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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問題回報] (BL&GL書庫)補番外

(BL&GL書庫)補番外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從前 您是第694個瀏覽者
《產科男護士穿進豪門生子文》作者:麥成浪【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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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已完結,缺番外73至83章
因部分章節太長,沒有辦法按照四章一貼的模式回覆

[ 本帖最後由 從前 於 2024-3-4 08:0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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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楚究:“早就好了。”
醫生:“你當時那個症狀還是有點重,去複查一下,看還需不需要再吃藥。”
醫生查完房就走了,鬱南看著楚究,楚究說:“醫生都愛往嚴重了說,你別信他們,我沒事。”
鬱南點了下頭,笑了笑說:“好,知道了。”
原來他孕期的苦,楚究能體會到。
鬱南:“確實沒有什麼有效的方法,這是個過程,我能忍受,你放心,不要太焦慮。”
楚究摸了摸他的頭髮,“對不起,我什麼都做不了。”
鬱南拿出平板電腦:“那陪我看一會兒電影吧。”
楚究:“好。”
鬱南隨便點了一部電影,沒看兩分鐘,男女主就開始交頸相擁,下一秒,男主就開始親女主了,從額頭開始親,再親眼睛,再鼻尖,再到臉蛋。
原來鬱南喜歡看這樣的。
之前鬱南說過,是被他的色相所迷惑,看來是真的。
楚究想到了緩解鬱南疼痛的辦法。
他靠過去,親了親鬱南的嘴。
鬱南皺了皺眉看楚究,剛才是男女主的吻戲,他不是喜歡男的麼,看著都能來感覺?
況且他現在躺在病床上頭髮亂七八糟臉色跟鬼一樣,楚究都能來感覺?
楚究親了半天,鬱南沒反應,楚究只好犧牲色相,解開襯衫衣釦,露出胸肌,拿起鬱南的手扣上去。
鬱南認清了自己貪財好色的屬性,開始回應他的親吻。
許久後,眼看就要擦槍走火,鬱南連忙推開楚究。
楚究意猶未盡,還要湊過來。
鬱南連忙攔住他:“你是人嗎,你現在還勾引我。”
楚究:“我想讓你轉移注意力。”
鬱南回了下神,笑了笑說,“對哦,和你接吻的時候確實沒感到疼。”
但他色迷心竅,忘記了接吻也能刺激宮縮,過一會兒更疼了。
楚究覺得很挫敗,但他還是找到了轉移鬱南注意力的辦法,鬱南只能看,不能做。
隔日,楚究帶了另外一個平板和一副藍牙耳機來醫院了。
鬱南打開平板電腦,驚呆了。
小片子按A到Z分類,琳琅滿目,應有盡有,男男有,男女也有,光看小圖預覽就相當心驚肉跳。
鬱南從沒有存過這麼多資源。
甚至沒見過這麼多資源。
鬱南懂了,某些人把壓箱底的精神糧食都給倒出來了。
鬱南:“你……什麼意思?”
楚究把藍牙耳機遞給了他。
楚究:“你愛看。”
鬱南呆在病床上,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嘴,說不愛看太矯情,哪個男人不愛看啊,但說愛看,也不是那麼愛,從A到Z應有盡有的那麼愛。
育兒嫂:“這是哥哥,妹妹在喝奶。”
楚究抱在懷裡,看著小小的腦袋縮在襁褓裡,枕在他的臂彎,安安靜靜的。
楚究打量他,原來新生兒有頭髮,也有指甲,紅紅的,皺皺的,耳朵還有長長的白色絨毛。
真醜啊。
和電視裡演的白白胖胖水靈靈大眼睛一點都不一樣。
但是他們是從鬱南的肚子出來的,身上有他的基因,是還沒見面,鬱南就牽腸掛肚的人,是鬱南走了一趟鬼門關生下來的人。
楚究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小小的人沒幾斤肉,抱著卻讓人忍不住心軟呢。!

第 74 章

鬱南的宮縮疼在出院前終於好了,剩下就是刀口疼,但也要出院了,雖然是vip病房,但也只是病房,沒有家裡好。
楚究問鬱南要去哪裡住。
鬱南其實想去莊園住,沒事做還可以種地,但莊園離楚氏太遠了,楚究每天奔波還挺累,思來想去,鬱南還是去了丹楓宮。
丹楓宮大,住得下楚究請的整個護理團隊。
聽說鬱南出院後要來丹楓宮住,最開心的是周玉荷,她吩咐管家找專業的家政團隊把丹楓宮裡打掃好幾遍,甚至連外牆都清洗了。
草坪也修剪了,院子也打掃了,恨不得從醫院一路鋪紅毯鋪到家。
楚究真的很誇張,在丹楓宮已經有了很多保姆的基礎上,他又請了營養師兩個,育嬰師四個,康復師兩個。
作為一個曾經的產科護士,只要給鬱南配兩個月嫂和一個康復師,其他鬱南都能搞定。
鬱南真心疼錢,就跟楚究建議:“要不你把錢給我吧。”
楚究看了他一眼,把銀行卡全都給了鬱南,但人愣是沒辭退一個。
以前鬱南當護士都是伺候人,沒這麼裡三層外三層地被人伺候過,還有點不習慣。
周玉荷也沒心思打理那些花花草草了,整天圍著鬱南和孩子轉,一有空就抱著孩子,抱得比育兒嫂都多。
但她也聽勸,鬱南說小月齡的寶寶不宜久抱,她就乖乖放下了。
鬱南什麼都不用做,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白天一大群人伺候他,晚上楚究給他揉肩按腰,洗腳捏腳。
鬱南心疼他奔波了一天就不用伺候了,讓護理師來就行。
楚究正給他洗腳,抬頭看他,“我老婆我可不願意讓人碰。”
鬱南啼笑皆非,也不知道他請康復師來做什麼。
鬱南:“那我自己洗行了吧。”
楚究:“你不能彎腰。”
其實鬱南沒這麼嬌貴,但楚究樂意做,鬱南也就隨了他。
身體和情緒都得到了無微不至的呵護和照顧,鬱南沒有感受到激素驟降帶來的刺激和失落,身體恢復得很快,情緒也很穩定,兩個孩子也被照顧得很好,育兒嫂很專業,當然也很聽他的話。
周玉荷更是對他寵愛有加,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也沒什麼憂心的。
除了孩子偶爾大哭需要他上手哄之外,楚究和周玉荷不會讓他抱孩子,說孩子太重了,會傷著腰,恢復不好,得不償失,等他恢復好了,有的是抱孩子的時間。
或許是鬱南心情好情緒穩定,兩個孩子的情緒也很穩定,吃了睡睡了吃,偶爾大哭,鬱南哄一鬨拍一拍就好了,完全沒有出現手忙腳亂的情況,出生的時候,每個孩子才四斤多,快滿月,兩個娃體重都翻倍了,剛出生時醜醜的小孩逐漸出現了白白胖胖的跡象。
育兒嫂羨慕他:“先生你真是好福氣,楚先生一家對你無微不至,你肯定不會落下什麼月子病的。”
鬱南知道,其實若得到了細心的照顧,是不會有所謂的月子病的,產婦的月子病無非是產婦身子虛弱,受激素的影響情緒波動大,在此期間勞累了,受涼了,不被理解了,就容易生病。
尤其是最後一條,大多數人都覺得誰都是這麼過來的,沒必要矯情,產婦不被理解,情緒沒有得到很好的排解和宣洩,挺了十個月孕肚後,剛卸下就要彎腰給孩子洗澡換尿布,半夜起來哺乳無數次,睡眠不好,若別人來一句“誰都是這麼過來的”,就很容易崩潰。
鬱南確實很幸運,所有的人都理解呵護他。
轉眼,兩個娃就要滿月了,要去滿月體檢。
現在面臨的一個問題就是,倆娃還沒有名字,一直以來都是哥哥妹妹叫著。
楚究的重心在照顧鬱南,周玉荷的心思也在鬱南的身體恢復上面,沒人有心思給孩子取名字,轉眼哥哥妹妹叫了一個月了,還沒有出生證明,也沒有戶口。
楚氏豪門繼承人目前還是兩個小黑戶。
鬱南也懶得動腦子,就想讓周玉荷給起名字,但楚究是堅決反對的。
周玉荷很委屈:“為什麼?”
鬱南:“我覺得咱媽起名字挺好的啊。”
周玉荷本想數落楚究一頓,但情緒很快被鬱南“咱媽”這兩個字給安撫了。
楚究:“就招財和進寶?子孫和滿堂?這種?那我都能猜到,這兩個孩子估計會叫叫平平和安安。”
周玉荷和鬱南異口同聲:“平平安安挺好的呀。”
楚究:“……”
兩個小寶估計也意料到自己出生這麼久第一次關注度超過媽,激動得大哭一場。
鬱南和周玉荷覺得兩個小寶很喜歡這個名字,喜極而泣,而楚究確認為是被難聽哭的。
在職場呼風喚雨的楚大董事長在家裡是沒什麼地位的,於是,哥哥和妹妹的終於擁有了乳名,平平和安安。
有了乳名,還要起大名,面臨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跟誰姓。
兩個爸爸謙讓起來,都說自己的姓不好起名字。
周玉荷見他們猶豫半天很煩,“那就跟我姓。”
鬱南和楚究沒什麼意見,但想到跟誰姓誰就負責起名字,周玉荷也退縮了。
運籌帷幄的楚大董事長出了個很牛逼的主意,“要不上網查吧,哪個好聽叫哪個,姓什麼無所謂。”
周玉荷和鬱南十分無語地看著他。
越是深入瞭解楚究,鬱南越想不通,楚究之所以能做這麼大一個集團的老闆,首先是把這種缺心眼的氣質隱藏得好,其次才是聰明才智。
最後還是鬱南做決定,“都姓楚,萬一他們以後要打理公司,不姓楚就怪怪的,楚究你負責起名字。”
被委以重任的楚大董事長認真想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交了卷:“楚思鬱,楚念鬱。”
換來的是楚究和周玉荷石化嫌棄的表情。
周玉荷忍無可忍:“你能肉麻得委婉一點嗎?”
楚究:“不能。”
鬱南沒有直接否定楚究經過一晚上頭腦風暴之後的勞動成果:好是挺好。
楚究欣慰地點了點頭,老婆喜歡就行。
鬱南:“但有沒有可能以後會被小朋友起綽號,叫死魚和鯰魚?”
楚究:“……”先揚後抑啊。
被人叫“魚腩”一整個童年的鬱南不是很想讓自己孩子的名字看起來就很想給起外號的樣子。
楚究還得再想,實在不知道叫什麼了就把鍋甩給周玉荷:“你去廟裡求吧。”
鬱南:“……”
周玉荷:“……”
鬱南月子裡什麼都好,就是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地無聊,也許他天生就糙,勞碌命,閒下來十幾天時很快樂,到後來就開始渾身不對勁。
孩子還不會和大人互動,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而且有育兒嫂照顧,他們也不讓他久抱生怕累著了,鬱南覺得自己毫無用武之地。
晚上他和楚究吹枕邊風,“我回去上班吧。”
楚究冷眼看他,“你才生完二十八天,月子要坐一百天。”
聽到月子要坐一百天,鬱南直接從床上坐起來,鬱南知道楚究也是讓他的身體恢復好一些,但他還是強烈抗議了:“我不要!”
“為什麼?”
“我是23歲,不是43歲,坐這麼久的月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什麼隱疾呢!我要回去上班!”
楚究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兩人一頓討價還價,鬱南的月子之旅落錘定音,鬱南退一步楚究退五步,定了40天。
但關於上班,楚究很不理解,“你回去上班做什麼?”
“掙錢,還房貸。”
楚究沉吟片刻,“公司正常給你繳納生育保險。”
鬱南:“……”
鬱南不想矯情地把“無聊”兩個字說出口,只好悶聲不說話。
楚究靠過來抱著他,“你是不是覺得悶了?”
鬱南:“沒有。”
楚究:“真沒有?”
鬱南沉默了下,舒了口氣,“好像沒我什麼事,我確實需要找點事做打發時間,得到了這麼好的照顧,還這麼矯情,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楚究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鬱南:“要不,你把那些小電影都給我?我過一遍,興許就不無聊了。”
楚究睨了他一眼,還過一遍,過流程還是過項目啊。
楚究意識到問題比他想象中要嚴重。
鬱南:“怎麼?不給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不能光你一個人學習,偷偷進步吧,到時候豔壓我。”
楚究呵了一聲,特別自信道:“這方面我不需要學習都能豔壓你。”
鬱南不服,想當場比試,楚究沒依他,推開他,心想某些人真是不識好歹,若不是生怕他傷口崩開了,他還能在這裡叭叭說個不停。
鬱南:“給我吧,我要看,我愛看。”
楚究:“不行。”
“那你在醫院為什麼給我看。”
“你在醫院疼,我讓你轉移注意力。”
“我現在也疼,哪哪兒都疼。”
楚究沒搭理他的胡說八道,但出了問題還是要解決的,楚究沒讓他去上班,藉口是出了月子就去上班,別人估計以為楚氏要破產了,但把工作帶回家裡做,開發區的項目正好是按著鬱南的方案執行,楚究讓他當起了顧問。
他還找人把丹楓宮原來周玉荷種花的地翻新了下,讓鬱南搗鼓。
於是,鬱南答應了楚究身體力行之後,白天種地,晚上幹項目,偶爾抱抱孩子逗逗孩子,生活充實了許多。
生活充實了,鬱南的嘴又饞了。
營養師的飯菜固然好吃,但和楚究的手藝比起來,還是少了點兒感覺。
但楚究上了一天班之後,鬱南不想讓他再忙活,就沒表現出多大渴望。
這些天他突然又想吃臭豆腐了,特別楚究親自發酵親自炸的臭豆腐。
外焦裡嫩,焦香四溢,那個醬汁,鹹鮮濃郁,十分好吃。
鬱南想出去吃,雖然他的身體恢復得還不錯,但也還在恢復期,不能到外面亂吃,萬一感染了就會很麻煩。
這麼多人在意他,他更加應該好好照顧自己才是,為了那麼多照顧他的人,他忍受這一時的嘴饞算不上什麼。
鬱南吃不到,但是可以看。
他把卸載了好久的短視頻又裝了回去,開始刷美食視頻。
一刷就忍不住點贊,一點贊就越刷越多,越刷越多就越來越饞。
好自虐。
大數據推送就這點不好,他一刷美食,就不停給他推美食,鬱南決定刷新首頁,想換點帥哥吃。
楚究忙完回來,正好看到鬱南坐在草坪中央的遮陽傘下,表情糾結痛苦地玩手機,甚至連他悄然靠近都沒發覺。
楚究悄悄靠近,看他在刷什麼,一看,差點氣被過去。
鬱南居然正在刷腹肌男跳鋼管舞,還瘋狂點贊,那粉紅色的小愛心不停地飄著,不難看出他對這個視頻的發了瘋地喜愛。
先是要把小電影過一遍,現在又開始看帥哥了,看來身體恢復得不錯。
楚究輕輕咳了一聲,鬱南習慣性摁滅手機後收起來,回過頭看。
見到是楚究,笑了笑說:“你回來了?怎麼今天回得那麼早?”
楚究心想幸好早回來了,不然接下來該刷到脫衣舞了。
楚究內心活動非常豐富,但表面溫柔體貼地親了親他的臉蛋,“在看什麼?注意用眼。”
鬱南:“沒什麼,就隨便看看,你今天怎麼突然回來那麼早。”
楚究抬了下眉:“突然回來?沒有吧,就提前了半個小時,怕我突然回來看到什麼嗎?”
鬱南覺得他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只好站起來挽著他:“那進去看看孩子。”
楚究瞥了眼他的手機不說話,“好。”
月子裡的孩子沒什麼看頭,除了哭,就是吃和睡。
隨著孩子快滿月,終於漸漸長漂亮一些,紅皮膚逐漸變白了,皺巴巴的皮膚也變得光滑,表情也沒那麼呆滯了,被羊水泡著的浮腫褪去後,眼睛也撐大了些,安安甚至開始長出了雙眼皮,圓溜溜的眼睛很像鬱南。
倆娃為數不多醒著的時間會無意識咧嘴笑笑,開始有點可愛了。
楚究進家門,兩個孩子剛好醒了,楚究脫了外套取下手錶,抱起安安輕輕拍了拍。
鬱南決定做一碗水端平的家長:“也抱一下平平吧,你總是抱安安。”
楚究:“安安比較乖。”
鬱南:……”
其實安安才不乖,哭聲大,愛耍賴,所謂愛哭的孩子有奶吃,每次吃奶都是優先,也是鬱南優先哄她,平平雖然才一個月,倒是有當哥哥的氣度,不哭不鬧,安靜等著鬱南哄好安安,再哭兩聲意思一下,鬱南一抱過來就安靜了。
兩個孩子差不了五分鐘,可性格迥異。
鬱南覺得平平的性子挺像楚究,可能同性相斥吧。
吃完奶後還在大哭的安安在楚究的懷裡漸漸安靜下來,楚究頗有成就感地勾著嘴角,小心翼翼把她放到小床上去了。
一向落地醒的安安在楚究的懷裡特別乖巧,看著穩穩當當在小床上睡覺的人,育兒嫂都自愧不如,想向楚究討教方法。
吃完飯一家人坐在客廳裡策劃兩個孩子的滿月宴,以簡約為主,請朋友吃個飯熱鬧熱鬧就好。
楚究有點心不在焉,盯著鬱南的手機,腦子裡想的全是鬱南剛才給鋼管舞男瘋狂點讚的畫面。
而點讚的部位不偏不倚正好是那裡呢。
這時候周玉荷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她訂了一些滿月席用的東西,她接了電話,“您稍等一下,剛剛管家出去接了。”
一直在神遊的楚究回過神,“鋼管舞?什麼鋼管舞?”
剛剛掛電話的周玉荷正好聽到了楚究這句沒頭沒尾的話,皺著眉頭問同樣的話,“鋼管舞?什麼鋼管舞?”
兩人對視半晌,周玉荷問:“我們在討論孩子的滿月酒,你一直開小差,你在想什麼?”
楚究看向鬱南,鬱南也看著他。
鬱南抬了下眉:“媽說,剛剛管家出去接貨了,不是什麼鋼管舞,你在想什麼?”
楚究咳了聲,換了個姿勢,“沒什麼,繼續討論,孩子的滿月酒要不就在丹楓宮辦吧,請幾個親朋好友就行,不用大動干戈。”
周玉荷和鬱南沉默半晌,再異口同聲說:“這話你已經說過了!”
楚究只好隱退,靠在沙發上揉了揉太陽穴找藉口逃避,“最近公司事兒多,太累,你們討論,我休息一下。”
最後滿月酒決定從簡,就在丹楓宮辦,請柬都擬好了,鬱南的字工整但不夠大氣,寫請柬的事就交給寫得一手漂亮瘦金體的楚究。
楚究到書房去寫請柬,鬱南陪著,從剛才楚究脫口而出“鋼管舞”這三個字後,鬱南的心情一直不怎麼美麗,憋著一口氣找機會擠兌楚究。
某些人最近工作累,把平板電腦藏起來自己悄咪咪學習,看到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估計下班之前剛看完一部鋼管舞pLAy,所以才會脫口而出。
楚究正拿著小毛筆寫請柬,鬱南咳了兩聲,陰陽怪氣道:“認真點寫哦,可別寫成鋼管舞或者其他什麼更加刺激的字眼。”
楚究筆鋒微頓,想到鬱南點在鋼管舞男模敏感部位的那一大長串愛心,沒說什麼,繼續寫字。
看到楚究一聲不吭的樣子,鬱南更加來氣了,換了個坐姿繼續埋汰人,“董事長最近日理萬機,一定很辛苦吧,好想知道董事長最近是怎麼排解壓力苦惱的,能分享一下嗎?”
楚究看著皮笑肉不笑的鬱南一眼,也皮笑肉不笑地回答他,“反正跟你不一樣。”
鬱南:“當然不一樣,我就種種花,哪裡像董事長,您是玩得花。”
這請柬楚究是寫不下去了,他放下筆,直勾勾地看著鬱南,鬱南也直勾勾的看著他,兩個人誰也不服誰。
最後還是楚究先開口,“你到底想說什麼?”
鬱南:“我讓你好好寫請柬,算了,我不打擾你寫了,你認真點寫吧,我出去了。”
鬱南起身要走,楚究咬了咬牙不說話,要不是看某些人現在身體還虛弱,激素水平不穩定,他現在非得把人摁在身下,弄得他求饒發誓保證不再刷帥哥。
鬱南目光沉了沉,在生悶氣,呵呵,男人,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還說自己工作累,日理萬機累,說不定理萬機就是個人。
鬱南矯情彆扭,越想越氣,走到門口,覺得自己這麼走了真是太便宜楚究了,怎麼地也要大罵一頓才行。
他走到門口停下腳步轉過身,正好楚究也從辦公椅上站起來。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
楚究先走過來,站在他的面前,“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鬱南推著楚究,一把把楚究推到了沙發上,腿一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摟著他的脖子,一手扯松他領帶,解了他的衣釦,一偏頭,狠狠地啜了口楚究的脖子,接而一路向上,用力吻著楚究的唇。
鬱南親得像發洩和報復,楚究又疼又麻,可這滋味太上頭,他忍不住摟緊鬱南,但又怕他傷口疼,理智和感情正在交戰,比現在的吻更激烈。
請柬還沒寫幾張,兩人先在對方身上寫痕跡。
擦槍走火時,楚究用最後一絲理智推開鬱南,用力喘著氣,“好,我輸了,寶貝,你別折磨我了,我這段時間忍得很辛苦,你這樣,我真的會受不了,萬一把你弄疼了,我會後悔。”
鬱南喘著氣問他,“那你為什麼剛才脫口而出鋼管舞?”
楚究瞭然,知道某些人鑽了牛角尖,“因為你,給一個跳鋼管舞的瘋狂點贊。”
鬱南下意識反駁:“我哪裡給……”說到一半,鬱南想起剛才他在草坪上刷視頻,估計被楚究看到了。
頓時啞口無言。
楚究:“怎麼,我都不夠你看了,開始看網上那些擦邊主播了?”
鬱南才曉得楚究也跟他一樣誤會了,有誤會就要解釋,鬱南連忙拿手機過來打開來給楚究看,“我最近想吃你做的飯,還想吃臭豆腐,吃不上就刷美食,越刷越饞,大數據推送都是美食,好不容易刷到個別的,我就瘋狂點贊,希望推點別的。”
楚究又好氣又好笑,“你想吃我做的飯,直接跟我說。”
鬱南小聲解釋:“我看你上班太累了,沒好意思說。”
“嗯,我們鬱總最會心疼人了,”楚究親了親他,“但你娃都給我生了,不用跟我不好意思,我在盡力,但也可能沒辦法面面俱到,所以需要你配合,在我關注不到的地方,主動麻煩我,好麼。”
鬱南點了點頭。
楚究:“剛才你是在吃醋嗎?”
鬱南大大方方承認,“對啊,在吃醋,醋死了。”
楚究笑著靠過來,“我很喜歡鬱總吃醋的方式,太辣了。”
兩人你儂我儂了一陣,樓下阿姨上來叫他們去吃飯。
周玉荷問楚究:“請柬寫完了嗎?”
楚究:“沒有。”
“怎麼這麼慢。”
兩人都沒說話。
他們剛到餐廳,就聞到了一股酸味兒。
楚究:“怎麼一股酸味兒?”
周玉荷:“剛才廚師不小心把醋瓶子打碎了。”
楚究饒有興致地看了鬱南一眼。
周玉荷也看向鬱南,“是不是有點刺激?鬱南你受得了嗎?”
楚究蹭了下鼻尖,看向鬱南,“是有點刺激,我受不了。”
鬱南:“……”!

