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1234
發新話題
打印

[古代架空] 《色迷心竅II》作者:凌豹姿【完結】(古祥獸系列之六)

《色迷心竅II》作者:凌豹姿【完結】(古祥獸系列之六)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yuemao 您是第23735個瀏覽者
[發帖際遇]: yuemao向壇主說出恭賀說話,壇主送出現金74Ds幣.


第一章

  窗外明月皎洁,凉风断断续续地吹入燥热的小屋内,小屋内四墙高围,只有在人手构不着的地方开了一个小窗,但是那小窗名副其实,真的为小窗,连头都无法伸入,更可见这窗的小,还有这屋子的密不通风。  

  凉风只能吹入几丝,根本就无法缓和屋内的热气,这里是石家惩罚仆役的地方,在炎热的夏日或早秋里,将人关进小屋中。  

单是一天下来,宛如被阳光长时间炙烤的酷刑,再加上屋子被设计得闷热不通风,就似在火炉里一样的炙热难耐,体力不好的人,到了晚上就已经会有稍微脱水的状况。  

  华清泉被关入三天,身上的衣衫因为天气燥热、屋内闷热的关系,湿了又乾,乾了又湿,他嘴唇已经乾的破裂。  

  小屋内只放了一碗水,前一两天他还渴求水的滋润,到了第三日,水碗放入屋内时,他已经连拿碗的力气都没了。  

  奄奄一息的他头枕在手上,趴伏在肮脏的地板苟延残喘,三天前,石总管带人冲入了春满楼,他因为私自外出,以石家自家的家规,原该鞭打一顿,关入小屋,但是他没被鞭打,只被关入屋内,算是判得轻了。  

  只不过他娇弱的体质,向来不是作粗活的人,关个三天就已经让他身体负荷不了,他昏了过去。  

  等他昏倒后,石家总管要人把他抬出来,放回石高野隔帘的床上去,带着甜味的甜水让他乾渴的喉咙贪婪的吸吮着,肌肤上一阵清水润泽过的清凉,消减了肌肤里残余的酷热,他的结扣被一颗颗的解下,白皙澄透的肌肤一大片的显露出来。  

  石总管就站在石高野的身边,他望向华清泉裸露的肌肤,华清泉本就姿色美艳,皮肤白皙,他当初与辛汉宕为了金丹银液交媾时,他就已见过,他所不解的是,就算老爷再怎麽疼爱华清泉,也不需要做这种低三下四的擦拭工作。  

  他低声道:「老爷,这种杂事不用您亲自来做,我叫别的仆婢过来吧。」  

  石高野道:「你退下去。」  

  「老爷,不用叫仆婢来帮忙吗?」  

  「不用。」  

  石总管迟疑了一下,虽不懂石高野的心情,但他绝不可能违逆他,立刻退了下去。石高野将华清泉的盘扣全都解开,褪下他所有的衣物,湿润的软布滑过他美艳无比的身躯,就如他所想像的,华清泉腰身细瘦,肌肤雪白,比女子的身子更加艳丽,他在床上一定是难见的极品。  

  光是在春满楼里,听见辛汉宕神智不清的喘气声,华清泉娇美至极的莺啼声,也知晓辛汉宕享尽了一般男子梦想中的一切。  

  他捏紧湿布,他不会再让辛汉宕有这麽好的运气,可以再碰属於他石高野的人。  

  他不配!

  石高野苍老的手心颤颤地滑过华清泉雪白的肌理,他的乳尖粉艳迷人,他呼吸湍急,这麽多年来已经没有什麽反应的下半身,微微的燥热起来。  

  他将湿布一丢,将脸埋进华清泉雪白的胸怀中,一只手已经再也受不了的用力揉抚着华清泉艳粉的乳尖。  

  他的大手使力揉搓,让意识不清的华清泉吃痛的微微低声呻吟,听到这一声苦闷的呻吟,  

  麻颤的感觉涌入石高野的下半身,虽还未真正的挺起,但是感觉却十分强烈。

  他呼吸粗浊,狂乱地抚触着华清泉的身体,从胸口、腰身,再到臀部,华清泉纵然昏沉,但是他就像能感触到他人的爱抚,他的叹息声是那麽轻微、柔美,只是他轻唤语句让石高野僵立。  

  「汉、汉宕……」  

  若不是对象是华清泉,石高野高高举起的右手已经准备一巴掌要打下来,他气得浑身发抖,下了床,摔破了房里所能看到的镜子。  

  这些镜子让他更清楚深刻的知晓,自己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而华清泉心心念念的辛汉宕,却是个身强体壮、面貌英俊的年轻男人。  

  他要毁了辛汉宕,他要华清泉亲眼看到辛汉宕没有什麽了不起,在他石高野之前,辛汉宕只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头,他随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踢走它。  

  他要让华清泉知道,只有他石高野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而辛汉宕不过是个卑猥怯懦的低下人种。  


  他不配值得华清泉倾心,他不配,一点也不配。  

  石高野咬牙怀恨的眼露凶光,就像一只噬人骨血的荒野猛兽一样,他要华清泉对辛汉宕死心,再也不敢提这三个字,不论是清醒时,或是昏迷时。  

  辛汉宕前几天在春满楼里,被辛家总管背出回家,这几日总算精神好些了,辛总管对他禀明了从头至尾的事项。  

  「我看少爷,这件事明明就是石家的阴谋诡计,他们下了请帖约您见面,却在春满楼里布了陷阱,叫了那个骗子来,想想看,若是被人捉奸在床,一来我们怕他叫官府来办,二来你与石高野的男宠私底下做出这种事,传出去也有碍名声,我们辛家还能不乖乖听他们的吗?」  

  辛总管口中的骗子就是华清泉,一开始假装是少奶奶华巧香的哥哥,后来还与少爷纠缠起来,最后又入了石家,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石家里美童姬妾无数,他就是让石高野特别的宠爱他,破例将他带出外头,更可见他狐媚手段的厉害。

  当日一见他跟少爷在床上纠缠,他真的是气得浑身发抖,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真的是什麽下流事都干得出来。  

  他想要害别人,那就去害,就是别害到他家少爷,他想起那时的危急状况还全身一颤,若是他慢些到春满楼里,少爷被石家的人看到他与华清泉在床上,那事情会怎麽演变实在是难以预料。  

  而且石家也着实恶毒,之前就一直要人叫他们少奶奶到春满楼里,若不是那一天少奶奶心情不佳,不愿出门,见到那一幕,恐怕辛家就要翻了屋顶了。  

  辛总管说得头头是道,辛汉宕对那一天的事情没有什麽记忆,他只记得他去到春满楼,陪侍的姑娘说主人待会才到,他先喝了酒,后来就神智昏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知道自己沉入一个美梦里,朦朦胧胧的与巧香成其好事。  

  「少爷,我看得跟那个骗子断了关系不可,绝不可以像以前一样藕断丝连,这个骗子不知道存的是什麽心,但我们不可不防。」  

  辛汉宕不做声响,总管急了,仗着在辛家里事多年,他忍不住的大胆建言:「少爷,你放着家里心爱的巧香少奶奶,一再跟那个骗子胡搞,到底有什麽乐趣?」  

  辛汉宕想起华清泉楚楚可怜含泪带语的双眸,他入了石家,成为富可敌国石高野的禁脔,身上穿得衣料更好,脸面也更加洁白光盈,他记得自己进入石家与他欢好时,每次天亮时,他那隐含着泪水的脸面总让他心头一揪。  

  他答应过会带华清泉离开石府,但是想不到他从仙房提供的炼丹人,一跃成为石高野带出带入的红人,他与石高野那老头同进同出,他看了就有气,他知道他攀上了巨富石高野,当然不把他看在眼里了。  

  但是为何春满楼那一天,他会在那里?  

  听自家总管所言,自己还跟他在床上纠缠不休,他记不清那些事,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全身燥热,看到了与巧香相亲那一日的情景,然后是巧香在他身下任其怜爱,他发狂般的爱她……  

  「少爷,断了关系吧,你现在该好好做的是辛家的事业,还有跟巧香少奶奶早日生个白白胖胖的小辛少爷,以慰老爷在天之灵。」  

  辛汉宕微一迟疑问道:「那华清泉当日有说什麽吗?」  

  辛总管犹豫了一下,那一天辛汉宕被下了迷药,神智不清,华清泉也不知怎麽,竟到了春满楼,他心眼里想的是华清泉联合石家,想要陷害他家少爷,要不然他为什麽会在那里?  

  但是那骗子口口声声的说少爷说爱他,他愿意一心侍奉少爷,他骂了他,说他是石家的人,石高野怎麽可能会让他走出石家,况且少爷神智不清,说什麽情啊爱的,根本就是药效发作。  

  再则是他听到中了迷药的少爷喊出少奶奶的名字,那骗子好像心碎,哭得十分凄惨,他背了少爷就走,没再理会他,华清泉现在毕竟是石家的人了,况且石高野也不是什麽好惹人物,少爷不应该跟他再纠缠下去。  

  虽想到那骗子哭得凄惨的模样,但是比不上自家少爷的重要,他说了谎,「没有,那骗子什麽都没有说。」

辛汉宕理不出个头绪,辛总管苦口婆心道:「少爷,拜托你,不要再跟那个骗子眉来眼去,那骗子是石高野的人石高野以前恶名就满天飞,进了石家,再白的人,也会染上黑,你死心眼的想着一个男人干什麽?」  

越说越是把华清泉给贬了下去,「况且以他现在如此受宠於石高野,少爷,他不是清清白白的,一定是早就被石高野给玩弄过的,而且石高野是什麽样的人,他若不是能服侍得石高野欢喜高兴,石高野会破例把他带在身边,像献宝一样的带进带出吗?」  

  辛汉宕也知总管说得没错,石高野是何等人,他壮年时就已养了无数的美姬妻妾,现在老时,依然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好吧,这些事不提了,我也该有个血脉好继承自己,我会好好的跟巧香过一辈子的,再说近来石高野放话,让辛家的事业也受了些影响,为了还巧香家的债务,我得打理一下。」  

  见少爷说的话终於正常了些,辛总管才吁口气,欢天喜地的道:「少爷,你说的是,我把书房里的卷宗早已整理好了,你今天就可以看了。」  

  华清泉在床上幽幽醒来,原本以为关进小木屋时,自己就已经死定了,从来没见过石家的总管摆上那麽凶煞的脸面,他将他从春满楼里拖回家,然后就将他关进小屋里,像在等死一样的饿他。  

  其实不必石总管这麽做,他就已经感觉自己死去一半,一想起在春满楼发生的事情,他就已经泪流满面。  

  那一日他收到辛汉宕一封信,说要跟他见面,他偷偷摸摸地出了石家,到了春满楼里,辛汉宕向他热情求爱,他早已深爱辛汉宕,是因为自己命格不祥,不配与他在一起,又加上辛汉宕根本就不要他,他才死心卖身进了石家。  

  那一天他那麽热情,竟还口口声声说爱他,热切发狂般的亲吻着他的身子,他整个心神酥麻,根本就毫不抗拒的任其脱下衣物,他要什麽,自己都会给的。  

  想不到一切都是虚幻的,辛汉宕将他当成了巧香,爱语不是向他说的,是本来要向巧香说的,就像当初他也是忍不到巧香嫁他,所以才要他的身子填补空虚。  

  他的心全都碎了,他又难受又痛苦,比刨心割肺还要难过万倍,为何辛汉宕总是给了他一点点希望,又将他推入绝望深渊。  

  「清泉!」  

  掀起帘子的声音,再加上苍老的唤声,华清泉眼泪掉得更快,他想要起身,奈何身体虚弱,根本就坐不起来,老人示意他躺好,握住他的手,满脸心疼的解释为何他会被关。  

  「清泉,石家有家规,你不告外出,原本该鞭打一顿关进去小屋五日,我再怎麽疼你,也不能让规矩被破坏,这样以后就管不住下面的人。」  

  他只被关了三天,再加上未受鞭打,已经算是石高野的额外开恩了。  

  「对不起,老爷,我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出外的。」他老实的道歉。  

  「你为什麽一个人偷偷外出?」  

  明明这是石高野布的陷阱,但是他假装不知的询问,  

  华清泉涉世未深,再加上信任石高野,他眼里含满清泪的全盘吐实。  

  「我……我接到辛汉宕的信,要我去跟他见一面,我想那一日不小心伤了他的脸,他很生气,若是能跟他赔个罪也好。」

  但是后来又变成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一想起辛汉宕口唤巧香,让他又想悲啼哭泣,石高野摸着他泛湿的脸颊,微微叹口气。  

  「你若是真爱辛汉宕,老爷我也不是不能让你去跟他在一起,只是……他要你吗?」  

  这刺中了华清泉的悲伤心事,他蒙脸哭了起来,石高野就像了解他心事般的说着两面话,明明是他再也不准辛汉宕来,他现在一律说成是辛汉宕玩弄过他,腻了,不想再来了。  

  「他要是真的要你,为什麽之前来石家找了你几次,又不来了,况且辛汉宕又不是那种丢得起脸的人,若是让人知道他喜爱男色,他一定下不了台面,男人嘛,都只是玩玩而已,你不要想得太多。」  

  华清泉又哭了,石高野劝慰了他几句,然后才离去,他进了书房,叫来了石总管,「要你办的事,办妥了吗?」  

  石总管低声道:「查探过了,华巧香跟村中的某个农夫过从甚密,后来华巧香嫁给辛汉宕后,两人才没往来。」  

  石高野冷笑道:「我早就知道这个华巧香有问题,她摆明就是不守妇道的,给我设局,从专吃姑娘软饭里找,找个英挺的男人,我要他一开始对华巧香甜言蜜语,装阔气,什麽东西都买给她,钱财就从我这儿出,一到华巧香变成网里的鱼,我就要她百倍的吐出银钱给我。」  

  「是,我这就去找。」  

  「还有把辛汉宕最近做过什麽样的生意,全都弄来,我要好好的看看,看他做生意的命门在那里?」  

  「是,可是老爷,有必要对区区辛家双管齐下吗?这对我们似乎没什麽益处。」  

  石高野阴险的目光流露出冷淡的残酷,「我做的事,还得一五一十向你说明吗?石总管?」  

  石总管一惊,他跟着石高野已经几十年了,太明白他阴沉语调里的意味,他低头道:「我知道了,我立刻去办。」  

  「还有,清泉饿了好几天,去叫厨房那里给我炖些清淡滋补的东西,我要好好的补补他。」  

  「是,老爷。」  

  石总管也知道他特别宠爱华清泉,他往下交办事情,没一会热汤就到了石高野的房里,他掀起帘子,亲自吹凉的喂着华清泉。  

  华清泉感激的眼眶红通,他心里感动,就又哭了道:「老爷,你对我真好,你好像是我的亲祖父一样。」  

  华清泉一句无心之话,让石高野脸色阴暗,若是别人说这一句话,石高野早就往他脸上泼热汤,让他面目全毁。  

  但是因为是华清泉说的,他脸面微微带笑,心里却是一阵阴沉。「乖孩子,说什麽祖父,我的年纪有那麽大吗?」  


  这句话说来虽不愠不火,但是让老实的华清泉终於觉得自己有点讲不好话,他摇头道:「老爷,你做人善良,心地又好,你不显老的。」  

  这几句话让石高野听得顺耳许多,他轻拍华清泉的手,紧紧的捉在手里,华清泉已经习惯他亲腻的抚摸,他没作抗拒,继续喝着汤。  

  在细心的调养之下,他又没生什麽大病,很快就身子大好起来,石高野照样每日这样补他,华清泉喝补汤喝得烦腻,才不好意思的道:「老爷,我最近好像吃得太好,胖了一些,这些东西我真的吃不下了。」  

  「那我抱抱看。」  

  石高野将华清泉搂进怀里,他虽觉得怪异,却没有抵抗,任由石高野抱着,只是两人相亲之际,石高野眼色赤红,贪婪的吸收着他身上的芳香,他则是微红了脸,过没多久就轻推道:  

  「老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样抱着,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有什麽关系,我抱着你的感觉很好。」  

  石高野不肯放手,华清泉将他当成祖父般尊重,他又不敢抵抗,只好任由他抱着,但是石高野环抱住他的手心,慢慢的往下、抬上,抚遍他整个后背,然后开始往臀部那边抚去。  

  华清泉再怎麽单纯,也终於觉得怪异至极,他扭着身子推拒道:「老爷,我、我……我不习惯这样被抱着。」  

  石高野放开了手,华清泉脸色红了,后背一阵的湿黏,刚才那一抱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甚至还觉得一阵怪异的欲呕感涌上。  

  「你真的胖了。」  

  「嗯、嗯……」  

  他低下头,假装看着自己的手,石高野身上的某种气味传来,那是让人不太舒服的味道,他不愿说出口,伤了石高野的心。  

  「清泉,你躺着睡吧,过几天,等你身子再好一点,我再带你出去玩。」

「好,谢谢老爷。」

  他是真心诚意的道谢,虽然他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好了,但是石高野对他很好,他不会拂逆他的话。  

  石高野掀开帘子,走出了房间,闻着华清泉幽香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他的下半身刺痒不已,他伸手去摸自己许久已无用处的地方,那地方正发着热。  

  他找了石家里随便一个侍童,将他当成了华清泉,虽然他已经不能像壮年时那样持久,但是至少他下半身已经有了感觉,不像上次一样,是完全瘫软的。  

  他用力的捉紧侍童的双腿扳开,侍童吃痛的低哼,他根本就听而不闻,为了金丹银液,他所养的这些人早已有了丰富的经验,他压在他上头,来来回回的冲刺。  

  没几下,他就泄出了精华,他撩起了裤子,走出了门外,心里带着一些雀跃,他知道他跟华清泉幸福的日子快要近了,而且是越来越快。  

  只要除掉辛汉宕这个碍眼的东西之后,两人间就再也没有任何阻碍。  

  

第二章

  辛汉宕气得不住的拍桌,肚肠里的愤怒与不满翻搅再三,气得差些要吐出血来,辛总管这几日跟着他出外,也操劳的瘦了一圈肚子,而辛汉宕原本英俊的脸面,也因为这些时日的奔波消瘦了好几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他为什麽能开到这样的价钱?」

  辛汉宕不做官商勾结,他的生意虽然没有赚取暴利,但是长期稳健的供应货源,再加上货品质地良好,虽然所赚不多,但是只要量大,他还是有些利润的。  

  他们辛家只单做谷物的买卖,大米、小米、白米、玉米,尤其以白米为最大量,以前辛汉宕的父亲做的生意只是家小店,仅赚些蝇头小利。  

  后来到了辛汉宕的手里,辛汉宕特地到湖南的米市去挑选良米,与农家直接买卖,农家并未被中间的盘商剥削,所以辛汉宕能买到好米,又能与农家合作愉快,农家也药意提供米源让他收购,以免被盘商一次次的剥皮。  

  他再一路的将米往上运,卖给了一般做生意的客栈,米虽不是最上等的,但是至少不是劣质的米粒,客栈也乐意向他买这价钱公道的好米,所以他卖出的米源向客栈中去谈生意,商家将米直接给他看,辛汉宕根本就难以置信。  

  那米晶莹剔透,米心饱满,根本就是一流的客栈、酒楼才会用的米粒,但是石高野的价钱卖得比他更低,就算只是低上一文两文,以客栈的大量进货,一个月后的结帐价钱就差上许多,当然人人改订石高野的米,不愿买辛汉宕的米。  

  但是他的米只是赚取微薄利润,石高野收购这麽好的米,却以这麽低的价钱卖出,根本就毫无利润可言,他相信这只是石高野一时的作为,不可能供应这种好米许久,但是他错了。  

  到了第三个月,石高野依然能用这样的价钱供应好米,而迹象显示,他的货源绝无问题,反观他辛家的米堆满了货仓。  

  屋漏偏逢连夜雨,前几天的大雨,他的货仓屋上的板子漏水,雨使得米都发了霉,他根本就血本无归,还得倒贴无数的银钱。  

  他请了衙门的人来看,他的货仓被人恶意的从屋顶上戳开了好几个洞,就是为了下雨时,好让他的米发霉。  

  但是衙门也查不出什麽,只能劝他自认倒楣。  

  他奔波了这几个月,全都成了一场空,就算要把这些剩余的好米卖出,好米被水淋过后,都变成一团烂米了,除了喂猪之外,根本就卖不到好的价钱。  

  再加上之前他为了巧香爹娘还赌债,自亲朋好友借了些钱,他生意一受影响,银两险些付不出来,家中的现银越来越少,他心里也不由得跟着着急。  

  「少爷,夜深了,我们明天再来谈这些事,先去睡吧。」  

  辛总管也知事态危急,但是人不睡不行啊,更何况这些时日少爷都在外头奔波,家已经难得回来,好不容易回来,当然得好好的休息。  

  「我怎麽还睡得着!」  

  辛汉宕以前就心高气傲,不愿认输,到了今天这种田地,石高野摆明就是冲着他来,他越想越气,一提到石高野,就是气得发抖。  

  「那这些时日没有回来,总向少奶奶说几句好话吧,要不然她一个妇道人家,守着家里,也怪寂寞的。」  

  总管这两句话,让辛汉句脸色放柔,他虽气华巧香双亲的奢侈浪费,更气华巧香的胡乱花钱,但是总是曾深深爱过,更何况他现在全心全意在辛家事业上,这些时日也确实冷落了华巧香。

  他进了房间,华巧香睡在床上,两人虽成了夫妻,却总在华巧香抗拒之下,无法洞房,他几日的无眠操劳让他真的累了,一上了床,就要睡着时,反倒华巧香醒了过来,轻声道:「怎麽了?是外头的生意怎麽了吗?你许久没回家了……」  

  「嗯,现在外头生意不好做。」  

  华巧香向来对他的生意不闻不问,想不到今日却问了,辛汉宕有些感动,她双掌温柔地抱上他的双颊,「你怎麽累得连两颊都瘦了下去。」  

  「没事,我睡睡就好。」  

  「那我要人明天帮你炖锅鸡汤补补身子吧。」  

  「我明日早上又要出去。」  


  「什麽?你又要出去?」  

  华巧香如娇似嗔的话让辛汉宕轻声的笑起来,虽然巧香不若相亲时所见的美艳柔弱,她嫁进后,奢侈浪费,简直是花样百出,连他家几块爹亲珍惜的祖地都让她给卖了,让他气恼得怒言相向,但是此刻身心俱疲,听她这几句依依难舍的话,他反倒觉得心都温柔了。  

