓他停下腳步。

  見向來冷漠臉的學生居然用譴責的眼神看著他,第一時間,五條悟就懷疑貓耳少女又干了什麼,但他面色依舊疑惑,「怎麼了?」

  伏惠黑:「老師,好歹你也是一個成年人了,有時候也應該為自己的事情該負責。」

  被學生責怪的五條悟:???

  不是,他最近也沒干嘛,難不成是他偷換校長抽簽的紙簽內容的事情被發現了。

  不應該啊,他也就把所有的內容都改成相同的內容而已,他做得這麼嚴謹,怎麼可能會被人發現。

  五條悟這麼一想,腰也不彎了,直挺胸膛,絲毫沒有愧疚的表現。

  殊不知,黑發少年看到他這樣就更加皺眉了,「好歹你還是一個男人,不要為了一己私利把自己的孩子拋棄掉。」

  五條悟:「哈?」

  他都沒結婚,哪來的孩子?這個鍋他絕對不背。

  下方突然傳來某人細小的笑聲,五條悟立馬就知道造成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是誰了。

  似乎察覺到有別人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茸又立馬把眼睛捂上,發出嗚咽聲,全程僅僅只花了幾秒鐘,看得五條悟都想給她頒發一個奧斯卡獎小金人。

  淦,他的拳頭似乎又硬了。

  他特地和學生解釋幾句,但由於他的信用額度已經為零,即使解釋之後,看黑發少年一臉無奈的表情,就知道他的解釋無效。

  無奈之下,只能帶走『自家孩子』回去,換另一個角度想,如果他處理不好,「五條家族有後人」這件事情傳到外面估計又會引來其他勢力的覬覦,畢竟,「六眼」這個東西,可是咒術界某些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嘖,真麻煩。

  ……

  「謝謝你的幫助。」一位打扮寧靜的女孩子對著粉發少年鞠躬道謝。

  虎杖悠仁連忙把人扶起,「用不著這樣,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女孩悄悄的捏緊掌心,舒展了嘴角的弧度,不覺明歷的搭上少年的肩部,「你果然是個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的虎杖悠仁:「……哈哈哈哈」

  他轉身離開,作勢要找釘崎野薔薇的人影在哪裡。

  昨天忙了一整天,大家都累的不行,今天終於有時間可以出來放松一下,他和釘崎野薔薇抱出來透透氣,可惜伏黑有傷,他不能出來,只能乖乖待在學校。

  剛剛釘崎野薔薇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就那麼一會功夫,嗖的一下就不見人影了,害他找了半天,剛好路過一個需要幫助的人,就順手幫了一下,剛才煩悶的心情果然消散了不少。

  果然幫助人之後就會很開心。

  虎杖悠仁還沒有往前走幾步,他整個人突然脫力,他雙膝跪地,用手盡量支撐自己的上半身,試圖保持清醒,但同時他也發現四周幾乎都沒什麼人。

  就好像他被誰下套了一樣。

  視野變得昏暗,理智變得模糊,他沉入意識之海,最終耳畔傳來一聲高跟鞋擊打地面的聲音。

  果然還是他不過警惕,不然現在也不會被別人趁虛而入。

  鈴子用腳踢了踢倒下去的粉發少年,發現他是真的昏了過去,才扶住自己的胸膛松了一口氣。

  她低頭打開自己的手機,給中村艷如發一條「人已經昏迷。」的信息。

  在觀察到四周沒有人的情況下,她抓住少年的腳踝,想要把他拉入更隱秘的地方。

  結果還沒有碰到少年的腳踝,她的手就被別人嵌住——剛才已經昏迷的粉發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

  鈴子驚呼,「怎麼可能?你怎麼會醒的那麼快?」

  那個道具好歹也是系統出品,至少可以讓玩家與游戲人物毫無征兆的昏迷一個小時,對擁有主角光環的游戲同樣也有效。

  照這個情形,這個少年肯定會要對她動手,要趕快撤離才行。

  她視野中少年醒來之後,就一直低著頭不說話,自然也沒放開對鈴子的束縛,這讓鈴子沒法摸清他想要干什麼。

  而且,他現在看上去和剛才有些不一樣,好像多了一絲攻擊性。

  少年終於抬眸,他臉上多了些奇怪的黑色紋路,眼角多了一雙眼睛,四目對視著鈴子,讓她感覺到頭皮發麻,他懶懶散散的說:「居然還被一個女人撂倒,小鬼還真是對人類一點沒有防備。」

  話落,他隨手把人摔到一邊,整個人的行為舉止也比剛才更加粗暴,與之前的陽光溫柔相比之下,形成明顯的差異,動作看似隨意,但只有身為當事人的鈴子知道他的漫不經心之下蘊藏的非人一般的力量,她的內髒被嚴重擠壓重傷。

  鈴子忍著痛,勉強把自己扶起來,她不死心對著即將要離開的粉發少年的背影說道,「你把如姐怎麼了?」

  粉發少年頓住腳步,微微側眼,施舍般的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你說那個試圖侵占我的地盤的螻蟻?」

  瞥一眼鈴子眼底燃起的怒火,他惡劣一笑,「放心,她死了。」

  「靈魂都已經毀滅得干干淨淨。」

  系統像是證實了他的想法,用著只有玩家才可以聽到的語音宣布:【中村艷如死亡,存活人數2人,請玩家們繼續加油!】

  機械般的冰冷,平淡描寫了某人的最終的下場,打碎了一直支持鈴子活下去的那一束光。

  在隊友死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沒哭。

  即使這個小隊只剩下她和如姐兩個人,她也沒哭。

  如今,這個小隊只剩下她一個人,她終於忍不住流出淚,劃過脖頸,打濕自己的衣領。

  想到如姐最後的叮囑,鈴子沒有衝動的選著自殺式的和這個少年拼命,只是用力的往地上一抓,用盡了所有力氣,指甲被地面的沙粒磨出鮮血,在地上留下觸目驚心的血痕。

  兩面宿儺饒有興致的欣賞這一幕風景,沒有看待螻蟻喪失理智和他拼命的畫面,他有些遺憾,愉悅感下去之後,心裡就是漫長的空虛湧上心頭,占據了他的大腦,他需要殺戮帶來的快感。

  至於面前這個手無寸鐵的人類……

  嘖,算了,好歹也給自己提供一點興致的心情,就這麼死了,怪可惜的,還是讓她帶著恐懼和仇恨就這樣活下去吧!繼續見證這個世界的絕望。

  兩面宿儺『仁慈』的放過了鈴子,繼續自己離開的路程,好歹他出來了一次,不搞點事出來,怎麼對得起那個把他封印起來的咒術師們呢?

  好了,要從哪裡開始?

  ……

  仍然呆在別人地盤的茸自然也聽到了剛才那一句來自系統的提示音。

  中村艷如怎麼會就突然陣亡了呢?鈴子現在面臨的情況會不會很危險?

  接二連三的問題浮現在茸的腦海裡,她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某個充滿怨念的男人,「等一下。」

  「收回你腦子裡的想法,別想離開,你什麼時候把錢翻倍還我,我就什麼時候住嘴,不然,巴拉巴拉……」

  茸:「……」

  你好歹是個家主,居然這麼摳。

  她長舒一口氣,咽下即將要吐出的吐槽,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五條悟見她如此認真,干脆就停下嘴炮,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側躺,「你說,我聽著呢!」

  茸:「……」

  好欠揍。

  茸默念幾句『我不生氣』,成功的把離家出走理智拉了回來,頓了頓,「我懷疑附近有咒靈在搞事。」

  中村艷如的體術中等,一般人不可能會殺了了她,而且,根據中村艷如的性格也不會亂招惹什麼人,除非是遇到咒靈,被咒靈纏住丟了性命。

  現在茸沒辦法聯系到鈴子,先只能想辦法從五條悟身邊離開,要是最後的一個人也掛了,作為萌新的她,不懂得通關方式,豈不是要被困在這裡好久。

  時間緊迫,要快點離開。

  可偏偏這個老男人還在和她作對,好像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可是這種事情應該是我們操心才對,你又在急些什麼?」

  「你,露出破綻了。」


第64章

  「奪舍卡」, 使用者用這張卡可以遠距離選擇一個目標進行奪舍,對像不限玩家和游戲角色,時效時間為一個月,這個功效聽起來很很逆天, 它也有一個缺點——這個道具非常稀缺, 狗逼系統為了爭對某些玩家利用這個道具作弊過關, 就把它設定成僅在副本C級才可能獲得的獎勵,出現概率僅為0.0000001%,如果你身為非洲人, 有可能你刷10000000次也抽不到一個。

  這個設定也讓渴望得到它的高階玩家望而卻之, 當然,也有某些高級玩家雇佣低階玩家專門去刷C級副本,不過最後得到它的人還是鳳毛麟角。

  中村艷如她們之所以可以得到這個道具, 也是因為她們小隊有一個luck異於常人的成員, 她們可以升級那麼快也是得力於她。

  可惜的是, 不知道誰走漏了風聲, 把她們小隊得到「奪舍卡」告訴了其他人, 還聯合外人要淘汰她們小隊,那個luck的女孩子也不幸淘汰, 只有中村艷如和鈴子存活下來。

  中村艷如本來把這個道具留在最後關頭再使用, 但在發現這個世界的力量並不是她們所能應付,只能先把這個底牌提前打出, 畢竟B級副本對她們低階玩家來說也也是非常難得的。

  因為情報不足, 中村艷如特地在四周打聽了一下, 隱約的了解到她之前逃出來的那個建築物是一個學校,更具體的就不知道了,好像這附近居住的人也不知道這個學校具體是干什麼的, 為了不引人注意,中村艷如並沒有問太多,而且,據她觀察,這個學校有三個學生可以自由出入。

  所以她決定,從這三個人選一個下手。

  也就有了今天的事發生,不過看樣子,那個長著刺蝟頭的少年不在,不過這樣也好,那個少年似乎干什麼一直都很謹慎,既然他不在,那麼她們實施的計劃成功概率又升了一成。

  剩下的兩個人看起來很容易對付,中村艷如是這麼安排的,她負責支開短發少女,而鈴子負責對付粉發少年。

  中村艷如原本還會擔心這群人會非常謹慎陌生人的刻意接近,只是她沒想到的是鈴子那邊這麼快就已經把人撂倒了,既然已經撂倒一個,那麼只能選擇對粉發少年附身了。

  在接收到鈴子發來的消息後,中村艷如立馬和短發少女說了幾句話脫身,鑽入一個沒有人的小巷,她立刻使用了「奪舍卡」。

  【中村艷如使用「奪舍卡」,選擇目標「虎杖悠仁」,正在奪舍中……】

  【1%,2%……90%】

  【滋滋滋……】

  前期還正常,後期系統就開始發出奇怪的聲響,這讓中村艷如感到疑惑,出於謹慎,她立馬取消了奪舍進度,卻發現系統已經失靈了。

  下一秒,一道眩暈感竄入她全身,她感覺到自己的靈魂被什麼撕扯出來,眼前的視野一暗,她來到一個由屍骨堆積成的骨山。

  腳面的血漬不知道被多少人混合在一起,顏色漆黑暗淡,與這環境一樣陰暗無光,落下來的水滴聲擊打著中村艷如的腦海,頭皮發麻,接著 ,她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哦∼我還以為是誰那麼大膽,想要挑戰我的權威,進入我的地盤,沒想到又是一個螻蟻。」

  中村艷如聽他的語氣,似乎對自己的到來,實物不符感到很失望,她現在自己處於一種微妙的感覺,特別的不真實,又確確實實的可以感覺到周圍的環境。

  男人突然起了興致,饒有興趣的回答了她的疑惑:「那是因為你現在只是一個靈魂。」

  中村艷如:「什麼?」

  照這個男人這麼說,她現在是進入了那個名叫虎杖悠仁的內心世界,既然「奪舍卡」已經起效,那她現在沒有順利的控制對方的身體,可能就是坐在骨山上那個男人搞的鬼了。

  她抬眼仰望坐在山頂上的男人,四周很暗,她沒能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但對方的視線也落到自己身上,中村艷如覺得他似乎很不悅她對自己的窺視。

  男人微微皺了眉,一個凝神,接著,中村艷如感覺一道尾風正向自己襲來,耳畔中,風的撕扯聲夾雜著男人懶惰的聲音。

  「剛才回答你,是因為我心情好,但是不代表你有窺視我的權利。」

  他只用一秒鐘,全程沒動手,直接把中村艷如的靈魂切成了好幾片,消散在空氣中。

  消滅了入侵者,兩面宿儺干脆又換了另一個姿勢坐下,「還以為能闖到我這裡的家伙會有些看頭呢?沒想到只是一個耍聰明的螻蟻。」

  「無聊。」

  按道理,一個人的靈魂被抹滅,就相當於這個徹底的死亡,魂飛魄散,但中村艷如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明明剛才她就被那一道攻擊一擊斃命,可她現在還存在自己的意識,聽到系統沒有感情的宣布自己out的提示音,以及剛才殺她的男人說的那幾句話,她聽得清清楚楚,這下子,她默了。

  視野依舊是黑暗的,深不見底,中村艷如發現現在自己只保留了聽覺和感知,因為剛剛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人踩了一腳,好像是有人穿著木屐踩著她。

  像是為了驗證她的猜測,中村艷如又聽到剛才殺她的男人說話的聲音。

  「好久沒去過外面了,那個小鬼一直把我關在裡面,可把我憋壞了,干脆出去鬧一場,給那個小鬼添堵。」

  話落,中村艷如又感覺到自己的腦門被人踩了一腳。

  中村艷如:「……」

  兩面宿儺雙手搭著,一步一步的從骨山頂上慢悠悠的走下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腳下的骨頭踩得有些不舒服,他低頭把靠近腳邊的頭骨踢到一邊,說了一聲「真礙事!」

  感覺自己的腦門又被踢了一腳的中村艷如:「……」

  所以她現在是轉生變成了一個骨頭。

  這也是「奪舍卡」的功效嗎?

  ……

  這邊的兩個白毛還在對峙,茸先放棄了,她表示不想和這個老男人比賽大眼瞪小眼。

  她眼尖的瞟到右手邊的窗口,縱身一躍,打算直接逃跑,整條糊塗她都還沒有完成,就被人拉住了命運的後頸,剛才還鬧騰的小貓咪立馬就乖著不動了。

  五條悟很滿意自己一招制敵的招式,無視手裡的小貓咪,他拿出剛響起的手機——是釘崎野薔薇打過來的,腦海突然回閃貓耳少女剛剛說過的話。

  難不成她說的是真的?

  剛按下接聽鍵,五條悟就立馬收到自家學生已經快要暴走的聲音:「五條老師——虎杖他不見了!!!」

  他頭疼的兩指點在額角一處的太陽穴,「冷靜點,釘崎野薔薇,請把事情的經過和我說清楚。」

  ……

  在了解到一切事情之後,五條悟來到虎杖悠仁失蹤的地方,四處觀察了一番,很遺憾,除了小面積的血跡以外,附近幾乎沒有什麼目擊者,也沒有安裝攝像頭,現在手上的線索很少,他很難推測虎杖悠仁身上發生了什麼。

  他的目光挪向身後又在走過來的貓耳少女,「你應該知道吧!虎杖悠仁的行蹤。」

  少女把臉撇過一邊,很顯然不想回答他的問題。

  嘖,要不是她不能使用咒力,誰想和這個老男人一起過來調查。

  在她的視野中,老男人的面孔突然放大,低沉磁性的聲音環繞她貓耳四周,眼眶中的笑意點綴著湛藍,「一份甜點如何?」

  茸:「……」

  這不是當初她用來誘拐小偵探的套路嗎?

  她怎麼可能……

  直到老男人拿出只有這個世界才會有的甜品店的貴賓卡,他把卡夾在兩指間,在少女的兩眼前晃了晃。「你想吃多少都行。」

  剎那見,茸兩眼放光,借用貓的靈敏,直接選擇偷襲,試圖搶走五條悟手上的卡。

  五條悟一只手臂,兩個長腿,反應快速的單手直接按住少女的腦袋,制止少女的行動,同時自己也起了「無下限咒式」,嘴弧薇薇一傾,「你這招對我來說沒有用。」

  「還是老實交代……」

  「四葉小區的後山。」少女不可耐煩的拋出一句話。

  「誒,居然是那裡嗎?」五條悟扶額沉思,轉身瞬間消失在原地,走前還把卡往貓耳少女的方向一扔。

  「我知道了,這是給你的謝禮。」

  茸在接住這個這張卡片之後,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的世界又沒有那家甜品店。

  淦,那她拿這個卡有什麼用?

  她正想把卡扔出去,准備脫落指尖的時候,她又把卡收了回來,揣在口袋處。

  趁那個老男人去給他的學生收拾爛攤子,她去找鈴子問清楚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

  「六眼」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使用時完全不會消耗咒力,所以茸肆無忌憚的用出外掛,在一個小區附近找到了鈴子。

  茸發現她看上去臉色並不是很好,整個人的精神有些恍惚,詢問她的過程中,回答也是斷斷續續的,身子不經意的抖。

  茸無奈的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像她們之前喜歡把她埋在自己胸前那樣,「哭吧!」

  她的這句話不經意間打開了某個女孩子的淚壩的開關,嘩啦啦的眼淚從眼眶中溢出,浸濕了茸的衣服。

  她拍了拍無聲流淚的鈴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至少面前的女孩子還在堅持中村艷如的信念。


第65章

  懷裡人的哭腔欲止, 鈴子吸了吸鼻子,擦干眼淚,似乎已經恢復了冷靜,但眼角的通紅還留著, 怎麼也擦不掉, 心裡缺的那一塊也找不回來了。

  她鄭重的說:「這個世界的力量已經超乎我們想像了, 所以為了可以成功過這一關,我准備換一個游戲模式——密室逃脫」

  「系統會在三分鐘之後隨機開啟,待會我們要站在原地呆好。」

  聽到女孩話中重要信息, 茸立刻豎起耳朵, 「你說的是什麼?」

  隨後,鈴子給她簡單的解釋一下。

  「意想不到」游戲,總共有兩種游戲模式, 一個是戀愛模式, 另一個則是密室逃躲模式, 因為密室逃脫的套路總不按套路出牌, 如果隊伍裡沒有智力較高的智者, 一般來說,很難過這種關卡, 所以絕大多數低階玩家都會選擇戀愛模式, 鈴子她也是第一次玩這種模式。

  茸的掌心被人用力的握住,斜眼就看到鈴子凝視遠處的雲彩, 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茸選擇用「六眼」用上帝視角去看五條悟是否已經收拾好爛攤子。

  才剛剛往他們那個方向看去, 就發現那邊的戰鬥還在繼續, 而且戰鬥場地在不停地轉換——隱約的正往她們這邊襲來。

  嘖,那跟老男人就不會事先放「帳」嗎?

  茸在心裡默默誹謗某個白毛,反握住握著她掌心的手掌, 牽著鈴子往房屋區人少的方向走去。

  鈴子身子向下傾斜,方便不到她肩部的茸帶著她奔跑,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茸頭也不回的回道,「有兩個瘋子只顧自己爽,現在爽過頭,要准備殃及池魚了。」

  鈴子:「啥?」

  鈴子壓根就不知道茸嘴裡說的兩個瘋子和她們逃跑這兩者有什麼關系,直到她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大樓倒塌的聲音。

  她轉臉回望,看到他們剛剛待在旁邊的大樓,收到諾米牌效應,一個一個緊挨著,一個倒下,就一排倒下,倒下的大樓掀起幾十米高的沙塵,張開大嘴,正往她們逃跑的方向襲來。

  眼看兩者的距離越來越近,正要一口把逃跑的兩個女孩子吞下,系統的提示音及時到來——

  【請各位玩家注意!玩家「鈴子」開啟密室逃脫模式,即將進入新世界。】

  四周的街道景物以像素的方式而迅速消散,又重組,變成新的場景。

  方塊以疊羅漢的方式一個個的搭起,最後圍成一排圍牆,組成一個令人繚花綠眼亂的迷宮密室,將茸和鈴子困在其中。

  鈴子被這個巨大的變故嚇得臉色有些蒼白,但她還是故作神態自若,相比於一臉淡定的茸,不,茸雖然表面上淡定,心裡的湖泊卻泛起巨大的水花。

  如果說之前她在進入世界的時候,發現這個世界被一團薄紗包裹住,朦朧又模糊不清,但現在,那團薄紗已經被這裡的主人揭開,她讓看清裡面的真實面貌,了解這個世界的結構。

  如果現在她猜的沒錯,這個世界才是假想咒靈真正的領域,現在這個領域類似於金字塔結構一般的存在,有一股極為強大的殘穢從上方四溢,茸清楚的看出,這個源頭來自於金字塔的頂端,那個在背後控制一切的假像咒靈還有可能就在那個地方,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可能就是金字塔中下層的位置,要想達到金字塔的頂端,可能還要費點時間。

  茸收回了目光,打算跟著鈴子行走的方向走去,對方卻先行一步停下了腳步,茸不偏不倚的撞到了對方的背部,她吃痛的揉了揉鼻子,抬頭剛想問什麼情況的時候,她疑惑的探頭往前看,也頓住了—— 面前的建築物遭受到某個極大的衝擊變成殘骸,現場一片狼藉,而造成這一切的兩個罪魁禍首還在不遠處打鬥。

  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兩個瘋子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在這裡,關鍵是這兩個人還打上癮了,到現在好像也沒發現他們已經被拉進另一個世界,不,也有可能,他們已經察覺到了,只是認為他們的戰鬥更重要,倆人干脆有默契的干脆忽視這一點變故。

  畢竟,看現在的情況,還是戰鬥更加吸引他們的興趣。

  茸在心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而鈴子是被這一粉一白的戰鬥力給驚呆了,現在處於腦子宕機的狀態,茸猜她需要幾分鐘的開機時間來調節自己的狀態。

  不過在那之前,她們盡量離這兩個瘋子遠一點,看之前那一排大樓的下場就知道了。

  湊熱鬧,只會死的更快。

  誰知道瘋子一旦瘋起來會做出什麼事?

  ……

  這個迷宮似乎可以無限擴大,一望無際,明明可以看到這個終點的終端,她們卻怎麼走也走不到那個地方,考慮到自己身邊弱雞隊友的存在,茸直接帶鈴子開始了刷怪升級的路途。

  在迷宮的拐點,總能看到一些長相奇怪的怪物守著一個寶箱,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猜到這個寶箱肯定放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茸當機立斷,直接上前把小怪清完,在辛辛苦苦的驗收成果時,茸已經忘記這個游戲是不按套路出牌的,眼睛好不容易度過閃瞎眼的金光,撤銷金光的特效之下,誰能想到?外表華麗的寶箱放著一把鑰匙。

  准確來說,寫有「一把鑰匙」的字條,背面還有一行小字透明標注——僅為字面意思。

  茸&鈴子:「……」

  茸黑臉的把寶箱關上,轉身用腳把沒用的寶箱提到一邊,她微笑著,「我們去看別的寶箱吧!」

  結果,下一個寶箱裡面是——寫有「大門鑰匙」的字條。

  ……梅開二度。

  茸直接黑臉的把紙條揉成紙團,隨手扔到一邊。

  等到再次開啟梅度三開的結局,當然,紙條依舊是被碎屍萬段,不見屍首的下場。

  茸已經生出想要把頂端處的假像咒靈拉下來打的念頭,種子被埋在泥土中,隨時都可以破土而出。

  茸她們繞了這個密室一圈,又重新回到原地,再次路過之前被揍趴的建築物的地方,之前的大動蕩已經不見蹤影,取代而之的是一個上半身裸奔的粉發少年和白發青年的開心打鬧,前後形勢差異變化太大,茸忍不住插了句話:「終於打完了嗎?」

  五條悟舉手打招呼,「喲!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裡。」他身後的粉發少年也探出頭打招呼,此時他臉上的黑色紋路已經消失不見,很顯然導致虎杖悠仁意識昏睡的系統道具已經失效,不然,這兩個人還會繼續打下去。

  鈴子看到粉發少年湊近的瞬間開被嚇的炸毛,她直接竄到距離少年一百米遠處,上齒緊緊的咬住下唇,一臉防備的樣子看著他。

  虎杖悠仁睜著豆豆眼似的小眼睛,疑惑的撓撓頭,「誒,為什麼這麼怕我?」

  茸無情插刀:「你現在這幅裸奔的模樣還要保持多久?你看你都嚇跑人家了。」

  虎杖悠仁瞬間打了一個機靈,感覺到自己上身是涼嗖嗖的,才知道兩面宿儺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又把的上衣給撕碎了。

  他紅著臉,用手臂遮擋著袒露在外的胸膛,窘迫的為自己解釋清楚,「對……對不起,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喜歡裸……不是,是我衣服的質量不好,所以我才會……」話語卡卡頓頓,說話的內容已經有越描越黑的傾視,在快要翻車的時候,五條悟強行剎車,及時把粉發少年的嘴捂上。

  他友好的笑著,「抱歉,悠仁有點神志不清,剛才你們就當沒看見就好。」

  在四周隨便找了一件衣服丟給粉發少年,他頭也不回的問道,「不過,你們可以說一下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嗎?」

  「這裡下水道的惡臭味可是非常明顯的啊!」再說最後一句話時,低沉男聲線裡滿滿都是嫌棄的語氣。


第66章

  「就是這樣。」茸簡單的給五條悟解釋了一下, 他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因為假像咒靈的緣故,還有一些事情,茸選擇了隱瞞,沒有把它托盤而出,

  「原來如此。」白發青年戰術性後仰, 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讓別人以為他已經想到了離開這裡的辦法。

  至少虎杖悠仁是這麼想的。

  他天真的問道,「師,你是不是已經想到了辦法。」

  五條悟氣昂昂的說道, 「沒有。」

  眾人:「……」

  茸面無表情的轉身, 既然五條悟都說沒辦法,那就是真的沒辦法了。

  看現在的情形,也只能順著密室給的東西找線索。

  又一個拐彎點, 依舊是熟悉的小怪獸守寶箱的場景。

  茸面無表情的砍下小怪的頭顱, 看都不看都一眼, 直接踢到一邊, 小怪咕嚕嚕的滾動, 滾到了粉發少年的腳邊。

  此時,虎杖悠仁手裡正拿著兩個小怪的頭顱研究。

  頭顱上沒有被斷頭而鮮血淋漓的痕跡, 綠色皮膚表面倒是非常干淨, 這個異樣的情況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低語喃喃, 「好奇怪呀!唔……算了, 還是和師說一下吧!」

  他端著兩個頭顱走向五條悟所在的方向, 一只腳尖剛好碰到地上的一個頭顱,虎杖悠仁啊的一聲,摔倒在地, 手上的兩個頭顱拋到空中,順著重力下垂的方向,落到絆倒虎杖悠仁的罪魁禍首的上方。

  一聲金光閃過,虎杖悠仁在揉眼睛的時候,就聽到了類似游戲音效的聲音。

  「good.」

  虎杖悠仁慌張的四處張望,「誰……誰在說話?」

  再三確定四處沒有人,虎杖悠仁懷疑自己可能聽錯了,他起身打算把剛剛弄掉的頭顱撿起來,卻發現腳下的三個頭顱不見蹤影,取代而知的是一個比剛才更大,更醜,更綠的頭顱擺在他面前,拳頭般大的大眼睛,黑黝黝的,看得虎杖悠仁有些頭皮發麻,他感覺這個頭顱可能隨時都會活過來一樣。

  艱難的咽下口水,虎杖悠仁還是沒有放棄之前的想法,他把這個大頭顱端到胸前,兩手握住它露出嘴的兩個獠牙,把它固定在自己懷裡。

  當他再次邁出前腳,懷裡的大頭顱的眼睛突然巴眨巴眨的眨眼睛,它發現自己被人類抓住了,發出「嘎達嘎達」的聲音,掙扎著想要離開人類的束縛。

  「誒?什麼情況?」虎杖悠仁瞬間把手裡的東西扔到一邊,因為事情發生得很突然,他會做出這個反應完全是下意識,因此這個頭顱以每秒一米的速度往五條悟的方向襲。

  五條悟感覺到有東西往他這邊飛來,疑惑的轉頭,大頭顱從距離他一寸處堪堪頓住,五條悟的視野被怪異綠種霸屏。

  五條悟一時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往大頭顱的方向噴,綠色液體布滿頭顱的面孔,緩緩的從臉頰劃下,滴露落地面,這下大頭顱的臉更綠了。

  大怪:「……」

  「@#%……」

  頭顱以聽不懂的語言不停的咒罵面前的人類,還張開他的獠牙,想要咬斷白毛的脊梁。

  而五條悟就如熊孩子看見狗狗發狂,還得寸進尺的挑釁它,這一名場面,讓茸不知道從何吐槽。

  她上前想要把這個『活物』拿下來研究,但看到表層布滿的綠色液體,她又收回了手,心裡對某個男人的嫌棄又加了一分。

  她說,「它從哪冒出來的?我記得我沒有砍過這麼大體型的小怪呀!」

  沉默的氣息吞噬了在場的所有人,過了好一會,我們可愛乖巧的虎子童鞋慢慢的舉起手,吸引了在場人所有目光。

  「那個……這個東西是我弄出來。」隨後,他用非常誇張的手勢來闡述剛才非常神奇的一幕,就連「good」的游戲音效也模仿的有模有樣。

  作為虎杖悠仁的師生,五條悟也有了欲求試試的神情,他特地的拉長了語調,以非常不正經的態度提議,「要不我們來一個場景重演試試看。」他目光略過對他虎視眈眈的大腦袋,趁別人不注意,偷偷的用咒力把它彈飛。

  大頭顱以不可計量的速度飛向高空,那一刻,他變成了光,卡在了上方的天花板上,成為天上最綠的那一顆星星。

  他轉身又用沒事人的模樣看向眾人,「怎麼樣?」以為自己的小動作隱秘得沒人發現。

  眾人:「……」

  五條悟好不給別人拒絕的時間,向來就是說做就做,他隨機挑選剛剛斬殺的九個頭顱。

  「amazing!」

  一波騷操作下來,九合成三,三合成一,成功的重現了剛才虎杖童鞋剛剛闡述的實情,即使剛剛獲得重生的大大大頭顱已經我出現在他的身後,張開大嘴,即將要把他一口吞下,他還是渾然不知的在和眾人展示自己結果成功的喜悅。

  玩了一會,自然要耍帥收場。

  還沒等五條悟有所動作,他的風頭就被另一個人搶了。

  搶他風頭的人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用與他相同瞳色的湛藍凝視著他,「玩夠了沒有?」

  五條悟遺憾的收起自己的玩心,把臉轉到一邊,還不忘小聲bb反駁,「我明明就是在干正事……」再次收到某人警告的死亡視線,他立馬改口,「誒∼知道了。」

  虎子似乎在這個兩個人身上看到妻管家嚴的場景,他晃了晃腦袋,在心裡一直告訴自己,這一定是錯覺。

  知道了這裡的東西都可以像游戲一樣合成,茸的腦袋瓜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她和白發青年對上眼神,頓住幾秒。

  茸就知道這個男人和她想到一塊了。

  既然辦法已經想出,茸自然理直氣壯的讓某人干活。

  反正她因為某人的緣故,以女孩子的姿態降臨這個世上,那麼她自然要好好利用這個身份,享受女孩子的特別優權坑某人,即使是平行世界的某人也同樣坑。

  她一副林妹妹的姿態上身,憔悴的說道,「交給你了。」已經擺明了就是自己不想白干出力。

  啊?你說剛剛一腳把大大大頭顱踢到幾百米遠的人是誰?反正不是她。

  她已經可以想像等下看某人死要面子白干苦力的場景了,結果下一秒,某人居然比她還不要臉。

  充分的利用自己當下的資源,他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自家學生的肩膀,「悠仁,為了測驗你近期咒力訓練是否偷懶,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虎杖悠仁認真的敬禮,「是,師,我知道了。」

  說完,作為好師的白發青年還對著茸豎起了大拇指,似乎在說「怎麼樣?我的這個學生不錯吧?」赤·裸裸的炫耀自己的學生有多棒。

  茸:「……」

  淦!有什麼了不起?

  她也有一群得力的手下——前黑手黨,純血妖怪,返祖妖怪,隨便說出一個都可以震驚四方。

  哼!她才不會稀罕呢!

  總之,一股奇怪的勝負欲籠罩在兩個相貌相似的人身上,誰也不願意服誰。

  而身處置身之外的鈴子,以淡漠的眼神靜靜的注視這一份熱鬧,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粉發少年的背影 ,拳頭用力的捏緊,青筋暴起,最後她用了幾秒收斂了自己臉上猙獰的神情,重新恢復默默無聞的存在。

  虎杖悠仁輕松的扛起寶箱,他以疊羅漢的方式把三個寶箱疊在一起,一聲「good」過,三個小寶箱變成了比原來大一倍的寶箱,金光特效也比之前更加強烈了一倍,裡面依舊是——紙條。

  虎杖悠仁自我懷疑的拿起紙條,「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為什麼還是紙條?」他把紙條遞給師。

  五條悟認真的瀏覽紙條上的內容,頓住不說話,這讓茸也起了好奇心,走過來看著,介於某個人脖子以下全是腿,她是直接跳起來搶過某人手上的紙條,結果她看清上面的內容,也被同化得不說話。

  這個情況讓剩下的人更加在意那張紙條上面寫的是什麼了。

  虎杖悠仁舉手提問:「師,那個上面寫的是什麼?」

  「唔……這道題我不太會。」五條悟指尖頂著下顎線,他轉身詢問拿著紙條的茸,「你看出什麼個究竟來?」

  茸也一頭霧水的搖搖頭。

  虎杖悠仁:???

  他習慣性吐槽,「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不是說字條上面的內容嗎?怎麼又冒出一個題目出來?」

  茸直接把紙條遞給他,「你自己看吧!」

  在接過紙條時,虎杖悠仁還在疑惑他們為什麼會有這個反應,再看個字條內容之後,他臉上也出現人傳人的茫然,他納悶的抬頭,「這是填空題嗎?」


第67章

  之前茸在寶箱裡面收到的紙條分別是「一把鑰匙」、「大門鑰匙」、「可以打開」, 現在三個寶箱三合一,出來紙條自然是——「可以打開大門鑰匙□□□□一把鑰匙□□□□」。

  這看上去有點像是類似語文考試的填空題,□有八個,有關於物品的名詞就有非常多種, 數都數不清, 想要只憑這個紙條猜出□是什麼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只能去尋找剩下的小寶箱合成一個大寶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已經把寶箱合成的緣故,茸發現這回守在寶箱身邊的小怪升級了,它們基本已經升級成為剛才五條悟合成的大怪, 身上的裝備也比原來的簡陋變得更加精美。

  在不用咒力的情況下, 只靠體術,茸勉強可以一打五。

  一次性解決完五個大怪後,茸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感到有些疲憊, 她默不作聲, 繼續當前鋒往前衝, 在她躲過自己面前的攻擊時, 耳畔襲來一陣風, 她剎眼看過去,是五條悟一拳解決了正要偷襲她的一個大怪, 偷襲的大怪似乎會使用風系技能, 走路都是悄無聲息,也難怪剛才茸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偷襲。

  五條悟嘴角上揚, 他把手搭在貓耳少女的肩上, 場景一轉, 茸發現她被這個老男人帶到了距離戰場幾百米處。

  等他瞬移離開,茸明顯聽到他帶有調侃的笑語,「女孩子還是不要那麼逞強好勝, 必要時候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

  一轉眼,他就把在場的大怪收割完畢,發現茸在看他,他反過來給她眨眨眼,茸立刻把眼睛瞟到一邊,裝作看不到他的樣子。

  嘖,一大把年紀了,還是這麼愛耍帥。

  ……

  虎杖悠仁暫時作為鈴子的保鏢,跟在鈴子身邊,少女走在前頭,而少年在後尾跟隨。

  他對著還在往前走的鈴子說道,「那個……我們現在和老師他們分開會不會不太好?」

  鈴子頓住腳步,回看了他一眼,抿著嘴巴並沒有說話,轉身又繼續往前走。

  虎杖悠仁被鈴子剛剛轉頭望過來的眼神給嚇住了,眼神空洞,黯淡無光,就像是變成了人偶被人操控一樣。

  前方的路越來越狹隘,越來越偏僻,虎杖悠仁心裡的那根心弦開始緊繃,他心裡不想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終於主動拉住少女的手,「等等,我們不能就這樣走下去了。」

  在虎杖悠仁攔下鈴子前進的那一刻,他們也走到了道路的盡頭。

  鈴子突然轉過身來面向少年,她腦袋低著,眼睛被額角的劉海遮住,看不清她的神情,她縮起肩膀,發出咯噠咯噠的詭異笑聲,與此同時,四周也開始彌漫著樹枝和草木腐爛的臭味,令人窒息。

  「鈴子小姐?」虎杖悠仁皺著眉頭,試探性的問她。

  對方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少女疑惑的歪了歪頭,然後她猛然的撲向少年。

  虎杖悠仁反應極快的制止了她,一只手抵住額頭,另一只手抵住她的下顎線,劉海被掀開,露出不屬於人類的皮膚,以及面目全非的目官。

  這下虎杖悠仁總算知道面前的少女已經被咒靈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掉包了,他咬牙的把手裡的咒靈摔到一邊。

  也不知道鈴子小姐現在是否安然無恙,他要盡快把找到她才行。

  這次他絕對不允許別人再次死在他面前。

  ……

  周圍狹隘的空間昏暗,鈴子只能借著牆壁上染著的火燭發出的微光,緩慢前進。

  剛剛她在這邊迷宮發現了一個暗道,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生出一個欲望的聲音,告訴她應該進去,她偷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粉發少年,遲疑了一下,最後想了想,還是選擇進去。

  推開門,前面是漆黑一片,她兩只腳邁進那一片黑暗後,身上的大門突然關上,把這裡唯一的光源給關上了。

  黑,向來包含著許多看不見的危險。

  鈴子被這片黑暗給嚇到,腿僵著動不動,唯一的退路已經被斷,她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只能單手扶的牆,緩慢前行。

  同時,她再次聽到系統的提示音。

  【恭喜「鈴子」玩家找到隱藏密室。】

  隱藏密室?難不成這裡面會有她想要的道具嗎?

  這樣想的鈴子稍稍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面前昏暗而看不見道路,鈴子被一顆看不見的小石子突然絆倒,柔軟的皮膚被粗糲的地面刮傷,她吃痛的嘶了一聲。

  指尖傳來濕潤的觸感和血腥味,她就知道自己的腳受傷了。

  果然離開了如姐,她就是還是那麼沒用。

  失落感突然蔓延全身,她對害死如姐虎杖悠仁的憎恨又多了一分,即使茸特地和她解釋了一下,害死如姐的真正凶手是虎杖悠仁體內的詛咒,但鈴子對少年的憎恨絲毫不減。

  既然背負了這麼恐怖的東西,他為什麼還笑的出來,笑得那麼開心,為什麼還會把那麼危險的東西帶到別人身邊,給別人帶來危險隱患。

  為什麼?

  負面情緒如潮水一般將鈴子整個人埋沒起來,她最後理智壩終於被衝垮,眼淚再次不爭氣的從眼眶落下,被壓抑許久憎恨突然爆發一樣,順著那只手,往地面狠狠錘下去。

  「可惡!為什麼我那麼沒用?」

  在鈴子在崩潰線上不停的反復橫挑,寂靜無聲的密室只有她的無力聲回繞重復,這時,她耳畔傳來一句惡魔的低語。

  【你想要殺死虎杖悠仁嗎?】

  鈴子:「誰……誰在說話?」

  聲音的主人沒有回答她,依舊就自顧自的說話。

  【你想要復活你死去的隊友嗎?】

  這次,鈴子終於停住了自己的哭腔,她頓了頓,「需要我做什麼?」

  少女眼眶中最後的光亮終於熄滅,和黑暗融為一體。

  【和我做一筆交易,我能實現你的願望。】

  ……

  虎杖悠仁在解決完那個假扮鈴子的咒靈之後,就原路返回去尋找鈴子的蹤跡。

  他剛用漂移轉彎一個拐角,就見自己苦苦尋找的少女走過來,虎杖悠仁及時剎車,同一時間,也做出准備攻擊的架勢。

  「鈴子小姐。」

  鈴子聽到有人叫她,她詫異的抬頭,就看見少年的行為,她被嚇得後退了一步,緊緊的抱著手裡的東西,「你……你要干什麼?」

  仔細的端詳少女一連串的反應,發現面前的鈴子小姐終於不是咒靈假扮的,虎杖悠仁終於舒了一口氣,「對不起,我剛剛打倒了一個小怪,還沒回過神來,冒犯到了鈴子小姐,非常抱歉。」

  「這……這樣啊!」鈴子也松了一口氣,卸下防備心,她瞥一眼到少年衣角的灰塵,關心道,「那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虎杖悠仁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露出自信的笑容,「放心,我沒有受傷,我還是會一點打架的。」他的目光要到少女的懷裡,問道,「鈴子小姐,你說你抱的是什麼東西?」

  鈴子舉起手裡的寶箱,「你說這個啊!我剛剛在那邊發現了一個密道,就在裡面發現它的。」

  虎杖悠仁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難怪剛才我怎麼也找不到你。」

  鈴子苦笑,「抱歉,讓你擔心了。」

  既然人已經找到,一直壓著虎杖悠仁內心那塊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他說:「老師他們那邊應該處理好了,我們先過去和他們彙合吧!」

  「好。」鈴子抱著寶箱跟著粉發少年,她回頭還望了一眼自己剛剛走出來的路口,又迅速的收回目光,走遠了。

  而剛剛被鈴子回望的路口漸漸的消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

  ……

  這次的寶箱打開出來的依舊是張紙條——「星星」。

  五條悟&茸:???

  茸:「這個「星星」好像無論放在哪個框裡,也讀不順,這個會不會是弄錯了。」

  很遺憾,她依舊沒有get到設計這個游戲的假像咒靈想要表示什麼?

  五條悟昂著頭不說話。

  猜不出來沒關系,他們還有兩個寶箱沒有找出來,茸抱起地上的寶箱,就聽到五條悟略沙啞的聲音,「悠仁和你的小同伴不見了。」

  此話一出,茸立馬開啟了她的萬能探測器,剎見東南方向一百米處,虎杖悠仁和鈴子談笑風生的走過來。

  不愧是那個老男人的學生,下手真……呸,悠仁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暗戳戳的關閉探測器,茸淡定的把手上的寶箱扔給了白發青年,「別擔心,他們就在附近,有悠仁在,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沒有聽到總令她火大的聲線,茸詫異的抬眸,發現對方在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她問道,「怎麼了?」

  五條悟:「說起來,我在問你兩面宿儺的蹤跡的時候,你也是像剛才那樣,什麼都沒做,只需呆愣住幾秒之後,就知道兩面宿儺的蹤跡,那個時候,我適合沒有感覺到任何咒術使用的痕跡。」他彎下腰,將自己的視線與茸的視線保持在同一個平面上,接著說:「這已經不是僅靠「六眼」就可以做到了吧?」

  「你不是五條悟,你究竟是誰?」

  茸一時語塞:「……」

  每次談到自己真實身份的時候,她都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五條悟,還是說,她只是披著五條悟這個皮囊的非人類。

  對於白發青年突如其來的質問,茸只是給了他一個凌磨兩可的答案。

  「你說我是五條悟,我就是,如果你不相信,我也無話可說。」

  畢竟,她自己都被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沒法寫出一份完美的答案交給自己,要如何回答別人呢?

  五條悟後退一步,拉開了他與茸的距離,剛剛他給人帶來的緊迫感也瞬間無影無蹤。

  他咧牙一笑,「不要那麼緊張嗎?剛剛只是一個玩笑。」

  茸難得沉默沒誹謗他,剛剛的話,到底是玩笑還是質問,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虎杖悠仁和鈴子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場景——之前還開開心心打鬧的兩個,現在突然沒有了互動。

  這樣的轉變讓人有些不太習慣。

  冷戰期間,誰也不理誰,就像是兩個小朋友鬧矛盾。

  ……有點幼稚。


第68章

  茸與五條悟之間的氣氛有點微妙, 但這絲毫沒影響到他們繼續尋找線索,茸瞥一眼到鈴子懷裡抱著的寶箱,詫異道,「你手裡的東西是哪來的?」

  鈴子:「一個暗道裡發現的。」她抱著寶箱湊近茸, 悄悄地在貓耳少女的耳畔說道, 「系統提示說這個是隱藏獎勵。」

  隱藏獎勵?

  茸也跟著小聲的回復:「可以打開它嗎?」

  鈴子遺憾的搖搖頭。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手上的寶箱還沒搞懂是什麼東西,現在又來一個, 茸懷疑這個副本是不是系統特地來搞她們的。

  女生這邊開始了私密性的悄悄話, 而只剩下同為男性的虎杖悠仁兩人也開始了屬於自己的悄悄話,不過,也是正對隊伍兩個少女的話題。

  虎杖悠仁把目光偷偷的投向竊竊私語的兩個少女, 他一臉好奇的問著自家老師, 「老師, 你說她們會在討論什麼?」

  「唔……」五條悟鄭重的沉吟了一會, 「或許她們在討論我們兩個男人, 哪個最帥?」

  虎杖悠仁尷尬的遲疑,「……我覺得好像不太可能。」

  五條悟也不在意學生拆他台子, 他突然開始正經起來, 「悠仁,你剛剛有沒有遇到不對勁的事情。」

  無論是悠仁, 還是那個叫「鈴子」的女孩子, 身上有一股若隱若現的下水道臭味, 很隱蔽,如果他沒有特意觀察壓根就不會發現。

  他把目光拋向正在思索的貓耳少女。

  就是不知道那個家伙有沒有注意到。

  虎杖悠仁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把剛才自己遇到咒靈的事情告訴了五條悟。

  「……這樣啊!」五條悟湊近在少年耳畔低語, 「等下,你要小心鈴子小姐。」

  「我懂……誒?為什麼?」虎杖悠仁茫然抬眼。

  五條悟只是重復剛剛的笑容,並沒有再說什麼。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個女孩子似乎和某個咒靈用束縛做了什麼交易,如果告訴了悠仁,他肯定會想方設法的幫助她擺脫束縛,畢竟,和詛咒扯上關系,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邊的男子會剛剛結束,那邊的女子會也圓滿結束。

  二男二女一同前往下一個迷宮的拐角點。

  但,等待她們的不是和前幾次相同的小怪守寶箱場景,而是又換了另一種的形式——

  地面上蔓延開怪異的黑色紋路,周圍盡是枯枝敗葉的場景,死氣沉沉,看不見一絲活物在這裡存活的痕跡,就連小怪一直都沒有出現。

  而茸她們要找寶箱卻被放在面前空地上的正中央,寶箱被生鏽的鐵鏈一圈又一圈的綁起,表層積滿一層灰塵,基台下也有類似的黑色紋路布滿,怎麼看都覺得這裡很不對勁。

  茸遲疑的站在原地。

  面前的陷阱明擺的就是等著別人跳下去送死,有誰會這麼傻……

  茸突然發現身邊的鈴子已經不見蹤影,她著急四處張望,就看見鈴子抱著手上的寶箱,越過腳下一根根樹根,直徑走向空地正中央的寶箱,她正想要向前過去把人拉回來,前腳邁出,後腳就被什麼東西抓住。

  她凝神一看,周圍的枯敗的樹根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像活了一樣,緊緊的纏住她的腳不放手。

  茸越是掙脫,它束縛得越緊,才過去幾秒,樹根就把茸的下半身完全束縛得動彈不得,她扭頭看向五條悟所在的地方,發現他已經被好幾根樹根爭先恐後的纏上,已經被綁成木乃伊一樣。

  別說掙扎了,茸懷疑他會不會被這些樹根纏著憋死。

  反觀虎杖悠仁,他身邊倒是一根樹根都沒有靠近他,周圍的樹根像是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對他的靠近都是退避三舍。

  很不對勁,出手的人很明顯目標就是悠仁。

  茸:「悠……」她剛一出聲,下半身的樹根先下手為強的堵住了她的嘴巴,很快,茸也變成一個新鮮出爐的木乃伊。

  身邊的兩個白毛都被綁住,虎杖悠仁焦頭爛額的在要先救誰的選擇題裡飄忽不定,最後看向越來越接近寶箱的鈴子,他當即選擇了先救身為普通人的鈴子。

  老師皮糙肉厚,相信他肯定不會有事的。

  如果五條悟可以聽到虎杖悠仁的心裡話,反應一定是——

  變成木乃伊的五條悟:???

  好家伙,原來他在學生的印像一直是這個形像嗎?

