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結尾
看看時鐘已經是夜裡十二點了,外面是萬家燈火,只剩下稀稀那那的星點,拿出一根煙,放在唇邊,把自己籠罩在那煙霧中。
自從嫘祖走之後,桑榕幾乎是每天這樣的抽煙。讓煙草和酒精麻木著自己,這樣下去一個夏季,她居然沒有死掉,也算是奇跡吧。
她是能隨時清醒的女人,所以她也是殘忍的女人,她愛寶貝,所以她站起來,因為她要看到寶貝幸福,所以她從酒精裡又站起來了,明天她依舊要離開。
只是這樣的燈火,好想抱住寶貝,其實她自己才是脆弱的那個人吧。
******************
忽然睜開眼睛,天花板依舊,而嫘祖卻起了微妙的改變,她笑了,笑的很燦爛。因為她知道,她愛,那就夠了。「我愛你,不關你的事。」已經忘記這句話到底出自那裡,但是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了,桑榕在害怕什麼,而她是不允許真愛逃離的。
那個18歲的少女,總是能以那樣飛速的進步在成長。讓人吃驚,讓人驚奇她的每一個決定!
猛地掀起被子,嫘祖的身上還穿著白色的睡衣,顧不上換衣服,那個女孩的臉上掛著笑容,她的嘴裡唱著一首歌《勇氣》。
終於作了這個決定別人怎麼說我不理
只要你也一樣的肯定
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你去我知道一切不容易
我的心一直溫習說服自己最怕你忽然說要放棄
愛真的需要勇氣來面對流言蜚語
只要你一個眼神肯定我的愛就有意義
我們都需要勇氣去相信會在一起
人潮擁擠我能感覺你放在我手心裡你的真心
如果我的堅強任性會不小心傷害了你
你能不能溫柔提醒
我雖然心太急更害怕錯過你
是的,她需要愛和勇氣,既然桑榕沒有那個勇氣,那就讓她來做這個決定,因為她有這個勇氣,她知道她需要勇氣,而她就是她的勇氣,難道不是嗎?愛就是我們的勇氣。
光裸著腳,以不顧一切的勇氣和後果,那個女孩穿著純白的睡衣,光裸著腳,奔走在夜晚的道路上,那燈火闌珊照亮她臉上幸福的表情,因為有愛就可以是幸福,有時候人頹廢到連愛都是一種奢求,而她不向自己那樣了。
不管身後車子裡傳來司機的叫罵,「你不想活拉。」又或者交警協管的叫囂,「那個女孩,你……。」她只想,她只是想走到桑榕的身邊,告訴她,她的決定!
她要尋找到屬於她的幸福,而有桑榕就是她的幸福,這就簡單,她很愛很愛她,這就夠了,就讓她們一樣來有勇氣面對,所以她要告訴她,她終於知道了親愛的她在想什麼了。
越來越接近目的地了,嫘祖覺得自己的體內有著無比的勇氣和平和的感覺,她知道,一切未定。但是她想得到幸福,而幸福需要她自己去創造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她是永不放棄的。
背景音樂:《奔跑》
速度七十邁
心情是自由自在
希望終點是愛琴海
全力奔跑夢在彼岸
我們想漫遊世界
看奇跡就在眼前
等待夕陽染紅了天
肩並著肩許下心願
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
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把浩瀚的海洋裝進我胸膛
即使再小的帆也能遠航
隨風飛翔有夢作翅膀
敢愛敢做勇敢闖一闖
哪怕遇見再大的風險再大的浪
也會有默契的目光
奔跑在秋日的夜晚,為了真愛。也為了嫘祖真愛的信念,所以她一定不會放棄任何一絲的機會,面子其實不重要,有她才是最重要,現在才知道她在害怕,她很慶幸自己終於明白,她奔跑在這無盡的道路上,只有一句話:「真愛無阻。」
「咚……。」有人在敲門,「白癡……。」該死的誰啊,有門鈴不用,難道想敲壞門嗎?桑榕氣急的走到門口去開門,不過她認識的人之中能做這種的人實在是很少,以前是秦優伶那個女人,後來是又多了嫘祖那個假仙的女人,二選一,想也知道來的一定是秦優伶那個女人吧。
快速的走到門口,她可不想考驗自己家的門的耐力也不想考驗秦優伶的耐力啊!