  「汉宕,我们成亲也久了,总该有个小娃娃吧?」  

  以前辛汉宕会非常乐於相陪,他对她向来爱怜,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忍着欲求等她同意,但是这几日的无眠忙碌,让辛汉宕真的毫无兴致。

  他需要的是睡眠,不是浪费体力的欢爱。  

  不过他颇讶异华巧香会主动提及这一方面,以前不论他如何求爱,华巧香一开始是娇嗔着说会怕,后来根本就是泼妇般的不让他碰她身子一分一毫。  

  「我真的累了,巧香,我真的累了。」  

  他重复了两次,以示自己的疲累度,他的眼皮快要合上,华巧香拨开他的衣衫,柔软的小手往下拨弄,华巧香的大胆让他大吃了一惊,他张开双眼,华巧香主动的伸舌挑吻着他,他错愕的没有反应。  

  「汉宕,我想要,你抱着我……」  

  他的身体被华巧香一路的往下摸,她触碰着他男性的部位,太过熟练的动作,挑引着男人的热情,她整个人已经压到他的身上来,柔软的胸口拼命的在他胸膛蹭弄着。  

  她的衣襟已经撇开,露出女性的乳房,女性的会阴处,也在他的阳刚地方磨弄着,也许是太过错愕跟震惊,他完全没有反应。  

  「汉宕……汉宕……」  

  唇口一片湿润,她简直是在强吻他了,而且她眼里的焦急跟某种隐隐的绝望,让辛汉宕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你在干什麽?我不是说我累了吗?」  

  他将华巧香推到床边,华巧香眼里的焦急跟绝望变成了勃然大怒,她张着指甲,朝着辛汉宕的脸用力抓了过去,一边抓一边骂得难听。  

  「你这没用的男人,你只有跟外面的狐狸精才有兴致,别以为你说你在谈什麽生意我就信了,你一定又出去狐狸精那里了,是不是?」  

  她尖厉的声音就是往常吵吵闹闹的风格,辛汉宕这几日为了生意上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听她这麽说,气得简直捶心顿肺,若不是华巧香的胡搞,跟她双亲的豪赌,他不必背上那麽多的债务。  

  她不感谢他就罢了,竟又来闹这一场。  

  辛汉宕的侧脸被她抓花了一边,他对她的不可理喻越来越不能接受,那些初见面的美好,根本就是幻觉,他也反手拿起枕头朝她砸了过去。  

  「你要闹自己闹,我要到书房里去睡。」  

  「辛汉宕,你给我回来,说什麽你去谈生意,上次春满楼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总管将你背了回来,你身上都是野女人的印记,我呸!你去谈生意,谈着谈着,谈到你的胯下去了。」  

辛汉宕最不能忍受的是她的粗俗,那一日的事他被下了迷药,根本都是朦胧的记忆,她前些日子就吵过这些事了,今天又翻起了旧帐。  

  「你嘴巴放乾净点,你是个妇道人家,讲的话传出去能听吗?」  

  「我说的不能听,你做的就能听吗?四处跟野狐狸风流苟合,晚上出门,都是天亮才回来,只要喂饱你的那片肉,你就忘了你自己叫谁名啥了?」  

  辛汉宕气得浑身发抖,她越讲越粗俗,他不是不想跟她做夫妻,是她太过夸张,让他根本就难以忍受。  

  他下了床,甩上大门,华巧香跟着他到书房去,一路上吵吵闹闹,大肆咆哮,连辛家的仆役都被吵醒了。  

  辛总管看不下去,不断出面保证辛汉宕真的是出外做生意,华巧香骂他狗奴才,连馊水都拿起,朝他倒了过去,辛汉宕打了她一巴掌,才制止她这些疯事。  

  但是她反倒跑出辛家门口,半夜时分跑到邻里处大呼小叫,胡说八道辛汉宕虐待她,要打死她,真的把天地都快吵翻了。  

  邻里不愿惹事,紧紧锁紧屋门,这些时日,大家都见过这位辛家少奶奶,上次还有地痞流氓为了她双亲的事来辛家闹事,谁都不愿意跟她沾上关系。  

  辛汉宕气得无力,瘫坐在椅子上,辛总管更是老泪纵横,他扶持了辛家几十年,怎知道少爷不顾周遭反对,硬是娶进这种女人。  

  只有牛伯摇摇头,退到一边去,他早在华巧香进门前就预言过了,那种硬是推销女儿的岳家,保证是有问题的,是少爷年轻气盛,听不下他的劝。  

  辛汉宕无力的举头望天,为什麽相亲那些时日,华巧香如此的温柔可人,娶进来后,却是大大不同,让他有时都开始怀疑,华巧香难不成有两个人吗?  

  辛汉宕仍为了辛家生意疲於奔命,为了拓展客源,他特地宴请一些素未谋面,却很有可能向他买米的商家。  

  座席上,石高野竟带着华清泉来了,他不请自来,商家也对他向来忌惮三分,不敢得罪他,他要入座,谁敢阻挡,连忙就添了两把椅子。  

  他这些时日憔悴消瘦,反倒华清泉脸如满月,他不知在座的还有辛汉宕,他只是跟着石高野出来,坐进位子,只好默默的向辛汉宕微微点头致意。  

  石高野在座席间就提起了自己刚进了一批好米,这场宴席变成是在替石高野销货,辛汉宕吃了闷亏,气得暗自捏心,神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倒是华清泉没想到辛汉宕瘦了这麽多,他虽一直叫自己对他死心,但是见到他一脸憔悴,他原本就是心软的人,根本就狠不下心,他不禁在离开前,向着辛总管问道:「请问辛少爷他最近是太操劳了吗?」

辛总管狠狠的瞪了他两下,这两句话是幸灾乐祸,还是风凉话?他们辛家走到这个田地,与石高野大大有关,华清泉每日陪在石高野旁,难道还不知晓吗?他问这话根本就是嘲讪来着。  

  「多谢你们石老爷的手段,我家少爷最近的确忙死了。」  

  辛总管回意不善,华清泉听不懂他是什麽意思,他侧眼望自辛汉宕,辛汉宕也正拿着一双眼睛望着他瞧。  

  他不由自主的脸红了,明明知道自己在辛汉宕的心里根本什麽也不是,但是他忽然手忙脚乱起来,一下扑扑自己的衣服,一下又整整自己的发丝,石高野跟其余的商人谈得高兴,根本就没顾及他,他走到这间客栈后面的小园里。  

  他越走越慢,他能感觉辛汉宕就跟在他身后,他停下了脚步回身,险些撞上了辛汉宕,他脚步不稳,两手扑在辛汉宕厚实的胸膛上,辛汉宕屏住了气息,望着他娇红的脸蛋。  

  月亮刚上了枝枒,清风一阵袭来,华清泉抬头痴痴望着辛汉宕,辛汉宕气息一窒,明明这些时的如此的劳累,连华巧香向他求欢他都没有兴致,为什麽只是华清泉双手扑在他的胸前,他的气息就开始急促了些。

  隐隐约约的,春满楼里的一些模糊不清记忆,被眼前花般的男子挑开了深处的面纱,他彷佛记得自己啮咬着白皙的肌肤,在他温暖火热的体内不断强力进出着,享受着无法形容的快感。  

  「辛少爷,许久不见了。」不知该说些什麽,华清泉起头就是问安。  



  「你变漂亮了。」  

  辛汉宕一句赞美的言语,让华清泉羞得手足无措,明明该忘了眼前的男子,但是他就是一见到他,就像神魂颠倒一般,就算自己也是个男子,他却甘愿陪侍着他。  

  「我、我……」  

  华清泉抬起美丽的双眼,却红了眼眶,也许辛汉宕说这些话是没什麽意思的,自己不能再误会下去,但是百般的委屈却一点一滴的浮出来。  

  「你……你之前来石家,说要带我出石家,后来又不来了,请你不要再说些让我误会的话,我知道你对我是没有情意的,我不想再误会下去。」  

  他吸了吸气,才说出上面那一段话,辛汉宕觉得怪异,他捉住他的臂膀,之前就是为了这件事,他到石家去大吵大闹,还大受了侮辱,再加上后来华清泉陪在石高野身边,让他以为他攀上了石高野,早不把他看在眼里。  

  「我有去石家找过你,可是石家不让我进去,我以为你跟石高野……」  

  「清泉,过来!」  

  苍老的声音厉声喝道,石高野唤华清泉的声音十分阴沉,华清泉没听完辛汉宕的话,他走向了石高野,低声道:「老爷。」  

  石高野望着辛汉宕那年轻力壮的健壮身体,他们两人虽然不致於搂搂抱抱,但是两人说话何必站那麽近,一股怒气直往脑上冲,他反手就给了华清泉一个巴掌,厉声道:「我有说你可以离开位子吗?」  

  石高野从未对他如此盛怒,甚至还动手动脚,华清泉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他被打偏了身子,跌坐在地上,他惶恐的张眼望向石高野,只觉得眼前的老人,他好像一点也不认识,恐怖得像鬼一样。  

  辛汉宕不敢置言地踏前一步,摆明想护住华清泉。  

  这让石高野苍老的脸上妒火就像在焚烧一样,他怀恨怨嫉地看着辛汉宕英俊的面貌、英挺健壮的身子,这样的英挺男子,引诱得了任何人,包括他的华清泉。  

  他粗暴地拉起了华清泉,华清泉连鞋子都掉了,被一路拉回石家去,华清泉吓得哭了,他一回到石高野的房里,石高野没要他像往常一般,睡在他隔壁床上。  

  他把他推倒在自己的大床上,拿起铁索锁住他的手脚,把他四肢打开,牢牢锁在床上,他惊吓得脸色发白,一边啜泣一边发颤。  

  「你跟辛汉宕说什麽?说什麽?」  

  他不是拿皮鞭鞭他,却拿着细竹包着布打在他的腿上,不见伤痕,却是疼痛不已,华清泉哭道:「我跟他没说什麽,只有问好而已。」  

  「胡说,你跟他站那麽近,若是问好而已,何必两个人眉来眼去!  

  老人就像全身都要气碎了一般的不断抖动着,他一边厉声询问,一手竹节就往华清泉的身上打去,华清泉疼得不断的缩身,他没见过这麽狂暴的石高野,让他害怕得不断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哭泣。  

  「我真的没说什麽,老爷,他只是称赞我漂亮而已。」  


石高野苍老的脸扭曲,说他漂亮,这不就是调情吗?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说你漂亮?他是不是看着你的全身上下想要动手动脚,你是不是也想着他抱着你的感触?」  

  「我……我没有,老爷。」  

  石高野是石家的主子,当然也会知道以前辛汉宕宿过他的事情,但是他没想过他会把这事情提出来。  

  「你有,你就是有,你没有汉子,所以你一见到他就发昏了,大厅不待,竟跟他两个人眉来眼去的走到小园去,你们两人是不是想要干什麽好事?」  

  石高野连连下手鞭打,华清泉向来皮肤细嫩,再也受不住这种疼痛,他叫痛起来,泪水更是湿透了发际。  

  他艳美的双眸被水液给洗得润泽无比,一上一下急促呼吸的胸膛散乱了好几丝的发丝,他声声哭啼,让石高野底下的感觉越加强烈,他呼呼喘息着,他双掌伸出,朝着华清泉的衣服解下。  

  华清泉惊吓得抖得不能再抖,石高野眼里燃烧着狂猛的色 欲,在他身上用力的捉揉着,揉弄他汝尖的力气大得让他疼痛哀鸣。  

  「辛汉宕不过是个废物,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我今日就让你看看,什麽才叫做真正的男子汉。」  

  「不……不,老爷,您别这样……别这样……」  

  他哭泣着扭的身体奈何双手双脚都被链住了,老人湿热的唇在他身上印满了痕迹,湿黏的感觉,让他作呕得快要吐出,再怎麽哭着求对方住手,石高野只是更快地脱下他最后蔽身的裤子。  

  「我就知道你在床上最美。」  

  他的手心往他柔 嫩 的 部 位 探,压在他的身上,虽然他男性的部位虚软在他入口处揉弄,根本就软得无法进入,但是华清泉摇动着身体求他住手。  

  「住手,老爷,求你住手。」  

  对自己没有用的下半身,石高野气得脸色变黑,他无法制止自己的脾气,他打向华清泉,一边骂道:「你只想着那男人吗?等会我就能满足你,等会我就可以了!  

  打得华清泉无力抗拒,他瘫平着身体,任由着老人在他身体上摩蹭,泪水从他空白的双眼不断的流下,直到流乾了为止。  

第三章

  华清泉从此后,就被锁在房间里,四肢都上了铁锁,只有总管跟石高野才能进入,而且石高野几乎每晚都强要他的身子,纵然他那方面不行了,也不断玩弄他的身体,净身几乎是总管做的事。  

  华清泉就算哭着求饶,也不能阻止石高野的兽行,石高野常会生气,因为自己的那方面不能够让华清泉满足,他一开始都会动手打华清泉,最后则会爱怜的摸着那些伤口,对华清泉低声下气的说些好话赔罪。  

  华清泉哭得泪水乾了再湿,湿了再乾,总管为他净身时,华清泉求总管放他出去,总管摇头道:「我放你出去,我就死定了。」  

  「求求你,总管,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一想起石高野夜里狂暴的行为,在他身体上所做的那些事,他都会害怕得发抖,总管冷声道:「有什麽好受不了的,你卖身进入石家,所做的事不就是这些吗?只是最近老爷对你好点,你就忘了吗?老爷疼你宠你,所以才要你,你不懂你占有多大的好处,却笨的不要这些。」  

  华清泉哭了,他不懂总管的话,却懂得他原本卖身进来,的确就是为了做这种事,不管压在他身上的是不认识的男子,或是老爷,总之他就是石家的禁脔。  

  「我该怎麽做才好?总管,求你教教我,我受不了被链起来。」  

  华清泉哭得满眼泪痕,总管低声道:「你求老爷放了你,他放了你,谁敢不放你?」  

  「我求过,老爷……老爷他不肯。」  

  「那就是你求错方式,你声音放嗲点,不要再哭哭啼啼,老爷碰你身子时,你就低声说链子链得你手痛脚疼,他这麽疼你,舍不得你痛,就会放开链子的。」  

  华清泉忍着厌恶,在石高野碰他时,低声的叫着手跟脚被链子链痛了,石高野听了不忍,将他链子放开,他跑出了门口,被石高野叫人逮住了,石高野愤怒得双眼火红,他逃离他的动作,摆明就是想要奔向另外一个年轻力壮,能好好在床上安慰他的男人。  



  他狠狠地用真正的鞭子隔着衣裳把他鞭得死去活来,除了对付华清泉,他更不会放过辛汉宕。  

  他要华巧香的奸夫软言恳求华巧香,要她将辛家地契等等值钱东西变卖,当作是两人私奔的金银,华巧香信了这男的甜言蜜语,趁着辛汉宕不在,把这些东西偷出,交给了那男人,那男人又交给了石高野。  

  而华清泉逃跑不成,又被关进石高野的房子,铁链变粗,让他不但逃不了,连大夫看他鞭伤的伤口,石高野也时时刻刻在一旁监看着他。  

  他了无生趣,几乎没有求生意志,他吃不下饭,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石高野要最好的名医为他医治鞭伤伤口,不准有一丝一毫的伤痕留在他白皙无瑕的身上,更是每日叫人炖上补汤,让他补身。  

  但是他生不如死,恨不得一死了之,再也不要受现在的百般酷刑,他宁可死,也不要受石高野夜夜凌虐的痛苦。  

  就在他如此痛苦的时刻,辛家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华巧香与人珠胎暗结,所以她上次急於跟辛汉宕发生关系,就是为了掩盖这一件事,辛汉宕那次没有与她洞房,又加上连日来在外操劳奔波,根本不可能与她洞房。  

  华巧香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奸夫说要变卖地契,却拿了地契后,迟迟没有讯息,她害怕事迹败露,於是向不肖的产婆买来奇怪的草药,要打下孩子。  

  孩子还未打下来,她就因为下部出血不止痛得在地上打滚,一旁的仆婢骇得脸色发白,急忙要去请大夫,华巧香怕事情宣扬出去,她不敢叫正牌大夫来看,叫了一些民间私自开业的大夫,给她吃了奇怪的药物之后,她流血流得更加严重。  

  她两日后就死了,辛汉宕回家后,被衙役拘提,说他被岳父岳母告上,虐待华巧香致死,辛汉宕被关进了牢里。

  辛总管还未疏通辛汉宕的官司,辛汉宕入牢的事忽然传遍乡里,要债的人急忙上门要债,辛总管这才发现华巧香趁他们不在,将辛家的地契全交给了那个不知名的奸夫,辛家现银根本不够还债。  

  也就等於辛家已经穷途末路的倒了,再也扶不起来了。  

  华巧香死了,传言都说她有了奸夫,怀了孩子,为了打掉孩子,她吃了不明的打胎药,把自己给弄死了。  

  辛汉宕回家来,还未踏进家门,他岳父岳母为了华巧香的死怒火难消,早就告上了官府,硬是安了一个他虐待巧香,将她凌虐至死的罪名。  

  辛汉宕在牢里耳闻这些事后,他几乎无法置信,所以那次华巧香才执意献身,他累了,没有兴致,她才因此大发脾气,那次献身原来就是为了隐瞒她怀了外头奸夫的孩子。  

  官府很快查明了真信,华巧香死时,辛汉宕根本人在外地,不可能虐死华巧香,辛汉宕於三个月后被放了出来,但是他岳父岳母却在他出狱那一天,拿起早就收集来的屎尿桶,往他身上泼,路上行人连忙走避尖叫。  

  他们骂道:「我们巧香一出生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旺夫旺家,长命百岁,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与那个瘟神相过了亲,也得了他的瘟,我们不察,还把巧香嫁给你,让你把她给害死的。」  

  辛汉宕完全听不懂,他岳父怒吼的道出原委,「当初与你相亲的,不是我家巧香,是那个瘟神华清泉,他命格里克尽六亲,我们家从他出生以后,就开始家道中落,赌什麽就输什麽,将他养在小屋里,他也死不了,当日若不是巧香病了,我们怎会找那个瘟神扮了女装去跟你相亲,你们联合起来,克死我家巧香,还敢说我家巧香勾结情夫,卖了你家的土地,我呸!我家巧香才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辛汉宕傻愣,所以当日与他相亲的是华清泉,因此他总觉得他像极了巧香,自己当初倾心喜爱的也是华清泉?甚至在春满楼里,他觉得华清泉就是巧香!  

  辛总管跟牛伯来接辛汉宕回家,牛伯虽老,但是他做粗活做惯了,粗勇有力,他举起碗大的拳头,要打来惹事的华家,才让这两老夹着尾巴跑了。  

  辛汉宕被泼了一身,辛总管老泪不断泛流,把他带到僻静的荒屋处,汲水冲去那些又臭又脏的东西,让辛汉宕换上粗布衣裳后,就再也没说话。  

  巧香的死,华清泉才是他倾心的人,一连串的事,辛汉宕被这些事搞得头晕目眩,他说要回辛家,辛总管话还没说,已经两袖沾满了泪水。  

  「我们回家吧?」  

  他再说一遍,辛总管不肯应话,只顾着流泪,就连辛汉宕也觉得怪异,牛伯在一旁说出现在的情况,辛家再也不是辛家。  

  「少爷,少奶奶把家里的地契偷了出去,交给了奸夫,那奸夫把地卖给了石家,最后那些地契落在了石高野的手上,辛家已经变成石家的别馆,石高野叫人砸了里面所有的东西,然后把辛家当成了茅厕,搞得臭气冲天,人人经过辛府,都要掩鼻而过。」  

  辛总管一边流泪,一边说出现在无法改变的事实,「官府因为他有地契,根本就拿他没办法,更何况知县向来跟石高野交好,看石高野的脸色,所以这些地契,我们是再也拿不回来。」  

  辛汉宕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之间竟站不住,他坐倒在地上,重大的打击让他两眼无神。  

  「少爷,您……您没事吧!」辛总管连忙扶他。  

  「我没事。」  

  辛汉宕口说没事,但是两腿虚软,有别人扶,竟再也站不起来,辛家也算是地方上的首富,不到几个月的时间竟然风云变色,他简直是愧对爹娘跟祖宗。  

  「少爷,我们还欠亲朋好友银钱,那些人催讨得急,家里都走得没人了,除了我跟牛伯之外,其余人都散了。」  

  「家里什麽都没剩下吗?」  

  「没,值钱的东西都被搬光了,就连老爷的牌位因为收得迟了,被石高野找来砸的人也给砸了……」  

  辛总管说到这里泣不成声,辛汉宕怒吼着,站了起来,飞奔到石家就要拼命,欠钱还钱,天理应当,但是把他们赶出辛家,也犯不着砸了他爹亲的灵牌,石高野未免欺人太甚。  

  他挥开了石家的守卫,就要进入跟石高野拼命,被石家总管挡着,他飞散了头发,往常的锦袍变成了一身粗布,以前还算斯文的双眼布满了红丝。  

  「石高野,你这 养 的,给我出来,我今天要杀了你,替我爹讨个公道!」  

  辱人已死爹娘根本就是衣冠禽兽,辛汉宕骂声连天,气得发狂,几个大汉也差些挡不住他,石高野缓步的从房内走出,辛汉宕被六个大汉架住了,他见了石高野,愤怒得开口怒斥。  

  「石高野,你也算跟我爹亲认识,我们也有一点远亲血绿,你砸毁我家,把它弄得臭气冲天都算了,你不该叫人砸了我爹的灵牌!」  

  石高野微带冷笑的口出讥讽,他这副惨样,让他看了心里就是一阵痛快。  

  「你这只 丧家之犬,是特地来我石家,宣说你自己的无能懦弱,自己的娘子红 出 墙,把辛家无数的财产败得一塌胡涂,搞得自己一无所有?你爹九泉之下含羞欲死,所以托我把他的灵牌砸了,不用你这个不肖子孙供奉了,哈哈哈——」  

  「你这个 养的,竟还说这些混话,我这条命跟你拼了!」  

  辛汉宕怒火冲冠,他根本就是猪狗不如,什麽伤天害理的事都干过,连他人祖先也如此诋毁,石高野放声大笑,他的笑声的意洋洋,乾脆把一切扯开来说。  

  「辛汉宕你这 废 物,我不过是叫个吃软饭的男人对华巧香甜言蜜语几句,华巧香 双 腿 张 开,随便这个男人玩个过瘾,听说你把她当成宝一样,不敢碰她,我告诉你,华巧香在嫁给你之前,就给她老家乡镇的农夫玩过了,她是怕你退婚,所以才迟迟不敢洞房。」  

  辛汉宕猛然僵住,石高野落井下石,说得更加明白。  

  「你家的地契是我设计到手的,那个男的是我安排的,我就是要你在生意上忙得焦头烂额,没空照顾你老婆的双腿间,我叫那个男人好好的照顾过了。」  

  辛汉宕浑身发颤,他恨入骨髓的嘶哑叫道:「我到底跟你有什麽仇恨,你要这样对付我辛家,要这样对付我?」  

  石高野脸色一凝,他对华清泉的心思,辛汉宕不配知晓。  

  「我对付你?你想得太美了,我根本就不屑对付你,你是什麽东西,你根本就不值得我对付,来人啊,把他赶出去!」?  

