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張開眼楮做的第一件事是把我拉到懷里吻上我的唇，火熱的舌頭迅速地糾纏上來，炙熱地奪取著我的呼吸……
「唔……」
他怎麼了？我順從著他的動作，听憑他不斷加深這個吻，任由他的舌頭纏吸上我的舌尖…………
良久，他放開喘著氣的我，把我緊緊地擁在懷里，突然在我耳邊說道：「我愛你！」
「？？！！！！」
我震驚地無法動彈，也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映，傻傻地呆在他懷里不動也不說話。
蕭煜漋起我的下巴，低沈地對我說：「小天，在我說『我愛你』的時候，你也要說『我愛你』，知道嗎？」
「呃……啊？」
我怔怔地說不出話，他又吻上了我的唇，每吻一遍就說一句「我愛你！」
「什麼意思？！」
我終於開始思考的大腦還是猜不透他的話。
「沒什麼意思……」他一再地吻我，低低地道，「只是想告訴你而已……」
「說『我愛你』？」
他凝視著我的眼楮，再一次地向我確認著。
「呃……你是不是發燒了？」
我小心地把手探向他的額頭。
「無論如何也不肯說嗎？」
他抓住我的手，放到唇邊輕吻。
「那個……」我遲疑著，他又在玩什麼？「契約上不包括這一條…………」在我嚅囁著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蕭煜的臉憤然變色，抓狂似地把桌上的軟碟、一張金卡，還有早些日子我跟他上街時買的衣物統統塞進一個旅行袋里，然後一把拎起根本沒反映過來的我拖到車上，狂飆到了原來遇到我的那個路口，冷冷地把那個袋子和我丟下車，只對我說了一句，「你要的，都在里面……我們的契約，結束了！！」後便開著車呼嘯而去……
「什麼嘛？！」
前後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里，我就象一隻棄犬一般地被拋棄在街頭？
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五分鐘後，我才憤然地大罵出聲，但是他的車子早就開得不知去向了……
「莫明其妙的神經病！！！」
站在寒風蕭瑟的街頭，我恨恨地咒著，如果不是身邊多出了這麼一個袋子，心里卻又多出了一份難舍的依戀，我幾乎要以一個月前在這里與他相遇後發生的事情是一場夢……
「混蛋……」
好不容易攔到了一輛車，我拎著那個和我一起被拋下來的袋子，強忍住想叫司機追上去的願望，報上我闊別已久的蝸居住址。
走在昏暗的樓梯間時，我還沒從剛剛的震驚中回復。
不過……這樣好象也沒什麼不好。被一個男人擁抱本來就是我不情不願的，現在他肯放手了我正應該求之不得不是嗎！？
而且至少他還幫我解決了一個很大的難題，讓我不用錢的事發愁。就算真有人要上門來封房也不怕了！反正明天我就可以揚眉吐氣地回公司把成品拿給那個死板老頭看，一雪原來被他罵到灰頭土臉之恥。
坐到了電腦前，我恨恨地打開他給我的軟碟，「劈哩啪啦」 用力地打擊鍵盤的同時，臉中轟鳴著的卻是他在半小時前對我說的話：「我愛你……」
「我愛你……」
「我愛你……」
見鬼了！
這陰魂不散般的魔咒一直在我腦中回旋著，不知什麼時候，鍵盤上有幾滴濕濕的液體刺眼地反著光，我看向對面牆上的鏡子，映出的是一張流痕瑭y。
那個笨蛋也終於承認這是一個錯誤的事實什麼會讓我傷心？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本來就是不可靠的事。
那個笨蛋！笨蛋！笨蛋！
干不下活的我索性停下了手上的工作，專心致志地咒那擾亂了一切後又不負責任地放手的蕭煜。
說什麼「我愛你？」
原來只是一個錯誤……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蕭煜……
跟男人發生關系…………
過了將近一個月夢一般的生活…………
听別人說我愛你…………
…………………………
統統都是一個可笑的契約引出來的荒唐！
但是……是什麼亂了我的心？
有一種無力的隱痛自心底一絲絲的泛上來，好象是把剛剛因太過驚訝而來不及有的反應統統化成了略籉b此刻渲瀉。
我跌坐在地上，痛苦地抱住了頭，失神地嗅著還沾有那個人味道的衣服……
剛剛的吻明明還那麼強烈的……
這個可笑的契約真的就要完全結束了嗎？
第十章 完
我又回到了原來的公司。
每天仍面對著上司那張平板的臉。
不過由於得到了當初實驗時缺乏的資料，我提議的那個軟體終於開發成功了！因此，五百萬元欠債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雖然我也有鼓起勇氣想至少要爲軟體的開發成功對蕭煜說一聲謝謝……
但是拿起聽筒的那一刻才想起我根本忘了要他的電話號碼！
直接去找他嗎？
他會把我當什麽呢？
明明被他侵犯還忘不了他的賤胚嗎？
我苦笑著，閉上了眼睛，他低沈地叫我名字的聲音就仿佛清晰在耳——
「小天……」
「小天的身體好棒……」
「我愛你……」
可惡！
明明是個霸道而任性的小惡魔……
但是我爲什麽就是忘不了他呢？！
※ ※ ※ ※ ※
七天後。
