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蜀山,是個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不僅種有著稀世藥材,更有一群修練成仙的仙人居住於此地。
於是山下的人們皆稱這座山為蜀仙山,並把那群仙人的派系稱為蜀仙派,他們不只醫術高明,就連仙數也是一絕,若他們有意出來闖蕩江湖,相信沒有半個俠士可以抵擋的過他們,可惜的是,他們就如外人所稱呼的一般,不與外界做任何接觸,也不喜好爭鬥,自然也不會想去爭什麼武林第一。
可是今天,蜀仙山不再平靜,宛若猛蛇般的火焰不停的蔓延,火花?啪作響,到處充刺著濃厚的黑煙,仙境已變成地獄,滿地的屍體,和宛若河流般的血水沾滿了地面,撲鼻而來的血腥味讓人作噁。
一名全身穿著黑衣的男子站立在華美的屋簷上,他長的極俊美,可惜他右臉上的劍疤破壞了那股美感,卻為他帶來了許些冷酷。
只見男子冷冽的黑眸一轉,看向一旁窩在一起的兩名男孩,身旁還躺著一名俊美的少年,長的極似那兩名男孩。
男子跳下了屋簷,緩緩的走向那兩名男孩,手中的冰劍輕顫,身手極為神速,只差那麼點就可以傷了那兩名男孩,可惜有人阻止了他。
一名俊逸的宛若仙人一般的少年徒手擋住了男子的攻擊,他無奈的嘆了聲息,「師兄,你這又是何必呢?」
「仙羽?!」男子微皺著起眉,抽回自己的劍,似乎有些訝異為何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人會出現在此。
「師兄,你若是要掌門的位置我可以給你,你大可不必這麼大費周章呀!」仙羽走向前對男子說著。
「掌門的位置?你以為我稀罕那種東西嗎?你才是我的目標,我要殺盡所有認識你的人,讓你痛苦一輩子!」男子一換之前冷酷無情的模樣,神情激動的喊著。
「你真傻,既使你殺了他們,我也不會有任何感受,這是他們的命運,我管不著,但是我不希望師兄你繼續錯下去了,別再修練魔功了。」仙羽關心的握住男子的手說道,神情極為誠懇。
「你…你瘋了嗎?你可知道躺在你身後的人是誰?你竟然說你不在乎?」男子錯愕的甩開仙羽的手問著,內心不禁有些慌張。
仙羽怎麼可能不在乎他唯一的好友呢?他以為這樣就可以讓他痛苦了,是他太天真了嗎?那仙羽究竟在乎著誰呢?
「魔翼,我說過了,誰死誰活都不關我的事,我只希望你別再錯下去了,趕緊回頭吧!」仙羽不禁暗嘆,為何他的師兄總是不明白他的心意呢?他一直以來在乎的人就是他呀!不然依他的個性,就算魔翼將整個神州的人給殺光他也不會在乎,他是怕他走火入魔,到時要醫治便來不及了。
魔翼緩下內心的慌亂,趁仙羽一個不注意,躍身來到兩名男孩的跟前,抓走了其中一名施展輕功離開了大火蔓延的蜀仙山。
仙羽無言的望著魔翼離去,耳旁傳來的低泣聲總算讓他回過了神,他走到孤單的男孩身旁抱起他。
「別哭了,既然你的爹爹死了,就由我好好照顧你吧!」仙羽溫和的安撫著在他懷裡哭的不成人樣的男孩說道。
「我要哥哥…哥哥被壞人抓走了…」男孩傷心的抓著仙羽白淨的衣衫就將鼻涕眼淚往上面擦,可憐兮兮的對仙羽說著,絲毫沒發覺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仙羽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抬手就敲了男孩一記爆栗子,「小鬼,給你好臉色看不代表我准許你將噁心的鼻涕眼淚抹在我高貴的衣服上,以後你要給我自力更生,吃住自己負責!」說完後,仙羽厭惡的丟下哭的更大聲的男孩,轉身就離開。
雖然剛剛受到失去爹爹和哥哥的雙重打擊,但是人類的求生本能還是讓他乖乖的跟了上去,他年紀還小,怎麼可以葬生於火海之中咧!
魔翼抱著被他點了穴道昏迷過去的男孩站在樹上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離去,若是…若是仙羽沒有出現的話,或許今天的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他也不會變得如此墮落,如果那天沒有來臨的話……
四年前--
蜀仙山
山峰上,四周種滿了奇珍異草,環繞著建在中央的幾間屋子,雖然簡易,可卻也能遮風擋雨,也算的上堅固,其中一間比較巨大的堂廳,建的格外華美,裡頭有著許多精緻的桌椅,更有許多的名畫書法。
堂廳上坐著一頭滿是白髮的男子,男子的身旁還坐著一名白衣少年,只餘一名黑衣男子站在兩人的前方。
「魔翼,這是師父收的第二名弟子,他的名字叫仙羽,身為師兄的你,可要好好的照顧他懂嗎?」一名白髮童顏的俊秀男子微笑的對站在他眼前的黑衣男子說道。
魔翼心有些不高興,但仍是尊敬的點點頭,抬起頭看向那名拿著師父最愛的白玉簫把玩的仙羽感到憤怒,為什麼他碰師父的簫時,師父便會生氣的狠狠教訓他一頓,為何眼前這名笑的和藹可親的小鬼就可以碰?他感到好不平,卻又不好為了這點事在師父面前發作,只好暗自忍下這股悶氣。
仙羽微笑的走道魔翼的面前,善意的伸出手道:「魔翼!以後我們一起修練吧!若是有不足的地方,我們也可以互相指點,進步的也比較快,對不對呀師父!」
男子微笑的點點頭,「就照仙羽的意思吧!以後仙羽就住在你的隔壁房,要好好照顧他懂嗎?」他不放心的再次叮嚀魔翼說道。
「是!」魔翼低下頭應道,內心的不愉快更是劇升,不滿為何師父特別的縱容仙羽,更允許仙羽直呼他的名。
「你們下去吧!」男子和善的對兩人說道。
魔翼恭敬的對男子點了個頭,才轉身離去,而仙羽也隨之跟上。
仙羽一出來便拉住魔翼的手,「魔翼,這裡不是去練武場的地方吧?」他們線再不是應該去練武的嗎?怎麼反而到採藥的地方去。
魔翼面無表情的甩開仙羽的手冷道: 「請別直呼我的名字,難道你不知道如何尊敬長輩嗎?」
仙羽儉下笑臉,迅速的點了魔翼的穴道,嘲諷似的對他說道: 「少跟我擺師兄的臉色,我不吃這一套,你的個性真是該改一改了,從沒見過像你這樣死板的人。」
還未曾有人對他這麼兇過,魔翼倒是第一個,他最討厭像他這種死腦筋又古板的人了!
魔翼有些訝異,沒想到仙羽才剛入門,竟然將蜀仙派的點穴功夫練的如此熟練,難道師父老早便將所有的功夫都交給他了?
內心忌妒不已的魔翼當下又冷下臉色,「我不管你喜歡或不喜歡,我是你師兄是個事實,你若不習慣我也沒辦法。」冷哼了聲,魔翼逕自解開穴道轉身要離開。
仙羽從未被他人這麼對待過,喜怒無常的他冷笑了聲,「難怪師父總跟我說後悔收留了你,現下我總算明白為什麼了,你還真是個讓人討厭的傢伙!」
魔翼背對仙羽的身形頓了下,內心因為仙羽的話震驚不已,他氣憤的握緊拳頭,逼自己不在乎的開口道: 「那又如何?」
不待仙羽再度開口諷刺他,魔翼加快腳步的離開,內心的鬱悶越加劇升,仙羽的一席話,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裡,他永遠也忘不了,而他的恨,正是從那一刻加深的。
仙羽俊眉一挑,不否認自己對魔翼產生了那麼點興趣,他答應當那老頭的徒弟全是為了學武功,本來是打算學完便離開這個無去的地方,看來…這裡也不是那麼無趣,至少他多了個可以玩弄的對象了。
仙羽姣好的唇形微彎,也轉身離開了方才爭吵的地方。
那天之後,師父又陸續的收了幾名弟子,有男有女,師父最疼愛的依舊是仙羽,第二疼愛的便是三師弟聶諭,而他魔翼,不過是他們恥笑的對象,每個人都喜歡笑臉迎人的仙羽,對他這個死板板的師兄卻沒半點敬意,可是他們卻不知道,仙羽和善的表情不過是個偽裝,而他正深知這一點,這也是為什麼他總是獨自一個人行動,不與他人接觸。
這日,魔翼又獨自一人在練武場練功,他或許不如仙羽那般的有練武的絕佳根骨,但是他卻比仙羽勤勞,每日不練上幾個時辰絕對不會休息。
雖然魔翼有些忌妒仙羽,他需要練上好幾天才可以領悟其中奧妙的武功,仙羽只需要短短的幾個時辰便可以練成,他積極的在師父面前表現出自己好的一面,而仙羽只消出現在師父面前,師父便開心的送上他親手煉製的珍貴藥材,甚至將那代表蜀仙派掌門的白玉簫送給仙羽,這也代表將來掌門一位定是由仙羽接手,這就是為何他會被冷淡的真正主因,他並不在乎掌門之位,他只希望師父能正眼的看待他,可惜這個奢望在仙羽的到來更顯的遙不可及,他好恨!為什麼仙羽要出現,如果他沒出現,師父也不會對他更加冷漠,也不會忽略他一直?蜀仙派所作的努力,好恨!好恨!好恨!