  辛汉宕被赶出了石家大门,他此刻身败名裂,辛总管跟牛伯从辛汉宕的口里得知这一切都是石高野暗中设计谋画,不由得唾声大骂石高野的阴险跟狼子野心。  

  唯一不能明白的是,为何石高野单挑着辛汉宕这样做,辛家的祖产虽然不少,但是总是乡镇的荒地,值不了几文钱,石高野拥有地产成千上万,怎麽可能会要他辛家这种穷地方的地。  

  而辛汉宕做的生意虽然以辛家而言算获利颇丰,但是那点利润,应该也不看在石高野的眼里。  

  他们不明白石高野的用心,辛总管含泪带恨的道:「一定就像华家说的,是因为华清泉这瘟神的关系,都是因为他是个祸星,所以少爷一遇到他,就什麽事都出了问题,连不该找麻烦的石家也找了麻烦。」  

  辛汉宕并不信命理之说,只是一夕之间一无所有,这一年以来以为所爱的人竟不是自己的娘子,而是自己曾经轻薄过的华清泉。  

  他待在荒屋里傻愣地流下了悔恨眼泪,如果他一开始就将华清泉纳入自己的怀抱里,那华清泉就不会成为石高野那丧心病狂老头的禁脔。  

  明月映照着男儿悔恨的泪水,但是时光却不会因此而倒流。  

  华清泉吃不下东西,他瘦得皮包骨,已经瘦得算是病危了,前几日辛汉宕还来闹过,石高野对他冷嘲热讽了一场,却进了房里,没对他提过这事。  

  这几日,华清泉越来越瘦,锁住他手脚的铁锁,因为他太过纤瘦,他的手脚已经可以自由的抽出铁锁,但是他却再也没有力气可以走出房门口。  

  石高野着急了,每次他不喝汤汁、没有胃口,石高野就鞭了厨娘一顿,换了其他的人,但是华清泉越加的瘦弱,石高野不出外做生意,几乎日日都守着他。  

  华清泉哭了,恨不得赶快死去,脱离现在的劫难,他会很高兴这样死去,再也不必承受石高野那些难以言喻的恶心抚触。  

  他这日喝了汤汁又呕,叫了京城最有名的大夫来看,大夫看完后,对石高野道:「我看是病人没有求生意志,倒也不是他的身体那儿不好。」  

  石高野闻言阴沉了一张脸,大夫留了提振精神的药方,石高野要人煎药,药煎好了,华清泉却是喝一口,就吐了一口,看得石高野暴跳如雷。  

  他摔了药碗、药剂,对着华清泉破口大骂:「你死心眼想着辛汉宕吗?你替辛汉宕守着身子吗?他哪一点胜过我?除了年轻力壮,他根本就是个废物!你不吃没关系,你想死也可以,你死了,我就把辛汉宕给五马分尸,一块块在你灵前喂给狗吃!」  

  他骂得凶狠,华清泉身体已经虚弱,受不得激,他哭昏了过去,醒来后,石高野已经不在身边,他眼神充满绝望的看着天花板,只希望这场劫难随着死亡赶快结东。  

  辛汉宕欠人太多银钱,他现在一无所有,别人逼得更急,他身无分文,只能靠着打零工,赚些没几文钱的钱。  

  他这日正跟总管、牛伯谈及未来该怎麽办才好,石高野却带了人来,不由分说的,先把嫉恶如仇、率先发难的牛伯给打得奄奄一息,把辛总管给折了手臂,然后就把辛汉宕给强行带走了。  

  辛总管手臂脱臼,他忍着剧痛到石家,见着了石总管就是磕头,求石总管叫石高野放他一条活路,他额头都出血来,石总管脸上表情连变也不变。  

  「我求您了,石总管,您家老爷把我家少爷带走,他表情如此凶狠,一定是会出事的,求求您,求求您……」  

  「你求我也没用。」  

  石总管闪身要走,辛总管白发苍苍,在街巷间就哭拜道:「我们辛家就只有这个血脉,石总管,我家老爷生前对你很好,难道你都忘了吗?那时你还不是石家的总管,他却说你心思细密,以后一定是好人才,他无意间向石高野这麽一提,石高野才注意到你这个人,不是吗?」  

  石总管略微停下了脚步,他对辛汉宕没什麽特别感情,但是对辛家老爷却不是,辛家老爷为人善良,很有点德义之风,当时他一点也不在意他在石家低下的身分,每次见到他,都会说未来必定发达。  

  果然也如他金口,他从石家的底下人,一下变成了石家总管,出外实权比一般富户还要威风。  

  「看着我家老爷的份上,我家老爷的灵牌都被你们石家砸了,难不成连我家少爷这条血脉,你们也要断了吗?」  

  石总管冷静的脸上没有变化,却看了周遭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你到后门来,我带你去见救得了辛汉宕的人。」  


  辛总管擦着眼泪,偷偷到了石家后门,石总管却小心地避着耳目带着他,去见一个躺在病床上快要病死的人,他险些认不出来是那骗子华清泉。  

  「你一五一十地讲明白,眼前只有这个人才救得了辛汉宕。」石总管道。  

  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辛总管就算不信华清泉救得了,但是他不能不信石总管说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跪了下来,哭着说道近半年来辛家大变,还说辛汉宕被石高野押走,石高野似要对辛汉宕不利,连牛伯都快被他们打死。  

  听闻这些厄耗,华清泉虽病着身体,但是挂意着辛汉宕,挣扎起身,他苍白着脸望向石总管,气快喘不出来的哭喊。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为什麽?」  

  石总管这些时日已经看得很清楚,他冷声的道出原因,「因为老爷爱你,你像老爷年轻时所爱的春梅小姐,所以他把全盘的爱都转给了你,他爱你越炽热,就越恨辛汉宕在你心里的位置,你若想要辛汉宕活命,你就一辈子不想辛汉宕,好好侍奉老爷,老爷应该就会放过辛汉宕。」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有人大步往这里跨近,石总管急忙的带走了辛家老总管,石高野开了门,叫人把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丢在华清泉的病床前。  

  那根本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看不出曾是个人形,华清泉肝肠寸断、泪水不由自主的潸然泪下,他忽然知道眼前这一团东西是什麽了。  

  石高野气恨他想死,所以把辛汉宕凌虐一番,现在正丢在他面前,要让他知道,若是他真的死了,他就把辛汉宕五马分尸,一块块在他灵前喂给狗吃,他说得出,就真的做得到。  

  他病瘦着脸,在石高野还未开口之际,他就已经爬着下床,喘着气息爬到了石高野的腿前,卑微地哭着抱住石高野的脚。  

  「老爷,您饶了他,饶了他,我是您的人了,这一辈子都是了,他跟我再也不相干了。」  

  石高野冷看他的泪水,心硬如铁石,他踢了那团血肉一脚,他鞋上沾的都是污血,那团血肉却没再动弹,华清泉捂住嘴,咬住自己的下唇,简直快要痛不欲生。  

  他的心好像活生生的被刨出来,地面上沾上的不是辛汉宕的血,而是他全身痛到几乎无法喘息的泪水。  

  若不是他与辛汉宕纠缠不清,辛汉宕跟辛家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一切都是他害的,他的瘟神命格,果然还是害惨了辛汉宕。  

  「我发誓,我在天地面前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辛汉宕,我只想着老爷。」  

  他跪了下来立誓,那团血肉扭曲了一下,华清泉以泪洗面,捉着石高野的衣衫不断的颤抖哭泣。  

  石高野冷冷问道:「你是谁的人?」  

  「我是老爷的人。」华清泉擦着眼泪,却止不住哭声回答。  

  「再说一次。」  

  「我是……我是老爷的人。」因为病弱,他喘着气回答。  

  石高野愤怒地拉开他的衣衫,他瘦得骨头都凸了出来,底下那团血肉发出了呜咽的声音,石高野狠狠的一脚踩在那团血肉上。  

  那团血肉扭动着,却像只濒死的蚂蚁般,根本就没有反抗能力,连在地上却逃不开石高野狠狠肆虐的脚,石高野嘴角噙着残酷得意的笑颜,他看起来就像只撕扯死尸、啃噬尸血的贪狼。  

  华清泉没有再次哀求,他只有主动的脱了衣衫,衣衫轻轻覆盖那团血肉上,好像是一张薄薄的保护翼,将里面的人给包围起来,让那团骨血还有些微薄的求生机会,这是他现在所能给他这一生最珍惜的人的爱。  

  他现在虽然瘦如人骨,但脱了衣物,仍是有种很清亮的美感,石高野难忍他的美色,他一脚踢开脚下的废物,一把将他搂紧,心思再也不在底下那团血肉上。  

  华清泉一滴滴泪水落下地去,他柔声道:「老爷,我来服待您,但我不习惯房里还有别人在……」  

  「他不是人,他只是个没用的废物。」  

  石高野强吻了他,他搂紧着石高野的颈,将自己的身子柔若无骨的交给石高野,床底下那团血肉就像要挣扎着爬起,华清泉哭着仰起了身子,他解下了石高野的裤绳,将双脚压在石高野的腰上。  


  纵然石高野并不真的可以进入他的体内,但是他低声呻吟着,讨好着石高野,任由着石高野在他洁白的身子上爱抚强吻着,放肆过激地揉捏着他的身子,身子的疼痛比不上心口的痛,他的泪水随着呻吟声落下了枕巾,湿透了枕子。  

  他知道唯有这样,才救得了辛汉宕,所以他不再求死,只求能让辛汉宕度过这场天大的劫难。

第四章

  这场欢爱后,华清泉因为身体虚弱,发了高烧,那团血肉也不见踪影,地上的血也被洗刷过了,不见痕迹,他高烧过后,没再追问有关於那团血肉的踪迹,石高野非常满意他这样做。  

  他不知辛汉宕是生是死,却开始明白,想让辛汉宕有一丝生机最好的方式,就是如同石总管所说的,心里面再也没有辛汉宕。  

  他谨守着这一句话,一个月后他身子渐渐有了起色,三个月后,他的身子已经健壮了,他像往常一样陪在石高野身边,让石高野带进带出,学习着石家里的事情。  

  所不同的是,以前他是睡在石高野隔帘的床上,现在他则是与石高野同睡在一起,就像夫妻一般,石高野也不能忍受他离开他的眼前一丁点时间。  

  石高野好疑善嫉,又极富占有欲,一开始对他的索求非常强烈,纵然他无力於这方面,却每晚一定要他裸身睡在他的身边。  

  他的心甘情愿跟百依百顺,也让石高野没像当初一样,动不动就对他动手相向,甚至用铁链束缚他的行动。  

  石高野疼他、爱他,就算自己那一方面不行了,他却花了更多物质方面的来讨好华清泉,石家所有最高级的东西,几乎都拿来送给了华清泉。  

  就连外头的人都知晓,要与石高野做生意,头一个一定要赞美华清泉的美色,却不能过度的色迷迷,以免造成石高野的反感,方寸之间要拿捏好,以免巴结不成,反而让石高野大怒。  

  第二个,送东西巴结石高野,不如送适合华清泉的东西,才更能让石高野高兴开心,愿意跟他们做生意。  

  人人都说石高野被华清泉这只身分不明的狐狸精给迷得晕头转向,华清泉是专门狐媚男人的狐仙,要不然从壮年风流到老的石高野,竟在老年时,拜倒在华清泉这男色底下,对他疼爱有加,甚至舍不得让他离开眼前。  

  纵然华清泉已经如此成名,但是华家二老忌惮着他的瘟神命格,不敢来相认,也不敢说出他与他们有关系。  

  但是华清泉这些年来陪伴着石高野,石高野的生意却没有走下坡,他的生意越来越好,就算不擅长的生意场上也连连赚钱,人人开始说华清泉不只是个颠倒众生的狐仙,他还是个带钱的狐仙。  

  因为石高野有了他陪伴之后,做事无往不利,钱财越积越多,恐怕连自己都数不清到底他的家产有多少钱了。  
  
九年后。

  烛光晕暗,热气腾腾的水桶散发着水气,华清泉刚洗过了发丝,他将身子浸在桶子里,柔细的布料带着水,滑过他稚嫩的雪肌上。  

  床上的老人正带着饥渴,望着他身上雪白的肌肤,已经九年了,他陪在石高野身边已经九年了。  

  石高野无时无刻都要他在身边,连他洗身、沐浴,他都要在一旁盯视着,就连小解,他也要在旁边看着,他对华清泉无以形容的过度占有欲一年比一年强。  

  这些年来石高野已经近了百岁大关,他老得更多,他只知道他仍在炼药,但是由原本的每日一颗,变成了两颗。  

  「过来,清泉!」  

  「是,老爷。」  

  华清泉柔顺地回答,踏出了桶外,石高野拿了一件上等薄丝的丝衣披在他的肩上,那件丝衣的要价可能是穷人好几年的工银,他将他搂住,他静静的依着他,石高野在他温热的肌肤上咬抚着,他也完全没有拒绝,这些年来,他渐渐学会在这种时刻,只要把心神抽离,就不会感觉到那麽痛苦。  

  而且石高野对他好得无以复加,除了对他要求这一方面他不能习惯之外,他简直是把他当成了掌心的无价珍宝在疼惜他。  

  「老爷,大夫不是说要您别太伤身了,今晚您休息吧。」  

  石高野年纪已经很老了,他早年嗜色如命,再加荤腥不忌、放纵酒色,到了老年时,那一方面早已不行,华清泉虽跟了他九年,但是他就算再怎麽吃鹿耳、阳鞭想要壮阳,也没办法真的跟华清泉做那一回事。  

  他刚开始时常常为了这事大发脾气,将气出在华清泉的身上,华清泉柔弱的任其怒骂,石高野发泄完了脾气后,又怕华清泉生气,更加低声下气的讨好,但是从此对他的占有欲更加的强烈,不能忍受他盯着任何一个男子看。  

  八年前,华清泉有次见一个断腿的少年乞儿可怜,跟他多说了几句话,施舍了些钱,石高野妒火大发,在华清泉面前,叫人打死了那个乞儿,华清泉红着眼眶不敢哭,从此之后,华清泉的眼光不敢在任何男性的身上流连,就怕他又多害死了一条人命。  

  「那些庸才大夫懂个什麽,一个个都那麽没用,吃什麽保养身体的药也都没用!」  

  他抚着胯下,早些年对华清泉还有那种热烫的感觉,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种感觉也渐渐的低下去,但是不代表他不爱华清泉。  

  「清泉,你真美,你在我身边越来越美,那些男人看你的目光让我很震怒,他们一定想等我死了之后……」他气得呼呼喘气,再也说不下去。  

  华清泉轻抚着他的胸口,为他顺气,温柔道:「老爷,您还年轻着,古人不是说吗?人生七十才开始,算算您连一百都还没过,您现在正值壮年呢。」  

  石高野愤怒的眉眼展开,他笑了,这九年来,为了试探华清泉的心意,他还找来了与辛汉宕面貌很近似的男人勾引华清泉,华清泉无动於衷,这才让他放开胸怀。  

  他就一心待在他的身边,没再提过辛汉宕的人名,石高野最近身体大不如前,但是他仍跟以往一样,仍然一心的侍奉他。  

  「不用管那些蠢大夫说的话。」  

  他放倒了华清泉,激烈的在他身上狠狠的咬着、抚着,撩开了下裤,在他身上摩蹭着,华清泉没做任何抵抗,他知道很快的,石高野就会累了。  

  隔日,石高野却累倦得爬不起身,华清泉要下人炖了些鸡汤为他补身子,石高野在床上躺了四、五天,这次的教训,让石高野乖乖听从大夫的话,没再多碰华清泉了。  

  华清泉却趁着他这次生病的时候,叫总管捧来了仆役的卖身契查看。  

  当初石高野对他特别不同,所以他的卖身契才被撕了,但是其余的仆役,有不少也是入门时被石高野在契约上做了手脚,这一辈子再也难以逃脱石家的桎梏。  

  在石家这几年,因为石高野的教导,再加上他年纪大了,管不了那麽多的事,华清泉已经掌管了一大半的生意,也懂得看许多的书契,他一个一个的将仆役的卖身契详细看过,每看一个就问旁边的总管,这个人是谁,现在在石府做什麽事。  



  一直看到一个名为石唯至的人,他的契约与一般被骗的人大概都相同,唯一与旁人不同,写着到死方休,否则绝不可能踏出石家,华清泉不解的比着契约道:「这人是谁?为什麽他的契约与旁人不太一样。」  

  石总管哑声回答:「因为老爷看中此人才能,所以不让他到别地方去。」  

  「那这个人是谁?」  

  华清泉这一问,石总管声音哑得几乎无法成言,「是我,泉少爷。」  

  华清泉惊愕地望向旁边这个将他带入石府的老人,石总管淡淡道:「我从小就在石家做杂事,也是不识字时,签了这张约,后来老爷见我做事俐落,提拔了我,他在契约改了字,那时我四十多岁,还不识字,也押了掌印,后来识字后,已经来不及了。」  

  华清泉神色黯淡的以示了解,依石高野奸险风格,会做出这种事并非难以预料,他那一天跪在石高野的床前,为了这些卖身契约流着泪水求石高野。  

  他知道他只是好运,被石高野给看上,若不是有这样的好运道,他就跟卖身进入石府的任何一人一样,永远都只能受石高野的欺压,所以他们的痛,他感同身受。  

  「老爷,我们石家是世间第一首富,仆役辛苦万分,却没领银两,只供吃饭,而且我们当初说的,做几年就有多少银两现领,跟现在他们的生活根本不符,这种契约太过损德,老爷,我想替你积些阴德,求菩萨保佑你长命百岁,我们把契约改成当初的条件好吗?」  

  石高野岂肯,这契约就是他的杰作,他诈骗那此不识字的百姓,入了他的门当石家仆役后,一辈子在石家为奴,再也逃脱不了,他还不用付上多少银两,就可以奴役这些人一生一世。  

  石高野不肯,华清泉哭着求他,石高野终究还是因为疼他,勉为其难的点头,但是不肯付出当时谈的价银,华清泉无可奈何之下,只将契约改成五年一聘,他提高了薪银,当成了补偿。  

  石家养着无数的仆役,这事传出,仆役欢声雷动,以前有人为了这张约,就算告上了官府,也被石高野吃死,白白被官府说成是不想依约而行的劣民,打死的也不少,现今再也不必担忧这些事。  

  华清泉将石总管那张约撕了,他对石总管仍有感恩之情,若不是当初他教他忘掉辛汉宕,也许辛汉宕就要死在他前面了。  

  石总管没有多说什麽,但是华清泉将那撕碎的契约纸张拿给了石总管,他苍老的双手颤抖着,束缚他一生一世的契约跟恶梦,终於结束了。  

  他瞒着石高野做这一件事,石高野能下床后,他才禀报,石高野怒火攻心,照华清泉这样做事,他有再多的财富,也不够付。  

  「你懂什麽!他就是个百年难见的好管理人才,我才故意用这种方式留下他,而且我对他有什麽不好,他娶了妻子,养了儿子,那一个不是我支银养的。」  

  华清泉道:「我问了一般总管的行价,老爷,像石总管管这样大的家,我们一年起码也要付个百两银两给他,春夏秋冬更要添上衣料,三节还得发送些银两补贴,他以前的待遇比小康人家的总管还不如,是我们苛刻了他。」  

  「什麽苛刻?你是在骂我吗?你胆子越来越大!」  

  许多年不曾动手的石高野,踢了华清泉一脚,大怒间踢中他的心口,华清泉身体向来娇弱,他捂着心口,无法喘气,石高野慌了,叫来了大夫赶紧救治。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石高野因为踢了他有愧,就再也没提总管这一档子事,为了讨好躺在床上的华清泉,石高野甚至放软声调道:「好吧,总管的事,你爱怎麽做就怎麽做,一切都依你吧。」  

  华清泉好了之后,他依了比一般的行情更优越的条件聘请了石唯至,一年二百两银钱,春夏秋冬送上布料四匹,三节还会包上五十两银钱礼聘。  

  这不就等於石唯至一年现领三百五十两加上布料,石高野见了这新的契约,嘴里念了几遍,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但是为了不拂逆华清泉,他盖印同意。  

  石总管在石家辛苦了五十多年,终於在年老时,得到应有的报酬,从此后,石家的人都明白,如果有什麽不满的事项,向华清泉禀报,华清泉就会处理,若是向石高野禀报,只会一切石沉大海,完全没有消息。  