  鈴子腳下的步伐還在繼續,她像是受到蠱惑一般,眼神呆滯,四肢僵硬的緩慢行動,這時她的肩上落下一只手。

  隨後,粉發少年出現她的面前,雙手握住她的雙臂,激動道,「鈴子小姐,醒醒啊!」

  腳下的樹根拔地而起,形成兩米高的高牆,將少年和少女團團圍住,樹根卻因為畏懼少年的存在,遲遲不敢前進一步,雙方就一直這樣僵持不動。

  見此場景,虎杖悠仁也顧不上什麼了,他對著被蠱惑的少女低聲說了一句「抱歉,得罪了。」一個手刀下去正要把人打暈,少女卻一把抓住了他要動手的手腕,手上的力度竟然毫不輸於他的力氣。

  他驚訝抬眼,看見鈴子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笑容,哪還有剛剛眼神空洞的表情。

  面前的情形,居然和虎杖悠仁不久前對上假扮鈴子的咒靈的場景重合起來。

  虎杖悠仁面色驚訝問道,「你剛剛是假裝的,為什麼要這麼做?」

  鈴子臉上的獰笑不減,「因為……」她低低的笑道,「我要殺了你啊!」

  虎杖悠仁:「什麼?」

  鈴子表情開始瘋狂起來,她單手指著粉發少年,「還不是因為你殺了我的最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因為你身體裡的詛咒,如姐又怎麼會死去。」

  「所以你背負著這麼危險的東西,為什麼還沒死呢?」

  「為什麼?」

  「我……」虎杖悠仁一時語塞,他沒想到又有人因為他的存在而死亡。

  鈴子打開一直抱在手上的寶箱,拿出裡面的東西——那是一只發紫的手指。

  這個東西是什麼,虎杖悠仁再也熟悉不過,他震驚的說:「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少女兩指拿著手指舉了舉,「這個?是別人給我的,說是可以解決你的道具。」說完,她要把手指吃下去。

  虎杖悠仁:「等等——這個東西不能亂吃。」他上前阻止少女的行為。

  此時,僵持的樹根也動了起來,把虎杖悠仁的右腳踝綁了起來,樹根把人拋向空中。

  而鈴子身上也發生異變,他身上冒著黑氣,臉上出現一副黑色紋路,眼角下也多出一雙眼睛,她扭了扭頭活動自己的筋骨,她仰望天空,感嘆道,「呀!這個身體還真弱,算了,將就的用吧!」

  她抬頭凝視被拋向空中的粉發少年,嘴角展開猙獰的弧度,「剛出來就有一個開前菜。」舌尖舔了舔上唇。

  「運氣真不錯。」


第69章

  虎杖悠仁被樹枝吊掛著, 他晃了晃,轉了個面,終於看清了少女產生異變的模樣,產生異變的鈴子虛空踏步, 轉眼間就走到了上空, 與粉發少年平視。

  鈴子斜眼笑著, 紫色指尖撫上少年的臉頰:「趁我心情好,給你三種死法——」

  「你是希望我把你生吞,還是把你煮了來吃, 還是烤來吃。」

  虎杖悠仁額角冒汗, 「那個……還有第四種選擇嗎?」

  少女調笑道,「有啊,現在把你殺了, 這樣你就不會痛苦了, 我是不是很仁慈?」

  虎杖悠仁:「……」

  「雖然說這樣子會很冒犯, 但, 鈴子小姐, 我只能提前說冒犯了。」少年突然嚴肅起來。

  少年這一個變故讓鈴子感覺到很驚訝,「你……」

  可惜, 虎杖悠仁不給她反應的機會, 他一聲「逕庭拳」,他右手突然冒出幽藍色的火焰, 一拳打在綁在腳踝上的樹根, 樹根被火焰燃起, 最後化為灰燼。

  而上一秒還掛在空中的虎杖悠仁,身上沒有支撐點後,下一秒立馬伴隨著重力的方向落了下去。

  「啊——忘了我人還在上面。」

  在即將變成肉餅的時候, 虎杖悠仁靈敏的抓住了燒剩的樹根,順著它的莖途往下滑,像玩過山車一樣,順勢滑到地面上。

  鈴子顯然沒想到少年會這麼快逃脫,她飛快的往回看了一眼已經變成木乃伊的兩個白毛。

  這裡被她布置了一個可以增強她咒力的陣法,還帶有針對兩個白毛束縛的效果,也就是說,這個陣法所產生的力量裡,有三分之二去用來暫時鎮壓兩個白毛,而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力量供她隨時調配,所以,剛才虎杖悠仁才會那麼容易掙脫樹枝的束縛。

  現在不知道,兩個白毛身上的束縛力還能控制他們多久,在他們掙脫之前,她最好速戰速決把少年解決……

  「逕庭拳。」粉發少年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趁鈴子不注意的時候偷襲,鈴子選擇正面突擊。

  少女纖弱的單手接住少年看似凶猛的攻勢,輕輕松松,反而還借力使力,一個過肩摔就把少年往後甩出幾百米的跑道。

  塵煙散去,虎杖悠仁的額角已經有鮮血留下,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兩個助骨已經被打斷,現在強迫自己起來,也只是強弩之末,堅持不了多久。

  他之前就有想過鈴子小姐吞下兩面宿儺的手指之後,實力大增,可能會有些棘手,但是沒想到居然比他預想的還要難纏。

  如果他不再使出全力,還有可能就會死在這裡。

  這麼一想,虎杖悠仁瞬間彙聚了自己的集中力,口水從他嘴角流下,他像上次一樣,使出了東堂葵教會他的「黑閃」。

  但,手依舊是那個手,並沒有任何變化,虎杖悠仁發現他這次居然沒有把咒力集中在拳頭上,心裡有些吃驚,「怎麼回事?」

  鈴子好笑的回答了他的問題,「這裡可是我的領域,在別人家的地盤裡使用別人的東西。」她微微側了身子,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來到少年面前,「可不是一件好事。」

  虎杖悠仁突然直視對方的眼瞳,「你不是鈴子小姐,你是誰?」

  「你還真是敏銳。」鈴子眼角下方的眼睛突然睜開,四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年。

  更多的樹根襲來,虎杖悠仁躲過下方的偷襲,卻被另一邊的攻擊再次纏上,束縛力道比上一次還要大,「啊嘞?」他成功又被吊了起來,樹枝像獻寶一樣把少年遞到鈴子面前。

  鈴子笑著摸了摸樹根,「好孩子~」邊上的其他樹根也跟著晃了晃,表示想要寵幸,看見只有獻寶的樹根被主人摸到了,就非常不爽,開始羨慕嫉妒獻寶的樹根,還打了一下正綁住虎杖悠仁的樹根,它們開始內訌起來。

  鈴子可不管它們之前的明爭暗鬥,她輕輕的撩起少年的下顎骨,指甲刮到少年一邊的面頰,留下一劃血痕,她舔了舔指尖上的血漬,微微一笑,「味道還不錯。」

  虎杖悠仁被她這副模樣嚇得欲言又止,「……你這樣有點不衛生。」

  「會吃壞肚子的。」

  鈴子:「……」

  她不太懂兩面宿儺的宿主腦回路是什麼樣的,但看這個情況,可能會影響到她的食欲。

  所以,鈴子毫不猶豫的撕開少年的衣角,把他聒噪的嘴巴堵上。

  虎杖悠仁:QAQ

  感覺耳根子的世界清淨,鈴子感覺全身舒爽,既然人已經抓到,那就進行下一個計劃——該把那個家伙放出來了。

  粉發少年面頰上又重新浮現出不同尋常的黑色紋路,他睜眼抬頭,正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嘴巴裡還含著什麼,掏出一看——是自己身上穿著上衣的一部分衣角。

  還時不時散發來自某個少年留下的汗臭味。

  兩面宿儺:「……」

  兩面宿儺:嘔——

  開場還沒說話,就被惡心到吐,這還是兩面宿儺印像中第一次失態,這讓他對對面的冒牌貨更加火大,調整好心態,他皺著眉看向鈴子,「雖然不知道你費盡心思的想要把我弄出來想要干什麼,但你等下很榮幸的就成為我屍骨之一。」

  「領域·伏魔御廚子。」

  兩人第一次碰面,兩面宿儺就直接用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氣。

  領域與領域的碰撞,兩者帶來的衝擊簡直引發令人想不到的破壞力,如果稍有不慎,這個由領域構成的游戲世界有可能會被殃及池魚,分解化為烏有。

  不過,鈴子可是做足了功課,為了預防這個事情的發生,還做了另外准備。

  在兩人拼領域時,腳下的陣法有時一陣紅光亮起,與此同時,正在游戲關卡闖關中的老玩家也發生了異變。

  「啊——我的手!」

  一個黑發女生發生了尖叫,吸引了她的同伴的注意力,「怎麼——啊!」

  她的同伴慌忙的指著黑發女生,「你……你的手怎麼變成這樣了?」

  剛剛光滑亮麗的肌膚,就突然變成了如同老人皺巴巴的皮膚,但,異變還在繼續,黑發女生以眼見般的速度迅速衰老,最後在空氣中消散,化為一堆白骨,即使她剛剛一直在對自己的同伴求救,她的同伴也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去。

  這樣的現像還在繼續,不斷的重復在高階玩家身上發生。

  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迅速的籠罩在大多數高階玩家的身上,她們內心茫然無措,誰自己會不會下一秒就死去。

  就因為這一個變故,讓這個游戲世界的秩序更加混亂了。


第70章

  在對峙中, 兩面宿儺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咒力突然強了不少,他想起了什麼,突然知道對方的力量是哪來的,他詫異道, 「你把這裡的人類吞噬了?」

  鈴子一臉嘲諷, 「堂堂的詛咒之王居然也會同情人類, 真是可笑。」光明正大的承認了自己的作弊手段。

  「怎麼可能。」兩面宿儺直接反駁了她可笑的想法,「我只是對某個作弊的家伙感到不爽而已。」特別咬得很重「作弊」這兩個字。

  鈴子淡定的回他,「不要這麼說, 反正大家只在意結果, 誰會在意過程呢?」

  「嘖。」詛咒之王懶得回她了,這倒是讓鈴子臉上的笑意更加加深了。

  要的就是這個人的自大,不然, 她最後的計劃要怎麼實施呢?

  見自己的領域正一步一步的把對方的領域蠶食, 占為已有, 鈴子已經隱約看到勝利在向她招手。

  快了……快了。

  她就要快成功了。

  馬上就要看見詛咒之王最狼狽的一面了。

  等到最後的一方黑暗被鈴子吞噬完成, 鈴子即將帶著自己勝利的結果向手下敗將嘲諷, 得意的笑容瞬間凝固,抬眼卻發現已經戰敗的對手沒失去臉上的笑容, 反倒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嘴角過著的笑容刺傷了鈴子的眼眸。

  為什麼已經輸了卻還是露出那個表情。

  明明就是她贏了。

  不是嗎?

  她收回臉上的笑容,惱怒道, 「你笑什麼?」

  兩面宿儺:「笑某個愚蠢的螻蟻只看到表面的形式。」

  他懶懶的抬起長長的睫毛, 「你輸了。」

  局勢像是應證明他的話一般, 剛剛消失不見的黑暗,又以新的形式襲來,吞噬了腳下的一切鮮活的地方, 一直延伸到少女所在地。

  鈴子臉上已經失去血色,「不……不可能,我明明就已經吞噬了那麼多的人類,為什麼還會敵不過你。」

  「你好像已經忘記了咒靈最本質的東西了。」兩面宿儺靜靜的的欣賞她臉上的表演,不緊不慢的回答她。

  「……什麼?」鈴子睜大雙眸。

  「所以我就想知道你那個木頭腦袋裝得都是什麼垃圾?」兩面宿儺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是人類最根本、最純淨的負面情緒啊!傻**。(已屏蔽)」

  「你有勇氣吞噬我,這一點我很欣賞你,但沒想到你居然認為人類的靈魂是咒靈最好的補品。」

  「那個鬼玩意混雜人類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情緒在裡面,相當於一個垃圾,估計也只有你把它當寶。」在最後這幾句話的時候,兩面宿儺的眼皮都是聳拉下來的,已經嫌棄得沒眼看了。

  連續被插三刀的鈴子:「……」

  現在的形式已經完全一邊倒向兩面宿儺這邊,他愜意的坐在骨頭上,好巧不巧就是變成頭骨的中村艷如。

  中村艷如:「……」

  取得勝利的兩面宿儺沒有第一時間起殺了鈴子的殺心,他倒是在像教訓不聽話的孩子一樣,對著鈴子道,「你的領域學的還不錯,但還是差點火候。」語氣意味深長。

  「來,我教你應該怎麼做。」

  ……

  茸還在努力的掙脫樹根的束縛,當她真的下定決心要使用咒力時,樹根卻先一步放開了對她的束縛。

  茸:???

  什麼情況?

  隨後,她就聽到系統的聲音——

  【恭喜各位玩家通過「咒術」副本】

  身邊的場景也開始分解為最原始的數據結構,她又重新回到最先的小樹林,清澈見底的小溪清楚的倒映著發愣的白發少女。

  感覺剛剛的一切好像都是在做夢,輕輕拂過來的微風吹醒了少女的神智。

  五條悟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經離開了那個世界。

  五條悟記起被控制的鈴子,立馬迅速的四處尋找鈴子的蹤跡,最後在一棵不遠處的大樹下發現了她的身影,以及早就被系統通報死亡的中村艷如。

  她們兩個睡得很香,尤其是鈴子睡著也不忘記手心緊緊的抓住中村艷如的衣角。

  五條悟無奈的低聲喃喃,「還好都沒事。」

  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系統就突然斷言她們通關了,可能和悠仁有關。

  不過,既然副本已經通關,悠仁他們也應該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她現在也沒有機會和他們見面了。

  現在還是要干正事要緊——找到那個假像咒靈。

  五條悟抬頭望向位於金字塔頂端的某只咒靈。

  正坐高台在王位上的咒靈像是突然感應有人在偷窺它,它回望過去,發現是一個不起眼的貓耳少女。

  它嘴角展開猙獰的笑容,聲音夾雜著電音,「我就說之前有誰一直在偷窺我,還以為是兩面宿儺那個家伙,才會打算想要去吞噬他的,沒想到是另有其人。」

  腦海回想起不久前自己被詛咒之王斥責,它撇了撇嘴,「嘖,被那個人說教,真是不爽。」

  它再次用上帝視角觀察那個貓耳少女,「不過,兩面宿儺說這個女孩子會壞了我的好事,到底是真是假……」它微微低頭思索,最後拍手決定,「無論如何,還是留個心眼比較好。」

  「好不容易走到這裡,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壞了我的好事。」

  ……

  這邊,乖乖當一個守門人的五條悟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她盯著小溪流動的景像,無聊的發呆。

  聽到身後的聲響,她轉身才發現熟睡的其中一人終於睡醒了。

  中村艷如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哈——我這是睡了多久。」她揉了揉眼睛,眯著眼睛迷茫的環繞四周,「奇怪,我怎麼會在這裡?」顯然看上去還沒有睡醒。

  五條悟乖乖的湊過來,一本正經的回答她:「系統剛剛通知我們已經通過了B級副本。」

  中村艷如卻興致缺缺的樣子擺擺手,「怎麼可能?我們這種低級玩家怎麼會有機會接觸到這種等級的副本。」還以為是五條悟在開玩笑,逗她們開心。

  五條悟沉默著不說話。

  這時,鈴子也被五條悟他們的談話聲吵醒,迷茫了自己起身,「怎麼了這是?」

  五條悟再一次重復了剛才的對話,鈴子反應也和中村艷如如出一轍。

  五條悟再次語塞,似乎中村艷如和鈴子對「咒術」副本裡發生的事都已經沒有了印像,記憶的時間點還停留在進入副本之前。

  這也是系統動的手腳嗎?

  事情真的是越來越復雜了。


第71章

  游戲世界晝夜交替時間太短, 五條悟不能確定這個游戲世界的時間是否和外界一致,總距離成功通關「咒回」副本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好久,搞得她現在已經有點愣神了, 除此之外, 她們的收留人士又多了一位新成員, 是一個jk,膽子很小,現在鈴子正在安慰人家。

  瞟一眼樹下相擁安慰的兩人, 五條悟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默默的收回目光。

  這位jk說自己的隊伍被其他玩家的當場殺亡,自己是靠著隊長給的保命道具,才從那些人手裡逃脫, 當中村艷如發現她的時候, 這個jk全身上下都沾滿了鮮血, 一時間竟然分不清是她的還是別人的鮮血, 她雙眼呆滯, 手裡還緊緊抓著護身符,所以才會有了剛才的那一幕。

  說實話, 她還是第一次發現這個游戲世界玩家之間是可以殺人, 要知道這不是死亡就能復活的游戲,如果一旦死亡, 現實的身體絕對也會死去, 她大概猜測到之前現實裡的女玩家昏迷不醒的真正原因了。

  聽了jk的所受到的遭遇, 中村艷如也不知道想到什麼,她鄭重思索一番,對jk提出邀請, 邀請她加入她的小隊。

  「大家好,我是井上葉子,以後請多多關照!」用了一點時間恢復元氣的jk,展開嘴角的笑顏和在場的幾個人介紹自己。

  「好了,既然新成員已經介紹了自己,你們等下准備一下。」中村艷如拍了拍手,讓所有的隊員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等下我們要過一個新副本。」

  可能是鈴子一開始安慰人的行為讓井上葉子留下了第一個好印像,她主動和鈴子開心的聊起了話題,恢復元氣的她,就會發現她其實就是和鄰家妹妹一樣溫柔體貼。

  這是在五條悟眼中是這麼認為的,不過,她沒有把過多的目光放在這個jk身上,倒是中村艷如都最後一句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待會要去的副本會不會又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世界。

  ……

  【中村艷如,鈴子,井上葉子,***,請做好准備,即將進入「普通世界」】

  這次打開門,裡面出現的是山清水秀的景像,從裡面吹來的陣陣的清風,剛進去就發現這回的落腳點是一座大山裡。

  幸運的是她們這回都沒有被傳送的太分散,根據上回的經驗,五條悟很快的就找到了大部隊。

  而中村艷如她們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下山打探消息,現在,她們正集體走在一條通往山下的小路上。

  事實卻是五條悟所想的那樣,在成功進入副本之後,她明顯看出這個世界是真實存在的,並不是假像咒靈虛構出來的虛擬世界。

  那麼問題又來了,這個假像咒靈會不會也在在她的世界裡建立了類似的通道,讓游戲世界的玩家進入,完成所謂的任務。

  五條悟一直都在邊走邊思考,現在注意力完全不放在隊伍裡,自然也沒有注意到井上葉子已經和隊伍裡的兩個女孩子建立了比較深的友誼。

  井上葉子剛剛還在和鈴子談笑風生,瞥一眼落到後尾的貓耳少女,好奇的問了鈴子一句,「鈴子姐姐,後面的那個女孩子也是我們隊伍裡面的人嗎?」

  鈴子回她道,「你是說茸,對的,怎麼了?」

  井上葉子雙手放在在頭頂上,模仿著一雙會動的貓耳,「她頭上的耳朵看起來很逼真,該不會是真的吧?」

  面對jk如此天真的問題,鈴子頓了頓,回答有些含糊,「額……是真的,那個是茸以前在副本裡面得到的獎勵,是可以把自己的模樣變成獸人的系統道具。」

  想到中村艷如告訴她茸的真實身份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鈴子就對井上葉子撒了一個謊。

  井上葉子眼睛冒出星星,「哇——好神奇呀!我也想要這種道具。」

  鈴子強顏歡笑,笑笑不說話,她突然想起今天的茸比平常還要安靜,詫異道,「奇怪,茸今天是怎麼了?」

  這邊的五條悟還在低頭思考,抬眸突然看見走在前頭的兩個人的面孔在自己的視野放大,她被嚇得炸起了毛,「怎……怎麼了?」

  鈴子:「感覺你今天有點沉默,所以就過來看看,沒事吧?」

  五條悟學起了虎杖悠仁特有的豆豆眼,「呀!沒什麼,就是天氣太熱了,就沒什麼精神。」

  鈴子抬頭看著炎熱的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如此熾熱的天氣,也難怪對外人感覺沒什麼精神,更何況是身為貓咪的茸了。

  她無奈一笑,「那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說完,轉身離開,很顯然就是去找中村艷如去了。

  已經走掉一個,還剩下一個站在原地,用著熾熱的視線目不轉睛的盯著五條悟。

  五條悟:???

  這孩子想要干嘛?

  長久的沉默持續了幾分鐘,最後還是五條悟最先打破了這片沉默,「請問有什麼事嗎?」

  jk突然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盯著別人已經很久,意識到這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她臉上泛起紅暈,支支吾吾道,「抱……抱歉,我只是對你的耳朵有點感興趣。」話音剛落,她又突然捂住自己的嘴,臉上的粉嫩更加紅潤了,「我……我在胡說什麼呢?」

  她慌張的為自己解釋,「剛才是我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

  懂了,又是一個被毛茸茸捕獲心的少女。

  五條悟正經的想著,她思索了一番,淡淡開口:「你要摸嗎?」

  井上葉子整個人還處於茫然無措的狀態,腦袋裡裝著都是要怎麼樣化解這場尷尬的場面,她突然聽到面前的貓耳少女的話,她愣住了。

  五條悟還以為自己很直白了,沒想到jk卻是這個反應,她疑惑的歪頭,「你不是想要摸嗎?」

  井上葉子咽了一口口水,「真的……真的嗎?這樣會不會太失禮了?」

  已經被另外兩個人從頭摸到尾的五條悟已經表示無所謂了,「不會的。」

  得到貓耳少女的首肯,井上葉子緩緩的伸出手,靠近貓女少女腦袋上比發絲還要雪白的絨毛,輕輕捏了捏。

  果然和想像的一樣,軟乎乎的。

  jk的動作非常輕柔,還夾著一絲小心翼翼,與中村艷如她們相比,五條悟認為她們擼貓的手法更加粗暴,更加直白點,顯然jk擼貓手法更加高明一些。

  五條悟現在有些明白夏目老頭為什麼這麼喜歡裝貓咪到處賣萌了。

  被人擼起來的確很舒服。

  她不禁遵循貓的本性,喵了一聲。

  回過神的五條悟:「……」

  她不會徹底的被同化了吧!

  為了預防這樣可怕的事情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局面,五條悟出聲打斷了jk的動作,「你的手法很嫻熟,以前有養過貓嗎?」

  毛茸茸離開了掌心,井上葉子心裡遺憾的嘆了一口氣,但她面上不顯,還是認真的回答貓耳少女的問題:「對的,以前我家裡有一只胖橘,是奶奶養的。」

  「不過,它現在和奶奶已經離開了。」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原本愉悅的語氣轉變成了失落,她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又重新恢復元氣的狀態,「沒關系的,等我出去了,系統一定會遵守約定,復活奶奶和胖橘的。」

  五條悟:「等等,你說你是為了復活你的奶奶和貓咪才會進來的嗎?」

  井上葉子點了點頭,疑惑道,「是啊,怎麼了?」

  五條悟接著追問,「那你有沒有和系統做出什麼口頭上的協議。」

  井上葉子皺著眉頭回想,「好像是有過,剛開始進入游戲之前,系統就讓我們簽下一個契約。」她郁悶的戳自己的手指,「我也沒想到這裡面的世界居然是這麼危險,果然,天底下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還以為這個假像咒靈只是單純的把玩家關在這個世界裡,看來待在這個世界的玩家都已經被它詛咒,標上了記號,如果不把詛咒的來源拔除,那她把這個游戲世界打破,把所有的玩家送回原來的世界,也只是白費功夫。

  這麼大的工程,絕對不可能是短時間就能完成的,書應該會知道什麼,可惜她現在暫時沒法離開這裡,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麼多的疑難雜點塞進自己的腦袋,五條悟的腦袋早已被耗光資源,她現在急需甜品補充資源。

  誒,早知道,她就應該拿那個世界的五條悟的私房錢去大吃特吃一頓。

  現在回想,她現在只想回去把當初不懂事的自己狠狠的揍一頓。

  好餓。QAQ

  ……

  好不容易走到的山腳,中村艷如一行人就累的不行,除五條悟之外。(她是被餓的不行)

  好在山腳有車,這倒是省了她們多走一段路程。

  這車什麼都好,缺點就是就是聲音又大又吵,還特別晃,還有一股一言難盡的味道。

  五條悟因為外套遮住自己的腦袋,這樣想道,順帶還安慰自己,青年悟沒坐過的拖拉機,她坐過了。

  嗯,她比青年悟厲害。

  因為這是個普通世界,為了防止五條悟的模樣引起普通人的注意力,中村艷如特地給了她一個外套遮住了腦袋,特地和她強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於是,五條悟在乖乖的執行隊長的指令,坐在車子最末端,聞著來自鄉下最樸素的雞屎味相伴。

  五條悟:嗯,她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掉這一段記憶了。


第72章

  路邊的樹林緩慢向後退, 逝去的風景中傳來陣陣鳥叫聲,陽光透過樹枝,撒下斑駁光影,樹叢中突然有一個黑色身影冒出頭。

  五條悟揉了揉眼睛, 聚焦了那一處的視野, 結果那一個黑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剛才那個好像是……妖怪。

  這個世界居然有妖怪的存在嗎?

  這一段小差錯很快就會五條悟丟到腦後。

  拖拉機的突突聲停了下來。

  中村艷如下車先和開車的老伯說了一聲道謝。

  老伯眯了眯眼, 拉起眼角邊的魚尾紋,右手拿起頭上的草帽,當成扇子扇了扇, 裂開嘴笑道, 「我也沒想到你們這些女娃子會在這裡迷路。」

  「你們是來這裡干什麼的?我最近好像沒有聽說八原要舉辦什麼樣的活動。」

  中村艷如:「是這樣的,我們剛好是要來這裡考察,第一次來這裡, 不小心迷路了, 幸好有您送我們到這裡, 不然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老伯擺了擺手, 「沒事沒事, 小事一樁。」

  中村艷如被老伯爽朗的笑容而感染,嘴角也跟著掛起笑容, 她還想繼續打聽情報, 就和老伯自然而然繼續聊了起來。

  五條悟裹著腦袋上的外套,從車尾上跳下, 前腳剛落地, 後腳出現一聲慘叫聲——

  「你這個家伙, 能不能看點路啊?」

  五條悟左顧右看,並沒有別人在說話,也跟著下車的井上葉子看見她這個樣子, 詫異道,「茸,怎麼了?」

  望了一會兒,五條悟發現剛才的聲音並沒有再次出現,她搖搖頭回復道,「沒什麼。」

  井上葉子也學著五條悟剛剛下車的動作,從車上往下一蹦,之前出現的慘叫聲又再次出現——

  「你們有完沒完啊!堵住人家的家門口就算了,居然還連續踩了我兩腳,我生氣了!!!」

  這回五條悟聽清楚了,聲音是從下面往下發出的,她低著頭,果不其然,就看見一個長相類似旅鼠的妖怪在地面上暴躁的蹦迪。

  它嘴裡的叫罵聲依舊沒停下,「看什麼看?長得高就了不起啊!@#%……」

  而它口中的『家』,就是被拖拉機的右後輪遮住了一半的地洞,如果不知情的人路過這裡,可能還以為這是一個老鼠洞。

  暴躁老哥發現自己的嘴炮對人類來說只是自費口舌,它干脆亮起自己的大門牙,跳到jk的制服鞋上,奮力一咬。

  井上葉子吃痛的叫了一聲,「唔,好痛!」

  旅鼠妖怪又重新跳回自家門口,神氣道,「哼,讓你們踩我,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五條悟不動聲色的把這位暴躁老哥踢飛,直接飛落在不遠處的草叢裡,她上前關心jk的傷勢,「沒事吧!」

  井上葉子單手拎腳,捂著自己剛才被咬的腳趾頭,「我剛才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一下。」

  因為井上葉子是普通人,看不見妖怪,所以她從頭到尾就沒有看到旅鼠的身影。

  她找一塊大石頭坐下,脫下自己的襪子,檢查了一番,發現她被咬的腳趾頭並沒有出血,只是青了一塊,她才松了一口氣,「還好沒事,還可以勉強繼續走路。」

  這時,鈴子走過來通知她們,說是要在附近的小鎮住一段時間。

  因為玩家每次進入新副本時,系統一般都會隨機把玩家傳送到這個距離攻略人物不遠的出生點,所以,攻略人物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現在既然已經定下目標,五條悟現在心裡又冒出新的疑惑——玩家要怎麼解決貨幣流通問題。

  很快,鈴子直接給出了答案,只見她點開系統菜單,拿出一張類似卡片的系統道具,直接用它變出了一張銀行卡,豪氣的買下了一棟平民房。

  目睹全程的五條悟:「……」

  突然想起以前自己賺錢養家的生活有點苦逼。

  ……

  中村艷如考慮到茸和井上葉子都是新人,對打探消息並沒有太多的經驗,尤其是茸的外貌放到哪裡都容易引起普通人的轟動,所以她干脆把這兩個人安排在大本營裡,讓她們兩人正好當個伴。

  五條悟見鈴子她們胸有成竹的樣子,明明白白的安排好所有事情,壓根就不用她操心,她干脆這回光明正大的吃起了軟飯,打算這波躺贏,心安理得的吃著鈴子專門給她買的大福,對這個安排表示非常贊同。

  不過,倒是井上葉子聽到這個安排之後,整個人明顯就沒什麼精神,轉身匆匆的上樓休息去了。

  現在,五條悟手裡抱著一袋大福,嘴裡津津有味的吃著,坐在平民房的私人小院裡吹著涼風。

  鈴子挑的這個房子很特別,它的好處就是它距離小鎮並不是很遠,而且兩邊也沒有其他人的居住,方便她們自由活動,至於這個房子為什麼一直空著沒有人買,大概是標價的價格太貴了,也就只有鈴子這個人才會不看標價,一口氣買下它。

  說到底她可以那麼豪,主要還是靠金手指傍身。

  不過,值得高興的是五條悟總算不需要用外套繼續裹著自己的腦袋了,不然,她遲早有一天會被鄉下的夏天悶死。

  清涼的微風輕輕拂過少女的臉頰,五條悟懶惰的伸了一個懶腰,她閉上眼,靜靜的享受這來之不易的休閑時光,靠著自己的感覺打算拿起大福,指尖卻觸碰到毛絨絨的觸感。

  五條悟:???

  什麼玩意?

  她睜開雙眸,發現剛剛還放在旁邊的包裝袋已經不見身影,取代而之的是一個肥胖的圓球,身上的肥肉還時不時的顫抖。

  是動物還是妖怪?

  五條悟好奇的戳了戳它,它終於舍得動了一下,扭動自己的身體,把頭轉了過來,五條悟這時才看清它的真面目——一只橘灰相間的大肥貓,身體非常臃腫肥胖,像顆圓球一樣。

  而且它嘴裡還叼著鈴子給她買的大福,還沒等五條悟說什麼,它眨了眨眼睛,直接張開大口把大福吞下。

  期間,吹來的一陣風,將它遮在身後的包裝袋吹落到貓耳少女懷裡,五條悟這才發現包裝袋裡干干淨淨,所有的大福都不翼而飛,到底是誰偷吃了她的大福,這個答案早就不言而喻。

  斑剛剛享受完自己嘴裡的大福,就感覺到自己身邊出現了一個殺氣,它貓瞳一縮,目光放到面前貓耳少女,陽光灑落在少女潔白如雪的發絲,湛藍點綴著這一片大雪,少女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無畜,沒有任何的威脅感。

  嗯?難不成是因為今天吃太多了,它才會有剛才的錯覺。

  於是,斑又重新放下自己的警惕性,淡定的舔了舔自己被風吹得雜亂的貓毛,絲毫沒有察覺到現在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等下它即將面臨的危險

  有多可怕。

  等夏目貴志跟著牛頭妖怪找到這裡的時候,就看到自己苦苦尋找的貓咪老師被一個貓耳少女綁在一個木棍上,正架在火堆上烤著。

  貓耳少女瞥一眼闖入自家庭院的兩個陌生人,淡淡的收回目光,拿起手上的孜然粉撒在肥貓身上,把肥貓換了個方向繼續烤,一副自然熟道,「你們要吃烤肥貓肉嗎?」


第73章

  高端的食材, 往往只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

  兩顆打火石,一瓶孜然粉,一捆火柴,一只已經被綁好的肥貓, 加上五條悟不太熟練的烹飪技能, 最終就可以獲得一份新鮮出爐的烤全貓。

  即將變成主食的斑:「燒燒……燒到毛了, 夏目,救命啊!!!」斑現在也顧不上裝成一只普通貓咪了,即使被人綁在木棍上烤著, 它依舊囂張的開口:「我我……我告訴你, 夏目是非常厲害的人類,夏目鈴子聽過沒?夏目就是和她一樣強大的人類,你這麼對我, 等他來了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五條悟面無表情的回復它, 「哇哦——我好害怕啊!」雖然嘴上這麼說, 但她依舊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 不知道從哪裡拿來的扇子, 對著下面的火堆扇了扇,加大了火力。

  「嗷嗷嗷——燙死喵了。」

  這下, 斑的慘叫聲更加大了。

  雖然這點火對它造成的傷害不大, 但這不代表它不怕痛啊!

  它懷疑這個貓妖就是故意在折磨它。

  哼!不就是吃了她一袋大福,有什麼了不起, 弱小的妖怪要給強大的妖怪獻上貢品, 這不是應該的做嗎?

  死性不改的貓咪老師完全忘記了它剛剛是如何被五條悟一招制敵, 然後被無法反抗的綁上木棍上的。

  耳邊的慘叫聲不斷,五條悟嫌某只肥貓太吵了,直接用已經空袋的包裝袋揉成一團, 塞在肥貓嘴裡。

  側身看了一眼的不遠處抖動的樹叢。

  來了。

  那只肥貓口中叫夏目的少年。

  當一個茶發少年從草叢裡竄出,五條悟只需一眼就把他的底子摸的清清楚楚。

  的確如肥貓說的一樣,這個少年身上的確擁有強大的靈力,不過,說到底也只是一塊未琢之玉,只是空憑一身力量,並不會使用,對她而言根本就不夠成什麼威脅。

  一般來說,寵物的性子都隨主人,這個肥貓都這麼囂張了,這個少年的行為習慣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要知道上一次敢動她吃的家伙早就已經付出了代價。

  處在某地的玉澤:「阿嚏——」

  五條悟擼起袖子,對著身後的少年挑釁道,「要吃烤貓肉嗎?」面上雖然是漫不經心,但她在心裡就已經做好隨時教訓熊孩子的准備了。

  誰知道她預想的場景居然沒有出現,茶發少年剛來就鞠躬和她道歉——

  「對不起。」

  教訓人動作剛做到一半的五條悟:「……」

  難不成是她猜錯了?

  其實這孩子是個老實人?

  而且問都不問一句就直接道歉,他是幫了肥貓收拾了多少個爛攤子才會如此熟練。

  五條悟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扇子,「這是你家貓?」

  夏目貴志面色苦笑:「是不是貓咪老師又闖禍了,非常抱歉,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去補救。」

  見茶發少年這麼低聲下氣的模樣,還綁在木棍上烤著的斑就不服氣了,「笨蛋,為什麼要道歉啊!我不就是……」

  「閉嘴——錯了就是錯了,別給自己找借口,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做錯事還不認錯。」剛剛還乖乖道歉的少年,突然強勢起來,他指著貓咪吼道。

  真誠認錯現場逐漸演變成一貓一人的爭吵不休。

  逐漸淪為背景板的五條悟:「……」

  當雙方逐漸冷靜下來,夏目貴志又重新恢復成乖乖學生的模樣,好像剛剛發火的人不是他一樣,而貓咪老師已經被五條悟寬宏大度的放過一馬,終於從木棍上被解救下來,乖乖的躺在少年懷裡。

  夏目貴志打算再次感謝少女時,剎一眼少女頭頂那一雙雪白的耳朵,他才記起面前的女孩子是個妖怪。

  他欲言又止的開口:「五條小姐是生活在這裡一代的妖怪嗎?」

  嘴裡的肉飛走了,五條悟整個人瞬間沒了精神,懶散的靠在階梯邊上,懶懶道,「不是,我是有房子住的。」

  不要把她和那些野生的妖怪混為一談,而且她也不是真妖怪。

  但少女這句話落到夏目貴志耳裡又是另外一個意思——原來是借住在其他人類的妖怪。

  而且也不像以前他遇到的妖怪那麼凶惡,完全可以和平交流,看來她是個好妖怪。

  於是,五條悟就莫名其妙的收到少年一個溫柔的笑容。

  五條悟:?

  干嘛這麼看她,搞得她好像做了什麼天大的好事。

  雖然這個老實人已經替她教訓了那只肥貓,但她丟掉的大福還是要追回的。

  她可是負責的甜食黨,如果換成是小偵探遇到這件事,他絕對會同意她這麼干的。

  五條悟直接把自己的本意告訴茶發少年。

  少年露出「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敲打了一下懷裡的惹事精,低聲道,「抱歉,大福我會想辦法還你的,請你給我足夠多的時間。」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五條悟也懶得難為對面一個未成年,擺擺手就把人放走了。

  看樣子,這個世界也不是她想的那麼和平。

  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咒靈的存在,沒有那股令人窒息的下水道氣味,一切都是那麼干淨。

  她已經好久沒有聞到如此新鮮的空氣了。

  茶發少年走後不久,中村艷如她們也剛好回來,鈴子見她給茸買的滿滿一大袋的大福已經被吃完了,她有些震驚,「你居然吃完了?」

  五條悟可不願意背這個黑鍋,「沒有,大福被一個可惡的小偷吃掉了。」說完,她腦袋上的耳朵聳拉了下來,賣起了可憐。

  一回生二回熟,五條悟現在已經熟練掌握這一門技能,成分利用自己的外表,加上可憐兮兮buff的加持力。

  雙管齊下,鈴子的心果然又軟了下來,她揉了揉貓耳少女的腦袋,輕聲道,「別傷心了,明天我再給你買幾袋回來。」

  等鈴子轉身離開的時候,五條悟得逞的一笑。

  「加餐」計劃,成功。

  ……

  中村艷如把今天調查到的資料都擺在桌子上,資料一疊一疊的堆在一起,五條悟都懷疑他們今天是不是跑去打劫了某個黑幫組織的情報局。

  她隨手拿起一張,隨機瞄了一眼,照片上是一個西裝革履的黑發青年,典型的上流人士的打扮。

  中村艷如走過來把五條悟手上的資料抽出,「他是我們這次要攻略的人物,名字叫上村向松,身份是八原鎮長兒子,聽他的競爭對手介紹他也是個難得的人才,也不知道這個人怎麼想的,兩年前,直接放棄了自己的大好事業,獨自一人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裡居住下來。」

  鈴子也跟著補充,「剛剛我們也去特地拜訪了這個人,發現對方不在家,問了他周邊的鄰居才知道,原來這個人每個星期都要去山上呆上一兩天才回來。」

  「而且他的鄰居說上村向松的性格很怪,平時不怎麼出門就算了,整個人總是陰沉沉的,還很喜歡自言自語。」鈴子眉頭往下皺,對著華貴女子道,「如姐,該不會是這個人患有精神病吧?」

  中村艷如展開自信的笑容,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放心,只要他不是柳下惠,是個男的我絕對可以撩動他,反正男……」

  中村艷如突然頓住,才記起來這裡還有兩個未成年站在這裡,有些話題不適合在這裡深入,她適可而止的停住了話題,戰術性地科的咳嗽一聲。

  「你們過幾天要聽好鈴子姐的安排,積極的配合我的行動,知道了嗎?」

  「好的。」X2


第74章

  夏日炎炎, 樹林的蟬聲一片,隨處可見金蟬褪下的薄殼,牢牢的掛在樹勾上,晶瑩剔透。

  五條悟煩躁的用尾巴趕走老圍繞在自己面前的蚊子, 一路上她已經不知道重復這個動作多少遍了, 但這裡的蚊子像是已經決定要和她杠上, 屢戰屢敗,還沒死心,繼續和她窩邊鬥, 沒辦法, 五條悟只能痛下決心,把它送到西天取經,讓它去和佛祖相伴。

  耳根子終於清淨下來, 五條悟才梳理井上葉子交給她的任務。

  因為上村向松經常出門, 很少在家, 中村艷如她們很難自然和他搭上話, 更別說深入交流了。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 必須抓住他的胃,熟知他的喜好, 才能更好的把他牢牢套住。

  既然上村向松經常喜歡上山待上一整天, 那麼她們就要先搞清楚,這個人為什麼要上山, 初衷是什麼, 這一點, 對她們成功攻略能否開個好頭起到很關鍵的一點。

  中村艷如在上一次與五條悟交手幾招的過程中,察覺到五條悟身手要比普通人靈敏幾百倍,很適合這個任務, 所以,五條悟現在才會待在這裡。

  五條悟還因為這個任務,誹謗了幾句中村艷如。

  她明明打算這局躺贏來著的,好好偷懶一下,誰能想到還沒過去多久,她躺著也能中槍,就被派出來干活了。

  還好上村向松選的地點幾乎都是人煙稀少的地方,她幾乎不需要做什麼偽裝上山,可以大大方方的就把自己的耳朵露出來。

  她發現攻略人物挑的地方還挺不錯,環境非常優美,讓她這個假妖怪只看一眼她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甚至還會有一種想要居住在這裡的念頭。

  這一路上,她就發現妖怪變多了,一般來說,在有人居住的地方,一些妖怪好歹會掩飾自己的身影,很少會隨意游動,但這裡卻不同,五條悟剛剛踏入這裡的時候,就被不少各種各樣的妖怪圍觀看熱鬧——

  河童:「看那,那只貓妖長得好小個。」

  小浣熊:「對啊,看她那麼弱,該不會是被其他森林裡的妖怪趕出來的吧!」

  『身體柔弱』的五條悟:「……」

  現在的妖怪都這麼喜歡以貌取人嗎?

  五條悟身為外地人,被一群本地人圍觀,想起自己的任務,她友好的和草叢裡面剛剛說她弱的兩個圍觀群眾打招呼。

  小浣熊有一雙濃眉粗厚的眉毛,看上去脾氣有些暴躁,不是很好相處。

  見面前的貓耳少女微笑著和它打起招呼,它不屑的把頭扭到一邊,嘲諷道,「嘖,一個弱雞而已,看樣子又是要來找三筱大人庇護自己的妖怪,要我說,她應該找我,我也是……」

  它雙手抱胸,還想接著吹牛,注意到它身旁的河童突然不出聲了,它詫異的望過去,「你怎麼不說……」卻看到河童目瞪口呆的表情,也顧不上抓住手裡自己的荷葉,掉在地下也沒有把去撿起來。

  小浣熊順著它的視線望過去。

  接下來所看到的場景也讓它默默的拉下來自己的下巴——

  剛才他們說討論的貓耳少女,只用一招,就把平時經常欺壓他們的包頭給撂倒,一腳踩在地上,然後,它們印像中力大無窮的包頭居然掙脫不開少女的束縛力,狼狽的倒在地上。

  五條悟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在她走的好好的,這個大塊頭就不堵住了她的去路,還揚言讓她身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典型的小混混打劫名場面。

  見慣這種場景的五條悟表示很淡定,在聽它一系列盛氣凌人的開場白後,她直接把人打趴,好好教了它一堂如何做人,不,做妖怪的課堂。

  現在看它淚流滿面的樣子,就知道她教學方法是成功的。

  五條悟就輕微活動了一下身子,就明顯的察覺到身後不遠處草叢的兩個妖怪看向自己的目光更加熾熱了。

  嗯?又有情況。

  身後出現一個黑影正要撲向她自己,她下意識地一個後踢,把那個黑影踢進草叢裡,草叢發出一聲慘叫聲,一陣抖動。

  一看就知道少女剛才那一腳用了多大的力氣。

  河童呆滯的站在原地,瑟瑟發抖,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就怕等下它的下場也會和包頭一樣慘。

  五條悟瞅一眼它:「說,你們剛剛想要干嘛?」

  被五條悟盯上的河童身體一陣寒戰,說話結結巴巴:「我們……我們。」眼見少女的臉越來越冷,它立馬跪在地上求饒,「大人,饒命啊!剛剛我們只是路過的。」

  五條悟挑眉,詫異道,「路過?可是你的同伴剛才就是想要偷襲我,這個你要怎麼解釋?」

  河童:「不是……大人,你誤會了,剛剛,它只是親眼目睹大人你剛才那帥氣的身姿,就情不自禁的想要抱你大腿。」深怕少女不相信,它直接抱上了少女的大腿,緊緊不放手。

  五條悟:「……給我放手。」

  聽少女這麼一說,河童把她的腿抱得更緊,和狗皮膏一樣,怎麼甩也甩不開。

  最後還是五條悟讓它頭上長出幾個大包,用「暴力」讓這個河童成功放手,解決了一切問題。

  果然有武力傍身就是不一樣。

  ……

  因為初到乍來,五條悟在這一代地形壓根不熟,她直接把剛剛纏著她不放的河童抓壯丁,讓它當自己的臨時向導。

  而被她無辜踢一腳的小浣熊,也不知道是什麼回事,它居然也沒計較自己被白踢一腳的事情,它滿臉興高采烈,興致衝衝的和河童一起給她帶路。

  五條悟見兩個只到她腰部的妖怪,整齊劃一的走在前面,她問道,「你確定那個人類每次上山都是往這個方向走。」

  河童轉身恭敬的回答她,「對的,大人,我們這邊一般都沒有人類居住在這邊,最近來這裡上山的也只有一個人類男子,我相信,那個人肯定就是你要找的。」

  五條悟接著追問,「那你們知道這個人類每次上來都是想要干什麼。」

  河童搖搖頭,「不知道。」然後,場面開始就陷入了沉默。

  倒是旁邊的小浣熊突然活躍出聲,接下了剛才的話題,「我知道,我知道。」

  五條悟疑惑的目光放到它身上,「說。」

  小浣熊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咳咳咳——經過我自己多年的觀察,這裡……@#%*」

  剛剛被茶毒的五條悟,額角青筋暴起,「……說重點。」

  被少女這麼一打岔,還成功收到死亡射線,小浣熊緊張地咽了一口口水,它也不再廢話多少,打著哈哈緩解空氣中的尷尬,直接開口說道,「上面有那個人類移植進來的樹。」

  「是一棵櫻花樹。」


第75章

  「櫻花樹?可以帶我過去嗎?」五條悟挑眉。

  聽到五條悟要找那棵櫻花樹有事, 小浣熊立馬就警惕起來,「你要找櫻小姐干什麼?我告訴你,有……有我在,你別想傷害櫻小姐。」即使知道它壓根就打不過面前的貓妖, 它也毅然的擋去了這個貓妖的去路。

  笑話, 它怎麼可能會讓其他人傷害它的櫻小姐。

  絕對不行!!!

  現在就是展現它對櫻小姐的忠心的時候到了。

  要是櫻小姐知道自己為她做到這個地步, 她一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的。

  它要……嘶,好痛。

  五條悟一拳打醒了某人的白日夢,面帶微笑, 臉色卻十分陰沉, 「不好意思,我剛剛沒聽清楚你在說什麼?」

  小浣熊捂著自己的被打成黑眼圈的右眼,討好的笑了笑, 「沒……沒事, 我等下就帶您過去。」它特地帶加重『您』這個字的語氣, 生怕面前的少女沒聽到。

  它在轉身的那一刻, 在心裡默默流淚:對不起, 櫻小姐,我盡力了, 只能說對方太強大, 我沒法阻止。

  最後五條悟再次強調自己真的不會傷害櫻小姐,某人才半信半疑的把剩下的事情說出來。

  ……

  盛開時節, 花蕾滿枝, 如雲似霞。

  這是的小浣熊對那棵櫻花樹的評價, 後面還有一些非常誇張的贊美詞句,五條悟直接自動忽略。

  五條悟以為櫻花樹再怎麼好看也只是一棵小樹苗,直到她真正的把它的全貌收入眼簾, 才反悔想要把這個念頭收回。

  潔白如雪的花蕊點綴著青蔥,高大的軀干樹立在懸崖上,陣陣清風徐來,樹枝隨著它擺動,粗枝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衣和服的黑發女子,熒淡微光映在臉頰兩側,面若桃花。

  五條悟身邊的小浣熊對著樹上那身瑰麗的身影大聲呼喊:「櫻小姐——」

  黑發女子似乎聽到有人在叫她,她詫異回望,看清來人,她嘴角微微劃過溫柔的弧度,「是浣熊啊!「

  話落,她從上面跳下來,緩緩地走向白發少女一行人,動作輕盈又優雅知性,每一步都卓越多姿,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邊上的小浣熊已經被這一幕看呆了,眼淚從嘴巴流了下來,五條悟嫌棄的往後移了移,拉遠了自己與它的距離。

  當櫻小姐走到小浣熊的面前,她友好一笑,「怎麼了,為什麼今天想要來找我?」目光越過它的身影,放到看起來比她年紀還要小的白發少女,她微微的歪頭,「還有身後的那位是……」

  小浣熊眼神開始飄忽,「那個是……是我新認的老大,她說想要見一下櫻小姐,我就帶她過來了。」

  櫻小姐低目垂眼,「這樣啊!」她主動的和白發少女打起了招呼,「那麼,這位小姐是需要我幫忙嗎?」

  五條悟搖搖頭,「談不上幫忙,只是想要問櫻小姐一些事情,初次見面,我叫茸。」

  ……

  在和櫻小姐短暫的聊天之後,五條悟身後總時不時傳來一股強烈的視線,想都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誰在看她。

  後面是櫻小姐出聲幫她解決了問題,她對著一副嚴肅的小浣熊道,「浣熊,我們想要聊一些女孩子的話題,能否請你回避一下。」

  小浣熊微微皺眉,最後又看了一眼黑發女子懇請的眼神,它轉頭看向五條悟,一本正經道,「你……你不要想對櫻小姐做出什麼事,不然你去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報仇的。」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它不敢對上那雙湛藍的天空,語氣明顯不足。

  五條悟:「……」

  這是舔狗無疑了。

  在成功把在場的倆位男士弄走後,櫻小姐收回臉上的笑容,正色道,「茸小姐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說嗎?」

  既然對方都這麼配合她了,五條悟也不掩飾了,直言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櫻小姐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種問題,她臉頰兩側微紅,掩袖遮羞,「為什麼會這麼問?」

  「我最近喜歡上了一個人類,就想找個懂的人傾述一下。」五條悟『嬌羞』的轉移視線。

  「原來如此,那你是想要和那個人類共度一生的嗎?」

  「我……我不知道。」五條悟再次』嬌羞『避開視線。

  剛才她和櫻小姐聊天中就有聽她說她自己回來這裡的還是一個人類男子找了幾個的人類把她抬到這裡,至於她和那個人類男子是什麼關系,她是這麼說的,「那孩子是我從小看到到大。」黑發女子語言裡充滿滿滿的母愛爆棚。

  為了證實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五條悟還不惜血本撒謊自己喜歡的人是人類,還悄悄透露自己喜歡的人類就是她口中的孩子。

  她正臉前一秒還少女開春的表情,轉臉下一秒就是面無表情的在心裡默默吐槽。

  戀愛中的少女好難扮演。

  五條悟現在能扮演到這個程度,還是多虧了夏步給她提供了素材。

  正等櫻小姐的反應如何,自己身後又傳來腳步聲,五條悟還以為是那兩個妖怪回來了正轉頭想要面色不耐的說它們什麼,當看清楚來的人是誰,她慌忙的跳到樹頂處,利用雪白的花蕊遮住自己的身影。

  奇怪,今天這個人在這個時間點不應該會上山啊?

