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窗外明月皎洁,凉风断断续续地吹入燥热的小屋内,小屋内四墙高围,只有在人手构不着的地方开了一个小窗,但是那小窗名副其实,真的为小窗,连头都无法伸入,更可见这窗的小,还有这屋子的密不通风。
凉风只能吹入几丝,根本就无法缓和屋内的热气,这里是石家惩罚仆役的地方,在炎热的夏日或早秋里,将人关进小屋中。
单是一天下来,宛如被阳光长时间炙烤的酷刑,再加上屋子被设计得闷热不通风,就似在火炉里一样的炙热难耐,体力不好的人,到了晚上就已经会有稍微脱水的状况。
华清泉被关入三天,身上的衣衫因为天气燥热、屋内闷热的关系,湿了又乾,乾了又湿,他嘴唇已经乾的破裂。
小屋内只放了一碗水,前一两天他还渴求水的滋润,到了第三日,水碗放入屋内时,他已经连拿碗的力气都没了。
奄奄一息的他头枕在手上,趴伏在肮脏的地板苟延残喘,三天前,石总管带人冲入了春满楼,他因为私自外出,以石家自家的家规,原该鞭打一顿,关入小屋,但是他没被鞭打,只被关入屋内,算是判得轻了。
只不过他娇弱的体质,向来不是作粗活的人,关个三天就已经让他身体负荷不了,他昏了过去。
等他昏倒后,石家总管要人把他抬出来,放回石高野隔帘的床上去,带着甜味的甜水让他乾渴的喉咙贪婪的吸吮着,肌肤上一阵清水润泽过的清凉,消减了肌肤里残余的酷热,他的结扣被一颗颗的解下,白皙澄透的肌肤一大片的显露出来。
石总管就站在石高野的身边,他望向华清泉裸露的肌肤,华清泉本就姿色美艳,皮肤白皙,他当初与辛汉宕为了金丹银液交媾时,他就已见过,他所不解的是,就算老爷再怎麽疼爱华清泉,也不需要做这种低三下四的擦拭工作。
他低声道:「老爷,这种杂事不用您亲自来做,我叫别的仆婢过来吧。」
石高野道:「你退下去。」
「老爷,不用叫仆婢来帮忙吗?」
「不用。」
石总管迟疑了一下,虽不懂石高野的心情,但他绝不可能违逆他,立刻退了下去。石高野将华清泉的盘扣全都解开,褪下他所有的衣物,湿润的软布滑过他美艳无比的身躯,就如他所想像的,华清泉腰身细瘦,肌肤雪白,比女子的身子更加艳丽,他在床上一定是难见的极品。
光是在春满楼里,听见辛汉宕神智不清的喘气声,华清泉娇美至极的莺啼声,也知晓辛汉宕享尽了一般男子梦想中的一切。
他捏紧湿布,他不会再让辛汉宕有这麽好的运气,可以再碰属於他石高野的人。
他不配!
石高野苍老的手心颤颤地滑过华清泉雪白的肌理,他的乳尖粉艳迷人,他呼吸湍急,这麽多年来已经没有什麽反应的下半身,微微的燥热起来。
他将湿布一丢,将脸埋进华清泉雪白的胸怀中,一只手已经再也受不了的用力揉抚着华清泉艳粉的乳尖。
他的大手使力揉搓,让意识不清的华清泉吃痛的微微低声呻吟,听到这一声苦闷的呻吟,
麻颤的感觉涌入石高野的下半身,虽还未真正的挺起,但是感觉却十分强烈。
他呼吸粗浊,狂乱地抚触着华清泉的身体,从胸口、腰身,再到臀部,华清泉纵然昏沉,但是他就像能感触到他人的爱抚,他的叹息声是那麽轻微、柔美,只是他轻唤语句让石高野僵立。
「汉、汉宕……」
若不是对象是华清泉,石高野高高举起的右手已经准备一巴掌要打下来,他气得浑身发抖,下了床,摔破了房里所能看到的镜子。
这些镜子让他更清楚深刻的知晓,自己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而华清泉心心念念的辛汉宕,却是个身强体壮、面貌英俊的年轻男人。
他要毁了辛汉宕,他要华清泉亲眼看到辛汉宕没有什麽了不起,在他石高野之前,辛汉宕只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头,他随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踢走它。
他要让华清泉知道,只有他石高野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而辛汉宕不过是个卑猥怯懦的低下人种。
他不配值得华清泉倾心,他不配,一点也不配。
石高野咬牙怀恨的眼露凶光,就像一只噬人骨血的荒野猛兽一样,他要华清泉对辛汉宕死心,再也不敢提这三个字,不论是清醒时,或是昏迷时。
辛汉宕前几天在春满楼里,被辛家总管背出回家,这几日总算精神好些了,辛总管对他禀明了从头至尾的事项。
「我看少爷,这件事明明就是石家的阴谋诡计,他们下了请帖约您见面,却在春满楼里布了陷阱,叫了那个骗子来,想想看,若是被人捉奸在床,一来我们怕他叫官府来办,二来你与石高野的男宠私底下做出这种事,传出去也有碍名声,我们辛家还能不乖乖听他们的吗?」
辛总管口中的骗子就是华清泉,一开始假装是少奶奶华巧香的哥哥,后来还与少爷纠缠起来,最后又入了石家,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石家里美童姬妾无数,他就是让石高野特别的宠爱他,破例将他带出外头,更可见他狐媚手段的厉害。
当日一见他跟少爷在床上纠缠,他真的是气得浑身发抖,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真的是什麽下流事都干得出来。
他想要害别人,那就去害,就是别害到他家少爷,他想起那时的危急状况还全身一颤,若是他慢些到春满楼里,少爷被石家的人看到他与华清泉在床上,那事情会怎麽演变实在是难以预料。
而且石家也着实恶毒,之前就一直要人叫他们少奶奶到春满楼里,若不是那一天少奶奶心情不佳,不愿出门,见到那一幕,恐怕辛家就要翻了屋顶了。
辛总管说得头头是道,辛汉宕对那一天的事情没有什麽记忆,他只记得他去到春满楼,陪侍的姑娘说主人待会才到,他先喝了酒,后来就神智昏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知道自己沉入一个美梦里,朦朦胧胧的与巧香成其好事。
「少爷,我看得跟那个骗子断了关系不可,绝不可以像以前一样藕断丝连,这个骗子不知道存的是什麽心,但我们不可不防。」
辛汉宕不做声响,总管急了,仗着在辛家里事多年,他忍不住的大胆建言:「少爷,你放着家里心爱的巧香少奶奶,一再跟那个骗子胡搞,到底有什麽乐趣?」
辛汉宕想起华清泉楚楚可怜含泪带语的双眸,他入了石家,成为富可敌国石高野的禁脔,身上穿得衣料更好,脸面也更加洁白光盈,他记得自己进入石家与他欢好时,每次天亮时,他那隐含着泪水的脸面总让他心头一揪。
他答应过会带华清泉离开石府,但是想不到他从仙房提供的炼丹人,一跃成为石高野带出带入的红人,他与石高野那老头同进同出,他看了就有气,他知道他攀上了巨富石高野,当然不把他看在眼里了。
但是为何春满楼那一天,他会在那里?
听自家总管所言,自己还跟他在床上纠缠不休,他记不清那些事,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全身燥热,看到了与巧香相亲那一日的情景,然后是巧香在他身下任其怜爱,他发狂般的爱她……
「少爷,断了关系吧,你现在该好好做的是辛家的事业,还有跟巧香少奶奶早日生个白白胖胖的小辛少爷,以慰老爷在天之灵。」
辛汉宕微一迟疑问道:「那华清泉当日有说什麽吗?」
辛总管犹豫了一下,那一天辛汉宕被下了迷药,神智不清,华清泉也不知怎麽,竟到了春满楼,他心眼里想的是华清泉联合石家,想要陷害他家少爷,要不然他为什麽会在那里?