第 75 章

最近,丹楓宮的廚師比較惶恐,不知道是不是要被辭退了,萬一被辭退了怎麼辦,這麼好的東家可不好找。
最近楚究早上起來做早飯,下班回來做晚飯,根本用不上他們。
不是說經濟基礎決定家庭地位麼,為什麼楚先生的家庭地位如此卑微。
吃到楚究做的飯,鬱南心裡滿足了,口舌之慾和心靈都得到了撫慰。
細細想來,激素的變化對他還是有影響的,不然他不會這麼敏感多疑,有時候還矯情得要命,還好楚究有求必應,細心回應。
其實兩人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在外界看來,是屬於“閃婚”的行列,鬱南也知道自己的弱點,也曾擔心過兩人會走不遠。
但孕期這幾個月還有月子這一個月,楚究給了他滿滿的安全感。
他也應該要學著信任楚究一些,改掉一些習慣,心裡有話不要憋著,要及時溝通才是。
但溝通的方法可以再委婉一點,不必這麼刺激。
最近鬱南身體恢復得很多了,家裡人也不攔著他抱孩子,鬱南的生活又有趣了很多。
孩子準備滿月了,鬱南要給兩個孩子準備禮物,趁著孩子睡覺,他去給大壯和張鵬送請柬,順便去看看可以給孩子準備什麼禮物。
他去逛商場,挑來選去,挑花了眼之後,最後在楚究給他買長命鎖的店鋪裡看到了一對心儀的銀福袋掛件。福袋只有成年男人拇指這麼大,上面紋著“福”字,還有今年的生肖,小巧精緻。
鬱南讓導購員拿出來看看,導購員說:“對不起先生,這款福袋是客戶提供圖紙,是我們大師傅手工打磨雕刻,屬於私人定製,非賣品。”
鬱南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歡,“你們大師傅出成品要多久?”
“看難度,像這款精緻一些的要一個月,我們大師傅的訂單已經排到一個月後,這款是客戶兩個多月前訂的。”
鬱南讓導購員給了他店鋪大師傅的電話,心想也不著急在孩子滿月的時候送,孩子百天的時候也可以。
正好楚究好像會畫畫,他負責想,楚究負責畫,再請人雕刻,一定要雕刻得比這對福袋更加好看。
鬱南回到丹楓宮,正好碰上了送請柬回來的周玉荷。
兩人路過廚房,就隱隱聞到家裡有股奇怪的味道。
周玉荷:“江媽,家裡什麼怪味兒?是哪裡沒打掃乾淨嗎?”
江媽跑過來指著廚房裡那個大缸說:“是楚先生說要做臭豆腐。”
鬱南順著江媽的手指看過去,看到了熟悉的大缸。
楚究居然把南溪湖公館醃臭豆腐的大缸子和工具都帶到了丹楓宮,還直接就把傢伙搬進了廚房。
這味兒估計是滷水的味道。
周玉荷受不了這味道:“等他回來,叫他扔出去。”
江媽:“楚先生說,鬱先生想吃臭豆腐,楚先生說外面買的不乾淨,還讓我做了十斤豆腐,等他回來發酵呢,這股味兒估計是上次發酵留下來的吧。”
周玉荷:哦,是鬱南想吃啊,外面買確實不乾淨,那讓他留著做吧。”
鬱南:“……”也不至於這麼擾民。
鬱南想搬到外面去,周玉荷說沒關係,但凡事有商有量,大家想包容鬱南,但鬱南也不想為難大家,各退一步之後,缸還是放在廚房,但廚房的抽風機24小時開著。
等楚究下了班,全家人,包括保姆管家,都在圍觀楚究發酵臭豆腐。
鬱南:“別在這裡搞了吧,好臭啊。”
楚究:“丹楓宮我都能轉到你名下,在這裡做臭豆腐算什麼。”
周玉荷覺得愣了愣,想起以前。
那年她懷楚究時,想吃酸蘿蔔,但酸蘿蔔的味道好衝,她想到外面去吃,楚遇賢說:“丹楓宮我都能轉到你名下,在這裡吃沒關係。”
回憶固然美好,可此時她覺得,她應該搬離丹楓宮,不當這兩人的電燈泡。
平平和安安的滿月酒到了,正好是風和日麗的週末。
已經6月,天氣暖和了,兩個娃娃穿著紅衣服,喜氣洋洋的,周玉荷還給兩個寶貝孫子準備了長命鎖和手鐲。
當然也兌現了當時的諾言,成立了平平安安基金會,基金會Logo就是平平和安安的小掌印,現在暫時楚究代管,打算等鬱南身體恢復之後,交給鬱南打理。
同時,還屯了名酒和黃金,用兩個寶寶的腳印封著。
張鵬和玉玉也來了,張丘墨和蘇婉青也來了,還有周亞蘭和他的母親都到了。
大壯姍姍來遲,帶來了他們國家特色的禮物,說是寓意祝福小孩一生平安順遂。
大壯還給了鬱南一個熊抱,“綠藍我想死你了,我一個人在公寓住著好寂寞。”
鬱南:“歡迎你。”
楚究連忙走過去,微笑著和大壯打招呼,“格潘先生,歡迎您。”
大壯露著大白牙嘿嘿笑,有點搞不明白為什麼楚究就不肯喊他大壯。
大壯看到張丘墨兩人相互瞪一眼之後,接而拉開距離。
但拉開了距離的大壯又無處可去,灰溜溜地又挪步到了張丘墨的身邊,當然,捱了張丘墨一個白眼。
周亞蘭生了一個小女孩,已經五個月了,胖乎乎的,安安靜靜躺在嬰兒車裡,眨著圓溜溜的眼睛看來看去。
周亞蘭、張丘墨、鬱南三個人聚在一起聊天。
周亞蘭產假快結束了,馬上要回去上班,請了個阿姨和她媽媽一起照顧孩子,渣男欺軟怕硬,後來來騷擾過幾次,楚究出手擺平了,再也不敢來,周亞蘭也把原來的房子賣掉了,雖然置換的房子面積小了點,但換到了治安更加好,離公司更加近的小區。
張丘墨看到鬱南,格外高興,他早就想來看鬱南了,但又怕影響他休息,終於憋到了平平和安安滿月這天。
他明明和鬱南沒認識多久,卻感覺有很多話要說,他一直叭叭個不停。
江偉光家兒子快高考了,她老婆意外懷了二胎,都沒敢告訴兒子,等過幾天他兒子高考結束後,將會有這麼大個驚喜。
江偉光已經混成職場老油條,這個二胎一出來,又開始矜矜業業了,一個鯉魚打挺,又可以奮鬥二十年。
楚究最近也在刻意培養張丘墨,張丘墨的進步不是一點半點,張氏集團的人都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看到楚究罩著張丘墨,不敢打這孤兒寡母的主意。
張丘墨還說,同事們都很懷念鬱南,希望幹練溫和又戰鬥力爆棚的鬱秘書快點回到職場,挑起“員工嘴替”這一重擔,整頓一下職場上某些傻缺。
當然,還有吃瓜。
因為只有鬱南在的時候,董事長才不是那個冷淡矜持的工具人,而是個有點缺心眼的正常人。
三個人聊得熱火朝天,楚究像一個社恐,根本插不上話,像極了陪著豪門太太逛街打牌抱娃拎包的小可憐。
楚究是個本地社恐,而大壯是異國社恐,兩社恐安安靜靜,本本分分杵著,十分默契。
周亞蘭的母親原來是丹楓宮的廚師,再回到老東家,格外親切,就和周玉荷拉起了家常。
她和周玉荷打招呼:“太太,好久沒見您了。”
周玉荷笑問:“好久不見,你身體還好嗎?”
“我身體好得很,謝謝太太關心。”
兩位丹楓宮的故人站在一起,看著丹楓宮熱熱鬧鬧的場景,都不說話。
丹楓宮一下子來了很多人,冷靜的大房子頓時熱鬧起來。
周玉荷不禁唏噓,自從楚遇賢去世之後,丹楓宮只要有很多人來,都不是什麼好事。
她沒想過有朝一日丹楓宮會恢復往日的生機,三十多年了,這些日子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周玉荷說:“你看,丹楓宮又和以前一樣了。”
周亞蘭的母親笑著說:“是啊,先生在天之靈,一定會很開心。”
周玉荷看向正抱著平平和朋友笑著聊天的鬱南,“是啊,他一定會開心的。”
“所以您要好好保重身體,好好看孩子們長大成人。”
“你也一樣。”
平平和安安這個月來關注度都不如鬱南,像知道今天是屬於他們的日子似的,特別給力地沒睡那麼多,睜著眼睛看人。
安安要機靈一點,眼睛會亂看,手腳也亂動,平平就要淡定一些,眨個眼睛都慢悠悠的。
滿月這天還請了攝影師到家裡來拍照,照片拍了一個小時,攝影師明顯偏愛安安,因為安安表情豐富,隨便一拍就是表情包,而平平人如其名,非常平靜,拍多少張都是那張臉,要湊一個九宮格的表情都很難。
這倆娃特點那麼明顯,誰像誰一目瞭然。
蘇婉青做的兩床百家被都做好了,送給了鬱南和楚究,周亞蘭和她母親也準備了百家被和長命鎖。
滿月宴上,大家站起來舉杯祝福:“祝我們平平安安健康長大,幸福一生。”
長輩都送了寓意很好的東西,鬱南很感動,他的兩個孩子不像他一樣被人拋棄,而是在期待中降生,在祝福中長大。
張丘墨問鬱南:“對了,平平和安安大名叫什麼呀?”
“……”還沒定呢。
滿月酒散場,平平和安安睡了,蓋著長輩送的百家被,睡得很踏實。
鬱南在收拾禮物的時候發現,他前幾天看上的那對福袋居然在禮物堆裡!
鬱南欣喜拿出來細細打量,這家店的大師傅手藝了得,比隔著玻璃窗看到的精緻細膩許多,福袋底下還有字,寫著平平和安安。
鬱南很驚喜,到底是誰送的,他怎麼沒有一點印象呢。
去私人定製這麼漂亮的福袋,真的很用心。
鬱南把禮物全收了起來,單獨把福袋留下來,等楚究洗完澡,和他商量一下,讓他畫一張圖,融合他們的想法,給平平和安安定製一個特別的禮物。
鬱南說幹就幹,去書房拿紙張。
打印機裡沒紙了,鬱南不知道空白的A4紙放在哪裡,隨意翻了翻,卻無意翻到了一大推圖紙。
鬱南拿下來看,竟是那對福袋的圖紙。
鬱南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睛。
圖紙是鉛筆素描,卻勾勒得惟妙惟俏,有四五個版本,每個版本畫了好幾張,和成品最像的那張沒有,估計是拿去訂製了。
鬱南往下翻,還翻到了好多長命鎖的圖紙,比這對福袋還要多。
這個長命鎖他知道,是楚究跟他求婚那天,送給他的第一份滿月禮物。
鬱南返回臥室,急忙找出楚究送給他的長命鎖,在長命鎖的底部,有“南南”兩個字,和圖紙上畫的一樣。
楚究從浴室出來,看到坐在床上發呆的鬱南。
鬱南眨眼看他,含情脈脈。
楚究擦頭髮的手頓了頓,眨了眨眼睛走了過去,鬱南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他走到哪兒,鬱南看到哪兒。
楚究有點招架不住,鬱南怎麼突然變得那麼深情。
楚究把頭髮吹乾,鬱南還是維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看。
楚究以為他又是受激素影響,又有了什麼奇怪的心思,坐到他身邊摸了摸他的後腦勺安慰道:“怎麼了?”
鬱南反手就把人推倒,然後俯身而下,整個人趴在楚究的身上。
楚究:“?”
鬱南低頭親他:“你怎麼這麼好。”
楚究哪還有心思想鬱南為什麼突然獻殷勤,不由自主吞嚥。
鬱南看著他滑動的喉結,伸手抬了下他的下巴,低頭,親他的喉結。
楚究頓時渾身僵硬,某些人完全沒有坐月子的自覺,完全沒有。
鬱南:“我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