  這是怎麼回事?

  櫻小姐倒是高興的迎接著來人的到來,「你又來了。」走到黑發男子面前,微笑著低語喃喃,「向松。」

  本來是一場很溫馨的場面,但上村向松卻無視了她的身影,越過她,直徑走到櫻花樹下,對著它雙手祈禱,「櫻,我又來了。」

  櫻小姐的眼神稍稍黯淡,她面色苦笑,「誒,這孩子還是老樣子。」

  上村向松似乎好像是突然想念她了,今天才會來到山上,在對這棵櫻花樹說了兩個小時的心裡話後,他又轉身離開了,一個人的背影很是孤寂。

  櫻小姐目送他離開,直到看不見某人的身影,她才轉身抬眸看向躲藏在樹上的白發少女,無奈一笑,「他已經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在五條悟落地的時候,她還嘴裡小聲嘟囔,「你也沒必要那麼害羞,反正他也看不到我們。」

  五條悟無意識的說出了心裡話:「……他看得到。」

  櫻小姐詫異的問道,「什麼?」

  五條悟及時的轉移話題,把剛才的事情揭過,抬手指向樹蔭地下的那抹粉艷,「這是他剛剛給你留下的。」

  櫻小姐走過去把地上開滿粉紅色的櫻花的樹枝把握在掌心中,「這回居然是粉色的嗎?」她抬頭望天空嘆息,「就算要求我開粉色的花,我也很難做得到。」

  五條悟看她這麼奇怪的舉動,詫異道,「為什麼這麼說。」

  櫻小姐把手上的樹枝遞給她,「你看看,自從這個孩子把我送到這個地方之後,總是送我不同顏色的櫻花,直到現在,我知道他可能看我本人的櫻花顏色看膩了,想讓我換個顏色,但,這簡直就是太為難我了。」

  「都過去了兩年,我依舊是這個色調的,現在他怎麼強求,我也實在沒辦法,真的是太為難一只妖怪了。」

  聽完黑發女子的抱怨,五條悟看著她的神色有些復雜,一言難盡道,「你居然是這麼想的嗎?」

  之前她在樹上就有聽到上村向松說了幾句帶有隱晦的告白語言夾雜在心裡話內,加上送的花是櫻花,聯想到櫻花的話語,一般人應該不難想到這上村向松想要表達的心思是什麼,但看櫻小姐這個反應,她感覺某人的背影更加可憐孤寂了。

  「那你有沒有給他一些暗示什麼。」

  黑發女子微微仰頭思考,「好像有過幾次,我是直接把每年開的開滿最漂亮的花蕾的樹枝折下,放在最醒目的地方讓他看到,讓他知道我今年依舊開的是白色的櫻花,可他只是一言不發的把花帶走,就沒說什麼了。」

  「過幾天又重復像今天一樣的事情。」說到這裡,櫻小姐眉目皺在一起,臉上盡是苦惱,她想起少女剛剛說的事,「對了,你剛剛說你喜歡向松那個孩子,是真的嗎?」她一臉期待的看著白發少女。

  五條悟剛剛回神過來,才僵硬的點頭,「……對。」

  櫻小姐聽到確定的回復,開心的雙手拍在一起,「那太好了。」她回憶起過往的記憶,某個窈窕的身影從她腦海裡劃過,她雙瞳失神,「向松那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沒了媽媽。」又走進握住少女蔥白的掌心,嘴角掛起溫柔的笑容,「如果你能陪在她身邊真的是太好了,畢竟……」

  最後一句話她只是咀嚼在口中,並沒有說出來,嘴角的弧度依舊沒變,她看向懸崖邊即將落下的殘紅,「時間不早了,茸小姐,你也該回去了。」

  五條悟感覺她在說最後幾句話的時候,神色有些奇怪,但她並沒有多想,在和櫻小姐道別之後,她與陽光相伴一同下山。

  在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她又遇見了上次見到的茶發少年——他被一只體型巨大的圓球妖怪追趕,而那只橘灰相間的肥貓這次並沒有陪在他身邊。

  ……

  面前的人類已經在前段時間被它耗盡了不少體力,圓球妖怪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把他給抓住,眼看它們兩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縮短,圓球妖怪張開舞爪想要把面前這個秀色可餐的食物一口吞下時,一個路過的貓妖直接把它的一拳打到一邊,把它的兩顆大門牙打掉了。

  被救的夏目貴志發現身後沒了動靜,轉身回看,就看到這樣一幕,詫異道,「茸……茸小姐?」


第76章

  五條悟手單手拎起剛剛揍趴的圓球妖怪, 不知道為什麼,她剛剛把這個家伙把它揍趴之後,挺突然縮水了,她給少年遞一把手, 「沒事吧!」順勢把人從地上拉起。

  夏目貴志的衣服一身狼狽, 但他顧不上整理自己的衣著, 立馬感激的鞠躬道歉,「謝謝你救了我。」

  五條悟現在已經習慣了他過於小心翼翼的禮節,揮揮手表示應下, 「這麼就你一個人?」

  「你的那家肥貓呢?」

  雖然說這個少年身上擁有強大的靈力, 但這對不會運用這股力量的他來說只是無濟於事,相反,他還會因為這股力量受到其他妖怪的吸引, 給自己的生命帶來威脅。

  那只肥貓好歹是有些戰鬥力, 如果它在的話, 少年本來就不會遇到這種危險, 要不是剛剛不是她路過, 這個少年估計就被吃掉了。

  這麼不稱職的寵物,果然下次再遇到它, 她還是把它烤了算了。

  夏目貴志不懂面前的妖怪心裡的誹謗, 誠懇回答,「老師說是去辦正事了。」

  「這樣啊!」想到少年一個人走夜路也不方便, 肯定會再次受到其他妖怪的襲擊, 五條悟提議道, 「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你在這裡待也不安全。」

  她現在暫時不希望這個少年出事,不然她之前丟的大福找誰賠?

  而且這個少年給她的感覺就和悠仁一樣,都是好孩子, 反正這個也是能順手拈來的事,現在剛好心情好,就答應下了。

  聽到她這樣說,茶發少年用溫柔的聲線低聲說了一聲謝謝。

  ……

  夜幕掛起,路邊散發熒光的螢火蟲在空中飛舞,借助微光替她們指路,襯得少女臉頰邊的白色發絲愈發亮眼。

  直到眼前昏暗的森林沒入身後,兩人終於走到公路上,在不遠處的煙火引起了五條悟的注意力,她用六眼查看了一番。

  好像是一群妖怪在聚餐喝酒,看起來還挺熱鬧的,而且那只肥貓也在,看樣子它玩得還挺開心的。

  虧得那個少年這麼擔心它,真的是白擔心了。

  夏目貴志見走在前頭的少女突然頓住腳步,他也被迫停下來,詫異道,「怎麼了?」

  五條悟轉過身,用一幅幽深的眼神看著他,頓了頓,指向不遠處的火光,「我看見你老熟人了。」

  ……

  一個火堆,一壇美酒,加上其他妖怪巨資湊過來的水果,食物,一個由妖怪舉辦宴會就可以開始了。

  現在宴會已經過半,耳邊勸酒的吆喝聲還在繼續,現場就已經有不少個妖怪已經倒下,臉蛋紅潤,嘴裡還打著熏臭的酒味兒,現在場上只有三個妖怪還堅定不移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酒水比拼已經進入最後的決賽,作為全場最霸氣側漏的貓咪直接把手中的酒杯摔到地下,奮力一跳,跳入宴會正中央的大酒壇裡。

  酒壇裡響著咕嚕咕嚕的水聲,過了一分鐘,一顆醉醺醺的貓頭從酒壇口裡冒出,得意洋洋道,「嗝~喝完了,這局是本大爺贏了!!!」

  周邊沒有人替它歡呼,斑不滿的抬眸,「本大爺贏了,還不快替我慶祝。」

  作為參賽選手之一的牛顏跪在斑剛剛摔碎的酒杯旁邊大聲痛哭,「嗚嗚嗚——這可是我最寶貝的酒杯呀!」壓根就沒有聽進它的話。

  無奈的斑只能換只妖怪發泄自己的不滿,「一目!!!你呢?還不快點給本大爺唱歌慶祝。」

  獨眼妖怪抱著手裡的酒杯,腦袋一晃一晃,看上去隨時都可能倒下,它迷茫的轉臉,「你……你說什麼?」

  斑看到它這副模樣更加來氣了,「我說『快給本大爺唱歌慶祝』!!!」

  一目搖搖晃晃的起身,直徑走向斑的所在地。

  這時,斑才雙手抱胸,滿意的點點頭,「嗯~這才像樣。」

  結果一目才走到半路,它就直挺著身子倒了下去,手上的酒杯也無意識的松開了手,摔到了地上,化為一攤碎片。

  還在哭泣中的牛顏聽到自己的愛器又碎了一個,它立馬跑過來,把失去意識的一目抬起,扔到一邊,對著剛剛逝去的酒杯吊喪,「我的酒杯啊!!!」

  「吵死了,不就是一個死物嗎?有什麼好傷心的。」斑不屑一顧的把頭扭到一邊,「與其浪費時間在那裡哭,還不過來繼續給我上酒。」

  「夏目那個家伙,總是不讓本大爺吃好吃的,本大爺就偏不,他能奈我如何,哈哈哈哈哈哈……」斑叉腰仰頭大笑,眼皮上調的同時發現自己臉上突然被陰影蓋住,「啊嘞?天黑了嗎?」

  「貓—咪—老—師——」

  一個讓它一鍵機靈的聲音落入自己耳中,斑驚訝的增大雙瞳,「夏目?你怎麼會在這裡。」它忽然閉上了自己的雙眼,不死心的騙自己道,「夏目那個家伙老早被我甩掉了,怎麼可能一個人會出現在這種……喵,好痛。」

  夏目貴志眯了眯眼睛,臉色陰晴不定,甩了甩剛剛揍貓的手臂,「你還覺得我是假的嗎?」

  「嗯?貓咪老師,你不是說去干正事了嗎?為什麼會在這裡喝酒?」

  這下斑再迷糊的酒瘋也被少年這一拳給打醒了,它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眼神開始呆滯,瞪著一雙大大的貓瞳,「夏……夏目,你先聽我說,是牛顏硬要帶我來的,我不是故意出現在這裡喝酒的。」

  它激動的指著躺在地上的一目大聲道,「一目可以替我作證,等它醒來之後,你可以去問它。」

  牛顏都被斑這幅指鹿為馬的操作給氣笑了,它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陰測測的走到茶發少年道,「夏目大人,明明就是這個肥貓威脅我們出來喝酒,不然,它就要把我們給揍一頓,你要為我們作證啊!」說完,它還抱在少年的大腿大聲痛哭。

  上一秒還在一起和氣生財的喝酒道友,下一秒就相互坑對方。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夏目貴志毫不猶豫的相信了牛顏的委屈,沒辦法,誰讓某人的前科特別嚴重,他已經放棄思考到底是誰在說謊了。

  斑被夏目貴志的果斷給氣到,大聲嚷嚷著自己的不服氣,「不公平,明明它們也喝酒了,為什麼挨罵的只有我一個?」

  「不公平——本大爺要申訴!」

  「申訴無效。」夏目貴志無情的忽略它的不滿,側身對著抱著他大腿的牛顏道,「至於你們,還是先回去吧!」

  「是,夏目大人。」牛顏恭敬敬禮,跑去一邊,把昏迷不醒的一目背起,用最大的速度消失在眾人的眼裡。

  瞥一眼還躺在酒壇口的貓咪老師,夏目貴志無奈的皺眉,「行了,還不快回家,都已經那麼晚了,塔子阿姨會擔心我們的。」

  知道少年剛才那副嚴肅臉的模樣是裝出來的,斑又把自己的本性暴露出來,滿不在乎的扭了扭腰,「知道了,知道了。」但接下來它整個貓身就僵住了。

  夏目貴志見它這樣,一臉疑惑道,「怎麼了?」

  斑扭了扭肥胖的身軀,「我好像卡住了,出……出不來了。」

  夏目貴志:「……」

  ……

  在外邊放哨的五條悟悠哉的坐在樹梢上,見火光處的發現不遠處慢慢走來一個黑影,她靈活的從樹上跳下去,剛好落到抱著貓緩慢走過來的少年面前。

  「弄好了?」

  夏目貴志點點頭,「嗯。」

  少女用眼神瞄了瞄身後倒在一地的其他小妖怪,「那它們怎麼辦?就這樣放它們在這裡會不會有危險?」

  夏目貴志:「不用擔心,這裡是三筱管理的領地,一般來說,不會有其他妖怪在這裡亂來的。」

  「那還挺好的。」五條悟盯著其中一只妖怪安詳的睡顏出神。

  她發現這裡這裡的妖怪大多數有組織有規矩的被其他強大的妖怪管理,統一有默契的和這裡的人類和平共處,不互相打擾,這一點,放在她那個世界,是很難做到這一點。

  自從進入這個世界後,五條悟最大的感覺到就是久違的安逸和和平,除去一些調皮搗蛋和少部分喜歡襲擊人類的妖怪,剩下的妖怪幾乎都是十分友善。

  在她看來,這裡對咒術師來說,就相當於是一個世外桃源。

  沒有大規模的殺戮出現,這大概就是書口中理想中的世界吧!

  「等下讓斑帶我們回去吧!」夏目貴志出聲突然打斷了五條悟的思緒。

  「斑?」她詫異的環顧四周,發現這裡除了他們三個生物以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等等,難不成他說的是那只肥貓?

  五條悟驚訝的把目光放到少年懷裡的肥貓,發現它恰好頂著招財貓的模樣,用圓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臉頰兩處的紅腮異常的燦爛。

  她試想著這只肥貓馱著兩個個頭比它還要大的人在公路上跑,畫面太美她不敢接著想像。

  雖然她對這只肥貓並沒有太多的好感,但也不至於這麼虐待一只小動物。

  她果斷拒絕,「算了吧,我怕它承受不住我們兩個的重量。」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斑還是半迷糊半清醒的狀態,有人質疑它的實力,它就不樂意了。

  它從少年的懷裡掙扎出來,跳到地上張牙舞爪,「你居然敢小瞧我,我要讓你看看本大爺的厲害。」

  只聽砰的一聲,雲煙四起,等薄霧散去,顯露出來的身影,是一個高大威武的犬型妖怪,伴隨著月光的色澤,它身上的毛色光潔亮麗,熠熠生輝。

  斑神氣十足抖了抖自己的身姿,「怎麼樣?本大爺好歹可是一方霸主的妖怪。」

  它現在可以想像出貓妖現在看到它如此霸氣的模樣,臉上將會露出敬仰它的表情。

  可惜,它一睜開眼,人還是那個人,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個表情,整個人毫無波瀾。

  好像她就在說『就這?』。

  神情裡滿滿的嘲弄把斑內心的那一點小驕傲給壓垮了。

  特別是貓妖接下來開口的第一句話,「我以為你是一只肥貓,沒想到你的真身面目居然是一只肥狗,驚訝到我了。」

  斑:「……」


第77章

  夜空繁星點點, 暖黃色的燈光從窗戶悄悄地探出頭。

  狹小的房間裡正有一個人給兩只貓咪投食,一個白貓是細嚼慢咽,另一個橘貓則是狼吞虎咽,恨不得把腦袋塞進放著大福的碗裡。

  夏目貴志無奈的按住搶食的貓咪老師, 「老師, 好歹有客人在, 你不要這麼無禮。」

  斑:「嗷嗚唔……」這個家伙才不是客人。

  夏目貴志對貓咪老師的蠻不講理額角流汗,他抬眸看向坐姿隨意的白發少女,見她雙手捧著熱騰騰的茶杯, 雙眼盯著茶面漂浮起來的一根茶梗出神, 模樣有些可愛,他溫柔一笑,「呀, 茶梗豎起來了, 這代表這你最近會有好事發生。」

  「嗯。」五條悟無意識的點點頭, 實際上她全身是盯著右手手腕內側正盛開著艷麗的粉色櫻花。

  嘖, 一不小心就被妖怪束下束縛了。

  原本滿當當的盤子被清空, 夏目貴志起身把盤子收走,「我先下去了。」出房間拉門關上不到幾秒, 他又重新把門拉開, 探出頭,一臉嚴肅的對著躺在角落某個吃飽喝足的家伙說道, 「老師, 不要鬧事。」

  斑漫不經心的摸了摸自己圓滿的肚子, 回復道,「知道了。」還用牙簽有模有樣的剔牙。

  在確定少年真的離開之後,它隨手丟掉手中的牙簽, 收回的臉上的漫不經心,趴在地上用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之前發愣的少女,「你這是和其他妖怪接下束縛了吧!」

  五條悟回神,「你也發現了?」

  斑神氣的眯了眯眼睛,「本大爺好歹是個大妖怪,區區一個不知名的妖怪我怎麼可能會分辨不出來。」

  「醜話說在前頭,雖然夏目是個好心泛濫的呆子,總喜歡把陌生的妖怪帶回家,你也是其中一個,但本大爺警告你,你這次離開之後就不要再出現夏目面前了,免得把他牽扯到其他的麻煩裡。」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五條悟放下茶杯,走到陽台處,轉身也不忘說道,「對了,你偷吃我的大福也要記得還我,不然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斑不服氣了,「你剛剛不是吃了嗎?本大爺已經和你兩清了。」

  「不,那是你家主人還我的那份救命之恩,他是他,你是你,不要把他和你混一起。」說完,五條悟帥氣的從二樓跳了下去,落地之後,她還聽到耳畔中風聲夾雜著肥貓氣急敗壞的聲音。

  「那個家伙才不是本大爺的主人,是僕人!!!」

  ……

  昏暗的夜晚很寧靜,但也有一部分人在家等著還不歸家的人。

  五條悟跳入自己住的陽台,剛剛打開窗,就被三雙虎視眈眈的視線盯著。

  五條悟:「……」

  額……一時間浪太久,忘記家裡還有人在等她。

  三個人雙手抱胸,坐成一排,低沉的氛圍像是即將要上演什麼嚴肅的場面,就連平時最和藹的鈴子也皺起了眉頭,率先開口,把破了這沉默的氛圍,「你去哪了?都這麼晚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幾個很擔心你。」

  「額……」五條悟企圖想要解釋,剛剛舉到半空中,就被鈴子無情打斷,「你先別說話!」她又開啟了長篇大論的嘮叨模式。

  「如果我們不在你身邊,萬一你在外面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她很厲害,這裡的妖怪她都一拳能打十個,像那個自稱『妖怪霸主』的肥貓,她也是一招制敵。

  「萬一你在其他迷路了,走不回來怎麼辦?」

  簡單,隨便綁一個本地人給她當導游就好了,她今天就這麼干了,事後感覺還不錯。

  「萬一你……@#%」

  emmmm……

  雖然知道早就預料到有人會生氣,只是沒想到最生氣的人會是鈴子,而且她生氣起來比夏步居然還要可怕。

  不過,雖然五條悟在心裡是這麼想,但她可不敢把這些話說出來,她還記得自己『乖巧』人設,低著頭,聳拉著耳朵,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這讓中村艷如都看不下去了。

  她伸手把炮嘴輸出的鈴子拉回去,「好了,好了,茸也知道錯了,消消氣,消消氣。」攬上對方的肩,把人牽引出去,「最近我看上一件新衣服,你幫我看一下,上身會不會很難看?」在走到門口後,她還給井上葉子使了個眼神,暫時把人帶出去了。

  接收到信息的井上葉子起身把放在桌上的包裝袋遞給了白發少女,「這是鈴子給你買的,她今天回家發現你不在,就很擔心你。」之後她也沒再說什麼,關上房門,離開了。

  五條悟打開摸了摸手裡的包裝袋,分量很重,比上次鈴子給她買的分量還要多一些。

  她把包裝袋的開口打開,先開袋子,入眼的是滿滿當當的大福,伸手把其中一個抓出來,指尖傳來一絲涼意。

  五條悟絲毫沒有猶豫的低頭咬了一口。

  口感有些生硬,但味道還是和原來一樣,甜絲絲的,甜到心裡,就和某人一樣。

  ……

  次日,中村艷如起身走到五條悟的房間,推開紙門,入眼的是已經穿戴整齊的五條悟,她驚訝道,「你這麼早就起來了?」

  「嗯。」五條悟起身附和,就沒再說什麼了。

  中村艷如還以為她在為昨天的事情在愧疚,不由得一笑,摸了摸少女的頭,「放心,我已經和鈴子好好的談過了,她是不知道你的戰鬥力才會這麼擔心你的,以後別再做這樣的事了,大家會擔心的。」

  「對不起,以後我不會這樣了。」少女白羽下垂著,遮住了眼底的神情。

  某人表面上乖巧,實際上在心裡已經想好要怎麼樣跑路了。

  等過這個副本,五條悟就離開這個隊伍,她果然還是不適合和這麼多人一起行動,至於怎麼去找上層的路,還是另做打算吧!

  中村艷如欣慰一笑,單手拎起一個頗有格調的包包,「走吧!」

  五條悟愣神:「去哪?」

  女人換上一雙高跟鞋,「鈴子猜你昨天那麼晚回家,可能是因為在家待著無聊,我今天帶你出去轉轉。」

  「不過,你先和我說說你昨天都打聽到什麼。」

  於是,五條悟妖怪的事情都說了,除了遇到茶發少年的事情。

  中村艷如聽到如此離奇奇怪的事,神態依舊是淡定自若,嘴裡喃喃道,「難怪上村向松會有這麼多反常的行為,原來是這樣。」她頭痛的扶著額角,「這回居然是已經情有獨鐘的攻略人物,這已經不在我狩獵範圍,麻煩了。」

  察覺到一道疑惑的視線落到自己的身上,中村艷如臉上原本的苦悶臉又改成笑臉,「沒事,我們先今天出去吧!」

  她幫五條悟做好一些偽裝,將兩只毛茸茸的大耳朵藏起來,就帶出門了,居然剛好就遇到了上村向松。

  中村艷如感覺有些驚訝,之前她和鈴子用了一個類似定位的道具假裝和他相遇,結果找到人之後,對方卻沒有任何想要和她深入了解的趨勢,她試了好幾回,對方絲毫對她提不起興趣,反而還直男的表示他厭煩她自己。

  但為了任務,中村艷如這次還是叫住了他,「上村先生,你這麼著急是要去哪?」

  「……是你。」上村向松看清來人之後,就下意識的皺眉,以前形形色色的女人見多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都對女性一直沒什麼好感,不過現在沒時間去計較這些,也不願多說什麼,只是側身繞過了面前的兩位女性。

  中村艷如默默的注視他離開的身影。

  五條悟小聲的問道,「你不去追他嗎?」

  女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追上了有什麼用?我可不想用死纏爛打的辦法,太蠢了!」她輕輕的抿著紅唇,「最好的辦法還是要先把攻略人物先從這個地方小地方弄出來比較好,既然美貌沒用就只能用實力在他記憶裡留下深刻的印像。」

  「而且我已經和他的死對頭在今天約好見面了。」

  這下,五條悟才知道女人今天為什麼打扮得那麼亮麗了。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中村艷如她們可以用系統開外掛,那為什麼有些地方還是需要自己親自去辦事,她疑惑的反問道,「你之前搜集的資料不是用系統給的錢買的?」

  「怎麼可能?系統才不會這麼好心的呢?」中村艷如對她不了解系統的事情絲毫沒有感到意外,不僅沒有懷疑她,反而還好心的給她解釋,「系統給我們卡裡的錢,一般只負責解決我們的食物和住所,剩下的問題都需要我們自己解決。」

  系統會這麼做,估計也是假像咒靈暗中指使,它擔心玩家在其他世界用錢為所欲為,鬧出大麻煩引火燒身,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才會制定這樣的規矩。

  不得不說,它這個做法還是挺謹慎的,也難怪可以潛伏同時潛伏在其他的世界那麼久,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

  不過,中村艷如在沒有金錢傍身的情況下,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還能勾搭上上流人士,並且成功的和對方建立了合作關系,她除了體術之外,還是挺有兩把刷子的。

  突然有點好奇她以前是做什麼的,不過,五條悟沒問她,這個想法只在腦海裡一晃而過,反正她已經決定要離開,還是盡快解決眼下的事吧!

  在目送妝容精致的女人和一個精英打扮的男子後,五條悟默默的舔了舔手裡的冰淇淋,拋開了中村艷如不久前讓她自己回家的話,跟著上村向松剛剛離開的方向,走去。

  ……

  「這麼……怎麼會這樣?」黑發男子不可置信的扶起一枝已經枯萎的樹枝。

  明明昨天他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才過了一個晚上,怎麼會突然這樣……

  立足在上村向松身邊的櫻花樹,不同往日一樣繁華盛開,雪白的花蕊飄落一地,染白了大地,葉子發黃枯萎,搖搖欲墜的掛在樹上,甚至有些枝頭已經變得光禿禿 ,雖然有些枝頭還有幾顆花蕊點綴在上面,但這棵櫻花樹整體已經開始呈現一片死相。

  換做誰都也可以看得出——這棵櫻花樹已經要活不久了。


第78章

  黑發男子突然想起來自己可以去找一個人幫忙, 他手微微顫抖,從口袋中抽出手機,打了那位當初建議他把櫻花樹移栽在這裡的高人。

  手機「嘟——」的一聲,聽到另一頭發出聲音, 上村向松以為對面已經接通了, 他驚喜的回復道, 「田野先生——」

  結果對面接電話的是一個比較年輕的青年,「你好,請問你找哪位?」

  雖然內心非常焦急, 但上村向松從小養成的良好的教育還是讓他盡量用溫和的態度說話, 「你好,田野先生不在嗎?」

  「你說的應該是我爺爺吧!他昨天就回老家靜養了,現在他不在家。」

  「我是田野先生的朋友, 上村向松, 現在有事請需要找他幫忙, 可以透露一下你們家的地址嗎?我想親自過去找他。」

  「哦, 是上村先生, 我聽爺爺提起過你,可以的, 我的老家就在……」

  「好的, 我知道了,非常感謝。」上村向松掛斷了電話, 打算下山找人時, 還依依不舍的回看了即將枯萎的櫻花樹, 最後離開了那裡。

  在黑發青年走遠之後,剛才一直在暗中悄悄觀察的五條悟也現出身形,注視著身穿白衣和服的黑發女子, 她剛剛全程待在上村向松的身邊,不能語,不能言,最後也只是默默地目送他離開。

  「能說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五條悟還伸出自己右手內側那一處櫻花的表面,呈現給她看,「還有我手上的印跡是怎麼回事?」

  「櫻小姐,你到底是想做什麼?」

  黑發女子收回了視線,靜靜的望著她,嘴角掛的是依舊是初見時的笑容,「你說你喜歡向松那個孩子,我希望你能替我陪伴這個孩子繼續走下去,那朵櫻花就是我拜托你的請求。」

  「我的時間不多了。」她抬起手,沐浴在陽光下,金光中呈現的是半透明的芊芊玉手。「可以接受我的請求嗎?」

  「不。」黑發女子的神態楚楚可憐,卻絲毫沒有打動到五條悟,她直接一語戳穿女子隱瞞的幾句話,「你本來是可以多活幾年的,卻為了增加對我的束縛,把自己僅存的妖力都用在了我身上。」

  「為了就是延長這份束縛對我形成作用的時效。」

  「無論我是不是真心傾心於上村向松,都要被迫接受你這份請求。」

  「……」

  聽了五條悟這一番話,黑發女子抿了抿嘴,是笑非笑,「你在胡說什麼?是聽誰說的呢?我可一個字都沒聽懂。」

  五條悟也懶得繼續裝下去了,無奈攤攤手,「行吧,你不承認就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隨口猜測。」

  「你應該知道上村向松這兩年為你放棄了多少嗎?」

  在中村艷如給的資料上,五條悟發現上村向松是一個已經步入社會人士的人,已經領先大部分人,看在最好的起跑線上,卻無緣無故放棄優勢,說是自己對企業不感興趣,轉身去投入植物科學習,這種理由放在哪裡,感覺都不太合理,倒是更像被誰蠱惑了。

  直到五條悟見過了櫻小姐,才確定上村向松出現這些異常來源的真實原因,雖然黑發女子掩飾的很好,每次提到上村向松盡可能的用老母親關愛孩子的語調和五條悟調侃,但她每次目送上村向松離開,眼底的一絲眷戀出賣了她心底真正的心事。

  事實是櫻小姐對上村向松也是有意的。

  腦海裡出現了這個念頭,五條悟只想快點離開那裡,也沒注意櫻小姐拿著那一支櫻花在說什麼,更別說借助遞給她時,偷偷的在她身上留下印記,當時妖力與櫻花的芳香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在自己身上表示記號期間,一時大意的她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套路,落入別人的陷阱裡。

  說好的妖怪很單純善良呢?

  鄉下的套路太深,她想要回城市翹班。

  「我知道向松他為了我的事一直都在這兩年忙,但我遲早是要枯萎的,我不想再讓他做無謂的苦力活。」櫻小姐眉眼一皺,輕輕的咬著嘴唇,「是不是我消失了,他就會輕松點。」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很殘酷。

  「可是你確定不問他的感受,就這樣擅自決定離開他,真的好嗎?」五條悟沒有任何猶豫的打破了她的幻想,「剛剛的上村向松你也看到了,他反而更加傷心了,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我……」櫻小姐遲疑不決。

  五條悟趁熱打鐵,「自己認為對別人好,放在別人身上就不一定是這樣的,既然你選擇了這個道路,那就要鼓起繼續勇氣走下去,最好給它畫上圓滿的句號,不讓自己留下遺憾。」

  女子頓了頓,似乎聽進去了她的話,再次抬眸,眼眸閃過一絲堅定不移,「我要怎麼做?」

  五條悟知道自己洗腦成功了,得逞一笑,「既然時間不多,那你就從最簡單的地方開始。」

  「先從告白開始吧!」

  ……

  一個黑發男子跪坐在榻榻米上,凝望著涼庭裡兩棵長得正茂盛的櫻花樹出神。

  廚房間走出一個和服女子,她雙手端盤,放在桌上,將茶杯捧給男子,行了一個禮,「上村先生,請用茶。」

  「好的,謝謝。」

  在和服女子正要離開時,男子再次叫住了她,「那兩顆櫻花樹是當初的兩個即將枯萎的小樹嗎?」

  女子眯了眯眼睛,笑道,「對,本來我以為它們也活不了多久,沒想到,它們最後還是在爺爺手中茁壯成長了。」她不由自主的感嘆,「爺爺真的是一個很厲害的人。」

  上村向松點點頭贊同了她的想法,兩人客套聊了幾句,和服女子就退下來了。

  上村向松昨天從電話裡得到田野先生的老家住宅,連夜坐飛機,做車趕到這裡,現在他是作為客人在拜訪。

  再次聽到腳步聲靠近,上村向松還以為是田野先生過來了,結果抬頭入眼的是一雙屬於女人的腳,看清來人,沒想到是那個最近總是遇見的女人。

  中村艷如不懷好意的笑道,「呀,上村先生這麼不待見我啊!」把『壞女人』這三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果然黑發男子皺眉更深了,考慮到這個地方不是說題外話的地方,他沒在說什麼,只是喝了一口茶壓了壓心裡的火氣。

  「放心,我不是來纏著你不放的。」中村艷如坐到他對面,從包裡抽出一張照片,「其實是我一個朋友想要見你,我才親自過來走一趟。」

  上村向松對她的話半信半疑,她這是欲擒故縱,還是只談空城計?

  遲疑的瞄了一眼桌上的照片,熟悉的白色和服收進眼簾,以及那一頭飄柔的黑色長發,與記憶裡一直夢回牽引自己的心的身影一一重合。

  「這個……這個人現在在哪裡?」他不淡定的問,聲音有些顫抖,但他自己知道,這是他耐不住喜悅的表現,

  「就在八原,她可是一直在等你長大。」中村艷如露出甜甜的笑容,「在那棵櫻花樹下。」

  上村向松沉默不語,但手指扣桌腳的行為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過了一會兒,他起身說了一聲「告辭」。

  中村艷如心情好的給他一個揮揮手的手勢,即使被黑發男子無視了也絲毫不在意。

  畢竟,這個副本可以算是完全解決了,馬上就可以晉升到中層,怎麼能不讓她高興。

  剛才的和服女子再次出現,見客座上少了一個客人,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她詫異道,「誒?上村先生去哪了?你又是誰?」

  中村艷如笑笑不說話,一個E級失憶的道具扔過去,把人弄暈後,迅速離開了這裡。

  利用矯健的身姿,中村艷如很輕松的混出了老宅,摸到包裡的那一張照片,她喃喃道,「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給別人當紅娘。」

  「茸說的這種走心不走腎的通關方法,還挺不錯。」

  不用在眾多的男人中周旋,只需要在一邊輕輕松松的完成指示,同樣也可以獲得相同的結果。

  也不知道下回能不能繼續這樣做,這樣也不一定需要自己面對某個男人,出賣自己的身體來獲得自己想要的,直接省去好幾道步驟。

  五條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辦法,直接讓中村艷如有了新的想法,從此在能摸魚就摸魚的路上越走越遠。


第79章

  連夜趕回八原的上村向松在第二天早上趕著回來, 也沒來得及更換自己身上的西裝革履,急匆匆的趕到櫻花樹下,的確有一個艷麗的白色身影在等他。

  女子緩緩的轉過身來,展開熟悉的笑顏, 用溫柔的聲調呼喊他的名字, 如小時候那樣。

  「向松, 我來遵守約定了。」

  ……

  一向懂事的夏目貴志今天接受了塔子阿姨幫忙買菜的任務,拎著買菜口袋,將新鮮的蔬菜打包回來, 雖然說來的路上轉了好幾趟站, 走了不到一公裡,他現在就已經累的不行了。

  他皺著眉頭把目光放在自己臃腫的斜挎包,「所以說, 老師你為什麼會跟著出來呀?」

  猜到貓咪老師偷跑出來的用意, 他還特地了補充後面這句話, 「只是單純的買個菜, 不會路過點心鋪的。」

  斜挎包裡面的東西抖了抖, 露出顯眼的三色毛發,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你在胡說什麼?我明明是擔心你這個呆子出門會遇到危險, 所以才會特地出來的。」

  「你怎麼能這麼想我?」被拆台的某個家伙死不認賬,還賣起委屈來。

  夏目貴志無語的迎合道, 「好好好, 我知道了。」一副「懶得和它多說」的模樣, 突然看到走過來兩個人,他立馬把斜挎包給捂住,露出一個不失尷尬的笑容。

  等路人走遠之後, 他注視兩個人的身影,喃喃道,「那個……好像是上村先生,旁邊的那個是他的愛人嗎?」

  黑發青年攬著一個女人,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像個小孩一樣。

  「我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開心的笑。」

  貓咪老師從斜挎包再次冒出頭來,剛剛上年的行為快讓它憋得喘不過氣,它有些惱火,「呆子,你在干什麼啊?」

  注意到上方的人沒有回復它,它順著少年的視線往後看,咕噥道,「不就是一對情侶,有什麼好看……」

  隨後,它收回臉上的漫不經心,開始嚴肅臉:「又來了,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

  「什麼?」夏目貴志聽到老師的低語,但是沒有理解它說的意思。

  貓咪老師一幅不願意多說的模樣,鄭重道,「和你說了你也不懂,我先提醒你,離那兩個人遠一點,小心被牽扯到麻煩的事情去。」

  「你的意思說上村先生他們會有危險?」

  「危險當時沒有,只是有一群『外來人』在搞事……別看了,說好給我買的點心在哪裡?」斑上一秒一副神秘莫測的形像,下一秒就崩潰了形像,變回和往常一樣。

  「我哪有說過這句話?明明是你自顧自說的話。」夏目貴志完全不買它的賬,繼續拎著手上的菜往回走。

  ……

  第二天早上天色亮起,夏目貴志想起貓咪老師白天說的話,整個晚上沒睡的好,最後出於擔心上村先生,趁著今天放假,他和塔子阿姨說謊去朋友家玩,抱著睡得正香的貓咪老師從家裡溜了出去。

  斑還在犯著迷糊,「夏目,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想去去上村先生家看一下情況。」少年回道。

  這一句話直接把貓咪老師整蒙了,「哈?你在犯什麼傻?」

  「我覺得我還是去看一下比較好,我還是有點不放心。」

  夏目貴志剛搬到這裡的時候,經常被一些小妖怪騷擾,有一回被騷擾到很晚還沒有回到家,最後他是被路過的上村先生帶回家,收留了一個晚上 ,第二天早上送回家的,可惜後面他一直沒有機會感謝上村先生的幫助,這個人情一直被他靜靜的埋藏在心裡。

  借助這個機會,他也想看一下上村先生過得怎麼樣。

  ……

  在到達目的之後,夏目貴志詫異的發現上村的住宅門口,多了一棵櫻花樹,它看起來還是快要枯萎。

  「奇怪,我上次來好像沒有見過這棵樹。」

  斑靜靜的注視這棵樹,「原來是這個家伙。」然後又聳拉著眼皮,打了一個哈欠,「呆子,看完就快點走吧!本大爺還要回去繼續補覺。」

  「好。」

  夏目貴志在附近轉悠了一圈,發現這裡的確是沒有什麼怪異的地方,他抱著貓咪老師上門敲門。

  「來了。」開門的是一個女人,夏目貴志認出來她是昨天和上村先生走在一起的女人。

  他坎坷的露出微笑,「請問上村先生,在嗎?」

  「你是說向松?他不久之前就出去了。」黑發女人把頭悄悄露出來,確定了少年只是一個人來,她貼心的把門拉開,「要不你先進來坐吧!估計等下他就回來了。」

  「好。」

  ……

  夏目貴志以乖巧的模樣端坐在沙發上,而貓咪老師也乖乖地端坐在桌下,努力的扮演一只普通的家貓,在黑發女子端茶送水過來的時候,他禮貌的說一聲道歉。

  黑發女人溫柔的笑了笑,坐在了少年對面,「沒想到那件事情過去了那麼久,你還記得。」

  「嗯?櫻小姐也是聽過上村先生說過這件事嗎?」少年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

  「誒……對,對的,我是聽向松說過這件事。」黑發女子似乎卡殼了一下,才意識到她剛剛脫口而出了心裡話,又用微笑掩飾著尷尬。

  這時又傳來一聲門鈴聲。

  「我先去開門。」櫻小姐起身離開。

  等回來的時候,她就身後跟著一個夏目貴志意想不到的人。

  白發少女帶著一頂鴨嘴帽,嘴巴叼著一個棒棒糖,一副自來熟的坐到剛剛櫻小姐坐過的位置,還有興致的和少年打了個招呼。

  「呀,原來你也在。」

  夏目貴志瞪大雙眼,表面看似淡定,但內心已經掀起巨大的波瀾,在黑發女子去廚房沏茶之後,他把頭偷偷的湊到少女面前,小聲道,「茸,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還是在人類面前?」

  五條悟笑笑不說話,沒有接過他的問題,倒是主動和桌角下的貓咪談起了話,「這回不是我的錯了吧!是你們自己送上門來的。」

  「切,還不是這個呆子多管閑事。」貓咪老師不屑的把頭扭到一邊。

  在櫻小姐重新再沏一杯茶端上來的時候,夏目貴志又把腦袋縮了回去,維持剛才乖巧的坐姿。

  「好的,既然人已經到齊了,我先說明一下。」五條悟開心地拍了手,活躍氣氛,「我已經安排人把上村先生纏住了,他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回來。」

  「我這次來就是幫櫻小姐和上村先生如何度過好這一段時光。」她把突然點名對面的一人一貓,「你們兩個也要一起來哦!」

  「就算是還清上一次的大福債。」

  斑&夏目貴志:???

  ……

  就這樣,夏目貴志就懵懵懂懂的被人帶上了賊船,直到計劃內的最後一天,他也還是沒搞懂,自己明明是特地過來感謝人的,怎麼就被抓壯丁的呢?

  而且這個活他一干就連續干了一個星期,期間,他還特地推掉了田沼她們的邀請。

  不過,看到上村先生這段時間一整天都是笑顏常開,他好像感覺自己這個活沒白干。

  但是這件事放到貓咪老師就不一樣了,它身為一個單身狗,為什麼要看一對情侶天天喂它狗糧,如果不是夏目貴志執意不走,它早就罷工不干了。

  「非常感謝你們的幫助,這幾天我過的很開心。」櫻小姐恭敬的鞠躬。

  很少受到別人感謝的夏目貴志開始害羞起來,他臉蛋有些微紅,「不不不,我能幫助到你們,真的是太好了。」

  黑發女子被他這個反應弄得哭笑不得,「你果然是個好孩子呀!」

  她把目光越過少年,放到站在他身後的白發少女,這個又一次賦予她新生命的女孩,發出內心最真誠的感謝,「謝謝你,茸。」

  謝謝你讓我有機會和他再次相見。

  五條悟:「時間到了,你不用再和他道別嗎?」

  櫻小姐手放在胸前,握緊掌心,又搖了搖頭,釋然一笑,「不用了,我昨天就和他說了清楚,我可不想臨走之前再看到他的眼淚。」

  這一段對話落到夏目貴志耳邊,他並沒有多想,他好奇的問道,「櫻小姐是要重新變成妖怪的模樣陪在上村先生身邊嗎?」

  這句話一出,雙方突然沉默下來。

  夏目貴志突然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貓咪老師小聲嘟囔,「愚蠢。」顯然已經看透了一切。

  最後還是是五條悟救場,「嘛,和你說的差不多是一個意思。」

  她把少年扯到櫻小姐面前,「好了好了,快和櫻小姐道別。」

  「不然以後就沒機會了。」

  夏目貴志沒注意到少女說的最後一句話,他聽從她的話,尷尬的和櫻小姐道別。

  櫻小姐也展開笑臉,不過並不是以往保守的笑容,而是咧開嘴的笑,聲音還是依舊那麼溫柔。

  「再見。」

  最後黑發女子的身影泛出星光閃爍,熒光點點,灑落地面,化為泡影,最終只有一張發光的卡片浮在空中。

  同時,五條悟耳畔也出現在場只有她聽到的系統提示音——

  【任務完成,各位玩家請注意,你們將會在十分鐘之後脫離這個副本,請做好准備。】

  五條悟上前把卡回收。

  【「人偶咒骸」回收成功。】

  太好了,東西已經收回來了,任務也完成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QAQ


第80章

  當五條悟從那個原來的世界回到游戲世界時 , 她就已經做好跑路的准備。

  頭上的鴨嘴帽一扔,露出原來兩只的貓耳,從此她與中村艷如她們永不……

  「茸,你這是要去哪?」井上葉子剛出來就見白發少女鬼鬼祟祟的樣子, 非常可疑, 感覺就是要去搞事, 「你這是閑鈴子姐姐生氣的次數還不夠嗎?」

  五條悟轉過身,用起了撓頭戰術性掩飾自己剛剛的行為,開始裝風賣傻, 「沒有啊, 我剛剛只是想要去找你們,沒想到你被傳送的地點就在我後面。」

  有點奇怪,剛剛她居然沒有察覺到井上葉子的存在。

  jk看上是真的相信了她的借口, 也沒再說什麼。

  既然偷跑被人發現, 已經失敗, 那她等下還是和中村艷如攤開面說比較好。

  暗自下決心的五條悟在四人終於彙集之後, 直接找上了中村艷如。

  華貴女子又重新換回了之前的裝扮, 現在托腮著看著面前的系統面板思考,但在五條悟眼裡, 她是看不到任何的系統面板, 就連之前在副本裡,只能聽到系統的提示音, 自然也不能使用默認系統的其他功能, 所以, 她看對面的人就是在發呆。

  她把手中的「人偶咒骸」卡片交給井上葉子,「如姐姐,我……」

  她正打算說明來意, 對面的人卻已經比她搶先開口說話,「茸,你來的正好,我剛好也要找你說點事,我們剛剛完成的任務成果顯示是A級,加上我們之前做過的任務,已經達到進入中層的資格,等下我們就要進入新的環境,我希望你能做好心理准備提前適應。」

  話落,她一副恍然大悟道,「對了,你剛才是想要說什麼來著的?」

  五條悟:「……」

  她剛剛就是因為想要走捷徑進入中層,才想要跑路的。

  你都把話說清都說完了,現在這話她要怎麼接?

  她是不是應該慶幸沒有把剛才想說的話說出來,不然就直接白白浪費了一個進入中層的機會。

  「沒什麼,就是想問如姐姐你這個卡片是從哪得到的,也是之前刷副本得到的嗎?」為了掩飾尷尬,她干脆轉移了話題,順便把很早以前的疑問也問出口,打探消息。

  中村艷如:「並不是,這個道具雖然很少見,但是它在系統商場裡面就可以兌現,只不過它需要花的積分很多,而且操作它很困難,一般很少人會買這個東西的,都是直接把它從常用道具裡面pass掉。」說到這裡,她又忽然想起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也不知道什麼回事,自從上一次我們睡醒之後,我們積分賬戶裡就無緣無故多了一萬積分,雖然不知道什麼回事,出於嚴謹,我就干脆把它當成購買「人偶咒骸」的資金了。」

  在和中村艷如再聊幾句關於系統,最後真的聊不出什麼她想知道的情報之後,她用「進入中層做准備」的借口離開了。

  ……

  如果說低層的環境是自然生態,而中層的環境就和奇妙空間一樣,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有,而且還受到一股神秘的力量漂浮在上空,而地下就是各種各樣的任意門散落在各處。

  中村艷如看到這樣的異像,四處張望,發現並沒有其他的女玩家出現,有些疑惑,「為什麼都沒看到其他玩家出現?」

  一般來說,來到陌生的地方,最好還是找最熟悉這裡的本地人打探清楚情報,再行動,比較好,可是這別說打探情報了,想找個人都找不到。

  井上葉子:「會不會她們都去做任務了?」

  鈴子反駁了她天真的想法,「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會有那麼多人在同一時間點進入副本。」

  五條悟保持沉默。

  她剛剛也用六眼把這一整層都看過了,同樣也是沒有看到任何生命活動的跡像,這個地方就像墓地一樣,荒無人煙,換成是一個正常人待在這裡幾天估計也不會受得了。

  中村艷如最先出聲,「我們現在在這裡猜想也沒有用,我們分頭行動吧!先探查這裡是什麼情況?」發揮了作為領袖的作用,洪亮的聲音瞬間安撫了在場部分人的不安。

  「鈴子和茸一組,葉子和我一起,等會一小時後在這裡集合,發現情況就用系統發消息和我彙報。」

  「收到。」X3

  ……

  中層的活動面積看起來要比底層大的很多,如果沒有系統指路,光看這些相似的路就可以讓她們眼花繚亂,在原地打轉一整天。

  五條悟在一扇任意門前停下,大致觀察這扇門的外貌特征,感覺似乎和之前傳送他們到其他世界的傳送門一個模樣。

  現在她周圍隨便找就可以找到三四扇大門,如果這裡的一扇門代表通往一個世界,那麼,這一層的大門又連接了多少個小世界。

  不過,假像咒靈已經做出這樣的成果,按道理,書再怎麼傻也應該會多多少少會察覺到一些,而不是到現在還蒙在鼓裡。

  也有可能假像咒靈連接其他世界的種類並不是很多,至少多多少少也出現有重復的通道,不然,又怎麼會出現不同隊伍的玩家到一個世界自相殘殺。

  她之前在上一個世界有專門問過那只肥貓妖怪,它也告訴她,在他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有過出現幾幫「外來人」自相殘殺的情況。

  而它口中的「外來人」說的大概就是玩家了。

  「茸!」

  鈴子的呼喚拉回了五條悟的神智,她回過神,「怎麼了?」

  「如姐她們說是已經找到待在這裡的玩家了,而且裡面還有男玩家……什麼情況?這裡不是乙女游戲嗎?」鈴子看完系統面板顯示的信息內容,疑惑的撓撓頭,看到中村艷如又發來一條信息,看完之後,她驚訝的把心裡話脫口而出,「什麼情況?這裡面的男玩家居然有一個是如姐的菜。」

  「能讓如姐看上的小白臉到底是何方神聖?」

  有了八卦,另外定就會有人好奇,就在剛才,五條悟領悟到了這份好奇,帶著這份好奇,她來到她看不到的系統面板,一臉疑惑,「如姐姐有說那個小白臉什麼特征嗎?」

  剛好進入這個游戲世界的男玩家,還有一副迷惑人心的皮囊,在五條悟的印像裡,能符合這兩個條件的人只有那個家伙。

  不會真的那麼巧吧?