魔翼氣息有些紛亂,他快速的將蜀仙派的獨門劍法反覆的施展一遍,內心的憤怒完全主宰了他的身心,魔翼知道練武忌怒,尤其是當練武者陷入憤恨之中時,那便不可以再繼續練劍,否則將走火入魔,可他控制不了自己,內心的恨,一天比一天還要濃厚,幾乎要將他給掩埋住了。
突地,魔翼感到自己體內的真氣繁亂,而且不停的往各大要脈亂鑽,他連忙停下練劍的手,趕緊點住自己的要穴平息自己的氣息,可是他仍是因為體內的翻騰嘔出幾口鮮血,他喘吁吁的用劍支撐著自己的重量,疲憊的坐在地上歇息。
「師兄!你沒事吧?」聶諭剛好也和一群師兄妹要來練武場練功,方才魔翼那不要命的行為也被他看個正著,他擔心的撇下一群師兄妹跑道魔翼的身旁蹲下的問道。
魔翼睜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看到了仙羽嘲笑他的模樣,他勉力的站起身,冷淡的說道: 「少假猩猩了!」
冷哼了聲,魔翼越過愣住的聶諭準備離開,可是卻被仙羽一把拉住。
「師兄,聶師弟那麼的關心你,你又何必如此冷淡呢?」仙羽維持著他溫和的笑臉對臉色有些蒼白的魔翼說道,可他的雙眼滿是嘲諷的看著魔翼。
「關你什麼事!」魔翼厭惡的甩開仙羽的手說道,隨即轉身要離開,可圍著他們的那群師弟師妹似乎不打算讓他離開,一群人就這麼對上勢單力薄的魔翼。
「二師兄,算了吧!大師兄受內傷了,還是趕緊讓他回去療傷吧!」聶諭大概是一群師兄妹裡真正尊敬與關心魔翼的人,他推開眾人的拉住仙羽的袖子說著。
仙羽一聽,臉上的微笑更是開朗,可眼裡卻閃過一絲憤怒,他討厭別人關心魔翼,曾幾何時,他對魔翼的執著變深了,從一開始的玩弄,變成漸漸的在乎,有人關心他,他卻會因此感到不快,雖然不解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但是他向來便對屬於自己的玩物有種獨占欲,既使只是因為一時的有趣,他也不准他人來插手!
「不行!他這麼對待你,我非要替你爭一口氣不可!」仙羽表面上說的體面,實際上是想讓魔翼在眾人面前下不了台,越是有人在乎他,他越要欺負他!
「是呀!是呀!怎麼可以讓他繼續用師兄的名義來欺壓你呢!三師兄你就別管了啦!」眾人急忙的將聶諭拉到一旁說道,他們老早就看魔翼不順眼了,讓仙羽教訓教訓他一頓也不錯!
仙羽揚起一抹得意微笑的對魔翼問道: 「你敢接受我的挑戰嗎?師兄!」
魔翼內心憤恨不已,當下也不管自己的傷勢,冷冷的抬劍說道: 「出招吧!」
仙羽從衣袖裡拿出他的武器白玉簫,靈巧的躍身向前,飛快的往魔翼攻去。
魔翼旋身閃過仙羽看似柔弱,實則足以致命的一擊,他內心一驚,仙羽竟然出招毫不留情,難道他真要置他於死地?
一思及此,魔翼也不再保留的全力攻向仙羽,將每一招熟練的劍式一一施展出來,因為之前受了傷,使得他的身形有些不穩,仙羽就是抓住這一點,佔了上風的將魔翼攻的狼狽不已。
「二師兄!別再打了呀!」聶諭擔心的喊著,可惜兩人依然故我的打的如火如荼,絲毫沒有要收手的跡象。
仙羽反手收回自己的白玉簫,運力於掌,諾大的氣流使得仙羽的衣袖不停的拍打飛舞,他凝神一盯,以著雷霆萬鈞之勢攻向魔翼。
魔翼大感驚訝,沒想到師父連自己畢生不傳的武功也交給了仙羽,內心頓時又是一陣鬱悶,管不了自己的傷勢,他抬劍硬是要擋住這足以致命的一招。
仙羽這一掌,足以將一座山給毀掉,區區的一把劍又如何抵擋的了仙羽的攻勢,脆弱的劍立刻斷成兩截,殘餘的掌力更是毫不留情的擊中魔翼的胸膛,他整個人被擊飛了出去,地面上也被他拖的裂出一道巨痕,魔翼就這麼落在練武場的中央,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讓他痛的皺起一張俊臉,偏過頭嘔出幾口黑血。
聽到吵鬧聲趕過來的白髮男子走到仙羽身旁問道: 「羽兒,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聶諭深怕魔翼會被師父責罵,連忙開口想替魔翼說話,可是卻被一旁的師弟妹給捂住嘴。
「是大師兄硬要挑戰二師兄的,而且還欺負三師兄呢!」眾人加油添醋的的對男子說謊,大有要將罪過全推給魔翼的意思。
仙羽不語的看向魔翼,見他艱苦的想站起身,卻又頻頻跌回地上,他微微皺起眉,走向魔翼好心的想扶他一把,卻立刻被拍開。
「別碰我!」魔翼內心感到羞恥萬分,他憤恨的站起身,身形還未站穩,便被他最敬愛的師父給甩了一巴掌。
「魔翼!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你師弟!我平常是這麼教你的嗎?竟然還和師弟打架,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男子氣的直罵魔翼,對他絲毫沒有任何關心,方才的那一巴掌,他也沒有留情,就這麼直接的打在魔翼的臉上,使得他的臉頰立刻紅腫了起來。
魔翼不語的抬起臉,這還是眾人第一次看見除了冷淡之外的表情,那是一張傷透心的臉,紅熱的雙眼讓他知道,再這麼待下去,他肯定會哭出來,他不願意在眾人的面前出糗,在師父的面前亦是,他毫不遲疑的轉身施展輕功離開這裡。
男子似乎沒有因此對魔翼感到抱歉或是心疼,反而氣呼呼的唸道: 「他真是越來越不禮貌了!」
仙羽的內心仍?魔翼流露出來的表情感到震撼不已,也?男子的話感到氣憤,以前的話,或許他會感到高興,因為看魔翼出糗就是他的目地,而現在他竟然覺得生氣,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羽兒,你有受傷否?」男子擔心的啦過仙羽關心的問著。
仙羽只覺得煩躁,他揮開男子的手說道: 「我沒事,我想先下去休息了。」
男子並未感到生氣,他寵溺的笑道: 「那你趕緊去休息吧!別將自己給累壞了。」
仙羽敷衍似的點點頭,心不在焉的轉身離去,眾師弟妹們見沒戲看了,也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去做事。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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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的打擊之後,魔翼便沒有在眾人的眼前出現過一次,每當到了深夜,他才會出現在練武場獨自練功,到了將近清晨的時刻,他便回到自己的屋子休息養傷,被仙羽打了那一掌,他到現在依舊無法將傷勢完全癒療好,導致他的身子有越來越虛弱的跡象,外加自己又那麼不要命的練功,這對他的傷體更加沒有好處,雖然聶諭經常會拿一些傷藥要來給他,可是他依舊是閉門不見,聶諭也只好捧著他那對傷藥獨自回去。
仙羽有時候也會經過魔翼的屋子,他經常忍不住的停頓下來看看裡頭的人會不會出來,可惜裡面像是沒人似的,連半點聲響都沒發出,他感到懊惱,幾日沒見到魔翼,他竟然覺得難受,壓下內心的不快,仙羽轉身離開讓他煩惱的地方。
就在仙羽離開之後,魔翼悄悄的打開門,原本該是高壯的身形頓時變得瘦弱的好似風一吹便會倒,好幾日未出來曬曬陽光,他整個人看起來又蒼白又虛弱,唯一不變的,大概是他那冷淡的面孔。
發覺又有人朝這裡走來,魔翼立刻又走回屋子裡,他不想看到任何人,不論他是誰他都不想看到,那只會讓他想起那一日的不堪。
「大師兄,我帶了傷藥來了,你開門讓我替你療傷呀!」聶諭擔心的敲著魔翼的房門說道。
魔翼不發一語的走到一旁的木箱子,從裡頭拿出一些藥材和搗藥的石碗搗著藥,他不需要別人的可憐和同情!他自己也可以醫好自己的傷!