但是那骗子口口声声的说少爷说爱他,他愿意一心侍奉少爷,他骂了他,说他是石家的人,石高野怎麽可能会让他走出石家,况且少爷神智不清,说什麽情啊爱的,根本就是药效发作。
再则是他听到中了迷药的少爷喊出少奶奶的名字,那骗子好像心碎,哭得十分凄惨,他背了少爷就走,没再理会他,华清泉现在毕竟是石家的人了,况且石高野也不是什麽好惹人物,少爷不应该跟他再纠缠下去。
虽想到那骗子哭得凄惨的模样,但是比不上自家少爷的重要,他说了谎,「没有,那骗子什麽都没有说。」
辛汉宕理不出个头绪,辛总管苦口婆心道:「少爷,拜托你,不要再跟那个骗子眉来眼去,那骗子是石高野的人石高野以前恶名就满天飞,进了石家,再白的人,也会染上黑,你死心眼的想着一个男人干什麽?」
越说越是把华清泉给贬了下去,「况且以他现在如此受宠於石高野,少爷,他不是清清白白的,一定是早就被石高野给玩弄过的,而且石高野是什麽样的人,他若不是能服侍得石高野欢喜高兴,石高野会破例把他带在身边,像献宝一样的带进带出吗?」
辛汉宕也知总管说得没错,石高野是何等人,他壮年时就已养了无数的美姬妻妾,现在老时,依然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好吧,这些事不提了,我也该有个血脉好继承自己,我会好好的跟巧香过一辈子的,再说近来石高野放话,让辛家的事业也受了些影响,为了还巧香家的债务,我得打理一下。」
见少爷说的话终於正常了些,辛总管才吁口气,欢天喜地的道:「少爷,你说的是,我把书房里的卷宗早已整理好了,你今天就可以看了。」
华清泉在床上幽幽醒来,原本以为关进小木屋时,自己就已经死定了,从来没见过石家的总管摆上那麽凶煞的脸面,他将他从春满楼里拖回家,然后就将他关进小屋里,像在等死一样的饿他。
其实不必石总管这麽做,他就已经感觉自己死去一半,一想起在春满楼发生的事情,他就已经泪流满面。
那一日他收到辛汉宕一封信,说要跟他见面,他偷偷摸摸地出了石家,到了春满楼里,辛汉宕向他热情求爱,他早已深爱辛汉宕,是因为自己命格不祥,不配与他在一起,又加上辛汉宕根本就不要他,他才死心卖身进了石家。
那一天他那麽热情,竟还口口声声说爱他,热切发狂般的亲吻着他的身子,他整个心神酥麻,根本就毫不抗拒的任其脱下衣物,他要什麽,自己都会给的。
想不到一切都是虚幻的,辛汉宕将他当成了巧香,爱语不是向他说的,是本来要向巧香说的,就像当初他也是忍不到巧香嫁他,所以才要他的身子填补空虚。
他的心全都碎了,他又难受又痛苦,比刨心割肺还要难过万倍,为何辛汉宕总是给了他一点点希望,又将他推入绝望深渊。
「清泉!」
掀起帘子的声音,再加上苍老的唤声,华清泉眼泪掉得更快,他想要起身,奈何身体虚弱,根本就坐不起来,老人示意他躺好,握住他的手,满脸心疼的解释为何他会被关。
「清泉,石家有家规,你不告外出,原本该鞭打一顿关进去小屋五日,我再怎麽疼你,也不能让规矩被破坏,这样以后就管不住下面的人。」
他只被关了三天,再加上未受鞭打,已经算是石高野的额外开恩了。
「对不起,老爷,我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出外的。」他老实的道歉。
「你为什麽一个人偷偷外出?」
明明这是石高野布的陷阱,但是他假装不知的询问,
华清泉涉世未深,再加上信任石高野,他眼里含满清泪的全盘吐实。
「我……我接到辛汉宕的信,要我去跟他见一面,我想那一日不小心伤了他的脸,他很生气,若是能跟他赔个罪也好。」
但是后来又变成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一想起辛汉宕口唤巧香,让他又想悲啼哭泣,石高野摸着他泛湿的脸颊,微微叹口气。
「你若是真爱辛汉宕,老爷我也不是不能让你去跟他在一起,只是……他要你吗?」
这刺中了华清泉的悲伤心事,他蒙脸哭了起来,石高野就像了解他心事般的说着两面话,明明是他再也不准辛汉宕来,他现在一律说成是辛汉宕玩弄过他,腻了,不想再来了。
「他要是真的要你,为什麽之前来石家找了你几次,又不来了,况且辛汉宕又不是那种丢得起脸的人,若是让人知道他喜爱男色,他一定下不了台面,男人嘛,都只是玩玩而已,你不要想得太多。」
华清泉又哭了,石高野劝慰了他几句,然后才离去,他进了书房,叫来了石总管,「要你办的事,办妥了吗?」
石总管低声道:「查探过了,华巧香跟村中的某个农夫过从甚密,后来华巧香嫁给辛汉宕后,两人才没往来。」
石高野冷笑道:「我早就知道这个华巧香有问题,她摆明就是不守妇道的,给我设局,从专吃姑娘软饭里找,找个英挺的男人,我要他一开始对华巧香甜言蜜语,装阔气,什麽东西都买给她,钱财就从我这儿出,一到华巧香变成网里的鱼,我就要她百倍的吐出银钱给我。」
「是,我这就去找。」
「还有把辛汉宕最近做过什麽样的生意,全都弄来,我要好好的看看,看他做生意的命门在那里?」
「是,可是老爷,有必要对区区辛家双管齐下吗?这对我们似乎没什麽益处。」
石高野阴险的目光流露出冷淡的残酷,「我做的事,还得一五一十向你说明吗?石总管?」
石总管一惊,他跟着石高野已经几十年了,太明白他阴沉语调里的意味,他低头道:「我知道了,我立刻去办。」
「还有,清泉饿了好几天,去叫厨房那里给我炖些清淡滋补的东西,我要好好的补补他。」
「是,老爷。」
石总管也知道他特别宠爱华清泉,他往下交办事情,没一会热汤就到了石高野的房里,他掀起帘子,亲自吹凉的喂着华清泉。
华清泉感激的眼眶红通,他心里感动,就又哭了道:「老爷,你对我真好,你好像是我的亲祖父一样。」
华清泉一句无心之话,让石高野脸色阴暗,若是别人说这一句话,石高野早就往他脸上泼热汤,让他面目全毁。
但是因为是华清泉说的,他脸面微微带笑,心里却是一阵阴沉。「乖孩子,说什麽祖父,我的年纪有那麽大吗?」
这句话说来虽不愠不火,但是让老实的华清泉终於觉得自己有点讲不好话,他摇头道:「老爷,你做人善良,心地又好,你不显老的。」
这几句话让石高野听得顺耳许多,他轻拍华清泉的手,紧紧的捉在手里,华清泉已经习惯他亲腻的抚摸,他没作抗拒,继续喝着汤。
在细心的调养之下,他又没生什麽大病,很快就身子大好起来,石高野照样每日这样补他,华清泉喝补汤喝得烦腻,才不好意思的道:「老爷,我最近好像吃得太好,胖了一些,这些东西我真的吃不下了。」
「那我抱抱看。」
石高野将华清泉搂进怀里,他虽觉得怪异,却没有抵抗,任由石高野抱着,只是两人相亲之际,石高野眼色赤红,贪婪的吸收着他身上的芳香,他则是微红了脸,过没多久就轻推道:
「老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样抱着,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有什麽关系,我抱着你的感觉很好。」
石高野不肯放手,华清泉将他当成祖父般尊重,他又不敢抵抗,只好任由他抱着,但是石高野环抱住他的手心,慢慢的往下、抬上,抚遍他整个后背,然后开始往臀部那边抚去。
华清泉再怎麽单纯,也终於觉得怪异至极,他扭着身子推拒道:「老爷,我、我……我不习惯这样被抱着。」
石高野放开了手,华清泉脸色红了,后背一阵的湿黏,刚才那一抱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甚至还觉得一阵怪异的欲呕感涌上。
「你真的胖了。」
「嗯、嗯……」
他低下头,假装看着自己的手,石高野身上的某种气味传来,那是让人不太舒服的味道,他不愿说出口,伤了石高野的心。
「清泉,你躺着睡吧,过几天,等你身子再好一点,我再带你出去玩。」
「好,谢谢老爷。」
他是真心诚意的道谢,虽然他已经觉得自己的身体很好了,但是石高野对他很好,他不会拂逆他的话。
石高野掀开帘子,走出了房间,闻着华清泉幽香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香味,他的下半身刺痒不已,他伸手去摸自己许久已无用处的地方,那地方正发着热。
他找了石家里随便一个侍童,将他当成了华清泉,虽然他已经不能像壮年时那样持久,但是至少他下半身已经有了感觉,不像上次一样,是完全瘫软的。