  「我康康……那個小白臉現在是躺在地上,被衣服遮掩著半邊臉,看不清全貌,但是光看他的半邊臉就已經很吸引人了。」

  這不是廢話嗎?

  「對了,這個小白臉脖子還有手臂都綁有不少的繃帶,好奇怪啊,這個小白臉該不會是受了什麼重傷吧?」

  五條悟:「……」

  絕對是太宰治那個家伙沒錯了。

  鈴子關閉窗口,「既然如姐她們那邊找到人了,我們也快過去了。」沒聽到身邊的回復,她詫異的回頭,結果就看到白發少女借用她本身強勁的彈跳力往上跳。

  少女這一跳就和天上漂浮的東西一起肩並肩,只不過往上跳的彈跳力消失之後,她還會往下掉,在往下掉的這一瞬間,她直接扒下幾件最厚實的衣服。

  鈴子一臉疑惑,「你這是要干嘛?」

  「偽裝一下。」

  五條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把這些厚實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她認為這樣的偽裝保證換成親媽都不認識,更別說太宰治那個家伙了。

  她現在還不想自己被那個家伙認出來。

  鈴子還是沒有理解她這份畫蛇添足的行為,不過也沒有說什麼,她等五條悟終於把最後一件套在自己的腦袋上,眼睜睜的看她從一個身材苗條的妹子變成一個臃腫的圓球,有些看不下去,走過去干脆把她腦袋上的毛衣拿下來,「這個就不用弄了,太難看了。」

  「走吧!」

  ……

  時間拉回現在,五條悟到底還是想不通自己是哪裡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還是說這個家伙只是單純的試探她。

  雖然她的手掌被這個家伙握著,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一直沒有握緊掌心的束縛力,而且現在看似曖昧的親熱也只是借位罷了,只要她想,她不用多少力氣,也能掙脫這個曖昧的動作。

  她現在沒有反抗,也只是在試圖理解這個家伙這樣做的用意罷了,太宰治可不是會無緣無故做一些無用功的家伙。

  她在等他的解釋。

  湛藍色的雙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少年那雙飽含笑意的鳶色眸子,即使少年還故意在距離不到一指間的潤唇呼氣。

  你想干什麼?

  五條悟開開合合自己的嘴唇,無聲說這一句話。

  如果換成一個普通女孩,估計早就被太宰治這個操作弄的小鹿亂撞,心跳加速。

  但五條悟全程表示淡定,倒不如說是她之前就被青年悟的美貌生出一種美貌免疫力。

  黑發少年看上去對她平淡的反應有些失望,很快就終止了這場微妙的氛圍,把她放開了,但是最初握住她的那只手還是沒有放開,他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華貴女子,「中村小姐,有些話,就應該不用我說了吧!」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符合中村艷如口味的人,就讓她放手,她有些不太甘心,「明明我們是同一個類人,我也是這裡最了解你的人,為什麼……」

  「中村小姐,我想,我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你要是在這樣纏著我不放,我也不會再對你了手下留情了。」少年眼神從漫不經心變得犀利起來,搬出了他以前在港口maifa審判犯人的那一套。

  「這是最後一次,懂?」

  那一刻,中村艷如終於看清埋藏在少年心裡最深處的惡魔的真面目。

  雖然少年還是在笑,但那份笑容,是死神即將取人性命的獰笑。

  她聽到死神在她耳畔低語。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懂?


第81章 番外

  我是櫻小姐, 是一顆櫻花樹,直到生命最後消散,她仍無法忘記自己剛到上村世家老宅的第一天,甚至, 她還以為那一天恍然就是昨天。

  當她還是小樹苗的時候, 就被上村家母看上, 帶回了老宅栽植,那一日,是她第一次看清這個上村家母的模樣。

  亭亭玉玉, 千金貴體, 看上去也只是成年沒多久的少女。

  兩支發尾別在後尾,和正在讀高中的少女一樣含苞欲放,活力十足。

  至於為什麼會買她回來?

  當初少女使用俏皮的語氣說話, 「當然是看它合眼, 剛好院子裡還缺一顆樹, 所以就把它買下了。」

  當時櫻小姐還以為這是上天注定了他們的緣分, 直到她安安靜靜的樹立在院子裡, 享受著月光的心,偶然聽到少女獨自一人來到院子裡苦惱的抱怨, 「果然是個呆子, 我都把櫻花樹擺在院子裡這麼明顯的地方了,居然還沒給我點什麼表示, 真是個榆木腦袋。」

  那時候, 她對初次見面少女產生的幻想破滅, 碎成渣渣,散落一地。

  原來她只是一個工具人。

  原來人類和妖怪從來就沒有緣分這種東西。

  從那天開始,櫻小姐就對自己的認知有了自知之明, 就算是變成了妖怪,她還是安安分分的待在院子裡開花,凋落,一年復一年的重復交替循環。

  畢竟,植物在自然界中也只是一個工具人,充當產生氧氣的作用。

  待了好幾年,她也知道路過的佣人口中了解到,少女口中的『呆子』就是他的未婚夫,現任上村家主的兒子,至於少女和他之間的婚姻,就是人類社會裡最常見的家族聯姻,娃娃親。

  無論過去多久,少女依舊抱怨自己的未婚夫死板的性格,沉寡古言,想過也學外面那些巧言令色來逗她開心。

  時間,無論是放在哪個妖怪身上,都不過是彈指之間,就連櫻小姐也是,少女似乎把她的存在遺忘了,也只有定點時間過來修剪的花匠來這裡打理。

  自從那一次少女在院子裡傾完訴苦,櫻小姐就沒再見過少女的身影,常態就是她在這個院子裡呆了好久,久到她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

  直到某一天,一個打扮富貴的婦人,她雙手扶著肚子,走路慢悠悠的路過這裡,櫻小姐還以為是來到這裡做客的客人亦,還沒等她上前轉悠,她就聽到對面的婦人驚訝的開口說話。

  「誒?這不是當年不懂事的我,一時興起買回來的小樹苗嗎?」婦人抽出一只扶著肚子的手,單手撫上開滿枝頭的白色櫻花,「居然都長得那麼大了,還挺漂亮的啊!」婦人的雙眸充滿了過去的懷念,眼角幾分以前從未出現過的魚眼紋。

  「夫人,您怎麼走到這裡來了?」一個女僕打扮的佣人走過來,一臉擔心的看著她,「家主特地叮囑我要看好您,注意您的安全。」

  「這裡風大,您待在這裡久了會著涼的,還是快回屋吧!」女佣人上前把婦人扶回室內,把院子和室內的唯一通道再次關上。

  等到後面好幾天,她才恍然大悟的記起剛才的婦人就是當年把她買回來的少女。

  沒想到時間已經過的那麼快了。

  櫻小姐以為自己又會像上次一樣,繼續吃灰的生活,結果她又很快的再次見到那位婦人。

  這回她比上次見面虛脫了很多,整個人像是脫水了一樣,十分虛弱,但她還是喜歡笑,只不過和年輕的她相比,這份笑容卻多了一分溫柔和慈祥。

  她開始喜歡經常到這個院子散步,抱著自家的孩子一起,即使是被派來看護她的女佣人建議她不要來這裡吹風,她也只是減少了來這裡的次數,僅此而已。

  這回她依舊是把院子當成自己傾訴的地方,抱怨對像依舊是那個口中的『他』。

  只不過,時代在變遷,夫妻間的勞動也在日新月異。

  「那個家伙一天只知道在公司裡面上班,也不知道在家多待一會兒,今天就留我一個人在家,能不無聊嗎?」

  「你說對吧!向松~」她對著懷裡的嬰兒做了一個鬼臉,嬰兒被逗得發出清脆的笑聲。

  嬰兒是人類最可愛的物種,櫻小姐總是忍不住把自己的關照放到這個嬰兒身上,看他漸漸長大,從母親的懷抱中脫離,可以獨立自行的跑動。

  每次他一過來這裡,他都會把過多的目光放到她的身上,櫻小姐還以為這只是個巧合,並沒有在意多少,依舊懶懶散散的曬她的日光浴。

  靜靜的享受陽光明媚的一天,閉著雙眼,她感覺到自己有被誰扯拉著,睜眼一看,她險些沒被嚇死,剛剛扯著她的人,居然是被她看著長大的向松。

  男孩用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她,天真浪漫,充滿了童趣的好奇,他似乎對她自己一個人會出現在這裡很好奇,「姐姐,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櫻小姐聽到這個問題,首先第一反應並不是回答他,而是反問他另一個問題,「你能看得到我?」

  「看得到啊!為什麼看不到?」小孩似乎沒有大人擁有的警惕之心,總是對任何問題都是實話實說,輕易的相信別人。

  面前漂亮的大姐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上村向松生氣的嘟著個嘴,「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櫻小姐似乎天生對幼崽很有一套對付的方法,她直接用其他東西轉移了少年的注意力,避免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櫻小姐溫柔的外表和幽默的風趣瞬間俘獲了上村向松的心,以至於他接下來的這幾個星期都一直過來打卡。

  她也順其自然的成為男孩最好的朋友之一。

  小孩的腦洞天馬行空,不知道是不是櫻小姐的外表給他帶來了什麼樣的誤解,他居然認為她是上天派來陪伴他的仙女。

  櫻小姐哭笑得不得的問他,「為什麼會這樣覺得?」

  「因為櫻姐姐總給我帶來的感覺,就像是母親還在身邊那樣。」男孩再說這句話時,聲音有些停頓,再次抬眼,他又搬出當初問她時,眼瞳裡帶著一絲天真,「是這樣的嗎?」

  櫻小姐語塞,不過她沒有和上次一樣選擇轉移男孩的注意力,來逃避問題的回答,她嘴角劃過溫柔的弧度,輕輕的撫上男孩的頭,「你真聰明!這都猜到了。」

  在繼續和男孩度過愉快的一天之後,櫻小姐選擇了主動出擊,經過這幾十年的修煉,她自由活動的範圍從院子擴大到整個老宅。

  上村家母最新的消息她很容易就打探到了。

  和她之前猜想的差不多,已經永遠的離開了。

  那時候,櫻小姐才注意到,人類的生命不僅短暫,還非常的脆弱,只要稍微不小心,她的存在就會永遠在這個世界消失。

  一個晚上過去,她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要讓向松健康成長,讓少女在這個世間留下的東西盡可能的保留。

  長時間的對男孩呵護,櫻小姐發現了一絲異端,向松似乎很少提到他母親,就連這家老宅也是如此,也難怪她知道少女離開的消息如此之晚。

  又再一次特定打聽,她找到這件事的原因,是現任家主特別吩咐不讓佣人再提起自家夫人的任何往事,一經發現,立馬辭退。

  但即使這個命令一下來,總會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越過了這一道警戒線。

  時間一久,這家老宅的佣人被更換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候,櫻小姐進去在老宅裡面四處悠轉,和第一次進來相比,都感覺這個老宅陌生了許多。

  而且,現任家主對自己的兒子也十分嚴厲,除了禁止他提起自己母親之外,還給他布置了許多課外功課。

  本該是無憂無慮的上學年紀,卻被自己的父親硬生生的整成一個沉默的小老頭。

  也只有在來找櫻小姐玩的時候,他臉上才會出現他這個年紀本該有的笑容。

  .


第82章 番外

  中村向松一天天的長大, 父親也對他的要求也越來越高,這讓他真正屬於自己的時間少之又少,就連主動找櫻小姐的次數也從一個星期一次到一個月一次。

  而且上村向松每一次的到來,櫻小姐都可以明顯發現他眼角下疲憊, 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身體是眼見的變得瘦弱。

  可身體都已經這樣了, 他還是什麼都沒有跟她說,她問他臉色變差的原因,他不是把話題岔開, 就是沉默的不說話, 死活不肯告訴她。

  可能他以為她只能在這個小院子裡面待,哪都不能去,自然也不知道這家父親對他做的事, 覺得自己把自己隱瞞的非常好。

  可事實上, 櫻小姐早就知曉了一切。

  但她沒說什麼, 只是愈發關心他的身體, 除了每一次的故事分享, 她還時常會讓他倚在她雙膝上,讓他休息一會。

  雖然說上村向松長時間受到父親嚴厲的折磨, 但有櫻小姐溫暖陪伴, 他內心總有一股力量支撐他繼續走下去。

  可意外總是突如其來的發生。

  上村向松的父親發現了他在老宅後院待得頻繁,根據佣人彙報, 他每次待在一顆櫻花樹底下對著一團空氣自言自語, 看上去就是中邪了一樣。

  上村家主聽了這件事就大怒, 狠狠的責罵上村向松一頓,並把他關了起來,吩咐好幾個人看住他, 也不知道從哪裡找一個除妖師,讓他在老宅探查一番,到底是什麼樣的鬼怪迷惑他的兒子。

  那天,櫻小姐依舊悠閑的坐在枝頭上曬太陽,隨後,就突然受到某個方向的符箓攻擊,被擊中的她從樹上掉了下去。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心裡湧上一股危機感,她立馬警惕四周,發現院子裡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除妖師,對她的敵意很大,一出現就窮追不舍的攻擊她,剛開始她還能躲過一兩個攻擊,只可惜,她也只是道行不到百年的小妖怪,很快就被出除妖師抓住了,被封印在一個小瓶子裡。

  待在瓶子裡面的她隱約能聽到抓住她的除妖師是向松的父親派來的,理由就是她這個妖怪蠱惑了他的兒子。

  櫻小姐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當時的她只想出來解釋,告訴那個坐在高位的男人,她從未有過害過人的心,和他的兒子有來往也只是為了保護他能夠健康的成長。

  只可惜,她最後怎麼掙扎這個封印也沒有成功跑出來,就被抓她的除妖師帶走了。

  她不知道在瓶子裡待了多久,但她知道,自己因為長時間沒有收到月光的洗禮和陽光的籠罩,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已經逐漸開始變得透明。

  長期的黑暗開始把她整個身體逐漸吞噬,與黑暗慢慢的融為一體,在意識快要淡薄消散之時,她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櫻——」

  好像是上村向松的聲音。

  是他來找她了嗎?

  還是她聽錯了?

  逐漸沉入谷底的一時又重新往上努力的掙扎,知道光明再現她的面前,耳畔的聲音不再是死寂無波瀾,她又再次聽到來自大自然的聲音。

  對了,向松……

  破除封印的櫻小姐四處尋找上村向松的蹤跡,只可惜她剛剛出來,身體還很虛弱,沒有走多久,她就虛脫的倒了下來。

  這時她又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循聲望過去,卻發現是一個長相陌生的黑發青年。

  失望的情緒又淹沒了胸口,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不是向松……

  她現在沒有力氣離開這裡去找人,只能先看這個人類來這裡想要干什麼。

  呼喚她的名字的黑發青年手裡拿了一個已經開封的瓶子,瓶口邊還粘著一些沒有撕干淨的符箓。

  等等,那個好像就是當初封印她的瓶子,怎麼會在這個人類手上。

  難道……

  下一秒,她看到黑發青年突然蹲了下來,扶著自己的額角,好像正向某人懺悔,「對不起,櫻,當初我應該再小心點的,不然也不會發生那種事情,害你在瓶子裡面被封印了那麼久。」

  「這裡面又黑又小,你一個人在裡面一定很害怕吧!」

  「是我沒有用,對不起,對不起……」

  黑發青年一直重復這三個字,把有的錯都歸到自己的頭上,雙眸已經失去高光,毫無波瀾,一片死寂。

  櫻小姐聽他一直自述自己的過錯,感覺他說的有些事情聽起來非常熟悉,突然反應過來這就是她之前遭遇的事,她靜靜的注視青年陌生的面孔,只能隱約的從他的臉頰上找出向松的影子,除此之外,剩下的都是陌生。

  明明聲音和面貌都很陌生,但不知道為什麼,她親眼目睹面前的這個人類痛哭,內心居然有一絲疼痛。

  她輕輕試著呼喚,「向松,是你嗎?」

  對方沒有答復她,在經過一段長久的宣泄之後,他緊緊的握著手上的瓶子,抿緊嘴唇,起身走到一棵樹下,輕輕的撫摸面前的樹干,好像透過它的身影看誰。

  櫻小姐這才發現他面前的這棵樹居然是她之前寄生的櫻花樹。

  她心裡突然浮現一個模糊的答案,顧不上自己身體的虛弱,跌跌撞撞的起身,向著男人離去的身影追去,中途被石子絆倒,膝蓋被擦傷,滲出鮮血,她忽略膝蓋的疼痛,繼續追上去,她終於好不容易抓住男人身後的衣角,成功的制止了他前進的腳步。

  黑發青年測了個頭,發現他身後並沒有人,「奇怪,沒有人啊?」

  他疑惑的整理了身後的衣角,可能剛剛是不小心勾到哪裡的樹枝才會出現有人扯著他的錯覺,於是,他收回目光,繼續離開的路程。

  絲毫沒有注意到剛剛就站在他身後跟他距離不到幾釐米的黑發女子用依稀的眼神看著他,目送男人遠去的步伐,眼角開始泛起淚光,她不禁大喊:「我就在這裡啊——」

  「回頭看看我好不好?」

  這是櫻小姐第一次了解到心痛的滋味,也是第一次因為別人而流下了眼淚。

  妖怪擁有很長的壽命,它們大部分可以忍過疼痛,可以坦然面對死亡,但會很很害怕孤單,一旦出現了陪伴它們的存在,它們會很開心,直到生命的終結也不會忘記,這個存在對它們而言,是最寶貴,最重要的寶物。

  上村向松對櫻小姐就是這樣特殊的存在。

  櫻小姐對自己被長久的封印不害怕,被關在黑暗裡不害怕,但一旦扯上上村向松,她對待這件事的心態就會非常不穩定,甚至影響到自己。

  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後直接哭累得睡在了櫻花樹下,迎接著第二天的晨光。

  她又看到黑發青年來了。

  經過一個晚上的發泄,櫻小姐也恢復了理智,她認真的觀察他給櫻花樹澆水,施肥,修剪枝葉,把櫻花樹照顧的非常好,中途他接了個電話,自稱自己的名字就是上村向松,櫻小姐再次確認她沒有認錯。

  她終於放下了心裡那塊一直懸掛的大石頭,內心的答案終於變得清晰。

  說真的,上村向松的模樣真的是男大十八變,當年青澀年華的少年,已經長成高大的大丈夫了,也怪昨天她沒沒把他認出來。

  她還發現了一點遺憾,上村向松似乎變成其他的普通人一樣,也看不見她的身影,就連她的聲音也聽不到,這讓她非常失落。

  不過,櫻小姐又重振旗鼓,雖然不知道上村向松是怎麼把她救出來的,但只要他還在她的身邊陪著自己,她就已經很高興了。

  過了一段時間,櫻小姐才知道上村向松把她轉移到一個叫八原的深山裡栽植,似乎是為了讓她在這裡能夠更好的休養生息。

  在他不在的時間裡,櫻小姐總能遇到附近的一些小妖怪過來拜訪她,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可以隨意離開這棵櫻花樹,只能坐在視野最好的樹枝上,凝望著懸崖底處的美景,看著一天又一天的太陽落山,升起。

  還是那句話,雖然這樣的日子很無聊,但只要有向松在,她感覺這樣的生活還不錯。

  每年開花,只要上村向松一來,她都會把開的最好,最漂亮的櫻花放到樹底下,送給他。

  即使他們看不到對方,無法像以前一樣面對面交流,但向松還是會坐在樹的上,自述自己最近的趣事,而櫻小姐坐在一邊靜靜的當個聽眾,聽著他分享的故事。

  有時候她會盯著自己愈發蒼白的手掌,雖然這裡很適合養傷,但始終也治標不治本,她被除妖師傷內傷依舊存在,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還能留在這個世界多長時間。

  為了避免上村向松會傷心,她有過思考給他找新的妖怪陪伴他的下半生,只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就這樣過去了兩年。

  某一日,她和以往一樣在樹上哼著歌,回想不久前向松給她帶來的笑話,她又忍不住被逗笑了,突然聽到小浣熊在叫她。

  她茫然的從樹上跳下來,卻發現小浣熊還帶了另外兩個陌生的人。

  她和往常一樣向它打招呼,瞥一眼到它身後的白發少女,目光約過它,放到它身後的白發少女,目不轉睛,暗想著這女孩的面容真的是難得絕色,就如同月光下的輝夜姬親自降臨。

  好美……

  她稍稍失神,在觸碰到少女疑惑的眼神之後,她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馬收回了目光,恢復平常心的姿態來迎接三位客人,以微笑待禮。

  「你好,我是櫻,你們可以叫櫻小姐。」


第83章 番外

  了解到白發少女也是妖怪, 和她一樣是人形妖怪,櫻小姐那沉澱兩年在心底的想法悄悄的破土而。

  如果是這孩子的話,向松有可能會坦然接受……

  她先是像在女子交談會一樣,和少女開始套近乎, 拉近她們兩個之間的關系, 然後再順其自然的把聊天話題轉移到『喜歡的人』。

  「茸, 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是一個人類。」

  「那太好了,可以悄悄透露他的名字是誰嗎?」櫻小姐見少女害羞的把臉別過一邊, 不禁一笑。

  心裡卻是有些遺憾錯過女孩, 同時,她的內心不知道為何也松了一口氣,她並沒有多想。

  直到接下來她就聽到少女將自己喜歡的人的名字脫口而出。

  「他叫中村向松。」

  這一聲, 似乎把櫻小姐內心深處的靈魂擊穿。

  內心世界地動山搖的不平靜, 她還在勉強的強顏歡笑, 佯裝淡定, 「這樣啊!那挺好的。」

  什麼嘛, 這不是挺好的嗎?

  上天聽到她的祈願,把一個喜歡向松的妖怪送到她面前, 而且還是人形妖怪, 如果哪一天她離開了,向松還是會有人陪伴他直到生命的終結。

  可為什麼, 她的心卻是悶悶的, 悶到快要喘不過氣。

  好難受。

  ……

  最後, 她還是遵循最初的想法,將自己的僅剩的妖力偷偷的在少女身上留下記號。

  無論這個少女之前說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只要這個記號還在, 對方都不得不遵守約定,去陪伴向松的下半人生。

  當晚,空氣變得冰冷,失去大部分妖力的她也維持不了太久自己正常的體溫,身體變得冰冷,她似乎又回到了被人遺忘的那個夜晚,孤寂,寒冷,又重新彙集在她的身上,樹梢上盛開的櫻花掉落,下起了櫻花雨,染白了一地的雪白。

  也將她的身體埋沒在裡頭。

  終於……

  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神明啊,不知道你還能讓她再看到向松一眼嗎?

  即使他依舊看不見她也無所謂。

  「還真是個愚蠢的妖怪,那個人類想盡辦法的想要你活下去,你卻因為不想再拖累他放棄了活下去的欲望。」

  誰?

  是妖怪?不對,好像是人類的味道,聽聲音看上去好像是女性人類。

  櫻小姐努力的睜開眼睛,視野卻開了一半,她找到聲音的源頭望過去,隱隱約約只能描繪那個人類的輪廓,以及對方下方被月光照亮深藍色短裙。

  「真是可憐吶!為了所謂的感情,拋棄自己的生命。」

  櫻小姐感覺到自己額角的一縷發尾被對方緊攥在掌心,她憑借著最後沒有泯滅的意識問道,「你……是誰?」

  「嘛,你不用管我是誰,只要知道我可以再讓你活幾天就夠了,畢竟,我還需要你們那份「愛」的感情,在我沒達到目的之前,你暫時還死不了。」

  面前的人類將掌心按在她的額角,一股看似清流的力量從指尖流入她的身體,她感受這輕柔的力量串流全身,最終忍不住舒服的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櫻小姐發現自己又可以自由活動了一下,但是她全身發生了變化,變成半透明的狀態。

  昨天救她的人類還真的只是讓她再多活幾天。

  不過,那個人類口中說的「需要她和向松的愛意」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她仔細深思,她看到上村向松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事,開滿粉色櫻花的樹枝從手中掉落,他發瘋的衝了過來,緊緊盯著已經枯萎的櫻花樹。

  「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昨天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個晚上就……」

  櫻小姐下一次的走過來想安慰他,當哭泣人的眼淚從她的指尖穿過,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沒了實體。

  她苦笑著撫上黑發青年的臉頰,即使碰不到對方,她也假裝像小時候一樣安慰著他,「別哭了,我已經給你找到下一個陪伴你的人了,我也會……」

  「對……對了,我可以找中野先生幫忙,他當初能救你一次,這次一定也會有辦法救你的。」黑發青年突然起身,恢復了往常的嚴謹,拿起電話撥打給另一個人。

  「中野先生?」櫻小姐沒聽懂他在說什麼,眼睜睜的看著青年打通了電話,和對面的說了些什麼,就立馬放下手機離開了。

  走的時候,櫻小姐還在注視著他的身影,誰知道青年突然轉過身回看了他一眼,這一剎,櫻小姐就看到他的眼角已經紅了,淚光還在眼眶裡打轉。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向松哭的這麼傷心。

  櫻小姐突然想起昨天救她的人類對她說的嘲諷,她有些懷疑自己。

  是她做錯了嗎?

  隨後,她又遇到了昨天的白發少女,對方也和那個人類一樣,對她天真的想法不屑一顧,甚至完全拆穿她這自我感動的行為,揭露這明明就是她自私的行為。

  對方這樣質問她,「明明自己也喜歡,為什麼就不敢承認呢?」

  櫻小姐理虧在先,她低著頭不說話,已經坦然接受對方接下來的怒火。

  可事情卻不像她想的那樣發生,只見白發少女抽出一張散發著微光的卡片,將這張卡片遞給了她,「你不是想要把那份感情傳遞給他嗎?」

  「它能讓上村向松再次見到你,但有一點我要事先提醒你,憑你現在身上的妖力,讓它維持作用只能維持一周,你自己選擇吧!」

  是選擇勇敢地邁出那一步,大膽的去愛。

  還是選擇默默無聞的在背後當個守護者,最後永遠的隱沒在世界的某處角落。

  櫻小姐絲毫沒察覺到自己已經被少女帶入語言限制,從無限選擇變成二選一階段。

  在最後的掙扎中,她選擇任性一次,違背了當初的祈願,接受了那一張卡片。

  將僅存的妖力灌輸入卡片,她獲得了一個身體,和人類一樣的身體。

  來不及發出對自己恢復實體感到的喜悅,茸直接打斷了她,和她說出了事情已經准備好的計謀。

  「你現在擁有了人類身體,人類的身體不像你們妖怪一樣強健,你今天晚上還在這裡睡的話會感冒的,今晚上就和去我們那邊住吧!」

  「明天上村向松就會來到這個地方,到時候你就和計劃一樣在這裡等他就好。」

  櫻小姐:「那個,謝……」

  茸用食指抵住了她的下唇,拒絕了她的謝意,「沒必要。」

  但櫻小姐知道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無論是救了她一命的神秘人類,還是茸,她們大概都是為了實現其他目的才會幫她。

  可她還是打心裡感謝她們。

  如計劃一致,上村向松在第二天早上真的感到這裡了,她驚訝的看著青年愣神,像個傻子一樣站在原地,不敢相信面前的她到底是幻覺還是現實,幾分鐘了過去,他還是沒有動身。

  她被他這幅模樣給逗笑了,「向松,我回來了。」

  最後投入他的懷抱,上村向松感覺到懷裡的溫暖,意識到這不是在做夢,他舒展開了笑顏,終於也抱緊了黑發女子。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享受這份短暫的美好時光。

  有一些話,不需要多言。

  ……

  櫻小姐被上村向松帶回了家,兩人開始同居起來。

  期間,茸還帶來了一個人類少年和一只貓,巧的是她見過這個少年,他當初在她呆著的山腳下迷了路,最後是剛好下山的向松把他帶回家,給他提供了暫時的住所,第二天就送他回家了。

  因為發現這個少年能夠看到妖怪,還對妖怪非常畏懼,整個過程櫻小姐都只是在暗中觀察,並沒有出現他的面前。

  現在他會出現在這裡,果然還是離不開緣分兩個字,也再感嘆除了向松,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是壞到極致的。

  在和向松同居的生活中,她不了解人類發明的電器如何使用,他會耐心地教她,她想要了解人類的事情,他會挑一些有趣的事給她聽,當成睡前故事。

  明明小時候都是櫻小姐哄他,現在角色卻被互換,現在的她倒是感覺自己被他像對待小孩子一樣照顧,直接提前了老夫老妻模式一般的生活。

  在其他悠閑時間,茸還會給她們兩個安排一些小活動,增進她們兩人之間的小感情,雖然感覺這種意義並不是很大,但還是讓她感覺這段時間過的很幸福。

  而且,從頭到尾,上村向松也不過問他為什麼突然就能看見了她,兩個人有默契的不去觸碰這個話題。

  直到櫻小姐感覺到自己剩下的生命僅剩兩天天,在傍晚的時候,她把向松單獨叫到沙發。

  黑發青年坐在沙發上,雙手端起她剛剛沏好的茶,眼睛一亮,用歡快的語調和她說道,「今天泡的茶味道真不錯,你的泡茶手藝真的是越來越好了。」

  黑發女子沒有和往常一樣附和他的話,頓了頓,緩緩的吐出一句。

  「我要走了。」

  茶杯裡的水面晃蕩了一下,上村向松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這樣啊!」

  他把手上的茶杯放下,不在意的一笑,上前抱了黑發女子,這個擁抱維持的並不是很久,他很快的就放開了,「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你放心。」

  「嗯。」

  隨後,上村向松說是出去辦事,出去了。

  櫻小姐也離開了那裡,走出門口,她注意到門前多了一棵樹,是她已經快要枯萎的櫻花樹。

  樹腳邊多了一圈剛挖過的新土,很明顯就是剛剛移栽在這邊的。

  她不由自主的笑出來,把剛剛升旗的悲傷重新壓下。

  什麼嘛?明明就是很在意她,不是嗎?

  偏偏和她一樣,總是喜歡把自己的感情壓抑在心裡,直到她們現在也沒有互相當著對方的面說「我愛你」。

  最後,櫻小姐決定在樹上留下一句話,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

  在第二天早上,她對幫過她的人都單獨一一感謝,在最後夕陽沒降臨之前,離開了這個世界。

  再見,上村向松。

  ……

  「夏目,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茶發少年被某個沉重的東西驚醒,睜開眼時,刺眼的陽光已經爬到他的臉龐,朦朧的光暈覆蓋了他整個視野,意識還在剛剛夢境與現實裡反復徘徊。

  然後,他就被某個家伙一個巴掌拍醒了。

  「貓咪老師——你要干嘛!!!」

  斑悠閑的舔了舔前爪,「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居然還有臉繼續睡下去。」

  夏目貴志頭痛的扶著額角,「今天是周六,不用上學,為什麼要起那麼早?」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

  斑看他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他又忘記了,開始炸毛起來,「呆子,你欠我的還大福沒還!!!」

  「哈?怎麼可能有的事,肯定又是老師你在說謊。」

  「喵!我不管,我不管……」

  最後架不住某只貓撒潑,夏目貴志擔心它會吵到塔子阿姨他們的休息時間,只能認命的拿著他為數不多的零花錢出門。

  趴在少年肩上的斑突然發現這不是去點心鋪的路,「你這是要去哪裡?」

  夏目貴志:「我想去上村先生家一趟。」

  貓咪老師聽到這樣的答案立馬就沒了精神,「嘁,又是那個家伙。」

  夏目貴志:「其實我昨天晚上夢到了有關櫻小姐的記憶,所以有件事我就一直很好奇,你之前說櫻小姐還活著是真的嗎?」

  斑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之前那個家伙不是說了嗎?干嘛還問我?」

  它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沒得到答復的夏目貴志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坐著電車,駛過好幾個站,走過一段路程後,終於到了上村先生的住宅。

  他上前敲門,發現沒人應他,在附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這個住宅已經人去樓空,住宅的主人也不知道搬去了哪裡,但那棵枯萎的櫻花樹還留在這裡。

  夏目貴志注視著面前這棵樹,「上村先生,為什麼離開了,卻沒有把這個櫻花樹帶走。」

  斑:「誰知道呢?人類的心思向來就是難以琢磨的,或許他是放棄了這棵樹,離開了。」

  少年繞著這棵樹轉了一圈,最後在某一個方向停下,盯著刻在樹干上的一句話,他嘴角微微勾起,「老師你猜錯了。」

  「櫻之戀,無法訴說的秘密。」

  ——向松&櫻

  這棵櫻花樹大概就是他們留下作為紀念意義的寶物。

  剛剛夏目貴志打聽到了,上村先生可已經把周圍的這一片住宅區都買下來了,作為私人領地,再過不久,這裡就被封起來了。

  「老師,我們走吧!」少年抱起地上的貓咪離開。

  斑還沒有回過神來,「這麼快,你平時不是都要磨嘰一整天,然後從哪裡又抱回來什麼妖怪,又自作主張的去……喵嗚!你打我干嘛?明明我說的都是實話。」

  夏目貴志收回了拳頭,咬牙切齒的保持微笑,「你不是想要大福嗎?再說下去,我不買了。」

  「喵?發生了什麼?我剛剛什麼都不知道。」貓咪老師又一副戲精本精再現。

  夏目貴志:「……」

  誒,算了,他一直拿它沒辦法。


第84章

  中村艷如被少年可怕的眼神盯著, 嚇得頭冒冷汗,自己最先在這場視線對戰的對決以逃避眼神交流的結果敗下。

  太宰治還沒有那麼簡單的放過她,他還饒有興趣的繼續說些什麼話來狂掉對方的san值時,他突然感覺身後的人拍了拍他。

  回頭收到一對警告的眼神, 他無奈的收回想要搞事的心。

  真可惜, 新老板都不讓他欺負人家。

  和個沒事人一樣, 以勝利者的姿態,將白發少女攬入懷中,大搖大擺的轉身離開, 「既然都已經把事情說清楚了, 我們就先走了。」

  鈴子聽到這邊的動靜,就從大隊伍的前排跑到了隊伍後尾,剛好和太宰治兩人擦肩而過, 她看到少年懷裡抱的人, 有些驚訝, 「茸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隨後她看到華貴女子從後面的樹叢裡走了出來, 面色蒼白, 嚇得她立馬上前關心,「如姐, 你怎麼了。」

  中村艷如擰眉搖了搖頭, 不願意多說,只是鄭重的提醒她, 「你要小心那個太宰治, 他很危險, 我懷疑他手上還沾過不少人命。」

  一般的少年是不可能會具備有如此強攻擊性的眼神,好像隨時都可能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一樣。

  「這……」鈴子回想剛剛她經過少年的情形,臉上掛的就是燦爛的笑容, 看起來人畜無害,怎麼也沒有辦法把他和如姐形容的形像放到一起,不過她還是選擇了相信如姐的判斷,「好的,我知道了。」

  如姐是不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種話的,她這麼說肯定會有她的道理。

  另一邊的太宰治看上去是跟上大部隊,但被他牽著走的五條悟知道他現在走的路線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路線。

  他把她帶到一個比較隱秘的角落,五條悟挑眉問他,「給我一個解釋,給我一個讓我沒法解雇你的理由?」

  擔心新老板生氣加劇,太宰治像個沒事人一樣,自然而然的放開了攬住她的手,「嘛,先別生氣,在那之前,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五條悟看他胸有成竹的模樣,詫異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於是順著他的話說道,「你說?」

  「你知道這一層為什麼一個玩家都沒有?」

  太宰治從來不會把時間放到無聊的事情上,也不會無緣無故問一些沒有意義的問題,他現在之所以會這麼問她,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異端。

  在五條悟一路觀察下來,她發現玩家都是遵循系統布置的任務去攻略某個目標,一旦攻略成功,領取所謂的獎勵,然後就離開那個現實世界,回到游戲世界。

  一般來說,人類的負面情緒對咒靈來說是增長力量的食物,其中愛意是效果顯著最佳的。

  她大概能猜到假像咒靈把玩家送到現實世界,就是為了收集她們在攻略目標人物過程中目標人物所產生的愛意。

  如果玩家在現實世界出了什麼事,假像咒靈也可以迅速的反應過來,把玩家當做廢棄的棋子丟棄,減少不必要的損失。

  如果玩家數量不夠,它也會在新的世界尋找新的玩家送入游戲世界,再重復新的循環,這大概也就是橫濱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女性玩家昏迷不醒。

  中村艷如曾經說過她們是低階玩家才會只能在下層活動,按這個說法來推理,中層活動的玩家只能是中階,而上層活動的玩家就是高階。

  可是現在這裡一個中階玩家都沒有看到,確實十分可疑。

  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大事,讓假像咒靈不得不舍棄這一大堆棋子來保全自己的力量。

  五條悟把自己的觀點說了出來,結果就看到少年似笑非笑的笑容。

  難道是她猜錯了?

  太宰治:「嘛,看來五條小姐還是挺聰明的,不過只是猜對了大半部分的答案。」

  五條悟聽到他突然說出她的姓氏,她有些無語,「你現在很容易就猜到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吧!這麼輕描淡寫的暴露我的真面目很好玩嗎?」

  少年從口袋拿出一個類似大拇指大小的芯片,它周圍有條條高科技即視感的藍光環繞,閃著微弱的光芒,「放心,它可以幫我們暫時屏蔽周圍的磁場,只要沒有人過來,除了我們兩個,沒有人會聽到我們今天的談話。」

  「現在可以繼續了嗎?」

  五條悟盯著他手上的芯片目不轉睛,發現它裡面的確是有一股可以暫時影響周圍磁場的咒力,而且它的構造也很特別,創造它的人絕對不是一般的咒術師。

  也不知道這個黑泥精去哪搞來的這玩意。

  如果放在平常,她可能會對這個東西非常感興趣,但現在她有更要緊的事要搞清楚。

  「你是發現了什麼。」

  太宰治收回臉上的漫不經心,突然嚴肅起來,「一座骨山,就在這層密室的某個夾層裡。」

  「我記得以前你說過,少部分咒靈是有通過吃人來補充自己的力量的,那麼十米高的骨山,你覺得應該是怎麼來的呢?」

  所以,這場失蹤玩家都應該是被當成儲備糧吃掉了。

  五條悟從他意味深長的眼神得到了這樣答案。

  嘖,雖然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但是她聽到這樣的消息,內心還是有些煩躁。

  她無意識的捏緊自己的拳頭。

  太宰治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別擔心,你換個角度看,這或許是個好消息。」

  五條悟:「怎麼說?」

  「人類只有肚子餓了,才會下意識地尋找食物補充力量,這只咒靈還是處於羽毛未豐,會這麼魯莽的做出這麼大規模的進食行為,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它受傷了,主要力量治愈傷勢,二是它遇到強敵,需要力量擊退敵人。」太宰治自信地勾起嘴角,「無論是哪一種,這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有利的局勢……」

  「而且,它會為了補充更多的力量,冒著暴露自己生命的危險,有可能會親自下來。」五條悟有默契的補充了他後面接下來想說的話。

  如果運氣好,她在中層就可能會抓到假想咒靈,就不用那麼費勁去找上上層的路了。

  轉頭一想,太宰治這個工具人還是挺好用的,不過不是他點悟了她自己,不會這麼快想到解決這件事的捷徑是怎麼樣的。

  對了,既然已經有明確的目標,她也不必一直和中村艷如她們一起行動了,或許,太宰治這個家伙能幫她解決這個問題。

  五條悟把問題丟給了少年,少年像是早就料到她會有這個想法,料事如神的拿出一張卡片遞給了她。

  【魅惑B級卡:可以指定某個目標對使用者產生不存在的愛意,給目標一定的「目標對使用喜歡」的錯覺。】

  「五條小姐,等下無論發生什麼都請你配合我。」

  ……

  【成功進入海塘村莊副本,請各位玩家注意,本次副本的戀愛模式已經關閉,自動開啟密室逃脫模式。】

  回到大隊伍的鈴子聽完系統提示裡的內容,有些詫異,「奇怪?一般來說不都是默認選擇戀愛模式的嗎?怎麼這回就把它給屏蔽了,直接選擇密室逃脫模式。」

  中村艷如偷偷瞥一眼沉著冷靜的兄妹,「這大概是他們中層玩家完成任務的默認模式,你和井上葉子要小心點。」

  「好。」鈴子突然看到比她們還要晚歸隊的太宰治兩人,「他們兩個回來了。」

  「誒?茸怎麼有點怪怪的?」發現茸頭上的偽裝已經被卸掉,緊緊的依靠在少年懷裡,看上去有些不對勁。

  她上前打算把人給拉回來,現在太宰治已經被她列入了危險人物的黑名單,她可不希望她的隊員出什麼事。

  誰曾想,向來乖巧的茸這次居然毫不猶豫的甩開她的手,還對著她大吼大叫,「你干什麼呀?」

  因為有外人在場,莫名其妙被人吼的鈴子維持她臉上為數不多的溫柔,「該回去了。」

  你還想在外面浪到什麼時候?

  你居然還和這個小白臉混在一起,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的男人都是混蛋,你和他待在一起,萬一你被他騙了怎麼辦?

  五條悟光是瞟了一眼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心裡想要說的是什麼。

  她現在算是知道了,某人表面上非常淑女範,一旦爆發出來,估計嘴炮功夫都快趕得上在市場砍價的大媽了。

  但現在的她得按某個黑泥安排的劇本行動才行。

  她扭了扭纖細的身姿,緊緊的抱住少年的手臂,「你這個壞女人要干什麼,居然想要把我和治哥哥分開,真的是太壞了。」她特地拉長了句子的尾音,說話的聲線又甜又膩,膩到讓人聽起來有些牙疼。

  壞女人●鈴子:???

  這孩子是吃錯藥了嗎?

  她的語調因為被她這幅無理取鬧的模樣氣到發抖,但還是故作淡定,「你剛剛說的壞女人是誰?」

  「人家想和哥哥在一起,才不要回去,你們都是壞女人。哼——」白發少女氣鼓鼓的撅起小嘴,如果忽略她說的內容,光看外表,她這個舉動還是很可愛的。

  尤其是頭頂上那雙會動的耳朵,已經無意間俘獲了一對兄妹的心。


第85章

  看著茸突然性情大變, 鈴子第一時間想到一種可能可以解釋現在這個情況——

  茸被道具控制了。

  她第一時間就有了懷疑對像,悄悄的盯著少年。

  結果這一看,她越來越覺得這個人不對勁,尤其是那燦爛的笑容, 越看越假, 指不定在心裡打算著什麼壞主意, 說不定茸這樣,就是他干的好事。

  她不經意的間接觸碰白衣少女的衣角,用平身最快的手速, 把放在系統空間吃灰的免疫道具拿出來使用。

  【請注意, 該玩家身上的道具卡等級比你的高級,「免疫C級卡」暫時無法使用。】

  結果系統就彈出只有她一個人才能看見的提示窗口。

  雖然沒能幫助茸恢復正常,但她至少確定了茸的異常的確是如她心裡的猜測想的一樣。

  她面色為難的看了一眼, 茸還在抱著少年撒嬌, 用惱怒的視線警告少年。

  沒想到太宰治對此回了她一個嘲諷的笑容, 然後——

  「就是啊~為什麼會有這麼壞的人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她們真的是太壞了, 小茸醬。」明明一個悅耳動聽少的年音卻被他硬生生的做出蕩漾的感覺,而且全程還沒有任何違和感。

  場面梅度二開, 一度被帶節奏。

  當事人●鈴子:what?

  這家伙也想干什麼?

  最後想不通這個少年這樣做到底有什麼樣的益處, 把求助的目光放到了華貴女子身上。

  結果就看到她擰眉嚴肅臉,還給自己一個眼神示意自己回來。

  鈴子只能不甘心的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

  系統也開始介紹了這次密室逃脫的背景。

  海塘村莊, 一個擁有不到百來人數的普通預存, 由於該環境靠海, 村裡大多數的人都是靠著捕魚為生,只可惜近幾年氣候不景氣,很多人為了爭搶食物, 開始暴露人心險惡,直到海神的降臨,才解救了這個村子。

  任務:

  ヾ解救成為「海神新娘」的少女。

  ゝ找到神明的真面目

  任務進度:0%

  加油吧!玩家們。


第86章

  剛剛看完系統簡單介紹的路飛裝模作樣的托著下顎線思考, 「唔,意思說這個『神明』是壞人,我們只要把人救出來就行了。」

  「這個簡單!」

  救人=打架

  不就是打架嗎?這道題他會做,這點他最在行了。

  之前一路上總是被那個紅頭發的小子說教, 說自己一直在添麻煩。

  哼!他這回要向這個小子證明他的想法是錯誤的。

  他可是一個男人, 任何人都不能質疑他不行。

  路飛稍稍壓低自己的草帽, 遮掩自己嘴角的笑意,整個人瞬間鬥志昂揚,「喲西!這回我要走在第一個。」他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往前走, 走到了隊伍的最前端。

  莫名其妙被擠下去的鈴子微微皺起眉頭, 和後面人吐槽:「這家伙在干什麼?不知道走在前面很容易碰到危險的嗎?」

  空安詳的笑:「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你要習慣。」說完,他雙手合十, 開始念經起來, 「不要試圖理解一個笨蛋的世界, 也不要和笨蛋計較, 雖然他大多數都在幫倒忙, 但有時候他也會在關鍵時刻也會幫得上忙的……」少年一臉生無可戀的模樣,差點沒把』已經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寫在臉上。

  鈴子:「……」

  這個隊伍的人怎麼盡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

  當一行人被隨機傳送到不同的地方, 鈴子發現自己剛好和茸送到同一個地方, 而且環顧四周,也沒有其他的玩家出現, 看樣子, 那個黑發少年已經被傳送到其他地方了。

  太好了, 這樣一來,茸應該可以暫時恢復正常。

  她走過去拍了拍白發少女的肩膀,「茸。」

  少女側身轉頭, 「鈴子姐姐?」

  鈴子送了一口氣,看來和她想的一樣。

  結果下一秒少女淚眼汪汪的嗚哇了起來,「嗚哇——茸姐姐,我找不到治哥哥了,怎麼辦?」

  鈴子:「……」

  好吧,她收回前話。

  這丫頭還是中邪狀態。

  為了等下方便行動,鈴子態度溫和的哄她,可惜不管用,氣的鈴子都想直接把人揍老實。

  後面,還是和她說了她們最後會和太宰治一起回合之後,某人才安分了不少。

  五條悟擦了擦剛剛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眼淚,偷偷的觀察周圍情況,發現她們待的森林過分安靜,安靜到這裡的好像只有她們倆個人,她偷偷地用六眼觀察方圓一公裡的周圍環境,這片森林的確是一片死地。

  這片森林很不對勁,得盡快離開這裡。

  而且這回六眼所窺視到的一切依舊是模糊不清。

  意思說,這個世界也是假想咒靈領域範圍裡的地盤,根據黑泥精的猜測來推測,它有可能在某個地方一直注視這個世界裡的玩家動向。

  她又重新拾起嬌滴滴的聲調,「我們快走吧!人家想快點見到治哥哥。」

  鈴子眉頭皺的更深了,「好好好,我知道了。」顯然對面前的人這幅模樣已經無力吐槽了。

  這時,她突然感到身後一寒,感覺好像暗中有什麼在盯著她,感覺毛骨悚然。

  然後茸突然往某個方向跑去,竄入叢林裡,等玲子回過神來,人早就瞬間就沒了身影。

  「什麼鬼?」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鈴子一臉懵逼,但她自身的反應也沒有停下,勉強跟著少女之前消失的身影跑過去。

  好在人跑的不是很遠,她很快就找到了。

  此時,白發少女蹲在草叢裡,周圍矮小的樹叢遮住了她大半個身子,只露出她肩膀上處,看不清她現在在做什麼。

  鈴子氣喘吁吁的單手插腰,「你在搞什麼鬼?」

  本來她的體力就不是很好,要她跟上這個人的腳步,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只見可疑的蜜汁臉紅出現在對方的臉頰,少女頓了頓,小眼神不自覺地是四處亂瞟,「那個……」

  「我想上廁所,大的。」

  「這……」聽到這個解釋之後,鈴子有些後悔自己那麼辛苦的跑過來,她一手扶住自己額頭,無奈的擺擺手,沒眼看她,「我還以為是出什麼事了,你早說嘛,我也不用……算了算了,我去那邊等你吧!」

  把人支走了,五條悟的表情立馬變得嚴肅,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讓剛剛摁倒在地的『人』無法動彈。

  剛剛這個家伙一直在暗處虎視眈眈盯著她們,不知道什麼原因,遲遲不敢動手。

  五條悟憑借他身上微弱的咒力,感覺沒什麼威脅也就懶得管他了。

  沒想到這個家伙還是對鈴子出手了,還好她剛剛反應快,不然鈴子就被攻擊了。

  至於剛才為什麼她支開鈴子……

  她嫌惡的把手上口水擦在周圍的樹枝上。

  被困在地上的家伙全身通綠,血管爆筋顯而易見,瞳孔已經反白,嘴巴長得像食人花的嘴巴,恐怖猙獰,如果不看他的面目,還勉強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男性人類。

  噫,這個家伙長得真醜,嘴角還在不停地流口水,惡心就算了,還帶有陣陣口臭,要是給鈴子看到了,估計她會把隔夜飯吐出來吧!