魔翼剛這麼一想,胸口又傳來陣陣的疼痛,他忍不住的咳出聲,蒼白的俊臉當下變得毫無血色,他連忙抓起尚未搗碎的藥材放進嘴裡吃,劇烈的咳嗽才緩了下來。
在外頭聽到咳嗽聲響的聶諭急的直敲門,「大師兄!你趕緊開門讓我進去呀!不然我可要闖進去了!」話一說完,他運力一推,檻住的門馬上被破壞掉。
魔翼生氣的轉過頭,不高興的朝闖進來的聶諭怒道: 「你進來做什麼?我有准你進來嗎?」
聶諭心驚的看著幾日沒見的魔翼,有點訝異才短短的幾天,他竟然變得如此虛弱,而且人也瘦了一大圈,和他之前看到的大師兄完全不同。
「大師兄,你怎麼會變成這樣?讓我替你把脈一下,我可以將你的傷醫好的。」聶諭伸手便要抓魔翼的手,可是卻被魔翼給拒絕。
「你出去!立刻給我出去!」魔翼有些激動的喊著,可受傷的身子怎麼容許他又再度發火呢!當下他便因為氣急攻心,又嘔出了好幾口鮮血,臉色蒼白的好似隨時都要會昏過去。
「大師兄,你別這樣呀!」聶諭擔心的又走向前一步,可魔翼卻生氣的推開他。
「趕快滾出去!」魔翼按著胸口微喘的指著門對聶諭喊著。
聽到吵鬧聲的仙羽趕了過來,便看到完全轉變成另一個人似的魔翼,內心震驚不已,看到聶諭那副親密的舉動,只覺得內心很不愉快,他走了過去,就如平常一般的溫和笑著。
「三師弟,既然人家都不領情了,你又何必自討苦吃呢!我們走吧!」仙羽話雖如此說,可也不待聶諭回應,就硬是將他給拖出魔翼的屋子。
聽到魔翼生氣的甩門聲,聶諭急忙的想甩開仙羽的手,大師兄的傷是很嚴重,不趕快治療是會留下病根的!
仙羽一反平常的笑臉,粗魯的拉回聶諭,嚴肅且認真的對他說道: 「三師弟,你太過關心魔翼了!別忘了你承諾婉清師妹的事!」
聶諭震驚的轉過頭看向仙羽,二師兄知道了?他知道自己喜歡大師兄的事了!可是為什麼忽然提起婉清師妹的事?他雖然有和婉清師妹有段婚約,可這是師父指派的,他根本不願意和婉清師妹結為連理呀!二師兄明明就知道他有多麼不喜歡這段婚約,若不是基於師父的關係,他是絕對不會答應這段婚約的!
發現自己將情緒表達的太明顯,仙羽連忙緩下臉色,溫和的對聶諭說道:「你再幾個月後就要和師妹結為連理了,你也知道師妹這個人的,愛猜忌又愛吃醋,若是被她知道你和大師兄糾纏不清的話,那你只會累了大師兄,大師兄的傷勢是我害的,就由我去替大師兄療傷吧!你就別再擔心了。」
聶諭不甘心的抓緊手上的傷藥,露出一抹充滿苦澀的笑容說道: 「是呀!我總是害得大師兄被傷害,若是我不去關心大師兄,二師兄也不會打傷大師兄了,都是我的錯…我不會再來見大師兄了…不會了…」
仙羽內心一驚,他現在才知道聶諭對魔翼的感情竟不如他想像一般,他無言的看著聶諭一臉痛苦的模樣,他一點也不感到心疼,反而還有些竊喜,如此一來,魔翼便是他一個人的了,他不要任何人進駐魔翼和他之間的事,也不准有人關心魔翼!
「這藥就交給我吧!我會替你轉交給師兄的。」仙羽溫和的對聶諭說著。
聶諭猶豫了下,才將手上的藥瓶交給仙羽,「那就麻煩二師兄你了,大師兄傷的很重,可能會留下病根,二師兄的醫術比我好,二師兄一定要治好大師兄的傷好嗎?」他一臉懇求的抓著仙羽的手問著。
「我會的,你趕緊回去吧!」仙羽拿過聶諭遞給他的藥瓶溫和的說著,內心卻因為他的話感到煩躁。
聶諭點了點頭,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仙羽一眼,才轉身離開,是不是他的錯覺?為什麼他總覺得二師兄似乎也很在乎大師兄?可是二師兄總是喜歡與大師兄作對呀!聶諭滿懷著疑惑的走出魔翼的住處。
一待聶諭離開,仙羽面無表情的走向屋旁的水井,將藥瓶打開後,把裡頭所有的藥丸全數倒進水井裡,他冷笑了下,將手中的藥瓶扔到一旁,轉身走到魔翼的屋前,將門扉給推開。
屋裡的魔翼按著胸口輕輕的咳著嗽,一聽到門扉被打開的聲響,他立刻抬起頭來,冷酷的瞪視著來人。
「你進來做什麼?」魔翼的聲音有些虛弱,可依然充滿威嚴性,他不滿的看向從未尊重過他的仙羽說著。
仙羽並沒有回應他的話,逕自走到他的身旁拉過魔翼的手把著脈,他微微皺起眉,「你傷的很重,而且之前還受了點內傷,恐怕醫好後仍是會留下病根。」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魔翼冷哼了聲,甩開仙羽的手冷淡的說著,這傷會如此嚴重全是拜他所賜!他又何必來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
才說了這短短的一句話,魔翼又咳起嗽來,而且咳的很厲害,他連忙走到箱子前要拿出藥材來,可是卻被仙羽拉了住。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仙羽摟住魔翼虛弱的身軀說道,伸手一拉,便將魔翼的上衣給拉扯開來,一道深紫色的掌印瞬間映入仙羽的眼裡。
魔翼羞怒的推開仙羽,暴怒的喊著。「你做什麼!」他急忙的將自己的衣服給拉好,也因為推的太大力,害得自己也跌到地上去。
魔翼喘著氣的按著胸口,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張口便嘔出一口鮮血來。
仙羽穩住了自己的身子,看魔翼的情況非常的不好,也管不了他是否願意讓他醫治,就走上前點住了他的幾個大穴,抱起瘦了許多的魔翼放到床上,掀開他的衣服露出那白皙的胸膛,仔細的觀詳了會,匆匆的走了出去。
魔翼覺得又羞又憤,被一個自己討厭的人這麼對待,自己怎麼可能會高興,他急著想將穴道解開,可是被仙羽所點的穴道竟然與他所學略有差異,使他不論如何嘗試著想解開穴道,他依舊動彈不得。
仙羽沒多久便回到魔翼的屋子,手上多了一些特殊的藥材與牛皮布,裡面放的便是針灸用的針。
他轉身將門扉給關上,然後走到魔翼的身旁坐下,可魔翼卻用著充滿恨意的眼神看著仙羽,彷彿他敢碰他一下,他會立刻殺了他似的。
仙羽輕笑了聲,掀開牛皮布說道:「我只是要替你醫傷,你又何必用這麼怨恨的眼神盯著我看呢?」
「我已經說過不用你幫忙了,我自己也可以醫好!」魔翼撇過頭生氣的說著,要不是身體動不了,他一定會親手賞仙羽一掌,不只是為了洩恨,更是為了回報仙羽帶給他的恥辱!