打開門,這個時刻成為她生命中的永恆,難道是她眼花,她看到那張容顏,屬於嫘祖的容顏。
狠狠的撲進桑榕的懷抱,雙手掛在桑榕的脖子上,嫘祖只想緊緊的抱住她,今生都不想失去這個懷抱,這個位置永遠都是她嫘祖的,不管以後如何。
緊緊的嫘祖抱住的桑榕,楞住了一下,緊接著也狠狠的抱住嫘祖,想念她,寶貝。
深深的想把自己的頭,埋在她的肩膀,就算有再多克制的勇氣,這一下桑榕也已經崩潰在嫘祖的懷抱中,那樣的理智和冷靜也被那個擁抱所淹沒。
她在自己懷中,多久沒有這種踏實的感覺了,桑榕已經快忘記了,她的一切全被這個真真切切的擁抱所代替。
嫘祖只是覺得她回來了,回到她的身邊,她的懷抱還是這樣的溫暖,還是這樣的安穩,讓她覺得可以去依靠,雖然這個女人有點脆弱,有點敏感,可是她卻能讓她依靠。
靜悄悄的夜,她們在門口擁抱,屋內燈火幽暗,路燈是那樣的昏黃,一切都是那樣的曖昧。
忽然桑榕推開嫘祖道:「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別開頭,桑榕準備往房間裡走。
「狗屎……,你這個白癡女人,我不在乎,難道你連接受愛的勇氣都沒有了,憑什麼把你自己的決定當成我的幸福。你要是真的不在乎,昨天晚上又何必去看我呢?你這個大白癡,難道對我的愛還不足夠讓你有面對我們的未來的勇氣嗎?難道嫘祖的愛就這樣的不值得你去付出嗎?……。」還沒說完,已經是低泣聲和輕微的憤怒聲,而且講話已經分不清前後的順序了
頓住,堅硬的背影凝固在空氣中,桑榕在想嫘祖的話,嫘祖的幸福……。
跪坐在地上,嫘祖輕語,「難道我的幸福不重要嗎?難道你不要我幸福嗎……。」
「秦桑榕,我告訴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就愛你……。」坐在地上對著桑榕的背影大喊,嫘祖現在更像一個任性的孩子,但是卻寸寸瓦解了桑榕偽裝起裡的心。
嫘祖的幸福?桑榕的弱點,愛的弱點,因為愛才會有的弱點。
轉頭,這一看,桑榕在這一瞬間已經完全崩潰,她認輸了。燈光下,她清楚的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跪坐在那裡,她沒有穿鞋,她身著睡衣的身子在夜裡顫抖,眼淚婆娑,而眼神卻是堅定的讓她感到自形慚愧。
桑榕的心被嫘祖的帶淚的執著眼神,恨恨的揪痛了,深深的痛著,劃下白色傷口,何以能再狠下心。
狠不下心,桑榕輕輕的跪下,擦拭著嫘祖的淚,溫柔的看著嫘祖的臉,看到嫘祖倔強而剛毅的不讓鬚眉的臉龐,揉住她的長髮,認真的說道:「我不能給你陽光下的幸福,別人會以驚詫的目光看著你,我不是男人,我不能給你一個家庭,這些你知道嗎。」
「可是這個世界只有一個桑榕才能讓我幸福,嫘祖不想讓幸福從自己的手中流走,桑榕難道不知道嗎?」