  因為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五條悟只能先把離開這個森林的事情先放一放,看看能不能從這個家伙身上翹出什麼有用的情報。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把自己的目光重新放到這個家伙身上。

  從剛才到現在,這個家伙一直都是發出『哇哇哇』的聲音,從掙扎的動作好像也只是依靠本能掙扎,像只野獸一樣,猛撞魯莽,如果換個普通成年人按壓住他,估計很快就被他掙扎逃出來。

  看來溝通的道路是行不通了,五條悟簡單的瞥一眼這個家伙的衣服打扮。

  武士頭,一把佩刀,現代休閑裝。

  仔細看這把刀,看上去還是有些年頭的,是實木實材,不是現代工業批量造出來的塑料工藝品,而且這人右手有明顯的老繭,如果不是常年握刀,身上根本就不會出現這種特征。

  所以,這個家伙根本就不是簡單的cos,難不成這家伙生前是從平安時代穿越到現代的武士嗎?

  不然為什麼這個家伙會穿著這麼奇葩的衣服搭配,和個是四不像一樣。

  五條悟再看下去也看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了,她直截了當的把他的頭擰下來,這位武士很快沒了聲息。

  等鈴子見少女走出來之後,時不時就在樹干上擦了擦,臉上盡是滿滿的嫌棄。

  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小心地試探問了一句,「你沒帶紙嗎?」

  五條悟誠實的搖搖頭,「沒有啊?」隨後她就看到鈴子默默拉遠了和她之間的距離。

  嗯?該不會是剛才那個家伙在她手上留下的口臭被鈴子聞到了。

  本來還覺得這點惡臭她能忍受的,現在被鈴子這麼盯著,她突然非常想給自己的手洗好幾遍。

  嘖,她應該再回去把那個家伙的腦袋埋到坑裡面,再踩上一腳比較好。

  心煩意亂的五條悟也懶得拿太宰治給她的劇本人設,急匆匆的帶頭離開了那片森林。

  走出森林,她發現前方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斷崖,而斷崖對面不遠處有一個村莊,那裡大概就是她們要到達的目的地。

  她站在斷崖邊,仰望著這塊斷崖,一臉苦惱:「這該怎麼過去?附近好像也沒有可以搭過去的橋。」

  這看上去距離有三十多遠,她這個身體平均彈跳力也有四米遠,跳過去有點不太可能。

  「跳過去。」

  五條悟詫異的回看了鈴子一眼,「你有辦法?」

  「嗯,別忘了我們可是玩家。」鈴子從系統商場裡購買一張卡,把卡片遞給了她。

  【「彈跳卡」:可以提供給使用者十分鐘彈跳力10倍的增幅。】

  五條悟接過了這張卡,忍不住吐槽,「你們還真是什麼奇怪的卡都有?」到手的卡片瞬間化為一束光,鑽入了她的身體。

  在感受到自己有一股外來的咒力環繞全身,她對著鈴子招招手,「走吧,我抱你過去。」

  鈴子面色難看,「我趴在你身上可以嗎?」她還特意的補充了後面這一句,「不用你扶著我,我自己來就行。」

  五條悟:「……」

  得,這下是嫌棄都直接懶得掩飾了。

  回頭她干脆給自己的手消毒一下,再不濟就拿反轉術式給自己手淨化一下。

  ……

  好不容易走到了村莊的門口,五條悟看到已經差不多彙集完畢的眾人,瞥一眼到某人的聲音,眼睛一亮,一個壞心眼的想法從圖裡面冒出頭來。

  「治哥哥~我好想你啊!」

  她率先的衝過去,撲向黑色少年的懷裡,由於衝擊的速度太快,太宰治被她弄的這一下差點站不住腳,免強的扶住自己的身子。

  他笑了笑,「我也想你。」

  兩個裝模作樣的開始秀恩愛,甜甜蜜蜜。

  邊上強行被喂一波狗糧的空,他有些羨慕自己的隊友有這麼萌的艷福,而自己什麼都沒有。

  不對,他還有白。

  圍觀熱鬧的白突然感覺到自己的上方多一道視線落在自己的頭上,她抬起了頭,撞進自家親哥那熾熱的眼神。

  只需一眼,她就猜到自家親哥在想什麼,當場拒絕,「白才不想變成那樣。」

  賣萌什麼的,她才不要做這種事。

  空遺憾的收回眼神,「好吧。」

  仔細想想,白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他可是哥哥,怎麼可能強迫妹妹做這種事。

  這邊,太宰治不知道五條小姐為什麼突然這麼賣力的演戲,他只能順著對方給的路線迎合,隨後就感覺到少女每一次用手都有偷偷的擦過他的衣服。

  雖然說動作很隱秘,但次數一多,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直到捕捉到少女嘴角淺淺掛著的壞笑,他不小心把人推開了,然後掀起自己剛才被擦過的衣角聞了聞。

  太宰治:「……」

  他聞到一股幾百年沒刷過牙的口臭味。


第87章

  太宰治默默放下衣角, 他現在很想找一條河跳下去,這大概是他生平第一次生出跳河念頭的原因不是因為自殺,而是想單純想洗個澡。

  不過,他這個願望要實現不了了, 畢竟, 這裡是漁村,附近只有大海, 他對青花魚可是非常討厭的, 黏糊糊的, 惡心死了, 只能遺憾的暫時放棄這個想法了。

  五條小姐還真是調皮, 這還是他可以暫時接受的範圍,至少要比某個惡趣味的蘿莉控大叔要強多了。

  不過,他也是很記仇的。

  ……

  「歡迎各位大人參觀我們的村子,大人們幸苦了。」一位身體年邁的老人拄著拐杖緩慢的走過來, 打滿褶皺的前額被一雙的眼睛慢悠悠的撐開,十分渾濁, 他熱情的招待眾人的到來。

  因為是密室逃脫模式, 系統已經給他們合理的安排好了身份,就是附近貴族官員不久前要求派來考察的使者團。

  老人看到一行人身上的衣服風格各異,也不覺得驚奇, 反而嘴角掛起的笑意更深了, 「大人往裡面請,老夫已經給各位貴客安排好了房間。」他往身後招呼著, 「惠子。」

  「村長。」

  老人身後走出一個黑發女子,她低著頭,俯首聽命。

  村長把自己的命令分布下去, 「給大人他們帶路。」

  「是。」

  黑發女子一出場就恭謹的鞠躬,然後體貼的給五條悟他們帶路,「各位大人請跟妾身來。」

  告別了村長,白找自家哥哥說起了悄悄話,「哥哥,剛才那個老人有點怪怪的。」

  「我也覺得,雖然他的面相看起來很和藹,但他總給我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空點點頭同意了她的想法。

  倒是路飛一臉興致缺缺,「什麼嘛?不是說好可以打架的嗎?」還邊走邊吐槽,「真的地方還真的是小。」

  要是在這裡打架,可能有些放不開手。

  走進村莊,隊伍一些觀察裡極強的人已經開始在心裡默默的記錄這個村莊的情報。

  他們在審視這個村子裡的環境和村民的同時,村民也時不時偷偷的傳來視線,好奇這一幫的外來人進村的目的。

  「好奇怪啊?上回有外人來我們村還是上個月底,這麼這個月也有人來,明明以前都幾乎沒有人來我們村的。」這是從窗戶探出頭的青年說的話,雖然他說的很小聲,但五條悟還是聽到了。

  「天吶,這裡居然有女人。」剛剛從小路走出來的漁夫,他手裡拿著空蕩蕩的漁網,指著井上葉子幾個女生,臉上十分驚訝,好像看到一件什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井上葉子害怕的躲到鈴子身後,試圖躲避漁夫的視線。

  惠子皺起了好看的眉頭,「多夫,不要這麼無禮,他們都是貴客。」

  多夫被黑發女子這麼一說,就不服氣了,下意識的罵罵咧咧,「什麼客人啊,就我們這個破地方,如果不是神明的庇護,這裡依然是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他還想繼續說什麼,瞥一眼黑發女子的黑色瞳眸漸漸泛紅,他驚恐的止住了口,加快了腳下的腳步,與黑發女子擦肩而過。

  在路過黑發少年時,余光中瞄到少年懷裡攬著的人,尤其是那雙引人注目的耳朵,多夫又呸了一次,小聲bb,「果然妖怪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場小打小鬧的鬧劇過後,惠子再一次轉身和眾人道歉,「抱歉,剛剛怠慢各位大人。」

  太宰治假裝安慰懷裡受傷的人,「沒事,茸也不是第一次這麼被愚昧無知的平民說過了,已經習慣了。」卻在私底下悄悄的和五條悟交流,「看來我們找到情報來源了。」

  如流水一般悅耳清脆的少年音引得五條悟耳根子發癢,她有些不習慣,皺著眉頭推了推他,「你離我太近了。」

  「誒?可是還有外人在這,她明顯已經把你我之間的關系綁在一起了,咱們不表現親密點,那可不行。」少年表情正經,聽到她這句話還表現出了無辜臉。

  五條悟總感覺他的這句話怪怪的,有些半信半疑,但又找不出什麼理由反駁他。

  而且太宰治這個家伙自己都是一個紅顏禍水,憑借這個皮囊在暗地裡都不知道招惹了多少個女孩子,說實在的,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故意占她便宜。

  心大的她也懶得計較這個細節,繼續趴在太宰治懷裡,裝成很害怕的樣子配合他。

  感覺懷裡人對他的接觸的抵觸減少了許多,太宰治順勢換了擁抱姿勢,雖然力度不大,但可以很明顯的在眾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獨占欲。

  五條小姐似乎對男人的防備心有些低呢?

  不知情的惠子似乎沒看到他們兩個人私底下的小動作,而是真誠感謝:「感謝大人慷慨。」她在後面的招待工作中態度表現更加恭敬了。

  ……

  雖然這個村莊的村長特地的給他們安排了房間,但說到底這裡也只是一個小地方,他們的房間幾乎都是相鄰,離得近。

  夜晚,中村艷如提議眾人在其中一個房間偷偷的討論這個副本過關的攻略計劃,不過參與的是只有中村艷如她們,她們這邊嚴肅嚴謹,隨時都可以熱血沸騰的出戰,而另一個隊伍卻是另一個畫風——

  路飛吃飽喝足,就心大的躺在榻榻米上呼呼大睡,顯然已經忘記自己白天決定的豪言壯語,而空白兄妹相互倚靠休憩,而太宰治老早就找不見身影,誰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而且還隨帶拐跑了她們的一個隊員,這讓鈴子對他的印像越來越不好,加上他讓如姐傷心,她現在想殺他的心都有了。

  等正經的作戰會議結束,中村艷如決定自己一個人出去找一些有用的信息。

  剛推開紙門,身後就傳來一聲軟糯糯的聲音,「建議你不要出去。」

  中村艷如回看了一眼,發現白發蘿莉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為什麼?」

  金黃色的眼瞳靜靜地沉澱不屬於小女孩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平靜,她漠淡的注視著華貴女子,「因為這裡的夜晚會有危險。」

  鈴子被她這副小大人的模樣逗笑了,還以為她年紀小怕黑,「別擔心,如姐還是很厲害的,她去去就回來了,還有我們在這裡陪你們呢?」

  白發蘿莉閉上眼睛不在說話,一副不願意多說。

  鈴子尷尬的收回目光,也懶得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她見中村艷如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如姐,你不去了?」

  「嗯。」

  鈴子無奈的托腮,「該不會你也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亂說的話吧!」

  「不。」中村艷如收拾桌上的東西,「剛剛是不相信的,但回想白天的村莊處處都不對勁,而且除了那個領人的琴子,這個村子居然一個女人都看不到。」

  「為了謹慎,還是先觀察一下吧!」

  況且,那個叫白的小女孩給她的感覺也不一般,她說的話有可能是給她一個好心的提醒。

  果然,這個隊伍裡都不是什麼普通人,無論如何,她們都不能和這些人起衝突。


第88章

  因為某人身上有類似高科技的東西, 可以影響周圍磁場,非常方便搞事,在進到客房之前,太宰治就有不經意的和路上的村民打探一些消息, 只不過村民的風口都比較緊, 他調侃了幾句也沒套出對方什麼有用的信息,所以他提議晚上出去綁架一個村民去套話, 之前那個漁夫就成為了他們今天晚上行動的突破口。

  在白天的時, 五條悟就已經把這個村莊的地貌摸得清清楚楚, 自然也知道那個漁夫的住處在哪裡。

  不過, 有一點讓她想不通的是, 為什麼這個家伙也會跟來。

  五條悟盯著走在她前面表面笑嘻嘻的黑發少年,一副為他著想的模樣道,「你不應該是乖乖待在客房,大晚上跟我出來吹冷風, 干嘛遭受這種遭罪。」

  快回去,快回去, 別在這裡給她礙事。

  少年轉過身, 兩指夾著的芯片身處於昏暗的環境身,與黑暗顯得格格不入,幽藍熒光頻頻閃爍。

  五條悟:「……」

  剛剛那個東西不是太宰治就在白天就給她了嗎?

  這個家伙是什麼時候把東西順回去的, 她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太宰治捕捉到少女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驚訝, 得意的笑了笑,「五條小姐, 東西是我的,主意是我想的,線索也是我發現的, 我為什麼不能跟來呢?」

  自認理虧的五條悟小眼神飄向遠方,「哪有,我只是為你的健康著想。」

  廢話,當然是覺得自己單獨行動比較快。

  而且上次在森林裡見到的武士,她有些在意,必須要去調查一下。

  「那身為員工,替老板分憂解難不應該是本職嗎?」太宰治幾句話直接拆穿了她的小心思,「還是說五條小姐根本就沒有打算同意我的入職申請。」

  現在芯片在他身上,看樣子不同意他的意願,她接下來是沒辦法搞事了。

  「行了行了,我帶你去。」看少年鐵了心想要跟著她,五條悟只能無奈妥協。

  不過,最後這個黑泥精還是沒把芯片還給她,美名曰『他會替她好好保管』把芯片藏在自己身上。

  她對此表示這個家伙是真的很沒有安全感,估計很擔心她把他丟到荒郊野嶺,不過,她才不承認自己剛剛真的有那個想法。

  有了『屏蔽器』,現在她終於可以使用自己一部分的技能,只要事後把自己殘穢處理好就行了,比如瞬移。

  可她現在不想這麼快用,要先想捉弄一下某人,她聽小紳士說過,黑泥精似乎很討厭女裝。

  如願以償的太宰治臉上笑容似乎沒什麼變化,但實際上他的內心卻不由自主的覺得有些小開心,他以俯視的角度看向白發少女,只見那嬌小的身影突然竄到他身前,然後用細短的胳膊把他抱起,還用上經典少女漫經常會出現的姿勢——公主抱。

  可惜兩人之間的身高差的身高實在是差距太大,五條悟只能兩手攬住某人的細腰和大腿,如果用外人的視角觀看實在是十分別扭。

  五條悟:「……」

  自從穿到這個世界,她感覺自己有了一點的變化,平時只是覺得是視野變矮了一點,記憶裡可以拿到的東西現在已經拿不到了,除此之外,生活一切照常,但,她好像一直沒有正視自己消失的身高,所以才會出現現在這個差錯。

  雖然找就料到這廝比小紳士重了一點,她抱他應該也很輕松,誰知道她居然會抱不住這個家伙。

  怎麼辦?要放下他嗎?

  正當五條悟想要人放下,然後若無其事的找個借口把這件事揭過時,懷裡的人用纖長的手臂攬住她的脖子,尤其是下巴抵在後頸處,非常配合她的動作。

  這一瞬間,五條悟微微睜開大眼睛,即將脫口而出的借口卻梗在了喉嚨裡,久久不出聲。

  這家伙……

  好像已經有些越界了。

  「走吧!五條小姐。」太宰治好像沒察覺到他現在是在某人生氣的邊緣瘋狂試探,一幅沒事人的人一樣催促的少女。

  五條悟沒說什麼,微微傾斜,兩頰處的劉海下滑,蓋過了眼眸,白羽微微下垂,遮住眼底的復雜的情緒,一種從內心油然而生奇怪的情緒,讓她感覺有點說不清,這種陌生感讓她有些煩躁。

  她什麼都沒說,直接把人抱起,快速穿過一排排土坯房,試圖讓冷冽的夜風把那個陌生的感覺吹散了一些,盡量不去理會它。

  這時,懷裡的太宰治突然開口:「五條小姐,你以前是不是當過男人?」

  聽到這個問題得險些讓她把懷裡的人扔出去,她故作驚訝的樣子回道,「為什麼這麼問?我很明顯一看就是個女孩子,貨真價實。」

  「我有胸!!!」她特地加重了這三個字的語氣。

  「這樣啊。」少年遺憾的回答,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相信少女這句話,他反應極快的結束了話題,「沒事,我只是隨便問問。」然後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但五條悟內心深處的已經掀起巨大的海嘯,不停地敲打內心那座理智的高牆。

  這家伙該不會已經察覺到什麼了吧!

  不應該啊!她覺得自己偽裝女孩子偽裝得很好啊!到底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直到她跑到了漁夫的住宅,也沒有想的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漁夫的住處也只是個普通的土坯房,外邊也只有一些破舊的籬笆圍著,她們很容易就進去了。

  房屋內,月光悄悄的穿過窗戶紙上的破洞,灑滿一地,桌上擺著已經已經熄滅燭台,躺在床上的大漢扭了扭身子,換了一個更舒服的睡姿睡了過去,時不時地打鼾,看上去人睡得很熟,躺在夢鄉裡,絲毫沒有注意自己的家裡被兩個偷偷摸摸的人輕松的侵襲。

  五條悟看了一眼這個睡得和豬一樣死的漁夫,裡面收回了視線,嫌棄的捏著鼻子往後退了幾步。

  這貨一身汗臭,這是多久沒洗澡了,居然和森林裡的那個武士身上的味道有的一拼。

  太宰治同樣也是和她一個反應,他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比收屍部隊的人好要臭,要是換做是以前,他直接把這種人一槍把腦門子崩掉,再讓部下拉出去喂狗,免得出現他的面前,髒了他的眼。

  現在木倉沒有帶在身上,有點可惜。

  熟睡的多夫完全想不到自己剛剛差點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可接下來也沒有好事在等他,他突然被莫名其妙的潑了一桶水,加上夜裡很涼,他硬生生的被凍醒了。

  「誰?誰敢吵我睡覺。」多夫有很大的起床氣,此時被吵醒了,他說話有明顯的不耐煩,可惜屋子裡的另外兩個人比他還要不耐煩,他不小心對上兩雙凶神惡煞的眼神。

  「喲~終於醒了。」其中一個白色黑影雙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鬼?不對,你是妖怪?」多夫被面前的鬼怪給嚇得一身激靈,下意識的想從床上跑走,這一動,就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人綁的嚴嚴實實,神色慌張的他想要張開口呼叫求救,「救……」卻被鬼怪先一步用東西堵住了嘴巴。

  「抱歉,你的嘴太臭了,你先冷靜一下吧!」五條悟干淨利落的拍了拍手。

  她身邊的太宰治突然問道,「你拿的什麼東西給他堵上。」

  「不知道啊?剛剛從床上隨便拿的,沒想到剛好可以塞住他的嘴。」見少年欲言又止的表情,她還是一臉茫然,「怎麼了?」

  最後在五條悟強勢的眼神攻略下,他稍微松開了牙緊,「你……還是去洗一下吧!」

  「剛才你拿的好像是他的褻褲。」

  五條悟:「……」

  她不干淨了。

  太宰治眼睜睜看著她原地石化,然後和具人偶一樣機械般的走出大門,過了好一會,才回來,也不知道她去干嘛了,回來的時候還帶著一身亮晶晶的特效滿載而歸,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木棍,距離大漢一米遠,面目猙獰的威脅他,「要是我再聽到你出聲喊救命,不然,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少女威脅人的這一幕落到太宰治眼裡,不僅沒有任何威脅性,看上去還非常的沙雕,反觀多夫這邊,他被她給嚇住了,緊張的咬緊了嘴裡的東西,慌張的點了點頭。

  五條悟用木棍把他嘴裡的布料給挑出來,「說吧,關於那個『神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嘴巴終於得到解放的多夫大口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我說我說,千萬不要殺我。」

  多夫說這裡原本是一個小村子,大多數靠捕魚為生,然後前年因為海嘯原因,村子被淹過一次,後來退潮後,村民們又重新回到村子收拾自己被衝塌的房子,從那之後,就開始有怪事發生,漁民們開始打不到魚,基本都是空手歸來,沒有魚等於沒有收入,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半個月,村子裡開始鬧飢荒,有部分村民因為這個災難而失去生命,有一些魯莽的漁民不信邪,將船開到陌生的領域裡,希望可以抓到魚回去,只可惜,那位漁民一去不復返,再也沒回來過,就這樣沒了消息。

  再後來,有部分年輕力壯的村民因為受不了村莊的現狀,收拾行李離開了這裡,原本幾百人口變成一百人數都不到,那時候村子裡基本都剩一些婦女和小孩,老人,沒有勞動力的他們只能靜靜的待在原地等死。

  在村民們希望之火快要被澆滅的時候,海神就出現了,它給村民定期送來食物與衣服,送來的這些東西都是村民們不曾見過的精致物品,有了這些東西,這個村莊很快又活了過來,為了答謝海神,村民們還給神明建立了一做雕像,專門供奉它,感謝它的出手相救。

  五條悟突然揮棍子到他面前,打斷了他,「那你那次跑了嗎?」

  「我……我沒。」

  「說實話,不然你這個腦袋就別要了。」

  「跑了!但是我跑不遠,和那些背井離鄉的人去到別的村子之後,我又回來了。」害怕白色黑影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多夫討好的笑了笑,強顏歡笑。

  「你們身上的衣服都是那個神明給的?」

  「對對對對。」大漢如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五條悟慢悠悠收回棍子,看到對方松了一口氣,她不屑一笑。

  果然是個欺軟怕硬的廢物,隨便嚇嚇就都把情報透露出來了,看來今天的收獲挺大的。

  她繼續追問,「那你白天說的妖怪是什麼意思?」

  這回換做是多夫滿臉迷惑,「你們怎麼知道我白天說了什麼,等等……」他眯著眼睛,看清面前人的真面目,他終於認出綁架他的人是誰,「你們是今天進村的那幫外人。」

  五條悟隨手找了個椅子坐下,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猜對了,可惜沒有獎。」

  她單手托腮,「還是那個規矩,你是選擇繼續表演呢?」一手拿著棍子往地上戳了戳,「還是想要我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呢?」

  白發少女用最萌的姿態說著最可怕的話。


第89章

  五條悟過來審問之前, 還准備了一些黑絲來作為偽裝,讓他們看上去更加專業些,就算被別的村民發現也不會懷疑他們的真實面目,結果這個東西卻受到某人的強制反對。

  她偷偷的往少年的方向偷偷揪了一眼, 即使多夫已經把他們兩個人認了出來, 太宰治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算了,既然這個家伙說他有辦法, 那她還是繼續吧!

  她將木棍的一端抵住漁夫的嗓子眼, 只要她稍微往前一用力, 就能讓對方瞬間感覺到即將死亡的窒息感。

  很顯然多夫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他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 「我逃出村子之後,就逃到了另一個村子,還沒有在那裡生活幾天,我待的那個村子就遭到妖怪的襲擊, 我僥幸活著逃了出來,那個時候也剛好聽到一個傳言, 說是海塘村被一個神明從死神手裡救了回來, 我也不知道真假,就抱著賭一把的心理,就回這裡了, 事實的確和傳言一樣, 這裡得到了海神大人的庇護。」他盡力讓自己的發音咬字清晰,但說話的氣音還在忍不住顫抖, 「該說的我都說了,可以放過我了吧!」

  五條悟稍微往前推了推:「可這些東西都是我們已經知道的,你繞那麼大的圈子, 說了這麼一大堆沒用的,有什麼用?」

  「唔——」多夫發現自己的小心思被發現,一股窒息感湧上心頭,他難受地張口想要吸氣,臉漲得通紅,才過了小一會,他終於受不了這種感覺,極力的掙扎求饒,「我……我錯了。」

  「最後一次機會。」少女又把木棍放回原來的位置,「再搞那些小動作我就不客氣了。」

  「我知道了。」多夫花了好大的勁,呼吸才重新恢復舒暢,他這次直奔一些主題,把村子裡一直隱瞞的事說了出來,「其實我們村子可以擁有海神大人的庇護是有條件的,那就是在每個月月圓之夜的時候,給他獻上一個新娘。」

  聽到任務關鍵詞,五條悟終於打起了精神,「繼續說。」

  多夫面色難看,頓了頓,最後還是把的話說了出來,「剛開始,村民對這個儀式還是感覺很榮幸的,爭先恐後的毛遂自薦自家女兒,隨著村子裡的年輕女人一點點的減少,最後只剩下已經生兒育女的婦女。」

  五條悟:「那那些女孩都去哪了?」

  「這……這我也不知道啊?把新娘送上船之後,最後,送回來的也只有一艘空船,至於那些女孩,我也不知道她們的去向。」多夫波浪鼓般的搖搖頭。

  在五條悟收回抵住他的木棍,他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此時他聽到少女身邊的少年突然出聲:「等下,他還有一些關鍵的東西沒說出來。」

  多夫這才注意到房間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少年一身黑衣黑發,與黑暗極好的融為一體,如果他沒說話,多夫都不會感覺到他的存在感,現在看他這副低調的模樣,與白天的他截然相反,有可能白天的他只是他的偽裝,實際上這裡真正做主的人是審問人的白發少女。

  這麼一想的多夫內心又冒出一些大膽,和少年懟了起來,「你算什麼東西?我說的話句句實言,如果有任何假話摻和在裡面,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太宰治不屑的笑了笑,「你說村裡沒有年輕女人,那個叫惠子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說到惠子,多夫表情瞬間凝固,「她……她不是村子裡的人,她是……」這時,他的目光越過面前兩個人,落到一旁的角落裡的那一處紅光,他瞪大雙眼。

  「小心。」太宰治第一時間把少女撲向一邊,躲過了突如其來的攻擊,隨後聽到一聲多夫的慘叫,他回看那邊的方向,見多夫被一個看不清真面目的猛獸撲倒在地,赤紅般的眼神在黑暗中襯得清晰可見。

  「怎麼了?剛才是誰在叫?」

  「剛才的慘叫聲好像是從多夫家那邊傳來的。」

  「快過去看看。」

  聽到房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紅眼猛獸立馬朝著窗口破窗而出。

  五條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起身打算看多夫的情況,身邊的少年卻拉住了她,「不用看了,他已經沒有氣息了。」

  他上前把放在多夫身上的繩子給解開,然後將現場上可以證明事故是人為的東西給拿走。

  他們第一天剛來,就有村民死了,因為這裡有神明庇佑的傳聞,村子裡出現了這樣的事,村民們不可能相信有妖怪能進來這裡,肯定會第一時間把多夫的死怪到他們這群外人的身上,懷疑是他們殺了多夫。

  還好他們帶的東西不多,太宰治兩三下就把東西消滅的干干淨淨,剛剛轉身,他的右肩搭上一只纖細的手掌,同時,外面舉著火把的村民也闖了進來,在強行闖入多夫的家門時,五條悟立馬帶著他瞬移離開了現場。

  一瞬間,太宰治就發現自己被帶到一顆視野極高的大樹上,這個地方剛好可以把海塘村一覽無余,也可以看到多夫的家被一圈火光圍繞在中間,舉著火把的村民來回走動,大概是已經發現多夫一死,現在正在找殺人凶手。

  五條悟雙臂向後環繞枕著頭,往身後的樹干一靠,「看樣子明天他們會找上門來。」

  她剛才也想到這件事發生的嚴重性,所以才會等太宰治把東西收拾完後再走。

  六眼告訴她剛才那個襲擊人的猛獸是妖怪,那麼,這個妖怪殺大塊頭的意義是什麼?是擔心他泄密嗎?

  妖怪,神明,她這種感覺這兩者會有什麼關系,但仔細一下,她從裡面又找不到一點思路。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太宰治分享了一些,她瞄了他一眼,「剛才那個大塊頭說的話,你有什麼頭緒?」

  太宰治:「唔,不告訴你。」

  五條悟:「……」

  太宰治靈敏的閃過想要把他一腳踢下去的攻勢,在小火即將燃燒到大火之時,及時用水將它澆滅,「嘛,別生氣,這不是還沒有足夠的線索嗎?」

  雖然他已經猜到了幾分,但還是要某些東西證明自己的思路是正確的,估計要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解決這個關卡。

  不過,他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按之前設計這些密室逃脫的主人的習慣性思維,給的這些線索一般都是雜亂無章,甚至有些是誘導人錯誤的線索,沒想到這次居然那麼容易就已經得到大半部分線索,怎麼想都感覺裡面有問題。

  五條悟白了他一眼,直接打斷了他的思路,「那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麼解決明天上門的客人。」

  ……

  次日,窗外的鳴叫聲把白從沉睡中拉醒,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視野就闖入一個匆忙的身影,她疑惑的歪了歪頭,望向來回走動的華貴女子,「你在找什麼?」

  中村艷如:「我在找我的隊員,井上葉子,剛剛起來的時候,我就發現她不見了,你有看見她嗎?」

  見白搖搖頭,她無奈的扶額,「怎麼一個才第一個晚上,就出現這種事?」

  好在系統也顯示井上葉子死亡的提示,這說明她人暫時沒事,不過,到底是誰把人擄走了,擄走人的意義又是什麼?

  這是中村艷如記憶中第一次玩密室逃脫,她還沒適應這個關卡,本來昨天已經安排好計劃,誰知道第二天就出現這種事,真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正當她焦頭爛額的時候,房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敲門聲,隨後惠子禮貌的問候也隨著來,「早上好,夫人,是否需要妾身幫忙洗漱?」

  中村艷如對著白發蘿莉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回復道,「好,那麻煩你幫我准備一下吧!」

  跪在門外的惠子彎腰行禮,「好的,另外,我已經給夫人准備好了膳食,請夫人在裡面用好膳,就與其他大人參加今天的考察行程吧!」

  「好。」

  還沒睡醒的空就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自己被人抬起,塞到一個狹小的地方,空氣中散發的霉臭味撲鼻而來,直接把他弄醒,他睜眼一看,發現自己待著的地方是一個發霉的衣櫃,他剛起身,衣櫃門又再次從外面被打開,明亮的光刺著他睜不開眼睛,他眯了眯眼,迷迷糊糊的看到兩個黑影從這裡靠近,等視野恢復清晰,他才發現那個黑影的其中一個人是他的妹妹。

  中村艷如費力的抬著睡得和豬一樣的路飛走過來,而白跟在她身後,白對上哥哥疑惑的眼神,還沒等白說什麼,身前的中村艷如就開始催促,「沒時間解釋了,你往裡面擠擠。」把人放進去後,她和櫃子裡紅發少年鄭重的警告:「等下別出聲。」然後把門關了。

  惠子也剛好端著一盆水走進來,她似乎沒有注意到中村艷如的小動作,低著頭,專心致志的完成自己的服務,幫房間的兩位女性洗漱好,就退了出去。

  中村艷如在確定她走遠之後,才把櫃子門打開,由於櫃子很擠,所以她剛剛打開就見到某人因為睡姿不好,穿著涼鞋一腳踩在紅發少年的臉頰,而被踩的少年想要奮力掙脫他,卻掙不脫,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

  中村艷如:「……」

  突然好想笑怎麼辦?


第90章

  空艱難的伸手遞給中村艷如, 「快……把我拉出來。」

  他快要被這個家伙給壓死了。

  中村艷如憋著笑意把人拉了出來,巧的是剛剛還在熟睡的路飛也醒了,他張著大嘴打了一個哈欠,「天亮了?」後知後覺的他發現自己躺在衣櫃裡, 一臉迷茫, 「誒?我怎麼跑到這裡睡了。」

  中村艷如也知道他是個神經大粗的人,沒和他解釋剛才的事, 只是和他簡單說了一下他們要去巡視的事情, 聽她說完, 路飛果然立馬沒了精神, 「什麼嘛?我還以為可以開飯了。」

  眾人:「……」

  你滿腦子只有飯嗎?

  中村艷如頭疼的扶額, 「你們兩個還是快去收拾一下,記得要從後窗那裡出去,不要讓別人發現你們。」

  現在她基本能確定這個副本的時代是古代,至於是哪個朝代, 她暫時還不知道,但她知道古代的禮儀都很講究, 尤其是男女之間, 比如,男女相見要隔簾,保持距離, 所以她剛才才會那麼著急的把屋裡的兩個大男人藏起來。

  從那個叫惠子的侍女稱呼她們為夫人, 那麼有可能是系統隨機給她們的身份是已經成家的女子,所以, 等下去考察工作的事身為女眷的她們應該沒機會參加。

  知道又少了一次找線索的機會,中村艷如無奈的嘆了口氣。

  ……

  清晨的露珠安適的躺在葉床上,靜靜的享受陽光的沐浴, 草木的芳香,海風的喧囂,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

  正如中村艷如所料,用完膳食之後,琴子就以開女子會為目將她們召集,除了茸和井上葉子不在,現在隊伍裡的女性玩家都在這裡,沒和男性玩家一起行動。

  幸虧她提前換了一套端莊的衣服,端出一副大家閨秀的風範,看上去還挺有模有樣,她望向端茶進來琴子,試探性道,「惠子,我似乎發現兩位夫人還沒來,你知道是什麼回事嗎?」

  惠子將茶一一沏好,然後雙膝跪地,低目垂眼,「妾身不知,可能是被大人叫走了。」

  她在說謊。

  「好的,你先下去吧!」中村艷如沒揭穿她的謊言,直接把人打發了。

  「是。」

  等人走後,把門關上,中村艷如盯著桌上幾杯剛剛沏好的茶出神,鬼使神差的端起其中之一的茶杯,放到鼻尖聞了聞。

  是普通茶葉的香味,聞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但她總感覺那個叫惠子的侍女怪怪的,這裡面肯定有問題。

  她直接把茶杯放下,視野突然闖入一個白晝的小手,試圖要把桌上的茶杯端走,中村艷如抓住了它低頭對上一雙疑惑的金瞳,她鄭重道提醒對方,「別喝,這裡面可能有問題。」

  白發蘿莉疑惑道歪歪頭,「我知道啊!正因如此,我才要喝。」

  中村艷如:???

  知道裡面還有問題,還有毅然想要喝,這……

  中村艷如不能理解她的行為,但也沒有松開她的手,結果對方伸出另一個手,將她剛才端過的茶杯推到她面前,「你也要把它喝掉。」

  又來了,和昨天一樣的感覺。

  白發蘿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依舊淡淡的,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無論是行為舉止、神態,都是沒有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成熟穩重。

  而且她昨天說晚上會有危險,會不會和井上葉子的失蹤有關。

  白似乎猜到中村艷如在想什麼,她頓了頓,沒說話,只是無聲做了了一個口型。

  受宰?是指受到太宰治他們的授意嗎?

  難不成這個女孩一開始就知道太宰治會失蹤,而太宰治也是一開始就猜到她們今天就會遇到這種事,不然為什麼,她們自己在昨天在商量對策時,對方不是失蹤拐跑她的隊員,就是幾個人心不在焉的睡大覺。

  至於女孩剛才為什麼不說話,會不會也是那個惠子在暗中偷偷觀察她們。

  中村艷如的思想逐漸迪化。

  她把女孩的手放開了,白不懂面前華貴女子在短短的時間,內心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只是覺得對方抓著她的手太緊了,讓她感覺不舒服,想讓對方放開才說了手窄。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在放開她的手之後,就用非常熾熱的眼神盯著她,這讓身為一個社恐的白,非常不安,她拿走桌子上的茶杯後,就立馬躲開了對方的視線。

  但落在中村艷如眼裡,卻是認為女孩是為了不讓暗中觀察的人引起懷疑,察覺到她們剛剛在是在交流。

  在最裡面的廂房閑逛了一圈的鈴子剛好走了回來,她豪邁的坐在中村艷如身旁,直接把茶杯舉起,一飲而下,「我進去看了一下,裡面不開窗,不通風,就在那裡呆了一下,熱死個人。」喝完之後順便還評價了這個茶,「這杯茶還挺好喝的。」

  中村艷如淡淡的回了她一個嗯,就沒有下文了,也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

  鈴子不知道為什麼如姐今天的話有點少,猜測對方有可能是在思考下一步應該要干什麼,她也就沒有繼續打擾對方,而是把目光放到另一個人身上,發現白發蘿莉抱著空蕩蕩的茶杯,靠在椅子背上睡著了,「誒?白是昨天沒有睡好嗎?怎麼就在這裡睡著了呢?」

  她內心也突然油然而生出一種困意,開始有些站不住腳,「奇怪,為什麼我也……」然後她也倒了下去,無意識的趴在桌子上。

  中村艷如也頭昏昏沉沉的扶住自己的額角,「我也好困。」

  在屋內的三人全都倒下後,過了一會兒,房門從外面被再次打開,黑發女子輕聲呼喚了裡面的人,確定她們是真的昏迷之後,她用一張濕布掩住口鼻,往一旁的角落走去,把裡面正在燃燒的香薰給熄滅。

  然後她對著門外招了招手,裡面走進來好幾個年紀比較大的女人,對她們吩咐道,「把人全都搬去地牢去!」

  「是。」

  ……

  另一邊,夜不歸宿的兩人來到了五條悟當初傳送出來的森林,至於為什麼會有這個打算,也就是五條悟昨天多嘴說了一句在森林遇到的奇怪的武士的事,就被黑泥精給惦記在心上了,還帶頭說今晚不回去了,直接在樹上將就住一個晚上。

  五條悟倒是覺得在這裡睡沒什麼,覺得太宰治經常入水,蹦達了那麼久也沒什麼事,身體免疫能力應該也不差,估計在樹上掛一個晚上也沒問題,就同意了他的想法,誰知道第二天她就被打臉了,這不,他直接感冒了。

  見少年走一步咳幾聲,她忍不住道,「要不,我幫你治療一下。」

  太宰治毫不猶豫伸出了手,眼眶邊還閃著迫不及待的星光,「好啊!」

  五條悟:「……」

  這是太宰治嗎?她怎麼感覺這個人被穿了,所以才會變了個人似的。

  但六眼沒顯示他的異常,為了不影響接下來的行動,她也就沒多想,低頭握緊對方的手踝,直接把人給治好了,自然也沒有看到少年嘴角微微上揚的弧線。

  突然耳畔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五條悟第一時間把少年拉到一邊,躲過了突然串出來的黑影的攻擊,然後根據身體習慣性的反應,將人影往下一踢,腳的力量夾雜著少量的咒力帶來的增幅,這一腳,直接踢出一個深坑。

  塵土飛揚,四處彌漫,隱約可以發現剛剛被五條悟擊落的黑影又以怪異的姿勢爬起來,意識到五條悟是一個威脅,它怕攻擊的目標集中到了她身上,伸出自己的利爪再次襲來。

  少女以喬健的身姿越過它的上方,在空中翻滾,重重的往下一踩,直接把黑影摁在地上動彈不得,等塵土散開,黑影的真面目籠罩在四周的面紗終於被揭開。

  這下,換做是五條悟愣住了。

  地下的黑影的真面目是一個無頭腦袋的人類,還是已經死了很久的人類,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卻像個怪物一樣,靠著本能驅使著軀體行動,而讓她真正驚訝的是這個怪物就是她之前把頭擰掉的那個武士。

  「不應該啊!為什麼我把他腦袋擰掉了,他還能動?」五條悟想不通這一點,翻了翻腦海中最深處的的記憶,「不過,它這個情況有點像被咒術師詛咒常用的禁術,就是通過已經死亡的屍體進行詛咒,把它變成可以驅使的屍人。」

  為了證實這一點,她直接松開了對武士的束縛,在武士起來再次攻擊她時,將少部分的咒力彙聚於掌心,往武士的右側作為目標,瞬發出去。

  武士的全身軀干瞬間爆炸,最後只剩一個心髒懸浮在空中,落了下來,而纏繞在上面的一個小蟲子發現保護自己的外圍已經消失,在心髒落地之後,慌忙的從上面逃了出來,只可惜被少女無情的一腳踩死,爆出了綠色的血漿。

  果然是詛咒。

  好惡心。

  五條悟面色難看的收回了腳,她回頭去找太宰治,他被另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屍人給纏住了,她用相同的方法,也把這個屍人給擊倒。

  隨後,她幫這家伙檢查了一下,確認他沒有被屍人抓到後,松了一口氣。

  畢竟,被屍體抓傷後,容易感染屍毒,雖然說她可以治療,但是她好像記得這家伙很怕痛。

  她用腳踢開剛剛擊倒的屍人的真面目,看清面孔後,她微微皺起了眉頭,「這是……多夫?」

  這家伙的屍體怎麼會在這裡?

  居然還被改造成了屍人。


第91章

  中村艷如從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醒來, 醒來後,還有點還有點懷疑人生。

  她原本打算喝一點,這樣她可以也不用擔心藥效效果,中途就可以悄悄的打探抓她們的人的大本營, 自己只是抿了一口, 誰知道自己也是睡得和死豬一樣,一點動靜沒有。

  她抬眼簡單的探查周圍環境, 發現鈴子就躺在她的身後不遠處, 蝶毛微微顫抖, 還沒有張開, 看樣子還在熟睡, 但卻沒看到白發蘿莉的身影,找了一圈,她在關押她們的大牢處找到了人,小小的身影蹲在鐵杆處, 不知道在鼓弄什麼,她走上去, 和她一起蹲了下來, 「你在干什麼?」

  「撬鎖。」白只是快速的回看了她一眼,發現靠近的人是她之後,又重新進入全神貫注的狀態。

  中村艷如被她的技能給驚訝到了, 「誒?你還會這個。」

  這個小孩再次刷性了她的印像, 古代的科技雖然落後罷了,但也有許多的發明在未來幾千年之後也能震驚全世界, 比如鎖的精妙……等等,她解的鎖好像是指紋智能鎖。

  中村艷如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發現不僅是鎖, 就連那些鐵欄干也是現代工業品的不鏽鋼制造的。

  這裡不應該是古代嗎?為什麼會有這種東西會出現在這裡。

  「弄清楚了。」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黑色小長塊遞給了她,「拿著。」

  「這是什麼?」中村艷如接過了她的手裡的東西。

  白在把東西給她之後,自己有走到鈴子躺下的地方蹲下,把一樣的東西放進對方最不容易掉的地方,「這是可以把你們身上的「眼睛」關掉的屏蔽器。」

  中村艷如沒理解她口中的「眼睛」是什麼東西,但也沒有質疑她的話,畢竟現在大家都是同一根線上的螞蚱,沒必要用這個東西害她們。

  「眼睛」就是你們身上的系統。

  白沒有吧這句話說出來,因為太宰治之前和她說過,這裡的玩家都是自願進來的,如果把真相告訴她們,百分百會壞哥哥他們的好事。

  她頓了頓,隨便編了一個謊言給對方,「那個叫惠子的人會巫術,在我們身上放了可以定位我們位置的巫術。」

  因為白很少說謊,這個謊言還是參考上次她和哥哥玩的游戲背景元素說出。

  中村艷如聽到這個解釋,第一直覺就認為這句解釋有點假,但當她撞進對方就金瞳裡一片平靜的汪洋大海之中時,她又愣住了,又反駁了內心的那個想法。

  也不一定,這個時代都出現了現代工藝品,也有可能會有巫術這麼玄幻的東西存在。

  白也不考慮自己的謊言是否可信,她轉身又到了鐵欄門處,把門邊的電子設備撬開,拔掉裡面的幾根電線,門上的燈由紅轉綠,大門被成功的打開。

  同時,中村艷如也把鈴子叫醒了。

  鈴子一臉茫然,「什麼情況?我這麼會在這裡。」

  中村艷如直接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先出去,回頭再慢慢和你解釋。」

  白輕松的把鐵門推開,她伸頭探了探,發現沒有人,就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中村艷如她們也跟著出去。

  走廊很暗,只有微弱的白熾燈為前行者照明,這一段路不是簡單挖出的泥地地道,而是已經被人固定好暗道結構,還用鐵片焊好四周,如果中村艷如她們沒有見到外面的景像,說現在的時間是現代化,她們都會毫不猶豫的相信。

  這裡面安靜到一根針落到地下都能聽見,寬敞的走廊只有在場三人的呼吸聲在徘徊不定。

  「既然我們被抓到這裡,那井上葉子會不會也在這裡?」中村艷如出聲向走在前頭帶路的白發蘿莉問道。

  「不知道。」女孩糯糯的聲音沒有什麼波動,環境的冷清襯得她的音色要比往常更加冷漠。

  上次也是這樣,這次也是這樣,

  這一幕倒是讓鈴子坐不住了,「不是,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就不能說清楚一點……」

  女孩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好像在把她的醜態盡收眼底,這讓鈴子硬生生的止住了口,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覺更加難受了。

  白又和上次一樣,默默的收回視線,轉身繼續往前,不再說話,走廊再次恢復平靜,三人氣氛開始變得尷尬。

  氣打不出的鈴子肚子憋出一團火,接著清脆的巴掌聲在三人之間響起,鈴子不可置信的看著華貴女子,傻愣愣的用手捂住自己剛剛被打的臉頰,面頰火辣辣的疼痛在告訴她,剛剛那一幕,並不是她在做夢,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平時最敬仰的人居然會在某一天打了她,還是因為一個外人。

  「鈴子,你過火了。」她聽到對方是這樣說的。

  中村艷如擰緊眉頭,抿了抿嘴,不去看鈴子的表情,直接走到女孩的面前蹲下,堵去了她的去路,彎起自己的腰,「抱歉,是我的隊員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道歉。」

  是她忽視了,即使這女孩表現得再怎麼成熟,對方也只是十幾歲的孩子,大人的事,怎麼能可以丟給小孩來負責。

  她瞥一眼女孩的狀態,女孩的眼神依舊是淡淡的,神情沒什麼變化,但右手剛剛緊握的掌心稍微松了些。

  中村艷如嘴角緊抿的弧線也松開了些,心理松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小孩子,對他人的看法還是很在意的,至於態度為什麼總是那麼冷淡,可能是她的性格原因。

  相對於鈴子這邊,她沒有那麼細微的觀察能力,自然也不知道,如姐為什麼向白發蘿莉道歉。

  在她的影響中,如姐一直都是領導者,總是走在前面的人,閃閃發光。

  可這時候她對如姐的崇拜變成一把鈍刀狠狠扎在她心口上,雖然造不成任何傷害,卻讓她疼痛得無法呼吸,像是溺水的人想要努力掙扎,卻徒勞無力,只能慢慢沉入水底。

  為什麼?那天的會議明明可以繼續的,為什麼就因為卻因為那個小屁孩的一句話,直接把辛辛苦苦定下的計劃給取消。

  中村艷如,這明明就不是的你的處事風格,為什麼要把隊伍的主動權讓他們,明明你才是隊長,不是嗎?