第 76 章

楚究覺得鬱南最近有點野,動不動就把他推倒爬上來,非常有攻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下面這個。
可他又非常吃這套,可能平時拿捏人拿捏慣了,偶爾被人拿捏也挺享受。
相對於什麼事都自己扛著不說,很害怕麻煩別人的鬱南,楚究更喜歡這樣的鬱南,這樣的鬱南更加生動真實。
楚究忍著不動,讓他自己發揮。
半晌後,鬱南看著居然還沒有反攻的楚究,納悶低頭瞟了眼。
已經起來了呀。
鬱南抬頭看楚究。
楚究雙手敞著,家居服的扣子已經被他解了幾個,衣襬上撩,露出結實緊緻的腹肌,半合著眼,一副任人糟蹋的放浪樣子。
鬱南懂了,某些人要自己動。
鬱南依了他,正要大展身手時,洪亮的哭聲響了起來,鬱南連忙停下動作,從楚究身上彈起,速度之快,楚究都來不及抓住他的衣角。
楚究:“回來,有育兒嫂。”
鬱南邊披外套邊往外走,“哭那麼大聲,我先去看看怎麼回事。”
楚究:“……”
楚究大概明白了煮熟的鴨子飛了是什麼樣的感覺。
某些人像只恃寵而驕的小貓,衝進人懷裡撒潑打滾,十分不負責任地蹭了人一身貓之後全身而退。
楚究想就這麼躺著等鬱南回來,但思來想去今天鬱南才產後二十天,不能性生活,他只好自己打掃戰場,轉戰衛生間。
順便衝了個澡之後,鬱南也哄好了孩子,馬不停蹄地回到房間時,楚究已經穿戴整齊,靠在床頭看書。
鬱南衝過去撲在他身上,“愛妃,朕來了。”
此時,任人糟蹋的愛妃已經波瀾不驚,放下書扶著他的肩膀,身體不配合他,但語言特別配合道:“皇上,時間不早了,洗刷睡覺吧。”
鬱南眼睛一眨,往下瞟。
嗯,愛妃的兄弟已經躺平了,鬱南看了眼還在冒著熱氣的浴室,懂了。
鬱南從他身上起來,“你也太快了吧,才十分鐘不到。”
楚究不理會他的挑釁,淡然地翻了頁書,轉移話題,“安安又哭了?是哪裡不舒服?”
鬱南:“哦,不是安安,是平平,尿溼了。”
楚究皺了下眉,“怎麼又是平平?”
鬱南:“又?平平很少哭。”
楚究哼了聲,是,很少哭,哭都攢在關鍵的地方哭。
小小年紀就如此精明。
綜合楚究剛說的這兩句話一看,鬱南覺得楚究有一點偏心。
鬱南問:“你不喜歡平平?”
楚究平靜回答:“沒有,喜歡。”
面對鬱南質疑的目光,楚究又解釋說:“尿溼了也哭,不爺們。”
鬱南:“我明天問問媽媽,你小時候尿溼褲子的時候哭不哭,肯定哭得撕心裂肺哭天搶地哭倒長城,還不如平平呢。”
楚究:“……”
鬱南坐了四十天月子,除了下腹那道疤痕之外,鬱南表面看著和生孩子之前無差,除了肚子上的肉還是很鬆垮,沒有那麼快恢復。
鬱南雖然之間沒有腹肌,但也有馬甲線,腰臀線還是很漂亮的,現在小肚腩一突出來,只有吸氣收腹才能維持原來的身材。
因為是剖腹產,現在也不宜做力量訓練讓腹部恢復原樣,鬱南坦然接受自己這個美中不足。
鬱南辭掉了護理師營養師,只留下兩個育兒嫂,打算自己的崽自己養,和娃娃們好好培養下感情。
鬱南出了月子,但平平和安安迎來了可怕的二月鬧。
兩個孩子只要不鬧騰,鬱南都是讓他們趴著睡,給他們做排氣操,兩小人就不停放屁,二月鬧緩解了很多。
育兒嫂很有經驗,但奈何抵不過天性,嬰兒這時候還會通過聲音和氣味認認人。
平平哭的時候,只要聽到鬱南的聲音就安靜了許多,鬱南一抱在懷裡,他就什麼聲音都沒有了,一聽到妹妹哭,鬱南把平平交給育兒嫂,平平只要鬱南安撫過他,就沒什麼意見了。
育兒嫂開玩笑說:“平平長得像楚先生,脾氣也像楚先生,就聽鬱先生您的話,還會心疼您嘞,您哄妹妹的時候都不哭不鬧。”
安安鬧得厲害一點,還認人,難受的時候根本不要育兒嫂抱,只要鬱南和楚究抱。
鬱南抱著安安低聲哄著,安安很快也平靜下來,小手攏在胸前,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安安長得比平平要胖一些,哭聲也更加洪亮。
鬱南:“我們安安好樣的!”
安安睡著了,睡夢中無意識地笑了笑,鬱南心都快化了。
抱了安安許久,鬱南小心翼翼放下她,才發現平平還沒睡,兩人一對視,平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哭得相當委屈。
鬱南抱過平平,哄了哄他,沒過一會兒,平平也睡了。
六月的夕陽還不算太燥熱,鬱南把小床推到了窗邊,讓太陽曬平平和安安的小腳,他坐在躺椅上看著兩個孩子。
育兒嫂過來說:“先生,您去休息吧,我來看著孩子。”
鬱南對她笑了笑,“沒事兒,我看著他們。”
一大二小,沐浴夕陽,等著楚究下班。
楚究現在每天一下班進家門,都是聽到嬰兒撕心裂肺的哭聲,而且是雙份的,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概一個星期後,楚究每天晚上進家門之間都很頭大,還不如回去加班。
但想到鬱南在家裡聽了一天,又於心不忍,硬著頭皮走進去。
可每次進去,鬱南都在遊刃有餘地帶娃。
今天他回來早,沒聽到孩子的哭聲,以為是周玉荷帶著小孩出去串門了,走進去一看,才發現一大二小在窗邊曬太陽。
畫面靜謐又美好,很容易讓人想到永恆。
他的鬱南真的很好,到哪兒都會發光,工作能力不輸他人,連帶小孩這麼讓人頭疼的事情都能遊刃有餘。
可以戎裝上戰場,也可以洗手作羹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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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平平尿完了,鬱南說:“你來抱安安,我來吧。”
楚究:“沒事,我來。”
楚究說完,給平平翻了個身,抽走了被他尿溼的隔尿墊,再換上一了張新的。
楚究吩咐育兒嫂打了點溫水來。
育兒嫂:“楚先生,我來吧。”
楚究:“沒事,我來。”
楚究拿著小毛巾給平平擦屁股和尿溼的地方,擦乾淨後還用乾毛巾又擦了一遍,還塗上了潤膚霜。
全程很耐心很細緻而且面無表情。
鬱南挺意外:“你很熟練,什麼時候學的。”
“胎兒大學都有教。”
但倔種兒子就是倔種兒子,楚究剛要給他穿上紙尿褲,他又開始拉粑粑了。
鬱南:“……”
鬱南懷裡的安安吃飽後已經睡了好一會兒了,楚究還在給平平鏟屎。
平平安靜待著,也不哭鬧,任由鏟屎官鏟屎。
楚究又重複以上操作,讓育兒嫂又換了一盆溫水,溼棉柔巾把粑粑擦乾淨,幹棉柔巾擦乾水,塗上潤膚霜和護臀膏。
楚究問平平:“還拉嗎。”
回應他的是平平的一陣亂蹬。
楚究給平平貼上紙尿褲,穿好褲子之後,把平平抱起來,平平突然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楚究:“……”
兩人乾瞪眼一會兒,楚究先敗下陣來,一邊輕輕晃著,一邊低聲細語哄著,終於花了比鬱南多一倍的時間把平平哄好了。
楚究皺著眉,低聲問鬱南:“平平大便顏色不對,是不是消化不良,要不要吃點益生菌?安安有嗎?”
鬱南低聲回答:“已經給他吃過了,安安也有點,二月鬧孩子就這樣。”
楚究:“二月鬧什麼時候結束?”
鬱南:“到百天會好一點。”
兩人還要說話,楚究懷裡的平平臉一皺,顯然又要哭,楚究立刻噤了聲。
等倆娃都睡沉了,鬱南把孩子交給了育兒嫂,楚究才有空清理一身屎尿。
鬱南路過嬰兒房,聽到兩個育兒嫂在聊天。
“我以為楚先生不喜歡平平呢。沒想到,他幫平平擦屎擦尿,一點都不嫌棄。”
“自己的孩子怎麼會不喜歡,楚先生本就是外冷內熱的人。”
“但之前楚先生對平平很冷淡。”
“父子之間總歸不會像父女一樣膩歪,甚至有種天然的對立,我兒子跟我老公天天對著幹,你看平平也不太願意讓楚先生抱他。”
“這倒也是。”
鬱南默默走開,決定和楚究談一談,談楚究對平平和安安的態度。
等晚上睡前,鬱南靠坐在床上等他,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愛妃,過來睡。”
楚究輕笑一聲,將人摟進懷裡親了親,“明天四十二天體檢,我問問醫生能不能做,你再忍忍。”
鬱南啼笑皆非,推開他,“誰在想這個,我有話跟你說。”
楚究在親他:說。
鬱南推開他:“你正經點,你這樣我怎麼說。”
楚究:“在床上這就是正經事。”
鬱南忍無可忍推開這個屬拔火罐的,從床上起來,“好,走,那我們去書房談。”
楚究這才做罷,起身躺在他身邊。
楚究:“怎麼了?”
鬱南:“我不是很明白,你為什麼對平平那麼冷淡。”
其實一開始鬱南想問,是不是兩個孩子,楚究更喜歡安安,但今天楚究幫平平耐心鏟屎,還細心觀察到了平平粑粑的顏色,倒也不像不喜歡兒子的樣子。
所以鬱南這麼問會更合適。
楚究轉過頭問他:“就因為我抱平平太少了?”
“你也知道你抱他抱太少了。”
楚究也很無奈:“他不讓我抱,我一抱他就哭,他就要你抱,剛才還不是一樣。”
鬱南細細回想起來,與其說是楚究不愛抱平平,其實是平平不願意讓楚究抱著,一抱就哭。
鬱南耐心勸他:“因為你抱著他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他能感受到你的情緒,你要對他溫聲細語才行。”
楚究一本正經地回答他:“他是男孩子,對他溫聲細語的,他萬一以後變成娘炮怎麼辦?女兒要富養,才能內心強大,兒子要窮養,才能堅韌不拔。”
鬱南有點懵,看楚究認真的樣子,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想來想去,覺得楚究想得有點多,“你想得也太遠了吧!”
楚究:“我當然想得遠了,你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我想讓他們走好每一步,不能讓他們跟我一樣,隨隨便便地就長大了。”
鬱南哭笑不得:“可他們才四十一天!”
楚究:“從娃娃抓起。”
鬱南:“……”
楚究:“平平和安安四十一天了,會抬頭了嗎?現在才喝100毫升奶少不少?”
鬱南覺得楚究的育兒體系有很大的問題,他終於知道楚究的癥結在哪裡。
楚究在焦慮,也很迷茫。
因為專業的原因,鬱南應對生孩子養孩子這件事比楚究要遊刃有餘得多,加上整個孕產期無論是身體還是情緒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和關愛,使得他能平穩地渡過整個孕產期,加上有很多人幫忙照顧孩子,他能夠情緒穩定地對待兩個孩子的成長。
但楚究是個新手爸爸,而且是曾經患上妊娠伴隨綜合症的新手爸爸。
鬱南之前也接觸過很多兒保專家,知道很多新手媽媽的焦慮。
孩子體重不達標啦,大動作發育落後啦,精細動作跟不上啦,牙齒出得比別人晚啦,整天都在焦慮。
但焦慮的結果就是,大多數孩子都能健康長大了。
楚究好像也有類似的焦慮,但楚究焦慮的方向有點大,都焦慮到孩子的整個人生規劃上去了。
鬱南耐心勸他:“什麼窮養富養的,你不需要想那麼遠。每個孩子不一樣,而我們只要給他們足夠的愛,把愛表達出來就夠了,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你想,之前連我都覺得你偏心安安,那身邊的人更加會覺得你偏心安安,等平平長大了,平平也自然而然會認為你偏心安安,這樣對平平和安安都沒有好處,兒子女兒一樣養。”
楚究聽進去了,他知道鬱南說得對,他也不想讓這種事情發生。
楚究嘆了口氣,很難為情地開口:“對於平平和安安,有時候我甚至會覺得,我是因為你,才會喜歡他們,安安像你,所以我比較容易對她心軟,平平像我,我如果對他親暱,我會覺得很奇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鬱南當然能明白。
孩子在他肚子裡,他和孩子已經共度了九個月,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和孩子之間依戀。
而楚究陪產假期間,都是圍著他轉,後來去上班,下了班還是圍著他。
對楚究來說,對這兩個孩子的依戀不會那麼多,更多的是責任。
楚究的人生一直都有人在他身後催著他朝前趕,他習慣了安排和規劃,習慣鋪好未來很長的路,每一步都走得穩當,不能出差錯。
遇到什麼事情,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責任和擔當。
在他的意識裡,女孩要富養,男孩要窮養,是他的責任。
所以他對安安很殷勤,對平平很嚴格,即使他們才41天。
這段時間以來,楚究對他無微不至,他反而忽略了楚究的彆扭和僵硬。
雖然兩人都是孤單長大,沒有可以直接效仿的對象,但鬱南由於職業的原因,有幸見過很多新的生命降臨,見過各種各樣的父母,東拼西湊,倒也知道怎麼對待自己的孩子。
而楚究不一樣,他根本沒有機會去接觸這些。
鬱南抓著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看著他的眼睛說:“安安像我,但她不是我,平平像你,但他也不是你,他們都是你的孩子,從我身上掉下來的、我們的孩子,他們是完全獨立於我們的個體,是活生生的人,不是誰的映射體,你要遵從本心,不要帶著壓力去愛他們,就像當年你爸爸愛你一樣愛他們,好麼。”
鬱南說的每一個字,都敲在了楚究的心坎上。
他明白鬱南說的是什麼意思。
楚究:“我可以嗎?你知道,我並沒什麼處理親子關係的經驗。”
“當然可以,你不用刻意去扮演一個父親,遵從本心就好,剛才你就把平平照顧得很好,不是麼。”
楚究抱著他,親了親他,“謝謝。”
鬱南:“我們的小家不是楚氏,不需要你這麼嚴謹地規劃每一步,也不需要你有這麼重的包袱,你只要和我們一起,一步一步往前走就好。”!

第 78 章

轉眼,平平和安安百天了。
兩個孩子像剝了殼的雞蛋一樣,變得白白胖胖的,四肢像藕節般飽滿,二月齡體檢的時候,他們的發育都快達到了生長曲線的上限,周玉荷很高興,給兩個育兒嫂包了個大紅包。
鬱南覺得楚究真有先見之明,給他買了個電話手錶,在家帶孩子時,鬱南帶著電話手錶還相當方便,不用掏來掏去,也不耽誤打電話發信息。
自從鬱南帶著電話手錶帶孩子之後,楚究就只能給他的電話手錶打電話了,打電話還能接到,但發短信鬱南幾乎不回覆,看了下,後來才發現,鬱南是回覆到他的電話手錶上了。
於是,楚董事長也帶著電話手錶上班,同事都懷疑,莫非董事長那兩個孩子是神童,二個多月大就開始會用電話手錶了。
周玉荷看鬱南整天帶著個電話手錶,說什麼都看不過去,暗暗埋汰自己的兒子,怎麼好意思送人家電話手錶。
鬱南這孩子也傻,楚究送的就一直帶著,周玉荷思來想去,就給鬱南買了個和楚究同款的百達翡麗。
鬱南問:“媽,突然給我買表做什麼?”
周玉荷:“你帶著個電話手錶也不是那麼回事。”
鬱南:“我覺得電話手錶挺方便的,能當手機用,能看孩子也不用錯過信息。”
周玉荷瞭然:“原來是這個意思,我都買了,你就收下吧,和楚究戴的那款是同款,是限量收藏款,都停產了,我費了好大功夫才買到的。”
周玉荷跟鬱南說了楚究帶這款手錶的來歷,當時他楚究國外揹著他念數學系,他的學校叫他留下來任教,並且一起做研究,還開出了豐厚年薪,但她身體不好,撐不了這麼大一個企業,需要楚究回來。
楚究和學校簽訂了協議,永不得進行數學相關的教學和研究工作,學校才讓楚究回國。
回國前一天,他最尊敬的教授送給他這款表,希望他能留下來,他收下了,但用他所有的獎學金和研究成果所得的獎金捐給了學校數學系之後就回了國。
周玉荷:“楚究這輩子都在為楚家做犧牲,數學是楚究這輩子的遺憾,他腕上那塊表算是和他熱愛的事業告別,我能想象,他和學校籤協議那天有多難過。他跟我說過,他的人生,必須有一件事以他的感受為先,你出現在他身邊,讓他的人生圓滿了些,我把這個送給你,感謝你選擇了他。”
鬱南欣然接受了,“謝謝媽,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無論是手錶,還是楚究。”
周玉荷忍著酸澀,朝他點了點頭。
康復師來了,鬱南要做訓練,周玉荷下樓帶孩子。
育兒嫂圖喜慶,給平平和安安穿了紅色小肚兜,如果在眉心點個紅點,就像年畫上送吉祥的寶寶。
周玉荷也覺得喜慶,想給兩人娃拍一張照片當手機壁紙,逗了半天,安安早就咯咯笑了幾輪,可平平還是一臉淡定。
平平不怎麼愛笑,眼睛形狀要長一些,眼神總是淡淡的,像什麼都入不了他的眼。
而安安一雙杏眼像極了鬱南,趴在床上抬起頭沖人笑時,眼睛又亮又彎。
兩人一同框,照片一拍出來,無論是誰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安安。
周玉荷:“乖孫平平安安,笑一笑。”
安安:咯咯咯咯。”
平平:“……”
周玉荷別無他法,只好求助鬱南,“鬱南,下來,幫媽媽一個忙。”
鬱南在康復師指導下剛做完產康訓練,聞言,衣服都還沒換,滿頭大汗跑過來。
倆孩子看到鬱南,安安興奮得笑聲的頻率提高一倍,而一直淡定從容的平平也終於笑了。
周玉荷看著平平,又無奈又好笑,真是跟自己那個便宜兒子一樣,一看到鬱南就眉開眼笑。
鬱南:“媽,怎麼了?”
周玉荷:“幫媽拍張照片,平平老是不笑。”
鬱南拿起手機翻回去看,安安笑得很甜,而平平卻像p上去的一樣生硬。
看來有的酷哥不是裝的,而是天生的。
鬱南對倆娃說:“平平安安,看爹地。”
平平和安安笑得比年畫上的福娃娃還甜。
鬱南連續拍了幾張遞給周玉荷,“媽你看看行不行。”
周玉荷很滿意。
周玉荷請了攝影師來家裡拍照,想洗一張大幅照片掛在丹楓宮的牆上。
育兒嫂給兩個小寶寶換上漂亮的衣服,鬱南也穿上西裝,全家人都收拾好了,就等楚究下班。
周玉荷坐在中間,楚究和鬱南各抱一個站在身後,畫面定格,在楚遇賢去世後,丹楓宮又終於有了全家福。
晚飯後一個小時,是四人小家的親子時間。楚究在鬱南的勸說下,卸下壓力和包袱和小孩相處,倒也真的找到了和孩子相處的樂趣。
楚究想平等地親近他倆,但平平並不買賬,只要鬱南在,平平是不可能從鬱南的身上下來的。
楚究朝平平張開雙臂:“平平,爸爸抱。”
楚究的手剛碰到平平,平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鬱南一接過,平平立刻就停止了哭聲。
來回幾次都是一個樣,跟身上裝了個開關一般。
而安安趴在地上撐起脖子,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哥哥表演。
楚究一臉無奈憋屈,鬱南覺得楚究此時能控制住脾氣,可以列入父愛偉大行列中。
鬱南:“算了,你盡力了。”
鬱南不是很感想,平平長大一些之後,會和楚究發生什麼樣驚天動地的摩擦。
鬱南給楚究打預防針:“以後無論平平做什麼,你都要記得,你是他親爸爸。”
楚究:“要不是他親爸,我早就……”
安安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大哭了起來,
鬱南:“你看,安安不讓。”
楚究覺得這輩子拿捏人拿捏慣了,現在反而被二個人拿捏,還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楚究心情不錯,因為鬱南產後百天了,產康師說,鬱南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
這意味什麼呢。
意味著久旱逢甘霖,意味著他這守寡式婚姻結束了!
楚究在腦子裡天雷勾地火,導致每天晚上和孩子們一個小時的親子時間注意力都不太集中。
鬱南正要給平平和安安讀繪本《小紅帽》,“我們給孩子讀這本,我扮演小紅帽,你扮演狼。”
楚究稍稍回過神,“狼?什麼狼?”
鬱南舉著繪本,很無語地看著他,“你在想什麼?讀繪本,還什麼狼,快點。”
楚究湊過來,“哦,好的。”
鬱南:“那開始了,從前,有個漂亮的小姑娘,人見人愛,她的名字叫小紅帽,她要給她外婆帶好吃的,在森林裡遇到了一隻狼。”
鬱南看向楚究,楚究盯著他看,根本沒意識到輪到他的臺詞。
鬱南提醒他:“該狼說話了。”
楚究收回粘在鬱南臉上的眼神,開始說臺詞,“漂亮可愛的小姑娘,你要去哪裡啊?”
鬱南:“我要去我外婆家。”
楚究:“你的圍裙下面鼓鼓的,是什麼東西呀?”
楚究想到了鬱南繫著圍裙在洗手池洗菜的時候。
他那個圍裙還蠻有意思,脖子那裡要系,腰間還要系,系那麼多,不就是等著人去解開,看看圍裙下鼓鼓的是什麼東西麼。
鬱南唸完臺詞,看到楚究又在神遊了。
鬱南:“到你念詞了!”
楚究:“你圍裙下面是什麼?”
鬱南很無語,“已經念過了,是蛋糕和葡萄酒,”鬱南指著繪本的臺詞,“該你念這句了。”
楚究順著鬱南的指尖念:“狼心裡想,這小丫頭的肉又肥又嫩,我要想個巧妙的辦法,把他捉住,吃掉他。”
鬱南繼續念繪本,終於唸完了,但鬱南很不滿意,念個繪本楚究不知道走神了多少遍。
倆娃也很不滿意,開始苦惱,鬱南讓育兒嫂泡了奶粉,他們喝完奶就睡著了。
鬱南看著楚究神遊太空的樣子,估計這段時間公司的事情太多,就催他去洗刷睡覺,“看來你工作挺累的,你先去睡,我再陪陪孩子。”
楚究:“沒事,一起。”
鬱南:“快去吧,看把你累的。”
楚究:“我不累!”
鬱南:“……”
平平和安安睡穩了,楚究和鬱南回了房間。
鬱南做產康帶孩子很疲倦,想去洗澡,被楚究拉了回來。
楚究握著拳,掌心向下伸過來,袖口有個紅色絲帶線頭。
楚究抬了抬下巴,“拉出來看看。”
鬱南心想楚究是準備什麼驚喜,雖然有點套路但沒人不喜歡驚喜。
鬱南軟下語氣笑著哄人:“大哥哥好浪漫。”
楚究很吃這套,整個人都快酥掉了。
鬱南扯出絲帶,扯出了一段長長的紅色絲帶,然後沒了。
沒了!
鬱南心想:他是在耍我還是給我驚喜。
鬱南看著手裡這兩二米長的紅絲帶,在想怎麼樣做才能不尷尬地表現出驚喜和高興。
但凡絲帶的盡頭綁著一支棒棒糖呢。
鬱南快速眨了眨眼睛調整情緒,決定冷靜應對這次沒有喜的驚喜。
然後再委婉勸他這種套路少學。
鬱南正想開口,楚究突然轉過手,打開手掌,一朵他手掌心那麼大的金子玫瑰窩在他的掌心,花柄藏在袖口裡。
鬱南啞然失笑,抽出這朵金子玫瑰。
某些人還會套路疊套路了。
玫瑰做工很精細,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楚究:“喜歡嗎?我畫的圖紙訂做的。”
鬱南靠進他懷裡,摟著他的腰笑著回答:“謝謝,我很喜歡。”
楚究:“那再叫一聲大哥哥。”
鬱南抬頭,親了下他的嘴:“叫老公行嗎?”!