他用力的捉紧侍童的双腿扳开,侍童吃痛的低哼,他根本就听而不闻,为了金丹银液,他所养的这些人早已有了丰富的经验,他压在他上头,来来回回的冲刺。
没几下,他就泄出了精华,他撩起了裤子,走出了门外,心里带着一些雀跃,他知道他跟华清泉幸福的日子快要近了,而且是越来越快。
只要除掉辛汉宕这个碍眼的东西之后,两人间就再也没有任何阻碍。
第二章
辛汉宕气得不住的拍桌,肚肠里的愤怒与不满翻搅再三,气得差些要吐出血来,辛总管这几日跟着他出外,也操劳的瘦了一圈肚子,而辛汉宕原本英俊的脸面,也因为这些时日的奔波消瘦了好几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他为什麽能开到这样的价钱?」
辛汉宕不做官商勾结,他的生意虽然没有赚取暴利,但是长期稳健的供应货源,再加上货品质地良好,虽然所赚不多,但是只要量大,他还是有些利润的。
他们辛家只单做谷物的买卖,大米、小米、白米、玉米,尤其以白米为最大量,以前辛汉宕的父亲做的生意只是家小店,仅赚些蝇头小利。
后来到了辛汉宕的手里,辛汉宕特地到湖南的米市去挑选良米,与农家直接买卖,农家并未被中间的盘商剥削,所以辛汉宕能买到好米,又能与农家合作愉快,农家也药意提供米源让他收购,以免被盘商一次次的剥皮。
他再一路的将米往上运,卖给了一般做生意的客栈,米虽不是最上等的,但是至少不是劣质的米粒,客栈也乐意向他买这价钱公道的好米,所以他卖出的米源向客栈中去谈生意,商家将米直接给他看,辛汉宕根本就难以置信。
那米晶莹剔透,米心饱满,根本就是一流的客栈、酒楼才会用的米粒,但是石高野的价钱卖得比他更低,就算只是低上一文两文,以客栈的大量进货,一个月后的结帐价钱就差上许多,当然人人改订石高野的米,不愿买辛汉宕的米。
但是他的米只是赚取微薄利润,石高野收购这麽好的米,却以这麽低的价钱卖出,根本就毫无利润可言,他相信这只是石高野一时的作为,不可能供应这种好米许久,但是他错了。
到了第三个月,石高野依然能用这样的价钱供应好米,而迹象显示,他的货源绝无问题,反观他辛家的米堆满了货仓。
屋漏偏逢连夜雨,前几天的大雨,他的货仓屋上的板子漏水,雨使得米都发了霉,他根本就血本无归,还得倒贴无数的银钱。
他请了衙门的人来看,他的货仓被人恶意的从屋顶上戳开了好几个洞,就是为了下雨时,好让他的米发霉。
但是衙门也查不出什麽,只能劝他自认倒楣。
他奔波了这几个月,全都成了一场空,就算要把这些剩余的好米卖出,好米被水淋过后,都变成一团烂米了,除了喂猪之外,根本就卖不到好的价钱。
再加上之前他为了巧香爹娘还赌债,自亲朋好友借了些钱,他生意一受影响,银两险些付不出来,家中的现银越来越少,他心里也不由得跟着着急。
「少爷,夜深了,我们明天再来谈这些事,先去睡吧。」
辛总管也知事态危急,但是人不睡不行啊,更何况这些时日少爷都在外头奔波,家已经难得回来,好不容易回来,当然得好好的休息。
「我怎麽还睡得着!」
辛汉宕以前就心高气傲,不愿认输,到了今天这种田地,石高野摆明就是冲着他来,他越想越气,一提到石高野,就是气得发抖。
「那这些时日没有回来,总向少奶奶说几句好话吧,要不然她一个妇道人家,守着家里,也怪寂寞的。」
总管这两句话,让辛汉句脸色放柔,他虽气华巧香双亲的奢侈浪费,更气华巧香的胡乱花钱,但是总是曾深深爱过,更何况他现在全心全意在辛家事业上,这些时日也确实冷落了华巧香。
他进了房间,华巧香睡在床上,两人虽成了夫妻,却总在华巧香抗拒之下,无法洞房,他几日的无眠操劳让他真的累了,一上了床,就要睡着时,反倒华巧香醒了过来,轻声道:「怎麽了?是外头的生意怎麽了吗?你许久没回家了……」
「嗯,现在外头生意不好做。」
华巧香向来对他的生意不闻不问,想不到今日却问了,辛汉宕有些感动,她双掌温柔地抱上他的双颊,「你怎麽累得连两颊都瘦了下去。」
「没事,我睡睡就好。」
「那我要人明天帮你炖锅鸡汤补补身子吧。」
「我明日早上又要出去。」
「什麽?你又要出去?」
华巧香如娇似嗔的话让辛汉宕轻声的笑起来,虽然巧香不若相亲时所见的美艳柔弱,她嫁进后,奢侈浪费,简直是花样百出,连他家几块爹亲珍惜的祖地都让她给卖了,让他气恼得怒言相向,但是此刻身心俱疲,听她这几句依依难舍的话,他反倒觉得心都温柔了。
「汉宕,我们成亲也久了,总该有个小娃娃吧?」
以前辛汉宕会非常乐於相陪,他对她向来爱怜,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忍着欲求等她同意,但是这几日的无眠忙碌,让辛汉宕真的毫无兴致。
他需要的是睡眠,不是浪费体力的欢爱。
不过他颇讶异华巧香会主动提及这一方面,以前不论他如何求爱,华巧香一开始是娇嗔着说会怕,后来根本就是泼妇般的不让他碰她身子一分一毫。
「我真的累了,巧香,我真的累了。」
他重复了两次,以示自己的疲累度,他的眼皮快要合上,华巧香拨开他的衣衫,柔软的小手往下拨弄,华巧香的大胆让他大吃了一惊,他张开双眼,华巧香主动的伸舌挑吻着他,他错愕的没有反应。
「汉宕,我想要,你抱着我……」
他的身体被华巧香一路的往下摸,她触碰着他男性的部位,太过熟练的动作,挑引着男人的热情,她整个人已经压到他的身上来,柔软的胸口拼命的在他胸膛蹭弄着。
她的衣襟已经撇开,露出女性的乳房,女性的会阴处,也在他的阳刚地方磨弄着,也许是太过错愕跟震惊,他完全没有反应。
「汉宕……汉宕……」
唇口一片湿润,她简直是在强吻他了,而且她眼里的焦急跟某种隐隐的绝望,让辛汉宕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你在干什麽?我不是说我累了吗?」
他将华巧香推到床边,华巧香眼里的焦急跟绝望变成了勃然大怒,她张着指甲,朝着辛汉宕的脸用力抓了过去,一边抓一边骂得难听。
「你这没用的男人,你只有跟外面的狐狸精才有兴致,别以为你说你在谈什麽生意我就信了,你一定又出去狐狸精那里了,是不是?」
她尖厉的声音就是往常吵吵闹闹的风格,辛汉宕这几日为了生意上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听她这麽说,气得简直捶心顿肺,若不是华巧香的胡搞,跟她双亲的豪赌,他不必背上那麽多的债务。
她不感谢他就罢了,竟又来闹这一场。
辛汉宕的侧脸被她抓花了一边,他对她的不可理喻越来越不能接受,那些初见面的美好,根本就是幻觉,他也反手拿起枕头朝她砸了过去。
「你要闹自己闹,我要到书房里去睡。」
「辛汉宕,你给我回来,说什麽你去谈生意,上次春满楼的事我还没找你算帐,总管将你背了回来,你身上都是野女人的印记,我呸!你去谈生意,谈着谈着,谈到你的胯下去了。」
辛汉宕最不能忍受的是她的粗俗,那一日的事他被下了迷药,根本都是朦胧的记忆,她前些日子就吵过这些事了,今天又翻起了旧帐。
「你嘴巴放乾净点,你是个妇道人家,讲的话传出去能听吗?」
「我说的不能听,你做的就能听吗?四处跟野狐狸风流苟合,晚上出门,都是天亮才回来,只要喂饱你的那片肉,你就忘了你自己叫谁名啥了?」
辛汉宕气得浑身发抖,她越讲越粗俗,他不是不想跟她做夫妻,是她太过夸张,让他根本就难以忍受。
他下了床,甩上大门,华巧香跟着他到书房去,一路上吵吵闹闹,大肆咆哮,连辛家的仆役都被吵醒了。
辛总管看不下去,不断出面保证辛汉宕真的是出外做生意,华巧香骂他狗奴才,连馊水都拿起,朝他倒了过去,辛汉宕打了她一巴掌,才制止她这些疯事。
但是她反倒跑出辛家门口,半夜时分跑到邻里处大呼小叫,胡说八道辛汉宕虐待她,要打死她,真的把天地都快吵翻了。
邻里不愿惹事,紧紧锁紧屋门,这些时日,大家都见过这位辛家少奶奶,上次还有地痞流氓为了她双亲的事来辛家闹事,谁都不愿意跟她沾上关系。
辛汉宕气得无力,瘫坐在椅子上,辛总管更是老泪纵横,他扶持了辛家几十年,怎知道少爷不顾周遭反对,硬是娶进这种女人。
只有牛伯摇摇头,退到一边去,他早在华巧香进门前就预言过了,那种硬是推销女儿的岳家,保证是有问题的,是少爷年轻气盛,听不下他的劝。
辛汉宕无力的举头望天,为什麽相亲那些时日,华巧香如此的温柔可人,娶进来后,却是大大不同,让他有时都开始怀疑,华巧香难不成有两个人吗?