「你不可能醫好的。」仙羽不是嘲諷魔翼的能力,這個傷可不是普通的掌傷,魔翼也實在太天真了,要是他繼續將傷勢拖下去不趕緊醫治,恐怕他的身體撐不了幾天就要回天乏術了。
魔翼正要反駁,可是仙羽卻將手放在他胸前輕輕的觸摸,也不知道在摸些什麼,使他覺得自己被汙辱了,他生氣的喊道:「別碰我!」
仙羽看了魔翼一眼,繼續輕觸著他胸前受傷的地方,緩緩的說道: 「等一下替你針灸時可能會很痛,你要忍一忍。」
「我說了不讓你醫治!你立刻解開我的穴道!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的!」魔翼憤怒的瞪著仙羽喊著,俊逸的臉孔因為氣憤而浮上一抹怒紅。
「你別氣,這樣對傷是沒有多大的幫助。」仙羽拿起針熟練的朝魔翼的傷處扎去,溫和的對氣憤的魔翼說道。
魔翼恨死仙羽總是要將話題岔開,不顧他的意願硬是要替他醫治,他是沒聽到他不要他醫治嗎?
一股強烈的疼痛自胸前傳開,魔翼悶哼了聲,要緊牙根硬是不讓痛苦的呻吟生溢出,尤其是在仙羽面前,他更是不願意示弱。
笑意自仙羽的眼底閃過,好個倔強的傢伙,看你還能忍多久,一思及此,仙羽又拔起另一根針扎進另一處,一根、兩根,接連扎了十來根,這種疼痛可不是凡人所能抵擋的了,可魔翼仍是忍住了,可也將嘴給咬的流出血來。
「過一個時辰後我在替你拔針,拔針可就不比扎針了,那種疼痛可是比扎針還要疼上兩倍,若是你不想在我面前出糗,你可以跟我說一聲,我會替你點睡穴,保證你絕對不會有任何痛楚。」仙羽緩慢的收拾東西,邊和倔強的魔翼說著,語氣裡隱含著嘲諷。
臉色不怎麼好看的魔翼怎麼可能讓仙羽如此的看輕他,他倔強的道:「我不會連那麼點痛都受不了!少語中帶刺的諷刺我!」
「好!那我會等著看師兄你的表現的。」仙羽站起身,拿起放置在一旁的藥材說道。
魔翼不理會他的閉上眼,不去看仙羽那張嘲諷的臉,方才的疼痛讓他差點暈了過去,可他絕對不會因為這樣讓仙羽瞧不起他!
「我先出去熬藥,等會便回來。」仙羽低下身覆在魔翼的耳旁微笑的說著。
感覺到耳旁被吹了股熱氣,魔翼只覺得臉上一陣燥熱,他連忙張開眼,生氣的瞪了下仙羽,不喜歡他如此的靠近他。
仙羽莞爾一笑,對魔翼的反應感到滿意,不理會魔翼那雙想殺人的眼光,逕自拿著藥材走出屋外去熬藥。
一待仙羽走出去,魔翼便疲憊的閉上眼歇息,他並不是對每個人都如此的暴躁,也只有仙羽能惹得他憤恨的想殺人,現在受了傷的他特別的虛弱,光是要和仙羽周旋就花費了他許些力氣,現在疲倦的只想好好休息一會,過沒多久,魔翼便沉沉的睡去,就連仙羽走進來也不知曉。
仙羽不發出任何聲響的坐到魔翼的身旁,安靜的看著他的睡臉,其實魔翼的模樣也不是那麼讓人討厭,反而有股吸引人的氣質,只要他改掉那副死板板的脾氣,也用不著受到師弟、妹的討厭了,不過這又與他何干呢!他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和那群蠢蛋和不來。
仙羽伸出手撫著魔翼的臉孔,手底下的觸感是那麼的柔嫩,使得他捨不得縮回手。
驚覺自己竟然沉迷在撫摸魔翼的感覺之中,他連忙縮回手,揮去內心那種怪異的感覺,自己是怎麼了?他明明就很討厭他呀!
這時,魔翼也醒了過來,神志還有些不清楚,他不舒服的呻吟了聲,嘗試著想動身子,可身軀卻不聽他的使喚,連動都動不了。
仙羽立刻換上他慣用的笑臉,用著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說道:「你醒了剛好,等會我便替你拔針,好好的準備一下。」
魔翼總算清醒過來了,他轉過頭看向仙羽,沒想到自己竟然睡著了!魔翼氣自己竟然毫無警覺性的睡去,而且還睡得那麼沉,若是仙羽想害他,那他早就沒命了。
「你要拔就拔!少說那麼多廢話!」魔翼生氣的說著。
仙羽輕挑起眉,「我是怕你到時候痛到叫出聲,若是真的忍受不了就別強忍。」他難得好心的對魔翼說道。
魔翼撇過頭道: 「快點把針拔出來!然後立刻滾出去!」覺得自己被汙辱了,他也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等他傷一好,他非要為今天所受的屈辱報仇不可!
仙羽也不再多話,伸手便拔起針,才剛拔起第一針,魔翼整張臉頓時變得慘白,仙羽的心不禁一揪,不再故意折磨他,迅速的將所有針給拔起,不懂自己為什麼要為魔翼著想,看他痛苦本來就是自己的目地之一,可他竟然心軟了?!
仙羽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笑,師父還曾稱讚他是個修仙的絕佳人選,無心無慾,可他卻覺得自己並不如師父所說的,他無情,卻不代表他無心,他不僅有心,而且還有著一顆惡毒的心,他無慾,是因為還沒遇到他想要佔有的對象,可是魔翼卻帶給了他這種感覺,他想要佔有他,不是情慾上的佔有,而是想讓他屈服於自己的手段之下,那種感覺可以帶給他更多的愉悅。
可是這些感覺在那日看到魔翼那傷心欲絕的模樣就變質了,他竟然忌妒起師父來,忌妒師父竟然能讓魔翼露出那種表情,現在他竟然還會因為魔翼的虛弱感到心疼,自己簡直就是瘋了!
仙羽的針一拔完,魔翼便忍不住的吐出幾口黑紫的血,弄得自己和仙羽的衣衫全是污血。
仙羽連忙解開魔翼的穴道,扶著他好讓他將那些污血給吐出來,輕柔的拍著魔翼的背,好讓他舒服一些。
痛苦的連吐了幾口血,魔翼便不醒人事的昏了過去。
仙羽將昏過去的魔翼扶放回床舖上,替他將衣衫以拉好,然後走出屋子將熬好的藥給盛在碗裡拿了進來。
扶起魔翼軟弱無力的身子,讓他安穩的躺在自己的懷中,捧起碗就要餵魔翼喝藥,可是他昏過去了,又不能張開他的口讓他將藥喝下去。
仙羽微微的皺起眉,只好喝了一點藥含在嘴裡,低下頭覆住魔翼那失了血色的唇瓣,用舌頭輕輕的撬開毫無反抗的唇瓣,將藥哺餵進魔翼的嘴裡。
魔翼低吟了聲,討厭嘴裡那份苦澀的味道,下意識的想將頭偏開,可是卻被仙羽給阻止了。
仙將舌頭探進魔翼的嘴裡,好方便讓藥更輕易的流入他的嘴裡,可是魔翼卻不停的亂動,他只好扶住他的後腦杓,以免藥全浪費的流出來。
花費了好些時間,仙羽總算是將藥一滴不漏的全灌進魔翼的嘴裡,所幸這期間魔翼沒有醒來,否則他肯定會反抗的更加劇烈。
仙羽拉著自己的衣袖替魔翼擦拭著唇邊殘留的藥汁和血跡,雙眼無意的接觸到那微微紅腫的唇。
他忍不住的伸出手觸摸,溫熱的觸感讓他回想起方才自己用唇觸上這柔唇的感覺,仙羽低下頭吻住魔翼,先是試探性的輕啄了下,然後才逐漸放縱自己去品嘗這片柔軟的香唇。
「嗯…」魔翼只覺得呼吸有些困難,依舊昏迷沒有張開眼,只是將頭偏到一旁輕輕的喘著。
仙羽連忙直起身子,胸膛急促的上下起伏,他在做什麼?自己竟然去親一個他討厭的人!被自己的行為嚇到,仙羽站起身慌張的跑了出去,頭一次,他覺得自己很狼狽,也是第一次感到這麼慌張,他一定是神智不清才會這麼做,沒事的,明天他依舊會和往常一樣的對待魔翼,沒事的…
仙羽加快腳步的走著,不停的在內心安慰著自己,不讓方才的失控影響自己平日該有的冷靜。
仙羽前腳剛離開,聶諭便從屋旁的暗處走了出來,他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仙羽離去的背影,對自己剛才所看到的事感到驚訝。
聶諭是從仙羽去熬藥時偷溜回來的,因為他始終擔心二師兄會刁難大師兄,可是當他看到二師兄和大師兄之間的互動,他覺得二師兄應該不會傷害大師兄才是,所以便想離開,然後便看到方才那一幕,若是二師兄只是想哺餵大師兄喝藥這還沒關係,可是藥都餵完了,二師兄竟然還……
聶諭終於知道自己沒有猜錯,二師兄的確是在乎著大師兄,他本人似乎還未發覺,那也可以解釋為何二師兄一直不願讓他關心大師兄,想必也是因為忌妒所以才會如此做。
聶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自己該不該阻止二師兄,他雖然是非常了解二師兄,可是他知道,二師兄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他或許表面上溫和,卻帶給人家一種不可靠近的防備感,個性不相和的兩人又如何能相處的來,這樣必有一方會受到傷害,而且受傷害的那方定是大師兄,自己雖然不夠格讓大師兄接受他的愛,可是他卻必須告訴大師兄離二師兄遠一些才行!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二師兄傷害大師兄!