  鈴子紅著眼眶在內心不停的吶喊,但內心的自尊心卻不肯讓她把這些話脫口而出,她只是緊緊的咬著自己的前唇,然後,盡量保持平靜的語調說話,「我去找井上葉子。」轉身消失在另一條走廊裡。

  「誒?鈴子。」中村艷如見她突然跑走,第一時間就是想要追上去,但又突然想起來自己把白一個人丟在這裡並不好,又止住了腳步,雖然面上不顯,微微握緊拳頭的動作已經出賣她內心的糾結。

  白本來就是個敏感異於常人的孩子,她自然猜到對方現在在想什麼,她頓了頓,「你去追她吧!」

  中村艷如:「什……什麼?」

  「白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的。」白一臉認真的看著她,然後繞過了她,繼續自己剛剛的路程,擔心她會跟過來,她又從口袋裡抽出一張地圖,把它交給了她。

  中村艷如把地圖攤開,滿臉震驚,發現這張是這片隧道的完善地圖,雖然畫的很簡單,但有這張圖在手,她已經可以把這片區域摸得七七八八,不會在這裡迷路,她還發現這張圖的右上角還有一個特別明顯的X,她一臉抬頭疑惑,「這是什麼?」

  白:「我們的集合點,也是我現在要去地方。」她微微側頭,「一個小時後,無論找沒找到,你們都要到這裡地方。」

  「我給你們的東西,記得不要離開你們身上。」她又再一次強調這句話,然後離開了。

  「……謝謝。」中村艷如把東西保管好,自己也轉身跑去追鈴子。

  白在昏暗的環境前進,走廊從三人腳步聲最終變成一個人,這時,她的口袋微微震動起來,白第一反應就是把口袋的通訊器接起。

  「呀~下午好!」

  不是哥哥。

  白剛剛飛起來的心情又從千丈裡跌落到谷底。

  通訊器的人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又用開玩笑的語調冒泡,「讓我猜猜,現在可愛的白是一個人,是不是?我聽到你的心在說,你很傷心呀!」

  本來對剛才的事情沒有感覺委屈多少的白聽到這句話,就停住剛剛掛斷的動作,加上通訊器說話的人的語調容易讓人火大,她忍不住反駁,「白,才沒有生氣。」

  只是有點想哥哥了。

  況且這樣的事,白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了,白只要擁有哥哥就好了,別人不理解什麼的,和她有什麼關系。

  意識到白發蘿莉對這個有些較真,通訊器說話的人立馬及時的轉移話題了,「不說這個了,我可是特地來檢查交給你的任務的,做得怎麼樣了?」

  白:「指紋密碼鎖,我只看了半分鐘了解它的內部結構,花了10秒就把它解開了。」

  「哦~還不錯嘛!只可惜比我遜多了,對於我來說,你這速度比我吃飯和再排泄出去的功夫還有慢,還是回去再練上一百年,才可能追的上我。」

  白:「……」

  她表示不想說話,一方面是被某人自戀的程度給震驚到無語,另一方面,對方說的就是事實,這一點,她無法反駁。

  在親眼見到某人解世界上最難的密碼鎖後,整個過程只花了三秒鐘,對方再提這件事時,她就是選擇保持沉默。

  她認真的想了想,最後老實的回復道,「一般來說,吃飯之後,需要和兩到四個小時才會排空,你吃飯的時間一分鐘都不到,你天天都這麼吃,是這麼活到現在的。」

  從科學上來說,他到現在還能活蹦亂跳,這是個奇跡。

  「……」

  這下是換通訊器對面的那個人沉默了。

  五條悟見黑發少年把通訊器放下,聲音有些熟悉,但她暫時沒有想起來,一臉疑惑的問他:「你在和誰說話?」

  太宰治眼睛眯了眯,「新收的一個學生。」

  五條悟:???

  這家伙還會教人?

  注意到對面不停地投放懷疑的視線,太宰治笑眯眯的直面擋下了所有的懷疑,「別這麼看我,這可不是我第一次教人哦~」發現對方換上了半信半疑的表情,他又心痛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為什麼要質疑我的真誠的心,啊~好傷心。」

  五條悟:」……」

  這人居然比她還要戲精。

  她微微回望過去的記憶,發現現在自己印像裡那個「黑泥精」的太宰治越來越模糊了,反倒是眼前的太宰治愈發鮮活,漸漸開始取代過去的太宰治。

  似乎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好的開始。

  「對了,剛剛那個人,應該是你們隊伍裡,那個叫白的女孩子吧!」回過神的五條悟突然認出剛剛通訊器的聲音,那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她腦海裡,「你之前總是神秘兮兮的樣子,到底想要干什麼?」

  太宰治伸出自己的掌心,往一堆大小相似的石頭裡,隨時抓了一顆最不起眼的石頭,攤開掌心,大大方方的展開在她面前,「當然是埋好陷阱,准備捕大魚。」


第92章

  夜色降臨, 一個身體佝僂的老人躺在座椅上,悠閑自得的享受夜晚的寧靜,一陣輕盈的腳步傳入耳畔,他微微聳拉了一下眼皮, 「都弄好了。」

  惠子閉目鞠躬, 「都安排好了,這次「海神新娘」的儲備足夠我們海塘村撐到大半年。」

  「干得不錯。」老人滿意的眯了眯他的眼睛, 眼眶溢滿了渾濁和迷離, 都快溢出來化為實質, 「對了, 那個身體有缺陷的新娘怎麼樣了?」

  惠子:「因為明晚就是月圓之日, 我早就把她和這個月的新娘從地牢轉移出去了。」

  「村長,她是一個殘次品,要不要我們也把她丟進森林……」

  「不用。」村長抬手打斷了她的話,「不用那麼麻煩, 畢竟她也是海神大人親自挑選的新娘,我們這麼擅自主張, 有可能是在畫蛇添足, 被大人發現,祂會發怒的。」

  惠子立馬驚恐的跪了下來,「抱歉, 村長, 是妾身逾越了。」

  「沒事,你起來吧!」村長抬起指尖的煙鬥, 送入嘴邊,輕輕一抿,煙霧從口中散出, 貪婪的眼神被遮得嚴嚴實實,舔了一下干皺的嘴唇,咧開笑容,「其實你說的也不是不無道理,干脆安排把那個殘次品和這個月的新娘一起獻上去吧!相信海神大人會很寬容的原諒我們的。」

  反正地牢還有好幾個新娘,失去這一個也沒什麼。

  想到神明大人之後又會賦予他們這個時代沒有的「寶物」,他再把一些沒有用的「寶物」賣給那些商人,換成黃金,大賺一筆,現在他怎麼想都覺得很開心。

  於是他蒼狂的笑了出來,刺耳尖銳的笑聲久久回蕩在這片天空,直接驚擾了在這片林子正在熟睡的小動物。

  ……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弓原紗季憤怒的捶向鐵欄,只可惜鐵欄站在原地,巍然不動,她的憤怒最後只能化為無用的著急。

  岩永琴子悠閑的躺在石牆邊上,「別白費力氣了,你這樣沒有用的。」她看了一眼自己空蕩蕩的右肢,又摸了摸自己自己臉上失去蹤影的義眼,嘆了一口氣。

  弓原紗季看她一幅沒有鬥志模樣,忍不住吐槽:「你平時懟我的時候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這個時候就先放棄了。」

  「那也要看場合啊!弓原小姐。」茶發蘿莉無奈的聳了聳肩,「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把鎖是指紋電子鎖,咱們又不懂電工知識,也沒有鑰匙,想出去也出不去啊!」

  而且她的小伙伴也不在這裡,也沒辦法用外掛,這個開局簡直就是把她身上所有的裝備給扣下了。

  雖然她還有腦子,可以利用計謀,可惜也不管用,她們之前就試過好幾次,無論是在裡面大吵大鬧,還是演戲打架,她們打算把守衛吸引進來,可是守衛都無動於衷,除了每天定時過來送飯送水,就沒有再進來踏一步,鐵欄外也不派人坐在這裡盯著她們看,這裡的人好像已經篤定她們沒有辦法逃出這裡。

  這裡唯一的好處就是沒有攝像頭隨時監視她們,不讓她也不敢正大光明的說這些事。

  岩永琴子仰頭嘆息,「這裡不應該是平安時期嗎?現代科技品會出現在這裡。」

  「誰知道呢?」弓原紗季也附和她的想法。

  四目相對,向來互不對付的兩個女人,這個時候,她們的腦電波居然重合了一次。

  兩個女人之間的氣氛難得平和了一次,隨後,寂靜的環境裡也突然回響鑰匙開鎖的聲音。

  兩人對視了一眼。

  岩永琴子搶先開啟嘲諷模式,「弓原小姐看起來年紀有些大,達令會喜新厭舊,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雖然知道岩永琴子在演戲,但弓原紗季聽完這句話之後,心裡莫名冒出了些火氣,怎麼也壓不下,她也展開奮力的回擊:「岩永小姐才是,雖然你和九郎現在在一起了,但我覺得你們兩個不合適,要是你們兩個走在大街上,路人很可能還以為你們兩個是父女關系。」說完,她還莫名了瞟了一眼某人平坦的胸膛,嘲諷buff直接拉滿。

  剛剛還在演戲的兩人更加投入了,逐漸把場面轉化為假戲真做,真正的吵了起來。

  惠子走進來就看到兩個婆娘罵街的名場面,她頭疼的扶額,向身後的老婦女問道,「她們一直都這樣嗎?」

  老婦人恭敬的鞠躬,「對,從她們被關的那一天起,就經常吵架,一直吵到現在。」

  惠子眉眼一皺,她抬袖一揮,袖口突然冒出兩根繩子,繩子像活了一樣,穿過鐵杆,直接把短發女子綁了起來。

  岩永琴子:???

  怎麼和她想的不太一樣,不應該是先把門打開,再進來綁人的嗎?

  她要舉報,這裡有人開作弊。

  有高科技又有超能力,這讓她一個手無寸鐵的人怎麼玩啊?

  用外掛的琴子示意兩個的老婦人上前給了換衣服。

  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岩永琴子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兩個老女人靠近她,把她衣服扒下,然後,她被換上白無垢,突然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

  她注視著疑似這裡領頭者的黑發女子,直接問道,「你這是要我當誰的新娘?」

  惠子好心的告訴她,「是海神大人,這是你這前幾輩子都修不到的好福氣,你好好珍惜吧!」

  岩永琴子直接拆穿她假意的善面,「神明?你在開什麼玩笑?」

  「別以為我沒有看到,你們給穿的白紗裙下,裡面綁有一圈的符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這是想要把我當成新娘祭品獻祭給那個所謂的神明。」

  惠子沒想到這個殘次品居然認識這個東西,她詫異的抬眼,終於把正視的目光放在她身上,「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本來還以為對方會說出一些可以威脅到她們的秘密,隱藏在袖口下,纖細光滑的右手開始一點點的蛻變為野獸的爪子,慢慢的接近鐵欄杆,在女孩把秘密泄露之前,先一步取走她的性命。

  岩永琴子似乎沒有察覺到危險已經來到她的身邊。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女人口中的神明是真是假,但成為祭品可不是一件好事,尤其身上的這件白無垢,如果不及時脫掉它的話,她就算最後逃了出去,也會被那個神明找到。

  得想辦法讓對方舍棄她才行。

  她突然精明的笑了起來,「從過去到現在,新娘祭品的祭品需要純潔無瑕的少女才能任命,我是有家室的人,你要是把我獻上去的話。」

  「就不怕觸怒神明嗎?」少女兩眼彎彎,狡黠的像只老狐狸。

  惠子聽到她的下一句話,收回了利爪,又重新恢復溫順無畜的模樣,淡淡道,「這個不用你擔心,你的身體我已經檢查過了,是處的,勉強可以走場。」

  雖然說賣相不太好。

  「我就說……等等,你什麼時候看過我身體。」岩永琴子回過神來,才注意的黑發女子剛才說了什麼,驚恐的捂住自己的身體。

  她想過很多可能,卻沒想過自己的身子還沒有被自己的男人看到,就被別的女人搶先一步看光了。

  把人家全身身上都摸過一遍的惠子依舊是淡定的表情,「這是每個新娘基本都要做的檢查,請問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問題嗎?沒有問題的話就跟我們走吧!我們不能讓海神大人久等。」

  對方的這幅反應讓岩永琴子以為對方在說她身體沒有什麼看頭,現在可能就是在心裡暗自嘲笑,這讓她更加煩躁了。

  同時,岩永琴子似乎意識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弓原小姐被綁起來,那就意味著她不符合條件,她被淘汰了,那說明她和達令真的已經……

  天吶!雖然早就猜到有這個可能,但是一旦實錘,她還是感覺很心痛。

  明明那處禁地她到現在還沒有被自家男人觸碰到,還時不時被自家男人嫌棄。QAQ

  雙重噩夢,雙管齊下,直接讓岩永琴子的大腦暫時性的當機,以至於在琴子按下指紋,成功打開電子鎖之後,兩個老婦人走進來把人扶起來,她全程也沒有任何反抗,一直沉浸在自己灰暗的世界裡。

  倒是一旁弓原紗季還沒有意識到為自己的隊友為什麼突然掉線,單槍匹馬的她掙脫不開身上的繩子,即使發出聲音讓在場的幾個人注意她,也被惠子三人無情的無視。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隊友被當成箱子抬走,然後自己孤零零的繼續關在這裡。

  ……

  被帶出來的岩永琴子眼睛被蒙了一塊黑布,眼前一片黑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裡,此時她的義眼和義腿都被對方好心的安回了原處,只剩下一副拐杖不見蹤影,現在應該是逃跑的最佳時期,可她被兩個力氣非常大的老婦人攙扶著向前走,兩只手被牢牢的禁錮在對方懷裡,無法掙脫,她只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在隱約地感覺自己被送到一輛馬車上,她剛進去,身後就傳來馬車門被關上的聲響,她直接把蒙著自己眼睛的黑布給摘下,發現這車裡居然還有一個和她同樣裝扮的新娘。

  新娘微微低頭,白棉帽遮住了她的面孔,只露出一小處皺白的肌膚,簡單打量對方的身段,似乎看起來,對方的年紀應該和她差不多大。

  她上前拍了拍對方的肩,「你好?」

  結果對方依舊沒回應她。

  岩永琴子直接低下頭,查看新娘的面孔,一雙黑翼緊閉的貼合在一起,沒有動彈,眉間有一張符箓緊貼著,她伸手觸碰那張符箓,卻被以燙傷給警告。

  她低頭注視自己被燙紅的指尖。

  這還是她第一次遇到能傷到她的符箓,這下逃跑的事情有些難辦了。


第93章

  最後岩永琴子也沒有成功的把這位熟睡的新娘給叫醒, 這時候,馬車剛好也停下,她又被再次蒙上了黑布,車裡的兩位新娘都被老婦人攙扶著下車, 送上了靠在岸邊的漁船。

  今晚的月亮, 是最圓滿的時刻。

  此時,惠子也換上一套祭祀專用的服裝, 以往綁在身後的發尾被盤起, 用素淨的玉簪挽起。

  她抽出一張符箓, 一層一層折疊在一起, 嘴裡不知在念叨著什麼, 隨後,符箓上泛起幽藍色的火光,將火光置扔到火盆裡。

  過了一會兒,天簾由蔚藍轉變為黑雲, 混雜著雷光閃爍,原本平靜的海面開始掀起巨浪, 浪花一疊一疊, 似乎海裡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爬上岸,海下的黑影冒出頭來,出現一個頭上長有海藻的的異種人。

  濕漉漉的葉面遮住了它的眼簾, 讓人看不清它的真實面目到底長什麼樣。

  船上的岩永琴子被綁手腳, 她勉強直接摘下自己臉上的黑布,一手裡緊緊的抓住船的邊緣, 同時,也拉住和自己一樣是祭品的新娘不放,避免出現她們掉下去的悲慘事情。

  下一秒, 她發現有人把目光落到她這裡,回頭對視,卻剛好看到岸邊這麼一幕,略顯驚訝。

  那個家伙究竟是什麼東西?

  反觀另一邊,岸上的一群人似乎對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她們做出虔誠的模樣跪在地上,往異種人站的方向鞠躬,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沒有人敢起身直視它,對她們來說,窺視神明的面容就是褻瀆神明,對神明大人的不敬。

  惠子沒有抬頭,但她感覺到一股威壓重重的壓在她身上,她有些恐慌,頭抬得更低了,「海神大人,這個月的新娘已經送來了,請您息怒。」

  神明沒有說話,它以俯視的角度看著一群跪在它身前的人類,和以往一樣,這些塵埃一般的螻蟻,給它奉上貢品,也就是為了那些所謂的「寶貝」,至於它拯救這個村莊什麼的,壓根就沒有存在這回事,這都是這些愚蠢的人類淫意出來的東西,它倒是覺得沒什麼,對它來說,這不是一場雙方妥協的交易罷了。

  所以,它痛快的把交易物品放到她們面前,然後,轉身牽起小船的繩子,拿著自己心安理得的東西離開。

  任務完成的惠子打算起身把東西帶回去交差,隨後,她的視野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腳,直接重重踩在交易物品上。

  「用無辜少女作為貨物交換,這就是你們千方百計想要把我們兩個支走的目的嗎?」

  聽到這個聲音,惠子詫異的抬頭,看清來人的面孔,雙瞳微微睜大,面帶驚訝。

  居然還是被發現了嗎?

  空踩在貨物身上,雙手叉腰,他把目光放到不遠處的黑發女子身上,不緊不慢的開口:「你把我妹……我的白弄哪去了?」

  這時的惠子已經起身,雖然她的態度依舊是婢禮,但對面前這個出言不遜的貴族代表,她動作上卻沒有一絲尊敬,直接只會身後那群老婦人把對方團團圍起來。

  雖然她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但現在對面只有就是一個瘦弱的人類,交給她們出手把人抓住就好,用不著她出手。

  空即使看到自己被一群老婦女團團圍住,禁錮在裡面,臉上依舊是神情自若,「你們這麼干,難道不擔心我們去上報天皇,讓天皇派兵來嚴懲你們嗎?」

  惠子:「妾身本來是想活捉大人關進地牢的,剛剛聽見大人這麼說,妾身又改變主意了,還請大人永遠的留在這裡吧!」

  空聽到她這些話,忍不住笑了出來,雖然他是個家裡蹲,身體有些弱雞,但自從進入游戲之後,他莫名的被迫替某人收拾攤子,自己弱雞的身體在這次鍛煉中也獲得不少提升,現在對付這幫弱女子,還是可以的。

  直到他看到有一個老婦人爆衫,露出裡面的運動上衣,已經那雄厚發達的肱二頭肌,個頭比他拳頭還要大,他看得有些傻眼。

  可惜對方可不會給他反應的機會,強壯的老婦人趁這個空擋,直接給他腦袋來上一拳。

  空反應極快的用雙臂捂住自己的帥顏,然後著急的往身後某個方向喊到:「你弄好了沒有?我這邊快苟不住了。」

  雖然手臂承受住一部分的力量,但他還是感覺自己鼻子被打歪了,要是對方再來幾拳,估計他可以原地升天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海邊的草帽少年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看到面前的一片汪洋,眼睛一亮,「哦豁~是大海啊!!!」

  空不知道他在興奮個什麼勁,又再次催促,「別發呆了,那個船都快要開遠了,不然到時候就追不上了。」

  「知道了,你好煩吶!」路飛敷衍的回應,然後將自己兩只手臂無限變長,最終落到船的邊緣,用力的往後一拉。

  走遠的海神發現自己手上的東西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往後拉的力道,回頭就看到站在海邊的草帽少年。

  按理說,這麼小個頭的對方應該不會拉的動它,但海神卻被剛才那一下力道拉得險些差點摔倒,而且自己身體還有在往後退的趨勢。

  那個人真的是人類嗎?

  不過,它也沒坐以待斃,用最大的力氣把船拉回來。

  此時海面上就開始了一場激烈的拔河比賽,現在看起來大塊頭的海神占上風,但時間一長,就會發現個子嬌小的草帽少年腳下的步伐從未動彈過,倒是海神的位置在不斷的往前移動。

  擁有最佳觀看比賽的位置的岩永琴子成為了這場比賽唯一的觀眾,除了身上不能碰到的符箓,她把船上所有可以干擾視線的東西扔向海神所在的方向,盡可能給自己爭取多一些生存的幾率。

  這邊在干擾的時候,路飛這邊也受到了干擾,他躲過了一次悄然無聲的攻擊,換了一個好發力的站姿,他才看清攻擊他的人是誰?

  惠子的右手再次化為利爪,就連黑色瞳眸也變成了紅色豎瞳,虎視眈眈盯著少年,看准時機,她又再次准備下一個攻擊。

  如果單打獨鬥,路飛可以很容易就可以贏她,只可惜現在他手上有個燙手山芋,對方又身手敏捷,分開一部分注意力應付她,想要制服有點難。

  空看著那邊僵持不下的場面,即使自己又被揍出一個熊貓眼,他又瞅了一眼天空上那個明亮的圓盤,嘴角勾了勾。

  惠子突然發現草帽少年有些難纏,每次他想把對方的手腳給抓斷,對方的手就變得像皮筋一樣,輕易的把她的攻擊彈開,這讓她根本無從下手,直到到現在也沒分出個勝負。

  然後,黑發女子面頰印上黑影,她抬頭一看,發現天空不知從哪裡多出來幾朵烏雲,把天簾唯一的亮處給遮住了。

  而在此時,這邊的拔河比賽突然扭轉乾坤,原本勢均力敵的路飛不知從哪裡多出來的力量,輕輕松松的把另一邊的人拉了過來,甩到岸邊。

  他給自己緊繃的骨頭松了松,「呀~剛剛差點就掉進海裡去了。」少年又將自己的手拉長,伸向正在被一群老婦人群毆的空,將他橫空拖了回來。

  空被放下來之後,摸了摸自己腫巴巴的臉頰,委屈的抱住了草帽少年,「終於解救了。」

  要是再打下去,估計他這張臉就連親妹都不認識了。

  看到這樣的場景,這下惠子再傻,也發現了一些端異,她怎麼也沒想到對方剛剛那副勉強的模樣居然是裝出來的,難不成他們一直在演戲,為的就是拖延時間。

  知道自己打不過對方,惠子立馬帶著自己的人先溜了,這種事情最好要第一時間通知村長,神徒直接撇下她們的神明不管,這行為與她們剛才虔誠的模樣形成明顯的反差,空看了直接嘖嘖嘖的新奇。

  他上前踢了踢同樣被拖到岸邊的海神,然後又迅速飛快的躲在自己同伴身後,「這個玩意真的是神明嗎?怎麼感覺比我一個家裡蹲還要廢。」

  「不懂。」路飛搖了搖頭,他回頭看了他一眼,「接下來我們該干什麼?」

  現在人都跑光了,也沒什麼架可打了。

  兩人對視一眼,最終把目光放在了腦袋放有海藻的大塊頭身上。

  ……

  海神一直享受愚蠢人類的追捧,從未想過自己在未來某一天,會被腳下的螻蟻反殺,從前都是人類跪著朝拜它,如今卻風水輪流轉,變成了它被人類俘虜,跪在沙地上求饒。

  「我真的不是神明,只是個深海裡的一只妖怪。」

  知道面前的兩個人類是為了弒神才會來到這裡,海神立馬坦白的自己的真實身份。

  經過一番審問之後,空了解到面前的海神並非真正的海神,只不過是空有海神名字的妖怪罷了。

  他突然上去拍了拍對方的肩部,感覺到下方妖怪的身子一顫,他稍微放緩了語氣,「那麼海神,如果你能告訴我你每次給這裡村民帶來的交易品是從哪來的,我就安全放你走,如何?」

  海神默默的在心裡糾結一番,把目光越過紅發少年身後的草帽少年,觸及到對方那漫不經心的眼神,腦海裡突然浮現對方剛才把他拉上岸時的凶惡的眼神,它被嚇般的收回視線,老老實實說了實話。

  「是一只白狐妖怪,我身上的「寶物」都是他交給我的。」


第94章

  五條悟在一棵樹上蹲點了一個晚上, 如果不是她有無限術式,她估計要喂蚊子了。

  她瞥一眼靠在樹下的黑發少年,微涼的夜風徐徐,悄悄掀起少年額角一部分黑色發絲, 黑蝶輕輕一扇, 潔白色的斑光在少年皺白的臉頰上飄動,四周籠罩著恬靜美好的氣息, 單看外表, 怎麼看是一只無畜無害的小羊羔, 誰會想到這個人其實切開來就是黑的。

  現在的情況是她靜靜的站在一邊守著少年, 沒去打擾他。

  昨天調查完森林的事情之後, 這個家伙似乎已經有了主見,只告訴她們要干什麼,沒告訴做這些的用意是什麼,等看到他的那些隊員有默契的把祭祀儀式給破壞了, 她才恍然大悟的察覺到這個家伙早就提前准備好了劇本。

  後面這個家伙又說這裡會有送上門的線索,讓她在這裡守著, 然後留下她守夜, 自己就這樣睡著了。

  唔,這個時候不應該是讓老板先睡才對的嗎?

  盯著少年眼底的烏青,五條悟有些懷疑自己 , 明明昨天她就待在這個人的旁邊, 這家伙徹夜通宵搞事,她居然沒有察覺到, 無奈之下,她又壓下心中叫醒他的念頭。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寂靜的環境裡終於傳來一聲細響, 少女腦袋上的耳朵也跟著一起抖了抖,對方的腳步聲被刻意放輕,即使對方成功的隱瞞自己的蹤跡,但五條悟還是用絕佳的耳力發現了,如果換成一般咒術師,就很難察覺到,更別說是普通人了。

  除了聲音以外,她還嗅到一絲極淡的血腥味。

  看樣子,這個送上門的線索有殺過人,而且殺人的時間還是不久前。

  ……

  一個黑衣人在夜裡趕路,夜幕裡,她眼光泛著紅光的寶石十分引人注目,在樹林裡快速跳躍,她只顧著加快腳下的行程,往森林深處的方向跑去,沒注意到身後莫名多了一個小尾巴。

  直到黑衣人在一個山洞裡停了下來,四處環顧,確定沒有人後,將自己遮住面孔的面罩摘了下,露出了一副屬於女人獨有的精致面容。

  她微微低頭,單膝跪下,對著山洞裡鄭重道,「白狐大人,惠子前來報道。」

  此時的惠子已經脫下身上的和服,換上一件修身的黑夜服,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的紅唇,倒是給這一身黑增添了一絲冷艷。

  洞裡傳出一聲低沉醇厚的男性聲音。

  「任務完成了嗎?」

  「回大人,儀式已經被人破壞,為了避免那些官府的人查到真正真相,妾身已經把村長給殺了。」

  「干的不錯。」

  隨著最後一句落下,面前的山洞化為虛假,最終露出它的真實面目——村莊坐落在一塊空曠的地區上。

  這個村莊與其他的村莊似乎沒什麼不同,但是,如果普通人類進入到這裡就會發現,這裡不存在任何人類,都是一些長相怪異的妖怪在裡面生活。

  一個青衣男子村莊門口走出來,走到惠子身旁,他一開口說話,就知道他是剛才那個聲音的主人。

  「因為既然儀式已經被破壞,那就只能另外想辦法消滅那些人。」

  他從袖口下拿出一個開關的按鈕,遞給了黑發女子,「這個是能炸毀那個村莊的炸·藥的開關,你把其他的新娘轉移之後,再按下它。」然後,他突然直接把惠子拉到一邊,躲過暗處的偷襲,他擰緊眉頭,發現剛剛的偷襲是一堆小碎石。

  四處探查了好幾遍,青衣男子也沒有找到偷襲的人躲在那裡,他干脆訛詐對方,「別躲了,吾看見你了。」

  某一處樹叢的葉尖動了動,青衣男子一個閃現就直接把那處的樹從拔地而起,樹身瞬間不見身影,男子走進去,聞了聞,發現這裡有一股同類的味道。

  隨後,有人拍了拍他的後肩,「你在找我嗎?」

  這一下,倒是讓他嚇了一跳。

  他立馬後退拉遠與對方的距離,怒瞪來人,「你是什麼……同類?」在觸及到對方那雙靈動的耳朵時,他詫異了一下,「不對,你是和那幫人類一伙的。」

  「既然你送上門了,那就拿你來祭頭。」

  五條悟眼睛都不眨一下,輕松躲過他的攻擊,順帶戲耍他在原地兜圈了幾圈,果然對方臉色被氣得青了不少,即使後面惠子也過來幫忙,也只是一加一小於一,在她這裡絲毫沒有占到任何便宜。

  知道自己的對手有點棘手,青衣男子收回手,換個法子,改成威脅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按鈕拿捏在手裡,「嘖,既然你如此不配合,只能先送你的同伴先上路了。」

  見對方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目光中還帶著一絲戲謔,他倒是先慌神了,故作鎮定,「你不害怕嗎?」

  「你可以試試,反正我不擔心。」五條悟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把「你怎樣都行」大方寫在臉上。

  青衣男子再一次被她氣得咬牙切齒,毫不猶豫的把中間的紅色按鈕按了下去。

  空氣突然凝固了幾秒,周圍的環境因為三人的沉默顯得更加寂靜無聲。

  最後是少女最先打破了這片寂靜。

  「對了,忘了說,你們在地下留下的東西,都已經被我們的小可愛拆得五馬分屍,不見屍首了。」

  想到當初拆炸彈的人拿著通訊器和太宰治討論拆彈,他告訴她知道對面的拆彈的家伙是那個叫白的女孩子,她就有被驚到一次,現在應該換成敵人了。

  白發少女眼角彎彎,輕描淡寫說的話,當初把對面兩個妖怪化作兩尊石像。

  尤其是青衣男子,他身子僵硬的放下手,手中的按鈕從掌心落空,跌落到地下,如同他事先的計劃一樣,毀於一旦。

  現在兩個計劃連續被對方識破,打亂,而敵人又追到了家門口,白狐處於一個尷尬的環節,打又打不過敵人,也不能直接逃跑,他好歹是個領頭人,總是要點面子的。

  思考了幾秒,他當機立斷的選擇自己留下拖敵人,讓惠子先離開,對方目前只有一個人,他應該可以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給同伴逃跑。

  他往黑發女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兩人四目相對,惠子在接收到男子的信號之後,心裡還是猶豫不決,但瞥見到對方眼底那份堅定的決心,她知道白狐大人一旦下定決心無論換做是誰都勸不了他,作為部署,她只能盡力完成他布置的命令。

  帶村子裡的同伴逃離這裡。

  惠子離開腳步頓了頓,最後轉身把自己手腕上的紅繩遞給青衣男子,「白狐大人,希望它能保佑您平安回歸。」

  白狐將紅繩緊攥在掌心,抬眼鄭重道,「吾知道了。」

  他知道他現在緊握的不僅是琴子一個人的期盼,而是身後整個村子的希望,如果他倒下了,那惠子她們真的只能是走投無路了。

  所以,他絕對不能逃。

  惠子一走,局勢的二對一變成了一對一,作為對手的五條悟不經感嘆,對面這麼煽情,搞得她都覺得自己是個人人叫打的大反派。

  她也沒浪費時間,擒賊先擒王,沒想到這次走了一個小的就來了一個更大的,這麼個大的線索擺在她面前,她可不可能放過。

  簡單的貓捉老鼠過去,最後白貓以靈敏的速度和臂力,以壓倒性的勝利抓住了獵物。

  在處理獵物過程中,五條悟只是用地下隨處可見的樹藤把男子的手腕綁了起來,就沒有再做多余的束縛。

  她覺得,對於一個首領來說,打架輸了逃跑什麼的,他們都不屑一顧,輸了就是輸了,再逃就是相當於他們把自己的尊嚴往地上踩,當然面前這位也是如此。

  白狐試了試捆綁自己的樹藤,似乎只要他手腕一用力,就可以輕易從樹藤裡掙脫出來,看著這個如此松懈的捆綁手法,他難得多看了她幾眼,「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一個誠意。」五條悟走到他面前,直接與他平起平坐,「你也可以當我沒把你放在心上。」

  反正你也逃不了她的掌心。

  白狐從她的行為舉止得出這句話,而且發現對方從頭到尾都沒有對有太大的針對,反而相當尊重他,這讓他腦海裡一直緊繃的線稍微松了一點,他開始對這個人產生了一點興趣,「你來這裡是想要什麼?」

  「你也看到了,吾和同伴現在除了身後的村莊,就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即使把吾殺了也不得到什麼「寶物」,畢竟,這裡值錢的東西早就被你們這幫人類強盜給搶走了。」他伸手隨手指了身後的土胚屋,還有隨處可見的一些陳舊的農具。

  五條悟攤攤手,「我可對你們的那堆破爛沒什麼興趣。」她可以拉進了她與白狐的距離,明明是以俯視角度往上看,但她的氣勢卻一點不輸於青衣男子,「那只海妖說「寶物」是你給他的,你和「海神」是什麼關系?」

  「抱歉,這個是吾和祂之間的交易,吾不能違背原則,告訴你。」白狐轉頭直接避開了她的視線,拒絕回答她這個問題。

  五條悟被他這幅固執的模樣給逗笑了,隨手指了某個方向,「既然你這麼不配合,我只好另找其人了。」

  這下輪到白狐瞪大了雙眼,他滿臉震驚,因為少女指的方向,好巧不巧就是惠子她們逃脫的路線。

  她是怎麼知道的?

  為了保證同伴的安全,白狐只能無奈妥協少女,把一切如實坦白,「實際上,根本就沒有「海神」這個東西,這一切,只不過是有一個人類指明想要殺你們罷了。」

  ……

  這邊,空他們成功救出新娘後,就按照原計劃,撤離到儀式地點,根據他們觀察,附近的村民早就被惠子她們提前支走了,在天還沒有亮之前,應該不會有其他人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對他們來說暫時還是安全的。

  「路飛,剛剛那一下真不錯!」空拍了拍自己好搭檔,沒想到對方今天居然這麼給力,剛才的那一幕直接刷新了他對對方的壞印像,誰知道他才輕輕一拍,對方就化為一灘水,攤倒在地上,這倒是嚇到空本人了,「誒?你怎麼了?」

  路飛整個人虛脫的躺在沙灘上,顫顫抖抖的伸出自己的手,「我好像沾到海水了。」

  空:???

  這和你虛弱的原因有什麼關系?

  空不是路飛那個世界的人,自然也不知道他們那裡有一個惡魔果實,吃掉它就能獲得超能力,路飛的能力就是這麼來的,他獲得能力的同時,也被大海唾棄,一生都不能碰海水。

  空簡單了解他虛脫的原因後,感慨萬分,「無論在哪個世界,獲得一定的東西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然後上前把這個新鮮出爐的病號扶起,一臉無奈,「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倒是事先說清楚啊!」

  頂多就是多花點時間重新制定計劃,也不用著受這麼大的罪。

  路飛傻憨憨的笑道,「嘿嘿嘿——我沒事的,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空:「……」

  果然是個笨蛋。

  他打算把病號轉移到離海邊比較遠的地方,免得這人二次虛脫,這時候,他看到不遠處的茶發蘿莉,她一襲白無垢,在月色的籠罩下裡異常顯眼,空抬眼就看見她拄著一根粗枝樹枝,慌慌忙忙的走過來,他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岩永琴子:「你們剛剛有看到和我一起祭祀的新娘嗎?才一會的功夫,我就找不到她了。」

  對面兩人:「沒有。」

  ……

  某個高崖處,一個穿著白無垢的少女緩慢前行,她腳尖踏在懸崖邊上,將下方的景色一覽無余,靜靜的注視著在夜幕正在沉睡的村莊,低語喃喃道,「這個地方還沒爆·炸,看來那群妖怪失敗了,真的是廢物,枉我從其他世界偷運那麼多炸·藥放在這裡,最後還是要靠我自己來。」

  這時,她的耳畔突然傳來第二個人說話的聲音,「是擔心我們這些不定因素破壞你的計劃,才會那麼著急的要除掉我們嗎?」她一臉驚訝,「誰?」

  這裡這麼隱蔽,除了她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找到這裡,可現在,她確確實實被打臉了。

  在她的視野裡,石塊邊下的陰影下走出一個黑發少年,他倚靠在石塊邊上,笑眯眯的望著少女,「我是該叫你井上小姐。」

  「還是叫你「假像咒靈」呢?」


第95章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的五條悟直接起身打算走人, 此時,天空突然變天,電閃雷鳴,黑綢般的天際被劃破一道裂痕, 猙獰的大嘴一點點的往兩邊的張口, 似乎要把這一片黑簾吞食。

  看到這樣的景像的五條悟直接擰緊了眉頭。

  現在是什麼情況?為什麼這個世界正在走向崩壞的道路上。

  她身後的青衣男子突然出聲感慨,「看來那個人已經知道吾將約定泄露給別人了, 所以現在就提前撕破臉了。」他抬手掩住自己的雙眼, 抬頭一仰, 苦笑道, 「和同伴注定要永遠的留在這裡了。」他這次鄭重的眼神注視著少女, 「你能幫我一個小忙嗎?」

  五條悟捕捉到他眼底盡是落寂,感覺這人有些可憐,一時間心情突然復雜,不知道如何開口, 頓了頓,「你說, 如果是在我能力所及的事, 我會考慮的。」

  這個世界開始崩壞,待在這裡的生靈最後也只是和這個世界徹底陪葬,他身為首領, 自然第一時間就是關心自己的同伴, 等下開口估計也是讓她想辦法安置好他的同伴。

  「等下麻煩你殺了吾。」

  「可以,包在我……等等, 你在說什麼鬼話?」

  五條悟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奇怪的要求,腦子一時間轉不過過來。

  白狐卻只當少女答應了他的請求,誠懇道, 「謝謝,只可惜吾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回報你了。」

  五條悟打斷了他自顧自說話的行為,「不,作為回報,你要告訴我為什麼要殺你,不然我不會幫你的。」

  她原本打算是直接把人放走,這樣他自己好歹還能和自己的同伴彙合,現在就提前就放棄自己的生命,怎麼想都覺得他這個行為很奇怪。

  白狐笑了笑,「行吧!反正吾的世界也所剩無幾了。」

  「什麼意思?」五條悟還沒懂得她話裡的深意,直到她見到男子將袖口掀開,露出一只已經泛得青膚的手臂,她的聲音梗住了,再對上對方眼眸,望向那片平靜的海洋,波光粼粼,似乎身體發生異變的人不是他。

  「你能那麼快的找到惠子,說明你對這裡的地區應該非常熟悉了,大概也見過森林裡的那些喪失理智的『人』是什麼樣子了。」白狐用平靜的眼神注視著少女,「我們原來就是那副模樣的,無論是這裡的人類,還是妖怪,都是如此。」

  他瞭望著天空所剩無幾的星光璀璨,往上一抓,掌心落空,星星也不見身影,最後也只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剛開始渾渾噩噩的從這裡醒來,被自稱『造物主『的人賦予生命和記憶,有了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和記憶裡的同伴相處,在時間的推移下,他把他們逐漸當成了真正的家人。

  沒有人天生就想當壞人,妖怪也是如此,剛開始他們是把』造物主『當成自己的神明來供奉的,幫』造物主『干事,直到』造物主『要他們做的要求越來越過分,甚至提出過分的要求,拿他們同伴做實驗,這一回,他猶豫了,在一系列的糾結之中,他選擇了拒絕神明的要求,帶著同伴逃走。

  結果自然是失敗的,這裡的一切都是造物主賦予,被創造出來的他們又能逃掉哪去,』造物主『拿生命威脅他的時候,他們最後只能屈服,違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良心『繼續幫』造物主『干事,他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

  哪怕知道他原本的記憶是虛假的,他也不後悔自己的做的選擇,畢竟,感情是不可能會騙人的。

  雖然他早就猜到自己會變回原樣,但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那麼快。

  他再一次低著頭,對少女懇求道,「殺了吾吧!」

  「吾不希望他們看到吾的這副模樣。」

  尤其是惠子。

  「好。」他聽到她這樣輕聲的說道,然後用手直接穿過他的右胸,攥緊他的心髒 ,結束了他不曾跳動的聲音,因為少女全程的動作都很迅速,絲毫沒讓他感覺到痛苦。

  對方果然還是太溫柔了,無論是剛才還是現在。

  他微笑著說:「謝謝。」

  一位不知名的同類。

  ……

  天空變天的同時,地面有些地方也被影響到——海嘯,海面被掀起了巨浪,已經吞噬了不少大陸。

  空拎著自己的搭檔已經撤離到高處,但看著洶湧波濤的海浪不停的拍打,他覺得他們現在擁有的安全也只是暫時性,遲早要被這個大海淹死,所以他當初到底是手賤到什麼程度,才會蛋疼的接受這個挑戰,好好的宅在家裡玩游戲不好嗎?

  這是空第6967次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身旁的岩永琴子這時候給他一個更壞的消息,「我們後面已經沒有路可以後退了。」

  空現在非常想大聲的仰天長嘆一口氣:「所以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這明明就是計劃以外的事。」

  「在天·災人禍面前,人類所有的預判都只是對徒勞無功。」岩永琴子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慰,「你現在還是沒有聯系到你的同伴嗎?」

  「沒有,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通訊器都是無信號的狀態。」空的目光飄落到某個方向,「也不知道白怎麼樣了。」

  白可是最怕打雷了,尤其現在他還不在她的身邊,他現在真的很擔心她。

  ……

  好可怕!

  白的腦海不停的重復著這一句話,洪亮的雷聲化為無形的鈍刀,一刀一刀的刺著她全身,這次酷刑沒有哥哥溫暖的胸膛可以依靠,只有冰冷的牆面勉強抵住她脆弱的身子,以往高速運轉的大腦在現在出現了狀況,空白的大腦讓白忘記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接下來她到底要干什麼。

  手腳冰冷而又僵硬,走廊的寂靜不能安撫她浮躁的心,她忍不住呼喚自己現在最想要見到的人的名字。

  「哥哥。」

  「我在。」

  不同於哥哥的低沉醇厚,是溫柔悅耳的女孩子的聲音,白呆愣愣的抬頭就撞進一片湛藍的汪洋大海,平靜的海面似乎稍稍撫慰了她埋藏在心裡的浮躁,她不由自主的去靠近這片淨土。

  五條悟嚴嚴實實的將女孩抱在懷裡,她剛剛進來這個走廊的時候就看到這孩子一直縮卷在角落裡,面色發白,渾身顫抖,她試著喚了她好幾聲名字都沒有反應,所以才試著能不能用擁抱緩解她現在的狀態,看她現在這個模樣,這個辦法是有效果的。

  本來她還是想問一下中村艷如她們人在哪裡的,但看白現在這個狀態,問她估計也是滿臉迷茫,如同新生嬰兒一般,現在全靠本能在行動,這樣下去可不行,得把她送到他哥哥身邊才可以。

  五條悟以抱孩子的抱法將白發蘿莉抱在懷裡,然後就從這個走廊瞬移的出去,剛到外頭,天空一聲巨響,她懷裡的小家伙被嚇得抖了一下,她干脆把身上僅剩的披肩脫下,蓋住她的腦袋,像哄孩子一般的說道,「別害怕,我等下就把你送到你哥哥身邊。」

  白似乎聽懂了她的話,更加攥緊她的衣角。

  好在空他們待著地方比較顯眼,五條悟很快就找到了他們,不過,發現他們現在的狀態也好不了哪去,得把他們送到安全的地方才行。

  這時的空突然問她,「那那些村民怎麼辦?」

  如果就這樣放任他們不管的話,他們的下場……

  五條悟望向村莊的所在地,那裡已經有三之一的地方被大海吞沒,按道理發生了那麼大的動靜,他們應該會有所慌張的反應,可是直到現在,那裡卻一片廖靜,安靜到似乎空無一人,她又想起青衣男子臨死前告訴她的一句話。

  無論是這裡的村民還是妖怪,他們本來就是屍人。

  她頓了頓,「惠子他們早就在暗地裡悄悄的把村子裡面的村民給轉移了,壓根就不需要我們操心,我們現在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她現在在糾結要不要直接把這個世界打破,可那樣做的話會打草驚蛇。

  這時,岩永琴子及時給她指出了另一條道路,「我知道這個村莊的地底下有個潛水艇,那幫不認識它的村民把它當成寶貝放到寶庫室裡。」

  「好。」五條悟當機立斷就把所有人再次轉移到地下室,好巧不巧也找到了還在認中村艷如兩人,她清點了人數,發現裡面少了一個最重要的人了,對眾人著急的問道,「對了,太宰治那個家伙去哪了?」

  她以為那個家伙醒來之後應該會找到他的隊員會合,誰知道到現在也沒看見他的人影,連續得到搖頭的回應,五條悟直接出去去找人。

  地下室,找不到。

  森林裡,找不到。

  嘖,這個家伙到底是去哪裡去了?

  該不會是已經找到假像咒靈了吧!

  這個念頭從五條悟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她立馬就抓住了它,如果那個家伙已經找到假像咒靈了,那麼這個世界的崩壞八九不離十也是那個假像咒靈搞的鬼,至於為什麼她找不到,有可能是太宰治呆著地方和白狐所呆的村子一樣,被刻意的藏起來了,畢竟這一點對假像咒靈來說,它可以很輕易做到。

  「轟——」

  又是一聲巨響,把五條悟的神智拉了回來,隨後的幾秒之內,她清楚的看到不遠處的空白的地區赫然出現了一座山,雖然它現身的時間很短暫,但她還是看清了它的所在地。

  找到了,在東南方向。


第96章

  假像咒靈懷疑它這幾天出門沒看日歷, 不然為什麼最近都那麼倒霉,才碰上詛咒之王翻了跟頭沒多久,現在又在一群人類手裡翻跟頭。

  也不知道那個黑發人類是怎麼找到它的位置的,明明它已經在周圍布下障眼法, 按道理, 應該不會有人發現這個地方,可它最後還是被打臉了。

  假像咒靈之前有被詛咒之王指點了一下, 它記得那個男人坐在在上的骨頭座椅, 用蔑視的眼神看著它, 點了它身上的幾個的缺點。

  「浮躁, 智商堪憂, 易動怒。」

  雖然對方說的話聽起來有點道理,但它還瘦非常不爽這個人看它的眼神,假像咒靈自然是聽進去了一部分,可這些有沒有改, 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事實證明,它還是沒改。

  在接收到一個渺小脆弱的人類嘲諷後, 它也懶得掩飾自己的真面目了, 直接動用咒力,把這個膽大妄為的人類折磨了一番,它力度控制的很好, 每次折磨都只是讓這個人類在頻死的邊緣來回蹦跳, 它本來以為這個人類會臣服求饒,誰知道對方還冷笑了一下, 對著它呸了一口,然後按下不知道從哪裡的按鈕,把這座山的半山腰給炸了。

  假像咒靈:「……」

  呵, 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只病貓啊!

  這個人類這是在給它火上澆油,徹底把它惹怒了,一時衝動大於理智,它直接把這貨從懸崖上扔了下去,至於這次人死沒死,管它屁事,反正它好好的心態又被這幫人類搞崩了。

  天涼了,還是毀滅世界吧!

  這個世界它不要了,行了吧!

  假像咒靈按下世界自毀按鈕准備跑路的時候,誰知道打了一個男的,又來一個女的。

  「呀!原來你在這裡啊!」白發少女憑空出現在它身後,把它嚇了一跳,假像咒靈先是後退了幾步,警惕的看著她。

  五條悟迷茫的撓撓頭,「葉子醬,干嘛這麼看我。」她牽起少女的手,往山下的方向走去,「大家都已經撤離了,你怎麼還待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快跟我離開這裡。」

  難不成她還沒發現我?

  這一個念頭在假像咒靈腦海裡一閃而過,它又目不轉睛的盯著白發少女,感覺對方是真的沒有懷疑它,還把它當成『井上葉子』。

  這下它剛剛緊攥的掌心稍微松了松,貼實了對方的手心,裝成受害者的模樣,一臉無辜,「我……我剛剛醒來就出現在這裡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五條悟低眉垂眸,白羽往下低垂,遮住了眼簾,讓人看不清她的眼神,「沒事,我們先下山吧!」單從語氣看來,她似乎相信了它的說辭,沒有一絲懷疑。

  這讓假像咒靈更加松懈了,直到它發現對方帶它走到一條死路的盡頭,它就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了,它立馬掙脫少女的手,往另一個方向逃去,結果撞到一個半透明的屏障,被反彈了回來。

  「這是你干的?」假像咒靈立馬轉身回望少女,發現她臉上早就收回了笑意,取代而之的是面無表情。

  五條悟再次的抓住它的手臂,力道幾乎大到將要把它鑲嵌到土裡,用冰冷的眼眸注視著它,「那個家伙呢?你把他弄到哪去了?」

  「怎麼?他是你什麼人,居然讓你這麼激動。」假像咒靈看她這般著急的模樣,剛才在少年那裡受的氣莫名的消去了一點,不怕死的進一步觸碰少女的理智最終底線,「如果我說,我在不久之前,把他從幾百米的高處扔了下去,現在已經過去那麼長時間了,他早就涼了,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對它而言,它覺得人類就智商看得過去,其余的地方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雖然他很早就注意到這個白發人類有窺視的異能力,頂多就是在她身上多了個心眼,長時間的觀察發現她並沒有其他特殊的地方,也就是說她除了這個異能力,就沒有其他威脅了,至於這個屏障是怎麼來的,可能是它以前感覺無聊的時候弄出來的咒具,只要它想,分分鐘就可以把這個玩意給打破,壓根就對它造不成什麼威脅。

  這時候,假像咒靈突然回想起詛咒之王給它的警告,覺得不屑一顧,只是他的無稽之談罷了。

  不過,在臨走前,它還是很樂意去欣賞一下人類『很想打它,但又拿它沒辦法』的場面。

  反正,這個人類也不會……

  突然它感覺到自己身邊突然迸發一股磅礡的咒力,它看到少女的手裡出現一個黑色的圓球,散發著令咒靈畏懼的恐怖氣息,周圍的空間因為這份不屬於這裡的力量而開始扭曲起來,少女蒼芎的眼眸在這個場面下顯得更加冷咧,她輕輕念了一個「茈」,然後,黑球從她掌心落空,飛速的幫它這個方向襲來。

  「誰告訴你,我的員工是可以隨便欺負的。」

  假像咒靈在它接近的1cm的距離時,打算躲開,但被抓住右肩的束縛還沒有松開,它往少女的方向瞄了一眼,發現她臉上還帶著笑容。

  這個家伙是瘋了嗎?