辛汉宕仍为了辛家生意疲於奔命,为了拓展客源,他特地宴请一些素未谋面,却很有可能向他买米的商家。
座席上,石高野竟带着华清泉来了,他不请自来,商家也对他向来忌惮三分,不敢得罪他,他要入座,谁敢阻挡,连忙就添了两把椅子。
他这些时日憔悴消瘦,反倒华清泉脸如满月,他不知在座的还有辛汉宕,他只是跟着石高野出来,坐进位子,只好默默的向辛汉宕微微点头致意。
石高野在座席间就提起了自己刚进了一批好米,这场宴席变成是在替石高野销货,辛汉宕吃了闷亏,气得暗自捏心,神色更加的难看起来。
倒是华清泉没想到辛汉宕瘦了这麽多,他虽一直叫自己对他死心,但是见到他一脸憔悴,他原本就是心软的人,根本就狠不下心,他不禁在离开前,向着辛总管问道:「请问辛少爷他最近是太操劳了吗?」
辛总管狠狠的瞪了他两下,这两句话是幸灾乐祸,还是风凉话?他们辛家走到这个田地,与石高野大大有关,华清泉每日陪在石高野旁,难道还不知晓吗?他问这话根本就是嘲讪来着。
「多谢你们石老爷的手段,我家少爷最近的确忙死了。」
辛总管回意不善,华清泉听不懂他是什麽意思,他侧眼望自辛汉宕,辛汉宕也正拿着一双眼睛望着他瞧。
他不由自主的脸红了,明明知道自己在辛汉宕的心里根本什麽也不是,但是他忽然手忙脚乱起来,一下扑扑自己的衣服,一下又整整自己的发丝,石高野跟其余的商人谈得高兴,根本就没顾及他,他走到这间客栈后面的小园里。
他越走越慢,他能感觉辛汉宕就跟在他身后,他停下了脚步回身,险些撞上了辛汉宕,他脚步不稳,两手扑在辛汉宕厚实的胸膛上,辛汉宕屏住了气息,望着他娇红的脸蛋。
月亮刚上了枝枒,清风一阵袭来,华清泉抬头痴痴望着辛汉宕,辛汉宕气息一窒,明明这些时的如此的劳累,连华巧香向他求欢他都没有兴致,为什麽只是华清泉双手扑在他的胸前,他的气息就开始急促了些。
隐隐约约的,春满楼里的一些模糊不清记忆,被眼前花般的男子挑开了深处的面纱,他彷佛记得自己啮咬着白皙的肌肤,在他温暖火热的体内不断强力进出着,享受着无法形容的快感。
「辛少爷,许久不见了。」不知该说些什麽,华清泉起头就是问安。
「你变漂亮了。」
辛汉宕一句赞美的言语,让华清泉羞得手足无措,明明该忘了眼前的男子,但是他就是一见到他,就像神魂颠倒一般,就算自己也是个男子,他却甘愿陪侍着他。
「我、我……」
华清泉抬起美丽的双眼,却红了眼眶,也许辛汉宕说这些话是没什麽意思的,自己不能再误会下去,但是百般的委屈却一点一滴的浮出来。
「你……你之前来石家,说要带我出石家,后来又不来了,请你不要再说些让我误会的话,我知道你对我是没有情意的,我不想再误会下去。」
他吸了吸气,才说出上面那一段话,辛汉宕觉得怪异,他捉住他的臂膀,之前就是为了这件事,他到石家去大吵大闹,还大受了侮辱,再加上后来华清泉陪在石高野身边,让他以为他攀上了石高野,早不把他看在眼里。
「我有去石家找过你,可是石家不让我进去,我以为你跟石高野……」
「清泉,过来!」
苍老的声音厉声喝道,石高野唤华清泉的声音十分阴沉,华清泉没听完辛汉宕的话,他走向了石高野,低声道:「老爷。」
石高野望着辛汉宕那年轻力壮的健壮身体,他们两人虽然不致於搂搂抱抱,但是两人说话何必站那麽近,一股怒气直往脑上冲,他反手就给了华清泉一个巴掌,厉声道:「我有说你可以离开位子吗?」
石高野从未对他如此盛怒,甚至还动手动脚,华清泉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他被打偏了身子,跌坐在地上,他惶恐的张眼望向石高野,只觉得眼前的老人,他好像一点也不认识,恐怖得像鬼一样。
辛汉宕不敢置言地踏前一步,摆明想护住华清泉。
这让石高野苍老的脸上妒火就像在焚烧一样,他怀恨怨嫉地看着辛汉宕英俊的面貌、英挺健壮的身子,这样的英挺男子,引诱得了任何人,包括他的华清泉。
他粗暴地拉起了华清泉,华清泉连鞋子都掉了,被一路拉回石家去,华清泉吓得哭了,他一回到石高野的房里,石高野没要他像往常一般,睡在他隔壁床上。
他把他推倒在自己的大床上,拿起铁索锁住他的手脚,把他四肢打开,牢牢锁在床上,他惊吓得脸色发白,一边啜泣一边发颤。
「你跟辛汉宕说什麽?说什麽?」
他不是拿皮鞭鞭他,却拿着细竹包着布打在他的腿上,不见伤痕,却是疼痛不已,华清泉哭道:「我跟他没说什麽,只有问好而已。」
「胡说,你跟他站那麽近,若是问好而已,何必两个人眉来眼去!
老人就像全身都要气碎了一般的不断抖动着,他一边厉声询问,一手竹节就往华清泉的身上打去,华清泉疼得不断的缩身,他没见过这麽狂暴的石高野,让他害怕得不断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哭泣。
「我真的没说什麽,老爷,他只是称赞我漂亮而已。」
石高野苍老的脸扭曲,说他漂亮,这不就是调情吗?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说你漂亮?他是不是看着你的全身上下想要动手动脚,你是不是也想着他抱着你的感触?」
「我……我没有,老爷。」
石高野是石家的主子,当然也会知道以前辛汉宕宿过他的事情,但是他没想过他会把这事情提出来。
「你有,你就是有,你没有汉子,所以你一见到他就发昏了,大厅不待,竟跟他两个人眉来眼去的走到小园去,你们两人是不是想要干什麽好事?」
石高野连连下手鞭打,华清泉向来皮肤细嫩,再也受不住这种疼痛,他叫痛起来,泪水更是湿透了发际。
他艳美的双眸被水液给洗得润泽无比,一上一下急促呼吸的胸膛散乱了好几丝的发丝,他声声哭啼,让石高野底下的感觉越加强烈,他呼呼喘息着,他双掌伸出,朝着华清泉的衣服解下。
华清泉惊吓得抖得不能再抖,石高野眼里燃烧着狂猛的色 欲,在他身上用力的捉揉着,揉弄他汝尖的力气大得让他疼痛哀鸣。
「辛汉宕不过是个废物,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我今日就让你看看,什麽才叫做真正的男子汉。」
「不……不,老爷,您别这样……别这样……」
他哭泣着扭的身体奈何双手双脚都被链住了,老人湿热的唇在他身上印满了痕迹,湿黏的感觉,让他作呕得快要吐出,再怎麽哭着求对方住手,石高野只是更快地脱下他最后蔽身的裤子。
「我就知道你在床上最美。」
他的手心往他柔 嫩 的 部 位 探,压在他的身上,虽然他男性的部位虚软在他入口处揉弄,根本就软得无法进入,但是华清泉摇动着身体求他住手。
「住手,老爷,求你住手。」
对自己没有用的下半身,石高野气得脸色变黑,他无法制止自己的脾气,他打向华清泉,一边骂道:「你只想着那男人吗?等会我就能满足你,等会我就可以了!
打得华清泉无力抗拒,他瘫平着身体,任由着老人在他身体上摩蹭,泪水从他空白的双眼不断的流下,直到流乾了为止。
第三章
华清泉从此后,就被锁在房间里,四肢都上了铁锁,只有总管跟石高野才能进入,而且石高野几乎每晚都强要他的身子,纵然他那方面不行了,也不断玩弄他的身体,净身几乎是总管做的事。
华清泉就算哭着求饶,也不能阻止石高野的兽行,石高野常会生气,因为自己的那方面不能够让华清泉满足,他一开始都会动手打华清泉,最后则会爱怜的摸着那些伤口,对华清泉低声下气的说些好话赔罪。
华清泉哭得泪水乾了再湿,湿了再乾,总管为他净身时,华清泉求总管放他出去,总管摇头道:「我放你出去,我就死定了。」
「求求你,总管,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一想起石高野夜里狂暴的行为,在他身体上所做的那些事,他都会害怕得发抖,总管冷声道:「有什麽好受不了的,你卖身进入石家,所做的事不就是这些吗?只是最近老爷对你好点,你就忘了吗?老爷疼你宠你,所以才要你,你不懂你占有多大的好处,却笨的不要这些。」
华清泉哭了,他不懂总管的话,却懂得他原本卖身进来,的确就是为了做这种事,不管压在他身上的是不认识的男子,或是老爷,总之他就是石家的禁脔。
「我该怎麽做才好?总管,求你教教我,我受不了被链起来。」
华清泉哭得满眼泪痕,总管低声道:「你求老爷放了你,他放了你,谁敢不放你?」
「我求过,老爷……老爷他不肯。」
「那就是你求错方式,你声音放嗲点,不要再哭哭啼啼,老爷碰你身子时,你就低声说链子链得你手痛脚疼,他这麽疼你,舍不得你痛,就会放开链子的。」
华清泉忍着厌恶,在石高野碰他时,低声的叫着手跟脚被链子链痛了,石高野听了不忍,将他链子放开,他跑出了门口,被石高野叫人逮住了,石高野愤怒得双眼火红,他逃离他的动作,摆明就是想要奔向另外一个年轻力壮,能好好在床上安慰他的男人。
他狠狠地用真正的鞭子隔着衣裳把他鞭得死去活来,除了对付华清泉,他更不会放过辛汉宕。
他要华巧香的奸夫软言恳求华巧香,要她将辛家地契等等值钱东西变卖,当作是两人私奔的金银,华巧香信了这男的甜言蜜语,趁着辛汉宕不在,把这些东西偷出,交给了那男人,那男人又交给了石高野。
而华清泉逃跑不成,又被关进石高野的房子,铁链变粗,让他不但逃不了,连大夫看他鞭伤的伤口,石高野也时时刻刻在一旁监看着他。
他了无生趣,几乎没有求生意志,他吃不下饭,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石高野要最好的名医为他医治鞭伤伤口,不准有一丝一毫的伤痕留在他白皙无瑕的身上,更是每日叫人炖上补汤,让他补身。
但是他生不如死,恨不得一死了之,再也不要受现在的百般酷刑,他宁可死,也不要受石高野夜夜凌虐的痛苦。
就在他如此痛苦的时刻,辛家也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
华巧香与人珠胎暗结,所以她上次急於跟辛汉宕发生关系,就是为了掩盖这一件事,辛汉宕那次没有与她洞房,又加上连日来在外操劳奔波,根本不可能与她洞房。
华巧香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奸夫说要变卖地契,却拿了地契后,迟迟没有讯息,她害怕事迹败露,於是向不肖的产婆买来奇怪的草药,要打下孩子。
孩子还未打下来,她就因为下部出血不止痛得在地上打滚,一旁的仆婢骇得脸色发白,急忙要去请大夫,华巧香怕事情宣扬出去,她不敢叫正牌大夫来看,叫了一些民间私自开业的大夫,给她吃了奇怪的药物之后,她流血流得更加严重。
她两日后就死了,辛汉宕回家后,被衙役拘提,说他被岳父岳母告上,虐待华巧香致死,辛汉宕被关进了牢里。
辛总管还未疏通辛汉宕的官司,辛汉宕入牢的事忽然传遍乡里,要债的人急忙上门要债,辛总管这才发现华巧香趁他们不在,将辛家的地契全交给了那个不知名的奸夫,辛家现银根本不够还债。
也就等於辛家已经穷途末路的倒了,再也扶不起来了。
华巧香死了,传言都说她有了奸夫,怀了孩子,为了打掉孩子,她吃了不明的打胎药,把自己给弄死了。
辛汉宕回家来,还未踏进家门,他岳父岳母为了华巧香的死怒火难消,早就告上了官府,硬是安了一个他虐待巧香,将她凌虐至死的罪名。
辛汉宕在牢里耳闻这些事后,他几乎无法置信,所以那次华巧香才执意献身,他累了,没有兴致,她才因此大发脾气,那次献身原来就是为了隐瞒她怀了外头奸夫的孩子。
官府很快查明了真信,华巧香死时,辛汉宕根本人在外地,不可能虐死华巧香,辛汉宕於三个月后被放了出来,但是他岳父岳母却在他出狱那一天,拿起早就收集来的屎尿桶,往他身上泼,路上行人连忙走避尖叫。
他们骂道:「我们巧香一出生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旺夫旺家,长命百岁,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与那个瘟神相过了亲,也得了他的瘟,我们不察,还把巧香嫁给你,让你把她给害死的。」
辛汉宕完全听不懂,他岳父怒吼的道出原委,「当初与你相亲的,不是我家巧香,是那个瘟神华清泉,他命格里克尽六亲,我们家从他出生以后,就开始家道中落,赌什麽就输什麽,将他养在小屋里,他也死不了,当日若不是巧香病了,我们怎会找那个瘟神扮了女装去跟你相亲,你们联合起来,克死我家巧香,还敢说我家巧香勾结情夫,卖了你家的土地,我呸!我家巧香才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
辛汉宕傻愣,所以当日与他相亲的是华清泉,因此他总觉得他像极了巧香,自己当初倾心喜爱的也是华清泉?甚至在春满楼里,他觉得华清泉就是巧香!