一打定主意,聶諭便決定明日在和魔翼說這件事,轉頭看了下屋內的景象,他嘆了聲息,離開了魔翼的住處。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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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魔翼又開始避不見人,使得想來警告魔翼別再和仙羽接觸的聶諭連連吃了好幾次的閉門羹。
今天,魔翼依舊獨自待在房裡足步不出,身上的傷勢是好了,可是身體卻怎麼也回復不了和以前一樣健壯,而且還很容易就受到風寒的感染而病倒,雖然這是早知道的事情,可是心情難免會鬱卒些,更何況還有個煩人的蒼蠅天天都來叫門,使他的心情更是煩躁的不能再煩。
果然,聶諭今天又來敲魔翼的門,「大師兄,你開門好嗎?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魔翼實在很想繼續翻的他藥書和平常一樣當作沒聽到聶諭的聲音,可是聶諭卻一直敲著他的門,讓他煩躁的擱下書,冷著一張臉的打開門。
「有事就快說,別再來煩我了!」魔翼冷淡的看著一臉急切的聶諭說道,語氣裡滿是不悅。
一見魔翼終於開門了,聶諭不禁高興的露出笑容來,隨後他又皺起眉,「大師兄,你似乎又瘦了。」不是他的錯覺,大師兄他真的瘦了好多。
「你每天上門來煩我就是為了說這件事?那你現在可以滾出去了!」話一說完,魔翼便打算將門給關上。
聶諭趕緊擋住門不讓魔翼關上,他急忙的解釋道: 「不是的大師兄,我是要和你說二師兄的事。」
魔億頓了下,放棄了要將門關上的想法,「我不想聽!」煩躁的回應了聲,他生氣的走回屋內,不打算再理會聶諭。
「大師兄,你聽我說…」聶諭急忙的跟上魔翼,可是卻被忽然來到的仙羽給擋住。
「三師弟,你不是答應我不再來此地了嗎?」這話是警告聶諭,可聽在魔翼的耳裡卻是另一個意思。
魔翼的眼神閃了閃,沒想到仙羽竟然如此在乎聶諭,哼!這也不關他的事!魔翼撇過頭便繼續看他的書,不再理會兩人。
沒想到他才幾日沒注意聶諭,他竟然又纏上魔翼,或許是該讓他認清他魔翼之間的事了!得趕緊叫師父提早將聶諭和婉清之間的婚約給提前才是,否則看他這麼纏著魔翼,讓他的內心感到不快。
仙羽毫無表情的將聶諭拉了出去。
聶諭臉色白了下,有些慌張的喚道:「二師兄!」
仙羽難得在別人面前露出他殘酷的一面,他冷下臉的道: 「看來你是希望早點和婉清師妹完婚,我這就去和師父說。」語畢。仙羽轉過身便真的往大廳走去。
「不要呀二師兄!」聶諭急忙的拉住仙羽的手喊著,他一點也不想和婉清師妹在一起呀!
「那你是希望我和婉清師妹說你天天來纏著大師兄的事嗎?」仙羽冷酷的挑起眉問道。
聶諭哭喪著臉直搖頭,雙手依舊拉著仙羽的衣袖不肯放開。
「那就別再去找大師兄了懂嗎?」仙羽緩下冷酷的語氣溫和的說著。
「不行!我…我不能讓二師兄傷害大師兄!」聶諭鼓起勇氣的對仙羽喊著,對!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二師兄再繼續傷害大師兄了!
仙羽不屑的冷笑了聲,「你憑什麼阻止我?你只不過是個軟弱的傢伙,連我都不敢反抗了,更何況是阻止我去作任何事。」他嘲笑的對聶諭說道,完全不將他的話聽進耳裡。
聶諭害怕的看著仙羽此刻的表情,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他所認識的二師兄嗎?平時那笑臉迎人的二師兄哪去了?
「怎麼?說不出話了嗎?總之不准你再靠近魔翼了!否則別怪我無情!」仙羽再次警告聶諭說著。
「我…我不會受你威脅的!我這就去叫大師兄離你遠遠的!」聶諭不甘示弱的朝仙羽喊著,說完便轉身跑向魔翼的屋子。
一股怒氣自胸口炸開,仙羽氣憤的抓回聶諭,並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怒道: 「你敢!」
他不應該在乎魔翼是否會聽聶諭的話不與他見面,可是一想到魔翼若是真的離開他,他便克制不了自己的怒氣,而且作出了他不曾在外人表現出來的舉動來。
聶諭錯愕的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也同樣錯愕的仙羽。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情況,有人打破了這個寂靜。
「二師兄!三師兄!大事不好了!」一名年紀略小的男子匆匆的跑向兩人叫喊著。
仙羽緩下了怒氣轉過頭看向那名男子,口氣有些冰冷的問道: 「什麼事讓你這麼沒規矩的大聲喃嚷?」
男子一時也沒發現仙羽的不對逕,他急切的道: 「剛剛有一個自稱是魔尊的人上山來,那人好厲害呀!接連打傷了好幾名師兄妹,然後和師父過了幾招之後就往後山跑走了,師父他已經追到後山去了,我怕師父一個人可能鬥不過他,所以趕緊跑過來向兩位師兄說。」
仙羽微挑眉,有趣,他是不想管師父的死活,不過一群學過仙術的半仙竟然連一個普通人也打不過,那道值得去看看。
仙與思慮了下,嚴肅的抬起頭回道: 「我這就去幫師父的忙,好好的照顧那些受傷的師弟、師妹們懂嗎?」
男子趕緊點點頭,隨後又看了聶諭一眼又問: 「那三師兄他…」
仙羽瞄了聶諭一眼,「你立刻將聶諭給關起來,他似乎很不願意與婉清師妹在一起,正企圖逃走,待我一回來再好好的勸勸他,記住,不要讓任何人與他談話,懂嗎?」這話說的好似跟真的一樣,那男子不疑有假的點點頭,竟然相信了仙羽的話。
聶諭一聽,這才明白了仙羽的真正面目,他張口急著想反駁,可是卻被仙羽快一步的點了啞穴。
「趕快將他帶下去,也別忘了我所說的話。」仙羽再次叮嚀的說道,冷冷的看了聶諭急切的表情一眼,唇角彎起一抹殘酷的笑容,躍身施展輕功的離開兩人的視線。
仙羽的那抹微笑令聶諭感到一陣驚寒,不安的情感不停的回繞再他的心頭不去,他不明白二師兄離去時所露出的微笑代表著什麼意思,二師兄他究竟會對他做出什麼事?