第 79 章

都說悲傷可以隱藏和假裝,可幸福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楚究這段時間過的是神仙日子,整個人由內而外容光煥發,雖然他永遠是那副波瀾不驚的冷淡樣,但愛情事業雙豐收的小得意還是很容易被人看穿。
當然,主要是他也不掩飾,和當時八字還沒一撇的時候,就帶著鬱秘書織的手套和圍巾去空調開到30度的食堂吃中午飯一個德行。
比如他的辦公桌上多了一個相框,放著全家福的照片,比如他的手機屏保是鬱秘書,私人電腦的屏保也是鬱秘書,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老婆就是鬱秘書似的,非常戀愛腦,一點都不穩重。
這都可以理解。
但大家不理解的是,為什麼董事長鬱秘書喜歡用電話手錶打電話,這是情侶之間什麼奇怪的情趣呢。
當然沒人敢問。
鬱南不答應回去上班後當他的特助,楚究提了財務部孫經理當他的特助。
孫特助還沒結婚,也沒對象,每天看老闆沒事就打開手機看屏保,在一線吃狗糧,被老闆戀愛的酸臭味醃製,都快醃入味兒了。
孫經理午休的時候偶爾臨時有事找楚究,聽到過好幾回楚究用電話手錶發語音,輕聲細語,柔情似水。
“老婆,在幹嘛?”
“孩子乖不乖?”
“想你。”
搞得孫經理挺不好意思的。
但董事長就是董事長,在“老公”和“老闆”這兩個角色切換得相當遊刃有餘,見到他,乾淨利落收起那些柔情蜜意,公事公辦冷聲道:“請進。”
漸漸地,和楚氏集團大多數職工一樣,孫經理也慢慢見怪不怪了。
大家都知道他是老婆奴,他秀他的恩愛,他們看他們的熱鬧,但都沒人敢跟他開玩笑,就很奇怪。
孫經理升職後,財務部經理的位置一直空缺,半個月後終於招到了人。
楚究去財務部開會,會議有點長,會議結束時已經下了班,楚究和參會人擠電梯下班,此時楚究的手機響了起來。
孫經理知道,這是董事長電話手錶的聲音。
而楚究從兜裡拿出電話手錶,是鬱南給他打的視頻電話,楚究當著一電梯的人接起。
楚究還沒來得及說話,鬱南興沖沖的聲音傳來:“楚究,你看,平平和安安會坐了!下午他們滾著滾著就突然坐了起來!看見了嗎?”
楚究勾著唇看著小小的屏幕,“嗯,看到了。”
屏幕裡,兩個孩子坐得很端正,但還有一點不穩,有點左搖右晃的,為了防止他們摔倒,鬱南還在他們四周墊了厚厚的軟墊。
鬱南興奮的聲音繼續,“你看,是不是坐的很穩。”
下午時,鬱南在陪平平和安安玩,兩個孩子會翻身之後就到處打滾,兩人滾著滾著就突然坐了起來。
都說三翻六坐,他的兩個孩子快到六個月的時候就會坐了。
這對鬱南來說是很欣喜,他想第一時間跟
楚究分享,但看了眼時間,楚究還沒下班,鬱南期待了一下午,終於等到了楚究下班,他看準了時間,就給楚究打電話。
沒想到,楚究反應冷淡,一句話不說。
鬱南催他:“愣著幹什麼,你誇誇他們呀。”
楚究:“老婆帶得好。”
鬱南笑道:“你誇我幹什麼,誇孩子。”
楚究很聽話:“平平安安真棒。”
鬱南:“好,掛了,你快點回家吧,想你了。”
楚究:“好。”
整個電梯裡的人:“……”
楚究若無其事掛了電話,一整個電梯裡的人都快把頭皮給撓破了都想不出這時候該說什麼好。
但大家都理解,畢竟董事長也是個普通人嘛,炫富他不用炫,大家都知道他有錢,那隻能炫老婆了,畢竟老婆不是每個人都有的,而且是漂亮又能幹的老婆。
六個月的孩子已經會獨立坐著,會咿咿呀呀表達自己的情緒,也會笑出聲。
平平和安安開始會和人互動交流之後,明明只有兩個孩子,丹楓宮每天卻吵得跟個開了幼兒園一樣。
安安嘴鬧,喜歡和人溝通,也更會看人臉色,但性子還算文靜,比較規矩,說過一次這東西不能塞進嘴裡,她下次就不會了,口欲期不亂咬東西,會乖乖咬牙膠,聰明又乖巧,簡直是個天使寶寶。
而平平則不一樣,雖然他悶不吭聲,但乾的都是大事,口欲期不好好咬牙膠,咬自己的手,咬疼了就哇哇大哭,脫了自己的鞋子和襪子塞嘴裡,耳朵還裝了濾波器,聽不懂人說話,說多少次都無果。
安安只需要一個育兒嫂隨時看著,平平需要兩個,一個看他有沒有跌倒,一個看他有沒有亂咬東西。
除了在玩具室,平平才會消停一些。
玩具室裡有許多適齡的益智玩具,平平喜歡玩具,而且玩得很專注。
平平雖然看著沒有安安機靈,但也很聰明,注意力很集中,別的孩子玩玩具不是摔就是打,有些玩具鬱南都不知道怎麼玩,平平倒玩得有模有樣,像讀過這些玩具的說明書一樣。
原來真的有孩子喜歡益智玩具。
而安安對玩具不感興趣,她喜歡叮叮噹噹的聲音,拿到玩具時就往地上砸。
一開始鬱南覺得安安是在搞破壞,楚究給他打電話,安安聽到電話鈴聲就開始砸玩具,鬱南仔細一聽,安安是跟著音樂節拍砸玩具的,拍子砸得還挺準。
鬱南沒接楚究的電話,光顧著看安安了。
電話鈴聲停了,安安的敲打聲也停了。
鬱南又試了幾次,安安立刻又敲打玩具,音樂一停她也跟著停,鬱南試著放了廣場舞節奏感很強的音樂,安安甚至還跟著晃動身體。
而平平彷彿沒聽見,專心搗鼓他手中的玩具。
小孩子的專注力沒多久,在玩具室待不了二十分鐘,倆娃又開始鬧騰了。
安安嘴巴在亂叫伸出手要抱抱,平平雖然一聲不吭但開始咬玩具往嘴裡塞東西,鬱南手忙腳亂,顧得上這個顧不上那個,如果育兒嫂晚來三十秒,他的慈父形象就要維持不下去了。
平平和安安越大越鬧騰,鬱南每天都想把這兩個孩子送人,等孩子睡了之後又到嬰兒房去懺悔,覺得自己的心比石頭還要硬,怎麼會有這種喪盡天良的想法。
可等到第二天平平亂啃亂咬,安安大哭大鬧的時候,鬱南又想把兩個小孩送人了。
還好鬱南已經快結束了假期,準備回去上班了,和這兩個小傢伙暫時分開一下,不然會變成神經病。
鬱南和楚究商量要回職場的事,楚究希望鬱南回到秘書辦去上班,但鬱南有自己的想法,他得找個機會跟楚究好好聊一下。
楚究也有自己的想法。
楚究生活太好,整個人都有點好逸惡勞了,每年的例行走訪要出差一個月,他很不想去。
他天天盼著鬱南早點回去上班,那他就能帶著鬱南一起出差。
思來想去,他想讓鬱南提前幾天回去上班,正好在他走訪之前報到,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帶鬱南走。
楚究把這個想法告訴鬱南,但又不太方便直接說,顯得他多粘人似的。
楚究:“每天都有同事來問我,你什麼時候回去上班。”
鬱南笑嘻嘻問:“真的假的?集團的員工居然敢開口問你私事啦?最近我老公變得那麼平易近人?”
楚究被鬱南的三連問問倒了,沒想到自己的招居然這麼爛。
楚究一本正經道:“公司缺嘴替,大家都盼著聰明能幹又能說會道的鬱秘書回去幫他們主持公道。”
鬱南:“公司產假不是可以到小孩半歲嗎,還有半個月呢,不著急。”
楚究:“要不提前一個禮拜回去?反正現在孩子大了,有育兒嫂。”
鬱南:“不要,我想多陪陪孩子,以後忙,根本沒時間了,我要和孩子好好培養感情。
楚究:“……”
楚究不想再和孩子爭寵了,爭不過就算了,還顯得他特小心眼。
鬱南張嘴的時候幾乎都是跟他聊孩子,只有睡前纏綿的那一會兒,楚究才覺得鬱南是屬於自己的。
楚究得抓緊時間讓這點屬於自己的時間延長,抱著鬱南就不撒手了。
要出差的日子越來越近,楚究最後還是繃不住,在床上纏著鬱南,讓鬱南跟他一起去出差。
鬱南:“那孩子怎麼辦?”
楚究:“帶上,帶上育兒嫂和保姆,我去走訪,你們到處玩,我們好不容易過上正常的伴侶生活,這才兩個月,又要分開一個月,好慘。”
帶小孩出遊可是個大工程,鬱南想想都累,但也覺得楚究說得非常有道理,畢竟楚究真的太會取悅他,兩人現在太和諧,和諧到鬱南都捨不得打破。
楚究一直折騰他,折騰到他鬆口答應一起去才罷休。
可是,平平和安安偏不讓楚究如意,在準備出發前幾天生病了,突然不明原因發燒,又哭又鬧,食慾不好。
鬱南看才發現,平平安安要出牙了,一下出四顆,所以很焦躁。
鬱南為了孩子的身體健康,決定不要顛簸,先平穩度過出牙期再說。
楚究能理解,但還是有點不開心,但敗在自己的孩子跟前,他也無話可說。
楚究出差前一天,因為出牙,兩個孩子亂咬東西,牙齦有點腫,平平和安安鬧了一整夜,還不要育兒嫂抱著,鬱南和楚究抱了一夜,快凌晨,兩個娃娃才睡下,鬱南也累得不行。
楚究向來越疲倦越無睡意,在床上躺著會翻身,為了不吵醒鬱南,他便到書房小憩,天才矇矇亮,他收拾行囊,看著鬱南的睡顏,連鬱南的額頭都沒敢親,就直接去了機場。
鬱南醒來後,才發現楚究已經走了,給他發了個已經登機的消息。
這次走訪包括出國,由於時差的原因,兩人都是短信聯繫,電話聯繫都很少。
一個星期後回國,楚究立刻要趕去另外一個城市,根本沒有時間回家。
楚究有時候想請個職業董事長,他早點退休算了。
老婆老婆顧不上,孩子孩子管不了。
楚究帶著團隊走訪完,回到酒店已經快晚上十點的時候,這種退休的慾望就更加強烈了。
楚究頭昏眼花,進了酒店,看到大廳沙發上坐著背對他的人有點像鬱南。
他心想這段時間他一定是思念成疾了,看誰都有點像鬱南,但誰都不是鬱南。
鬱南現在在陪平平和安安睡覺呢,或許根本沒有在想他。
楚究收回目光走過去,孫特助咳了聲,提醒他:“董事長,鬱先生在等您。”
楚究聞言,愣了下,看過去。
鬱南站在沙發邊,笑盈盈地看著他,見他回過頭,鬱南朝他招了招手,邁步朝他走過來。
楚究站在原地等著他。
鬱南在楚究身邊站定。
楚究帶的團隊都認識鬱南,都笑著跟鬱南打招呼,“鬱秘書,好久不見。”
鬱南笑著回應,“好久不見。”
孫特助:“鬱秘書什麼時候回來上班?大家都很惦記你。”
鬱南:“假期也快結束了。”
孫特助:“那您和董事長聊,我先帶大家上去休息,再見鬱秘書。”
鬱南:“再見。”
眾人走了,楚究在鬱南出現之後,眼睛都沒有離開過他的臉蛋。
楚究緊緊牽著他的手,盯著他的眼睛問:“你怎麼來了?”
鬱南笑著低聲回應:“我又不是鐵石心腸,我也會想你。”
“孩子呢?孩子不哭嗎?”
“孩子沒事了,牙齒出來了就好了很多。”
楚究鬆了口氣,“那就好,這幾天很辛苦吧。”
“嗯,挺辛苦,還很想你。”
楚究心滿意足地勾了勾嘴角。
兩人沉默一陣,楚究又開口,“大家都惦記你,讓你快點回來上班,我沒瞎說吧。”
鬱南後知後覺發現,楚究一直纏著他讓他早點回去上班,其實就是想讓他陪著他出來走訪。
鬱南不拆穿他:“知道啦。”
“你怎麼捨得他們過來找我?”
不知為何,鬱南竟覺得楚究有點委屈。
“孩子很重要,你也很重要,特意問孫特助你的行程,想給你個驚喜,領不領情?”
楚究終於笑了下,“嗯。”
鬱南輕輕拽了下他,“走啦,愣在這裡怪顯眼的。”
他乖乖跟著鬱南走,他一向很容易被鬱南取悅。
兩人牽著手進了電梯,鬱南拇指摁了下楚究的掌心,媚眼如絲,語氣曖昧旖旎:“我還沒開房,你房間隔音效果好不好?”