  但他不只整治石家内部,他乐善好施,哪里有饥荒、大水,难民生活困苦,他都会捐出大笔的金银赈灾。  

  一开始真把石高野给气得咬牙切齿,他赚来的银两,凭什麽给他人用,那些难民死了就死了,为什麽要救,死只能怪他们命坏而已。  

  华清泉总是软言相求,末了还会加一句,「老爷,您就当作是为您跟春梅小姐积些阴德吧。」  

  石高野年纪也老了,渐渐的也怕死起来,他年轻时做过不少恶事,甚至为了赚些蝇头小利,也用尽了心机跟计谋,害死不少人,他勉强同意,可是嘴里总会碎念,华清泉都会告诉他。  

  「老爷,您看我们捐了钱救了人,但是我们赚的银两又没少上,石家一直是钱源广进,上天一定知道老爷存心仁善,救了那麽多人,所以它让您的生意越来越好。」  

  如华清泉所言,华清泉陪伴这几年来,石家的生意就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每日都日进斗金,就算华清泉大手笔的捐出善款,石家的商业规模却一年比一年巨大,繁华地带的地皮,有一半都几乎是石家的。  

  只要华清泉去看过、踩过的地,必定会发达,石高野早已知晓华清泉的命格特异,但是命理上只说他克尽六亲,说的全无好话。  

  但是实际上,他与他生活在一起,不但财源没有减少,反倒是钱财越来越多,为了这一点,石高野更不愿放手华清泉。  

  他去密访了一位大师,拿了华清泉的命理请教,大师舒了眉笑着为他解惑。  

  「这不是大灾命格,这是助吉之命,他衣附在谁底下,谁就能成为一国之君,石先生,您在商业上称王称霸,就是商业上的君主了。」  

  石高野脸带喜色,他早就知晓华清泉这般的被他爱上,怎麽可能是个灾祸之星,他从此之后更疼怜华清泉,对他的要求,只要在他容许的范围之内,甚至超过一点点,他都能够大方的应允。  

  华清泉身着锦绣华衣,颈上百年难见的翠绿玉器熨贴着他的冰肌玉肤,他纤纤玉手上挂的宝环是最好的红宝石整块生成,一流宝石匠研磨而成,腰间配带的,踩在地上行走的,全都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就连石高野都不曾对自己衣物讲究到这样的程度。  

  他就是怜爱华清泉,甘愿把世间上所有的宝物都拿到他的面前,衬托他娇柔的倾城美艳。  

  原本他就姿色妍丽,这些年来的保养跟石高野的爱护,他肤如凝脂,就像粉雕玉琢的画中人物,见者无不心旌动摇,有的嘴巴下流些,还说若能在华清泉的身上躺上一回,保证色驰神销,绝对是色授魂与、销魂至极,但是说是敢这麽说,谁敢当面冲上石高野。  

  石高野快近百岁,对华清泉的占有欲已经到了可谓病态的地步,为了华清泉多跟一个少年乞丐说一句话,就愤怒得打死了对方,有谁会敢这麽不识相,对华清泉有一丝一毫的不矩。  


  说得难听点的,大家都知石高野长年吃着阳物,却仍然不举,看了那方面的名医,也没什麽起色,有人还说石高野占着茅坑不拉屎,让这麽一个美人长年守着空闺。  

  嘴巴恶劣点的,还道华清泉迟早会偷人,只不过华清泉出外,向来眼不斜视,他举止落落大方,就算跟旁人见面,他也谨谨维持礼节,连眼角都不会向年轻的男人或是姑娘家多瞥几下。  

  九年下来,快近十年了,那些闲言闲语渐渐的不再被提起,再加上众人皆知华清泉乐善好施、布施穷困,为了与他不相干的石家仆役契约,被大怒的石高野踹了一脚,更有人敬佩他了。  

  就算他现在是石高野的男宠,两人年纪跟祖孙差不多,但是石家拿出来造桥铺路的银两,几乎都是华清泉向吝啬成性的石高野求来的,敬重华清泉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再传些胡乱难听的话。  

  甚至还有人说,幸好石高野晚年有华清泉待在身边,用着他的名义做些好事,要不然以石高野为富不仁,长年欺凌善良的行为,他死后一定下地狱的。  

  从这一般人的品评就明白,常人对华清泉品格的认定,远远超过石高野,就连在石府里,仆役一听到泉少爷这三个字,也是敬重万分,若是耳闻外面的人说一句什麽男宠的,还会气得跟外人拼命。  

  每年一次的观音菩萨生日,华清泉总会求石高野,说他要去辛家那地方的观音寺庙上香。  

  他是从辛家那里被找进石府,那里的观音庙是附近百姓的信仰中心,虽跟石家离了一大段的距离,从石家算起,到那里的距离起码中间还有三间观音庙,但是华清泉每年必定到那间观音寺上香拜拜。  

  这已经成了惯例,石高野也只好同意。  

  石高野不知,这间观音庙对华清泉有很重要的意义,当年他就是在这里拜观音时,辛汉宕在那一天怜爱了他。  

  虽然他只是将他当成了泄欲的工具,但是两人情缘从这里开始却是不争的事实,往事苦多於乐,他也不知辛汉宕现今人在那里,也没有人可以问起,但是他总是在这一日来拜观音,默默祈求辛汉宕平安无事。  

  他内心里无法说出的悲愿,那些既痛苦又难过的往事,还有自己这一生只是石高野的禁脔,永远也不可能有机会逃脱,这些不能与别人谈及的种种压抑与痛苦,都在他双手默祷里平静下来。  

  石高野往年绝不会任由着他一个人出外,但是这一年来,石高野老得很快,身子容易疲倦,他原本要陪他出来,却因为累了,叫石总管陪着他出来。  

  他坐着轿子,起轿时,石总管扶他上轿,低声的道:「泉少爷,九年前辛总管带着他家少爷走,虽不知是死是活,但是据说,这一两年来,有人托了银两,还给了当初借银子给辛家的人。」  

  辛家的事,一直是石高野注意的重点,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这方面的监测,他虽将辛汉宕打得要死不活,也不相信辛汉宕会活着,但是他仍要总管秘密注意着有关辛家的事情,所以石总管才知这些事。  

  华清泉一颤,他是石总管找进石家的,当初也是石总管安排辛汉宕与他欢好,取得金丹银液,他跟辛汉宕之间的事,石总管十分清楚,他在九年后传达了这讯息,大概也是为了报答契约那一件事。  

  轿帘一垂下来,华清泉就忍不住哭了,这些年来没有讯息的人终於有了讯息,他也终於知道自己心头最挂念的人不再生死不明,应该是好端端的活着,才能还那些银两,心头大石总算落了地。  

  虽然流了泪,他却赶紧擦乾了泪,若是让石高野得知他还在为辛汉宕落泪,就算天涯海角,石高野也会找出辛汉宕将他害死。  

  观音寺已经到了,他下了轿,脸上神色已经回复正常,他是这附近有名的善人,每年必定捐钱修寺,也常以寺中的名义救济贫民,寺中住持一见他来了,立刻就迎上去,说了几句吉祥的话。  

  华清泉被迎进寺中,为了不让自己的美色多惹是非,也为了不让石高野妒心大发,他拜的地方是佛堂内寺,与外面信徒就是不同。  

  他跪了下来,诚心诚意地感谢菩萨保佑他心中挂意的人无事,拜完后,他在后面的池塘多走了几步。  

  已经好几年,他没有一个人独自的散过步了,石高野总是监看着他,对他亦步亦趋,他今天才终於有放松的感觉。  

  他随意散步着,今天是观音寿辰,后面的鱼池跑来了许多小孩正在游玩,也有香客走动,十分热闹。  

  有人就坐在鱼池前,他的左脚瘸坏,身形怪异,好像连骨头也长得不太正,身边拄了根拐杖。  

他低着头,华清泉以为他是趁着观音参拜人多,来此讨生活的老乞丐,他善心大发,丢了几文钱在他身前。  

  才走了几步,却听到后面沙哑的声音道:「慢着,公子,我不是乞丐。」  

  华清泉停步下来,倒转回头,却吓得倒抽口气,对方脸上带着三条伤疤,一条从右边横过左方,另外一条则整个扫到颈部去,另外一条较小,但也从左耳狠狠的画下,他虽不致於面容扭曲,却看起来十分可怕。  

  华清泉胆怯了,他退了好几步,那人停住脚步,没再逼前,可能也知自己面容十分骇人,他虽拄着拐子,却仍身形矫健,他将那几文钱放在华清泉的脚旁,快步的离去。  

  华清泉脸上一红,想必自己刚才的态度一定十分伤人,平日他就施舍穷人,但是那只是金钱上的施舍,想不到他今日对人的态度竟如此的糟糕。  

  他捡起了钱,跑到那人的旁边唤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那样的态度的,如果得罪了,我愿意道歉。」  

  那人停了下来,华清泉才看清那人的面容,他虽脸上有伤痕,但是他眼神清明,看起来并不像坏人,满头的黑发也昭显着这位瘸腿男子并不太老。  

  「没关系,是我吓到你了。」他的声音很沙哑,不是刻意装的,好像他的声音就是如此。  

  华清泉脸红,想必对方一定遭遇过难以形容的惨事,才会面容如此的凄惨,再加上他身手不便,求生可能不易,他放柔声音道:「我没被吓到,但是你讨生活不容易吧,这些银两给你吧。」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所有银钱,拉住了那男人的手,放到他粗糙的掌心里,那男人一愣,华清泉立刻就放开了他的手,点头道:「我该离开了,太晚了。」  

  他回身离开,那瘸腿的男人看着手中的金银,再看着他后背的身影衬托着晚霞的亮丽,他痴望着,掌心里的余温跟暖香渐渐的消散。  

  「你还是这般善良。」  

  娓娓轻吐的沙哑语音是那麽的低沉,好像叹息一样,落入了太阳的余晖之中,夜色渐渐占据了大地,也将这声茫茫叹息里的悲哀痛苦掩盖住了。

[ 本帖最後由 a7359018 於 2008-4-14 08:33 PM 編輯 ]

TOP

第五章

  华清泉再次见到这个瘸腿的男子时,是被石高野带去宴席的时候,那男子是从北方来的,他做的是金子的生意,由他底下开采的金矿好几十个,他现在已经是世间上小有名气的采金人。  

  对於他脸上的伤疤及腿伤,他只淡淡的道,当初为了金矿的生意,遭人暗算,谁都难以否认他的说法,毕竟这种生意获利多,容易引致是非。  

  华清泉差点羞得无地自容,他那日把这麽一位身价不凡的人当成了乞丐,还掏出了银钱给他,他羞得简直不敢看这个人。  

  石高野见他表情有异,脸色沉了下来,华清泉怕他又对不认识的人开了杀戒,急忙道出当初去拜观音时,以为他是乞丐的事。  

  石高野听了后,差点笑翻了,他冷眼看了那男子一眼,看不出他多少年岁,因为他脸算是半毁了,但是他瘸着腿,根本就是个残废,他也不相信这种人勾引得了华清泉,看来华清泉也真的只是为当初的事不好意思而已。  

  「没关系,他没提起,就算了。」  

  华清泉羞惭的点头,那男子也知石高野的惯例,他拿出锦盒道:「人人都说石家老爷身边有个天仙,我当时还不信,想说这极品送给了他,一定也只是浪费而已,但是现在我同意了,这位天仙不但美若天仙,更佳的是他为人善良,这东西他戴在发上一定十分适合。」  

  石高野听惯了赞美,连眼都没眨一下,但是那男子将锦盒打开,一只欲腾天而飞的金银双色凤凰好像要从盒子里飞到天上去,与餐的人士全都惊讶的望着这件发饰极品。  

  华清泉发出由衷的赞美:「好美啊!」  

  华清泉一句赞美,胜过他人百句的奉承。  

  石高野立刻收下这礼物,甚至当场将这支发饰簪在华清泉的发瀑上,华清泉脸红如醉酒,全场全都陶醉在他的美色之下。  

  「多谢……」他还不知道这瘸腿伤疤男子叫什麽名字。  

  那男子自我介绍道:「我姓立,叫立难水。」  

  华清泉嫣然一笑,「多谢您,立老板,前些日子的失礼,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立难水笑道:「就是有那些事,我才知道泉少爷是最难得一见的好人,你一定是菩萨转世,又有好心肠,又漂亮,我当初拿了你的银钱,还不知该怎麽办才好呢!」  

  他爽朗的大笑,华清泉终於知道他没有把那件事挂在心上,他微红脸蛋,仍是不好意思的道:「是我太蠢了,竟把你当成讨钱的……」  

  「没这一回事,我很高兴能见到知名的泉少爷,你送给我的银钱,我正想着法子,要变些花样还给你呢。」  

  华清泉不懂他的意思,只好脸含微笑,立难水对华清泉声声句句的赞美漂亮,又称赞他心地似菩萨一般,让石高野听了十分舒畅,他一手亲密火热的搂过了华清泉,华清泉仍是面带微笑,笑容却一下黯淡了许多。  

  过了几日,石家里送来了立难水说要送给华清泉的东西,石高野本就好嫉,怎能忍受有人私自送东西给华清泉,就算那人貌丑如猪,是个瘸子,他也不能忍受。  

  他脸色黑煞,华清泉带开了遮掩的红布巾一看,笑了出声音,连石高野也不知他在笑什麽。

  华清泉解释道:「老爷,我那一天不是施舍了立老板银钱吗?」  

  这事华清泉早已向他说过,他点了头,华清泉道:「那立老板将那些银钱装饰在枯木上,你看看,这就好像是树上长了金钱,我看是聚财的意思,他的意思是祝我们财源广进,也顺便把当初我施给他的银钱还给我。」  

  石高野这才转向那礼物,那礼物只是个盆栽,上面弄了块枯木,枯木上布满了碎银,看起来也颇有奇趣,远远看,银钱还会发亮,不是什麽大礼,却也布满了巧思。  

  看来对方只是把华清泉施的银钱,变个方法还回来,也不算是礼物,华清泉又看它娇小可爱,喜欢得紧,他才同意让华清泉放在书房里的桌上。  

  因为这几件事,他对立难水就特别的有印象,立难水想要涉足金银方面的设计买卖,卖给高官厚爵,他上次送的那只凤凰饰品就震惊四座,石高野知道他想借助他的店面,寄卖这些东西。  


  金矿、银矿总有挖空的一日,但是这些小玩意,作工细腻,花得实金实银很少,但却能抬高许多价钱。  

  「那你把你的货源拿来给我看看。」  

  石高野这麽一说,立难水立刻就带了好几盒到石高野的家里,他坚持不肯在客栈里会面,看这些东西。  

  只道:「金银总是不宜露白,更何况我带了这麽多的好货,我又行动不便,万一被人抢走,我的损失就大了。」  

  石高野也觉得他说得有理,只好招待他来家里,他打开了木盒,华清泉哇一声地叫出,里面有配戴的,也有玩赏的,全都既可爱又高贵,他看得爱不释手。  

  他拿着一支做成花状的发簪看得十分喜欢,立难水也很会做生意,他让石高野看完了他的货色,将所有的东西放入盒内,就是没放那只花簪。  

  他道:「泉少爷喜欢,是它的福气,就给泉少爷吧。」  

  华清泉手中这枝作工最细腻,也最漂亮,他不敢收,要立难水开个价钱,立难水不肯,华清泉虽然喜欢,却不愿白收,两人推推托托之间,石高野早就觉得不耐烦。  

  「收下吧,我会把立老板的租金收少一点。」  

  「谢谢石老爷。」  

  立难水表情沉稳的道谢,华清泉也脸带喜悦的微笑,就在此刻,立难水轻声道:「石老爷,不瞒你说,我也有在做金银的盘扣,十分的可爱,像泉少爷这样身价不凡的丽人儿,就是适合那样的东西来衬托身分。」  

  「金银的盘扣?这什麽东西?」  

  立难水从掌心里忽然现出了好几只金银作的鸟儿啄着木支,「这是我们师傅研究出来,特地为一些需要的人做的,这身分不一样,当然连盘扣也跟一般不同。」  

  立难水压低了声音道:「我上次到京城,还为相爷夫人也做了这样的盘扣,后来夫人拿了一件衣裳要我再做一次,我看那衣衫布料完全不同,料想是内宫里的人。」  

  他说的抬高了身分,也说明了自己不是随意贩售,在石高野心里,原本华清泉就是无上的珍宝,什麽世俗的东西,他都该佩用最好的,立难水这一说,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那你做一件来看看。」  

  立难水道:「这当然是要做得合身,所以若能让我帮泉少爷量个身子的尺寸……」  

  石高野妒心奇重无比,无肯让男子的手摸到华清泉美丽的身子,他阴沉着声音问:「难不成你也这样要求相爷夫人,也这样要求那内宫的贵人吗?」  

  立难水连忙摇手,「她们是贵气的人,我怎敢,我派了师傅的女家眷量身订做,这世上只有她们两人才有这样的福气,是我见泉少爷心善又美,总觉得也该让泉少爷做上一件,若是石老爷觉得不妥,那当然也不便再谈下去。」

  那鸟儿啄着小树枝的样子做得活灵活现,华清泉见石高野脸色,再加上他往常的行事作风,就知无望。  

  他有些失望的将那盘扣放在桌上,脸上虽带着笑容,总是失望。  

  「老爷,这是奢侈的事儿,我又不是内院的贵人,也不是相爷的夫人,不必做到这些的。」  

  「说什麽话,你比她们更加贵气。」  

  当日那位大师就说过,得到华清泉便能成为一国之君,他现在俨然就是商业上的霸主,那华清泉当然是后位,怎会比不上那些人。  

  「好,我让你量尺寸,但是我要在场。」  

  「这是当然的,不过老爷尽可放心,我是个瘸腿的人,就算敢对泉少爷有什麽不规矩,他一手推我,我就倒了。」  

  「那倒也是,他也不会看上你的。」  

  石高野说得难听,对他讲话充满了蔑视,华清泉反倒不忍,他轻声道:「那就现在量吧。」  

  石高野道:「等会要与知县设宴,下一次吧。」  

  华清泉怜悯道:「老爷,立老板脚不方便,既然来了,就让他一次事情办齐,何必要他多跑一趟。」  

  石高野根本就不在乎他人的痛苦,「他多跑一趟算得了什麽,他脚不好,不能做生意?那他尽可不做我石家的生意。」  

  华清泉难得的拗了脸色,只因为石高野话讲得太过难听,再加上之前,他竟施舍给立难水钱,总是觉得有愧,不愿意石高野这样贬低他。  

  华清泉坚持要现在量,石高野又得马上出门,最后是石高野认输了,而且一看那立难水的鬼样,华清泉怎可能跟他有什麽暧昧。  

  「好吧,你要量就量,晚上回来,我们再谈。」  

  他急着出门,也为了不让华清泉的肌肤被第三者看见,他只派了人在门前守候,要是华清泉一喊,就打了进去再说。  

  华清泉进了房门,脱得只剩薄衣,让立难水量尺寸,立难水一瘸一瘸的走进房间,他的双手带了些硬茧在他的身上轻抚着。  

  华清泉只觉得一阵的刺痒,却不是不舒服的感受,他站直身,立难水还沙哑的道:「泉少爷,您的头发又长又美,石老爷一定十分疼爱您,您看您说一句话,老爷子就任着您,您真有福气。」  

  华清泉轻笑,脸上却在石高野不在时,泛着忧愁,旁人只见着外相,那里知道他心中的苦处。  

  「是老爷厚爱。」  

  他那幼嫩的乳尖在冷空气中、薄衣下隐隐约约挺了起来,立难水粗糙的手指随着量尺,轻轻的压在那乳尖上头,有一点点疼,又有一点点痒,华清泉开始觉得后背有些些不明发热。  

  
「立老板,量好了吗?」  

  「还没,快好了,量仔细点,回去才能做得好一些。」?  