辛总管跟牛伯来接辛汉宕回家,牛伯虽老,但是他做粗活做惯了,粗勇有力,他举起碗大的拳头,要打来惹事的华家,才让这两老夹着尾巴跑了。
辛汉宕被泼了一身,辛总管老泪不断泛流,把他带到僻静的荒屋处,汲水冲去那些又臭又脏的东西,让辛汉宕换上粗布衣裳后,就再也没说话。
巧香的死,华清泉才是他倾心的人,一连串的事,辛汉宕被这些事搞得头晕目眩,他说要回辛家,辛总管话还没说,已经两袖沾满了泪水。
「我们回家吧?」
他再说一遍,辛总管不肯应话,只顾着流泪,就连辛汉宕也觉得怪异,牛伯在一旁说出现在的情况,辛家再也不是辛家。
「少爷,少奶奶把家里的地契偷了出去,交给了奸夫,那奸夫把地卖给了石家,最后那些地契落在了石高野的手上,辛家已经变成石家的别馆,石高野叫人砸了里面所有的东西,然后把辛家当成了茅厕,搞得臭气冲天,人人经过辛府,都要掩鼻而过。」
辛总管一边流泪,一边说出现在无法改变的事实,「官府因为他有地契,根本就拿他没办法,更何况知县向来跟石高野交好,看石高野的脸色,所以这些地契,我们是再也拿不回来。」
辛汉宕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时之间竟站不住,他坐倒在地上,重大的打击让他两眼无神。
「少爷,您……您没事吧!」辛总管连忙扶他。
「我没事。」
辛汉宕口说没事,但是两腿虚软,有别人扶,竟再也站不起来,辛家也算是地方上的首富,不到几个月的时间竟然风云变色,他简直是愧对爹娘跟祖宗。
「少爷,我们还欠亲朋好友银钱,那些人催讨得急,家里都走得没人了,除了我跟牛伯之外,其余人都散了。」
「家里什麽都没剩下吗?」
「没,值钱的东西都被搬光了,就连老爷的牌位因为收得迟了,被石高野找来砸的人也给砸了……」
辛总管说到这里泣不成声,辛汉宕怒吼着,站了起来,飞奔到石家就要拼命,欠钱还钱,天理应当,但是把他们赶出辛家,也犯不着砸了他爹亲的灵牌,石高野未免欺人太甚。
他挥开了石家的守卫,就要进入跟石高野拼命,被石家总管挡着,他飞散了头发,往常的锦袍变成了一身粗布,以前还算斯文的双眼布满了红丝。
「石高野,你这 养 的,给我出来,我今天要杀了你,替我爹讨个公道!」
辱人已死爹娘根本就是衣冠禽兽,辛汉宕骂声连天,气得发狂,几个大汉也差些挡不住他,石高野缓步的从房内走出,辛汉宕被六个大汉架住了,他见了石高野,愤怒得开口怒斥。
「石高野,你也算跟我爹亲认识,我们也有一点远亲血绿,你砸毁我家,把它弄得臭气冲天都算了,你不该叫人砸了我爹的灵牌!」
石高野微带冷笑的口出讥讽,他这副惨样,让他看了心里就是一阵痛快。
「你这只 丧家之犬,是特地来我石家,宣说你自己的无能懦弱,自己的娘子红 出 墙,把辛家无数的财产败得一塌胡涂,搞得自己一无所有?你爹九泉之下含羞欲死,所以托我把他的灵牌砸了,不用你这个不肖子孙供奉了,哈哈哈——」
「你这个 养的,竟还说这些混话,我这条命跟你拼了!」
辛汉宕怒火冲冠,他根本就是猪狗不如,什麽伤天害理的事都干过,连他人祖先也如此诋毁,石高野放声大笑,他的笑声的意洋洋,乾脆把一切扯开来说。
「辛汉宕你这 废 物,我不过是叫个吃软饭的男人对华巧香甜言蜜语几句,华巧香 双 腿 张 开,随便这个男人玩个过瘾,听说你把她当成宝一样,不敢碰她,我告诉你,华巧香在嫁给你之前,就给她老家乡镇的农夫玩过了,她是怕你退婚,所以才迟迟不敢洞房。」
辛汉宕猛然僵住,石高野落井下石,说得更加明白。
「你家的地契是我设计到手的,那个男的是我安排的,我就是要你在生意上忙得焦头烂额,没空照顾你老婆的双腿间,我叫那个男人好好的照顾过了。」
辛汉宕浑身发颤,他恨入骨髓的嘶哑叫道:「我到底跟你有什麽仇恨,你要这样对付我辛家,要这样对付我?」
石高野脸色一凝,他对华清泉的心思,辛汉宕不配知晓。
「我对付你?你想得太美了,我根本就不屑对付你,你是什麽东西,你根本就不值得我对付,来人啊,把他赶出去!」?