[ 本帖最後由 從前 於 2024-3-4 07:2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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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孫特助在工作群裡通知大家,如果今晚有什麼緊急情況,直接向他彙報,不要叨擾董事長。
酒店的總統套房應有盡有,隔音效果也很好,兩人從關上門的衣冠整齊,到床邊坦誠相對,不過一分鐘的時間。
楚究將所有的思念和感動全都變成行動,而鬱南不甘示弱,拼了命地迎合,開始有意說些讓人面紅耳赤的情話,到最後本能地胡言亂語,每一聲都把楚究取悅到了極致。
總統套房裡的每一個角落,都有他們的痕跡。
楚究喜歡鬱南使出渾身解數的迎合和孟浪,鬱南喜歡楚究情不自禁地沉淪和索取,兩人都毫不吝嗇地取悅對方,最後,愛和欲交織,他們在浴室偌大的鏡子裡,都看到了為愛獻祭的自己。
楚究靠在床上,鬱南窩進他的懷裡,把玩他的手指,兩人平靜呼吸。
“你手指好長。”
楚究捏了他的指尖,親了下他的額頭,“也好用。”
鬱南想到剛才的畫面,甩開他的手,“能不能正經點!”
楚究笑了下,“在你面前,我就正經不起來,怎麼辦?”
鬱南手伸向楚究的腹肌,認真想了想便說:“好像我也是,怎麼辦呢。”
楚究剛想翻身而上,卻被鬱南摁了回去,等鬱南坐上去時,楚究已經移不開眼。
鬱南一定是妖,能攝人魂魄。
鬱南打算陪楚究兩天。
隔日楚究還要走訪,兩人洗刷收拾完,鬱南特別大度地讓他去休息,嘴硬說:“要不是看在你明天還要工作,我還能來十次。”
楚究看著他已經疲憊不堪的樣子,也不拆穿他,“還是老婆厲害。”
鬱南心滿意足地躺平。
楚究的手機叮了一聲,手機在鬱南這邊,鬱南順手遞給他,才發現楚究的手機屏保是他。
他抱著吉他,笑著唱歌,應該是在李信揚的訂婚宴上拍的。
而鬱南的手機屏保是平平和安安。
鬱南:“換成平平和安安吧,用我的照片當屏保怪怪的,不符合已婚男士的思想。”
楚究:“不要。”
鬱南嘖了聲,“那至少是全家福吧。”
楚究:“不要,我老婆是唯一。”
鬱南依了他。
楚究:“倒是你,手機屏保是不是也要有我的位置?”
鬱南想了想也對,於是,在楚究的督促下,鬱南把手機屏保換成了全家福。
楚究雖然只有八分滿意,但也不好說什麼了,小家的全家福四個人,他好歹佔了四分之一,人要學會知足。
鬱南劃開手機,想了下說:“好像我們兩個還沒有過合照。”
楚究:“去年優秀員工我給你頒獎的時候,信揚的訂婚典禮上我們一起唱歌,還有結婚證件照。”
想到楚究那稀碎的歌聲,鬱南忍俊不禁,“你唱歌那麼稀碎,當時為什麼敢上去唱啊?不丟人嗎。”
其實鬱南知道楚究為什麼,但就想聽他說甜言蜜語。
楚究:“為了你,我什麼都敢去嘗試,追老婆不怕丟人。”
“肉麻。”
“嗯,肉麻,我愛你。”
鬱南滿意了,渾身舒爽。
除了那幾次同框之外,生活中,兩人確實很少同框,他們從相識到相愛的時間太短暫,接著又懷孕生孩子,少了很多情侶相處的時間。
甚至連婚禮和蜜月都還沒有舉行。
求婚之後,婚禮和蜜月都是很累的事,兩人商量著只是一個形式,先不舉行,鬱南的身體最重要。
楚究:“什麼時候婚禮?我們還沒辦呢。”
鬱南:“還辦嗎?我挺無所謂的。”
其實鬱南說的是真心話,婚禮就是個形式,他一向活在當下,珍惜眼前,都說生活需要儀式感,但過好每一天何嘗不是一種儀式。
楚究:“當然要辦了,人生就一次。”
鬱南沒有掃興說只是個形式,辦不辦都行,而是認真想楚究的提議:“那等平平和安安大一點,他們能給我們當花童的時候辦?抱著兩個孩子搞婚禮挺奇怪的。”
楚究:“也好,聽你的。”
鬱南舉起手機,臉湊過來,兩個大頭擠在屏幕裡,咔嚓一聲自拍了張照片。
照片裡,楚究正垂眸看著他。
鬱南:“不要看我,看鏡頭。”
楚究看鏡頭。
鬱南擺了個表情,按下拍照鍵,鬱南看著照片很不滿意,“為什麼你比我還上鏡。”
楚究:“有沒有可能我比你帥?”
鬱南:“這絕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比我帥。”
鬱南看完照片又看向楚究,“雖然你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但在我面前也就一般般吧。”
楚究配合他胡說八道:“我就這麼不入鬱總的眼?”
鬱南:“你這樣的美人,我一般都不放在眼裡。”
楚究以為他要說肉麻兮兮的情話,就順著他的意思問:“放哪裡?放心裡?”
鬱南笑嘻嘻地把被子一撈,捏楚究的腹肌,“放被窩裡,慢慢品嚐。”
楚究抱著他,笑著任他在懷裡鬧騰,但看他實在疲憊,就剋制不再要他,只能忍著某些又菜又愛撩的人胡鬧。
隔日,楚究要去工作,鬱南待在酒店裡等他。
其實鬱南這次來找楚究還有別的事情,鬱南的產假已經快結束了。
鬱南試探了楚究這段時間的態度,楚究還是希望他回到秘書辦去上班,但鬱南不想回楚氏。
鬱南下意識覺得說出這件事楚究會不高興,畢竟楚究比想象中要粘人。
換個說法,楚究比他想象中更需要他。
這段時間他花了很多心思在孩子身上,他能感覺到楚究一邊理解他,一邊又不怎麼快樂。
但從長遠考慮,他確實不適合再在楚氏待下去。
楚究走訪了一整天,到傍晚才回酒店,他推了受訪方的歡迎宴,全交給孫特助應酬。
孫特助一個頭兩個大,年底一定要和楚究談漲薪的事,因為他不僅要應酬,還要替楚究應付八卦。
今天在受訪方會議室開會的時候,受訪方會議室電腦壞了,投影儀接楚究的私人電腦,誰能想到,這麼大個老闆,電腦桌面居然是鬱秘書呢。
鬱秘書抱著吉他,笑得眉眼彎彎,唇紅齒白的氣質很乾淨,下巴微抬,下顎線非常完美,確實很帥氣。
隨意一拍,就賽過娛樂圈的奶油小生。
這讓所有人都開了眼。
在吃瓜群眾都瞠目結舌的時候,大老闆淡定解釋:“我老婆。”
孫特助忍不住扶額。
孫特助覺得,鬱秘書來探望他,老闆雖然看著和平時無差,永遠是那不動聲色的樣子,其實內心已經沸騰,被感情衝昏了頭腦。
老闆惹了這麼大個事,結果宴會卻跑了,推給他應酬。
楚究推了應酬,去赴了鬱南的約。
鬱南訂了餐廳,約楚究去吃飯,兩人牽手漫步在大街上,算起來這是兩人第一次像普通情侶一樣壓馬路。
兩人十指緊扣,在陌生的城市像普通情侶一樣走著。
楚究緊緊牽著他的手:“好想和你談一場好久好久的戀愛,像其他情侶一樣,把所有的好的、浪漫的東西都給了你之後再結婚生子,而不是顛倒過來了,先讓你在鬼門關闖一回,再讓你得到這些。”
鬱南知道楚究在遺憾什麼,自從楚究知道他不是原來的鬱南之後,楚究總會後悔他之前的試探和利用。
鬱南笑著寬慰他:“你怎麼能肯定,談了好久戀愛之後,我們不會分手?”
楚究:“我不會跟你分手,但如果你跟我分手,我就再把你追回來。”
鬱南:“如果我們先談了很久的戀愛,我也不會跟你分手,但現在這樣,我也不會跟你分手,有你我很幸福。”
兩人相視一笑,雙手緊牽著朝餐廳走去。
餐廳的氣氛很浪漫,兩人之間的氣氛也很好,鬱南不知道怎麼開口說離職的事情,倒是楚究先提及這個話題。
楚究:“還有幾天假期結束了,做好回去上班的準備了嗎?公司的同事都挺盼著你回去。”
擇時不如撞時,鬱南放下餐具,看著楚究說:“我想離職。”
楚究:“你想在家陪孩子?可以,我支持。”
鬱南:“我不是想在家。”
楚究很快能猜到鬱南的想法,先聲奪人:“秘書這工作你做得很好,如果你不想在秘書辦待著,你想去哪個部門,隨你,你的能力只要通過培訓,可以勝任公司任何崗位。”
鬱南說出自己的想法,“媽不是成立了平平安安基金會嗎,我想親自打理。”
楚究不是很支持鬱南。
打理基金會是件很累人的事情,對於公益這件事,總會引起很多的爭議,有時候還會吃力不討好,楚究是個商人,他首先要保證企業的健康發展,為十幾萬員工負責,像慈善和公益這種錦上添花的事情,他一向直接捐錢,就能省去很多麻煩,從沒有過自己打理的想法。
楚究:“平平安安基金會我已經請了很專業的團隊打理,你放心。”
鬱南躍躍欲試:“那專業的團隊裡能不能加一個我?”
楚究:“我不支持,像你這麼盡職盡責,打理基金會很累人。”
鬱南:“反正基金會在招人,那我自己去應聘。”
楚究不為所動:“做這些事太累了,我還是不太建議你去奔波。”
兩個人意見不和,氣氛冷了下來,鬱南也料到這個結果,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楚究先軟了下來,幫他切好了牛排放在他的面前:“先吃飯吧,等下再說,菜都涼了。”
鬱南好好調整了下心態,心平氣和跟楚究吃了頓飯。
可回到酒店,楚究對這件事避而不談,鬱南窮追猛舍,楚究跟他迂迴打太極,無論鬱南怎麼苦口婆心,他就跟沒聽見一樣,抱著一本書靠在床頭看著。
直接把他當空氣。
甚至親他挑逗他用甜言蜜語哄他,老公哥哥大帥哥喊了個遍,他都無動於衷。
鬱南知道怎麼逼楚究就範,無非說一些分手、離婚這種狠心的話來刺激他,那楚究肯定會繳械投降。
但他不忍心用這樣的方法,不願意看到楚究痛苦的樣子。
但楚究跟張泡了水的牛皮一樣軟硬不吃,鬱南還是得想辦法。
鬱南也不纏著他了,安靜地坐著,期間還給育兒嫂打了個電話,詢問平平和安安的情況。
鬱南:“平平和安安哭著找爸爸了嗎?哭得很厲害嗎?”
育兒嫂莫名其妙:“沒有啊,鬱先生,平平和安安很乖,已經睡了。”
鬱南很著急:“哭得奶不不喝了?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趕回去。”
鬱南長長嘆了口氣之後,起身開始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用餘光觀察正在看書的人。
終於,舉了半天書的人終於翻了一頁。
鬱南不理他,不動聲色繼續收拾,收拾東西的頻率加快了,還一邊自言自語,“這兩個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出來這麼一會兒就不行了,奶都不好好吃了,真是的。”
床上杵著的人終於動了,走到他身邊杵著不動,鬱南學著他剛才那樣,把他當成空氣。
鬱南走到哪兒,楚究就走到哪兒,兩個人都不說話。
鬱南收拾完行李,蹲下來把行李箱合上,拉了拉鍊,心裡也挺著急,楚究怎麼還沒反應。
鬱南破罐子破摔,提起箱子準備往外走,楚究終於伸手,扣上了他的行李箱。
鬱南悄咪咪鬆了口氣,壓抑向上翹著的嘴角,一臉平靜看著楚究:“孩子哭了,我先回去吧。”
楚究沒有放手。
鬱南:“再晚我可就錯過最後一班飛
機了,你明天還要忙,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拜拜。”
鬱南說著,轉過身拖著行李箱就要走,還抽空敷衍地抱了抱他。
其實很著急走但又顧及他感受地那種敷衍。
這一抱,他就沒能掙脫楚究的懷抱,楚究緊緊抱著他。
正中鬱南下懷。
鬱南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你過9天也結束走訪回家了,到時候我們再見,平平和安安哭了,我得趕回去。”
楚究沒放手,“我就沒聽說過有小孩會哭暈的。”
鬱南:“就算沒有小孩會哭暈,那我也很心疼啊,我得回去看看他們。”
楚究也賣起了慘:“我風餐露宿,每天這麼奔波勞碌,你都不心疼一點?”
鬱南看著在總統套房裡風餐露宿的某些人:“我心疼啊,所以我來看你了。”
楚究很無奈道:“你來看我,是有事找我說,不然你才不會來,現在沒說成,你就要走了。”
鬱南安靜地看了他幾秒,放下行李箱,一頭扎進他懷裡,“好吧好吧,我不回去,也不說這個事了,我留下來陪你,我說過,在我心裡,你最重要,是我的第一選擇,我會對你無條件偏愛,你說什麼我都會同意。”
楚究得逞抱著人深吻。
鬱南留下來,電話也不往家裡打了,也不提離職的事,安靜地陪在楚究身邊,靠在他的懷裡,跟楚究一起看書。
這麼安靜乖巧,倒讓楚究有點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多霸道多蠻不講理似的。
楚究啪地一聲合上書,一動不動看著他,鬱南睜著無辜的雙眼問:“怎麼了?不看了嗎?”
楚究:“不看了。”
鬱南朝他笑笑:“那關燈睡覺吧,明天你還要忙工作。”
鬱南先躺下,安靜地摟著楚究,楚究折騰他的時候,他就左一聲哥哥右一聲老公地叫著,且不吝嗇誇獎他的行為,也不羞於表達自己的快感,整個人乖巧又性感。
最後兩人歸於平靜,安靜地相擁。
鬱南越乖,楚究覺得自己越不講理。
自己好像有點過分,不同意鬱南辭職,還不讓他回家,關鍵他這麼過分,鬱南還這麼乖。
楚究終於鬆口:“我不想讓你離職,是想天天看到你。”
鬱南甕聲甕氣道:“嗯,不說這個事了,等下你又不高興。”
楚究:“你說說你的想法。”
鬱南:“不說了,我不想讓你不高興,你最重要。”
楚究低笑一聲:“好,我道歉,我剛才不應該拒絕跟你溝通,我不會不高興,你說吧。”
鬱南在心裡鬆了口氣,暗罵老狗比實在太難搞,軸的時候軸得要命,但表面卻睜著大眼睛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真的嗎?那我說了,你不要生氣哦。”
楚究親了親他的額頭,“不會。”
鬱南靠在他懷裡抱著他,輕聲細語撒嬌說正事:“開發區那個項目是按照我的方案來實施的,目前進展得很順利,說明我對“城市的溫度”這個理念還是理解得很透徹,也知道怎麼去響應這個主題把事情做好,現在的大方向不僅僅要發展經濟,也在大力提倡人文關懷,如果平平安安基金會經營得好,外界只要提起平平安安基金會,就能想到這是楚氏集團旗下的基金會,也知道基金會為社會做了什麼事,那不是對楚氏的發展百利無一害麼,這不比你每年雖然都花了很多錢做公益,但噱頭都給了別的基金會,而且不能保證每一分錢都用到真正需要幫助的人身上要好麼?我從小就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我知道哪些人真正需要幫助,也知道怎麼去幫助他們。”
楚究低低地應了聲,“嗯。”
鬱南:“我也不是什麼偉大的人,但我一直相信因果輪迴,我想給家裡人,包括我自己積點福報,我能為你做的事很少,在商業經營和活動這一塊,我知道無論怎麼努力都不能達到你的高度,我想以這種方式站在你身邊,也讓自己有點價值,也想讓你辛苦賺來的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你努力讓這座城市的一部分人有地方賺到錢,我努力讓這座城市的一部分孩子有地方可去,這樣不是很好嗎,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擔心我太累,擔心我受非議,其實這些都不重要,能把這件事做好,我就很滿足了,我也想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一些我存在過的痕跡。”
鬱南軟硬兼施,撒嬌賣萌,再湊過來親他幾下,他就迷瞪得找不著北了,哪還能頂著住,只能順著鬱南的意思來,鬱南說什麼便是什麼了。
楚究:“好,我支持你。但如果太累了,扛不住了,一定要跟我說,不要硬撐著,好嗎。”
鬱南很高興,摟著人的脖子親了又親:“好,我愛你老公。”
楚究無奈笑著,但能怎麼辦呢,自己的老婆,只能自己寵著了。
鬱南睡下,楚究睡不著,他有點擔心家裡兩個孩子,就走到門外給育兒嫂打電話,“平平和安安沒有哭很久吧?現在還在哭嗎?”
育兒嫂:“楚先生,平平和安安很乖,一直沒哭,剛才鬱先生打電話的時候已經睡著了,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
楚究:“……”
鬱南此行滿載而歸,他還要繼續走訪,他才意識到,鬱南說的在商業經營上無論怎麼努力都達不到他的高度這句話只是給他吹彩虹屁。
鬱總腦袋瓜子機靈,本事大的很,向來只有他不願意的,就沒有他不行的。
鬱南得到了楚究的同意,回到公司辦離職。
辦公室裡周亞蘭、江偉光和張丘墨還特意給他舉辦了一個小型的歡迎儀式。
四個人整整齊齊的,像有聊不完的話。
周亞蘭說他的孩子發育得很好,也很聽話,就是每天早上她來上班的時候哭得撕心裂肺,讓她有點鬧心。
江偉光則苦惱,大兒子高考完知道他們意外懷了二胎之後,一氣之下填了個離家很遠的大學,一個月除了要生活費來電話,其他時間對家裡不聞不問。
相對於兩人的喋喋不休,張丘墨倒是安靜了不少,只說了點工作上的事,就沒再說其他,更沒說自己的私事。
鬱南說自己要來辦離職手續的時候,所有人都很驚訝。
張丘墨才開口問他:“為什麼?你是避嫌嗎?是擔心24小時黏在一起感情出問題嗎?”
鬱南認真想了下,正經回答他:“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是。”
張丘墨小聲嘀咕了句,“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有的人想見一面都不容易。”
鬱南問:“你說什麼?”
江偉光問:“是不是你的東南亞小男友要回國了?”
張丘墨:“男友?他也配?誰說他了?愛回不回。”
鬱南從這簡短的對話中大概腦補出一個大概的故事輪廓,再結合這幾次大壯和張丘墨之間的各種小互動,鬱南大概知道大概的故事整體。
而現在大壯研學交換兩年,估計快回國了。
鬱南感慨,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宿命和緣分,冥冥之中都有安排。
鬱南的歡迎會變成了歡送會,其他部門的同事聽說鬱南要離職,和他關係好的職工都來道別。
鬱南從楚氏辦了離職,去基金會工作,基金會的工作很繁瑣,鬱南需要學習的東西很多,涉及到很多的學科和知識,從管理學到法律,從財會學到運營,從理論學到實踐,鬱南忙成了一個陀螺。
這段時間他的書比他兩輩子加起來看的書都要多,如果之前他啃那麼多書,那必須上清北了。
還好身邊有楚究,楚究像本有生命的百科全書,鬱南不知道的地方就跑去問他,他都能深入淺出地指點一二。
鬱南很佩服楚究,知識面是真的廣泛,看來從小就開始卷的人就是不一樣,量變引起質變。
最近鬱南對楚究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天吶,你懂得也太多了吧。”
看來沒事就抱著書看看也有好處,積少成多,鬱南終於找到楚究比他帥氣的地方。
所謂腹中詩書氣志華,他皮囊雖然比楚究帥,但氣質上稍稍遜色了那麼一點,主要就是讀書少。
這段時間的惡補和學習,倒是讓鬱南懂得了讀書的樂趣,雖然談不上多沉迷看書,但遇到困難的地方也願意去翻閱那些厚重的書籍去尋找答案。
看著鬱南幹得熱火朝天,楚究想勸他,但又想到鬱南說過,他想在這個世界上留下點他存在過的痕跡。
痕跡越深,越難割捨,他就會永遠留在這裡。
鬱南也沒有矯情地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而脫離楚究去單打獨鬥,他反而很善用楚究提供的資源去達成目的,比如讓楚究牽線搭橋,帶著團隊去市場上口碑比較好、而且經營得比較完善的基金會學習和交流,也去拜訪了許多多年來一直低調做公益的名人,跟著他們一起去實踐。
漸漸地,鬱南找楚究的次數越來越少了,等到楚究意識到鬱南已經很久沒有找他幫忙的時候,平平安安基金會已經在兒童醫院成立了心臟病兒童救助基金,還和不少商家合作,在店內消費20元就有一元捐贈到平平安安基金會中。
這段時間以來,那些跟楚氏合作過的基金會都對鬱南讚不絕口,除去恭維逢迎的部分,抽絲剝繭後,楚究不難發現鬱南的努力和用心。
楚究趁閒暇時去基金會走一圈,鬱南不在,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和去別的基金會不一樣,沒有人刻意熱情招待他,他們簡單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各忙各的。
整個基金會的人從上而下都非常有鬱南的行事風格。
楚究有點懷念鬱南在他身邊當秘書的日子了。
楚究受了“冷落”,但卻很高興。
基金會還專門設立了榮譽室,居然已經掛上了不少的錦旗。
楚究忽然想到鬱南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說過,他是科裡收到錦旗和表揚信最多的護士。
楚究隨便走走看看,鬱南正和一個人風風火火走進來,邊走邊聊,眼神堅定,神色沉著,根本沒有注意到在玻璃房裡的他。
楚究也沒去打擾他,笑了下,他的小鬱總越來越有氣勢了。
楚究沒再逗留,直接走了,鬱南忙完,前臺告訴鬱南:“鬱總,剛才楚總來找你。”
鬱南問:“哪個楚總?銀行的那個還是醫療器械公司那個?”
前臺笑答:“是您愛人。”
鬱南愣了下。
前臺:“剛走沒多久。”
鬱南笑著道了謝,邊打電話邊追了出去,在大門口追到了楚究。
鬱南站在楚究面前,笑問:“你怎麼來了也不告訴我?”
楚究拿出絲巾替他擦了擦汗,“看你忙著招呼客人,就沒打擾你。”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想你了。”
鬱南左看右看,沒什麼人在意,抬頭親了下楚究的嘴,一觸即離。
剛親完,鬱南的電話又響了,鬱南先接了電話。
楚究蹭了下他的臉蛋,“去忙吧,下班早點回來,我做飯。”
鬱南不管不顧,靠近楚究懷裡抱了抱他,“我最近確實好忙好累,但看到你就好多了,謝謝你過來看我。”
楚究:“嘴甜。”
鬱南:“那我先去忙了。”
楚究深深地看著他的背影,勾了勾嘴角,十分慶幸當時同意讓鬱南去打理基金會。
鬱南在為自己熱愛的事業奮鬥著,雖然很累,但楚究能感受到鬱南由內而外地快樂。
鬱南快樂,這就夠了。
鬱南很認真在工作,閒暇時也陪著孩子,平平安安兩歲後,他還會帶著平平和安安去看望那些受到幫助的小朋友,讓小小的人自己去感受人間的厚重和生命的多樣。
身教大於言傳,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平平和安安竟懂得了身體健康最重要,還會勸奶奶按時吃藥。
平平安安基金會逐步進入正軌,比楚究請的專業團隊打理得都好,口碑也越來越好。
玻璃房裡的錦旗越來越多,基金會做的事情也越來越多,發展得也越來越好,變成了社會上民眾公信力最強的基金會。
流向基金會的資金越來越大,鬱南向楚究求助要怎麼打理才更加有公信力,楚究很爽快幫他請了專業的審計團隊監督,還讓孫特助去基金會給基金會財務團隊培訓。
其實鬱南審計團隊都想到了,之所以找楚究幫忙,就是衝著孫特助去的,這人用了半年的時間就把楚氏的爛賬理得盤靚條順,基金會這些賬務對他來說不在話下。