  他终於松开了皮尺,华清泉的乳尖已经顶住薄衣,露出了两小点的凸出,华清泉脸红了,他知道立难水没什麽意思,自己的身子却反常的发起热来。  


  他摸着他细嫩的腰侧,那地方原本就是华清泉敏感的部位,华清泉不太适应他碰那个部位,他低声道:「立老板,这样就好了,我不量了。」  

  「泉少爷,再一会就好。」  


  他放柔了声调,又靠的近,华清泉闻到他身上一股男人的刚毅味道,虽然他瘸了,又带着疤,总是个男子。  

  他霎时脸红心跳,总觉得这味道十分近似以前在床上怜爱过他的辛汉宕,他竟连下半身都有了感觉。  

  他慌张的怕起来,不肯再量,轻推开立难水道:「够了,立老板,做不合身也没关系,这样就好。」  

  立难水抬起脸来,他神色也有些怪异,双眼散发出火热,华清泉全身都颤了,他赶紧披上衣物,抚着不断急促跳动的心口坐在床头。  

  他另一手掩住了脸,他是怎麽回事,对方是个残废的人,脸上又布满疤痕,他怎麽身子发着热潮,好像欲跟对方交媾,难不成就像那些外面传的疯言疯语,说他总有一日会受不了寂寞,会想要偷人。  

  「那尺寸量好了,我先出去了,泉少爷。」  


  立难水恭敬地行了礼才离开,华清泉转头看他关上房门,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没离开过他的身子,让他的身子热度又上扬了好几分。  

  一等到门关上,他下部自行有了感觉,抵住了裤子,他羞惭不已,这些年来他侍奉石高野,几乎没有这种需求。  

  有时石高野也会碰他这个地方,但那是被长久碰触后,他又年轻,才会渐渐有感觉,并不像今日一样,立难水根本没碰他下部,他就已经热起来。  

  「我这是怎麽一回事?」  

  他轻轻按住热胀的部位,感觉却十分强烈,后方也抽动着,彷佛记起曾被男人贯穿的快乐,羞耻涌上了心里。  

  他急急的穿上衣物,不敢再碰,他呆坐在书房里,石高野喝到半夜才回来,他喝得十分开怀,华清泉小声道:「老爷,大夫不是说过吗?叫你不能再喝酒了。」  

  「我今天开心嘛!知县给了我一瓶神油,清泉、清泉……」  

  石高野在他脸上乱吻着,华清泉勉强忍受着,但是他不知从哪里拿出小瓶,里面倒出的油是红色的,他涂满了他自己的下部,却仍是不振,只能感觉到热热的,石高野一急,也将那油抹进了华清泉的下面。  

  华清泉咬牙呻吟了出来,他下面好热、好难受,石高野喝醉了,在他身上乱蹭着,很快就醉得睡着,他却又疼又热,难以忍受。  

  他皮肤幼嫩,无法忍受这种痛苦,他哭了出来,又不能大半夜叫下人去拿水来洗那个部位,他们自己到后院,汲了些水,水碰上会凉,不碰水就热,但他不可能一直光着屁股在后院洗那个部位。  

  石家仆役太多,若让人看见了,他就不必做人了。  

  他想着石家附近偏远处有个小溪流,那里平日都没人,他又痛又痒,再也难以忍受,他开了后院的小门,直接奔出到那条小溪去,他脱了下裤,马上往溪水深的地方走去,让流动的清水清洗那个部位。  

  他一边哭一边走,被人从后面抱住了,那人厉声道:「你干什麽?」  

  华清泉哭道:「我好难受,放开我……放开我!」  

  「再难受也不能寻死!」  

  华清泉咬紧了牙,他打了对方胸膛好几下:「我不是寻死,我是……是……」  

  这麽羞耻的事,要他怎麽说得出口,他哭得梨花带雨,那人也终於发现他脱下了下裤,屁股是光裸的,他微微一愣,华清泉就着月色,看清抱着他的是下午来过的立难水,不知怎麽回事,他竟在这里。  

  「我好难受,拜托,放开我……」  

  身体的疼痒,大过了心里的羞耻,华清泉哭泣吐实道:「我那里被抹了东西,又疼又痒,我只是想要溪水洗掉它。」立难水脸上有点尴尬,但他轻柔的把他抱扶到了水较深的地方,两人靠着一块巨石,让溪水的位置刚好可以洗到他那个部位。  

  溪水洗过,不再那麽疼了,但是麻痒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他手心紧紧的拽住立难水胸前的衣服,因为难受,他哭湿了他胸襟的衣裳。  

  「被抹了什麽?知道吗?」  

  立难水声音既低沉又温柔的询问,华清泉摇头泪流满面,「不知道,是红色的油。」  

  「那叫神油,效用很强的。」  

  华清泉又哭了出来,现在连用水洗也没用了,那羞耻的部位又痛又痒,他想伸手去抓,但是在陌生男子面前,他怎麽可能做出那种失态的事。  

  「拜托你,留我一个人。」他哭着请求。  


  「夜晚漆黑,容易出事,我不能放你一个人。」  

  立难水低柔道,但他温热的手掌盖住他被水冲流的部位,他的手指探进了华清泉无法想像的麻痒部位,华清泉用力打他,打出来的拳头却根本柔弱无力,今日下午被他量尺寸时,他就身体有点怪异,现在怎能让他这样的碰他身子。  

  「别这样,放开……放开我……」他害怕的恳求。  

  立难水低声道:「那用水洗没用,要男人的那种才会消疼。」  

  立难水在他耳边嘶哑说着,就像调情一样,华清泉再怎麽不愿意,但是他麻痒难当的疼痛部位,在他下,有感觉的不断抖动。  

  「石高野就像传言一样,他没有办法真的对你做这种事,是吧?」  

  华清泉眼眶含满泪水,没有力气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他双被打开,男人的粗壮部位顶入了他痒疼的嫩里,他喘着气,好久没有男子进入他的身体内,他甚至觉得又痛又难受,但是一股舒爽感却百倍的爆发出来。  

  
第六章

  溪水发出溅音,每一次立难水抽出顶入的时候,溪水就发出潺潺的流水音响,悦耳至极。  

  华清泉按住了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发出淫荡的声音,但是他眼睛紧闭,不断的颤抖,他的腰部无力,双腿夹紧了男人雄健的腰部,才不至於掉落到溪水里。  

  他已经许久没有真正做过这种事,但是这一刻所有的记忆点燃着欲火,他攀着眼前的男人,享受这种羞耻的事情。  

  潺潺流水声越来越响,他里面嫩肉连连被撞开,越是激烈,他颤抖得越厉害,立难水顶进了深处,那羞耻部位的疼痒变成了高度的欢乐,泪水从他紧闭的眼眶里流出。  

  立难水发出嘶哑的叫声,热液溅满了华清泉的内部,高潮令他全身酥软,他被放倒在水边,全身无力,立难水舀着清凉的溪水,正在替他清洗下半身。  

  华清泉嘤嘤哭泣起来,他已经坠落到与陌生男人三更半夜,在荒郊的溪水处野合,立难水抚着他额上的发丝道:「别哭了,我会带你离开石家的。」  

  这一句话似曾相识,华清泉怔愣了一大半,曾经也有个男子对他这麽说过,最后这男子被打成了一团血肉,他则死心绝望的留在石家。  

  立难水问道:「还会疼痒吗?」  

  他脸红的摇头,刚才的事情若说他是被强的,但那些酥麻的高潮是骗不了人的,他……他真的跟这个残腿的男人,做了这种事,而且还没有什麽厌恶感,比跟石高野在一起,还要舒爽万倍。  

  立难水扶起他,让他坐在泛着溪水的岩石上,「那药效很强,也许等会又会疼痒。」  

  华清泉闻言脸色发白,立难水轻声道:「我会在这里陪你到天亮。」  

  过没多久,果然又有那种疼痒的感觉,华清泉强忍着,再也忍不住,才会哭着向立难水求助。  

  立难水这次做得很慢,像羽毛般轻柔地爱抚着他雪白的身躯,他宁可立难水是速战速决,也不要他这种好象对待情人的方式。  

  「拜托,我`我只想快点……解药性……」  

  他红肿着眼睛请求,立难水顶进了他的内部,但是他这次慢慢旋转着腰部,碰撞着华清泉极幼嫩的部位,华清泉呻吟着,他的下半身又重又钝,他从后捏着他挺起的乳尖,温柔的爱抚,让华清泉比刚才更加动情。  

  做了两次他的麻痒终於低荡了下来,但是若是他离开水边,又马上不舒服起来,他只好一直泡在水里。  

  立难水陪着他到天空微亮,华清泉知道石高野嫉心极重,若是让他知道立难水碰过他,他一定会残酷的杀掉立难水,他自己会怎麽样,他已经不在乎,但是他不想要任何人死在他面前。  

  尤其立难水虽然占他便宜,却时时的温柔体贴,让他觉得他不是故意要对他做这种事,是真的同情他被抹了那种东西。  

  他对立难水道:「请你忘掉今天的事,不要向别人提起,我也永远不会提起你的名字。」  

  立难水望着他的目光满是温柔,这样的温柔,让华清泉更难忍受他的死亡。  

  华清泉知道他昨夜没在自己的身上留下爱痕,他很感激得道:「我是石高野的禁脔,他不能忍受任何男人看我、碰我,只要你一说出昨夜的事,你就会遇上不测,我不愿意再看任何人死在我面前了。」

  说到伤心处,也想起过往的伤心往事,他哭得掉眼泪,立难水点头理解,拄着杖子离开,华清泉也不再是九年前生嫩的华清泉,他怕事迹爆发,他在干掉的干土处抹掉了立难水拐杖的痕迹。  

  只是他仍不太能离开水里,一离开水里,还是会疼痒,他把裤子穿起,将自己泡在水里头,直到石高野睡醒,慌张的叫人来寻。  

  石高野睡到天亮,华清泉竟没在身旁,让石高野以为他逃了,他大发雷霆,气得简直要疯了一样。  

  结果在离石家很近的小溪里,发现他衣衫不整的泡在里面,满脸的泪痕,他一直哭着,石高野不知发生了什麽事,他一见他就哭得更大声,让石高野心颤不已,但他也终於放心,原来华清泉并不是跟着他人私奔。  

  他拉着他上来,「怎麽了?清泉?」  




  华清泉抹着眼泪道:「都是你昨晚做的好事,你却装成不记得了?」  

  石高野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小心赔罪的带着华清泉回到房里,华清泉说了他给他抹了奇怪的红油,他又疼又痒,只好泡在水里,根本起不了身。  

  石高野怎舍得他一直流泪,他立刻丢了那一瓶红油,好话说尽,并且不敢多过问他昨夜在溪流里的事情,闹了一个下午,这件事落幕,华清泉终於睡着。  

  从那一天起,石高野不敢在他身上乱抹东西,立难水的衣物做好了,送来给华清泉,那盘扣上结的是小鸟衔枝,看起来十分娇憨可爱,华清泉穿上了那件衣服,就想起那一个夜晚所发生的事情。  

  那男人般坚实的臂膀,坚毅的男性味道,还有他在体内冲撞时的快乐,华清泉不敢再想下去,那一晚上的事,他连想都不敢再想,就算在酒宴上,遇见了立难水他也不敢向他举头探望。  

  过了几个月,石高野跌了一跤,身子忽然大坏,华清泉本来只有接掌一半的生意,现在是变成他接掌了大部分的生意,还得在空闲时,时时刻刻陪在石高野的身边。  

  而石高野本就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他生病的期间,便成了阴晴不定,更是疑神疑鬼,他要人一举一动看着华清泉的动向,他今天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在什麽地方待了多久,都要详细的报告。  

  石家里拥戴华清泉的人多於石高野,报告的人大都是说华清泉的好话,华清泉当然不知晓这些事,而且他本来就行事正当,没有什麽问题。  

  他做完了事,一定到石高野的身边陪着,石高野又像刚开始得到他一样,每夜都要他裸身睡在身边。  

  明明石高野的身子根本无法对他做什麽事,而且他跌伤了身子,连在床上转身都很困难,但是石高野坚持,他若是不从,石高野就眼冒火气,他现在不会对华清泉打骂,却尽要人鞭打华清泉底下的仆役。  

  华清泉心地善良,他无法忍受那些事情发生,他在上床时,会脱下衣物睡在石高野身边,石高野会轻抚着他的身体,当成他是他所得到最有价值的物品。  

  「你现在还会想起辛汉宕吗?」  

  某日的夜晚,他就这样脸色平常的问出这个问题,华清泉怔愣间,根本就无法回答,却知道不回答不可,若是他不回答,让石高野乱想起来,他说不定又会派人去找出辛汉宕在哪里,杀了他。  

  他知道他虽是脸色平常,但是常常心里存着残酷的杀意。  

  「老爷,我已经是您的人,除了您,我没想过任何人。」  

  他一板一眼的轻柔回答,石高野不太相信的道:「我听过你跟辛汉宕上床时的叫声,你跟我在一起从没有这样过。」  

  华清泉不知道他说真说假,他有时会故意说些假话,好像在试探他的心意,而他跟辛汉宕在一起,那是心甘情愿,辛汉宕愿意抱他,是他这一辈子最值得开心的事。  

  但往事已成空,那些都已经过去,他已经是石高野的人,再也没资格想辛汉宕,也不能再想他。  

  华清泉低着头道:「老爷,您是嫌我侍奉得不好吗?」  

  石高野沉着一张脸到:「没,我是听说辛汉宕要回来了,我快死了,所以特地问问你要不要再跟他在一起,你跟了我九年,我也不是那麽狠心,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叫辛汉宕把你领回去。」  

  华清泉舔着嘴唇,他不敢回答这种问题,他不知道石高野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以前他就有派过一个长得跟辛汉宕有点像的男人亲近他,他没有中计,石高野对他才渐渐比较放心。  

  「我问你,你怎麽不回答?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华清泉柔声道:「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您,老爷,我跟辛汉宕久无讯息,现在我的心里只要能服侍老爷您就够了。」  

  「你说得到顺耳。」  

  「这是我的真心话。」  

  华清泉并无说谎,虽然他不是心甘情愿陪着石高野,但是石高野除了要他像妻子一般的侍奉他之外,其余的对他好到没有话说,他当初在茶店卖茶时,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破落日子,现在这样的富裕生活,要说他不感谢石高野,那他真的是太薄情了。  


  「这是辛汉宕写来的信,你看看。」  

  石高野竟把信件拿给他看,华清泉不敢不看,他接过了一张纸,里面的笔记端整,他爱恋着辛汉宕时,还不识字,这是他识字后,第一次看过辛汉宕的手笔。  

  他信里写着他仍然爱着华清泉,希望能付出银钱来,买回华清泉,希望石高野能够成全这一件事。  

  华清泉手掌微微颤抖,「他……他真的还活着?」  

  石高野没错过他心情的激动,轻笑道:「那一天我只是打得看起来严重,其实我想应该只是小伤而已,怎麽?你想见他吗?」  

  华清泉拼命摇头,就怕石高野又要对辛汉宕不利,「我发过誓了,老爷,我这一辈子是您的人,那个人跟我再不相干,我不想跟他见面。」  

  石高野眼里厉色一闪,他声音不带笑意的道:「那就惨了,我安排他明天到我们府里拜访呢。」  

  华清泉不知该回应什麽,石高野要他吹熄了烛火道:「睡吧,我累了。」

  今日事情繁忙,他应该要睡的,身体虽累,脑里却不断的出现辛汉宕要回来了这一行字,他根本就难以睡着。  

  石高野在黑暗中冷看他的反应,他嘴角噙上一抹狡诈阴险的冷笑,眼里却散发出重重利锐的寒光。  

  辛汉宕真的在隔日来访了,他脸四方了点,眼神混浊了些,年纪也比当年大了些,这是当然的,他们已经分开了九年之久。  

  石高野难得在床上接见了这位久未谋面的小侄子,华清泉在一旁坐立不安,眼光根本就不敢往辛汉宕的身上瞄去。

  他们一笑泯灭了当初的恩怨仇恨,华清泉不望向辛汉宕,辛汉宕反倒一双眼睛尽在他身上绕转。  

  「叔父,有关於清泉的事……」  

  华清泉一震,他没想过辛汉宕竟当面提及他的事情,石高野也无不悦,他说着交心的话。  

  「我也回信给你说过了,我的年纪大了,身子一年不如一年,清泉是我这一生最重视的人,他的幸福快乐,就是我的幸福快乐,当初我的确是想不开,才会对你动了那麽重的手脚,但是人老了,总想积些阴德,也开始后悔以前的所作所为,希望能够有所补救。」

  辛汉宕老实道:「我对清泉也依然旧情难忘,这些年来还未成亲,就是希望能弥补清泉的痛苦,将他带在身边疼惜。」  

  石高野听得窝心,他道:「你的祖契还放在我这里,我先把辛家大宅的地契还给你,让你好好的发挥,你也该去清扫一下爹娘的墓地,到时我们再来谈清泉的事情。」  

  华清泉依着礼貌,送辛汉宕到门边,辛汉宕到门口时,握住了他的手心,华清泉忧伤欲泪的脸孔脱俗美艳,辛汉宕几乎看傻了。  

  「我真的很高兴你没事。」  

  华清泉轻声说道,这一句话蕴藏了多少情意跟担忧,他听得出来吗?  

  辛汉宕多摸了他手心一下,他手心湿热,华清泉怕被石高野看见,急忙抽回了手,闲谈关心问道:「辛总管跟牛伯还好吗?」  

  辛汉宕淡淡道:「都死了,毕竟我们流落异乡,很多事不比在家乡里头。」  

  华清泉听他讲得轻描淡写,想必那处境一定百般难受,他悲伤道:「才九年,人事就已经全非。」  

  「清泉,只要你一句话,叔父一定会答应我们在一起,况且他快死了,他死了,财产说不定都是你的,到时我们这一辈子不必辛苦,也能幸福安稳的在一起一生一世。」  

  华清泉错愕无比,从没想过辛汉宕竟会说出这种没志气、可恶至极的话,他脸面忍不住拉下来,他讲这是什麽话,这是人讲的话吗?  

  「什麽死不死跟财产的,你若想要银钱,就自己去赚,况且老爷对我很好,我不准你咒他死。」  

   
 辛汉宕大概没想过他会这麽说,他放软了音调,「对不起,是我失言了,清泉,今晚我在辛家大宅等你,你来见我,我们叙敍旧。」  

  他说敍旧时,手指还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下,摆明意思不是只有讲话而已,华清泉忽然觉得恶心极了。  

  他一把甩手,刚才的感伤跟情意立刻烟飞云散,他脸色难看道:「石总管,帮我们送客。」  

  他不顾辛汉宕在说什麽,自行走回了房间,让石总管送客,石高野在床上休息,他仔细探视着瞧着华清泉的脸色,低声问道:「怎麽?你见到辛汉宕,难道一点也不高兴吗?」  

  「没有,老爷,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再也不相干了。」  

  他回答得中规中矩,再度的坐回床边,照顾着石高野,石高野今晚早睡了,睡了都没醒,虽然辛汉宕约他今晚见面,他却根本就不想去,他只觉得辛汉宕有点奇怪跟恶心,莫名的,他根本不想再见他第二次。  

  夜深了,他下了床,却是吹熄了烛火而已,没有偷偷摸摸到外头去会辛汉宕。  

  他上床睡在石高野的身边,黑暗里,石高野张开了阴沉的双眸,眸中奸恶的神色,没有因为华清泉睡在身边,而有一丝的收敛。  

  辛汉宕回乡了,他大肆的重新整理辛家宅邸,而且还热闹地办上一场流水席,还在族人面前到双亲的墓前跪拜,他这几年欠的钱也寄回来还清了,族人竖起大拇指,说他是个好男儿汉,至少他有借有还,没有拖欠。

对於过去九年来的事,他只以一句辛苦来打发而过,他搬进了辛家,请人来敲敲打打,重新整理门面。  

  有人说他在外地赚了钱,所以回来了,对於辛总管跟牛伯,他也只以一句过世了解释,石高野身子比较好了之后,带着华清泉到辛宅去见辛汉宕,辛汉宕奔了出来,对华清泉痴迷的脸色根本旁人一看就知晓。  

  从此后,为了扶持辛汉宕的生意,石高野带着辛汉宕出席了宴会,华清泉也必须跟他们一起出席。  

  华清泉最不能忍受的是辛汉宕对他色迷迷的目光,以前的辛汉宕不曾对他如此痴迷,就算他要他,也不会是这种下流的眼光跟令人作呕的感觉。  

  尤其是他的手常会有意无意地碰触他,从他的眼色,摆明他全都是故意的。  

  今天他座席安排在石高野与辛汉宕中间,辛汉宕跟旁人讲话,竟一只手放肆地摸到他的大腿,他再也难以忍受,立刻起身站起,往茅厕的地方走。  

  才刚洗完手,辛汉宕就压住了他的身子,他兴冲冲的嘴就要按过来强吻他,他再也受不了他这些时日自以为是的挑逗了。  

  虽在九年前,他也在走出茅厕时,被辛汉宕强吻,但是那时还没有那麽深的厌恶感,她现在对辛汉宕厌恶极了,觉得他四处吃他豆腐,一脸下流,看起来就像个荒淫无度的好色之徒,若不是此刻光天化日之下,他恐怕早已强要了他。  

  「你放手!放手!」华清泉气得踩他的脚。  

  辛汉宕被踩痛了,怒吼得推他,将他推撞在石壁上,让他背一阵发痛,「你装什麽贞节,石高野那老头子根本就满足不了你,我知你想要我,想要的要命!」  

  虽然以前辛汉宕也用类似这样的话骂过他,但是当时他骂的感觉比较像怒气冲天的口不择言,眼前的辛汉宕,却是下流般的想要舔过他的身子。  

  从辛汉宕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让他觉得恶心想吐,越接近他,这种感觉就越强烈,华清泉甚至看到他混浊色迷的脸,就一阵难受的反胃。  

  天啊,他以前为何会爱上辛汉宕?难道以前辛汉宕就是这副样子吗?不!不!不可能的,以前的辛汉宕英气飒飒一身傲骨,就是跟现在不一样。  

  「你别再接近我,我受够了!你再敢接近我,我就跟老爷说你对我不轨,看你是要命,还是要色?」  

  「你是嘴巴狠辣那一型吧,其实下面已经湿淋淋了吧!」  

  他嘴巴低俗,还把他抵在石壁上,竟用身体的优势,将下身往他下身贴,那热物津贴的感触,让华清泉差点恶心的吐出来,他就算这九年来再怎麽没有男人,也不必他来安慰寂寞。  

  他的抚触只让华清泉感到恶心想吐!  

第七章

  他要叫人,辛汉宕反倒吻住他的嘴巴,让华清泉恶心的想吐,他湿淋的嘴强要舔他的唇内,华清泉用力推他,却反倒激起了他的兽欲,一道沙哑的声音低吼制止道:「你在干什麽?」  

  辛汉宕一愣,他脸色不满,却只好整整衣物,往大厅走去,华清泉头发散乱了,他猛力的擦着自己刚被吻的嘴,委屈地哭了出来,他蹲下身子,哭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把唇内的口水吐出来,不断地用水洗着唇,那种恶心的感觉根本就洗不掉。  

  立难水拄着拐子,走到他身边,温柔地拍抚着他一直吐的背,他哭的脸上站满了泪水,捂住嘴狂哭着,他那麽多年来心心念念的辛汉宕,感觉却是如此的不堪下流,自己这些年的牺牲,只是为了换来这样的结果吗?  