就在聶諭思慮之時,那名男子一臉抱歉的拉著他說道: 「抱歉了三師兄。」說完後,他便抓著聶諭離開,準備帶他去專關犯了派規的弟子思過室。
魔翼靜悄悄的走出屋子,仙羽和聶諭所說的話他並沒有聽到,因為他似乎刻意壓低聲音說話,不過那名來報信的師弟所說的一席話全聽進了他的耳裡,他毫不猶豫的跟上仙羽離去的方向,打算去一窺究竟。
仙羽的武功比魔翼好上許多,為了不讓他發現行蹤,魔翼特別與他相隔了一段距離,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後。
後山的路彎彎曲曲,時高時低,崎嶇的路讓人很難通行,沒有一身好輕功的話,要通行這段崎嶇的山路是難上加難。
魔意的輕功並不差,可是要如此費神的跟著仙羽,又必須不讓他發現,魔翼著實花費了好些精力。
終於,仙羽躍上了山後的一片平地,發現師父正與一名蒼老的老人互鬥內力,他緩緩的走到一旁觀看,似乎沒有要幫忙的意思,而正打的如火如荼的兩人也沒差覺到仙羽的到來,各自互相的瞪視,誰也不肯讓誰。
魔翼手腳靈敏的躲到一處樹林裡,這裡既可以看到兩人打鬥的情形,也可以看到仙羽的身影,這樣一來,他既可以看看兩人的實力如何,也可以確認仙羽是否有發現他。
蒼老的老者再度運氣用力一推,仙羽的師父承受不住的連連倒退數十步,他按著胸口皺著朗眉,嘴角留下一絲血絲。
可那名老者也沒好到哪裡去,他跌坐在地上,張口嘔出一口血,那白蒼雜亂的長鬚也被染上了刺目的鮮紅,兩人很明顯的都受了內傷,只是看不出誰傷的比較重。
魔翼見狀,想沖出樹林去扶住師父,不過仙羽卻比他快了一步。
「師父,你沒事吧?」仙羽的話雖然是在關心他,可是那份關心卻沒有流進他的眼裡,反而閃過一絲嘲諷。
男子露出一抹微笑的說道: 「羽兒,為師沒事,我們離開吧!」男子說著便拉著仙羽的手想離開。
「可是他怎麼辦?」仙羽反拉住男子的手問道,他可不相信師父會這麼簡單的放過侵犯蜀仙派的人。
男子冷淡的瞄了一眼受傷的老者,一點也不在乎的回道: 「他中了我的誅魔掌,活不了三個時辰,我們用不著理會他。」
仙羽覺得有些可惜的看了那名跌坐在地上的老者,還以為自己可以好好的施展一下身手,嘖!真是錯失良機!仙羽無趣的跟在男子的身後離去。
魔翼深覺不公平,為何師父總是仙羽那麼的好?他從小到大師父都未曾露出一絲好臉色給他看過,總是嚴厲的教他做事、練功,不論他如何的努力,總不如仙羽的出現還要吸引師父的注意力,他好生氣,好不甘願,為何他的努力總是這麼輕易的被駁回?他要報仇!若是能讓他擁有更強的武功,他定要滅了蜀仙派!滅了那群從不將他看在眼裡的人!也要殺了搶走本該屬於他一切的仙羽!
就在魔易陷入仇恨的回思中時,那名坐地上喘氣的老者開口了。「小子!好戲都過了,你還躲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出來!」
魔翼回過神猶豫了一會,反正那名老者也受傷了,他根本不必怕他,一思及此,魔翼也大方的走了出來,面無表情的站在老者的面前看著他。
老者也不畏懼的回看他,而且還哈哈的大笑出聲,「小子,我欣賞你!你也討厭蜀仙派那群人吧!哼!蜀仙派的人全都自以為是,又瞧不起人,我發過誓!絕對要滅了那群該死的傢伙!可惜呀可惜,我修練的還不到家,便急著想復仇,現在連命都要送掉了,呵呵哈哈哈--」老者說到最後自嘲的嘲笑自己。
魔翼內心一動,眼神複雜的看著那名哭笑出聲的老者,難道他和他一樣,都曾被那麼不公平的對待過嗎?想到這裡,魔翼對老者生起一股同情心。
「你別說話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勢。」魔翼蹲下身拉著老者的手說道。
「不必了,我自己的傷勢我自己明白,已經太遲了…」老者悠悠的嘆了口氣說道,內心為了自己的失敗感到挫敗。
魔翼無語的看著那名蒼老的老者,想說些什麼,可卻說不出半句話來,這名老者與他一般,他們都是恨著蜀仙派,他雖然也階屬於蜀仙派,可是他們壓根子沒有將自己放在眼中,尤其是師父,他自從收了仙羽之後,對他更是冷漠,就連看到他都當作沒看見,他好恨!恨到好想毀了這一切!
沉沒許久的老者凝神的看了魔翼許久,將他那細微的表情也看進了眼裡,他緩緩的開口問道: 「你恨蜀仙派嗎?你想報復他們對你的無情嗎?」
魔翼不語,可是臉上所散發出來的強烈恨意已經說明了他有多麼的怨恨他們。
「如果我教你一個可以對抗蜀仙派的功夫,你可以替我滅了蜀仙派嗎?」老者拉著魔翼的手激動的問著。
魔翼猶豫了下,抬起頭眼神堅定的看著那名老者說道: 「好!」為了報復他們,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他絕對要讓他們後悔曾如此對待他!
老者高興的拉著魔意的手笑著,「太好了,來,這本秘笈你拿回去仔細的看,一你的才能,定不會辜負我的期望,我等會立刻將畢生的功力傳給你,但是你的體內已有仙骨的存在,承受魔功的時候可是很辛苦,我也沒那麼多時間替你將仙力消除,道時兩股力量衝擊在一起,會反噬你的身體,你絕對不可以輕易受傷,否則傷口將不容易復原,更嚴重的話將會致命,但是你若學好這門武功,絕對沒人能傷得了你,只是以後你的身體會需要大量的藥材來保持身體不被體內的力量所腐蝕掉,這樣你還願意接受嗎?我不會強迫你接受的,你可以再考慮一番。」老者從懷裡拿出一本破舊的秘笈對魔翼說道。
「我接受,你快點動手吧!」魔翼連考慮都沒考慮的便接受了老者的條件,收下那本秘笈後,他轉過身被對著老者坐下。
老者也不再多說,運起自己最後的內力,藉由雙掌源源不絕的傳進魔翼的體內,一開始,魔翼體內的仙力不斷的反抗那股外來的邪力,可是老者的功力大上魔翼許多,才沒一會,邪力便大肆的灌進魔翼的體內。
魔翼輕哼一聲,額頭不斷的冒出冷汗,他咬緊牙的忍受那撕裂般的疼痛,身體忽冷忽熱,那種滋味難受極了。
老者深呼吸了下,用力的推了下,將所有的內力快速的灌進魔翼的體內,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終於將內力全灌進魔翼的體內,老者啪的一聲,整個人無力的往後倒去。
魔翼忍住身上強烈的不適,轉過身查看老者的情況,可是老者早已經氣絕身亡了。
伸手將老者睜大的雙眼覆上,身形不穩的站起來,他絕對不能和這名老者一樣,他絕對要殺了那群人!尤其是仙羽!!魔翼臉色慘白的緩步離開。
在半路折回頭的仙羽將方才那幕一眼不漏的的全看進眼裡,他原本是想回頭將那老頭殺死,因為那種人多讓他活一分都閒太過便宜他了,只好找個藉口先行離開,讓師父一人獨自回去,結果竟然讓他看到這一幕,而且若是那老頭說的是真的,那魔翼他以後該如何面對眾人,既使他偷偷的修練,他身上的魔氣亦隱瞞不過眾人,況且那魔功竟然還會反噬他的身體,那他就更不應該答應要修練這門邪功呀!
仙羽內心一驚,自己是怎麼了?魔翼這樣不正好給了他一個藉口,好讓他將他揭穿他,讓他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嗎?為什麼要擔心他?早在他惹到他的那刻,他便決定不讓他有好日子過了,可是為什麼自己會關心他?
仙羽甩掉內心那股怪異的想法,決定不理會魔翼,反正那是他的事,他根本就不必理會他,讓他自生自滅算了!仙羽一決定後,也轉身離開了此地,可是內心的擔憂卻沒有因為方才在內心安慰自己的想法而撫平,反而越增劇烈。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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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這幾日,仙羽盡量不去理會魔翼的事,可是內心卻不斷的想起那名老者所說的話,一想到魔翼有可能會變成半魔,階時他們就只能成為敵人,若是以前,他可能會很高興有這麼強的一個對手,可是現在他卻怎麼也不想要與魔翼為敵,越來越理不清自己心裡的仙羽每日都過得痛苦萬分,他終於受不了的來到魔翼的住處,自從那天之後,魔翼隱瞞著大家偷偷的搬到偏僻的後山,隨時都注意著魔翼一舉一動的仙羽會知道這裡也不奇怪。
仙羽才剛走到魔翼的屋外,便聽見有人在談話的聲音,他找了個隱密的位置閃身掩住自己的身影,看是誰找魔翼談話。
「大師兄,大熱天的你怎麼穿那麼多衣服?不會熱嗎?」聶諭捧著一包鼓鼓的包袱好奇的問著穿著黑衣的魔翼,他身上的黑衣將他的身軀包的密不通風,就連手也用黑不包著,只露出五根手指頭來。
魔翼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反問聶諭說道: 「我要的藥材你拿來了嗎?」
聶諭連忙點點頭,笑的急開心的將手上的包袱遞給魔翼,「在這裡,以後若是大師兄有什麼是可以儘管吩咐我,我一定會替大師兄辦好的!」他微笑的對魔翼說著,當初大師兄找上他的時候,他覺得好訝異也好開心,沒想到大師兄會來拜託他幫忙,這件事還讓他高興了好幾天都睡不著覺呢!