辛汉宕被赶出了石家大门,他此刻身败名裂,辛总管跟牛伯从辛汉宕的口里得知这一切都是石高野暗中设计谋画,不由得唾声大骂石高野的阴险跟狼子野心。
唯一不能明白的是,为何石高野单挑着辛汉宕这样做,辛家的祖产虽然不少,但是总是乡镇的荒地,值不了几文钱,石高野拥有地产成千上万,怎麽可能会要他辛家这种穷地方的地。
而辛汉宕做的生意虽然以辛家而言算获利颇丰,但是那点利润,应该也不看在石高野的眼里。
他们不明白石高野的用心,辛总管含泪带恨的道:「一定就像华家说的,是因为华清泉这瘟神的关系,都是因为他是个祸星,所以少爷一遇到他,就什麽事都出了问题,连不该找麻烦的石家也找了麻烦。」
辛汉宕并不信命理之说,只是一夕之间一无所有,这一年以来以为所爱的人竟不是自己的娘子,而是自己曾经轻薄过的华清泉。
他待在荒屋里傻愣地流下了悔恨眼泪,如果他一开始就将华清泉纳入自己的怀抱里,那华清泉就不会成为石高野那丧心病狂老头的禁脔。
明月映照着男儿悔恨的泪水,但是时光却不会因此而倒流。
华清泉吃不下东西,他瘦得皮包骨,已经瘦得算是病危了,前几日辛汉宕还来闹过,石高野对他冷嘲热讽了一场,却进了房里,没对他提过这事。
这几日,华清泉越来越瘦,锁住他手脚的铁锁,因为他太过纤瘦,他的手脚已经可以自由的抽出铁锁,但是他却再也没有力气可以走出房门口。
石高野着急了,每次他不喝汤汁、没有胃口,石高野就鞭了厨娘一顿,换了其他的人,但是华清泉越加的瘦弱,石高野不出外做生意,几乎日日都守着他。
华清泉哭了,恨不得赶快死去,脱离现在的劫难,他会很高兴这样死去,再也不必承受石高野那些难以言喻的恶心抚触。
他这日喝了汤汁又呕,叫了京城最有名的大夫来看,大夫看完后,对石高野道:「我看是病人没有求生意志,倒也不是他的身体那儿不好。」
石高野闻言阴沉了一张脸,大夫留了提振精神的药方,石高野要人煎药,药煎好了,华清泉却是喝一口,就吐了一口,看得石高野暴跳如雷。
他摔了药碗、药剂,对着华清泉破口大骂:「你死心眼想着辛汉宕吗?你替辛汉宕守着身子吗?他哪一点胜过我?除了年轻力壮,他根本就是个废物!你不吃没关系,你想死也可以,你死了,我就把辛汉宕给五马分尸,一块块在你灵前喂给狗吃!」
他骂得凶狠,华清泉身体已经虚弱,受不得激,他哭昏了过去,醒来后,石高野已经不在身边,他眼神充满绝望的看着天花板,只希望这场劫难随着死亡赶快结东。
辛汉宕欠人太多银钱,他现在一无所有,别人逼得更急,他身无分文,只能靠着打零工,赚些没几文钱的钱。
他这日正跟总管、牛伯谈及未来该怎麽办才好,石高野却带了人来,不由分说的,先把嫉恶如仇、率先发难的牛伯给打得奄奄一息,把辛总管给折了手臂,然后就把辛汉宕给强行带走了。
辛总管手臂脱臼,他忍着剧痛到石家,见着了石总管就是磕头,求石总管叫石高野放他一条活路,他额头都出血来,石总管脸上表情连变也不变。
「我求您了,石总管,您家老爷把我家少爷带走,他表情如此凶狠,一定是会出事的,求求您,求求您……」
「你求我也没用。」
石总管闪身要走,辛总管白发苍苍,在街巷间就哭拜道:「我们辛家就只有这个血脉,石总管,我家老爷生前对你很好,难道你都忘了吗?那时你还不是石家的总管,他却说你心思细密,以后一定是好人才,他无意间向石高野这麽一提,石高野才注意到你这个人,不是吗?」
石总管略微停下了脚步,他对辛汉宕没什麽特别感情,但是对辛家老爷却不是,辛家老爷为人善良,很有点德义之风,当时他一点也不在意他在石家低下的身分,每次见到他,都会说未来必定发达。
果然也如他金口,他从石家的底下人,一下变成了石家总管,出外实权比一般富户还要威风。
「看着我家老爷的份上,我家老爷的灵牌都被你们石家砸了,难不成连我家少爷这条血脉,你们也要断了吗?」
石总管冷静的脸上没有变化,却看了周遭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你到后门来,我带你去见救得了辛汉宕的人。」
辛总管擦着眼泪,偷偷到了石家后门,石总管却小心地避着耳目带着他,去见一个躺在病床上快要病死的人,他险些认不出来是那骗子华清泉。
「你一五一十地讲明白,眼前只有这个人才救得了辛汉宕。」石总管道。
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辛总管就算不信华清泉救得了,但是他不能不信石总管说的话,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跪了下来,哭着说道近半年来辛家大变,还说辛汉宕被石高野押走,石高野似要对辛汉宕不利,连牛伯都快被他们打死。
听闻这些厄耗,华清泉虽病着身体,但是挂意着辛汉宕,挣扎起身,他苍白着脸望向石总管,气快喘不出来的哭喊。
「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为什麽?」
石总管这些时日已经看得很清楚,他冷声的道出原因,「因为老爷爱你,你像老爷年轻时所爱的春梅小姐,所以他把全盘的爱都转给了你,他爱你越炽热,就越恨辛汉宕在你心里的位置,你若想要辛汉宕活命,你就一辈子不想辛汉宕,好好侍奉老爷,老爷应该就会放过辛汉宕。」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有人大步往这里跨近,石总管急忙的带走了辛家老总管,石高野开了门,叫人把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丢在华清泉的病床前。
那根本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看不出曾是个人形,华清泉肝肠寸断、泪水不由自主的潸然泪下,他忽然知道眼前这一团东西是什麽了。
石高野气恨他想死,所以把辛汉宕凌虐一番,现在正丢在他面前,要让他知道,若是他真的死了,他就把辛汉宕五马分尸,一块块在他灵前喂给狗吃,他说得出,就真的做得到。
他病瘦着脸,在石高野还未开口之际,他就已经爬着下床,喘着气息爬到了石高野的腿前,卑微地哭着抱住石高野的脚。
「老爷,您饶了他,饶了他,我是您的人了,这一辈子都是了,他跟我再也不相干了。」
石高野冷看他的泪水,心硬如铁石,他踢了那团血肉一脚,他鞋上沾的都是污血,那团血肉却没再动弹,华清泉捂住嘴,咬住自己的下唇,简直快要痛不欲生。
他的心好像活生生的被刨出来,地面上沾上的不是辛汉宕的血,而是他全身痛到几乎无法喘息的泪水。
若不是他与辛汉宕纠缠不清,辛汉宕跟辛家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一切都是他害的,他的瘟神命格,果然还是害惨了辛汉宕。
「我发誓,我在天地面前发誓,这一辈子再也不想辛汉宕,我只想着老爷。」
他跪了下来立誓,那团血肉扭曲了一下,华清泉以泪洗面,捉着石高野的衣衫不断的颤抖哭泣。
石高野冷冷问道:「你是谁的人?」
「我是老爷的人。」华清泉擦着眼泪,却止不住哭声回答。
「再说一次。」
「我是……我是老爷的人。」因为病弱,他喘着气回答。
石高野愤怒地拉开他的衣衫,他瘦得骨头都凸了出来,底下那团血肉发出了呜咽的声音,石高野狠狠的一脚踩在那团血肉上。
那团血肉扭动着,却像只濒死的蚂蚁般,根本就没有反抗能力,连在地上却逃不开石高野狠狠肆虐的脚,石高野嘴角噙着残酷得意的笑颜,他看起来就像只撕扯死尸、啃噬尸血的贪狼。
华清泉没有再次哀求,他只有主动的脱了衣衫,衣衫轻轻覆盖那团血肉上,好像是一张薄薄的保护翼,将里面的人给包围起来,让那团骨血还有些微薄的求生机会,这是他现在所能给他这一生最珍惜的人的爱。
他现在虽然瘦如人骨,但脱了衣物,仍是有种很清亮的美感,石高野难忍他的美色,他一脚踢开脚下的废物,一把将他搂紧,心思再也不在底下那团血肉上。
华清泉一滴滴泪水落下地去,他柔声道:「老爷,我来服待您,但我不习惯房里还有别人在……」
「他不是人,他只是个没用的废物。」
石高野强吻了他,他搂紧着石高野的颈,将自己的身子柔若无骨的交给石高野,床底下那团血肉就像要挣扎着爬起,华清泉哭着仰起了身子,他解下了石高野的裤绳,将双脚压在石高野的腰上。
纵然石高野并不真的可以进入他的体内,但是他低声呻吟着,讨好着石高野,任由着石高野在他洁白的身子上爱抚强吻着,放肆过激地揉捏着他的身子,身子的疼痛比不上心口的痛,他的泪水随着呻吟声落下了枕巾,湿透了枕子。
他知道唯有这样,才救得了辛汉宕,所以他不再求死,只求能让辛汉宕度过这场天大的劫难。
第四章
这场欢爱后,华清泉因为身体虚弱,发了高烧,那团血肉也不见踪影,地上的血也被洗刷过了,不见痕迹,他高烧过后,没再追问有关於那团血肉的踪迹,石高野非常满意他这样做。
他不知辛汉宕是生是死,却开始明白,想让辛汉宕有一丝生机最好的方式,就是如同石总管所说的,心里面再也没有辛汉宕。
他谨守着这一句话,一个月后他身子渐渐有了起色,三个月后,他的身子已经健壮了,他像往常一样陪在石高野身边,让石高野带进带出,学习着石家里的事情。