我躊躕地站在他家的路口，一遍一遍地在心裏告訴自己，我不是因爲想念那個傢夥做的美食……也不是想念他溫暖的懷抱……更加更加不是想念他的高超的做愛技巧……只是…想把那張已經不需要的金卡還給他……並對他說一聲謝謝而已。
當我一邊用各種理由說服著自己，一邊慢慢地磨蹭到他家的樓下時，早已是華燈初上的傍晚了。擡頭看樓層一個個明亮的窗口，但蕭煜住的那個房間卻始終沒有亮燈……
他不在？
還是又在廢寢忘食地忙些什麽？
我惴惴不安地上樓去敲門……但過了半晌，門內也無人回應……
他真的不在？
又去尋找新的獵物了嗎？
我怔怔地看著那道冰冷的鐵門，失魂落魄地逛回了家中，翻來覆去的夢中不斷出現的只有他的身影。
「小天……」
「你這裏都濕了哦……有這麽舒服嗎？」
「過來……吻我…………」
「嗯……」
「我愛你……」
「沒什麽意思，只是想告訴你而已……」
第二天一早，因整晚失眠而精力不足，頂著兩個熊貓眼的我在晃進了公司大門前好象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麗娟？」
我怔怔地迎上那個看起來正一臉焦急地等我的人，奇怪地問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別問那麽多了，蕭煜……」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趕緊抓住她的手問道：「他怎麽了？」
「他一星期前去醫院檢查的時候，發現腦部有一個腫瘤……他在住院時一直不肯讓我告訴你……今天他要動手術了，我這才偷偷溜出來找你的！還好發現得及時，不過如果是惡性瘤仍然會有生命危險……你還是去看看他吧……」
麗娟滿臉惶急地對我說著，我的腦子轟然炸響了一個鳴雷……
「他在哪兒？！」
我麻木的腦袋記下她說的一連串地址後，便搶下了她手上的車鑰匙，飛快地跳上她停在一旁的車飆車而去，無遐顧及在後面又叫又跑的她似乎還追著車子說了些什麽。
「腦瘤……那麽聰明的人怎麽可能得那種病！！」
我飛速地開著車，一路上不知闖了幾個紅燈後來到了那家醫院。
把車往路邊一放，還來不及熄火，我就直接沖上了醫院的走廊，看到此時手術室前「手術中」的紅燈正好熄滅。
我趕緊沖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個剛剛從裏面走出來的大夫，焦急問道：「醫生，裏面那個病人怎麽樣了？」
那穿著白大褂，正緩緩地除下口罩來的醫生很遺憾地搖了搖頭，安撫性地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慢慢地走開了……
「怎麽可能？！」
一星期前還活蹦亂跳、還會冷嘲熱諷地氣人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我氣到了極點的揚聲高叫道：「蕭煜！你這個混蛋！！我還沒對你說你想聽的話呢！你不准死！！你給我活過來！！！你聽到沒有？你給我活過來！！！！！」
一旁的護士們忙制止紅著眼睛就想往裏沖的我。
「放開我，我不准他死！！我不准他死！！！」
我哽咽著聲音掙扎著，直到不知被誰抓住我的手打下了一針鎮定劑……
「蕭煜……」
不知道過了多久，睜開眼睛，我醒來時看到的是醫院雪白的天花板。心臟好象被誰挖開了一個洞，好痛……非常的痛！
伸手捂住臉，才發現不知何時我的淚已流了下來……我怔怔地坐了起來，喃喃地自言自語著：「你還沒聽到我要對你說的話呢……笨蛋……笨蛋！！」
「蕭煜…………」
回答我不斷啜泣咒駡的……只有室內清晰可聞的點滴聲……
…………………………
………………
「雖然……你哭的樣子是很可愛……但是……我還是比較喜歡你在我身下哭泣的樣子……」
不知道我哭了多久，突然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微弱地從旁邊的病床上傳來，調笑的語氣讓失神的我仲怔了良久反應不過來。
「小天……」
是幻聽嗎？我緩慢地把視線投注到聲音來源的方向，終於看到了我的惡魔——蕭煜雖然滿頭纏著繃帶，但那蒼白的臉上露出的卻是一個溫和而美麗的微笑。
「你……」
看著躺在病床上，身旁高挂著點滴的蕭煜，「你還活著？」我跌跌撞撞地走到他的床前，不敢置信地用手輕撫他雖然顯得毫無生氣，但仍有著些微體溫的臉…………
「我在動手術的時候，好象聽到小天在叫我不准死……所以我活過來了……」
他低笑著想讓他紮著針頭的手找我的手……
「你別動！」
我趕緊把手握住了他的手……
「抱歉，讓你哭了……我開始以爲我這次熬不過來了，所以趕你走…………」
他有些吃力地跟我說著話。
「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現在的他看起來是那麽的虛弱，我心痛地制止他的解釋……
他吻住我按在他唇上的手指，輕輕地說：「我愛你！」
「……」
看著他企盼的眼神，我的臉紅了紅……低聲地回應著他道——
「我愛你……」
「小天……」
他滿足地歎了口氣後沈沈地睡去了。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