  先不說她是怎麼爆發出這麼驚人的力量,如果她再不松手,很有可能它和她就會在這充滿混沌毀滅氣息的力量中泯滅,魂飛魄散。

  它可不想和她一起送死。

  假像咒靈立馬棄車保帥,將自己的右手硬生生的砍下,然後再最後的0.00001cm距離成功逃離,由於兩者距離太過接近,它雖然沒有正面接下這個攻擊,但也受到不少波及,事先先布置好的結界也被打破,它立馬撤離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可惜死神還沒給它喘息的時間,不知道什麼時候,少女又突然出現在它的身後,她再次抓住了它的命脈,假像咒靈嘗試用自己的咒力去攻擊對方,結果也只是以卵擊石,狼狽退場,這是它第二次這麼狼狽,更讓它感覺到震驚的一點是,這個家伙居然要比詛咒之王還要棘手。

  這個人類到底是何方神聖?

  假像咒靈沒有仔細思考這個問題,當下最要緊的事情是它趕緊撤離這裡,這個念頭立馬占據了它的腦海。

  它用一個假攻擊先吸引對方的注意力,然後,在這個空檔,它開啟了距離這裡最近的世界交接點,逃離了這個世界。

  手下的獵物逃走,五條悟也顧不上去追它,她來到懸崖最高處,俯視著底下波濤洶湧的海浪,沒有一絲猶豫,跳了下去。

  冰冷刺骨的海水溫纏繞在少女全身,把皮膚表面剩余的余溫給一點點的蠶食,還沒到深底,五條悟就感覺自己掉入一個冰窟,她的手腳開始蔓延僵硬,但她絲毫沒停下手上的動作,往更深的黑暗游去。

  【……寶,你有聽到我說話嗎?你怎麼這麼久都沒有聯系我。】

  長期斷線的書終於上線,它說話的語氣平淡,似乎還沒意識到現在發生了什麼。

  『先別說這個,我現在要救一個人,你看能不能想辦法讓我能在海裡呆得更久一些。』五條悟打斷了它的調侃,打算找它幫忙。

  一般來說,溺水黃金時間是五分鐘,剛剛她就浪費了一分半,不知道太宰治這個家伙是什麼時候被扔下去的,時間緊急,她在盡快找到他才行,不然……

  【好的,我知道了。】

  書的話音剛落,五條悟的周圍就出現一個淡藍色的罩子將她包圍在其中,感覺到周圍的大氣壓力減少了許多,她加快了潛游的速度。

  終於在茫茫黑暗中,她看到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漂浮在海水中。

  黑色發絲隨著海水流動,少年的面容在暗藍色紗簾籠罩下,猶如一只妖艷的海妖在海底恬靜的沉睡,可能是海底太過於安靜,看到這一幕的五條悟感覺自己心跳聲微微加快了一些,她只當這是吊橋效應,在接近少年之後,她將人拉入了自己保護圈,發現自己心跳聲愈發劇烈了,她壓下自己內心奇怪的異樣感,從這個地方轉移了出去。

  【誒,這個不是太宰治嗎?他這回自殺怎麼跑到這個地方來了?】

  察覺到書對少年是否有些熟絡,五條悟隨口問了一句,『你對那麼他了解,你們兩認識嗎?』

  【沒……沒啊,我只是聽夏目漱石提起過,說這個人有個很奇怪的癖好,很喜歡自殺,我感覺很奇怪,所以對他印像就很深刻。】

  『這樣啊!』察覺到『自家老父親』似乎在刻意隱瞞什麼,五條悟並沒有多問,她把少年平鋪在地上,將耳朵貼在他的胸口處,然後眉間的皺紋更加深了,「他呼吸停止了。」

  【那……那快救他啊!你們人類不是有一個親親就可以蘇醒的特殊技能嗎?】聽到這句話,書的語氣似乎比她還要著急,立馬給出了她一個應急辦法。

  五條悟:「……」

  你是童話書看多了嗎?

  五條悟沒理會某人在腦袋裡嗡嗡叫,她將對方的腦袋扶正,然後,打算給身底下的人做心髒復蘇,剛剛一壓下,她就感覺手感不太對,抬起掌心就被彈開,她詫異的把少年的外衣解開,發現少年要腰間裹著一圈快要癟氣的氣囊。

  五條悟:「……」

  所以,這人是已經提前看過劇本了嗎?連自己被喂魚的情況也預判到了。


第97章

  從前有一個小豬, 它每天恪盡職守看守好自己的家,一整天的時間都是在觀察家裡的一切情況,有一天,有個小偷趁著小豬熟睡的時候, 溜進了它的家裡, 偷走了它的東西,還在家裡放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豬醒來之後, 就發現自己的家已經亂得不成樣子了, 地上堆滿了不法分子, 它們把小豬裡的家弄得一團糟, 小豬被它們快弄得精神錯亂了, 沒法子,它只能跑去鄰居家尋求幫助,沒想到它的鄰居白貓剛好是去除那幫不法分子這方面的專家,可惜白貓因為某些原因沒法幫它, 最後白貓和小豬做了一個交易,讓小豬造一個機器人「白貓」, 自己解決……

  『等下, 你說的我大概都懂了,所以現在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局面,還不是因為你自己粗心大意, 最後讓我替你收拾攤子。』五條悟表情嚴肅的凝望前方, 其實是在和腦袋裡的某個大迷糊交流。

  【哪有!!!明明就是那個賊太奸詐了,偷東西就算了, 還往我的世界塞那麼多鬼東西,真的是@#%……】

  『行了。』五條悟頭疼的扶額,止住它嘰嘰呱呱的大嘴巴, 『你先告訴我,你被偷了什麼東西。』

  「一……一頁紙。」

  五條悟:「……」

  合著對方都往你身上偷了,你都還沒醒,這是你當時是得睡得多死才做得到。

  她記得書都力量是可以具現化,將書本裡內容轉化為現實,當然只有書都一頁紙也可以做得到。

  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釋假像咒靈的能力為什麼會這麼逆天了。

  『真的被你害死了,』五條悟就想把腦海裡的這個大迷糊給拖出來狠狠的揍一頓。

  【QAQ!】

  此時,五條悟所在的位置是書臨時建造小世界,是不完整的世界,作為一個暫時的落腳點。

  假像咒靈逃走後,她們所呆的世界就徹底崩壞,好在書出現得及時,直接把她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才成功的躲過一劫災難。

  五條悟:『現在的情況她們怎麼樣?』

  【人沒事,只是都在昏迷,現在賊跑了,我們要怎麼辦?】書剛剛了解一下現在發生的事,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開始擔心起來,畢竟,五條悟最開始找那個賊的時候就花了好多時間,現在賊跑了,經過這次教訓,他會藏得更加謹慎,要想再次找到它就非常艱難了。

  『別擔心,我們可以去搬救兵。』五條悟拎了一只斷臂呈現在面前,『我知道有一個人可以幫得到我們。』

  ……

  「所以,這就是你大半夜闖我房間的理由。」釘崎野薔薇撩起一邊劉海,煩躁的撓了撓頭,她原本睡得好好的,都已經敷好睡眠面膜,打算躺下去美美睡一覺,才閉上眼睛沒多久,就聽到自己房間發出「砰」的一聲,然後,就看到失蹤人口回歸,還帶了餞別禮——一只血淋淋的斷臂。

  她現在意識還有些朦朧,還沒有認出來五條小姐,還以為又是她那個混蛋老師的弄得惡作劇,拿起自己的貼身錘子,往少女的方向錘幾顆釘子過去,「混蛋,說了多少次,女孩子的房間是不能隨便讓臭男人進來的。」

  「還帶這麼惡心玩意,給我滾——」

  釘崎野薔薇暴躁的模樣倒是嚇壞了書:【你……你這個幫手好像不是很歡迎我們啊!】

  『關我屁事,這明明就是那個老男人的鍋。』五條悟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薔薇醬明明就是認錯人,把她認成青年悟了,她靈活的躲過了好幾根鐵釘,她出聲:「薔薇醬,是我。」

  「明明是個老師,整天……蕪醬,你怎麼還在這裡?」剛剛怒氣衝天的釘崎野薔薇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理智立馬被拉了回來,她記得五條老師說她已經出國了,現在回來這麼突然,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我是找你來幫忙的。」五條悟把斷臂往她那個方向遞去,「我的賞金跑了,要再次抓它有點麻煩,但是我把它的手帶回來了,你可以幫我把它解決了嗎?賞金可以分你一半。」

  腥臭味竄入短發少女的鼻尖,她嘴角的肌肉抽了抽,滿臉的嫌棄,她捏緊自己的鼻子,對白發少女擺了擺手,「我知道了,我可以幫你,但你能不能把這個玩意扔到一邊?」

  她平時做任務一般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的,但是她之前才把自己洗干淨,又碰這麼惡心的東西,她能不嫌棄才怪。

  換好便服後,釘崎野薔薇盯著扔在地下的斷臂沉思,「你出國那麼長時間就是為了它。」

  「對,這個是假像咒靈,因為它的能力有點特殊,我也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它的,沒想到最後還是讓它逃走了。」

  釘崎野薔薇嘴角微微上揚,爽朗一笑,還以為少女是垂頭喪氣,拍了拍少女肩膀表示安慰,「別灰心,不就是一只小小的咒靈嗎?姐來幫你把它解決。」

  這個咒靈看上去應該有塊接近准一級的實力了,放在咒術界,能有這樣的成績也算是很不錯了,這也算是足足給女性咒術師掙了一個面子,要是讓某些貶低女性的男性咒術師知道,一個比他們還要小十幾歲的女孩子解決了他們不能解決的咒靈,他們肯定會驚到下巴脫臼吧!

  想到這裡,釘崎野薔薇看向白發少女的眼神感覺欣慰了。

  五條悟不懂對方豐富的心理變化,認真的糾錯了她的用詞錯誤,「不對,它不小,人家好歹也是個特級咒靈。」

  釘崎野薔薇:???

  等等,她沒聽錯吧!這玩意是特級咒靈?

  她不可置信的追問道,「你當時是一個人去解決它,還是和搭檔一起?」

  「就我一個人。」

  釘崎野薔薇:「……」

  好家伙,不愧是五條家出來的人,無論是哪一個,實力都那麼逆天。

  對照她那個混蛋老師,性格這麼糟糕,居然會有大把的粉絲追,真的是一點也理解不了,要她自己認為,果然還是蕪醬更可愛。

  而且她才是這個小隊的最佳C位,都那麼久過去了,她怎麼就沒有粉絲追呢?

  釘崎野薔薇百思不解其惑的想到,她在走神的同時,對面的五條悟也在暗戳戳的和書交流,『等下她用術式時,你就利用她作為媒介,攻擊假像咒靈。』

  釘崎野薔薇有個獨創術式——「芻靈咒法」,可以利用稻草人來從遠處攻擊對手,原理上可遠程射手差不多,比如,斷臂作為目標本體,被她的釘子攻擊,游離在外的本體也會承受相應斷臂所承受的攻擊,但她的招式還有更特殊的一點,就是這個術式的範圍沒有嚴格限定,不過,讓她利用這個術式對假像咒靈一招制敵有點不太理想,所以,五條悟才想讓書把她作為媒介提供力量。

  聽到指令的書立馬乖乖的回復道,【我知道了。】

  「呦西!早點干完,早點休息。」釘崎野薔薇撩起自己的袖子,從腰包抽出幾顆釘子,然後對著地下的斷臂釘去。

  ……

  另一邊,假像咒靈已經恢復自己原來的樣子,坐在寶座上給自己療傷,它勉強把自己缺失的右臂復原,「剛剛就差點死了,沒想到那個平平無奇的白發人類居然這麼厲害,害我現在又浪費自己的力量。」

  本來它的力量就沒有多少,它才冒險潛入人類裡面,偷偷收集力量,現在被那幫人擊傷,為了療傷,它現在好不容易收集的力量又用完了。

  這樣可不是辦法,它現在這麼虛弱,如果長時間處於這樣的狀態,它很容易就被那個家伙發現的,到時候它就完蛋了。

  當下果然還是先避避風頭比較穩妥,至於自己手上剩下的人類,就留她們在這裡自生自滅吧!

  假像咒靈說干就干,它剛起身,打算實施自己的時候,就突然感覺自己胸口一陣劇痛,膝蓋不由自主的跪下,它雙手捂住自己的心髒所在之處,縮卷著身子,在地上顫抖。

  怎……怎麼回事?

  ……

  釘崎野薔薇詫異的收回鐵錘,「我剛剛好像感覺自己身上多出了一股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剛剛那股力量就像是一股清泉,它吐納著清涼,流貫全身上下,感覺釋放咒力要比平常更加事半功倍。

  她再看一眼地上沒有任何反應的斷臂,「不愧是特級咒靈,看來要多幾下才行。」

  ……

  假像咒靈躺在地下艱難的掙扎,周邊的東西被它波及到,灑落一地。

  它現在感覺自己的體內似乎有成千上萬的小蟲子啃食它的骨肉,嘶聲裂肺,余光中它看到自己剛剛好不容易修復的右臂有慢慢的開始消散,化為泡影。

  「不,不,不,我不要就這樣消失,我不要。」

  凄厲的慘聲在這裡回蕩,可惜,這也不能阻止它即將消散的趨勢,當假像咒靈只剩下一個頭的時候,它已經放棄了掙扎,不甘,仇恨,都和身體一樣,消散在空氣裡,這時候的假像咒靈不去想如何救自己,因為它知道自己已經無藥可救了,它的腦海裡突然浮現是詛咒之王坐在高處看它眼神的輕蔑。

  「你現在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它現在似乎知道對方為什麼會這麼說它了。

  ……

  【寶,我可以感應到自己缺失的那一頁在哪裡了?】書突然活躍起來。

  五條悟:『感應清楚了嗎?』

  【對的。】書拍拍胸膛保證道。

  『那我們現在就過去。』

  「呼——終於把這玩意解決完了。」看著地上的斷臂隨著空氣慢慢消散,釘崎野薔薇擦了擦額角上的汗,她叉著腰,剛一抬頭,就發現白發少女早就消失在了原地,她一臉懵逼,「不是,人呢?」

  不會就這麼跑了吧!

  說好的報酬呢?


第98章

  假像咒靈一死, 五條悟很容易就到了上層,她一進門,就見到一些東西堆在地上,亂七八糟, 仔細一看, 發現有一些東西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她蹲下去,隨手撿起一個長相奇特的水果, 好奇的問道, 「這是什麼鬼玩意?」

  【啊, 這個我知道, 這是一個海賊世界裡才會有的水果, 我想想,名字好像叫惡魔果實,據說吃了會得到超能力。】書解答了她的問題。

  「這麼神奇。」五條悟把它上下晃了晃,感覺這個惡魔果實的外表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如果書沒告訴她它的由來,她還真的認為這就是個普通的水果。

  【不過, 它也是有副作用的, 吃下它的人,這輩子都不能觸碰海水。】

  聽到書的下半句話,五條悟立馬沒了興趣, 把它扔到一邊。

  書沒想到她會是這幅反應, 【不把它帶走嗎?這玩意兒在某個世界可是有很多人瘋搶的。】

  簡直是比金子還要金貴百倍,這句話是真的不假。

  「我要它干什麼, 先不說我的員工都很能干,壓根就不需要這東西,而且這個東西帶回去也只是一個禍害。」五條悟直接白了它一眼。

  如果這東西的存在要是被屑老板知道, 那她豈不是又會被那個家伙盯上,永無止境的麻煩又傳到身上,她現在光想想都覺得可怕。

  「既然這裡會有這麼多值錢的玩意,這裡應該就是假像咒靈經常待的地方了,你看看,你缺失的那部分在不在這裡。」

  【我看看……在你西南方向的角落那裡。】

  等到提示的五條悟立馬往那個方向走去,果然在散落一地的雜物夾縫間看到一張金光閃閃的紙片。

  「這東西待的地方還挺明顯。」五條悟把它從地上撿了起來,「既然它會出現在這,那就說明假像咒靈已經掛了。」

  至於這個地方為什麼在假像咒靈像是之後還沒有開始崩壞,有可能是因為它的存在,畢竟,假像咒靈可以構建那麼多世界也全都是靠它。

  好了,東西已經到手,她終於可以回去摸魚了,美好的生活在等……誒?

  五條悟突然感覺夾著紙張著的兩指落空,她一回看,就發現自己右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黑洞,黑洞中還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臂,很明顯就是一個男性的手臂。

  在五條悟松懈的那一刻,黑洞裡的人直接搶走少女手上的東西後,就迅速的收回去,洞口也在伸手回去的那一瞬間徹底關閉,全程的時間發生的太快,這讓人猝不及防。

  「哈?居然有人敢在我面前撿漏。」在五條悟反應過來之後,她心裡莫名生出一股火氣,畢竟,被搶人頭的事情無論發生在哪個身上都是非常火大的一件事,「書,告訴我,剛才那個人是誰?我要去把他的家底全抄了。」

  她憋了那麼久,現在以這個結果收尾,要是被那個老男人知道,她的面子要往哪擱。

  少女站在原地氣急敗壞,似乎隨時隨地都可能會爆發。

  【寶,要不……算了吧!】

  五條悟:「剛才搶東西的那個人是你的熟人?」

  【某個程度上算是,而且,他也算是你的熟人。】

  他?

  五條悟沒聽懂書話裡有話中的隱晦,不過,紙張被搶走,書現在一點不慌張,反而還很擔心她會找對方麻煩,這說明書對對方很放心,相信對方不可能會拿白紙干壞事。

  至於對方搶的東西的這件事,看在書剛剛說搶東西的人也算是她的熟人上,她就大發慈悲的放對方一馬,至於對方是誰,懶得去追究了。

  她累了,她要回家。

  白紙被人拿走,五條悟腳下的世界開始崩壞,她對書問道,「你有沒有提前把被困在其他世界的玩家送回原來的世界?」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等這個世界消失之後,她們會回到原來的世界。】書這回難得靠譜了一回。

  「你總算是有點用處了。」五條悟不禁感慨。

  這下是真是結束了。

  ……

  周日的早上,晴空萬裡,夏步和往常一樣,早早來到店裡面收拾東西,她剛到店門口,就把玻璃門上的鎖鏈解開,推開門,她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店裡面的地板掃一遍,然後准備好廚房的需要准備的甜品材料,等待營業時間開始就好了。

  夏步現在已經在店裡面干活了一個月,整個人已經有了很大的提升,已經可以獨自一個人處理一些基本小事。

  今天是五條小姐不在的第二周,安室老師也請了一周的假,還沒回來,而玉澤已經去超市購置新鮮草莓,估計要一個小時之後才能回來,現在店裡面就只有她一個人,在五條小姐回來之前,她一定要把甜品店照顧好。

  二階堂夏步堅定的想到,在心裡暗戳戳的給自己打足了氣。

  這時,玻璃門被從外面推進,一聲門鈴聲響起,隨後,走進來一個束著高馬尾的女生,她帶著面具,不僅外表打扮奇特,她的行為舉止有些奇怪,一進門,就提出了要求,「給我來杯草莓芭菲。」

  「歡迎光臨。」夏步轉身眯眼,微笑著招待,「不好意思,小姐,店裡面的草莓暫時沒有了,要不你先看別的甜品,比如,香蕉奶昔,這樣炎熱的夏天,喝這個也是挺不錯的。」

  對面的顧客沒有如她所願改變主意,反而開始為難她起來,「可是我就是想吃草莓味的。」

  「這……」這下夏步開始犯難了。

  怎麼辦?安室老師好像沒教過她顧客不接受她的意見應該要怎麼處理?

  女子看少女緊張的抿著嘴,看上去非常茫然無措,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她也懶得繼續逗對方了,「你先看看我是誰?」

  「什麼?」夏步茫然抬頭,看到女子把自己的臉上面具摘下,當看清對方的真實面目,她臉上的茫然轉換成了驚訝,「五條小姐!!!」

  五條悟開心對她敞開懷抱,「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我就說嘛,剛剛我就覺得這個聲音有些熟悉,沒想到你真的會來了,」夏步迎上她的擁抱,感受懷裡的溫暖,鼻子一酸,「真的是,你怎麼還是那麼喜歡捉弄人?」

  「哈哈哈,開個玩笑。」五條悟訕訕的收回了手,把自己頭上的發箍取下,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出去做了個任務,我都快累死了。」

  「那你先上去休息吧!」夏步牽起她的手,往樓梯的方向走去,「這裡有我在就行了。」

  五條悟由著她牽著上樓,被少女推進房門,在合上門的那一刻,她突然對著少女舉起了大拇指,「夏步醬,你進步了,比以前更更厲害了。」

  現在可以自己一個人面對這些小事,和以前比,真的是有了非常大的變化,雖然不知道這個變化對她來說是好還是壞,但這孩子還是成長了許多。

  「知道了,你快休息吧!」夏步突然激動的把門合上,眼睛一直盯著地上,兩頰的臉蛋有些微紅,低聲喃喃道,「都說了不要把我當成小孩。」

  強制性把某人要去休息之後,夏步就開始了她作為服務生的一天的生活,玉澤拎著幾袋草莓回來,就發現自家小姐今天走路都是帶風,整個人看上去非常開心。

  問清緣由之後,玉澤第一反應不是慶幸老板的回歸,而是吐槽:「這次她不會又突然消失不見吧!」

  自從給這個黑心店長打工之後,夏步小姐的休息時間就減少了很多,每天都是很早的過來開店,他曾有過幾次阻止小姐,說這些皮蝦小事讓他做就好,沒想到小姐固執地拒絕了他的提議,硬是要自己獨立完成這些事,他作為執事,自然沒辦法違背小姐的意願,只能由著她來。

  本來讓小姐來干活就已經很為難他了,沒想到這個黑心店長還要苟,居然經常玩失蹤,這讓他現在是做著兩份工作,拿著一份工資,硬生生的讓這家店的老板變成一個吉祥物,如果不是打不過對方,他早就罷工拉著小姐跑路了 。

  夏步:「應該不會,五條小姐今天回來的時候看起來非常疲憊,這幾天應該不會出門了。」

  結果第二天,夏步就被打臉了,她站在前台,盯著准備出門的白發少女,問道,「五條小姐,你這是要去哪?」

  「早上好,夏步醬。」五條悟對開心的她打了個招呼,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給自己穿上,「我前段時間,和一個朋友約了出去,我現在要去赴約。」

  赴約=兩人獨處=約會

  夏步腦海裡剛剛浮現出這樣的想法,就打開前台裡的夾門,跑了出去,拉起少女的手,不讓她走,質問道,「你的那個朋友是男的,女的,究竟是誰?」

  她還沒和五條小姐單獨約會呢?怎麼能先便宜了別人。

  五條悟:???

  不是,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只是去只和朋友單純的吃飯,沒有什麼特別的,真的。」

  如果放在以前一樣,夏步肯定二話不說的選擇相信少女的狡辯,可是她這回聰明了,抓著白發少女不放手,「五條小姐,我今天要請假一天,哪怕你要記我曠工也行。」

  「今天的約會,請務必帶上我。」


第99章

  五條悟說謊的原因也很簡單, 因為她的目的地就是警察局,她要去提交「睡美人」事件的報告,不知道為什麼,自打她回來之後, 夏步就一直黏著她, 如果她實話實說,估計這孩子又會眼巴巴的看著她, 求著她, 這讓她實在是於心不忍。

  可是夏步之前在市裡面鬧的事情已經就被一些軍方高層注意到了, 要是不小心遇見他們, 估計她的這家店又該熱鬧了。

  可惜五條悟最後還是在黑發少女可憐兮兮的眼神下完敗, 答應了女孩的要求。

  夏步大聲好耶,對上對面傳來一道無奈的視線,她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五條悟擺擺手,「行了, 你先換一身衣服。」

  算了,要是真的遇上那些家伙, 也不擔心, 畢竟她當初接手「睡美人」事件,也是為了夏步和玉澤不被軍方找麻煩,現在事情都已經解決了, 她就不信那些家伙會那麼不要臉。

  ……

  到了警察局, 五條悟已經預料之中的人還沒出現,倒是先出現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盯著坐在前台上的黑發青年, 她又一次在心裡無奈的嘆氣,「亂步,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得了, 又來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孩子,她突然有些心疼與謝野小姐了。

  亂步躺在電腦椅上,將手裡的薯片塞入嘴裡,兩邊塞得滿滿當當,說話含糊不清,「門鎮潭不是……」他突然愣了一下,大概察覺到自己說話不清楚,他又嚼了嚼幾口,在慢慢咽下嘴裡的零食,才繼續說道,「名偵探才不是一個人偷跑出來,有人陪我過來。」他還認真的指了指某個角落。

  五條悟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到黃發少年推門進來,國木田獨步剛好也看到了白發少女一行人,他點頭禮貌的打了個招呼,「五條小姐,我們是來過來提交案子報告,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你們。」

  五條悟:「巧了,我們也是。」

  這時,弓原紗季推門而入,她抬眼一看到白發少女的身影,也愣住了,「國木田先生,你這份報告……誒,五條小姐。」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在進入游戲的時候,對少女出言不遜的回憶,最後還是被少女所救,一時間,不知道是該道歉還是道謝,現在再見到少女,她感覺有些尷尬,只能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原來你們在忙,那我先離開。」

  說完之後,她就想迅速離開這裡。

  但五條悟卻叫住了她,「弓原警官,看來你恢復得還不錯。」

  在眾人面前被點名,弓原紗季只能被迫止住離開的腳步,硬生生的將自己想要逃跑的心拽了回來,「這還多虧了五條小姐你,不然我估計到現在還和那些受害人一樣,在醫院躺著。」

  五條悟面帶驚訝,「她們到現在還沒醒嗎?」

  弓原紗季翻了翻手上的檔案,看了幾眼,「對,現在還有三個人躺在床上沒有醒來,醫生說她們這輩子可能都只能以植物人狀態活下去了。」

  五條悟聽到這件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能憋出一句,「節哀。」

  言意之下就是』我也沒辦法了。『

  那個游戲世界沒回來的人也只有高級玩家,那些受害人進去也沒多久時間,她還以為她們不會受到波及,沒想到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真不知道該誇她們玩游戲高超的技術,還是同情她們倒霉。

  看的出來,這個弓原紗季對她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她可以去救這些受害人,雖然她可以拜托書復活那些受害人,但她不想那麼做,她不是大發慈悲的神明,她只要知道自己已經盡力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她不想多管。

  弓原紗季自然也聽出了少女言語表達的無奈,心裡那棵小小的火苗也熄滅了。

  之前她在醫院醒來之後,岩永琴子就有告訴她,有一些受害人因為失去了靈魂,這輩子可能都不會醒來了,她突然想起來五條悟,以為對方估計還會有什麼補救的辦法,但現在,看樣子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她勉強重新拾起笑容,「抱歉,我失態了。」

  亂步可不會因為她這副模樣就對她手下留情,上次這個警官可是對他和悟醬意見很大,他可是記仇很久了,他這時無情的補刀,「弓原警官,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我記得你上次還對我們大呼小叫,你忘記了嗎?」

  一提這件事,弓原紗季臉蛋就紅了,她一臉窘迫,「對……對不起,上次是我不對,誤會了你們。」然後她對著白發少女恭謹鞠躬,「五條小姐,非常抱歉,還有,謝謝你在游戲裡救了我。」

  五條悟滿不在乎的擺擺手,「沒事,我原諒你了。」

  她知道對方也是擔心民眾才會有那個反應,說句實在話,她還是很欣賞弓原紗季這一類的女性,自強又獨立,和薔薇醬一樣。

  解決了心裡所有負擔的弓原紗季很快就投入了工作狀態,開始和國木田獨步交流了案件的事情。

  夏步突然刻意去接近正在進食的黑毛倉鼠,她湊到對方面前,雙手叉腰,「喂,你是不是故意的?」

  自己的同伴在干活,自己卻理直氣壯的坐在一邊干著看,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態度,她嚴重懷疑這個家伙跟著同伴過來,純屬是為了偶遇五條小姐。

  「是又怎麼樣。」亂步一樣就看穿對方的腦袋在想什麼,直接承認,又抓了幾把薯片塞進嘴裡,漫不經心道,「你想干嘛?」

  夏步抿著嘴角,做出一副自認為很凶悍的模樣,想要恐慌黑發青年,「我告訴你,五條小姐是我的,才不允許你接近她。」

  「噗——」亂步被她這副可笑的行為逗笑了,嘴裡的薯片渣被噴出來一些,落到自己的衣角上,毒舌的說道,「你這樣好蠢。」

  夏步:「……」

  不死心的夏步換了好幾個威脅人的辦法在他身上都不管用,還差點把自己拖累進去,幾分鐘後,她徹底焉了。

  她熱淚盈眶的握拳,不是她沒用,明明就是對方太過強大,她鬥不過他。

  亂步再一次無情插刀,不過,這一次對像是換成了夏步,「不,明明就是你蠢的問題。」

  【暴擊HP-999】

  夏步:QAQ

  這邊的小糾紛,五條悟沒有注意到,她瞥一眼到桌面上的爆米花,舌頭莫名其妙的分泌了有些唾液,雖然理智告訴自己不要對別人的東西下手,她好不容易把視線偏移到別處,結果才沒過多久,她又忍不住看了回來,等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熟練的打開包裝,津津有味的上手吃了起來,鼓鼓囊囊的腮幫,一嚼一嚼,脆酥的香味在舌尖散開,奶香味傳達到味蕾,她整個神經中樞都被舒展開來。

  雖然吃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別人的東西要比自己的東西要好吃。

  五條悟還在享受甜品的擁抱,弓原紗季就突然走到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五條小姐,你這次來是有什麼事嗎?」

  「哦,對了,我就是過來提交「睡美人」事件的報告。」被對方這麼提醒,五條悟才想起來自己來這裡的來意,看到黑發女子伸手過來,她以為對方是想吃她手上的爆米花,就把零食遞了過去。

  反正不是她的零食,隨便吃。

  弓原紗季頓了頓,無奈的看了她一樣,把爆米花放到一邊,「我不想吃這個,謝謝。」

  見對方還在盯著自己,五條悟開始捂住自己上衣的口袋,「干嘛,我可沒別的零食了。」

  她才不會把昨天好不容易剩下來最後一塊巧克力拿出來,那就是她最喜歡的草莓味,想都不要想。

  弓原紗季:???

  「我說的不是零食,而是「睡美人」事件的報告的檔案。」她瞥一眼少女兩手空空,微微眉頭一皺,「你難道沒拿來嗎?」

  這下換五條悟茫然了。

  報告?她怎麼會寫去那個玩意,那個東西又長又臭,她現在可是老板,才不會去碰那個玩意。

  她把雙手從口袋抽了出來,攤開自己干干淨淨的手,「沒有,我是過來口述結果而已。」

  弓原紗季:「……」

  得嘞,看來她今晚要加班一下,再寫一份報告交上去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一幫人,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頭疼的扶額,余光中突然瞥一眼到桌上的爆米花,下意識的拿起了它。

  五條小姐忘記帶走自己的零食了,她現在要不要把這個東西送過去。

  剛好門外走進來一個同事,看到弓原紗季對著爆米花發呆,他停到了她的身邊,開口道,「弓原小姐。」

  弓原紗季沒察覺有人接近,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同事一言難盡的看著她,「弓原小姐,要是你想吃爆米花,可以和提前我說,可是沒必要把我的零食都吃掉吧!」

  「什麼?」弓原紗季一臉茫然。

  同事嘆了一口氣,打開了自己座位的抽屜,他剛剛發現自己存了好久的零食沒了,內心就已經開始欲哭無淚,「你看,都沒了。」

  弓原紗季認為他誤會了什麼,替自己解釋:「不是我干的。」

  同事突然瞟一眼到裡面有一張紙條,看到上面的署名,他把紙條遞給了她,「弓原小姐,這個是給你的。」

  弓原紗季接過來,看清紙條上的字——

  這些零食麻煩你幫名偵探付了,這些零食就當做是歉禮了。

  弓原紗季:「……」

  她好像是知道是誰干的了。


第100章

  剛一出來, 五條悟就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工作完成就是感覺一身輕,簡直棒得不得再棒。

  那麼,接下來她應該要去哪摸魚呢?

  可惜小透子請假了還沒有回來, 她還是挺想念他的手藝。

  現在她還沒決定要去哪裡, 夏步倒是先牽起了她的手,「五條小姐, 我家的甜品店又出了新甜品, 要不我們今天就過去吃吧!」說完, 夏步在少女看不見的角度對著一直盯著這裡的某人做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好……」五條悟剛想應答, 她就感覺自己另一個的袖口被人拉住了, 她詫異回頭,發現亂步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她的身邊,「亂步?」

  她望了望四周,沒看到國木田獨步, 一臉疑惑,「你同伴呢?」

  亂步:「名偵探讓他自己先回去了。」

  「那你是打算和我們一起?」五條悟領悟了他的意思。

  「廢話, 我今天起了個大早, 還不是為了你。」亂步眯了眯眼睛,雙手插著腰,然後對著少女說道, 「所以, 作為報答,等下你要好好犒勞名偵探。」

  五條悟無奈一笑, 「行吧。」

  好歹她也是一個老板,現在總算不用為錢發愁了,想起以前累死不活的日子, 她到現在都感覺那是一場噩夢。

  風水輪流轉,這下是換亂步對著少女做出挑釁的表情,夏步發現自己身上的注意力都被搶走,有些委屈。

  然後她就收到一個溫柔的摸頭殺。

  「好了,也有你的一份,一起吧!」

  【收到溫柔暴擊-9999999】

  夏步突然轉身,捂住自己不由自主紅起來的臉龐。

  果然還是最喜歡五條小姐了。

  安撫好手裡的兩只貓貓,五條悟就收到了一條陌生的短信,她現在身上帶的電話號碼是很早就辦理好了,除了拿來聯系警方的人,幾乎都很少用它,也基本沒有什麼人知道這個號碼是她的。

  那麼問題來了,誰會在這個時候給這個號碼發短信給她。

  ——

  陌生信息: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

  W:你哪位?

  陌生信息:下午兩點,我在碧琪公園

  ——

  對方沒有回她信息,直接給出了一個地點。

  五條悟一頭霧水,於是她把目光放到了小偵探身上。

  亂步:「唔,是田山花袋,他找你應該是想要你約……幫忙。」

  嘖,這個家伙挑的真不是個時候。

  五條悟托腮想了想。

  哦,她想起來了,是那個整天披著被窩,邋邋遢遢的家裡蹲,上次她找他幫忙,他好像的確說過讓她幫他克服和女性相處的問題。

  不過,這家伙就不能正常的打個電話嗎?借著自己高超的黑客技術黑進她的手機,如果不是小偵探告訴她對面人的真實身份,她可能當場就決定把對面的人扔進海裡喂魚了。

  算了,今天的行程只能暫時往後推,先把人家的人情還了再說。

  ……

  五條悟現在已經到了約定地點,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緣故,在路上走的沒多久,小偵探就被一個路過的銀發男人攔住,然後自稱他的長輩,以長輩之名把他逮了回去。

  而夏步是接到自家父親的電話,說是因為家裡有急事,就派人過來把她接走了,結果現在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來這裡赴約。

  說到碧琪公園,她也是頭一次聽到這個地名,沒有來過這裡,簡單的在四周望了一下,發現這個公園也沒有多大,按普通人走路的速度大概在裡面整個十分鐘就可以把它走完了。

  周圍沒有人,五條悟干脆找一個座椅坐了下來,閉著眼,感受耳邊拂過的清風沙沙聲,結果過去了幾分鐘,這裡還是沒有人靠近,她最近一抿,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隨後有腳步聲傳進她的耳畔,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想和女性交往相處,首先,你第一步就要做到不遲到,可是你現在已經來遲幾分鐘了。」

  「呀,那還真是非常抱歉,讓你久等了。五條小姐。」

  聽到熟悉的聲音,五條悟驚訝的睜開眼,「太宰?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家伙不是還在醫院躺著嗎?

  太宰治一副自來熟的坐在少女身邊,手臂往後交叉後仰,「當然是在那個地方關太久了,就想出來透透氣。」他眼神四處亂瞟,突然瞄到某一處,眼睛一亮,指著公園旁邊波光粼粼的湖泊,說道,「五條小姐,你看這條河這麼好,要不然,我們一起去自殺吧!」

  「你是想要謀權篡位嗎?」五條悟白了他一眼,拒絕了他的邀請,「想得美。」

  「誒,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太宰治再次發作他的戲精本質,「明明就是五條小姐無情無義,以前在游戲裡還叫我治哥哥,現在出來了就狠心的把我拋到一邊,我真的是太傷心了。」

  五條悟推開他湊過來的臉,「得了,別把你對付女人那套用在我身上,沒有用的。」

  她今天是捅一窩貓了嗎?怎麼感覺她就是個行走的貓薄荷,來一個粘一個。

  「對了,那個家伙呢?」

  這家伙會出現在這裡,她總覺得不是意外。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無辜臉道,「誰?」

  五條悟看他這幅呆萌樣,忍不往上手將他兩邊嘴角掐開,「一個披著棉被的家裡蹲。」

  「老實交代。」

  太宰治似乎真的聽了她的話,干脆說了一部分實話,「我把他發給你的信息發給中也了。」

  披著被窩的男人估計現在已經被中也糾纏著,一時走不開。

  五條悟:???

  這關小紳士什麼事?

  到最後五條悟也沒想得通太宰治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再怎麼追問,少年也只是嘻嘻哈哈的和她打戲精牌,當然,她也沒等到田山花袋。

  接下來她打算離開這裡,去夏步今天說出新品的甜品店逛一下,只是沒想到太宰治提出要和她一起去。

  到了店鋪,五條悟發現這裡的裝修風格變了不少,一進門,她就直面的感受到少女般的甜蜜,裡面的桌椅幾乎是水果外形所組成。

  她找了一個草莓外形的座位坐下,然後點了幾份新品,把手上的菜單遞給了少年,「諾,這回我請客,別客氣。」

  「好。」太宰治開心的接下。

  然後,他還真的是不客氣了。

  隨意點的甜品都是這家店比較昂貴的東西,而且它們幾乎都是量少的可憐。

  五條悟盯著快要把桌面擺滿的甜品,側著臉,盯著服務員剛剛提過來的賬單,表情凝固,整個人已經快要進化成一尊石像。

  這……這家伙居然比那兩個孩子還要會花錢,居然比她上一次的賬單還要翻幾十倍。

  而且在享受美食的過程裡,她也是沉迷其中,所以,於情於理,這一單,她還是逃不掉。

  誒,回去又要被某人念叨敗家了。QAQ

  五條悟用顫抖的手拿起自己的卡,刷完了那一單,然後心灰意冷的回到了自己的店。

  此時,店門外的玻璃門已經掛上【暫停營業】的休息牌,店裡面空蕩蕩,除了她和太宰治,幾乎沒有人待在裡面。

  她突然想起來太宰治剛剛成為她們這裡的實習生,現在在她這邊干活自然也是沒工資的待遇,她作為老板,難得想關心一下下屬,就問道,「太宰,你現在有住的地方嗎?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們這上面還有幾間空的房間給你挑。」她還特意換上用溫柔的笑容慰問著他。

  結果她剛說完,就看到少年僵著臉上的表情頓住幾秒,然後往後退了幾步,慌忙的推開玻璃門,逃走了,好像身後有洪荒猛獸在追著他,只留下一臉懵逼的五條悟在原地。

  五條悟:???

  啊這?她說錯了什麼嗎?

  ……

  夜幕降臨,點點星光點綴著黑綢,鵝黃色的燈光驅逐了店裡面的黑暗,灑滿一地。

  耳根子難得清淨一回,五條悟這時候應該是感覺到高興,可她卻發現自己心裡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落寂感,感覺心裡空蕩蕩的,似乎少了什麼,但又說不上來。

  總之就是不喜歡現在的安靜。

  太宰那個家伙,今天她難得好心一回,就多關心了他一下,誰知道他無緣無故的就跑了出去,一句解釋都沒有,而且到現在也沒回來,果然這個家伙的性格就是難以捉摸。

  五條悟默默的在心裡嘆一口氣。

  說起來,她剛到橫濱的時候,也是像現在一樣孤身一人,雖然處在異世界,但她卻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心裡有牽絆,她自己有信心找到回去的方法,可最後發現真相,原來自己的記憶和名字也是從別人身上「借」過來。

  當時她就在想,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是真正屬於自己的,她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書告訴她創造她的初衷是為了解決橫濱的咒靈,那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的咒靈都被解決了,那她會不會被「收回」?她會不會被……

  強制「消失」?

  無數個不知道的想法突然占據了五條悟的腦海,令她煩躁不安,她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非常奇怪,明明之前早就把這些念頭壓下去了,為什麼現在又再次浮現在她眼前。

  果然,她還是太閑了,還是出去溜一圈再回來吧!

  抱著這個念頭,五條悟起身想要出門,剛好就碰到了已經辦完事回來的紅發青年,在她打招呼之前,他先她一步開口:「那個……你是五條小姐的孩子嗎?」


第101章

  她還只是一個29歲的花季少女, 她哪來的孩子……

  五條悟想從椅子上下來,突然發現自己的腳踩不到地下,她疑惑的往下看,發現她坐的椅子變高了。

  不對, 是她變矮了。

  織田作之助見小女孩一臉迷茫盯著自己的腳丫子, 她晃了晃自己的腳,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嘆了一口氣, 整個人就直接往下掉。

  「小心!」

  這架勢直接把織田作之助嚇了一跳, 他趕忙的上前把人接住, 可懷裡卻落了個空, 他倒是白白吃了一個狗啃泥。

  孩子呢?