孫特助也知道基金會這些日子做的事,也不吝嗇傾囊相授,很快,基金會的賬目也盤靚條順,清清楚楚。
不知不覺,平平安安的基金會和平平安安一樣,健健康康地長大了,基金會玻璃房裡的錦旗裡三層外三層地疊在一起時,平平安安三歲了,基金會也三歲了,這三年裡,鬱南每一天都在努力,當然也瘦了很多。
周玉荷看了心疼得不行,但又不忍心潑他冷水,只好讓營養師多做點他愛吃的飯菜。
而本年度傑出青年的角逐也終於落幕,鬱南脫穎而出,獲得這份來自社會厚重的肯定和讚美。
他所有的付出和努力都得到了答覆。
鬱南很高興,楚家上下都很高興,一家人坐在沙發上分享喜訊。
平平和安安雖然不懂事,但都知道爹地得獎了,彩虹屁一個接著一個,還學著楚究的話術哄鬱南,“爹地你辛苦啦,我們好愛你。”
鬱南擁抱兩個孩子:“我也好愛好愛平平和安安。”
傑出青年頒獎晚會現場直播,楚家人受邀去現場觀禮,周玉荷和楚究第一次以家屬的身份參加晚會,而不是主角。
鬱南走上紅毯,接過鮮花和證書,臺下掌聲雷動,他笑得謙遜又自信。
楚究看著領獎臺上的人,覺得自己開始變得幸運了。
老天奪走了他的父親,奪走了他的童年,奪走了他的青春,奪走了他熱愛的事業,可最終還是偏愛了他。
讓他擁有一個溫柔堅定又閃閃發光的愛人。
他的愛人穿越時空來到他的身邊,堅定不移地選擇了他,說一定會對他永遠偏愛。
他的愛人,在這個世界裡,在他的身邊,充實又快樂地生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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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市人民醫院產科休息室,鬱南下了班卻不著急回去,反正外面在下雨,他想著在休息室打個盹下休息一下再走,沒想到睡過去了。
他被電話鈴聲吵醒,是護士長打電話讓他拖一會兒班,有個懷四胞胎的產婦要手術,需要他留下來幫個忙。
鬱南這一覺醒來,心裡空落落的,看了眼時間,也沒睡多久,怎麼感覺過了一輩子。
鬱南顧不上困頓,起身去幫忙,小張家裡拆遷辭了職,今天交了辭職報告,科室就他一個男護士了,反正他下班也是回去躺著,還不如去爭取下這個月的績效A呢。
想到小張,鬱南突然一陣頭疼,而後渾身刺痛,像被什麼碾壓了一般。
可忙起來,鬱南也沒心思細想,兢兢業業搬磚。
等忙完後,鬱南手機被8個曖昧對象的短信擠爆了,約他去酒吧玩。
鬱南今天很疲憊,拒絕了這些曖昧對象,接而就是外賣給他打電話,是哥哥們給他點的外賣。
鬱南接了外賣,回了短信,把他們送的花扔了,把多餘的外賣拿去喂流浪貓。
鬱南看著小貓,隱隱覺得這些事都已經發生過了,他似乎又重新走了一遍。
鬱南沒多想,畢竟97%的人都有過即視現象感。
只是這種感覺太逼真,他似乎能夠預判下一步要發生什麼事,但這些事情又像時光裡久遠的記憶,朦朦朧朧地記不太清楚了。
淅淅瀝瀝的下雨天,鬱南真的很討厭,他在馬路邊等車回去,直到一輛打著遠光朝他駛來,鬱南迎著強光,看到小張開著蘭博基尼在他身邊停下來。
聞到小張渾身酒氣,鬱南猛然回過神,不由得睜大雙眼,雙拳緊握,下意識的應激反應讓他心跳瞬間加速。
他明白,這種感覺是恐懼。
小張酒駕,他上了小張的車,小張跟他表白,他和小張在車裡爭執,小張出車禍,他和小張都死了。
這不是做夢,是真的發生了。
難道是他重生了嗎,重生到了出車禍前。
如果是,明明時間沒多久,可這些記憶為什麼感覺好久遠,像已經過了一輩子。
小張:“等你下班好久了,聚會就差你了,過來,上車,試試我的新車。”
一模一樣的對白,鬱南下意識後退一步:“不了。”
人生總是充滿變數,一個小變量,或許時空就跟著改變了。
小張:“來來來,上車。”
鬱南:“你喝酒了嗎?”
“我沒喝酒,他們喝,我粘上了,你看,我開過來不就好好的,路上車也不多,吃飯的地方也不遠,沒事兒,上來吧。”
鬱南腦子一片空白,但他也很清醒,堅持不上車。
小張熄了火,從車上下來,走到鬱南的身邊,藉著幾分酒勁,抓起鬱南的手。
鬱南的心跳越來越快,小張是要跟他表白了是嗎。
小張:“鬱南,你跟我吧,我喜歡你好久了,以前沒有錢不敢追你……”
鬱南頭疼,現實與腦海中的畫面重合,渾身莫名的疼痛預示他那個車禍曾真是發生。
他猛地甩開小張的手,捏著拳頭往小張的臉上就是一拳,“你神經病吧,喝酒不開車,你懂不懂?”
小張被打懵了,剛想竄起來,又被鬱南打了一拳,“你喝酒還開車,你想死別帶上我。”
鬱南把小張摁住,拿出電話報警,小張莫名其妙捱了一頓打,猛推了下鬱南,罵罵咧咧鬱南不識好歹,一腳油門開走了。
鬱南看著小張的車尾罵了句髒話,報了警,報了小張的車牌號,正好他網約車也到了,鬱南上車回了家。
一路上鬱南覺得心慌,鬼使神差一般,他還是到了記憶裡和小張出車禍的地方。
但鬱南來晚了,警察沒攔得住小張,小張還是出了車禍,但和記憶裡的不一樣,他沒撞樹上,而是和一輛黑色的賓利車相撞了。
警察和救護車都來了。
鬱南看著這輛黑色的賓利車,不知為何,心口莫名一熱。
鬱南下意識地朝賓利車走去。
小張和賓利車司機當場死亡,救援人員從賓利車裡抬出來一個頭破血流的男人,簡單判斷後,男人還有生命體徵。
醫護人員正好是本醫院的同事,見到鬱南,就招呼過來,“鬱南?正好過來幫忙。”
鬱南:“好。”
同事連忙抬他進了救護車,鬱南要走,擔架上的男人突然抬手,抓住了鬱南的手指,男人沒多少力氣了,只能虛虛握著。
鬱南怔了下,沒多想,回握他的手,一起上了救護車。
擔架上的男人半合著眼看著他,目不轉睛。
鬱南抓著他的手跟他說話:“你不要害怕,不要睡,就這樣看著我,堅持住,我們現在去醫院。”
男人眨了下眼。
同事在做搶救止血,鬱南跟他說話:“很好,您叫什麼名字?”
男人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鬱南:“說不出來沒關係,聽到我說話就眨眼。”
男人又眨了下眼睛。
隨行的有警察,對病人隨身攜帶的東西取證後,翻出男人的身份證件和聘書。
警察:“楚究,A大數學系教授。”
男人又眨了眨眼睛。
不知為何,鬱南聽到這個名字,心口驟然一縮,酥酥麻麻的,但一點兒都不疼,莫名還有些暖。
他看向男人,才察覺男人握著他的手還沒鬆開。
這幾日鬱南渾身不得勁兒,酒吧也不去了,曖昧對象的電話短信也懶得回,對他們沒一點興趣,怎麼睡了一覺起來,感覺整個人都老成了不少。
鬱南生怕是身體出了問題,去做了個體檢之後,就休了幾天假在家休息。
作為科室勞模,鬱南上班以來幾乎都是全勤,一下子連請三天假,都把護士長給驚動了。
護士長生怕科裡唯一的男護士給累到了,連忙准假,還買了水果來家裡看望他,甚至問他要不要做心理疏導。
畢竟小張人沒了,他當時在車禍現場。
護士長叫車梨,老公嫌棄她工作太忙,前不久離了婚,她現在正和一個小她十歲,和鬱南一般大的小年輕交往,在愛情的滋潤下整個人容光煥發,脾氣也越來越好了。
鬱南:“梨姐,我沒事,我就是有點累了。”
車梨放下水果,還給他熬了一鍋粥,“你可是咱生產隊的驢,好好休息,過幾天回來拉磨。”
“……”鬱南沉默了一陣子,十分社畜地回覆,“好的,收到。”
車梨:“對了,最近有個病人經常在我們科護士站晃盪,盯著你的照片看。”
科室有面精神文明牆,上面會貼著崗位月度之星,寫一些事蹟,鬱南經常上榜。
鬱南笑答:“我多帥啊,沒給科室丟臉。”
車梨:“你對這個病人一點不好奇?”
鬱南:“帥嗎?”
車梨:“頭上纏著紗布,手上也纏著紗布,跟個木乃伊似的,誰知道帥不帥,但這樣了都還要坐著輪椅上我們科來看你。”
鬱南:“……”
車梨:“他們都說,要不是跟你有情債,要不就是你把他給揍成那樣,他才能有這種執念。”
鬱南:“首先,如果不帥,是不可能跟我有情債的,其次,我哪裡會打架,他單純覺得我帥氣逼人,驚為天人,仰慕之情溢於言表罷了。”
車梨笑道:“行了,別貧了,好好休息趕緊回來搬磚,少去泡吧,有點時間就抓緊休息,別仗著自己年輕嚯嚯身體。”
體檢結果出來了,鬱南身體好得很,小時候做過心臟手術,他重點檢查了心臟,心臟好好的,沒什麼問題。
但肝功能下降,血紅蛋白也低,輕微貧血加上內分泌失調。
怪不得最近身體不得勁,鬱南還以為自己突然變老了呢,看來不能再熬夜了。
一直隨心所欲的鬱南突然萌生出養生的念頭來。
說養生就養生,鬱南去超市買了枸杞和保溫杯,奈何枸杞開口太大,不小心倒了大半杯。
鬱南無意識笑了下,忍不住吐槽:“怎麼又倒多了,那得多虛,又不是需要大補。”
鬱南說完,愣了愣,他怎麼突然說出這些話。
又?
他什麼時候倒過枸杞?還倒多了?
鬱南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把枸杞倒回去一些,泡了一大杯枸杞水去上班。
鬱南回到科室,大家都安心了,就像生產隊的驢歸了隊一般讓人踏實。
生產隊的驢剛回來,木乃伊就來了。
鬱南正和同事說話,同事示意他回頭。
鬱南回過頭,是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男人坐在輪椅上,頭上纏著繃帶,手上腳上都纏著繃帶,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鬱南。
男人很年輕,不知為何,眼神卻很深沉。
鬱南覺得男人眼熟,男人的眼神太熟稔,他被男人盯得渾身不適,他的眼神很奇怪,兩人如果沒有個六七十年的交情,恐怕搞不出這樣的眼神。
他輕輕皺了下眉,走了過去站在男人前面。
男人的眼神隨他移動,鬱南站到他面前時,男人坐著,他站著,男人只能抬頭看他,但脖子上帶著護具,他頭又抬不了,只能眼睛往上翻。
鬱南有點想笑,心想這麼執著盯著他看,是哪家老實孩子沒見過帥哥呢。
但出於職業素養,他還是忍住沒笑,而是蹲了下來,和男人平視。
男人朝他溫柔笑了笑,眼神很深情。
鬱南:“你找我?”
楚究沒想到,鬱南沒了記憶。
他不知道怎麼跟鬱南說,在另一個時空,他們已經相愛相守了一輩子,還有一兒一女,他們的小名叫平平和安安,大名叫楚鬱唯和楚鬱一。
或許他們已經轉世輪迴,回到了鬱南原來的時空。
所以他的鬱南,當時一個人忍著穿越時空的荒誕,接受陌生的身體和環境,也是這樣無助吧。
男人開口:“原來你在這裡當產科護士。”
鬱南很鬱悶:“對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男人瞟了眼牆上的崗位月度執行,勾了勾唇,“確實很優秀。”
鬱南莫名其妙,但還是很禮貌回應:“謝謝。”
男人朝他伸手:“我叫楚究,是A大數學系老師,以後請多指教,鬱先生。”
這次輪到我捲入時間的輪迴,穿越時空,來到你的世界,再愛你一遍。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鬱南的心口又一縮,鼻子一酸,眼眶不由得發熱,愣了半天的神。
他慢騰騰伸手,楚究一把握住他的手。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鬱南扔下一句“我先忙,你也回去休息不要亂跑”就上班去了。
閒暇時胡思亂想,鬱南才想起這個楚究是小張出車禍那天的倖存者,稍微一打聽就知道,這位楚老師福大命大,看著頭破血流傷得很重,被五花大綁跟木乃伊似的,但都沒傷到要害,手腳也只是輕微骨折。
總之是個奇蹟。
聽完整個過程,鬱南給自己的反常找到了理由,原來是被奇蹟打動了。
同事在討論這件事,“這個楚老師上輩子一定幹了不少好事,積了不少德。”
鬱南覺得非常有道理。
“這個楚先生據說很有錢,全家人很早就移居國外,據說是A大請回來做交流的。”
“沒錢能住我們院svip套房啊。”
“小張全責,人沒了還要賠錢,實慘。”
鬱南默默聽著,到這裡插了一句嘴,“喝酒千萬別開車。”
忙了一整天,鬱南換號了便裝準備下班,楚究又出現在科室門口,只有他一個人,陪同的護工沒有了。
楚究看到他,先打了招呼:“鬱南。”
鬱南整了下,他這熟稔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兩個人拜過把子,還許下什麼同年同月同日死之類的誓言。
鬱南走過去,習慣性扶住他的輪椅,“你的護工呢?”
楚究:“我讓他先回去了。”
鬱南很無語:“你這樣很危險,出了什麼事你的值班醫生和護士會跟著捱罵的。”
楚究:“抱歉,那能麻煩你把推上樓嗎。”
鬱南:“那下不為例了,一定要小心,要自覺遵守醫院的制度。”
楚究:“好的。”
鬱南把人推到了28樓svip病房。
鬱南還沒來過28樓,據說病房非常奢華,住的都是大人物,這下見識了,確實相當奢華,溫馨得像回了家。
鬱南的家都沒那麼大。
護工見楚究回來,一點都不驚訝,波瀾不驚地擺好了飯菜,“楚先生,飯菜都好了。”
鬱南心想這svip病房的管理還不如他們普通病房呢,病人都開溜了還沒人發現。
鬱南把人送到,鬆開輪椅扶手,“你好好吃飯,下次不要亂跑了。”
楚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起吃飯再走吧。”
鬱南覺得莫名其妙,他倆總共見三次面,其中第一次他還血肉模糊,沒有熟悉到可以坐下來一起吃飯的地步吧。
鬱南掙脫楚究的手,“不用了,謝謝,我先回去了。”
楚究察覺到了他的不悅,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越界和冒犯,鬱南沒有記憶,他這樣子真的很無禮。
楚究:“你救了我,按理我應該請你吃頓飯感謝你。”
鬱南:“那天不止我一個人在場,而且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楚究:“那我總歸要感謝你吧,不然我不安心。”
鬱南笑了下,開玩笑道:“那你就送錦旗吧。”
傷筋動骨一百天,楚究住了三個月的院,每天都會來產科轉悠,跟鬱南說兩句話,其他人也見怪不怪了。
楚究偶爾會給護士站的姑娘點奶茶和果盤,偶爾給護士站帶早飯,當然,都有鬱南的份。
他還幫護士長搶到了兩張某個明星演唱會的前排門票,護士長和小鮮肉男友風風光光去看了演唱會,回來之後對楚究也熱絡幾分。
沒多久,楚究在產科病房護士站混得風生水起。
鬱南覺得怪,但也說不上來哪裡怪,久而久之倒也習慣了。
休息時,同事也會聚在一起聊天,不免會聊到楚究。
“楚先生還挺神通廣大的,上次也幫我買到了音樂會的門票。”
“不神通廣大能住咱們院的svip病房?”
兩人聊著八卦,轉向在玩手機遊戲的鬱南,“小鬱,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鬱南:“什麼發展?什麼哪一步?”
“楚究這樣子,明顯是要泡
你啊,你看不出來?”
鬱南真看不出來。
三個月了,要是楚究真心想泡他,按照經驗,現在兩人都能手牽手一起去泡吧了,細細想來,楚究對他越界,除了剛開始那幾天看他的眼神很深情很複雜,總忍不住牽他的手之外,接下來根本沒有什麼越界舉動,甚至電話號碼都不問,微信也不加,連眼神都變溫情了。
估計他長得像楚究失散多年的兄弟吧。
鬱南:“他對我是感恩,他出車禍那天我也在救護車上。”
同事:“你倆真有緣分。”
鬱南沒再搭理他們,自顧自玩遊戲,手機叮地一聲,不知道是哪條魚發來的微信。
鬱南打開一看,笑了下,兩人的聊天記錄停留在三個月前,這一條“謝謝寶貝”明顯就是群發的。
八個曖昧對象,鬱南一直沒聯繫,慢慢就冷了,現在也提不起興致搭理他們,摁滅手機小憩片刻。
每過一天,楚究的病情就好一點,拆掉紗布石膏的那天,楚究再來到產科,引起不小轟動。
鬱南也終於看到了一直五花大綁的人的全貌。
五官立體,很帥氣。
這麼大的車禍沒毀容。
他要出院了,給鬱南送來了一面錦旗,鬱南啞然失笑,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楚究真的給他送了錦旗。
楚究:“小鬱護士是個很優秀的人。”
鬱南也大大方方接過,“謝謝,祝你身體健康平平安安。”
楚究沉默地看著他,點了下頭,“嗯,平平和安安。”
鬱南莫名其妙,為什麼平平和安安要分開念呢。
楚究悵惘若失,鬱南真的沒有記憶。
兩人還像那麼回事地合了個影,護士長給拍了照,還把照片發給了鬱南。
鬱南看了眼,隨手點了保存,知道第一天上班打卡,他還下意識地看了下護士站裡楚究在不在,沒看到人才回過神,楚究已經出院了。
同事突然提起,“哎?今天楚老師怎麼沒來?”
“昨天出院了啊。”
“哦,是,怪不習慣的。”
“我沒加他微信呢,好帥的一個人,去刷他朋友圈看照片也好啊。”
“好像只有護士長加了。”
“小鬱,你加了楚老師的微信嗎?”
鬱南搖了搖頭,“沒有,我沒加他的微信,他也沒問我要我的。”
兩個同事若有所思地啊了一聲,楚老師想泡小鬱的謠言到此全部結束了。
這時,鬱南的手機叮了一聲,是一條微信好友請求消息。
備註信息:楚究。
楚究這些天其實都在觀察鬱南。
看他一把抱起產婦轉運到擔架上,看他面帶微笑給小寶寶洗澡,看他因為性別的原因被不理解的病人家屬破口大罵。
同事提他抱不平,揹著家屬白眼一個接著一個翻,但鬱南沒有理會,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眼神很純粹乾淨,手法很嫻熟專業。
原來他的鬱南,在這個世界裡,依然溫柔堅定。
他看得出鬱南對他的防備和疑惑,他在等待接近他的時機。
助教過來問他:“楚老師,學校安排的公寓已經準備好了,您今天就搬過去嗎。”
楚究:不用,我跟我朋友一起住就好。”
助教做罷。
楚究拿出手機,添加了鬱南的微信。
而鬱南好像沒什麼理由拒絕,於是點了同意,備註了大名。
楚究:む現在方便接聽電話嗎?め
鬱南要說不方便那就是假話,現在是休息時間,楚究在產科混了三個月,護士輪班規則比護士長都清楚。
鬱南:む方便的。め
楚究立刻打過來電話。
楚究:“有點冒昧打擾,但我可能需要你幫個忙。”
鬱南:“沒事,你說。”
鬱南只是客氣,但楚究是真不客氣,他說他常年在國外,對這裡人生地不熟,一回來就出車禍,沒什麼朋友,學校安排的教師公寓沒有電梯,他現在還沒恢復完全不方便,不知道去哪裡找房子,希望鬱南能夠幫他忙。
鬱南想了想,明天他剛好輪休,他就做個好人吧,當是給自己積德行善了。
再說楚究是國家棟梁,高校引進人才,他把人才給照顧好了,也算是為國家做貢獻了。
但鬱南不禁想,這也太巧合了點,怎麼剛好在他輪休的時候打來電話呢。
會不會是楚究算好的。
數學老師果然聰明。
答應了楚究去幫忙,兩人加上了微信之後,又互換了電話號碼。
一大早,鬱南就來到了兩人約定的地方,沒想到楚究已經在等他。
鬱南:“抱歉,等好久了嗎。”
楚究:“是我來早了。”
要在一個城市安定下來,首先要找到住的地方。
鬱南現在住的房子有140平,在一個治安不錯的小區,幾年前當了小網紅掙了不少錢,就全款買下來了,本來想著跟前男友一起住的,沒想到兩人鬧掰了,還好前男友一天都沒在這裡住過,不然鬱南要膈應死。
鬱南帶著楚究去中介看了幾套房子,楚究都不太滿意,要不嫌遠了,就是嫌暗了,不是嫌太大,就是嫌太小。
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套,又嫌太貴。
總之,沒有一套能入得了楚老師的眼。
鬱南覺得楚究嫌貴有點扯,畢竟住了三個月的svip病房的人,還神通廣大的,怎麼可能沒有錢。
逛了一上午,鬱南有點暈,楚究也弱柳扶風一般活動手腳,“今天就算了吧,我腿有點疼。”
鬱南不走了,就近找了個餐廳坐下來,可楚教授身嬌體弱,走一步就吸口氣。
鬱南:“要扶一下嗎?”
楚究:“謝謝。”
鬱南耐著性子過去扶他,楚究也不客氣,身子就靠在他身上。
鬱南被他靠著,半個身子被他擁在懷中,姿勢太過親密。
楚究忍不住閉了閉眼,輕輕地深吸一口氣,鬱南的味道,熟悉的味道。
察覺到楚究渾身僵硬,抓著他的力道也重了些,鬱南問:“你怎麼了?”
楚究:“腳疼。”
鬱南看他這樣子,看來今天房子是看不成了。
鬱南:“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等你身體好點再來看。”
楚究身殘志堅,很可憐道:“沒事,再找找吧,不然我今天晚上就沒地方去了。”
鬱南這就有點不相信了,決定開誠佈公跟楚究好好談一談。
鬱南笑道:“楚老師,您一回國就有賓利車接待,住的是svip病房,難買的演唱會門票都能買到,您這不像無家可歸的樣子啊。”
鬱南叫他楚老師,楚究覺得新奇,很好聽,別有一番風味。
楚究早就想好了說辭,“說起來很慚愧,我家裡人不同意我回國任教,接送住院都是學校安排的,我還沒給學校做任何貢獻,已經給學校添了那麼大的麻煩,現在再提出換公寓,有點開不了口,住酒店的話,實不相瞞,我身上的錢不多了,我還沒開始工作,還沒有工資。”
鬱南懂了,楚老師不好意思麻煩學校,轉過頭就來麻煩他這個小護士。
這個高級知識分子除了知識,沒別的了,錢沒有,房沒有,就一窮酸書生。
楚究從他身上站起來立直,鬱南身上一輕,還怪不適應。
楚究:“已經給你添了很多麻煩,要不今天就到這裡,接下來我會想辦法,謝謝你,麻煩你了。”
看著他溫恭謙遜的樣子,鬱南也狠不下心來把那麼大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就這麼扔在街上。
加上鬱南一向對學霸都有濾鏡,只有那股書呆子的勁兒才能搞科研嘛。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嘛,科技的進步還得靠學霸。
鬱南:“楚老師你研究的那些數學,能給我們國家做多大貢獻啊?”
楚究:“不知道,但這是一項長遠的工程,和宇宙有關。”
鬱南知道數學厲害,但不知道多厲害,笑問:“那能解宇宙未解之謎嗎?”
楚究:“說不定能。”
鬱南笑了笑,重新攙扶他,半開玩笑道:“楚老師,先別去解宇宙未解之謎,先給我們國家做貢獻好不好?請你任職的年薪應該不低,都是我們納稅人的錢,得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啊。”
聽到熟悉的語氣,楚究莫名感動:“我一定盡心盡力。”
鬱南:“那楚老師,要不你先去我那裡住一陣子吧,有電梯,也有空房間,離A大也不遠。”
楚究忍俊不禁,他的鬱南,還是一樣心軟。
但他這樣子是不是很容易被騙,還長得那麼好看,不知道以前有沒有被男人騙過啊。
楚究:“你不怕我騙你?”
鬱南上下打量他,笑道:“楚老師,護士學的東西挺多的,人體解剖學,病理學,藥理學,出於興趣,我還選修了麻醉藥理學,我成績都是A+。”
楚究:“……”!