「寶貝,對不起,忽略了你的感受,寶貝……。」安心的把嫘祖緊緊的擁在懷裡。這個女人用她的淚,讓桑榕然明白了,也許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吧,愛就愛了,無罪可恕。
「你又回到我身邊了嗎?」
「是的,寶貝。」
就這一次,就讓秦桑榕這顆在自己的雙親死亡那天開始被壓抑的心解放吧!讓她陪著自己心愛的人去瘋吧,就算誰也不知道結局,就算誰誰也不知道她們能走多遠。就放縱這一次,不讓自己留下任何遺憾。
今夜真是一個好日子啊,相愛的人在深夜擁吻。秋天才開始,愛情的味道卻隨秋更濃。一切都已過去,桑榕願意為了嫘祖而去學習如何接受愛。不管將來如何,她們都願意面對。
*******************************
「你是怎麼知道我那天去看你的。我問過優伶了,不是她告訴你的,而且依夏如火的個性,她是不會說什麼東西的。」
「來,親愛的,湊過你的耳朵吧。」
看著抱在自己懷中的嫘祖,桑榕乖乖的湊上自己的耳朵。
「我不告訴你。哈哈……。」說完,已經從桑榕的懷中溜走。
兩個大人就這樣在房間裡追逐起來,最後親親愛愛的小祖祖還是很心甘情願的被某人抓住了,同情中。
「說不說……。」桑榕的聲音滿是寵溺的味道。
「嗚……我不要說嗎。」學會了撒嬌的孩子。
「今天我們吃……。」
「好拉好拉,我說就是了,哎……這一切都是為了我最親親愛愛的胃啊,來親下,我就告訴你。」
在背後抱住嫘祖的桑榕轉過來,在嫘祖的唇上留下一個輕柔的吻。然後又以那樣深情的目光看著嫘祖,看得小祖宗馬上就投降了啊!
「是你身上的味道啊,那種很特別的味道,我最喜歡聞了,整個房間裡淡淡的,但是還是讓我聞到了,就是它讓我有了再去面對你的勇氣,讓我有了從優伶家奔跑到你家的勇氣,知道嗎?你的味道。」將頭深深的埋進桑榕的胸口,吸狁著桑榕身上的味道。
桑榕覺得自己真是該慶幸吧,可是這個世界還能有第二個嫘祖能如此嗎?感謝上蒼,有她,今生無求。
*********************************
「該起床拉……。」嫘祖推著桑榕道。
「幾點拉。」
「10點半了啊,你要去上班哦!」
「啊……。」可憐的桑榕就這樣要起床了。
片刻之後,已經出門的桑榕又再度折回房間,而且一臉的陰沉。
「難道你忘記帶什麼了嗎?」無辜的孩子。
「寶貝,今天星期幾啊。」
「……」
嫘祖只是可憐的看著日曆上星期天三個大字,冷汗直流。順便一邊瞥了一眼一臉黑線的桑榕。「好可怕啊……。」
「這個……呵呵,那個……呵呵。」
「不要左言而右顧之。」
「啊……快跑啊!」嫘祖狂喊著在家裡上串下跳,後面還跟著一個一臉睡眠不足的女人。
恐怖啊!
外面陽光很好,又是一個春天,嫘祖她很幸福,桑榕的生活很充實。
同居生活繼續,有趣的事情,還在發生著,在嫘祖和桑榕之間。
*********************************
幾年之後
天空中飄來那首老歌《後來》,又是一個春天,經歷了幾載的春秋究竟發生了多少故事,她和她之間的感情是不是依舊呢?