  「你还好吗?」  

  他也蹲下身,温和的问着他,华清泉近日来,每次出了什麽事,都刚好是这个瘸腿的男人在他身边,他的温文儒雅,相较於他脸上的疤,让人看不出他竟是这麽温柔的人。  

  就算这个人曾在小溪占有过他,至少他没有很深的厌恶感,但他对现在的辛汉宕,真的觉得恶心至极。  

  「对不起,让我一个人稍微的静一静,他让我想吐。」  

  「没关系,我陪着你,以免他又进来了。」  

  华清泉一想到辛汉宕很有可能再进来对他施暴,他全身窜过颤抖,紧紧抓住立难水的衣袖,现在他摇头不愿意他出去了。  

  他不断地漱着口,连立难水看了都不忍,制止他道:「够了,够了,乾净了。」  

  「不乾净,一点也不乾净,他恶心死了!」  

  一想起刚才被强吻的感觉,还有他说的那些下流至极的话,华清泉只觉得非常恶心,立难水用指尖抬起他被泪水沾湿的脸,在他洗得快要脱皮的唇上轻吻一个,低语道:「这样就不恶心了。」  

  华清泉呆了一下,立难水将他扶了起来,明明刚才辛汉宕的吻还让他恶心想吐,但是眼前既丑且瘸的男人,不过是轻吻了他一下,那种感觉果然消减了不少。  

  「到大厅去比较安全,至少众目睽睽之下,他不敢乱来。」  

  立难水言之有理,华清泉拍了拍脸面,让自己哭过的脸比较整齐了些,他才敢走进大厅,这一次他跟石高野调换了位置,让辛汉宕的身边是石高野,而他的身边是立难水,他往立难水的方向靠近了些,现在能离辛汉宕多远,他都愿意,无形之间,他竟把三番两次救他的立难水当成了稳健的靠山。  

  辛汉宕不只在外面对华清泉乱来,他现在登门入内,竟也跑到石家来,他露骨望他的身体的眼色,分明是想要他的身体。  

  幸好他来时,石高野都在,他还不敢太过夸张,但是华清泉受够他的到访,他对石总管下了令,更对守卫下了严令,不准辛汉宕来访。  

  石总管有点讶异他的命令,他深知他与辛汉宕过去的那一段情,而且辛汉宕日日来此,不就是为了要与华清泉再续前缘,虽然他不太相信石高野会成全这一件事,但是石高野竟也没拒绝辛汉宕的来访。  

  「是要说你不在吗?要不然老爷并没有拒见辛少爷……」  

  华清泉为了这一件事烦心至极,他难得的摔了桌上的东西,什麽都好,他快受不了辛汉宕了,只要他用眼神看他,他就有那种衣服被他用眼睛脱光的奸淫感,感觉他就是在他脑子里对他做尽了下流的事,那种感觉恶心透了。  

  「什麽理由都行,就是不要让他接近我三尺之内。」

  石总管愕然地听了这一段话,看来华清泉对辛汉宕的厌恶非三言两语可以理清,他遵命而行,根本就不让辛汉宕进入石府。  

  这让辛汉宕气得牙痒痒,甚至对他放话道:「是你家老爷要我按时来了,你不放行,等我告上了石高野那里,你就有好戏看了。」

  石总管岂肯听他的废话跟谎言,一律把他驱赶出门。  

  辛汉宕回了辛家大宅,石高野正在辛家等着他,阴沉的双眼没显露任何情绪的道:「事情进展得如何?」  

  辛汉宕说得口沫横飞,「石老爷,您交给我办的事,一定没有问题……」  

  石高野拿起桌上的东西朝他丢了过去,「什麽石老爷,要叫叔父,我不准你在外头给我露了疑点。」  

  辛汉宕急忙道:「是,是,叔父,这事情当然是大有进展,华清泉迷恋我迷恋得要死,在酒楼的茅厕前他就已经对我投怀送抱,若不是那里没有床,我保证他已经脱了衣服,要我赶快上了他。」  

  他歪扭了事实,石高野脸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形如鸡爪的手心紧紧捏着手里的东西,就像要把里面的东西全都捏碎。  

  「不过那石总管真是可恶透顶,竟不让我进石家去,叔父,您帮我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这事我会办的,你给我办好这件事,只要你勾引得了华清泉,我说过了,不知这间宅邸送你,我还会让你有一辈子花不完的银钱。」  

  辛汉宕连声道谢地送他出门,他只知道自己不但可以吞了那个又美又骚的华清泉,还会有无数的银钱供他挥霍,这世间上再也没有这麽便宜的生意了。  


  至於石高野为什麽叫他扮作另外一个什麽辛汉宕的身分,来勾引自己的男宠?那有钱人的想法,他这种穷人怎麽搞得懂,反正他只要有钱进袋就够了。  

  他脑子里早已想过,等他真的把那个骚到不行的华清泉给勾上了床,他一定要整得他叫哥哥,看他还敢不敢在自己的眼前拿乔。  

  石高野回家询问了石总管辛汉宕所说的事,石总管没有隐瞒的道:「泉少爷好像很厌恶辛少爷,还不?准他来石家。」  

  「哼,他做做样子而已。」听了那假辛汉宕的话,他连连发出冷笑。  

  「但是……」  

  石高野没让石总管有时间说完,他冷冷道:「你把清泉叫过来,我有事问他。」  

  华清泉不知所以然的被叫来了书房,石高野问道:「我怎麽听说你不准辛汉宕来家里?」  

  华清泉柔弱着脸庞,眼里却含满了泪水,想起那一天他恶心的强吻,若是让他能够进入石家,说不定哪一天,他找着机会,就会趁四下无人之际奸淫了他,一想及可能会发生这样的状况,他就全身一阵恶寒窜过。  

  他宁可失身给又丑又瘸的立老板,也不要被那个辛汉宕碰上一根汗毛,若被他碰了,他宁可去死。  

  华清泉跪在石高野的脚旁,想起自己的委屈处,哭道:「老爷,我受不了他来,有些话我前阵子不敢说,现在我说了,虽不是叫老爷您找他报复,但是我真的受不了他对我毛手毛脚,他找着机会就是对我动手动脚,如果连家里都让他来,我怕我连在家里小憩都睡不安稳。」

  石高野阴声道:「你说得好像跟辛汉宕素不相识一样,他也是你以前的老相好,我还想过要让你跟着他一辈子呢!」  

  华清泉一想起来竟全身发毛,他光想起与那样的辛汉宕在一起一辈子,那一定是场无以名之的折磨,比下了地狱还要痛苦。  

  「我只说我要侍奉老爷,不侍奉其他人,若老爷强要我跟他在一起,我不是去死,就是出家去当和尚。」  

  他说的立誓坚决,而且哭哭啼啼地说要拿剪子剪了头发出家去当和尚,来显现自己决不跟那个辛汉宕在一起的决心,他立刻就冲去拿了剪子,披散了头发就要剪下,被石高野叫下人给拦住了。  

  他趴在地下哭的哀凄,显现他的认真决不是假的,石高野久阅人事,而且华清泉本来就是个诚实的人,他动容了,连声音也放柔了。  

  他轻声道:「那我怎麽听说他对你毛手毛脚,你全然没有拒绝?」  

  华清泉一想起当时的危急,他哭得更厉害,「我有挣扎过,他力气好大,我差点就被他……呜呜……」  

  他哭个不停的道:「幸好那时立老板进来茅厕,见他要对我来强的,及时喝止了他,老爷若不信我的话,那您问立老板好了。」  

  他哭得眼睛红肿,石高野也心软了,要他站起来,轻揉着他的肩安慰,华清泉以泪洗面哭倒在他面前,怕的就是石高野真要叫他跟着现在的辛汉宕,他宁可去跳河死,也不要跟着他。  

  「求求您,老爷,别让他再来家里,我好怕他,他好恶心、好可怕,我……我这样求您,您也不肯吗?」  

  华清泉这几句话让石高野说不出话来,他既要测试华清泉,又怎麽能不让辛汉宕来家里,他暗中去问了立难水,立难水也证实了华清泉的话,当初的确是辛汉宕强力逼迫华清泉,华清泉并不是自愿的。  

  石高野闻言后脸色阴沉,这代表那个假辛汉宕一派胡言、满口谎话,让他差点就误信了他,误会了自己的清泉,险些铸下了大错。  

  知道事实那一天,他搂着华清泉,答应不让辛汉宕来家里,华清泉这些时日担忧消瘦的面容才有了一点点的光亮,他感谢道:「谢谢老爷。」

  石高野语重心长,这一次说的话全都是他从内心剖心剖腹的话,「好孩子,我现在才明白,你对我的心是真的,辛汉宕的事,我们再也不要提了,好吗?」  

  华清泉连番的点头,他恨不得以后再也不见那个辛汉宕,他让他恶心害怕,更让他惊惧惶恐。  

  但相对於辛汉宕的厌恶,他对另外一人的评价却霎时提高不少,他对石高野道:「立老板人很好,他不是还想做点别的生意吗?老爷,您就帮帮他吧。」  
   

  石高野以前本来听不得他说别的男人好,华清泉在他面前也绝不会犯了这个禁忌,但是立难水是个瘸子,脸又那麽难看,再加上他之前被辛汉宕骚扰,是他救了华清泉,也怪不得华清泉会多提这一件事。  

  「好,好,都依你,你想要让他做什麽生意,让你自己去跟他谈,老爷我不过问。」石高野这次难得的放松了范围,竟允许他独自跟另一个男人谈起生意。

  华清泉开心的点头,他请了立难水来到家里,天南地北的聊了一些事情,却正事一点也没聊到,临走前,立难水从小包袱里变出了一朵新鲜的花朵送给他,哑着声音道:「我走来这里时,见这野花长得很美,送给你的。」  

  虽然这并不值什麽钱,但是华清泉脸色柔和,十分高兴的道:「立老板,您真有心,这花真漂亮。」  

  「我帮你簪上好吗?」  

  华清泉脸红的扭捏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或是小女孩,带着这样一朵花,好……好奇怪啊。」  

  「很适合你的,一点也不奇怪。」  

  立难水跛着脚步,走到他身后,为他簪起了那一朵花,华清泉已经许久没有在石家笑得这麽开心,石高野对他的时时监控,让他虽然面带微笑,但是心里毕竟不是那麽的快乐,今天他第一次这麽快乐过。  

  「我今天在市集里看到了一把木梳,造型特别,觉得适合您就买了,刚好现在可以梳你的头发。」  

  他从袖子里拿出了木梳,亲密的为他梳起头发,华清泉有点怪异的拒绝,这样被别人梳头,感觉太亲腻了。  

  「不必了,立老板,我自己来。」  

  他接过了木梳,眼泪却逼出了眼眶,那木梳在他现在富贵逼人的环境里看来,只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木梳,甚至还可以说是下等货色,平日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手心,但是他却忽然睹物思起了以往。  

  那一年他满了十八,华家说他不祥,也说他满十八了,不打算继续养着他,将他逐出门去,他无法可想,只能靠自己偷存的一些银两,以巧香哥哥的名义,来到即将迎娶巧香的辛汉宕家里。  

  那一日迎接他的时候,辛汉宕带他去逛市集,他就是看了这一造型的木梳十分喜欢,却没有钱可以买下。  

  往事如梦,思之却痛彻心肺。  

  纵然他现在富贵了,吃的穿的都用最好的,但是当时最纯挚的情感却是最真诚的,他爱着辛汉宕,为了辛汉宕,他甘愿留在石高野的身边。  

  只是为什麽,辛汉宕回来了,他却恐惧厌恶他,再也不想陪在他身边,甚至还觉得他让他恶心反胃,难以忍受。  

  「你不喜欢这木梳吗?我知道它不值什麽钱,但是……」  

  华清泉打断了他的话,他将木梳紧紧搂在怀里,开心地擦去眼泪,「没有,我喜欢,这是我今年最喜欢的一个礼物。」  

  立难水楞住了身子,他忽然声音嘶哑有些颤抖地道:「比那枝花簪或双色凤簪更喜欢吗?」  

  华清泉没听出他的颤音,点头道:「比那些都更喜欢。」  

  立难水脸上的疤扭曲了起来,眼里隐隐放着光,低声道:「那一天逼你的人是辛汉宕吧?大家都说他回来了。」  

  照理说,立难水应该不知他与辛汉宕过往的事情,但是他这样的问法,又好像很清楚他跟辛汉宕的旧事,华清泉傻楞地看着他扭曲的面容。  

  「那个人不是辛汉宕,我这样说,你能相信吗?」他柔声说出这麽一段惊天动地的话来。  

第八章

  听闻这一段几乎能把他世界翻搅的话,华清泉全身血液逆流,怪不得那个辛汉宕如此恶心下作,他一见他就讨厌恐惧。  

  他颤声道:「你……你识得辛汉宕吗?」  

  他的说法好像他知道真的辛汉宕在哪里,而他也很笃定那个恶心的人并不是辛汉宕,立难水张开了唇,好像想要说什麽,继则他闭口不语。  

  华清泉捉着他的衣袖问,楚楚泪眼地问道:「你是不是识得辛汉宕?要不然你怎麽说他不是辛汉宕?」  

  立难水捉住他的手掌,轻轻地拉下,「辛汉宕一直很感激你当初为他所做的一切牺牲,他也知道当初与他相亲的不是华巧香,是你,他很后悔以前那样对待你,他一直很挂意你,若是事情可以重来,他不会让事情走到这样的地步。」  

  这几句话既道出了他跟辛汉宕的往事,而且每一字句都充满了悔恨与感情,华清泉肺里的空气就像空了一般,他吸着气,却颤抖的哭了起来。  

  他哀痛欲绝,一想起当初石高野将辛汉宕打成一团血肉,辛汉宕一无所有,连巧香都背叛了他,他心里面总是为他觉得痛苦,每年到观音寺去上香,他求得都不是自己,都是求菩萨保佑辛汉宕平安无事、一切顺利。  

  他心里最卑微、不敢言外的愿望,菩萨都知道。  

  「我……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跟他认识……」  


 华清泉紧紧捉住立难水的手臂,指甲都刺进了他的手里,他抬起脸来激动道:「是我把他害成这样,我的心里……我的心里一直一直都挂意着他……」  

  他因为感情太过激动,哭着无法再说下去,立难水也眼泛泪光,心情也大受激动,而华清泉几乎快哭晕过去。  

  外面几声脚步声传来,华清泉马上惊慌地站了起来,他急忙的擦拭泪痕,推着立难水,石高野若知道立难水跟他谈辛汉宕的事,他一定会勃然大怒,然后不知道会做出什麽样恐怖的事情来,更何况他跟立老板忘我的谈得太晚了,石高野一定会生气的。  

  「立老板,您先回去,老爷不会喜欢有人跟我聊这麽晚的。」  

  他送他出大厅,立难水脚步不便,只能一拐一拐的走动,无法快速,他们在厅门跟石高野撞上了面。  

  石高野望着华清泉好似刚哭过的脸面,他脸色一变,冷静问道;「怎麽了?怎麽招待客人你却哭了,而且已快吃晚膳了,客人竟然还没有走?你们从中午聊到现在吗?」  

  华清泉头上还簪了那一朵花,让他看了脸色更是十分难看,他将花朵拔起踩烂,拉着华清泉进入屋内,华清泉的声音低低的从屋内传来。

  「老爷,您别生气,是立老板讲了一个可怜的故事给我听,我听了难过,所以才哭的,不关立老板的事。」  

  石高野大怒道:「谁要你帮那个死瘸子说话,有什麽好听的故事可以讲一整个下午,你讲来给我听听!还有在你头上簪什麽花,你该不会连对个瘸子都会投怀送抱吧!」  

  华清泉不知回答了什麽,只是他的回答已带哭音,石高野吼叫道:「说啊,我叫你说故事给我听啊。」  

  立难水在外面听着他们间的对谈,他脸色激动,疤痕则不断的扭动,石总管冷淡道:「请回去,立老板。」  

  立难水紧急道:「让我跟你家老爷解释一下。」  

  石总管脸色不变,照常冷淡道:「请你快点回去,这不关你的事。」  

  立难水拄着拐杖就要闯入,石总管挡住了他的来路,他道:「石总管,别这样对他,别这样对清泉……」  

  他的声音很暗哑,完全没像他认识的任何人腔调,好像他的声带毁坏了,只能发出这样沙哑难听的声音。  

  但是那个口气,跟对华清泉的唤法,很奇异的让石总管有了奇怪的感觉,好像回到了九年前,石高野看中了华清泉,将华清泉安排住在他房里,不住在仙房里,辛汉宕来此找华清泉,他找不到,惊慌又愤怒的声调。  

  「你、你……」  

  石总管捉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脸上带着三道长长短短不齐的疤,腿也瘸了一只,而且还瘸得十分厉害,他才需要拄着拐杖行走,因为脸伤成这样,所以看不出年纪,但他满头黑发,绝不可能年纪太老。  

  他拿过辛汉宕的出生时辰,算一算辛汉宕现在若活着,也不过是三十出头多一些而已,一定还是一头黑发。  

  当初石高野要人将辛汉宕打成了一团模糊血肉,究竟辛汉宕伤得有多严重,除了带走他的辛总管之外,恐怕无人知晓。  

  而再度回来的辛汉宕,脸上毫无疤痕,身手强健,不像曾被重打受伤,以石高野当时那麽嫉愤的心情之下,他下手绝不可能心软。  

  他厌憎辛汉宕英俊年轻的男性英挺面貌,一下手一定是毁了他的脸,所以辛汉宕怎麽可能五官完好,而且一回来,老爷就奉送了宅邸给他,这是善人做的事,也就是说,这绝不是石高野的作风。  

  若是辛汉宕大刺刺的回来,石高野只怕早已气得暴跳如雷,说什麽也要让华清泉跟辛汉宕见不着面,怎麽可能安排让他来石家,又怎麽可能安排带着他出席宴会,让他跟华清泉每日都见得到面。

  那日他拒绝辛汉宕进入石家,辛汉宕还放话说,他是照着石高野的命令来的,要他等着瞧,果然那一天石高野就为了不让辛汉宕进屋的事大发脾气。  

  他愕然地理解到,眼前这个跛脚带着好几道疤的毁容男人,很有可能就是辛汉宕化名来的,他来到这里,就是要见到华清泉过得好不好。  

  而那个住在新家大宅,自称是辛汉宕的男人,却极有可能使石高野叫人冒名顶替,要来测试华清泉是否对他忠诚,一心一意。  

  「辛总管身子好吗?他折的手臂接回去了吗?」  

  他低声问出这二句话,立难水立刻脸色微变,石总管马上就确定他听得懂他在说什麽,这个人才是货真价实的辛汉宕,否则他绝对听不懂他提的人是谁。  

  「你快走吧,这一件事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你若想泉少爷在石家好过些,就少来找他吧。」  

  立难水放软了声调,他知道自己已被一向精明的石总管识破了身分,他担忧道:「我只是很担心他过得好不好?」  

  「只要他不看别的男人,不对老爷起二心,老爷疼爱他都来不及,他不会过得不好,骂过就好了,若是你硬闯进去解释,才会闹得不可开交。」  

  立难水了解的点头,他举步艰难地拄着拐杖离开,石总管替他开了大门,语重心长道:「你别再来了,泉少爷对辛汉宕已经死心了,你别再波动他的心,若是你再死在他前面第二次,他就要崩溃了。」  

  他说的就是若是石高野识破了他的身分,石高野这一次一定会真正杀了他,绝不会因为华清泉的哀求而心软放过他。  

  立难水心头十分痛苦道:「我已经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怎会暴露我自己的身分,他初见我时,还吓得脸色苍白,我现在真心的爱他疼他,难道愿意让他跟着我这副鬼样一辈子吗?我不是来要回他,我是来确定他过得是否快乐?」  

  石总管默然不语了,立难水眼泛泪光,纵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那是未到伤心处,他悲哀带疤的面容望向空中圆月。  

  他错失了初见面的悸动与机会,一连串的错事导致了今天的局面,以前狂妄自大的他,现在已经变得平凡卑微得多,如果他当初不是那麽妄自尊大,也许事情根本不会走到难以挽回的这一步。  

  「我送你一程吧。」

  石总管默默地陪着他走了一程,立难水掩住了脸,却难忍热泪昂然而下,走到分岔路口,石总管对他多说了几句话,以释他的忧心。  

  「泉少爷受尽了老爷的疼爱,这一点上,你可以放千万个心。」  


  从一般的流言,跟华清泉身上珍奇的配饰,他知道在物质生活上,石高野绝对是疼爱着他。  

  但是他夜半到小溪去洗身,石高野在私处上竟对他抹了那种强烈东西,还有他被假辛汉宕轻薄难过的表情,又怎麽能叫自己真正放下心来。  

  但他仍感谢总管这几句话,至少他是熟知石家内情的人,他的一句话,抵过任何流言,他比较能相信华清泉过得还算好。  

  「谢谢你,石总管。」  

  他脸上带泪的道了谢,石总管递出了手巾给他,立难水摇手,自己拿出手巾拭泪,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他此刻的悔恨,他往右边的岔路而行,一瘸一瘸的腿,跟疤痕遍布的脸孔再也不复见往日辛汉宕的风流潇洒。  

  那一日立难水到傍晚才离去的事情,让石高野对华清泉大发了脾气,他虽然同意让华清泉单独找那个瘸子谈生意,但是没说他可以在家里陪他聊天聊那麽久,他怎麽可能忍受华清泉跟个男人讲那麽久的话,就算是个又丑又瘸的瘸子也不行。   


  这件生意,当然石高野第二日就不肯再让他做了,华清泉那一天跟立难水话才说到一半,有个人可以告诉他辛汉宕的近况,不是那个恶心的辛汉宕,而是他心里思念的那个辛汉宕,怎能不叫他日思夜想。  

  他求着石高野,反而让石高野更加生气,他勒令不卖立难水的金银饰品,那点蝇头小利,他看不在眼里。  

  华清泉为了这一件事哭了,他没帮到立难水,反而害了立难水,他良心不安,为了这一件事哭了许久。  

  石总管对他晓以大义到:「泉少爷,你这样做,只是让老爷更气立老板,你别再提这一件事吧。」  

  他向来尊重石总管的意见,他收了泪水,从此不再提这一件事,石高野身体渐渐坏了下去,那个住在辛家的辛汉宕,还不知脸面,一听到石高野身体不好,竟成天只想往他们石家鑚,还说是奉了叔父的命,来此照看华清泉。  

  他是什麽下三滥的东西,石总管现在心里还不知吗?  