  自從咲樂變成咒靈之後, 織田作之助看待小孩子的眼神就變得不一樣了,變得更加操心,更加小心翼翼,把自己身為老父親的形像發揚光大。

  所以他現在看到一個任何小孩子都不由自主的帶上溫柔的眼光注視著, 這樣一個細微的小習慣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織田作,噗——哈哈哈, 你好逗啊!」

  銀鈴般的笑聲環繞在店鋪裡, 織田作之助才發現他剛剛所擔憂的小家伙此時正懸浮在空中,捂著肚子對著他大笑。

  織田作之助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模樣非常滑稽,剛進門就一副嚴肅樣, 然後就立馬慌忙的跑過來, 搞得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直接把五條悟逗笑了, 讓她剛才因為縮水而產生的小情緒消散了一些。

  現在的情況就是她突然變成了兩三歲兒童的外貌,至於變成這樣的原因,她還沒有搞清楚, 除此之外,她發現自己能夠調動自己身上的咒力也被大幅度的削弱。

  五條悟一臉嚴肅思考自己變成這樣的原因,沒有察覺到有人在悄悄地靠近她,等她緩過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被人牢牢的抱住懷裡了,紅發青年認真的看著她,叮囑道,「小孩子不要爬那麼高,很危險的。」

  最近他新收入的一本《育兒大全》裡面就是這麼說的,每年都會有不少兒童因為頑皮,經常爬很高的地方玩,最後都不小心從上面摔下來,受很嚴重的傷。

  看這個小女孩這麼頑皮,他得把人看緊了,畢竟她是五條小姐的孩子,他安撫性的拍了拍小女孩的後背。

  「現在你媽媽還沒回來,你先乖一點。」

  「都說了我是五條悟,織田作你這家伙快把我放下來。」懷裡的五條悟一直在掙扎,想要掙脫青年的懷抱,然後她感覺自己的嘴裡被人塞了什麼,舌尖傳來一絲甜絲絲的奶糖味。

  是奶糖。

  感覺到懷裡的小家伙開始安靜了下來,織田作之助才在心裡松了一口氣。

  看來《育兒大全》說的沒錯,適當的糖果能讓小孩子乖乖聽話。

  他把小女孩抱上樓,來到現在自己暫住的房間,在靠近廚房的沙發把她放下,自己走向灶台,開始煮起了晚餐。

  五條悟半邊臉的腮幫一股一股的動彈,嚼著嘴裡的奶糖,簡單的打量這個房間。

  這棟大樓一樓是她開的甜品店,而二樓最強事務所,三樓就是她提供她的員工所住的地方,大部分都是按照一廳一室,外加一個衛生間的布局所造,雖然布局聽起來很小,但實際上這幾套房間都面積挺大,容納一家三口生活應該沒什麼問題。

  她當初讓織田作之助自己隨便挑一套房間,誰知道這個家伙居然直接要求挑這幾套房間裡面最小的那一個,如果換一個黑心老板聽到這個老實人這麼老實,肯定會如他所願。

  她就不是,她還是比較貼心,直接給三室一廳的房間的鑰匙交給了他。

  看現在這個情況,他在在這裡生活的還挺適應。

  嘴裡的奶糖已經完全融化,無聊的五條悟直接從沙發上飄了下來,最後飄到青年身邊,見他熟練的用肉沫在鍋底翻炒,她好奇的問道,「你是要在做什麼菜?」

  小女孩說話非常伶俐,完全沒有幼童說話吃力的磕碰,而且說話的語氣總是透露出一副成熟大人的模樣,一般來說,普通人應該會對這個小女孩有所好奇,可織田作之助卻是神態自若回答了她,「我在弄咖喱飯。」

  一提起咖喱飯,五條悟想起這個人吃的辣椒致死量,口中的分泌液莫名增多,因為她現在孩童模樣,吞咽功能變回了沒有完全發育期,口水滴滴答答的從嘴裡溜了出來,這一流就流個不停。

  五條悟:「……」

  這個現像落到織田作之助眼裡是小女孩被他做菜的香味給弄饞了,才會流那麼多口水。

  「再等等,等下就可以吃了。」

  「不,你誤會了,我不……」五條悟往後一飄,兩個蘿蔔狀的手臂往前揮了揮,全身上下都在抗拒,可惜她再怎麼躲閃,現在的狀態也快不過當過殺手,當過Mafia的織田作之助,青年用一個小勺子把已經炒香的肉沫盛起,迅速的塞進了小女孩嘴裡,五條悟下意識的吞咽,然後……

  然後就真香了。

  ……

  客廳裡,一張桌子上擺著兩盤熱騰騰的咖喱飯,以及一個空的大盤子。

  五條悟指著空蕩蕩的大盤子說道,「這個是干什麼的?」

  「咲樂的晚飯。」織田作之助從腰間抽出一個儲蓄咒靈的咒具,打開開關,把待在裡面的咲樂放了出來。

  從黑暗中醒來,剛剛接觸房間裡的燈光,咲樂眯了眯眼睛,迷迷糊糊的說道,「織田叔叔,我們已經到家了嗎?」

  「對,現在是該吃晚飯的時候了。」織田作之助又拿出另一個咒具,放到那個空蕩蕩的大盤子中央,「這個是今天的晚餐。」

  然後,五條悟就見咲樂放出裡面的蠅頭,然後用自己纖弱瘦小的手臂揪住了蠅頭命運的後頸肉,然後把它一口吞下,然後用相同的方法,將咒具裡剩下幾只的蠅頭全都解決掉,整個過程,她都看呆了。

  雖然她知道咲樂作為一個咒靈,需要進食,肯定要捕食其他的咒靈,可她記得對面的女孩明明不久前還是個普通人,現在可以那麼淡定自若的把這些活物吃下去,似乎干這件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看來上次的事對咲樂還是有很大的影響,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就有這麼大的變化。

  此時,五條悟想起了七海曾說的一句話。

  絕望可以讓人成長。

  想到這裡,她湛藍色的眼眸微微一暗。

  「織田叔叔,我吃完了。」咲樂的眉眼彎彎,雙手托腮搭在桌面上,盯著青年,似乎在說『快誇我』。

  織田作之助也如她所願,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咲樂心滿意足的笑了笑,退下餐桌,她開開心心的飛奔到自己的房間裡。

  五條悟盯著女孩離開的背影久久出神,直到青年說話的聲音出現,才把她注意力拉了回來。

  「咲樂現在可以那麼快樂,也是多虧你媽媽的幫助。」

  他覺得港口Mafia的BOOS已經知道他還活著的消息,至於為什麼到現在沒有來找他們的麻煩,他覺得可能和五條小姐有關。

  察覺到一個視線落到自己身上,織田作之助抬眼對上小女孩疑惑的眼神,他難得勾起嘴角的弧線,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你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有些話我還是想要說。」

  「我現在所擁有的生活,是以前的我想都不敢想擁有的願望,我能坐在這裡,我非常感謝你媽媽。」

  「所以,在你媽媽回來之前,你可以乖乖的待在這裡嗎?就當是你給我這碗咖喱飯的報酬好了。」

  被青年的藍瞳全神貫注地注視著,五條悟不好意思的別開了眼,她感覺自己的臉蛋微紅,過了好久,她才憋一句,「我答應你了。」

  五條悟還真是被織田作之助的直球打得猝不及防,加上被這麼盯著,她還真的聽他的話,不鬧騰了,暫時收回玩心,乖巧的把自己的晚餐解決了,甚至她再次聽到青年說她是「她媽媽」的時候,她也默認了。

  在晚餐解決後,五條悟被安排在咲樂的房間,和咲樂一同睡在一起,咲樂對今晚的小伙伴的到來表示很開心,甚至特地和織田作之助說今晚不需要他過來給她講故事了,讓他好好休息。

  關上房間,咲樂嘰嘰呱呱的和五條悟說了最近一些發生的趣事,五條悟作為一個旁聽者,靜靜的聆聽,然後時不時的簡單應答她。

  「其實,你是五條悟姐姐吧!」趴在床上的咲樂突然湊近了小女孩,「我剛從咒具出來,就聞到姐姐你熟悉的味道,然後看到了你,我就認出來了。」

  五條悟:「你早就發現了?」

  「對,也只有笨蛋織田叔叔才會把你認錯。」咲樂在五條悟面前毫不留情的誹謗織田作之助,隨後她又可憐兮兮的對著小女孩賣慘,「姐姐,雖然織田叔叔很笨,但他在其他方面也是很優秀,你可不要因為這件事就把他解雇了。」

  「我和你說,織田叔叔以前每天都會給我和真嗣他們講睡前故事,他總是擺著嚴肅臉,把精彩絕倫的故事講得干巴巴的,那副模樣簡直就是太搞笑了,如果你生他的氣,我可以……」

  「放心,我沒生氣。」五條悟捏了捏她圓嘟嘟的臉蛋,收回手時,她還意猶未盡。

  手感不錯。

  「太好了,姐姐真好。」咲樂偷著樂,立馬給她一個特寫的熊抱。

  女孩的懷抱看似溫暖,可只有被抱在懷裡的五條悟才知道,這個擁抱有多冰涼。

  自從咲樂變成咒靈後,雖然她的外貌沒有發生變化,但她身體的其他部分都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就比如,她的體溫要比常人更加低。

  五條悟小聲的問她,「咲樂,你想要上學嗎?」

  「和普通小孩子一樣,去學校交到新朋友。」

  她聽夏步說過,織田作之助今天會那麼晚回來,是因為他接拔除咒靈的委托實在是太多了,而這樣的生活規律,放在他身上,已經變成了常態。

  夏步有嘗試去勸他不要這麼太累,可還是被他委婉的拒絕了,五條悟在想,他會這麼拼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咲樂,畢竟養小孩真的很不容易。

  咲樂聽到這句話,微微一愣,她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最後還是抿緊嘴角,劃起開心的弧度,「我覺得現在就挺好的,能陪在織田叔叔身邊,已經是一件非常棒的事情了。」

  她不想要再看到那樣的織田叔叔了。

  而且她現在大概也是個異類,去不去學校,無所謂了。

  女孩雖然在笑,可五條悟在她的眼眸裡捕捉到一絲渴望和害怕,但很快就被笑容壓了下去,「我這個樣子去學校,也只是給周圍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女孩的言語聽起來有些心酸,無奈,五條悟剛想安慰她,然後聽到她後面的話,又忍俊不禁的笑了。

  「而且,現在的我就挺好的,可以隨時隨地飛在天上。」咲樂給她表演一個「飛龍在天」,在房間上方竄來竄去,但因為咒力控制不熟練,她好巧不巧摔倒在床上,發出來了很大的聲響,引來了織田作之助。

  「怎麼了?」織田作之助推開門,就發現房間裡兩個小孩都是坐在床上,乖巧的看著他,他望了望,發現房間沒什麼事,心裡緊繃的弦松了下來,就和她們說一聲早點睡,把門關上了。

  房間裡的兩個小孩四目相對,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而剛關門出去的織田作之助聽到銀鈴般的笑聲,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

  咲樂還在興奮的分享自己的變化,「我每天和織田叔叔出去去解決那些咒靈,看到那些委托人開心的笑容,我都感覺自己是個超級英雄。」

  「那種感覺真的是太棒了。」

  五條悟:「那如果有一天,世界不需要超級英雄怎麼辦?」

  五條悟突然意識到自己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她再想收回來的時候,發現已經來不及了。

  「唔……」咲樂認真的思索,然後理所當然的說道,「那也沒有關系,那織田叔叔就可以專心當一個小說家,而我也想和姐姐你一樣,開一個屬於自己的店,自己當老板。」

  「織田叔叔曾經和我們說過,每個人都有存在的意義,即使原來的意義消失了,也可以再找一個新的意義繼續活下去。」

  看著咲樂沒有一絲猶豫說出這些,五條悟心裡一直糾結的問題似乎找到了正確的答案。


第102章 番外

  五條悟和太宰治交往了。

  最強咒術事務所的員工聽到這個消息表示很震驚, 尤其是夏步,她到現在還不敢置信自己的聽到了什麼。

  她也就不在店裡兩天,怎麼一回來就收到自己被人偷家的消息。

  「不可能!」夏步對著面前笑嘻嘻的黑發少年質疑道,「你又沒有安室先生那樣高超的手藝, 憑什麼會吸引到五條小姐。」

  她可記得這個家伙剛來的時候, 就對她動手動腳,這麼輕浮的家伙怎麼可能值得五條小姐喜歡。

  她才不會相信這個家伙說的鬼話。

  「事實就擺在這裡, 你不相信也沒辦法了。」太宰治無奈的聳肩, 然後掏出自己的手機, 把裡面的錄音外放。

  五條悟甜膩的聲音在房間裡回蕩——

  「治哥哥, 人家很害怕, 需要你的抱抱來保護我。」

  「呀!那時候的小悟醬趴在我的懷裡,看起來真是可愛。」太宰治像是沒看到房間裡的眾人已經石化的表情,開心的扭了扭自己的小蠻腰,一臉蕩漾, 特地在夏步面前晃來晃去。

  夏步在原地站著不動彈,此時的她想反駁上臉的話, 可剛才的聲音更加證實了他剛才說的話的真實性, 她現在想反駁也找不到任何可疑點反駁他。

  「嗚嗚嗚——」最後夏步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捂著臉跑了出去。

  不敢相信,她失戀了。

  「夏步小姐!」玉澤剛想去把人追回來, 卻被人攔了下來, 他一臉不善看著這個弄哭夏步小姐的家伙,冷冽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你這個家伙,到底想干什麼?」他悄悄的把手搭在刀柄處,方便隨時出刀。

  太宰治像是沒看到青年的威脅, 笑嘻嘻的把身後的東西拿出來,玉澤被他這個架勢嚇了一跳,還以為他拿出什麼危險的東西,下意識的往他揮了一刀,把刀尖對准了他。

  「呀!玉澤君不要對我這麼不友善嘛!」太宰治輕松的閃過這一道刀光,然後輕輕的把刀尖撥向另一邊,「我只是想把這幾天的工作成果提交給你。」

  「我都把你們那一份弄完了。」

  「這……」玉澤看著這一沓疊得整齊的文案,有些說不出話。

  太宰治友好的笑了笑,把手上的文案放到一邊,忘白發青年的方向伸出的手,「對了,我既然成為你們的新同事,肯定要經常相處,我現在要對你們之前所做的事說一聲抱歉,所以,我們以後和平相處吧!」

  玉澤盯著他不說話,看了他幾眼,確定他真的是在真心道歉,他才把刀收了回來,「行吧!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然後,握上那只代表友好的手。

  在達到自己的目的後,太宰治立馬把道讓出來,「快去找夏步小姐吧!她現在一個人跑出去也不太安全。」

  看到青年離去的身影,太宰治的嘴角微微上揚。

  「好了,第二個障礙物已經搞定。」

  ……

  自從上次莫名其妙變小,五條悟在咲樂的房間待了兩天就突然變回來了,和剛開始變小一樣,也是毫無征兆。

  恢復原狀的五條悟立馬就從織田作之助那裡溜了出去,雖然織田作之助現在做的咖喱飯還挺不錯,可五條悟也架不住每天在他那裡都吃咖喱飯,除此之外,她吃什麼都要被他管,想要出去玩也要被他抱著才能出去。

  待在那裡簡直就是感覺在坐牢,現在好不容易恢復原狀,此時不跑,等待何時。

  她出去轉了一圈,把自己這幾天的糖癮解決好之後,她才心滿意足的回到店裡面,推開門,結果發現店裡面靜悄悄,似乎一個人都沒有。

  「奇怪了,夏步她們今天還沒有回來嗎?」五條悟疑惑的撓撓頭走上樓梯,來到二樓,一進門,她剛好就看到黑發少年坐在她之前給他安排好的位置上埋頭苦干的批改文件,桌面上的台式電腦已經有些發燙,看樣子他在這裡工作已經有段時間了。

  可是……

  一個經常摸魚的人在正經的工作,這可能嗎?

  為了證實五條悟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她特地掐了自己的臉。

  嗯,有痛覺,這回該不會又是夏步的控夢能力失控了吧!

  五條悟低頭沉思,怎麼想都覺得面前的這一幕不可能發生在現實裡,直到她自己被人抱在懷裡,她也沒做出任何反抗。

  然後她感覺自己的脖子一痛,她才回過神,結果在側臉的余光中看到這個家伙居然咬了她一口。

  五條悟:!!?

  這家伙是怎麼回事?

  她把某人的腦袋按到一邊,防止他不會不再亂咬人,「你干什麼?」

  可太宰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低低的笑出了聲,喃喃道,「你不排斥我。」

  聽到這句無理無頭的話,五條悟的眉頭一皺,「你今天怎麼那麼奇怪?還有前天也是,我特地給你安排房間,結果你轉頭就跑了,搞什麼鬼?」

  太宰治收回了剛才的異常,恢復了平時的笑容,「沒什麼?那天只是太感動了,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就跑了。」

  話落,他額角附上一處溫暖,少女的聲音落進他的耳畔,「奇怪,沒發燒啊!你以前好像沒那麼坦率的,今天對我的問題居然有問必答,你是不是哪犯病了?」

  太宰治:「……」

  太宰治目不轉睛地盯著少女,在少女的臉上沒有發現任何嬌羞的跡像,他不禁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還是沒有察覺到啊……

  挫敗的太宰治並沒有放棄,他把一早就准備好的草莓巴菲端了出來,「這是我最近剛學的,你要不要嘗嘗看。」

  「我……」已經吃飽的五條悟下意識想要拒絕,但在接觸漂亮的鳶色眼眸裡暗藏的一絲翼望,她又改口道,「就一口。」

  吃一口一個沒什麼事吧!

  已經暫時性忘記上次翻車鬧酒吧的五條悟握住杯把,將草莓芭菲端了過來,一手拿起放在上面的小勺子,盛一口送進嘴裡。

  然後她視野裡突然泛著紅光,周圍整個房間天旋地轉,然後,她就看到太宰治從樓梯口急衝衝的跑過來。

  嗯?太宰治什麼時候跑去那……

  等等,怎麼會有兩個太宰治?

  五條悟看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相互推搡,不可置信地望了望兩人,腦袋轉來轉去,也沒看得出什麼,倒是先把自己整蒙了。

  「果然,我現在就是在做夢。」

  不然,為什麼一進門,一直就在發生奇怪的事。

  得出結論的五條悟這樣告訴自己,然後轉身不去看打得正歡的兩人,打算離開這裡,可惜沒到樓梯口,她就倒下了,在倒下去之前,她才記起一件重要的事。

  哦,她忘記了,太宰治的食物是萬萬不能碰的。

  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她現在才會想起來。

  五條悟被迫陷入昏迷,一段時間過後,她才從昏迷中清醒,一醒來,就發現自己來到一個陌生的房間。

  奇怪,這是哪?

  為了搞清楚這個地方是哪裡,她立馬瞬移到這棟大樓的樓頂,看著熟悉的風景,熟悉的城市,五條悟這下更加震驚了。

  問:她是如何夢游到港口Mafia大樓這裡?

  很快,她有人告訴了她答案,巧的是這個人還是她的熟人,五條悟熟練的和熟人打招呼。

  「喲~又見面了,小紳士。」

  本以為會看到赭發少年氣急敗壞的表情,誰知道對方只是詫異的看了她一樣,對她冷淡的說道,「BOSS找你,跟我來吧!」

  五條悟:???

  屑老板找她?

  難不成她真的是在夢游的時候干了什麼,才會出現在這裡。


第103章 番外

  帶著一連串問題的五條悟跟著中原中也乘坐電梯來掉了下一層, 中途她嘗試用開玩笑的語氣對著他調侃,調節一下清冷的氣氛,可惜對方不僅不接她的話,還把高冷的形像做到極致。

  「小紳士你到底怎麼了?也不說話, 和尊石像一樣, 好無趣啊!」五條悟小聲嘟囔道。

  「所以說你口中的『小紳士』到底是再叫誰啊!」中原中也已經被少女煩得不行,忍無可忍的爆發了, 「我又和你不熟!」

  「而且你剛才說的那句話是在嘲笑我嗎」

  怎麼隨便能說男人小?

  介於某只赭發貓咪已經炸毛, 五條悟只能先不去招惹它了, 不過, 她也提取到一個關鍵的線索——中原中也對她似乎很陌生, 就像是第一次見面一樣。

  沒過多久,五條悟就走出了電梯,來到熟悉的大門,望著守在大門兩側的黑衣人, 她記起自己以前獨自一人闖進港口mafia大樓的記憶,現在再次來到這裡, 已經時隔許久。

  中原中也對著兩個黑衣人說道, 「我找BOSS,人已經帶到。」

  兩個黑衣人互相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人拿起手中的對講機和辦公室的人低聲說了什麼, 然後, 對中原中也點了點頭,示意BOSS同意他進去, 才轉身打開剛才一直遮在身後的密碼鎖,見黑衣人輸入一連串的密碼,花了不少時間, 在旁邊看著的五條悟看得都要打瞌睡了。

  不就是被她硬闖一回嗎?

  守衛布局都這麼森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裡面關押的是什麼可怕的犯人。

  好不容易打開了大門,入眼的就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房間充斥著無盡的寂靜,只有時不時的紙張被翻頁的聲音在裡面回蕩,大門的光悄悄的走了進去,隱約看到坐在辦公桌上的人影還在埋頭苦干的批改文件,他只是看了一眼進來的人,又收回了視線,並沒有把過多的目光放在他們身上。

  「BOSS,你怎麼又......」看到房間是這幅模樣,中原中也下意識的皺眉想說些什麼,他就突然發現白發少女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了BOSS身後,他全身瞬間泛著紅光,緊張的看著她,「你過去想干什麼?」

  五條悟背對著房間的兩人,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臉淡定的把碩大的窗簾往兩邊撥開,暖黃色的陽光從防彈玻璃穿過,將房間裡的所有東西照的清清楚楚,漂亮的鳶色寶石在光芒下散發著熠熠生輝的色澤,浮現出一絲迷茫的神色。

  「你的防範措施做過頭了,沒看到這裡面都是死氣沉沉嗎?」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在這個環境待的下去那麼久?」

  黑發青年似乎太久沒有接觸到陽光,他有些畏懼這突如其來的溫暖,他的身子往少女的身子縮了縮,躲避這來之不易的陽光。

  「太宰治,你要給我一個……」少女的話還沒說完,她就聽到一股極為細小的消音子彈摩擦空氣的聲音,打穿防彈玻璃,從她耳邊擦過,正中她的右側心髒,不偏不倚瞄准的恰好也是太宰治的腦袋。

  她把少年往辦公桌底下壓去,然後,開啟了無下限術式,子彈被她強制止住,懸浮在空中,她看了中原中也一眼,「人在東南方向大樓頂處。」

  「嘖,又是那些家伙。」中原中也皮鞋踏著的地板開始裂開,一些細小碎裂的石子漂浮在他的周圍,下一秒,他以極快的速度從防彈窗口衝出去,去解決剛才在暗中開槍的殺手。

  可能擔心太宰治放在五條悟身邊不太安全,中原中也去的時間很短,很快就回來了,他落地時,帶著一身血腥味回來,皮衣手腕處衣角沾有一點血漬,應該是那個殺手的血跡。

  他上前把白發少女推開一邊,把桌底的黑發青年扶起,「BOSS,你沒事吧!」

  被晾到一邊的五條悟:「……」

  太宰治擦了擦自己臉上的灰塵,「沒事。」他繞過中原中也,走到白發少女面前,友好的笑道,「五條小姐,謝謝你救了我。」

  五條悟白了他一眼,「呵呵呵。」

  「如果你是想真心感謝我,你先告訴我,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剛剛一進門,她就知道裡面的人不是屑老板,雖然不知道太宰治為什麼會坐到屑老板的位置上,但屑老板到底去哪兒了的這個問題她並不想弄清楚,她現在只想知道,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裡可不是她的世界。

  她會出現在這裡,絕對和這個家伙脫不了關系。

  「五條小姐,別用這麼警惕的眼神看著我,我對你並沒有惡意。」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太宰治把身後快要爆發的大殺器往後推了推,做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我只是想要邀請你來到這裡做客。 」

  五條悟不為所動,實際上,如果她想離開這裡,隨時都可以離開,這裡的人壓根就攔不住她,現在還留在這裡,只不過想搞清楚一些事情罷了。

  看樣子,這裡是她那個世界的平行世界,這樣也可以很好的解釋她暈倒之前為什麼會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太宰治。

  看對方服軟,五條悟干脆坐在太宰治剛剛做的位置上,洗耳恭聽。

  中原中也:「你這個家伙,那個位置不是你應該碰的,給我離開那裡。」

  知道面前的人不是她認識的小紳士,五條悟做出了無禮的是非但不知錯,還挑釁赭發青年,做了一個鬼臉。

  中原中也:!!!

  眼看氣氛逐漸焦烈,太宰治再一次按到了即將爆發的火山頭,用警告的眼神注視著對方。

  首領的命令,身為屬下的中原中也不可能不服從,他只能不服氣的站在首領的身後,把嘴閉上,安靜的恪盡職守的做著自己保衛的工作。

  太宰治微笑:「抱歉,屬下有點不聽話,還望你原諒。」

  「你現在說話的語氣倒和森先生變得一模一樣,就是不知道你從他那裡到底繼承了多少?」五條悟瞟一眼桌子上的文件,密密麻麻,每本大概都有一個手指頭一樣粗的厚度,單單讓她看一本就已經夠頭皮發麻,沒想到這個世界的太宰治好歹也是個港口Mafia的老板,沒想到現在居然混這麼慘。

  太可怕了。

  再次慶幸當初的自己溜得快。

  於是太宰治莫名其妙就收到對面遞過來一個帶有同情的視線,還特地瞄了瞄他的頭發,欲言又止。

  「你那麼濃郁的發量是真的嗎?」

  太宰治:「……」

  他特地看了少女好幾眼,發現對方真的是以一副非常認真的表情問出這個問題。

  你現在的關注點居然是這個嗎?

  介於他這邊還是討好狀態,他撩起自己的劉海,附和道,「是真的。」

  「哇,沒想到你這麼厲害,我那邊的森先生後腦勺的頭發都日漸稀少,還越來越多白發。」

  「有什麼祖傳保養秘方,可以透露出給我一些嗎?」

  五條悟突然瞬移到黑發青年,湊過來撥弄他幾根頭發,烏黑的發絲靜靜的躺在蔥白的指尖,看起來滑溜溜的,她忍不住擼了幾把。

  嗯,手感真不錯......呸,還真是真的。

  即使少女的動作很輕柔,太宰治還是被嚇到了,他以為對方醒來之後,會大發雷霆的在港口Mafia大鬧一場,結果他預想的非但沒有發生,對方還救了他。

  是因為他是太宰治嗎?

  想到這裡,鋪天蓋地的窒息感要把太宰治淹沒其中,他非常嫉妒那個世界的『他』,憑什麼『他』可以被人拯救,憑什麼可以和織田作一起開心的生活,而自己什麼都沒有。

  他好累。

  太宰治微微低頭,黑色的睫毛下垂著,遮住他眼底數不盡的疲憊,然後他突然倒了。

  「太宰!」X2

  五條悟想要上前查看人的真實情況,卻被中原中也用手拍開,他凶惡惡的瞪了她一眼,然後從青年口袋裡拿出一包藥,掏出兩顆白色的藥丸給人服下,嘴裡還不忘著抱怨。

  「都說了不要在這種狀態下壓迫自己,還要我重復說多少次?」

  「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我真的很想狠狠的把你揍一頓。」

  看著中原中也熟練的動作就知道太宰治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服下藥物的太宰治沒過多久就醒了過來,他嗓子沙啞,咳了幾聲,低聲念叨道,「……水」

  「真的是活該。」中原中也故意嘲諷他,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不含糊,辦公桌上的杯子突然泛著紅光,漂在空中,最後落在他的手上,他小心翼翼的把水喂給青年。

  喉嚨的干燥得到舒緩,太宰治才緩了過來,他對中原中也小聲說了一聲『中也』。

  中原中也:「切,如果你不是港口Mafia的首領,誰想管你啊!」

  太宰治虛弱的笑了笑,並沒有再說什麼。

  ……

  「所以,這家伙是因為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不停的工作,自虐,身體才會這麼虛弱嗎?」五條悟看著一幫穿著白大褂的人把太宰治抬上支架,聽完中原中也給她的解釋,她表情有些復雜。

  她是不是應該說真不愧是太宰治,每一次的自殺方式都那麼奇特。

  這時靠近窗口的窗簾已經重新被拉上,如果把它掀起一角,就發現,透明的防彈玻璃已經被一層厚厚的防彈鋼板蓋住,房間又重新陷入黑暗。

  「本來這些消息都是港口Mafia的機密信息,不應該告訴你這個外人。」中原中也抿著嘴巴,「也不知道太宰那個家伙在想什麼,擅自把你帶到這裡,還讓我把這些東西告訴你。」

  「這說明他很信任你,所以,你不要做出什麼背叛他的事,不然,我就讓你見識一下重力的拳頭。」面前的重力使正大光明的威脅她後,轉身去跟在那幫穿著白大褂的人的後面,不一會兒,他又回到原地。

  五條悟詫異的看著他,「怎麼了?」

  中原中也頓了頓,「首領想讓你陪他,不然,他不肯看醫生。」

  五條悟:「……」

  她不由自主的把這句如此幼稚的話代入太宰治的口中說出來,感覺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誰能想到這是已經作為首領會說出的話。

  五條悟一言難盡盯著赭發青年,「你們家首領是認真的嗎?」

  中原中也也知道這句話聽起來不對勁,尤其是一個成年男子對女孩說的話,怎麼聽都覺得太宰治是在對著五條悟撒嬌,可他能有什麼辦法,這也不是首領第一次叫他做這麼荒唐的事了。

  他直接扯著人,拉她一起走,耳根子有些紅,「騙你干嘛,快點走。」

  心裡不停的在咒罵某只青花魚。


第104章 番外

  私人病房裡, 白熾光打在青年皺白的臉頰上,顯得更加蒼白,五條悟看著躺在病床的黑發青年靜靜的出神。

  現在躺在床上的人擅自主張的把她帶到這個世界,說實話, 她不生氣是不可能的, 但看這個人這麼虛弱的樣子,她還能怎麼樣, 總不能把人家的樓炸了, 那個是三歲小孩才會干的事。

  而且這家伙說是想要她陪他, 她也沒搞懂他到底想干嘛?

  目前看到的就是他因為怕痛就把所有的醫務人員趕走, 只留她和中原中也在這裡。

  房間一片寂靜, 最先忍不住出聲的還是中原中也,他已經忍無可忍,把自己的拳頭都快要對對到黑發青年臉上:「你到底還要鬧到什麼時候,醫生都說你再不靜養, 遲早要死在辦公桌上。」

  青年宰還是緊閉著嘴巴不說話,他突然把視線放到站在另一邊的少女, 眼巴巴的看著她。

  導致中原中也也跟著看過去, 把自己的注意力分到她那裡,發現對方在事不關己的摳手指頭。

  差點忘記這裡還有個外人。

  剛剛的爭吵聲突然消失,五條悟還詫異的抬頭, 就看到這麼一幕。

  五條悟:「......」

  都看我干嘛?

  你們接著吵, 你們的家事我絕對不管。

  青年宰一臉可憐兮兮:「五條小姐,我不想打針。」

  鋼鐵直女這樣回復他, 「那就不打,那就回去吧!剛好我也想回去了。」

  青年宰:「......」

  行吧!他已經氣飽了。

  黑發青年賭氣的把被子掀起,把自己的腦袋裹得嚴嚴實實, 直接懶得說話,無論中原中也說什麼,他就是不肯聽,中原中也也拿他沒辦法,場面就一直僵在這裡。

  五條悟實在是看不下去,「行了,我幫你就是了。」

  聽到這句話,床上的小山丘似乎動了動,露出黑色的腦袋,「真的。」鳶色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女,藏匿了一絲不可置信,他得寸進尺,不死心的問道,「那你肯留下來嗎?」

  「不可能。」五條悟想都沒想就回絕了他。

  中原中也一臉茫然看著這兩人在他面前正大光明的打啞謎,「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等下你就知道了。」五條悟掀開被子,握上病人那只纖細的手臂,露出一截潔白的繃帶,她打算解開,自己的手卻搭上了兩只手。

  中原中也嚴肅的盯著她,「你要干什麼?」

  「放心,我對你們的首領沒興趣。」五條悟再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有感覺到自己被搭上的另一只手抓她的力道稍微加大了一些。

  她難得耐心的對著中原中也解釋了好幾句話,對方才半信半疑的松開手,五條悟望向還有一個搭她手的家伙,說道,「你在怕什麼?」

  見對方不說話,她只能在心裡默默的嘆一口氣,不再對著他的繃帶下手,本來就是試探他一下,看來這邊的青年宰作為問題兒童還要跟嚴重一點,她就簡單幫他治療一些外傷,至於剩下的傷,解鈴還需系鈴人,她幫不了。

  溫暖的力量把青年宰包裹在其中,輕輕縫合身上所有大大小小的傷口,他感覺自己煥發新生。

  剛剛還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的人一瞬間就就精神了,中原中也驚訝的說道,「你居然是治療系的異能者?」

  「你猜對了一點。」五條悟對他眨了眨眼,趁著黑發青年放松的那一刻,她把他的西裝外套打開,抽出內層的口袋裡的東西,「這個我先拿走了。」

  「中也。」

  「知道了。」雖然不知道少女拿走太宰的東西是什麼,但看太宰那麼緊張,肯定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太宰一出聲,他就立馬應下。

  可他當用重力加速自己的速度往少女的方向跑去的時候,他摸到的只是一個殘影,就一個功夫的時間,她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人呢?」

  中原中也環顧四周,也沒發現少女到底去了哪裡。

  「算了,不用追了。」青年宰遺憾的把人叫回來,凝望著緊閉的大門。

  果然還是沒辦法把人留下。

  ……

  五條悟現在站在某棟樓的頂層,手裡拿著一張已經攤開的白紙,白紙上還有明顯的折印,周圍卻散發著不輸於陽光的金色光芒。

  「合著上次搶我東西的人就是這個世界的太宰治,我還真是沒想到。」五條悟撇著嘴角。

  然後,她突然感覺到自己身後被傳送出一個人,看清來人的面孔,五條悟以為是青年宰追了過來,她下意識的要把人打暈。

  「五條小姐?」剛剛被送到這個世界的少年宰沒想到一睜眼就看到自己想找的人,還沒有高興多少,他就見少女不由分說的攻擊他,他側身閃躲,有些地方還是被打到,吃痛一聲。

  下手好重。

  他雙手舉著,表示投降,討好的笑了笑,「停停停,有什麼話我們可以慢慢聊,暴力解決不了一切。」

  再來幾下,他的老腰估計要受不了了。

  五條悟:「巧了,我現在就是想單方面的揍你。」

  「反正剛才都治過一次了,也不差這一會。」

  於是少年宰就莫名其妙替青年宰挨了一頓揍。

  ……

  「咳咳咳——」知道自己揍錯人,五條悟不好意思別看了眼,自知理虧的把人治好。「你是來找我的?」

  少年宰好不容易解釋了一番,讓揍他的人停手,他在心裡默默咽下這口氣,一臉郁悶,「好傷心,沒想到我一來就發生這種事。」

  「額……要不回去我給你批假,你好好休養。」發生了這樣的事,五條悟內心表示有點慌,她擔心這家伙萬一記她的仇,回去在她的店裡搞事應該怎麼辦,現在只能想盡辦法補救,穩住他。

  「不行,還不夠。」在心裡已經看穿少女在心裡想什麼的太宰治嘴角勾了勾,他盯著少女果凍狀的嘴唇微微出神。

  「五條小姐。」

  「什麼?」五條悟一抬頭,看到少年借著先天優勢的身高低著頭,慢慢的接近她,她面無表情的開啟了無下限術式,制止了少年繼續往前的動作,「你干嘛?」

  「我可不是你隨便就可以調戲的人?」

  太宰治露出自然的笑容,「你在想什麼?我只是看到你肩上有葉子,想要幫你拍拍罷了。」

  五條悟看了一下,的確如少年說的一樣,他的肩膀上有一張葉子靜靜的躺著,這應該是她之前為了甩開中原中也,穿過郊區不小心沾上的,她把無下限術式關掉,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葉子,在查看一遍自己身上確實沒有其他東西之後,她對著少年說道,「既然你來了,那我們一起走吧!」

  之前一直聯系不上書,現在有了書的其中一張紙張,應該就可以聯系上它了。

  果然沒過去多久,她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

  【寶!終於聯系上你了,太好了。】

  五條悟發現它說話的語氣有些激動,『我失蹤了很久嗎?』

  【差不多有半個月,我給你發訊息,你沒有回我,還以為你在忙,後面是太宰治通過其他辦法聯系到我,我才知道你失蹤了,沒想到這個世界的太宰治會這麼大膽,偷偷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把你給劫走。】

  五條悟:『你知道他動機是什麼嗎?』

  她在這裡待了那麼久,也沒從他口中翹出什麼關鍵的信息,只知道他很希望她留下來。

  把她留下來對他而言是有什麼重要的意義嗎?

  五條悟有些迷茫。

  書:【額……會不會是他想把你抓回去當壓寨夫人。】

  五條悟直接反駁它的這個猜測,『怎麼可能,太宰治這麼精明的怎麼可能……』

  等等,之前青年宰對她的態度有些奇怪,她對他而言就是陌生人,為什麼對方就這麼縱容她。

  換做是她,有人敢在她面前對她這麼無禮,她直接把人丟出去了。

  書說的應該不是真的吧!這麼狗血的事怎麼會落到自己身上?

  書還不知道少女現在胡思亂想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它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說起來,青年宰有和我提起,他想要一個和你相似的生命體,因為那時候我在忙著找你,就沒搭理他,後面忙著忙著,我就把這件事忘了,直到現在我才想起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青年宰是有喜歡你的。】

  五條悟:『……』

  【你怎麼了?】

  『等下,你先讓我緩緩。』五條悟頭疼的扶著自己的額角,她偷偷瞟了一眼黑發少年,發現對方也在看著自己,連忙收回自己的視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卻私底下又和書聊了起來,『我記得我對他們沒做什麼,怎麼會對我有好感。』

  【唔,大概是你救了織田作之助的緣故吧!所以,他們都把你當了光,青年宰手裡有我的一個分身,同樣也是「書」,可以窺視他這個世界和我們那個世界所發生的所有事。】

  這個現像放在人類世界很正常,它就有看到過其他世界裡,很多神徒會信仰神明,原因也是因為神明幫助了他們,成為了他們心中的光。

  『等等,「他們」?還有誰?』五條悟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少年宰啊!你沒見他老是粘著你嗎?】

  從那個游戲世界出來之後,它就老是看到他偷偷的跟著五條悟,邊自殺,邊跟蹤,它也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做到的,反正讓它奇怪的知識又增加了。

  『那是游戲世界裡的形勢所迫,我不也裝成嚶嚶怪好長一段時間。』想到那段黑歷史一般的記憶,五條悟惡寒地搖了搖頭,強制性將它從腦子裡移走。

  【不是,我說的不是那個時候……】身為老父親的書為自家女兒操心,它現在真是費盡心思,怎麼這件事情放在女性身上來說,寶的鼻子就跟狗一樣靈敏,但放在男性身上,鼻子就和鼻炎患者一樣鼻塞,說什麼都不相信,還有理有據懟它。

  看來只能出殺手锏了。

  少年宰見五條悟站在原地望向遠方,一動不動,應該是在和書交流。

  他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靜靜地注視著港口Mafia大樓的方向。

  如果不是時間緊迫,他還真的想去哪裡把場子找回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被「自己」坑到港口Mafia的地盤,被中也追殺,差點就回不來了。

  不過好在他現在已經找到問五條小姐,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踏實落下。

  看樣子,五條小姐還沒有要離開的跡像,要不然他先去……

  溫柔的觸碰突然貼在他的唇瓣,視野是少女放大的面孔,他的瞳孔一縮,不可置信的看著少女,此時的他腦子已經一片空白,什麼報復的事早就不知道丟到了哪個角落裡,他只知道身子已經僵住,背部在冒著冷汗,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手心也憋出汗液。

  胸口的心跳聲不斷在加大,他現在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還是現實,唯一能感覺嘴瓣處的柔軟是真實的。

  「果然沒什麼反應?」五條悟遺憾的往後退,打算抽身離開,卻被少年抓住了一只手。

  誒?

  「五條小姐,你這個玩笑可不好笑。」少年宰表情僵硬,他一臉嚴肅,說這句話時,語氣雖然調侃,卻忘記做出虛假的笑容掩飾自己,臉上緊張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真實的描寫。

  看到這樣的他,五條悟的內心深處一直忽略,而被埋藏的一個想法突然破土而出,她把它脫口而出,「這不是玩笑。」

  「問你一件事,有興趣和我交往嗎?」


第105章 番外

  我是—個拉面的師傅, 好不容易籌集夠錢,開了—家屬於自己的店,誰知道就在開業前—天就發生了靈異事件。

  這可怎麼辦,總不能明天讓客人和幽靈—起用餐吧!

  「這位幽靈大哥, 大姐, 求求行個好,如果你是肚子餓的話, 我可以免費做—碗拉面給你, 希望你吃完就感覺離開吧!我這座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啊!」拉面老板站在店口, 對著自己的店雙手合十拜了拜。

  「你是這家的老板。」

  「對對對。」拉面老板小雞啄米—般的點頭。

  他沒想到那個『幽靈』真的回應他了, 聽起來還是—個成年男子, 他就激動的回答道,「你想要什麼?只要你不影響到我明天的開業活動,什麼都好說。」

  等過了—會兒,拉面老板回過神, 後知後覺才感到—陣後怕。

  他這張多事的嘴啊!對方可是幽靈,萬—對方想要他的命該怎麼辦?

  「只要事後你付清我的報酬就行了。」

  報酬?這年頭幽靈也需要錢嗎?

  難怪會跑掉他的店這裡盤踞, 想來也是因為在外面混不下去慘流浪到這裡。

  就和當年的他獨自—人出來創業—樣, 太讓人同情了。

  這位『幽靈』不知道拉面老板就—瞬間的時間,內心變化仿佛自己投資飄忽不定的股票,忽上忽下, 他繼續對拉面老板說道, 「可以先讓讓嗎?」

  「哦,好的。」拉面老板呆愣愣的讓開了位子, —位紅頭發的青年從他身後走出來。

  拉面老板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織田作之助將腰間的木倉拿在手上,推開門,發現大門從外面鎖上了, 他轉頭對拉面老板說道,「可以把門打開嗎?」

  「好......好的。」拉面老板機械般的回應,臉上盡是『我是誰?我在哪?』的迷茫。

  剛剛這位小伙子—直站在他身後他居然—點沒有察覺到,還把人家當成幽靈,真的是丟了老臉。

  拉面老板窘迫的捂臉,好在對方—直都是面無表情,這讓氣氛的尷尬緩解了不少。(雖然只針對拉面老板—個人。)

  門被打開之後,織田作之助就直接在玄關處用—個翻滾,悄無聲息的混進店裡面。

  他簡單的環視周圍發現裡面的確什麼都沒有,剛—轉臉,他就看到拉面老板又大又圓的大臉,身體條件反應的把木倉懟在對方臉上,這讓拉面老板嚇壞了。

  「等等,不要殺我啊!」

  織田作之助:「你怎麼進來了?不是讓你在外面好好呆著嗎?」

  「我這不是擔心你,所以就過來看看。」拉面老板僵硬的在臉上扯出—個難看的笑容。

  總不能實話實說,說自己害怕他—個人呆在外面吧!

  「那你要跟緊我。」

  「好。」

  兩人又在店裡面轉悠了—圈,織田作之助再—次確認裡面沒有—絲問題,他又對拉面老板問道,「你知道這裡到底是哪裡出現靈異現像嗎?」

  拉面老板左右望了—下,最後指向後廚,「在那裡。」

  走到後廚,織田作之助看到的只是—個空蕩蕩的小隔間,他—臉疑惑的望著拉面老板。

  感覺自己被質疑的拉面老板突然紅著臉:「我沒有騙你,這裡面原本是擺放了好幾個燙拉面的鍋和爐子,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它們老是失蹤。」他指著—處空蕩蕩的角落,比劃著這些機器大概有他的腰那麼高。

  織田作之助看那塊角落好幾眼,無論是牆角和地板,都沒有看到任何重物被拖走的痕跡,如果拉面老板沒有說謊的話,那這有可能是咒靈干的好事。

  他現在再看下去,把眼睛瞪大也看不出所然,他干脆把咲樂放了出來,「咲樂,你看看附件有沒有其他的咒靈的存在。」

  「唔,好。」咲樂在店裡面飄了—圈,最後落到拉面老板的面前。

  拉面老板看到—個小女孩懸浮在空中,飄來飄去,十分詭異,被嚇得後退幾步,「幽......幽靈。」

  咲樂對他這幅見到鬼—樣的表情就不滿了,「大叔,你叫我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幽靈是不是太無禮了。」

  「而且,你不也是『幽靈』嗎?」

  此話—出,店裡萬籟俱寂,地上掉—根針都能聽得到。

  躲在紅發青年身後的拉面老板悄悄的冒出頭,滿臉不可置信,「你說什麼?我是幽靈?」

  「怎麼可能?明明我還是活著!!!我是人,不是幽靈。」

  織田作之助篤定的回答:「咲樂不可能說謊。」

  「織田叔叔,這麼大的咒靈呆在你身邊,你居然沒有發現。」咲樂—臉無奈,「他現在快要暴走了,還是快點解決他吧!不然讓他傷到人就不好了。」

  「嗯。」織田作之助回答完,就把槍口對准了發瘋的拉面老板,—槍過後,可惜只是把對方即將撲過來的爪子打偏,「啊,抱歉,習慣了。」

  如果換成普通人,剛才的那—下子彈應該可以讓人畏懼,不在做出什麼具有攻擊性的行為。

  可拉面老板只是嗷了—下,又撲過來,最後還是咲樂救場,把他給制服了,還把他也吃了下去,順便填飽了自己的肚子,為了保持自己在某人面前的淑女形像,她進食的動作很快,—下就把比她個頭還要大的拉面老板給解決了。

  咲樂—臉滿足的飄回紅發青年身邊,發現對方在對著這個荒廢的店鋪發呆,她疑惑的歪了歪頭,「織田叔叔,你怎麼了?你現在看起來心事重重。」

  織田作之助:「沒什麼,只是想起來—個故人。」

  說起來,他好像好久沒去看對方了,下次帶束花過去吧!

  ......

  收工之後,織田作之助是在第二天早上才回到事務所,這回他終於看到自己失蹤已久的老板回來了。

  織田作之助自覺的坐在她的對面,問道,「太宰呢」,最近他發現太宰治好像越來越粘五條悟,所以,有五條悟在的地方—定會有太宰出現,這是個好現像,至少太宰嘗試把自己的目光分給他之外的人了。

  「那邊。」五條悟往廚房的方向努了努嘴,織田作之助跟著往過去,果然看到—個少年在裡面走來走去,不知道在鼓囊什麼。

  「啊,廚房冒火。」織田作之助用極為平淡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搞得五條悟第—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他下—句差點沒把她嚇死,「啊,我好像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煤氣的味道。」

  五條悟:「......」

  「太宰治!!!你這是要把我的店給燒了嗎?」

  最後還是五條悟把現場的危害物品移除之後,即將發生的火災事故才沒有發生,而造次這—切的罪魁禍首還不知悔改,全身洋溢著向往的光芒:「要是我可以和小悟醬—起在火災裡浪漫的殉情,那不就是已經非常美妙的是嗎?」

  然後,他又挨了幾頓毒打。

  五條悟氣鼓鼓的拿著自己咬過的吸管攪了攪自己飲料,她突然把目光放到桌上擺的大福點心,加深了嘴角的弧度,她把盤子推到織田作之助面前,堵住了黑發少年的嘴,把他壓在自己的懷裡,「織田作,你今天辛苦了,先吃塊甜食墊墊肚子。」

  織田作之助老實的接受這份點心,拿了盤子裡的—塊大福送進嘴裡,毫不猶豫的咬了下去。

  五條悟暗自竊喜的在—邊看戲,看著他把—個大福解決,然後過去了好幾分鐘,他還是安然無恙的坐在椅子上。

  發現少女總是時不時把視線投向他這邊,他疑惑的問道,「怎麼了?你也想吃嗎」他眼疾手快的再次從盤子裡拿出—個大福塞進她嘴裡,這次五條悟可不是之前那個咒力被削弱的小女孩了,她側臉閃躲,可她卻忘了防備懷裡的人,她的下液城門被敵軍強勢偷襲,潰不成軍,她整個身子的—顫,張開大嘴大笑,然後她就被強行塞進點心,不帶—嚼,咽了下去。

  五條悟:「......」

  原來小醜竟是我自己。

  —臉開心的太宰治and面無表情的織田作之助默契拍手:「干得不錯!」


第106章 番外

  喜歡。

  五條悟對這個詞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她可以在青年悟共享的記憶裡看到他以前去那些女人調情的記憶, 嘴裡說著『寶貝,我喜歡你。』,等他覺得這段戀情無趣後,他擅自主張的消失, 消失得干干淨淨, 一點挽回的機會都不會留給女方,這樣的結局不知道在他身上重復了好多次, 所以, 她覺得這家伙所理解的喜歡肯定不靠譜, 也就懶得翻看他後面的記憶, 反正都是爛桃花, 是不能作為參考的依據。

  可她偏偏又想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

  好奇心一旦生出來,就會不斷地滋生,直到在某個關鍵時刻爆發。

  坐在空調下,吹著涼風, 五條悟腦袋愈發清晰,她突然冒出一個想法——為什麼她不去問太宰那個家伙, 他那個情場高手肯定懂得比她多。

  五條悟張望了四周, 沒看到人,她去一樓廚房找,只看到玉澤在裡面忙碌的身影, 他拿著一個空瓶子, 喃喃自語,雖然距離很遠, 但五條悟耳力一絕,她還是聽到了。

  「混蛋,我才離開幾天, 怎麼我的秘制香料都沒了,還有我櫥櫃的食材也少了三分之二,要是讓我抓到,我絕對要讓我的刀見血!!!」

  隔著一面牆,五條悟都能聽出對方咬牙切齒的語氣,可想而知他有多生氣。

  算了,人不在這裡,她還是去別處找吧!

  反正她已經了解太宰的習性,很容易找到他。

  過了一會兒,五條悟是在一棵樹上找到他,和她想一樣,他還是吊著,走的時候一臉安詳,看來她今天就可以吃席......啊,果然又掉下了,好可惜。

  掉下來的太宰治清醒之後,沮喪的握著已經陣亡的隊友,灰暗的紗布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你走了,我卻還在這裡。」他瞥一眼到邊上吃瓜的五條悟,又恢復平時的狀態,「呀!小悟醬,好久不見,我好想你。」

  他輕快的往前一躍,把少女抱個滿懷,發現少女直勾勾的盯著他,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但表面上還是開心的笑容,「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平時他只要說這句話,少女都會非常配合的回應他。

  可現在她還是保持盯著他的神情,難不成是他上次干的壞事被發現了。

  不可能啊!他明明把鍋丟到那只騷狐狸身上了。

  他試探性的問道,「看來你是想是懷念我的廚藝了,等著,我們這就回去。」

  五條悟:「咳咳咳——我突然感覺自己不是很餓。」她用戰術性的咳嗽打算脫身離開。

  太宰治卻逮著她的小尾巴不放,「太讓人傷心了,難道我的廚藝真的讓人這麼難以接受嗎?」

  「以前織田作還對我的手藝贊嘆不已。」

  明知道這個家伙在演戲,五條悟還是在心裡默默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掐著他兩邊臉頰,「行吧,我跟你回去,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啊……我突然覺得在外面吃也不錯,我們走吧」

  「太宰,不要給我轉移話題。」風水輪流轉,這下換五條悟扯著他的小尾巴,哦不,他的腰帶。

  「你告訴我,你和多少個女人接過吻。」

  啊,他就知道……

  「小悟醬真的想知道?」他先微微低頭拉進自己和少女的距離,五條悟可以感覺到他炙熱的呼吸,在自己臉頰上輕輕拂過,癢癢的。

  「如果我說很多人怎麼辦?小悟醬會嫌棄我嗎?」太宰治目不轉睛的盯著少女。

  1

  2

  3

  那雙湛藍般的寶石依舊是認真的眼神,干干淨淨,沒有摻雜任何一絲雜念。

  好吧,他輸了。

  他再一次低頭,把自己的腦袋埋藏在少女的肩寬上,細嗅著少女身上淡淡的草莓味,心裡的不安迅速消聲滅跡。

  五條悟疑惑的少年為什麼突然做出乖順的行為,但這不妨礙她擼他的腦袋,「我就是想問你會不會親吻?」

  「不會的話,我去問夏步醬了。」

  她把人放開,想離開卻發現自己身上的束縛還沒有松開,抬眸卻對上少年包含暗沉的鳶色眼眸。

  額,她剛剛是不是踩中了對方的雷點。

  少年把臉慢慢的湊了過來,貼上少女的唇瓣。

  軟糯香甜的嘴瓣還夾雜著甜甜的蛋糕香味,太宰治忍不住用修長的指節捧著少女的臉頰,輕柔地糾纏少女的唇舌,黑翼微微撲扇,少年每一絲動作都很輕柔,似乎要將少女完全沉浸在這溫柔鄉裡。

  這下換五條悟不滿意了,她反導為主,揪著少年的衣領迫使他低頭,四目相對,有模有樣的學起少年的招式,撩起對方幾縷黑色發絲,如拆信封一樣認真,將少年漂亮的鳶色眼眸一點點揭開,將鳶色寶石浮現的暗潮盡收眼底,空氣湧動的熱浪在兩人四周蔓延。

  她覺得這又這個過程太過溫和,干脆以一個更加強勢猛烈的攻勢襲來,想要把少年拆之入腹,少年的節奏被迫打亂,他也被激起勝負心,和少女開始暗暗的相互較勁。

  在這激烈的交戰中五條悟逐漸占上風,直到太宰治的舌尖不小心被咬破,血腥味從兩人味蕾間散開,她才松開了手。

  此時,樹下只剩下兩人呼吸不均勻的喘氣聲。

  『出來,我知道你在。』五條悟平息自己的呼吸,當場抓包在暗中觀察的某個家伙。

  【哈哈哈……寶,我這不是剛來嗎?】書擔心少女生氣,第一時間就自爆馬甲,【你放心,我剛剛什麼都沒看到。】

  五條悟可不信它的鬼話,『消失了那麼長時間,你又干嘛去了?』

  【我去處理之前青年宰弄出來的爛攤子。】

  提起青年宰,五條悟的腦海又浮現黑發青年在辦公桌上工作的身影,頓了頓,『結果怎麼樣?』

  書無奈的攤開只有它自己才能看到的手,【那個家伙說什麼不聽,我干脆告訴他,只要在不危害這兩個世界的前提下,我可以送他去找青年悟談話,至於成不成功,那就是他們自己的事情了。】

  然後,它看到少女給它豎起一個大拇指。

  干得好。

  書:【……】

  突然心疼青年悟一秒。

  書想起來自己的來意,它對著少女提醒道,【寶,你別擔心那些事情了,那些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咒靈入侵這個世界的時候,我就有想過最壞的結果——咒靈和這個世界融合在一起發展。】

  【畢竟,外來物種入侵的事情,無論是放在哪個世界,能夠解決它的人鳳毛麟角,所以,別想那麼多了,只要我還在,你就是這個世界的五條悟。】

  五條悟:『……謝謝。』

  謝謝你給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啊……都是自家人,說什麼謝謝啊!】書被少女這麼感謝,自己就不好意思了。

  看來它這個老父親做得還不錯,女兒都這麼誇它了。

  反正書現在心裡是非常開心,它抬頭剛要說什麼,自己的寶貝女兒就被別人用零食誘拐走了。

  留它一個人在腦海裡風中凌亂。

  書:QAQ

  誒,果然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連載文請勿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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