第 82 章

楚究跟鬱南保證,他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也不會帶人回家過夜。
鬱南本著幫助國家照顧好人才的赤誠之心收了楚究,為國家做點貢獻,沒想到,佔便宜的是自己。
這位楚老師不僅知書達理,還溫柔賢惠,彷彿一位田螺先生。
他也不像自己預想的那樣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不僅家務收拾得乾乾淨淨,做飯還十分好吃。
鬱南一向重口,不愛吃清淡,沒想到竟吃得下楚究做的飯。
鬱南不吝嗇自己的讚美:“楚老師,你做飯真好吃。”
楚究笑答:“你本來就很喜歡吃我做的飯。”
鬱南怔了下,“我之前吃過你做的飯?”
楚究沉默了下,不動聲色圓過去,“這段時間你不是都在吃。”
鬱南覺得沒毛病,但潛意識裡又覺得楚究不是這個意思。
但想不明白的事他一向不願想太多,世界未解之謎太多了,多一個並不多。
大學老師的時間確實比較規律,鬱南醒來有早飯,中午還有便當,下班有晚飯,甚至值了夜班回來都能吃個飽飯喝個安神養肝湯之後才睡覺。
由於工作原因,鬱南吃飯一向不怎麼規律,楚究入住一個月,他竟三餐規律,睡眠也好了許多。
鬱南彷彿請了個免費的住家保姆。
就楚究著服務質量,月薪得一萬五以上吧,伙食費他還包圓了,所以鬱南覺得他那點房租算不上什麼。
鬱南有點不好意思,“楚老師,你不用這麼麻煩,我自己去醫院吃就行。”
楚究:“沒事,我也要吃,我多做一份沒關係。”
鬱南隨他去,“但是,楚老師,我的衣服我自己洗就好。”
楚究正在往洗衣機裡扔衣服,聞言回過頭問他:“正好一起洗,還是你介意一起洗?”
鬱南連忙搖頭,“沒有,我不介意,我的意思是太麻煩你了。”
楚究:“那順便的事,你不要在意,算起來是我先麻煩你,是你先救了我,再好心收留我在先。”
高級知識分子就是高級知識分子,知恩圖報,待人接物讓人很舒服。
楚究這麼勤快,倒是讓鬱南養成了內褲襪子一換下來就自己手洗的好習慣。
鬱南去上班,護士長看他容光煥發的樣子,大概是覺得他還可以為產科奉獻五十年,特別表揚他改掉了熬夜的習慣。
“以後大家都少吃點外賣,要不去食堂吃,要不自己做便當。”
鬱南的便當一向被同事圍觀,葷素搭配,營養均衡,幾乎每天都不重樣,無論是顏值還是味道,都無可挑剔。
同事很羨慕鬱南:“我媽在我高考那幾個月都沒那麼用心。”
“我媽要是這麼用心,我高考肯定上清北,怎麼可能學護理當護士呢。”
鬱南的同事都是女孩子,她們嘰嘰喳喳,他也插不上話,慢條斯理吃自己的便當。
同事都知道鬱南是孤兒,沒有家人,但有很多追求者。
“小鬱,你這個追求者很用心啊。”
楚究確實還挺用心的,每天早上很早起來準備早飯和便當,甚至有時候連牙膏都幫他擠好了,說不用麻煩,他總會說是順手的事。
楚老師居然是個居家好男人,以後哪個姑娘嫁給他就有福了。
鬱南笑道:“合租室友,免房租飯搭子,鋼鐵大直男。”
“你怎麼知道他是直男?”
“他們有雷達,準得很。”
鬱南心道沒錯。
轉眼就月底了,楚究把銀行卡交給了鬱南,還幫他剝好了滿滿一盤砂糖橘。
鬱南拿著一個砂糖橘放嘴裡,一咬,口腔裡全是汁水,甘甜無比。
鬱南邊吃看著這銀行卡有點納悶,“楚老師,怎麼了?”
楚究:“房租。”
鬱南哪還好意思收人房租,“不用了,你吃飯做家務,抵了房租,再說交房租哪有直接上交交銀行卡的?不要了。”
楚究:“那什麼情況才上交銀行卡?”
鬱南脫口而出:“一般是兩口子,老公給老婆上交銀行卡才是。”
楚究還舉著銀行卡:“那你就拿著吧。”
鬱南覺得有點窘,他都這麼說了,楚究幹嘛還堅持給他銀行卡呢,“我們又不是兩口子。”
楚究舉著銀行卡的手沒收回來,抬了下眉似笑非笑看著鬱南。
說完鬱南覺得不對勁,怎麼感覺高級知識分子在給他下套呢。
鬱南有點僵硬地清了清嗓子,“不用客氣了楚老師,這個月你做家務做飯也挺辛苦的,每天變著花樣做飯,生活費也不少,我這房子沒貸款了,不用房租,你如果住得習慣就繼續住下去,沒關係。”
楚究:“我可以繼續住下去?”
“當然可以。”鬱南說著,給楚究轉了一千塊錢,“買菜錢。”
楚究收了,很開心繼續住下去。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重複著,日子平淡而踏實,兩人互不干涉,卻有著十足的默契。
鬱南就這麼不知不覺地被悉心照顧了三個月。
到了單位例行體檢,鬱南看了眼他的肝功能和血紅蛋白,恢復得很不錯,成了整個科室身體指標最好的崽。
其次是護士長。
同事問鬱南:“護士長有愛情的滋潤,你是被什麼滋潤養得這麼好啊。”
鬱南:“努力工作,買個房子,找個會做飯的合租對象,免他房租,他給做飯。”
鬱南的同事覺得這個方法是真的不錯。
同事:“但萬一他找到房子搬走怎麼辦?由由奢入儉難。”
這倒給鬱南提了個醒。
楚究的聘書是三年,三年之後他估計要回到自己的國家,三年後,他還能找到和楚究一樣的合租客嗎?
鬱南覺得自己想得太遠了,三年後誰知道會怎麼樣呢。
楚究什麼都好,就是有個習慣讓鬱南有點吃不消。
一開始一切都正常,但隨著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楚究洗完澡之後喜歡光著膀子洗衣服曬衣服。
不得不說楚老師的身材就是棒,肌肉線條流暢,八塊腹肌人魚線翹臀樣樣都有,非常完美的比例。
楚究怎麼的看著也是個保守禁慾派,怎麼會這麼奔放呢。
楚究還愛健身,鬱南讓他住一間朝陽的房間,楚究還搬來些健身器材放在陽臺上,沒事就鋪個瑜伽墊光個膀子在做運動。
發出的聲音還很曖昧。
當然,楚究是個大直男,這些都很正常,是自己腐眼看人基。
但成年男人就那點貪財好色的特性,有這麼快精緻的肉在前面晃來晃去,難免會多想。
鬱南提醒他:“楚老師,你剛恢復,不宜做劇烈運動。”
楚究不聽勸:“謝謝,我有分寸。”
鬱南因為性向問題,老是這麼盯著楚究看,他總覺得冒犯。
可他又不好意思和楚究說讓楚究穿好衣服,畢竟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好避諱的,再說楚究是個直男,這就正常不過了。
但他總歸不能隨意跟楚究透露自己的性向,萬一楚究介意呢。
有這麼好的一個舍友可不多得。
鬱南想了個辦法,他總是把家裡的空調打到好低,冷風呼呼吹,等楚究洗完澡出來之後,鬱南先聲奪人,“楚老師,我開了冷氣,你穿上衣服,別受涼了。”
楚究抬了抬眉,鬱南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身體。
他若無其事走到鬱南面前擦頭髮,“沒關係,我不冷。”
鬱南:“……”
楚究不僅不穿衣服,還有更過分的操作,還湊過來讓他幫看一下後面是不是長了什麼東西,怎麼有點刺痛感。
罷了,可能他在國外長大,比較開放吧。
鬱南努力把他想成一個病人,再完美的身材也只是凡胎。
鬱南看了眼他光潔的背,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沒什麼啊。”
楚究:“不是吧,肩胛骨那一塊好痛。”
鬱南又湊近了些,“沒有什麼東西啊。”
楚究伸手夠,又夠不到,嘴上又喋喋不休,“就那個地方,好疼,沒有嗎?你幫我摁一下肩胛骨那個地方,是不是有什麼硬塊之類的。”
鬱南別無他法,只好伸出手指摁了摁楚究的肩胛骨內側,不料楚究倒吸了一口氣,悶悶地哼了聲。
鬱南被他這聲哼搞得有點麻,“疼?”
楚究:“有點疼,不過是那種舒服的疼。”
鬱南:“……”
“可能是最近寫板書太多,手舉著太久了,肩周炎?”
鬱南也不是很懂肩周炎是什麼症狀,他也沒得過。
楚究回過頭,可憐兮兮看著他:“能不能幫我揉揉啊鬱總?”
鬱南笑了下,下意識答應,“行啊。”
他一答應,楚究一怔,看著他的眼神變得欣喜,甚至都快達到若狂的地步。
鬱南也覺得自己挺不可思議的,怎麼就理所當然地答應了呢,便想了個話題岔開,“楚老師剛才叫我什麼?鬱總?”
楚究又一怔,眼裡的欣喜全都褪去,溫和笑笑,“沒什麼,麻煩小鬱護士幫我揉一下吧。”
鬱南:“對了,我有一種活絡油,活血化瘀的,我去給你拿。”
鬱南打開玄關的藥箱,拿出藥水。
楚究看著熟悉的藥水,心裡一熱。
楚究趴到沙發上,鬱南抿了下唇,給楚究揉著。
藥水有點刺鼻,鬱南忽然輕笑了下。
楚究:“怎麼了?”
鬱南:“不知道,總感覺這些場景發生過,好熟悉。”
楚究沉默了好久。他終於理解了鬱南當時被誤解被質疑的無奈。
楚究:“或許真的發生過呢。”
鬱南:“怎麼可能,我之前並不認識楚老師你,這些是既視感現象,就是我最近這種感覺有點多。”
楚究背對著他,他沒看到楚究的失落。
天氣逐漸變熱,鬱南已經決定不管楚究在家裡愛打赤膊這種行為。
鬱南每次下班回到家,家裡都沒開空調,楚究打這個赤膊在廚房大汗淋漓炒菜。
幾次之後,鬱南終於受不了,一進家門就滴一聲開空調,楚究拿著鍋鏟從廚房裡出來制止他,“別開空調。”
鬱南:“好熱啊,你這樣炒菜會中暑的。”
楚究:“你從外面回來,不能直接進空調房,會受涼。”
鬱南莫名心裡一暖,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不開空調的嗎。
鬱南:“我沒事。”
楚究打量了下他:“你脫衣服,把汗擦擦。”
鬱南當然不會當著他的面脫衣服,回到臥室換了件乾淨衣服,順便訂了臺小空調,打算裝在廚房裡。
不然把知識分子熱傻了,那不是國家的損失麼。
見鬱南穿得齊整整地出來,楚究問:“穿這麼嚴實?穿個背心涼快。”
鬱南當然不會當著其他男人的面穿背心:“一會兒開空調。”
楚究把圍裙一扯,上身光著,背上還有汗,顯得肌肉結實又性感,鬱南慌亂別開眼睛,默默走到餐桌。
他好像挺喜歡看楚究的身體,怎麼辦?
要不是高級知識分子的濾鏡加上楚究是個大直男的事實,鬱南都要懷疑楚究是故意勾引他了。
楚究會不會覺得他是變態。
隔日,鬱南休息,空調送過來了,他花了點錢,讓安裝師傅加了個急,優先裝他這臺。
師傅:“小夥子,你如果不著急就等等,明天我就給你過來裝,你沒必要花這個冤枉錢。”
鬱南:“很急,不然炒菜熱到我家楚老師了怎麼辦。”
師傅呵呵笑:“喲,你老婆是老師啊,小夥子還蠻疼愛老婆嘛。”
鬱南才意識到自己說了句什麼廢話。
等楚究下了班,提著菜進門時,發現廚房裡裝了個小空調。
見他回來,鬱南笑著跑過來,站在他面前,獻寶一樣說:“楚老師,以後你做菜記得開空調。”
楚究點了下頭,抬頭揉了揉他的腦袋,“好的,謝謝。”
接而兩人均一怔,鬱南先反應過來,偏了下頭離開他的掌心,笑著說:“你先換鞋吧。”
楚究看著他的背影,慢吞吞地嘆了口氣。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他第一次越界。
就在鬱南越來越習慣楚究光著上身健身,洗澡之後光著上身洗衣服時,某一天,楚究居然把衣服穿上了。
鬱南下班回來,看到楚究穿戴整齊在做飯,倒有點不習慣了。
鬱南看了楚究幾眼,竟有點想扒開楚究衣服的衝動。
楚究見他回來,朝他笑笑:“飯快好了,你再等會兒。”
鬱南收回目光,僵硬點頭,又問了一嘴,“楚老師你不熱嗎?”
楚究指了指廚房的小空調,“開了空調。”
鬱南點了下頭,沒說話。
晚上鬱南刻意坐在沙發上等楚究洗完澡,沒想到楚究也是穿戴整齊,連健身的時候也是。
一連幾日,楚究沒再光膀子。
鬱南有點知道什麼叫由奢入儉難了,再也欣賞不到楚老師流暢的肌肉線條了。
如果不是楚老師老老實實的知識分子,還是個直男,鬱南都要懷疑楚究是故意釣他了。
鬱南覺得楚究真的是個聰明人,在一起合住兩個月,楚究貌似已經摸透了他所有的小習慣。
鬱南坐在沙發上邊玩手機邊吃東西,手一抬,楚究就給他打了水。
當然,他也能猜到楚究的一些小習慣,楚究一走進洗漱臺,他總能猜得到楚究要剃鬚刀還是香皂。
默契得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的人。
鬱南上班都是伺候別人,其實不太習慣被人伺候,但不知道為什麼,楚究伺候他的時候,他又接受得理所當然。
還相當習慣。
鬱南接過水,開玩笑道:“楚老師,你說,咱們上輩子我們是不是很要好的朋友或者兄弟啊?”
楚究笑著看他,很認真回答他的問題:“也有可能是廝守了一輩子的愛人。”
鬱南差點被水嗆到了,沒吞下去的水從嘴角流出來,水滴到他胸口時,他才回過神,這時候他一定像極了一個表情包。
那個流口水的表情包。
鬱南表面雖然呆滯,但內心已經炸了鍋。
楚老師這人平時話不多,一開口就是暴擊。
愛人?
什麼愛人?
他們上一輩子可能是愛人?
難道楚究性向也為男?
不可能吧,他雷達失效了?
鬱南腦袋裡亂糟糟的,有點轉不過彎來。
要是楚老師性向為男,那這段時間他怎麼會這麼大尺度在他面前袒胸露乳的呢?
這也太不守男德了吧!
還是楚究想泡他?故意釣他?
不行不行,楚究是高級知識分子,還是居家好男人,跟那些海里的魚不一樣,不能瞎玩。
可楚究為什麼要泡他啊?
楚究也不知道他的性向啊。
亂,太亂。
還好鬱南電話響了,鬱南連忙接起。
他不小心碰到了擴音鍵,一道油膩魅惑性感的男聲響起,“嗨,寶貝,在幹嘛呢?”
這時候沒有什麼比楚老師可能是彎的,而且還可能故意釣他想泡他這件事更能震驚他,鬱南急需轉移話題,已經慌不擇言,扯了個笑回應對方:“嗨,寶貝,我在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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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全文完