  他将他乱棒打了出去,石高野病了后,也断了对他的资助,他还曾来石家乱闹,说什麽他是石高野派来装成是辛汉宕的,这话岂能传给华清泉知晓,就算是一点风声入了华清泉的耳里,石高野也是不许的。  

  他暗地吩咐了人,不知做什麽手脚,那个辛汉宕就此消失了踪迹。  

  石高野病得无法主事,事情全落在了华清泉的肩上,他瞒着石高野,将立难水的生意又接回来做了,反正立难水也做得有声有色,他漂亮无比的金饰、银饰全都是达官贵人下订的要件。  

  他在公开场合见了立难水几次,但是立难水没再谈有关辛汉宕的事,他心里着急,可是难以在公开场合谈这些事情,只好作罢。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石高野不是急病,他只是身体太老了,该寿终正寝了,石家的掌理权全落在华清泉的手里,华清泉以前就处理过大半的事情,对他而言已经驾轻就熟,但是他年纪轻轻,忽然掌理这麽大的产业,谁不眼红。  

  开始有些风言风语道,若是谁能搞上华清泉,保证金山银山吃用不尽,再加上他那张美死人的脸孔,那窈窕动人的身段,得到他,不就是人财两得,一时之间竟一堆人胡乱送礼给他。  

  华清泉没空理这些事,他照样是忙完了事,照着本分,就到石高野的屋里去待着,侍奉着石高野,一点也不因为石高野快死了,他快解脱了而有一丝一毫的欢喜。  


  他眉间带着忧愁,好像也烦恼着石高野的病情,毕竟石高野是他再造的恩人,他就算是百般的禁绝他跟男人在一起,但是他对他的好却是毋庸置疑的。  

  他往常都有石高野处处保护着他,石高野没有出门,他不会出门。  

  现在则是生意场上都要自己亲自去谈,偏偏一些不学无术,只想要石家财产的人开始蜂涌的缠着他,任他板尽了脸孔,就是驱不了这一群苍蝇。  

  他气得捶心,那些人用尽了方法,也得不到他一丝回应,乾脆有人狠了心道:「反正上了再说,到时再软言安慰,不怕他不上勾。」  

  几个人商议好,轮流来,人人有份,他到时怕丑事张扬出去,只好顺着他们。  

  仗着人多胆大,他们约了华清泉到酒楼里,哄骗他喝下混了药的酒,华清泉不疑有他,又是公众场合,他喝了酒后,全身虚软,竟再也爬不起身,这才知道上当受骗。  

  几个人以他喝醉酒的名义,要将他扶下了酒楼,华清泉眼泛泪光,竟连呼救也叫不出来。  

  立难水向来很注意他,也知道他不可能是会喝醉的人,一见他眼里泪花打转,立刻知道情况有鬼。  

  他冷冷道:「我叫了石家总管来带他了,你们谁都不用带他回石家,石总管等会就来了。」  

  立难水此言一出,那些人反倒不敢动作,石高野虽然是个厉害的老头,那个比他年轻一些的石总管更是个冷面冷心的人能,岂容得他们乱搞,一群人立刻你看我,我看你的鸟兽散,谁都不敢担当责任。  

  立难水脚瘸了,无法背负他回家,他雇了酒楼里一个壮小二,多给了一些银钱,让他背着华清泉,他则一瘸一拐在后跟着,将华清泉平安的送回石家。  

  华清泉感激的泪水不断流出,他就算口不能言语,依然知道是立难水救了他,他将他送到石家后,与石总管说了几句话,就要离开。  

  石总管问道:「被下了什麽药?」  

  立难水摇头,以示不知,「可能是春药吧?那几个人早就心怀不轨。」  

  他跛着脚要离开,石总管却不让他离开,他低沉道:「你去帮他吧。」  

  
  立难水闻言大惊,石总管道出考虑后的结果,「老爷病着,就算老爷没病,也解不了这种事,随便找个男子,万一泄露口风,泉少爷不会死,但老爷现在病了,心思捉不得准,恐怕泉少爷也不可能好过,而那男的是必死无疑,看来看去就你口风紧,更何况你跟泉少爷也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我现在跟清泉……」

  「那你要我来吗?」  

  石总管问得十分不客气,立难水屈服了,他虽脸上带疤,脚也瘸了,但是他仍是个正常的三十岁男子,要不然那一天在小溪,他也不会情难自禁地拥抱了难受得一直哭泣的华清泉。

  石总管将他送进最偏远的房间,驱走了石府里在那儿的闲杂人,一等石总管关上了房门,立难水喘息的望向华清泉,他美艳的脸蛋已经绯红成一片,那一日在小溪夜色昏暗,他看不清他欢畅的表情,这一日却能看得清清楚楚。  

  「对不起,清泉,这只是解你的药性,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华清泉无法言语,但是从石总管将他抱入房里,并且关上房门,他身子的发热状况,他渐渐了解情况,也了解那群酒楼上的人对他下了药,想要对他做什麽恶劣的事情。  

  他的结扣被一颗颗的解开,他喘气着,无法动弹,他下身的那个部位,才刚脱下裤子,就已经胀热。  

  立难水有些迟疑地脱下上衣,华清泉惊悚地看着他身上全是疤痕,到大腿、小腿处都是,那晚在小溪,两个人并没有完全脱了衣服,再说夜色昏暗,他也没看到这些恐怖的疤痕。  

  他不知道要受到多重的伤,才会伤成这样,但是当初伤成那样,一定生不如死,必定跟当初辛汉宕伤得一样重了。  

  想起辛汉宕,他又心如刀割,泪水再度落了下来,立难水以为他是害怕他身上的疤,他抹了他的泪水,低语道:「不用怕,你眼睛闭上不要看,我会非常温柔的。」  

  他扶起他的脸,轻柔地吻着他的唇,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非常的轻,快感渐渐漾上了华清泉的后背。  

  他嘤咛着娇声,将唇微微张开,立难水犹豫了一下,却敌不过快感的诱惑,他舌吻着他,华清泉头都快昏了。  

  他的舌尖跟立难水的纠缠在一起,立难水往下吻着他雪白的身体,就像在膜拜一样的亲吻着,从他的额头吻到他的脚尖,一寸寸都没放过,吻得华清泉热汗淋漓。  
  
  
  「休息一下吧,这样应该就够了。」  

  他昏昏欲睡,立难水替他拉起了被子,他终於可以发出声音,他轻声道:「别、别走……」  

  立难水穿起了衣物,跛着脚来到他床前,他道:「谢谢你……」  

  「我占了你的便宜,你不该说谢谢的。」   

  华清泉知道,若不是立难水伸出援手,也许就是那些下药的男人占了他的便宜,恐怕他今日的下场还要更惨,立难水算是帮了他。  

  他伸出手,轻抚着立难水疤痕遍布的脸孔,他心头挂意的问题,终於可以在私下问出:「求你告诉我,辛汉宕的下落好吗?」  

  立难水眼里被一阵悲伤笼罩,「他很好,你付出了一切救他,他在最困苦的时候,想到你做的牺牲,他都咬牙撑下去。」  

  华清泉听到这里,心里也同样难过了起来,他恳求道:「能不能让我跟他见面?」  

  立难水摇头,「不行。」  

  
  华清泉泪水滑下脸颊,他能明白像他这样地位的人,正派的男人是不会跟他相见的,他想见他不过是痴心梦想。  

  「他嫌弃我被石高野碰过了吗?」  

  「不,不是,就算他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得他了。」  

  立难水说得非常的轻,他合上了华清泉的双眼,泪水却从华清泉的双眼里流了出来,就算能抑止眼里的悲伤,也止不住泪水的滑落,不论立难水说什麽,他的身分已经不配跟辛汉宕见面了。  

  他瘸着脚走出,石总管已在屋外等着他,他捧来了热水,准备要让华清泉洗乾净身子,再到石高野的房里去,以免石高野起疑。  

  立难水没有多说什麽的离开,石总管也仅是向他微微致意,华清泉起身,洗净了身体,才换上新衣服,到石高野的房里去。  

  他脸蛋带了些疲累跟憔悴,却又有一股艳红的迷魅风情,让石高野盯着他看得目不转睛,他知辛汉宕不会再跟他见面,他自伤自怜身世,忍不住心情低落问道:「老爷,您一直看着我做什麽?」  

  「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华清泉想起刚才房里发生的事,他不太自在,却知自己是被人下了药,并不是真的有心背着石高野乱来,他小声道:「可能是最近事情多,我累了吧。」  

  「你今天洗身了?」  

  「嗯,回来累了,所以先洗了。」他继续撒着慌,眼光却不敢看着石高野。  

  石高野眼现厉光,却没有再问下去,他只问了有关於一些产业上的事,华清泉一五一十的说了,还说了现在的利润有多少,生意有多少。  

  「就算我没管这些了,你也懂得管理了。」  

  华清泉微微笑道:「是老爷您教的好。」    

  石高野没多说什麽,只道:「你若累了,上床睡吧,我也倦了,想要睡了。」  

  华清泉已经梳洗过了,他上了床,睡在床上的另一角,却左翻右覆的睡不着,他心情有变,石高野敏感的感受到了,他在黑暗里缓缓睁开双眼,他虽老了,要死了,但绝不是瞎了。

TOP

第九章

  华清泉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翻到了半夜,终於睡着了,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辛汉宕站在远处叫他,不是那个恶心的辛汉宕,是以前那个辛汉宕。  

  他奔跑了过去,然后是石高野出现,辛汉宕忽然变成一团人不人、鬼不鬼的肉块,他尖叫起来,一直往后退,退到无路可退时,立难水扶住了他的肩膀,他反身躲进他的怀抱里,那里很温暖很光明,让他忽然不害怕起来。  

  然后石高野辛汉宕全都不见了,只剩他跟立难水,立难水低声道:「你不要怕,没有事。」  

  他愕然地看着他,他脸上还是有疤,腿依然是瘸着,但是他对他说话的声音不是立难水向来沙哑低嘎的难听声音,而是辛汉宕的声音。  

  他猛然惊醒,心脏狂跳着,他不知自己梦见这个梦是什麽意思,他抚着心跳,口乾舌燥地下床喝了一杯水,他坐在床边,一时之间,竟没有了睡意。  

  幸好天也亮了,他走到书房里,去做些日常该看的契约等等事情,等做完了这些,他陪着石高野一起吃早饭,但是他神思恍惚,连接好几天都这样,有一天早上起床竟连衣服穿反了都没感觉。  

  石高野很久没有生气,但是他那天忽然拿着碗朝他的身子砸过去,他厉声狂怒的大声斥骂:「你在想哪个野男人?饭吃不下,睡不着,连衣服穿反了都没感觉?」  

  那碗里装的是热腾腾的汤,整个溅在华清泉的大腿上,他大腿红了一大块,被石高野骂得十分难听,忍不住哭了。  

  「你哭啊,再哭啊!你还来不及为我送丧,就开始哭丧了是吧,你在等我死,好跟那个野男人双宿双飞!」  

  「我没有,我没有,老爷,我没有!」  

  他哭得更厉害,石高野捉住他的头发撕扯,简直要把他的头发拔离头皮,他疼得哭叫,石高野竟像九年前一样,用锁链把他锁在床上,用刀子割下他的衣服,让他全身赤裸,他一直怒叫着:「我知道你有男人,我知道你有!」  

  但是石高野已经没有九年前的体力,他做完这些事后,就累得直喘气,他苍老的手在他年轻有弹性的肌肤上抚触着,当日立难水在他身上并未留下许多痕迹,就算有,这些天也淡了。  

  也幸好淡了,要不然他一定会被盛怒的石高野打死。  

  石高野不是在爱抚他,他就像在检查什麽似的,一寸寸的验着他的皮肤,一边怀恨念道:「我知道你有男人,你背着我跟男人搞起来了,我闻得到你身上有别的肮脏男人味道,你别想瞒过我。」  

  他甚至扳开他的私处查验,华清泉忍着羞辱低声哭泣,他还嫌检查不够彻底,拿起烛火在他私处一再查看,看有什麽不一样。  

  他闹了两天,实在是检查不出什麽,再加上石家产业太大,不可能他不管,华清泉也不管的搁下去,石总管禀报了一些较重要的事情需要决断,石高野才甘愿放了他,但他没像以前事后会赔小心。  

  他一双利眼盯视着华清泉,恶语道:「我知道你有,这次让你好运逃过了,下一次你没这麽好的运气。」  

  华清泉委屈得泪水直流,他一心侍奉石高野,就算石高野病了,他仍是随侍在旁,他跟立难水发生关系都是姻缘巧合,并不是存心偷人,想不到石高野病得这麽厉害的时候,疑心病跟妒心却也更重了。  

  他被石总管迎进了书房处理事情,其实事情没像石总管向石高野讲得那麽紧急,需要处理,可能是石总管救他出房的权宜之计,虽然石总管什麽话都没说,但是他知道石总管还是心里向着他、帮着他。

  他在书房一边落泪,一边批改这些东西,立难水又新进了一批货要在他们店里寄卖,还送到了家里让他验货,其实就是让他先看过货色,喜欢的先挑起。  

  但他没心情验这些货,立难水傍晚来石家拿货,他道:「都可以上货。」  

  「有什麽泉少爷比较喜欢的吗?」  

  他根本就没看,但是他精神萎靡,哭了一整天,眼睛红肿,立难水关心道:「怎麽了吗?泉少爷?」  

  这一句关心的话,在石家人人忌惮石高野,就算知道他被关入房里,受着惨不忍睹的折磨,谁敢问他。  

  在石家外,也是人人害怕石高野的权势,根本也没人是真心关心他好不好,对他问这麽一句话。  

  他眼泪狂流,再也忍不住那两天石高野不断检查着他的私处,言语上又多是辱骂的折磨,他对他尽心尽力,石高野却是这样倒行逆施,他嚎啕大哭,再也顾不得是在大厅里失态,立难水急得拍抚他的后背,让他哭得顺气。  

  他在立难水的怀里哭得颤抖声哑,好像有天大的委屈都可以在他怀里尽情的释放,他哭了半个时辰终於收声,立难水拿起手巾擦他的泪,他才惊觉他把立难水整片衣服都给哭湿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  

  立难水摇头担忧道:「没关系,若有什麽不舒服,我随时愿意听泉少爷你诉苦,你千万不要闷在心里,闷出病来。」  

  「没事、没事……」  

  他哭过一场后,心情回复了不少,立难水拿着货,忧心忡忡地回去了,在门口还不断嘱咐他天寒记得多加衣,饿了就要吃些东西填填肚子,千万不要让自己闷出病来。  

  他这些老生常谈,却温暖了华清泉的心,华清泉轻声道:「你也是,立老板,你明天再来,我把上回结清的银钱算给你。」  

  他晚上再陪石高野吃饭,但是石高野睡了一天,精神正好,他叫他脱光,双脚扳开,他要仔细验验,他有没有在白天处理事情时,叫了情夫到家里来,瞒着他相好。  

  华清泉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他跪下来哭道:「老爷,我真的一直在厅里处理事情,全石家里的大大小小都知道,没有什麽客人来,而且这麽大的石家,门禁重重,我怎麽可能带奸夫进来。」  

  他这些又长又臭的话就是不从他的命令,石高野怒打他一巴掌,「你现在以为我快死了,我叫你做,你都敢不做了,告诉你,我多的是方法惩治你。」  

  他叫石总管准备一把热香,往他的脚板一根一根烧,华清泉哭到声嘶力竭,他终於撩下了裤子,让石高野检查私处。  

  石总管在一旁不忍的别过去,他跟了石高野好几十年,他知石高野阴沉好疑的性子,这时越是替华清泉说一句话,就是越把他推入死地,到时帮不了华清泉,还连他自己都要被怀疑跟华清泉有一腿。  

  立难水隔日来了,石高野是因为石总管说每日都有要处理的事,而且都是急事,还说得头头是道,他才非不得已的放华清泉在家里办事,但是再也不准他出外。  

  华清泉脸肿了,每走一步,脚板就火辣辣的疼,立难水知他被虐待,他见他心头就是刺痛,不知该如何是好。  

  华清泉见了他,就像见了亲人一样,哭得止不住,立难水心里疼,他将他搂在怀里喃声安慰,但他是客人,总是要走的。  

  每一夜,石高野都要检查,他疑心一来,有时不管白日黑夜,把他叫来房里,就是查了一次又一次。

  有时睡前才查,睡到了半夜,他忽然把华清泉打醒,强要他脱下裤子检查,华清泉有苦难诉,他再怎麽哀求哭泣,石高野就像疯了一样,就是觉得他有其他的野男人。  

  这样反反覆覆,石高野的身体因为疑心嫉妒的关系,并没有妥善的休息,这一个月,他的身体急剧的坏下去,而华清泉身上也是伤痕累累。  

  这一个月他不只是检查,他还动不动就打华清泉,逼他说出奸夫是谁,华清泉眼泪和着痛苦吞下,他摇头说没有,石高野气得更是什麽方法都用出来,烧他的脚板、夹他的手骨、用细针刺他的指头肉,什麽事都干得出来。  

  夜晚石高野的房里,常传来华清泉痛苦的叫声已经是家常便饭,全石家的人都噤若寒蝉,受过华清泉帮助的,只能向上天默祷石高野着妖魔鬼怪快点过世,再也别干这种缺德事。  

  石高野到月末,已经没有力气去淩辱他,但是他私自叫来了总管,递给了他一份文件。  

  石总管大吃了一惊,石高野把京城里一块闹区的地与店写上了他的名字,他不知石高野是什麽意思,一时茫然。  

  就他所知,石高野不是慷概的人,这绝不可能是白白奉送,这店连地的银两,是他在石家工作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你在我石家也做了几十年了,我最后也不想苛刻你,我问你,清泉到底有没有奸夫?你老实的跟我讲,他到底有没有?」  

  石总管虽然知道立难水的事,但是华清泉并不知道立难水就是辛汉宕,而且他们只有那次华清泉被下了春药,才有在一起,而华清泉向来也是洁身自爱,这奸夫,根本就是石高野幻想的。  

  「禀老爷,依我所见,并没有。」他说了实话。  

  石高野脸色变青,「你是不知道,还是真的没有?」  

  「我觉得没有。」  

   
  他小心的道,因为石高野病了这几个月,性格如鬼怪一般,以前他绝不至於对华清泉如此残忍无道,现在却都变了性子。  

  石高野喘口气坐起,他拍床道:「我知道他有,他脸上带着春风,眉眼带着媚意,他跟辛汉宕在一起过后,都是那幅媚样,我知道他有男人,他有,他一定有,他们在等我死了之后,独吞我的财产,然后两个人双效於飞,说不定是辛汉宕回来了,他们已经暗通款曲。」  

  石总管暗暗吃了一惊,辛汉宕的确是回来了,而且华清泉也的确在老爷病时,因为春药缘故,与立难水相好过了,他原以为让华清泉洗身过后,一切就天衣无缝,但是石高野就是敏感的感受到华清泉的身上产生变化。  

  也许是石高野对华清泉的占有欲太强,所以他就是能敏锐的感受到华清泉有些微的不同。  

  「我要你带着这个,清泉跟我的饭菜都是你在张罗,我跟你说可以的时候,你把这加在他的饭菜里,这张地契跟店契就是你的了。」  

  石总管心口乱跳,他接过一个小瓶,小瓶下压着就是那张地契跟店契,石高野一并交给了他。  

  他道:「我要你做的事,绝不会亏待你,清泉给你一年三百五十两银,呸,那能干什麽,再说你还剩几年,你还能当石家总管多久,我若死了,你这位置还待得住吗?清泉不会再去找更年轻、能干的人来接收吗?我才是这个家对你最好的人,你懂吧?」  

  石高野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石总管冷静的点头,世上有多少人抵抗得了金银的诱惑呢?  

  是夜,他将小瓶中的液体,滴入了路边野狗所食的剩菜里,不到一刻,那野狗狂呜几声就倒地身亡。  

  那张地契跟店契,就是买华清泉的买命钱。

  华清泉身心俱疲,石高野终於病重了,不能再淩虐他了,但是他看他的眼神,对他说话的感觉,好像是在说他有奸夫的。

  他今晚在花园里陪着石高野吃饭,石高野已经难得会出去房外,但是他今天忽然兴致很好,说要在花园吃饭。  

  月亮正圆着,气氛也很好,石高野被扶了出来,还要华清泉特地装扮陪他,他见他心情不坏,还说要喝酒。  

  他以前会劝他别喝,但是之前他被打怕了,说什麽话都会被扭曲意思,还会被打,所以他不敢劝。  

  他遵令,穿了一件新衣衫,头发梳齐了,石高野吃菜,一边笑着,看来他真的心情很好,他对华清泉问道:「辛汉宕回来了是吗?」  

  华清泉不懂他在说什麽,他僵硬着脸陪笑道:「老爷,辛少爷之前就回来了,他不是还来过我们家,后来我讨厌他,求老爷您不要再让他来了。」  

  石高野抚摸着他美艳的脸蛋,言语中带着凶狠跟气愤,他越想越气,他这一生孜孜不倦,银钱全都是自己骨血换来的,连自己都舍不得穿好、用好。  

  就到老年时遇上了华清泉这命里的灾殃,他几乎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放到他前头,花费无数金银妆点他、疼爱他,他可不要到死时,才知道自己是为他人作嫁。  

  「我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石家又是金山银山,虽然我要了你,可是你是守着活寡,身子还是清白无垢的只被辛汉宕碰过,我替他保护好你这清清白白、漂漂亮亮的丽人儿,等着他回来,一并把你跟石家的金山银山双手奉上,让他人财两得,你说我能不气吗?我恐怕气得死不瞑目。」  

  华清泉听他说得话中有话,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淩虐他的开端,他有点颤抖道:「老爷,我跟辛汉宕再也没关系,求您别这样说。」  

  「我告诉你,回来的那个不是辛汉宕,是我安排试你的,当年我一直后悔没杀了辛汉宕,他有寄钱回来还他曾欠过的钱,代表他还好生生的活着,但是啊,我折了他全身的骨头,拿着刀在他身上、脸上画花样,要不是时间不够,我还会剁了他在你身上风流快活的那一块肉,他回来了吗?他那张脸还是俊的吗?」  

  华清泉大受打击,虽然立难水告诉他,那个辛汉宕不是辛汉宕,但是没想到过了那麽多年,石高野还叫人假扮辛汉宕来测试他的忠诚,他对他的疑心妒心根本就毫无止尽。  

  「石总管,可以了,这酒帮我倒给清泉喝。」  

  石总管点头,以示他了解石高野的意思,他回身倒酒,将小瓶内的透明汁液滴下一滴,然后摆在华清泉面前。  

  「我死前总要弄个明白,清泉,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招了,是不是辛汉宕那个混小子回来了?」  

  华清泉泪眼相对地摇头,「没有,老爷,您要我说几次,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他捂住了脸,心痛地说出实话,「我是您的男宠,正派的男人怎麽会看我一眼,又怎麽会要我?辛汉宕不会要我的,也不会来见我的。」  