《後來》-劉若英
後來我總算學會了如何去愛
可惜你早已遠去消失在人海
後來終於在眼淚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再
梔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藍色百褶裙上
「愛你」你輕聲說
我低下頭聞見一陣芬芳
那個永恆的夜晚十七歲仲夏你吻我的那個夜晚
讓我往後的時光每當有感歎
總想起當天的星光
那時候的愛情為什麼就能那樣簡單
而又是為什麼人年少時
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
在這相似的深夜裡你是否一樣也在靜靜追悔感傷
如果當時我們能不那麼倔強
現在也不那麼遺憾
你都如何回憶我帶著笑或是很沉默
這些年來有沒有人能讓你不寂寞
永遠不會再重來
有一個男孩愛著那個女孩
看著奔跑在樹林嫘祖,那是一個成熟的女人,她已不再是七年前那個小女孩,但是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小女人在自己十八歲的時候給自己拿出來的勇氣,她們最後還是在一起了,直到現在,看著她長大,看著她成熟,看著她成功,她還是愛她。
她很感謝,感謝嫘祖當初的那份勇氣,就是那份勇氣讓她沒有失去自己的真愛,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也許就如歌曲中所唱的那樣吧,讓她沒有留下一個終生的遺憾,很多事情都是失去才會明白,而她卻是永遠不想再有隨時失去嫘祖的時候了,因為她不想在深夜裡思念她,在醉酒中追憶她們短暫而幸福的愛情。
這些年,她們在一起過的很幸福,她們會吵架,但是她們還是如此的相愛,如此這麼久了,嫘祖已經到了當時她遇到她的那個時候的那個年齡和心態了。
「在想什麼啊!」一個新的嫘祖,一如七年前一樣的美麗,只是這個女人卻更加的成熟,臉上掛著幸福的四溢的笑容,幸福的女人總是美麗的。
寵溺的抱住嫘祖,桑榕說道,「我在想很久之前的事情啊!想那個笨笨小女人啊!」
「哼……。」緊緊的縮進桑榕的懷中,嫘祖知道,現在的她們都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了,回憶過去,彷彿很遙遠了,她們在一起原來已經這麼久了啊。
「當年我都做的那麼絕了,你怎麼會那麼有勇氣,而且相信我一定會留下呢?」抱住嫘祖,桑榕覺得好踏實啊!
轉過來,嫘祖認真的看著桑榕的眼睛道:「當年,我會有勇氣,是因為我愛你,是因為我還年幼,初生牛犢不怕虎,我很感謝上天是讓當年那個年幼的我自己遇上你,如今到了你當年那個年齡,我終於知道你在想什麼了,愛一個人也許就是想要她得到一個陽光下的幸福吧,直到現在我才知道當年的你其實不知道比我累多少。」
頓了頓,嫘祖拉著桑榕蹲到地上,看著路邊那朵在野花,繼續說道:「當初我之所以有那份勇氣,是因為相信……。」別有深意的看著桑榕一眼,「你愛我,我的幸福是你的快樂,所以為了我的幸福,你的快樂,我去了。那是我活到十八歲做的最有自信的一個決定,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桑榕淡然的笑了,這是一個三十多歲成熟女人的獨特笑容,她在細嚼那些美麗而浪漫的回憶,曾經那個害怕過退縮過的秦桑榕,而如今她是一個比當初更加具有魅力的女人。
抱住,嫘祖輕輕的印上自己的唇,那是自己的記號,一輩子,只有這個女人了,也只要這個女人了。
偎在桑榕的懷中,嫘祖道,「我知道,我的幸福是你最大的勇氣,所以我贏了,我贏來一個活生生的秦桑榕,生活在我身邊,每夜擁我入睡,讓我總在日出的時候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她,日落的時候閉上眼睛看到的還是她。」
她們很幸福,雖然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在她們心中因為愛已經沒有禁忌,因為有愛,有所愛的人在身邊,所以一切的困難都會過去的。
所有的圈子裡的人,把她們公認為圈子裡最幸福的一對,當她們問道她們為何能如此幸福的時候,她們只是笑笑而過,反問別人一句,「你會因為愛而有無所畏懼的勇氣嗎?」
再次認真的問:你會有因為愛而有無所畏懼的勇氣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