所不同的是,以前他是睡在石高野隔帘的床上,现在他则是与石高野同睡在一起,就像夫妻一般,石高野也不能忍受他离开他的眼前一丁点时间。
石高野好疑善嫉,又极富占有欲,一开始对他的索求非常强烈,纵然他无力於这方面,却每晚一定要他裸身睡在他的身边。
他的心甘情愿跟百依百顺,也让石高野没像当初一样,动不动就对他动手相向,甚至用铁链束缚他的行动。
石高野疼他、爱他,就算自己那一方面不行了,他却花了更多物质方面的来讨好华清泉,石家所有最高级的东西,几乎都拿来送给了华清泉。
就连外头的人都知晓,要与石高野做生意,头一个一定要赞美华清泉的美色,却不能过度的色迷迷,以免造成石高野的反感,方寸之间要拿捏好,以免巴结不成,反而让石高野大怒。
第二个,送东西巴结石高野,不如送适合华清泉的东西,才更能让石高野高兴开心,愿意跟他们做生意。
人人都说石高野被华清泉这只身分不明的狐狸精给迷得晕头转向,华清泉是专门狐媚男人的狐仙,要不然从壮年风流到老的石高野,竟在老年时,拜倒在华清泉这男色底下,对他疼爱有加,甚至舍不得让他离开眼前。
纵然华清泉已经如此成名,但是华家二老忌惮着他的瘟神命格,不敢来相认,也不敢说出他与他们有关系。
但是华清泉这些年来陪伴着石高野,石高野的生意却没有走下坡,他的生意越来越好,就算不擅长的生意场上也连连赚钱,人人开始说华清泉不只是个颠倒众生的狐仙,他还是个带钱的狐仙。
因为石高野有了他陪伴之后,做事无往不利,钱财越积越多,恐怕连自己都数不清到底他的家产有多少钱了。
九年后。
烛光晕暗,热气腾腾的水桶散发着水气,华清泉刚洗过了发丝,他将身子浸在桶子里,柔细的布料带着水,滑过他稚嫩的雪肌上。
床上的老人正带着饥渴,望着他身上雪白的肌肤,已经九年了,他陪在石高野身边已经九年了。
石高野无时无刻都要他在身边,连他洗身、沐浴,他都要在一旁盯视着,就连小解,他也要在旁边看着,他对华清泉无以形容的过度占有欲一年比一年强。
这些年来石高野已经近了百岁大关,他老得更多,他只知道他仍在炼药,但是由原本的每日一颗,变成了两颗。
「过来,清泉!」
「是,老爷。」
华清泉柔顺地回答,踏出了桶外,石高野拿了一件上等薄丝的丝衣披在他的肩上,那件丝衣的要价可能是穷人好几年的工银,他将他搂住,他静静的依着他,石高野在他温热的肌肤上咬抚着,他也完全没有拒绝,这些年来,他渐渐学会在这种时刻,只要把心神抽离,就不会感觉到那麽痛苦。
而且石高野对他好得无以复加,除了对他要求这一方面他不能习惯之外,他简直是把他当成了掌心的无价珍宝在疼惜他。
「老爷,大夫不是说要您别太伤身了,今晚您休息吧。」
石高野年纪已经很老了,他早年嗜色如命,再加荤腥不忌、放纵酒色,到了老年时,那一方面早已不行,华清泉虽跟了他九年,但是他就算再怎麽吃鹿耳、阳鞭想要壮阳,也没办法真的跟华清泉做那一回事。
他刚开始时常常为了这事大发脾气,将气出在华清泉的身上,华清泉柔弱的任其怒骂,石高野发泄完了脾气后,又怕华清泉生气,更加低声下气的讨好,但是从此对他的占有欲更加的强烈,不能忍受他盯着任何一个男子看。
八年前,华清泉有次见一个断腿的少年乞儿可怜,跟他多说了几句话,施舍了些钱,石高野妒火大发,在华清泉面前,叫人打死了那个乞儿,华清泉红着眼眶不敢哭,从此之后,华清泉的眼光不敢在任何男性的身上流连,就怕他又多害死了一条人命。
「那些庸才大夫懂个什麽,一个个都那麽没用,吃什麽保养身体的药也都没用!」
他抚着胯下,早些年对华清泉还有那种热烫的感觉,随着年纪越来越大,这种感觉也渐渐的低下去,但是不代表他不爱华清泉。
「清泉,你真美,你在我身边越来越美,那些男人看你的目光让我很震怒,他们一定想等我死了之后……」他气得呼呼喘气,再也说不下去。
华清泉轻抚着他的胸口,为他顺气,温柔道:「老爷,您还年轻着,古人不是说吗?人生七十才开始,算算您连一百都还没过,您现在正值壮年呢。」
石高野愤怒的眉眼展开,他笑了,这九年来,为了试探华清泉的心意,他还找来了与辛汉宕面貌很近似的男人勾引华清泉,华清泉无动於衷,这才让他放开胸怀。
他就一心待在他的身边,没再提过辛汉宕的人名,石高野最近身体大不如前,但是他仍跟以往一样,仍然一心的侍奉他。
「不用管那些蠢大夫说的话。」
他放倒了华清泉,激烈的在他身上狠狠的咬着、抚着,撩开了下裤,在他身上摩蹭着,华清泉没做任何抵抗,他知道很快的,石高野就会累了。
隔日,石高野却累倦得爬不起身,华清泉要下人炖了些鸡汤为他补身子,石高野在床上躺了四、五天,这次的教训,让石高野乖乖听从大夫的话,没再多碰华清泉了。
华清泉却趁着他这次生病的时候,叫总管捧来了仆役的卖身契查看。
当初石高野对他特别不同,所以他的卖身契才被撕了,但是其余的仆役,有不少也是入门时被石高野在契约上做了手脚,这一辈子再也难以逃脱石家的桎梏。
在石家这几年,因为石高野的教导,再加上他年纪大了,管不了那麽多的事,华清泉已经掌管了一大半的生意,也懂得看许多的书契,他一个一个的将仆役的卖身契详细看过,每看一个就问旁边的总管,这个人是谁,现在在石府做什麽事。
一直看到一个名为石唯至的人,他的契约与一般被骗的人大概都相同,唯一与旁人不同,写着到死方休,否则绝不可能踏出石家,华清泉不解的比着契约道:「这人是谁?为什麽他的契约与旁人不太一样。」
石总管哑声回答:「因为老爷看中此人才能,所以不让他到别地方去。」
「那这个人是谁?」
华清泉这一问,石总管声音哑得几乎无法成言,「是我,泉少爷。」
华清泉惊愕地望向旁边这个将他带入石府的老人,石总管淡淡道:「我从小就在石家做杂事,也是不识字时,签了这张约,后来老爷见我做事俐落,提拔了我,他在契约改了字,那时我四十多岁,还不识字,也押了掌印,后来识字后,已经来不及了。」
华清泉神色黯淡的以示了解,依石高野奸险风格,会做出这种事并非难以预料,他那一天跪在石高野的床前,为了这些卖身契约流着泪水求石高野。
他知道他只是好运,被石高野给看上,若不是有这样的好运道,他就跟卖身进入石府的任何一人一样,永远都只能受石高野的欺压,所以他们的痛,他感同身受。
「老爷,我们石家是世间第一首富,仆役辛苦万分,却没领银两,只供吃饭,而且我们当初说的,做几年就有多少银两现领,跟现在他们的生活根本不符,这种契约太过损德,老爷,我想替你积些阴德,求菩萨保佑你长命百岁,我们把契约改成当初的条件好吗?」
石高野岂肯,这契约就是他的杰作,他诈骗那此不识字的百姓,入了他的门当石家仆役后,一辈子在石家为奴,再也逃脱不了,他还不用付上多少银两,就可以奴役这些人一生一世。
石高野不肯,华清泉哭着求他,石高野终究还是因为疼他,勉为其难的点头,但是不肯付出当时谈的价银,华清泉无可奈何之下,只将契约改成五年一聘,他提高了薪银,当成了补偿。
石家养着无数的仆役,这事传出,仆役欢声雷动,以前有人为了这张约,就算告上了官府,也被石高野吃死,白白被官府说成是不想依约而行的劣民,打死的也不少,现今再也不必担忧这些事。
华清泉将石总管那张约撕了,他对石总管仍有感恩之情,若不是当初他教他忘掉辛汉宕,也许辛汉宕就要死在他前面了。
石总管没有多说什麽,但是华清泉将那撕碎的契约纸张拿给了石总管,他苍老的双手颤抖着,束缚他一生一世的契约跟恶梦,终於结束了。
他瞒着石高野做这一件事,石高野能下床后,他才禀报,石高野怒火攻心,照华清泉这样做事,他有再多的财富,也不够付。
「你懂什麽!他就是个百年难见的好管理人才,我才故意用这种方式留下他,而且我对他有什麽不好,他娶了妻子,养了儿子,那一个不是我支银养的。」
华清泉道:「我问了一般总管的行价,老爷,像石总管管这样大的家,我们一年起码也要付个百两银两给他,春夏秋冬更要添上衣料,三节还得发送些银两补贴,他以前的待遇比小康人家的总管还不如,是我们苛刻了他。」
「什麽苛刻?你是在骂我吗?你胆子越来越大!」
许多年不曾动手的石高野,踢了华清泉一脚,大怒间踢中他的心口,华清泉身体向来娇弱,他捂着心口,无法喘气,石高野慌了,叫来了大夫赶紧救治。
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石高野因为踢了他有愧,就再也没提总管这一档子事,为了讨好躺在床上的华清泉,石高野甚至放软声调道:「好吧,总管的事,你爱怎麽做就怎麽做,一切都依你吧。」
华清泉好了之后,他依了比一般的行情更优越的条件聘请了石唯至,一年二百两银钱,春夏秋冬送上布料四匹,三节还会包上五十两银钱礼聘。
这不就等於石唯至一年现领三百五十两加上布料,石高野见了这新的契约,嘴里念了几遍,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但是为了不拂逆华清泉,他盖印同意。
石总管在石家辛苦了五十多年,终於在年老时,得到应有的报酬,从此后,石家的人都明白,如果有什麽不满的事项,向华清泉禀报,华清泉就会处理,若是向石高野禀报,只会一切石沉大海,完全没有消息。
但他不只整治石家内部,他乐善好施,哪里有饥荒、大水,难民生活困苦,他都会捐出大笔的金银赈灾。
一开始真把石高野给气得咬牙切齿,他赚来的银两,凭什麽给他人用,那些难民死了就死了,为什麽要救,死只能怪他们命坏而已。