魔翼點頭拿走聶諭手上的包袱,面無表情的對他說道: 「你可以離開了,明天再將這些藥材拿上來給我。」他遞給了聶諭一張寫有許多藥材名字的紙張,然後拿著包袱走回屋內。
聶諭有些失望的拿著紙張看著魔翼走回屋內,雖然知道大師兄事再利用他,可是只要能看到大師兄,既使是被利用他也願意。
低頭輕嘆了聲,聶諭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此地,完全沒注意到躲藏在一旁的仙羽。
待他一走,仙羽立刻走了出來,冷酷的看著聶諭離去的背影,沒想到自己的一個疏忽,聶諭竟然又和魔翼靠的如此親密,回繞在仙羽胸口的怒氣怎麼也散不去,他氣憤的捶了下身旁樹,那棵樹經不住的往後倒去,巨大的聲響,使得屋內的魔翼警覺的拿起劍往外跑去。
魔翼有些驚訝的叫了聲,「是你!」他怎麼會找上門來的?還以為這幾日他不找他的麻煩是因為覺得他無趣,沒想到他又來了,這次不知道又要如何的作弄他,一思及此,魔翼的眼神不禁冰冷起來。
仙羽深吸了一口氣,帶著許些憤怒的臉孔看向魔翼,「不要再和他接觸了!」他生氣的低聲警告。
「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魔翼冷哼了聲,不理會仙羽的回道。
仙羽上前拉住魔翼的手怒道: 「當然關我的事!你是我的!我不准任何人靠近你!」
顯然魔翼並不將仙羽的話聽進耳裡,他冷淡的說道: 「瘋子!」甩開仙羽的手便要走回屋子裡。
仙羽再度拉住魔翼,不只如此,他還摟著魔翼的腰不放,兩人頓時以著極曖昧的動作親密的貼在一起。
「放開我!」魔翼生氣的喊著,抬掌就要朝仙羽的胸口打去。
仙羽輕易的便化解了魔翼的攻勢,順道點了他的穴道,使他動彈不得,「你是鬥不過我的,既使你吸收了那老頭的魔功,你也贏不了我。」他生氣的扯著魔翼的手對他說著。
「你…你怎麼知道?」
魔翼錯愕的看著仙羽問著,他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而且他也極力的用藥材來控制體內的邪氣,應該沒人能看出他在修練魔功的事呀!
仙羽冷笑了聲,「你以為能夠瞞的了我嗎?我全都看見了,你和他之間的對話我也聽的一清二楚!」
「你想威脅我?」魔翼危險的瞇起雙眼說道,他仙羽若以為他會這麼輕易的受到他的威脅,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既然他選擇這一條路,他也不會在乎那麼多了,他只想報仇!
「不!我要你停止修練魔功!你若繼續練下去,遲早會將你的命給葬送在上面,聽我的話不要再練了。」說到最後,仙羽平時總是諷刺魔翼的面孔竟流露出一絲懇求。
被仙羽那麼怪異的眼神看著,魔翼竟然覺得害羞!!他惱羞成怒的拒絕。「你少說的這麼好聽!你一定是不想要我贏你!我不會放棄的!」
「你這個笨蛋!我說了不准就是不准!否則別怪我不顧師兄弟的情面!」仙羽生氣的抓緊魔翼消瘦的肩搖晃喊道。
若不是被受制住,魔翼也不用在這裡聽仙羽忽然冒出來的怪話和關心,他心裡直覺得仙羽肯定有陰謀,他從來就沒尊敬過他,更別論是關心。
「師兄弟的情面?你在說笑話嗎?我們之間根本沒有那種東西!我和你除了恨之外,不會再有任何情感!你現在大可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魔翼氣憤的對仙羽罵著,沒錯!他和仙羽之間,除了恨不會再有別的了!他恨他!這輩子恨!下輩子也恨!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他對他所做過的事!也不會忘記他是如何剝奪了他本該擁有的一切!!
仙羽愣愣的放開魔翼,好似還不能接受魔翼所說的話,魔翼說恨他,那又如何?他本來就覺得魔翼會喜歡他,這也是一開始便知道的事呀!可是為什麼聽他再次說出口,自己竟然覺得受傷了呢?
就在仙羽發呆之際,魔翼也解開身上的穴道,他拔起劍就往出神的仙羽攻去。
仙羽眼神一凜,單手夾住了魔翼刺向他來的劍,迴身一踢,逼的魔翼不得不放棄手中的劍躍退一步。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客氣了!」仙羽被怒氣沖昏頭的說道,拿著劍瀟灑的朝魔翼攻去。
雖然仙羽處於盛怒之中,可是劍法卻沒有因此而繁亂無章,反而像是有生命似的朝魔翼的死穴攻去,讓他閃躲不及。
失去武器的魔翼雖不至於落敗,可是也閃躲的很辛苦,他必須小心翼翼的不讓劍氣劃傷自己,否則將不只是受傷而已,還會血流不止,就算那是微不足道的傷口,也一樣可以要了他的命,這邊是修練魔功的壞處,可是他又能如何,都已經選擇了這條路,他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只能像前繼續的走。
說真的,才幾日未見,魔翼的武功真的精進不少,可是他一點也不感到高興,內心反而更加的擔心起魔翼的身體,「不要再練魔功了,我可以將這件事當作沒看到也沒發生過。」
「不必你假好心!」魔翼冷聲的拒絕了仙羽的好意,運掌頻頻的朝仙羽擊去。
仙羽氣憤的用力一劃,將魔翼的衣衫給劃破一個口子,「你再不答應,下一招就是取你的命!」他氣的沒理智的威脅,其實內心已經為魔翼亂了分寸。
魔翼不再回話,直接用動作表明了他的心意。
仙羽生氣的用劍擋住魔翼的攻勢,一個不小心,竟然用劍劃過魔翼俊逸的臉龐,雖然傷的不重,可是卻足以讓魔翼血流不止。
「啊!」魔翼痛苦的捂著自己的右臉痛叫一聲,鮮血自指縫流了出來,彷彿沒有停止的現象。
「魔翼!」仙羽內心一揪,慌張的跑過去抱住魔翼瘦弱的身子喊著。
魔翼痛苦的拍了仙羽一掌怒喊:「別碰我!這輩子都別讓我聽到你叫我的名字!」捂著臉逃離了他居住二十多年的地方,他會回來的!當他回來之日,就是蜀仙派滅門之時!
仙羽按著自己的胸口,想阻止魔翼離去,卻因為一時不察被打傷,這一掌下的可真重,他竟然提不起力去追回魔翼,仙羽眼睜睜的看著魔翼離他越來越遠,內心那股不明的情感越來越狂囂,他幾乎要壓制不住了。
就是那時,仙羽足足花費了四年的時間,才明白了自己對魔翼的感覺,這不是討厭,而是一股名叫愛的情感……
四年,四年的時間能夠做些什麼?或許對別人來說,這四年只不過一眨眼就過去了,可對他來說,四年好長、好長,當年的事,依舊讓他耿耿於懷,他從未曾這麼思念、關心過一個人,他知道他會回來,所以他只能不斷的等,在這裡…在這個他怨恨的地方…等著他…
仙羽獨自坐在漆黑的堂廳裡,他並沒有點上任何燈火,只是任由自己沉浸在黑暗之中,一身白衣的他,在漆黑的堂廳中顯得醒目,他的面前擺著一張琴桌,修長纖細的十指優雅的對著木桌上的古箏撥動著琴弦,一聲聲哀愁的音調,是如此的扣人心弦,他彈的極入迷,好似在放任自己沉迷在這片哀愁之中,俊美的臉孔,絲毫未有歲月殘留過的痕跡,但是他身上所散發的氣質,卻不是凡人所能比擬的,光是在遠處觀看,都可以感受到他所散發的特殊魅力。
曲子一首接著一首的彈,仙羽絲毫沒有要停下挑弄琴弦,曲子也由哀愁轉變成激烈的狂嘯,俊美的面孔依舊冷靜,可那雙眼眸,卻隱隱的散發出憤怒,一曲將終,琴弦卻因為承受不住他大力的挑撥,便這麼斷了,彈跳起來的琴弦毫不留情的甩過仙羽俊美的臉龐,臉上瞬間留下一道極深的傷痕,鮮紅且刺目的血,沿著那有形的下巴滴落桌面,就連那身白杉也沾染了一抹鮮紅,狂張的胸膛,激烈的上下起伏著,顯示出他有多麼的憤怒。
仙羽緩了緩氣,伸出手撫向自己受了傷的臉,他並不在乎自己的傷,反正過沒一會就會回復原來的模樣,這也多虧了自己這幾年的修練,自己雖然一直擔憂著魔翼,可也沒有荒廢了自己所該做的事,修練魔功後的魔翼,實力將比以往還要?上好幾倍,他若是不努力些,不只救不了魔翼,搞不好還會送上自己的命。
仙羽拿起一旁的白巾擦掉自己臉上的血,俊美的面孔彷彿沒被方才劃過臉頰的琴弦所傷,連半點傷痕也沒有。
他緩緩的站起身,走到窗旁將緊閉的窗打開,冷冽的夜風吹撲上仙羽的臉龐,他已經數不清了,數不清自己究竟過著和今夜一般的日子多久了,先是由思念轉變成憤怒,一聲聲的琴音,都代表了他的思念,久了,他也怒了,氣魔翼為何還未來找他,他不是想報仇嗎?他急切報仇的心哪去了?為何過了那麼久依舊不見他的身影?他想了好久,也痛苦了好久,他才弄清自己為何總在夜裡如此的自殘自己,如此的思念他、怒他。
「嗯?」警覺到堂廳內的殺氣,仙羽回過神來,警戒的轉過身。
一抹既熟悉又陌生的黑色身影映入仙羽的眼裡,內心由疑惑轉變成欣喜,他熱切的盯著足足讓他等了四年的人,他的魔翼,總算來了,這幾年可讓他等苦了。
仙羽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微笑,「好久不見了。」
魔翼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未曾改變的人,內心微微的浮動,仙羽…他似乎變得更加高大了,除了臉孔未變,他真的改變了許多,若他方才不轉過身來看他,他會以為他是蜀仙派收的新弟子,不過那又如何?這已經不關他的事了,此次回來,他要殺了師父,要殺了仙羽,更要毀了這裡的一切!