  「好吧,那可能不是辛汉宕,那你的奸夫是谁?死前总要让我弄清楚,让我戴绿帽的是谁?」  

  华清泉每日每夜都被逼问这个,石高野对他的肉体折磨跟精神虐待,也都是为了这一件事,他哭道:「真的没有。」  

  石高野一拍桌子,「你到现在还在撒谎,你就是不对劲,身上就是有野男人的味儿,我知道你只是洗乾净了,但是我就是知道你全身上下被男人碰过了。」  

  华清泉一直哭,石高野喝道:「哭什麽哭,老子今天要高兴,你就专门哭,给我笑着喝酒,要不然我就当场让仆役看看我是怎麽验你这水性杨花的身体。」  

  华清泉笑不出来,他知他可能真的会做出他说的事,他哭着喝下酒液,酒很烈,他喝不完,石高野怒吼道:「喝完,全都给我喝完!」  

  华清泉含着泪水喝尽,一阵反胃晕眩传来,他扶着桌子,忽然很不舒服的扭曲着身子,心口好像火在烧一样,烧得他好痛、好痛。  

  他想要站起来,却站不起来,想要坐着,却也无法坐着,他一跤摔在地上,心口的热好像要烧出喉咙,他喘着气,无法呼吸,石总管额头冒汗,不忍他痛苦的转过头,石高野在他身旁看着他,一边看一边笑。  

  「你以为我会留着我的万贯家财给你跟辛汉宕那个废物,我不是那种傻人,哈哈哈——清泉,很痛吧,我特地找来死得越痛苦的药越好,你这一生是我的人,你到阴曹地府还是我的人,我就算死了,也要让你替我先去地府开路!哈哈哈——」  

  
  石高野不断的狂笑,他的笑声越来越昂扬,越来越疯狂,响透了天际,惊醒了夜栖的鸟儿,天空传来阵阵惶然的拍翅声,然后阴沉欢悦的笑声戛声而断。  

  石高野直直的躺下,就躺在华清泉的身上,他的双手覆盖在华清泉的身体,紧紧地扯住他的衣袖,脸上狰狞狂笑的表情还僵持着,好像在说你华清泉一生一世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众位仆役都看傻了,石高野知道自己性命不久,因此先毒死了华清泉,让他在阴曹地府里跟自己作伴,也不愿华清泉活着。  

  「泉、泉少爷……」  

  不知是谁先哭出声音的,有人赶紧推开了石高野的尸身,不愿让华清泉死时还被石高野占据,他生前是他的禁脔,已经受过太多苦处,到死,不能再让他受这种痛苦。  

  好牢牢捉住华清泉的衣袖,根本就不放开。  

  众人跪下,每个人用力扯着石高野的手,就不是让他到死也华清泉纠缠在一起,他这妖魔鬼怪般罪大恶极的恶人,不配华清泉仁心胸怀菩萨般的人儿,一点也不配。  

  石总管摔坏了酒瓶,拿着碎片,一把就割下  

  华清泉的衣袖,让石高野到死也只能握着他的衣袖,得不到他的人。  

  他冷静道:「去叫大夫来,泉少爷的药是我加的,那不是毒,只是喝了很不舒服的迷药而已。」  


  他额上满是汗水,若不是石高野自信金银可以买通任何事,他没验华清泉是否真的死,只看他喝完的痛苦样子就认定华清泉已死,立刻开心暴毙,他不知事情能隐瞒多久,他在一边真的是冷汗直流。  

  若是他没暴毙,华清泉醒过来,石高野一定拿刀也要杀死华清泉。  

  石家仆役欢声雷动,有人还高兴得哭了,两三个人急忙奔去找大夫,其他的人忙着烧水等等,将华清泉送入房内。  

  花园里,石高野的尸身睁大着眼睛,他脸上带着狂笑满足的表情,但是他手里出了一片破衣袖,就什麽也没有。  

  他是石家的主人,石家仆役少说也有百来个,却在他死时,一片孤孤单单,没有人为他落泪哭泣,他的尸身在花园一夜,热闹繁华的石府,竟无人收尸,人人只忙着去做华清泉的事情。  

  听到华清泉醒来无事,石家充满了欢悦,跟向上天感恩的声响。  

  
第十章

  石高野死了,华清泉被大夫救治,石总管让他喝下一碗催吐的药汁,他吐出酒液后就好了,他不舒服的睡了一夜,隔日才知道石高野已死的消息。  

  他替石高野收尸,办了丧事,所有来祭拜石高野的人,只有他一人是有哭的,就算石高野想要把他害死,但是他感念九年来他的照顾,况且人一死百了,也不要再记恨了。  

  办完了丧事,石高野的庞大财产全留给了华清泉,虽有些亲人想要来分钱,但是华清泉平日与知县们都见过面说过话,他也是石高野带进带出的热闹,再说他善良心好,有仁有德,告上了官府,官府也一律是判给了华清泉。  

  华清泉一跃成为首富,他又貌美如花,让追求者更是络绎不绝。  

  但是华清泉没有在乎过这些人,他开始查探起辛汉宕的下落,可是以石高野之能,都还查探不出他在那里,他怎麽可能查得出来。  

  他对辛汉宕的消息绝望了,但他对一个人却介意起来,立难水在石高野死后,更难得来了,他就算约了他,他也是百般推拖,除了结银之外,他都不来。  

  他为这一件事哭了,他想立难水一定是瞧不起他、讨厌他,要不然人人都知石高野死了,那些无聊的人天天上门,立难水却是不肯来。  

  他来了,也是讲三、两句话,结银拿了就走,之前他被大病的石高野虐待时,他还对他百般安慰,让他一直感恩在心,想不到石高野死了,他却不理他了。  

  这日立难水又要进新货,拿来石家让他挑选喜欢的,天气热,他发着汗,却一直往立难水的身边坐去,他身上微微的汗味跟男性味道,让他一阵意乱情迷。  

  他抬起迷蒙的眼神,立难水气息急促的望他,他颤着唇道:「立、立老板……」  

  他全身像喝了药一样,一直想往他身上靠过去,立难水推开了他,忽然大怒骂他:「泉少爷,你饥渴得连我这种又丑又瘸的带疤男人也想要吗?」  

  他骂得难听,华清泉哭得止不住声音,却知道他说得没错,他觉得莫名其妙,立难水若是要来他就雀跃不已;立难水若是说他不来,他就失魂落魄。  

  立难水骂完他就走了,连货也不要了,他哭得捶心捶肺,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回事,他在梦里梦见了小溪的事,也梦见那一天在房里的事,他觉得自己恶心,但是就是没有办法制止自己想要见立难水的心。  

  这种心事难以言喻,他对一个又丑又瘸的男人动心,这九年来心里愈是平静无波,此刻激动起来就愈是翻天大浪。  

  他说不出这种事,又加上立难水那一天对他骂得难听,他心事困在心头,渐渐的病了下去。  

  华清泉实在病得重了,石总管特地去请来了立难水,立难水一来看他,他泪水就潸然而下,他哭泣说出心事。  

  「我知立老板你是正经人家,前两次你也是因为看我危急,绝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我原本就是受人,能让你关心我几句,我就该满足了。」  

  立难水见他哭泣,他心头似也不好受,带疤的脸一直扭曲,最后才柔声道:「是我之前骂得太难听了,你先把身子养好,有什麽事,我们再慢慢说。」  

  

 「那你、你……」他就算委屈,也不敢大声要求,他低声哭求道:「那你明天再来好吗?」  

  立难水应允了,他欢喜得几乎病好了一半,夜晚一照铜镜,自己病得瘦弱难看,他不断梳着头发,试图让自己好看些,第二日立难水来了,带了一朵鲜花给他,他笑中带泪的收起。

  两人维持礼节,都仅只是讲话,但是立难水若是忙,一天没来,华清泉就像失了魂魄一样,隔了一月,立难水对他道:「我要回北方去了,这地方应该不会再来了。」  

  华清泉惊闻厄耗,他虚软着身子道:「你生意也不做了吗?不是做得很好吗?」  

  「不做了,我老家里有人,我得回去。」  

  华清泉双唇颤抖,才明白自己是自作多情,他老家里有人,意思就是他早已娶妻,一般都是十岁二十出头娶妻,他以为立难水这样难看到样子,会没有娘子。  

  立难水回去后,华清泉哭着骂自己,「你在痴心妄想些什麽,就算他样子再难看,也是个正正当当的生意人,怎会要你这种世人都知道的低三下四男宠,人家是早已有娘子,就算你要当他的妾,他也肯定是不要的。」  

  他哭着要自己死心,去帮立难水送行时,立难水临行前对他温声道:「去找个对你好的人吧。」  

  他的温柔让华清泉难受得心几乎要裂开,他回家后,再无讯息,华清泉又病了,他这是心病,病得起不了身,他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找来了石总管交代后事。  

  他羞耻地说着自己的心事,哭着自己的毫无廉耻,「石总管,我是疯了、疯了,可我就是忘不了立老板,我死了,你把金银凤钗、花钗、木梳还给他,告诉他,这是我这一生最喜欢的礼物。」  

  石总管再也看不下去,他跟在石高野身边许久,辛汉宕跟华清泉的事他一清二楚,两人是怎样在一起,又是怎样硬生生的分开。  

  现在辛汉宕因为自己那副像鬼般的样子,他不愿耽误华清泉,因此石高野死后,他确定华清泉活得很好后,就死心回北方去,现在华清泉病入膏盲,他决定把一切都扯开了讲。  

  「泉少爷,你没有疯,你忘不了立老板是正常的,你想想,当初老爷恨透了辛汉宕在你心里的地位,他下手一定是又狠又毒。」  

  「你还记得吗?老爷在花园的酒宴里说的,他把辛汉宕的脸跟身体都画花了,把他全身的骨头都折了,那辛汉宕少爷若是没有死,他会成什麽样子?」  

  好像一道灵光打在华清泉的脑里,他忽然发起抖来,石总管又道:「你被人骗喝了春药,我为什麽安排一个外人跟你在一起,我做事虽不是万般周全,但也是小心的人,我会这麽做得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是外人,他是你心里面不会排拒的人。」  

  华清泉几乎要抖碎了身体,他渐渐了解了事实,那一天在房里,他求着立难水,说他想见辛汉宕,立难水神情悲哀的告诉他,就算辛汉宕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认得,他说这一句话,指的就是他自己吗?  

  他颤声的回想起一切疑点,「所以他告诉我那个人不是辛汉宕,他送了只有我跟辛汉宕才知道的木梳,他总是对我很好,望着我的眼神是那麽温柔、悔恨,因为他是辛汉宕,所以他才知道那个人不是辛汉宕。」  

  「是,辛少爷对我说,他已经成了这副鬼模鬼样,他不想耽误你,只是因为担心你,所以他一直留在这里,想要看你过得好不好。」  

  华清泉哭得就要昏倒,往日的辛汉宕气宇轩昂,长得又风流倜傥,但是现在的立老板,脚瘸到要拄着拐子才能行走,他脸上那些疤毁了他的俊容,他身上那些数不清的疤痕,从胸口到大腿、小腿全都是,这都是因为他的关系,石高野才会这样对付他。  

  「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他!」  

  他下了床,却无力行走,但是他哭喊着,让石总管给抱扶住,他心情激动,石总管心里难受,看得他这冷面冷心的人,都眼里含泪。

  「你把病养好了,我们就去见他,以前老爷在,现在老爷不在了,谁都阻挡不了你们,我用尽方法把你从老爷眼前弄活了下来,不是要让你病死的。」  

  华清泉听了这一席话,他有了求生意志,他休养了二个月,带着石总管跟两个信任的仆役,一路风尘仆仆的到立难水的家里去。  

  立难水在外奔波了一天,他回到家里,辛总管不在,可能是出外忙着,但是家里的烛火是点着的,可能等会他就回来。  

  他这几年做采金矿银矿的事,渐渐有些发达,但是毕竟宅邸是那时没落时买的一直没有换新,还是破落的样子。  

  他拄着拐子往房里走时,房里已经放好了热水要让他洗身,天气有点转凉了,他身上有些部位会酸疼起来,尤其是那只被打瘸的脚,在气候转变时,只有浸浸热水才能改善。  

  他脱了衣物浸入桶里,舒适的微哼一声。  

  

  这些时日,他回了家,尽量不让自己想起华清泉的事,却在月圆时,总会想起当初相亲相会的事情,他知道以他现在首富的财力跟美貌,他一定能找到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  

  柔软的布料擦过他的肩头,立难水笑道:「辛总管,你怎麽了,怎麽要替我擦背?」  

  他回头,却愣住了,华清泉娇美的脸孔含泪的望着他,搂住他的脖子低泣唤道:「汉宕!」  

  辛汉宕张大了口,后来叹息一声,他不做反驳了,料想是石总管讲的,要不然华清泉绝不会知道,既已让他知道身分,又何必辩解。  

  华清泉替他洗身子,他按着桶边站起时,华清泉替他披上了衣物,扶着他离开桶边,来到床上坐着。  

  华清泉打开了一瓶药油,滴了一些在自己柔嫩的掌心里,揉在他泛疼的膝盖上,衬着热气,渐渐揉散,骨里的酸疼渐渐消散,直至完全消失。  

  辛汉宕没有说话,华清泉也不说话,他只是不断重复着滴药油的动作,然后在他比较会泛酸疼的地方揉散。  

  辛汉宕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华清泉揉完了,抱住他的颈子,泪水流到他的脖子上,他低声的啜泣着,所有的过往情仇,全都在这难掩的泪水声里沉寂。  

  「好了,这样就够了,你回去吧。」辛汉宕对他这麽说。  

  华清泉摇头,不肯放开他的颈项,「我要服侍你一辈子,只要你不嫌弃我是被石高野碰过的人,我要服侍你一辈子。」  

  辛汉宕将他拉开自己,他不是贬低自己,只是说出事实。  

  「你仔细地看过我吗?我的脸几乎是全毁,我是个行动不便的瘸子,那一天你中了春药,我连抱你回去都做不到,还得雇个小二将你送回去。」  

  华清泉哭着,他不介意这些,一点也不介意,「可是你还是送我回去,没让我被别人欺负了。」  

  他摸着辛汉宕脸上、身上的每一道疤,擦着眼泪到:「这些疤都是因为我爱你,所以老爷才狠心的在你身上做这些事,是我对不起你。」  

  辛汉宕摇头,自己的往事简直是愚蠢至极,一切根本就是自己的愚蠢造成的。  

  「是我对不起你,我笨到认不出是你跟我相亲,又心怀恶意把你当成泻欲工具,一连串的蠢事逼得你进了石家的门,被石高野给看上,是我自作自受。」  

  「不,不是,是我喜欢你,爱着你,才让你发生那麽多事……」他执拗的说着,辛汉宕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只好苦笑。

  「别嫌弃我,你若是不要我,就是嫌弃我被石高野碰过了,你认为我是低三下四的人,所以才不要我。」  

  华清泉哭着恳求,辛汉宕连连叹息,爱抚着他娇艳带泪的脸蛋,「我没有资格嫌弃你,你是天底下最美、最洁白的人,就算石高野真的能碰你,也不能损及你的清白跟美丽,只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辛汉宕。」  

  「是,你还是,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硬挺的辛汉宕。」他喊着,简直要把自己的心给挖出来嘶喊着。  

  辛汉宕沉默了,华清泉抱住他,哭道:「不管你是立难水还是辛汉宕,总之我就是爱你,老爷病后,察觉我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心情,他早已感知到立难水在我心里的地位,所以他一直认为我有奸夫,甚至要毒死我,我经历了这麽多的事,你以为我只会看长相美不美吗?那根本一点也不重要,我爱的是你的心、你的人,不是你的外貌。」  

  辛汉宕没想过石高野竟想毒死他,他惊慌的搂紧他,低哑道:「他竟然如此恶毒,这世上只有你会为他的死而哭,他竟还想带走你。」  

  华清泉吻着他带疤的脸,「他病后已经不太正常,他对我做的事……」  

  他不愿再提那些痛苦难言的惨事,泪水却盈湿了眼眶。  

  「经过了那麽多事,你真的以为我会看外貌吗?我是死里逃生的,是石总管用了方法才救了我,你回了北方,我不知你是辛汉宕,但就是痴恋着你,我觉得自己既羞耻又奇怪,我病得向石总管说遗言,石总管再也忍不下去,才告诉我事实,不管你是立老板,还是辛汉宕,我就是爱你、爱你……」  


  他哭泣的样子,说出来的真心话,让再硬心的男儿也会心碎,辛汉宕搂紧了他,颤声低语道:「就算当个瘸子的娘子,你也愿意,不怕被人笑话?」  

  「我要当一个脸面全毁,身上、脸上充满疤,瘸着腿走路的辛汉宕娘子,那些人不会笑话,因为我们是真心想在一起,是千辛万苦才能在一起的。」  

  华清泉哭着说出来,辛汉宕狂吻着他的唇,他也激烈的回吻着,他被辛汉宕按倒在床,不必像往昔一样,被石高野碰触的忍耐与不愿,他尽情娇啼着,辛汉宕嵌入他的体内,  

  火热的热情让两人所在的床铺几乎摇动起来。  

  情热后,他依偎在辛汉宕的怀里,辛汉宕吻着他汗湿的脸蛋,他脸上带着满足羞怯的笑颜,说起了许多往事,辛汉宕也谈起了他刚回去时,因为挂意着他,所以夜半还到石家附近走着,却刚好遇见他去溪边洗油,他看得十分心疼苦痛。  

  华清泉眼泪又要流下,他将脸更亲腻的贴在他的胸口,他对他的情、对他的爱,无意中说出来的事全都展现出来,他身子不便,却忍着夜风,到石府附近,只为了要跟他距离近些,他听了心里感动不已,也同时感谢上天,那一夜让他们相见,而不是让一个乱来的人占了他的便宜。  

  「我们回辛家去。」  

  当初他不回辛家,就是为了避开石高野,石高野死后,是为了不让华清泉认出他,要不然他怎麽能忍受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顶替。  

  「好,回家。」  

  多年来的感情终於有了结果,华清泉抱着辛汉宕,他怕再失去这段感情,辛汉宕吻着他,坚强的手臂告诉他,他虽瘸了一只腿,但他还有手臂能保护他。

尾曲  

  他们终於回到辛家了,华清泉遣散了近一半石家的仆役,付了优渥的银两,然后将石家大宅便宜卖出,那地方到处都充满了石高野的影子,华清泉不愿意再住在那里。  

  他将另一半的人带进了辛府管理,让辛总管管理辛府。  

  他将石高野允诺要给石总管的地与店契给了石总管,不只如此,他将整条的闹街店面全都相送,并且以更优渥的银两聘了他来管理生意上的事情,石总管对他有活命的大恩大德,这些都不足以回报。  

  而石总管原本就是石高野的左右手,他对生意场上并不陌生,是华清泉跟辛汉宕最好的帮手。  

  最后,他把牛伯的墓盖得很漂亮,在他落寞时,牛伯也曾帮了他一把,他在那次石高野寻辛汉宕晦气时,被打死了,华清泉为他烧了许多冥纸,希望他能一路好走。  

  他跟辛汉宕厮守在一起,一开始这场决定闹得满城风雨,众人议论纷纷,大半的人都赌华清泉不是被下药,有把柄在辛汉宕这又丑又瘸的人手里,就是他发疯了。  

  但是他们之间十分恩爱,一起出入时,华清泉会帮忙扶着辛汉宕,望着辛汉宕的眼神充满了爱意,辛汉宕对他也是温柔体贴,却不像石高野一般,对他百般的束缚。  

  他们在一起一年,人家赌第二年一定分,在一起二年,好事者赌第三年一定分。  

  在一起三年多了,算命的铁口直断他们命格不合,第四年是个死年,一定分,到了第五年,已经没有人敢赌了。  

  而辛家财源滚滚而进,比石家时更加盛大,华清泉不变往日风格,依然救贫救穷,辛汉宕也捐助义田、义学,鼓励更多贫穷的人向上,他宽广仁慈的胸怀也与小气为恶的石高野大大不同。  

  隔年,长江那做了大水,他们以华清泉的名义捐助了大笔的善款帮助朝廷赈灾,皇上特地召见了华清泉,问他想要什麽?  

  他只回答道:希望皇上可以赐御医调制的药油,让他的夫君永远不受酸疼之苦。  

  辛汉宕被召进了宫里,皇上望着这个脸上带满三条疤痕,可以说是脸面全毁,全身就像被淩虐过,也带着各式各样的疤,甚至还瘸了一条腿的男人,无法想像这样的男子,竟然可以得到华清泉这既美艳又富有的人儿。  

  这世上怎麽可能有这样的配对?  

  而且华清泉美艳倾城,他本身美丽就罢了,还是带着万贯的家财,跟着这个瘸腿的疤脸男子,怪不得世人全都说他们一定会分开,这简直是世上让人难以置信的奇观。

  华清泉跟辛汉宕听闻皇上的疑问,他们齐声回答道:「爱是外貌、钱财、富贵、权势都买不到的。」  

  皇帝听闻之后,思之良久,望着两人如此的不登对,却能互敬互爱,他叹息一声后久久不能成语。  

  但他下令要御医重新医治辛汉宕,辛汉宕脸上依然有疤,只是变淡了不少,而且他身上的骨头也重新被医治过,以后只有残的那只腿才会酸疼,其余的已经医治好了。  

  他们步出了皇宫,外面海阔天空,华清泉紧紧地依偎着辛汉宕,双手互握间,他们知道他们之间的爱,连拥有五湖四海的皇上都羡慕不已。  

  因为这份爱如此难得,经历了痛苦、伤心的重重考验,所以他们才会更加的珍惜现在在一起的时光,希望这份快乐能永永久久,再也不受破坏。

相關系列書:
吉祥獸系列之一:階下囚
吉祥獸系列之二:禍水
吉祥獸系列之三:鳳還巢
吉祥獸系列之四:絕色災星
吉祥獸系列之五:色迷心竅 I

[ 本帖最後由 cathysst 於 2013-6-8 12:49 編輯 ]

TOP

二人之間的愛情很感人啊..

TOP

到最後還是在一起了..

有點小小的感人..

好看..

謝謝分享..

TOP

真的是歷盡了千辛萬苦才在一起的啊!

我說那古老頭也太變態了點吧!

幸好最後兩個人還是在一起了
對於遙遠不可期的未來,我很恐懼,我怕愛情會用完,會變淡

TOP

這個系列和凌大的男兒當自強系列花豔無雙很像

只差在姓石的是好人還是壞人

TOP

好辛苦呀
那個變態老頭還活的真是久呀

TOP

蠻感人的,只是前面虐太多了,很糾結。

TOP

謝謝分享

很好看耶!!

還好最後那個壞老頭死了^0^

TOP

 39 1234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11-23 05:39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047445 秒, 數據庫查詢 6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