华清泉总是软言相求,末了还会加一句,「老爷,您就当作是为您跟春梅小姐积些阴德吧。」
石高野年纪也老了,渐渐的也怕死起来,他年轻时做过不少恶事,甚至为了赚些蝇头小利,也用尽了心机跟计谋,害死不少人,他勉强同意,可是嘴里总会碎念,华清泉都会告诉他。
「老爷,您看我们捐了钱救了人,但是我们赚的银两又没少上,石家一直是钱源广进,上天一定知道老爷存心仁善,救了那麽多人,所以它让您的生意越来越好。」
如华清泉所言,华清泉陪伴这几年来,石家的生意就像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每日都日进斗金,就算华清泉大手笔的捐出善款,石家的商业规模却一年比一年巨大,繁华地带的地皮,有一半都几乎是石家的。
只要华清泉去看过、踩过的地,必定会发达,石高野早已知晓华清泉的命格特异,但是命理上只说他克尽六亲,说的全无好话。
但是实际上,他与他生活在一起,不但财源没有减少,反倒是钱财越来越多,为了这一点,石高野更不愿放手华清泉。
他去密访了一位大师,拿了华清泉的命理请教,大师舒了眉笑着为他解惑。
「这不是大灾命格,这是助吉之命,他衣附在谁底下,谁就能成为一国之君,石先生,您在商业上称王称霸,就是商业上的君主了。」
石高野脸带喜色,他早就知晓华清泉这般的被他爱上,怎麽可能是个灾祸之星,他从此之后更疼怜华清泉,对他的要求,只要在他容许的范围之内,甚至超过一点点,他都能够大方的应允。
华清泉身着锦绣华衣,颈上百年难见的翠绿玉器熨贴着他的冰肌玉肤,他纤纤玉手上挂的宝环是最好的红宝石整块生成,一流宝石匠研磨而成,腰间配带的,踩在地上行走的,全都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就连石高野都不曾对自己衣物讲究到这样的程度。
他就是怜爱华清泉,甘愿把世间上所有的宝物都拿到他的面前,衬托他娇柔的倾城美艳。
原本他就姿色妍丽,这些年来的保养跟石高野的爱护,他肤如凝脂,就像粉雕玉琢的画中人物,见者无不心旌动摇,有的嘴巴下流些,还说若能在华清泉的身上躺上一回,保证色驰神销,绝对是色授魂与、销魂至极,但是说是敢这麽说,谁敢当面冲上石高野。
石高野快近百岁,对华清泉的占有欲已经到了可谓病态的地步,为了华清泉多跟一个少年乞丐说一句话,就愤怒得打死了对方,有谁会敢这麽不识相,对华清泉有一丝一毫的不矩。
说得难听点的,大家都知石高野长年吃着阳物,却仍然不举,看了那方面的名医,也没什麽起色,有人还说石高野占着茅坑不拉屎,让这麽一个美人长年守着空闺。
嘴巴恶劣点的,还道华清泉迟早会偷人,只不过华清泉出外,向来眼不斜视,他举止落落大方,就算跟旁人见面,他也谨谨维持礼节,连眼角都不会向年轻的男人或是姑娘家多瞥几下。
九年下来,快近十年了,那些闲言闲语渐渐的不再被提起,再加上众人皆知华清泉乐善好施、布施穷困,为了与他不相干的石家仆役契约,被大怒的石高野踹了一脚,更有人敬佩他了。
就算他现在是石高野的男宠,两人年纪跟祖孙差不多,但是石家拿出来造桥铺路的银两,几乎都是华清泉向吝啬成性的石高野求来的,敬重华清泉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再传些胡乱难听的话。
甚至还有人说,幸好石高野晚年有华清泉待在身边,用着他的名义做些好事,要不然以石高野为富不仁,长年欺凌善良的行为,他死后一定下地狱的。
从这一般人的品评就明白,常人对华清泉品格的认定,远远超过石高野,就连在石府里,仆役一听到泉少爷这三个字,也是敬重万分,若是耳闻外面的人说一句什麽男宠的,还会气得跟外人拼命。
每年一次的观音菩萨生日,华清泉总会求石高野,说他要去辛家那地方的观音寺庙上香。
他是从辛家那里被找进石府,那里的观音庙是附近百姓的信仰中心,虽跟石家离了一大段的距离,从石家算起,到那里的距离起码中间还有三间观音庙,但是华清泉每年必定到那间观音寺上香拜拜。
这已经成了惯例,石高野也只好同意。
石高野不知,这间观音庙对华清泉有很重要的意义,当年他就是在这里拜观音时,辛汉宕在那一天怜爱了他。
虽然他只是将他当成了泄欲的工具,但是两人情缘从这里开始却是不争的事实,往事苦多於乐,他也不知辛汉宕现今人在那里,也没有人可以问起,但是他总是在这一日来拜观音,默默祈求辛汉宕平安无事。
他内心里无法说出的悲愿,那些既痛苦又难过的往事,还有自己这一生只是石高野的禁脔,永远也不可能有机会逃脱,这些不能与别人谈及的种种压抑与痛苦,都在他双手默祷里平静下来。
石高野往年绝不会任由着他一个人出外,但是这一年来,石高野老得很快,身子容易疲倦,他原本要陪他出来,却因为累了,叫石总管陪着他出来。
他坐着轿子,起轿时,石总管扶他上轿,低声的道:「泉少爷,九年前辛总管带着他家少爷走,虽不知是死是活,但是据说,这一两年来,有人托了银两,还给了当初借银子给辛家的人。」
辛家的事,一直是石高野注意的重点,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这方面的监测,他虽将辛汉宕打得要死不活,也不相信辛汉宕会活着,但是他仍要总管秘密注意着有关辛家的事情,所以石总管才知这些事。
华清泉一颤,他是石总管找进石家的,当初也是石总管安排辛汉宕与他欢好,取得金丹银液,他跟辛汉宕之间的事,石总管十分清楚,他在九年后传达了这讯息,大概也是为了报答契约那一件事。
轿帘一垂下来,华清泉就忍不住哭了,这些年来没有讯息的人终於有了讯息,他也终於知道自己心头最挂念的人不再生死不明,应该是好端端的活着,才能还那些银两,心头大石总算落了地。
虽然流了泪,他却赶紧擦乾了泪,若是让石高野得知他还在为辛汉宕落泪,就算天涯海角,石高野也会找出辛汉宕将他害死。
观音寺已经到了,他下了轿,脸上神色已经回复正常,他是这附近有名的善人,每年必定捐钱修寺,也常以寺中的名义救济贫民,寺中住持一见他来了,立刻就迎上去,说了几句吉祥的话。
华清泉被迎进寺中,为了不让自己的美色多惹是非,也为了不让石高野妒心大发,他拜的地方是佛堂内寺,与外面信徒就是不同。
他跪了下来,诚心诚意地感谢菩萨保佑他心中挂意的人无事,拜完后,他在后面的池塘多走了几步。
已经好几年,他没有一个人独自的散过步了,石高野总是监看着他,对他亦步亦趋,他今天才终於有放松的感觉。
他随意散步着,今天是观音寿辰,后面的鱼池跑来了许多小孩正在游玩,也有香客走动,十分热闹。
有人就坐在鱼池前,他的左脚瘸坏,身形怪异,好像连骨头也长得不太正,身边拄了根拐杖。
他低着头,华清泉以为他是趁着观音参拜人多,来此讨生活的老乞丐,他善心大发,丢了几文钱在他身前。
才走了几步,却听到后面沙哑的声音道:「慢着,公子,我不是乞丐。」
华清泉停步下来,倒转回头,却吓得倒抽口气,对方脸上带着三条伤疤,一条从右边横过左方,另外一条则整个扫到颈部去,另外一条较小,但也从左耳狠狠的画下,他虽不致於面容扭曲,却看起来十分可怕。
华清泉胆怯了,他退了好几步,那人停住脚步,没再逼前,可能也知自己面容十分骇人,他虽拄着拐子,却仍身形矫健,他将那几文钱放在华清泉的脚旁,快步的离去。
华清泉脸上一红,想必自己刚才的态度一定十分伤人,平日他就施舍穷人,但是那只是金钱上的施舍,想不到他今日对人的态度竟如此的糟糕。
他捡起了钱,跑到那人的旁边唤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那样的态度的,如果得罪了,我愿意道歉。」
那人停了下来,华清泉才看清那人的面容,他虽脸上有伤痕,但是他眼神清明,看起来并不像坏人,满头的黑发也昭显着这位瘸腿男子并不太老。
「没关系,是我吓到你了。」他的声音很沙哑,不是刻意装的,好像他的声音就是如此。
华清泉脸红,想必对方一定遭遇过难以形容的惨事,才会面容如此的凄惨,再加上他身手不便,求生可能不易,他放柔声音道:「我没被吓到,但是你讨生活不容易吧,这些银两给你吧。」
他从口袋中掏出了所有银钱,拉住了那男人的手,放到他粗糙的掌心里,那男人一愣,华清泉立刻就放开了他的手,点头道:「我该离开了,太晚了。」
他回身离开,那瘸腿的男人看着手中的金银,再看着他后背的身影衬托着晚霞的亮丽,他痴望着,掌心里的余温跟暖香渐渐的消散。
「你还是这般善良。」
娓娓轻吐的沙哑语音是那麽的低沉,好像叹息一样,落入了太阳的余晖之中,夜色渐渐占据了大地,也将这声茫茫叹息里的悲哀痛苦掩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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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a7359018 於 2008-4-14 08:33 PM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