鬱南從沙發上站起來,想跑回房間打電話。
他不想在楚究面前釣魚。
鬱南對老師這個職業有天然的敬畏之心,就像小朋友都怕醫生一樣,是職業上天然的壓迫感。
老師這個職業太正派,誰都不願意成為老師眼裡的差生。
他也不想讓楚究覺得他是個輕浮花心的人,就讓楚究覺得他是個優秀且好心的小護士多好呢。
鬱南剛想從沙發上跳起來,卻被楚究捉住手腕,“就在這裡打,沒關係。”
楚究眼神冰涼堅定,老師的壓迫感襲來,鬱南乖乖坐下來繼續打電話。
鬱南覺得楚究其實蠻適合當政教處主任的。
那端低笑了下:“寶貝和誰在一起?我會吃醋哦。”
鬱南瞟了眼楚究,楚究沒鬆手,而是冷靜地看著他,那種來自政教處主任的蔑視,彷彿在看學生早戀。
那端:“寶貝?怎麼不理哥?”
鬱南想了個蹩腳但足以體現他現在心境的感覺的理由:“我在醫務部接受批評,先掛了。”
鬱南不由分說掛了電話。
鬱南掛了電話,看向楚究,楚究神色未變,當然抓著他手腕的手也沒放鬆。
接下來微信短信的提示音叮叮噹噹響個不停,像鞭炮一樣熱鬧,鬱南連忙關了靜音。
鬱南剛想掙脫被楚究抓著的手,楚究冷不丁先鬆了手,接而輕嘆了一口氣。
楚究:“抱歉,打斷你的電話了。”
鬱南覺得,楚究相當瞭解他,好像能拿捏他的心思,就比如現在,看著楚究一臉歉意,鬱南倒是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看來學數學的人都非常聰明。
鬱南乾笑了聲:“沒,沒關係,沒什麼,就一個電話。”
楚究:“像小鬱護士那麼優秀可愛的人,你的小寶貝應該也很優秀,我只是好奇,要不哪天讓我見見,請他到家裡吃個飯?我下廚?”
鬱南連忙擺手:“不用麻煩楚老師。”
楚究:“不麻煩,多雙筷子的事。”
鬱南倒不知道怎麼接話了,楚究此時像極了傳說中熱情的親戚,讓人盛情難卻。
楚究想了下,特無辜問:“還是我在這裡,他會誤會什麼?”
鬱南:“沒有,不是……”
楚究:“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工作也比較單一枯燥,朋友不多,也是想多認識幾l個朋友,既然是小鬱你的寶貝,應該和你一樣優秀可愛,我挺想認識的。”
鬱南被他左一個優秀,右一個可愛給整得有點迷糊,有點搞不清他想表達什麼意思,“他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楚究:“們?”
“……”挺會抓關鍵詞。
楚究安靜地看了他幾l秒,忽然笑了,“沒關係,都請到家裡來,我做飯,就多幾l雙筷子的事,都認識認識,畢竟我朋友少。”
楚究其實笑得溫文爾雅,但鬱
南卻從他的笑容裡看出幾l分滲人。
彷彿要請人吃鴻門宴。
鬱南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移話題道:“楚老師,我餓了,飯好了嗎?”
楚究點了下頭,“好了,去洗手吧。”
鬱南趁著去洗手的功夫,點開語音,本想轉換成文字,但手機是老舊手機,延遲卡頓,點到了揚聲器播放。
油膩的男聲用低沉的氣音說話。
“寶貝你逗我呢,我都聽到男人的聲音了,嗯……哥哥確實有個事情拜託寶貝。”
鬱南其實聽習慣了這種油膩的氣音,甚至有時候也會夾著嗓子撒嬌一樣回覆。
玩嘛,就得有來有回。
但現在他聽這聲音竟有點犯惡心,估計是聽楚究的清冷中帶點溫柔的嗓音聽習慣了吧。
鬱南想掐掉語音,但欲蓋彌彰的意味太濃,他為什麼要掐?
為什麼要去在意他在楚究心中什麼形象?
楚究又不是他真的老師,如果楚究嫌棄他是個玩弄感情的人,搬出去就是。
如果他介意,那就不要做朋友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鬱南不知道鑽進了哪塊牛角尖,邊洗手邊放著語音。
寶貝,我快過生日了,在咱們常去的酒吧包了場,到時候你一定要去捧場,能給我唱首歌最好。”
“有個朋友,不信我有過你這麼好一個寶貝,我得讓他們見識見識。”
“我有幾l個朋友也好想認識寶貝你,到時候介紹大家認識呀,你也帶朋友來玩呀。”
鬱南把這幾l句話翻譯成了人話,他某一個前曖昧對象,有了新的曖昧對象,他要過生日了,為了讓新的曖昧對象吃醋,請鬱南這個舊曖昧對象表演,順便還有些海王玩膩了,想認識新的海王繼續玩。
楚究住進來後,鬱南都沒去過酒吧,剛下班就能接到楚究給他打的電話,說要他早點回家吃飯。
算起來,鬱南已經五個月沒去酒吧了。
鬱南洗好了手,拿著手機從盥洗室出來時,楚究已經擺好了飯菜,坐著等他,神情淡然。
盥洗室離餐廳不遠,那些語音楚究肯定都聽見了,但楚究神色如常,溫和朝他笑笑,“過來吃飯吧。”
鬱南此時才覺得剛才楚究想泡他的想法有多荒謬。
如果楚究想泡他,那聽到這些話怎麼會無動無衷呢,人的佔有慾作祟,怎麼地都會有點不開心吧,無論真心假意,都要表現出吃醋的樣子才是。
可楚究無動於衷。
鬱南如平常一樣誇讚:“楚老師辛苦了。”
楚究也如平常一樣回應:“客氣了,多吃點。”
但他沒看到楚究藏在桌子底下已經攥緊的拳頭。
兩人安靜地吃著飯,楚究冷不丁開口,“我覺得叫寶貝太不走心了,像直播帶貨,他對你肯定不是真感情吧。”
鬱南笑了下,“那你覺得叫什麼才叫真感情。”
楚究放下碗筷,盯著鬱南,勾了下嘴角,“叫鬱總,老婆。”
鬱南的心跳漏了一拍。
楚究:你說是不是,鬱總?”
接下來幾天,楚究除了多問一句“你的朋友們今天過來吃飯嗎”之外,別無異樣,即使鬱南和曖昧對象打電話,楚究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
鬱南隱隱有些失落。
但鬱南很快又高興了。
最近鬱南很忙,也不知道哪條政策刺激了生育,最近產婦很多,鬱南每天忙得屁股都不著凳子,回到家每次洗澡的時候都懊惱,為什麼不在主臥的衛生間裝個浴缸。
每天回來泡個澡多舒服。
抱怨兩天,第三天,他的臥室裡真的裝了個獨立浴缸,還是恆溫衝浪按摩網紅款,還改了水路。
鬱南掃了下搜了搜看多少錢,三萬多。
嘖嘖嘖。
鬱南興沖沖走到廚房,笑問楚究:“楚老師,謝謝。”
楚究正在煎雞翅中,抽空看了眼喜氣洋洋的人,“怎麼了?”
鬱南覺得楚究這人真能憋大招,當初他裝個空調都憋不住嘚瑟,楚究悶聲辦大事,竟一點反應沒有。
鬱南:“浴缸啊。”
楚究:“喜歡?”
鬱南點了下頭。
楚究:“應該跟你說一聲,私自進你房間了,沒關係吧?但想給你個驚喜。”
“這有什麼關係,確實是驚喜。”
楚究:“廠家送了泡澡用的乾花之類的,我放在櫃子裡了,你去看看。”
鬱南糙慣了,第一次泡了次玫瑰花澡,泡完之後,覺得自己都變嬌了。
之後楚究還會買各種各樣的泡澡乾花,像要把鬱南醃入味兒一般。
有天鬱南實在太疲憊,泡著澡就睡著了,楚究等了他很久都沒動靜,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鬱南還是沒反應。
楚究走進去,本想叫醒鬱南,但出於私心,他沒喊。
鬱南泡在水裡,枕著浴缸睡著了,嘴巴微張,身子沒入水中,花瓣撲在水面上,擋住了所有。
楚究呼吸沉重,想過去撥開這些礙眼的花瓣。
可他沒有,他走過去,輕輕吻了下鬱南的額頭,而後輕手輕腳地走出浴室。
鬱南慢慢睜開眼睛,額頭還縈繞著楚究的氣息。
直到曖昧對象生日這天,鬱南已經答應了去捧場,本來混酒吧是他熟門熟路的事,現在卻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鬱南給楚究發了短信說不回家吃飯,但楚究沒有回他。
鬱南往上滑聊天記錄,幾l乎都是楚究主動給他發短信,算起來這是第二次鬱南主動給楚究發短信,第一次是給楚究轉了一千塊錢買菜錢。
鬱南給楚究打了個電話,楚究沒有接,過了許久,楚究也沒回他短信。
鬱南特地調了班,早點回家,想親口跟楚究說他不回家吃飯。
快到家單元樓下,就看到一輛豪車停在單元樓門口,司機從駕駛座出來,殷勤繞到後座開門,又繞到另一側後座開門。
從後座下來兩個男人,一個是楚究,另一個男人鬱南也認識,是科室小姑娘都想嫁但可惜性向為男的本市首富,黃金單身漢。
兩人握手之後,首富主動輕輕擁抱了下楚究,楚究讓人回到車上,貼心幫著人攔著車門頂,再溫文爾雅幫他關上車門。
A市首富傳言手腕強硬,叱吒風雲,怎麼在楚究面前,乖巧得跟只小貓似的。
鬱南有必要重新理解一下楚究說的所謂“朋友少”。
鬱南見到楚究最多的樣子是手裡提著米麵糧油菜,很少看到楚究提著公文包的樣子。
看慣了楚究充滿煙火氣息的樣子,鬱南都快忘記了楚究是A大的特聘教授。
等車一開走,鬱南吐了口氣,若無其事走過去,楚老師你回來了。”
楚究笑著朝他走過來,兩人一起上了電梯。
楚究見到他,愣了下,接而笑道:“你今天怎麼回得那麼早?”
鬱南:“哦,回來跟你說一聲,今晚我不在家吃完飯,晚上有事。”
楚究:“去酒吧給你的寶貝過生日?”
鬱南額了一聲,沒想到楚究記得,也沒否認,“啊,是。”
楚究看了眼手機,才看到鬱南的信息,“對不起,在他們公司開會,所以沒有及時回覆你消息。”
鬱南:“沒想到你們認識,你的朋友可是本市首富,黃金單身漢。”
楚究笑了下,“這我不知道,我給他們公司做了個方案,運營得不錯,他來感謝我。”
鬱南很詫異:“你還會管理公司?”
楚究沉默片刻說:“略懂。”
鬱南感慨,優秀的人真的是全方位都優秀,特別是數學好的人都聰明。
楚究:“能帶我一起去嗎?”
鬱南:“啊?”
楚究:“酒吧,我也想去見識見識。”
鬱南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但還是有必要跟楚究解釋一下。
鬱南看著楚究,很認真地對楚究說:“楚老師,那個酒吧是男同酒吧,一般情況下,只有男同才會去,您知道我什麼意思嗎?”
這幾天,其實鬱南很想開口確定楚究的性向,畢竟以楚究一句“我們上輩子可能是廝守一生的愛人”就斷定楚究的性向實在太過武斷,但又沒什麼理由問出口。
鬱南跟楚究解釋的同時,順便在他面前正式出了個櫃。
楚究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說:“我也喜歡男人。”
嗯,楚究也順便出了個櫃。
鬱南想起這小半年的種種,想到那天他刻意裝睡試探,楚究留在他額前隱忍剋制的吻,他嘴巴張了又合,最後一扭頭出了電梯,什麼話都沒說。
也好,帶楚究去看一看他的過去。
如果知道他曾這麼玩過,楚究還會像上次一樣親吻他的額頭嗎?
鬱南精心打扮了一翻,準備做今夜酒吧裡最靚的仔。
楚究說也要去,但他還是穿著白襯衣和西裝褲,禁慾冷淡的樣子。
相對於楚究,鬱南則隆重了許多,他修了眉毛,打了髮蠟,噴了香水,襯衣開了三顆扣,再披上皮夾克,儼然一副夜場萬人迷的樣子,完全沒有當護士時嚴謹和認真。
楚究安靜地看著他,喉結微滾。
鬱南嘖了聲,像楚老師那麼正派的人,去那種地方,不就是往大海里扔雞肉,分分鐘引來一群鯊魚。
鬱南有點後悔答應了楚究的決定。
鬱南:“楚老師,你真的要去那種地方?”
楚究站起來,“走吧。”
鬱南忽然捨不得讓楚究去那種地方,讓那些如狼似虎的人盯著他,不想讓他和別人眉來眼去。
鬱南:“你不去行不行?”
楚究反問他:“那你呢,不去行不行?”
有那麼一瞬間,鬱南是想答應的。
但曖昧對象打電話來催了,鬱南藏起心中異樣,點了下頭,“那走吧。”
一路上,鬱南跟個長輩似的操碎了心,對楚究喋喋不休,陌生人的酒不要亂喝,別人的話連標點符號都不要信,如果有人來搭訕,不喜歡的直接拒絕。
楚究冷不丁問:“那如果喜歡呢?”
鬱南噎了下,不知道怎麼回答。
楚究又問了一遍:“那如果喜歡呢?”
鬱南眨了眨眼睛,才說,“如果喜歡,就加好友,聊天,進一步交往。”
楚究:“哦懂了,如果喜歡,就可以發展成寶貝。”
鬱南哭笑不得:“不是,楚老師你不能這麼想,怎麼就那麼快寶貝了呢,你就不得確定對方是什麼樣的人,安的什麼心思?不對,你怎麼可以在那種地方遇到喜歡的?”
楚究:“為什麼不?”
鬱南無話可說了,楚究和那些人不一樣,估計從小到大都在埋頭讀書,沒什麼燈紅酒綠的經驗,跟張白紙似的,說不定被人兩句甜言蜜語就騙了去。
到了酒吧,鬱南越想越不放心,進去之前,鬱南拽住了楚究,“楚老師,你還是回家吧,這兒不適合你。”
楚究:“來都來了,進去吧。”
鬱南:“你怎麼不聽話呢,裡面的人都是豺狼虎豹,玩得很嗨,你沒什麼經驗,容易被騙,你要是想去,我改天帶你去別的好一點的地方。”
楚究:“擔心我?”
鬱南故作深沉,用了長輩的話術:“我也是為了你好啊。”
楚究笑了下,“放心,我會小心。”
鬱南無奈搖了下頭,看來知識分子的執拗不僅僅在科研上。
進去之前,楚究問:“如果遇到很喜歡的,可以直接親他嗎?”
鬱南懂了,楚老師今天晚上一定要獵奇。
鬱南胸悶,但也不好說什麼,“可以,直接抱回家都行。”
楚究笑了下,那走吧。
兩人走進了酒吧,楚究剛進去,立刻去點了兩瓶酒吧裡最貴的威士忌,楚究也倒了一杯。
鬱南好饞,這麼貴的酒,他還沒捨得喝過呢,“也給我倒一杯。”
楚究:“你回家喝。”
鬱南:“……”
楚究:“給他榨一杯果汁。”
鬱南:“……”
調酒師笑了笑,“鬱寶貝終於找到個管著你的人了?”
鬱南心裡挺美,但嘴上卻嗤了聲,對調酒師說:“老樣子。”
鬱南白天還要給病人扎針,其實都是喝度數最低的,也喝得不多。
調酒師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杯果汁遞給他,“今天楚老闆最大。我得聽他的。”
鬱南捧著果汁,很無語。
酒吧什麼時候有果汁了,還是常溫的。
他泡了這麼多年酒吧,居然在這兒喝果汁。
酒吧裡的人都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楚究的大手筆,立刻引來不少目光。
鬱南抬了下眉,楚究似乎沒想象中那麼古板。
立刻有人過來搭訕,手若有似無地碰著楚究的小臂:“先生,怎麼稱呼?交個朋友?”
鬱南喝著果汁,假裝沒看到。
楚究手臂碰了碰鬱南。
鬱南喝果汁轉過頭:“?”
楚究問他:“他要跟我交朋友,成麼?”
鬱南懵了,楚老師這是什麼招?
來人也懂什麼意思,感情兩人在這兒玩浪漫,想讓他成為他們pLAy的其中一環。
誰願意成為別人故事裡的配角呢。
來人嗤了聲走開了。
鬱南其實心裡暗爽,但表面還是不能表現出來,於是得意洋洋地翹著嘴角提醒楚究:“你不用問我的意見,你自己喜歡就行,不然人家會以為咱們……”
鬱南沒說下去,太得意了就容易嘴瓢。
楚究幫他補齊下面的話:“別人會認為咱們是一對。”
鬱南收了收向上翹著的嘴角,扭過頭喝果汁沒搭理人。
酒吧裡很多年輕男人,燈紅酒綠的,音樂也很曖昧,甚至有不少對在交頸相擁,曖昧調笑,整個場合荷爾蒙爆棚。
鬱南一進來,一個男人立刻朝他張開雙臂,“鬱寶貝,這半年去哪裡了,怎麼都不理我,想起我了。”
鬱南朝他笑了下,剛想回應,楚究手中的那杯酒不知怎麼的就潑到了那個人的身上。
鬱南:“……”
楚究:“抱歉。”
那人看了楚究這一身行頭,特別是那塊腕錶,且不說真貨幾百萬,就算是A貨也要十幾萬的表,氣焰頓時下去了一半。
楚究對調酒師說:“今晚我請這位先生喝酒作為賠禮。”
來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於是,不過半個小時,楚究的酒杯“不小心”倒了十來次,他請了十來個人喝酒。
鬱南沒想到顛勺顛得那麼穩當的楚老師今晚格外四肢不勤。
鬱南實在替楚究心疼錢,也就規規矩矩地待著,不再帶楚究去人多的地方。
今天要過生日的曖昧對象姍姍來遲,身邊還跟著個男人。
他看到鬱南,剛想張開雙臂要擁抱鬱南,鬱南看了眼楚究酒杯裡的半杯酒,躲開他的擁抱,“才來啊。”
“謝謝你能來。”
“走吧?去vip卡座?”
今天是曖昧男的生日,這個酒吧有個vip卡座,地方大,離舞臺近,一般過生日都會包這個卡座。
曖昧男很鬱悶,“卡座被人包走了,我們上一邊去吧。”
鬱南嘖了聲,這確實很鬱悶,如果在酒吧舉行生日,有最低消費限制,酒吧贈送vip卡座,這卡座被人包走了,這有點尷尬了。
鬱南:“那怎麼不換個酒吧?”
曖昧男:“這兒熟人多,熱鬧。”
鬱南想到了曖昧男的目的,瞬間明白了,想讓現曖昧男友吃醋,那不得找熟人多的地方,好孔雀開屏。
鬱南:“好,一會兒我上去給你唱首歌,祝你生日快樂。”
曖昧男身邊的小男友臉都綠了,曖昧男得逞地翹著嘴角,鬱南之前覺得這種吃醋的把戲挺有意思,現在怎麼看怎麼幼稚,特別是身邊帶著個楚究。
曖昧男看了眼楚究:“大家都說你今天晚上泡吧帶保鏢,他就是保鏢?”
鬱南:“……”酒吧一點點大,謠言倒是不少。
楚究一聲不吭,溫文爾雅地朝來人點了點頭。
鬱南帶著楚究到人少偏僻的卡座坐著,曖昧男已經和小男友你儂我儂,小男友時不時看向鬱南,眼神不善。
楚究:“他倆談戀愛,拉你當炮灰?”
鬱南:“互相幫助。”
楚究:“你以前也經常這樣?”
鬱南笑了下,“不,向來都是別人為我爭風吃醋。”
作為爭風吃醋的其中一員,楚究認同點了下頭,笑了下:“那是。”
派對很熱鬧,氣氛愈來愈熱烈,漸漸有不少交頸擁吻的情侶。
鬱南看著楚究,楚究鎮定自若,目光從未離開過他的臉。
鬱南笑了下,“楚老師,我好看嗎?”
楚究滑了下喉結,“好看。”
鬱南指著不遠處擁吻的情侶,“他們不一定是情侶,或者只有一面之緣,我之前和他們一樣,愛玩,浪蕩,我和很多男人接過吻,我這樣,你還覺得我好看嗎?”
楚究:“我很嫉妒,但我接受,還是覺得你好看。”
鬱南笑了下,沒說話。
鬱南突然收了笑容,很認真地問楚究:“楚老師,你是不是想泡我?”
楚究搖了搖頭。
“那你想幹什麼?”
楚究:“想了解你我不曾涉及的過去,想參與你往後餘生,想在你的將來每一天都有我。”
酒吧裡很喧囂,楚究說得不疾不徐,每一個字在這鬧騰騰的氣氛中格外清晰。
歌手叫了鬱南,輪到鬱南上唱唱歌。
鬱南起身,笑著看他:“楚老師,我唱歌很好聽,你想聽什麼歌。”
楚究:“你回家唱給我聽。”
鬱南在琢磨“家”這個字。
鬱南:“我先去給朋友唱首歌,你在這裡等我。”
楚究:“好。”
鬱南去了舞臺後臺,找了把吉他,和樂隊溝通了下,抱著吉他上臺。
全場在歡呼,鬱南卻怔了怔。
正對著舞臺偌大的vip卡座裡方才還空空如也,現在坐著兩個人,一個是楚究,另外一個是本市首富,和楚究在樓下擁抱的男人。
兩人眼睛看著舞臺,正在親密交談。
鬱南的眼睛彷彿扎進了釘子。
他對楚究的依賴,見楚究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時的失落,還試圖尋找楚究可能在意他的蛛絲馬跡,還對楚究產生強烈的佔有慾,和這段時間的患得患失,樁樁件件串起來,鬱南不難發現自己的心思,他喜歡楚究。
喜歡他溫文爾雅,知書達理。
喜歡他溫柔體貼,事無鉅細。
喜歡他洗手作羹湯的煙火氣息,讓空蕩蕩的房子有了家的樣子。
那楚究呢,楚究喜歡他什麼?
首富笑著對楚究說:“是他?不惜找我來這兒幫你宣示主權?”
楚究的眼神溫柔纏綿,點了下頭,“實在不好意思,不過在本市,沒人敢動你的人。”
首富笑了下,“很帥氣,眼光不錯。”
“謝謝。”
鬱南唱完歌,徑直走下舞臺,楚究站起來,在原地等他。
鬱南在他面前站定,楚究一把將人扯入懷中。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本市手腕最硬的商人來給鬱南撐場子。
楚究在他耳邊說:“鬱總,你說過,在這裡,如果遇到很喜歡的,可以直接親吻,對嗎。”
楚究說完,抱著他深吻。
鬱南扯著他往外走。
兩人徑直回了家,鬱南一直悶不吭聲。
兩人剛進門,鬱南一個轉身,把楚究摁在門上,梗著脖子直視他的眼睛。
鬱南呼吸起伏咬著牙齒說:“還有三年你就要回到自己的國家了,你想獵奇跟我玩?楚老師,你和那些人不一樣,我不想跟你玩。”
楚究:“我沒有獵奇,我愛你。”
鬱南不可思議笑了聲,“愛我?愛我什麼?”
“你可以質疑我愛你,但你不能阻止我愛你。”
“我今天帶著朋友去酒吧,就是去宣示主權,想讓你身邊愛玩的人都知道,你有我了,他們不能再跟你玩這些足以讓我發瘋的遊戲。”
“我不想讓你找他們玩,不想讓你跟他們說那麼多曖昧的話,你知不知道,你跟他們說一個曖昧的字,就往我心上紮了一刀,我這段時間很煎熬,但我怕我表現出來,你會跑,會覺得我神經病,會趕我走。”
我很嫉妒,在我之前,你曾深愛過別人,但你以後有我了,我要你以後眼裡心裡都是我。
“我獲得了永久居住證,我的聘書合同簽約年限隨我填,我現在的國家允許同性結婚。”
“我想得到你的偏愛,想讓你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堅定不移地選擇我,想讓你永遠站在我身邊,為了我而努力生活,因為我而幸福快樂。”
就像以前一樣。
楚究紅了眼眶,捧著他的臉,“我也想讓你愛我。”
我穿越時空,漂洋過海,就是為了愛你,也想讓你愛我,像以前一樣。
鬱南摟著他的脖子,抬頭親吻他的唇。
片刻後,鬱南變主動為被動,整個人就被楚究橫抱起來往臥室裡走。
楚究把他放在床上,鬱南還沒來得及說話,楚究捧著他的臉,吻如疾風驟雨,密密麻麻落在他的唇上。
輪迴後初見的欣喜和驚訝,這段時間的隱忍和衝動,嫉妒和醋意,還有獨自承受記憶的孤獨,看著昔日愛人失去記憶的無能為力,都化作綿長的親吻。
但他的愛人再次為他情動,為他沉淪,在他身下迎合承歡,再次為他打開心扉願意接納他,這一切的苦又都是值得的。
鬱南能感受到,楚究的身體是滾燙的,顫抖的,他的吻很深情很溫柔,他的眼角是溼潤的,像溢出的深情。
楚究一遍一遍吻他,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一遍一遍說愛他,“我終於找到你了。”
鬱南張開懷抱,緊緊擁抱他,接納他的一切。
他要開始走運了麼,讓他身邊有一個體貼入微的男人。
是老天終於憐憫他孤單長大,讓他在今後漫長的人生中有個可以避風的港灣麼。
一切歸於平靜,兩人相擁而臥。
鬱南:“楚老師,或許我們上一輩子,真的是相守一生的愛人。”
楚究親吻他的額頭。
“如果是真的,我會努力愛你,像以前一樣。”
——我愛你,直到我死。
——但時間的輪迴卻告訴我,我愛你,生生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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