「師父呢?」魔翼冷淡的問著,方才他去找過師父所住的地方看過,可是卻沒有見到師父的身影,依屋內情形看來,那間屋子已經許久沒住過人了。
仙羽微微的挑起眉,「師父?他已經死了。」他的語氣除了冷淡還多了抹不屑,對於魔翼口中所說的人充滿的厭惡。
驚訝毫無掩飾的出現在魔翼的臉孔上,他不敢相信的倒退一步,「怎…怎麼會這樣?師父不可能就這麼死去的!」
仙羽緩步走向魔翼,語氣溫和的說道:「是呀!要那老頭死的確不容易,但是他對我絲毫沒有任何防備之心,所以…我便好心的送他一程,反正他想成仙,我就早日完成他的願望。」
魔翼不敢置信的看著仙羽,微顫著音的說道: 「你…你瘋了嗎?他是你師父呀!」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仙羽仍是沒變過,還是一樣的殘忍,直叫人心寒,魔翼不禁害怕起眼前笑得極溫和的人,完全看不出方才那驚人的話語是由他的口中所吐出。
「那又如何?只要是阻礙到我的人,我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他!更何況,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難道你不懂嗎?」仙羽說到最後,微微揚高的音嗓也柔了下來,他是在乎魔翼的,只可惜他不懂,也不會想懂,但是這都無所謂了,只要他明白自己要什麼,這就夠了。
「你這個瘋子!少拿我當藉口!」魔翼憤怒的舉劍指向仙羽的喊道,對於他的話感到極為不滿,雖然早就知道仙羽藐視所有的人,卻沒想過他竟然如此的狠毒!這一切實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仙羽輕輕的推開魔翼的劍,露出溫和的微笑輕聲的說道: 「這麼久沒見了,我們何必一見面就弄僵場面呢?我來談首曲子給你聽吧!還是你想聽我吹簫呢?」
魔翼趕緊往後退一步,生氣的喊: 「我來這兒不是要與你談天說笑!我是來殺你的!」
仙羽停下腳步,無語的看了魔翼好一會才道: 「那你為何方才不動手?我正在等你動手呢!」他站在離魔翼不到三步的距離,好看的臉孔露出一抹微笑,指著自己的胸口有趣的看著魔翼顯得有些狼狽的表情。
彷彿被惹怒了,魔翼生氣的提起劍就往仙羽的胸口刺去,只是沒想到仙羽連避都不避,反而一臉笑意的閉上雙眼,劍尖只要在前進幾吋便可以要了他的命,可是在這當頭,魔翼驚覺自己竟然下不了手?!
魔翼氣呼呼的收回劍,替自己找理由的道: 「我決定不殺你了!我要你和我一樣!永遠的在痛苦中掙扎!」沒錯!殺了仙羽實在是太便宜他了,還不如殺光他身邊所有的人,讓他和他一樣痛苦,讓他知道,痛苦什麼樣的滋味!
仙羽張開雙目,眼露笑意的看著魔翼,「和你一樣嗎?那倒是個不錯的主意,我會期待你接下來的動作的。」
不知道為什麼,魔翼覺得仙羽的話格外的曖昧,他不禁紅了臉,惱怒的道: 「誰要和你一樣!我是要你痛苦一輩子!」
仙羽寵膩似的笑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別氣了好不好?」
「我要走了!」魔翼生氣的甩過頭,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和耍脾氣的孩童一樣,氣呼呼的轉過身就想走。
仙羽微瞇起雙眼,他伸手抓住了魔翼的手腕,強迫他轉過身來看他,「你怎麼能夠出現在我面前後,又想一走了之呢?我們之間還有一些事沒說清楚。」
魔翼甩開仙羽的手,語氣不是很好的道: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的!」語畢。他瞪了仙羽一眼,不想繼續和他糾纏下去,踩著氣憤的腳步想離開。
魔翼才剛走到門口,便被仙羽壓制在牆面上,使得他不得不面對仙羽,「你在做什麼?快點放開我!」生氣的掙扎了下身子,可惜壓著他的仙羽卻不動如山,他只好開口罵他。
「不行,我不是說過了,我們還有一些事沒有說清楚。」仙羽將臉埋進魔翼的髮裡,聞著屬於他的香氣輕聲說道。
魔翼不習慣被他人這麼親密的靠著,尤其是這個人還是他最恨的人,「我不想聽!快點放開我!」若不是被仙羽制住,他一定會給他一掌!
仙羽抬起頭輕舔了下魔翼的耳垂,雙眼火熱的盯著有些不知所措的魔翼,伸出手輕撫著他右臉上那道傷疤。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我!」魔翼全身不禁顫抖,就連好好的一句話都被他說的斷斷續續,他羞怒的罵著,內心滿是氣憤。
仙羽仍是沒停這般親密的動作,他輕輕的啄了下魔翼的臉頰,吐著熱氣的說道: 「作我一直以來最想做的事。」
魔翼連吃驚都來不及,仙羽火熱的唇便貼上他的,他吻的好激烈,發燙的唇瓣不停的被舔舐著,滾燙的舌輕易的便扳開沒有反抗能力的唇瓣,將其探入他渴望已久的口裡。
「唔嗯…」魔翼全身發軟的攤在仙羽的懷裡,無力的只能發出幾聲微弱的聲響作為反抗。
仙羽不捨的放開那片香唇,火熱的吻輕輕的壓上魔翼的右眼,疼愛似的用唇摩挲著那道傷痕,使得魔翼不禁的顫抖,迴繞在他身邊的氣味,讓他迷惑了,靠在仙羽的懷裡,他竟然反抗不了,而且還任由仙羽親吻他。
「魔翼…我不讓你離開了…我愛你…」仙羽喃喃的說著,這話雖然小聲的令人聽不清,可卻清晰的傳進魔翼的耳裡。
「瘋了…你瘋了…」魔翼內心大受震撼的說著,不敢置信的看著親吻他臉頰的仙羽,很不能接受這項事實。
仙羽微笑的再度吻上魔翼的唇,「是呀!我瘋了,我是為你而瘋的…」滿意的看著魔翼漸漸迷失在他的吻裡,語氣裡有著無奈,卻又甘之如飴,若對象是魔翼,他不介意自己這般的瘋狂,瘋狂的迷戀上這種滋味,瘋狂的想念一個人,這一切的瘋狂…都只為他…
被仙羽激烈的吻過後,魔翼全身虛軟的趴在他的懷裡輕喘著,俊逸的面孔微微發紅,到現在,他仍然可以感覺得到,仙羽在他唇上殘留的氣味。
驚覺自己竟然無法拒絕方才那份感覺,魔翼猛然推開仙羽,害怕的捂著自己的嘴,不敢在看向仙羽,他轉過身匆匆的離開了堂廳。
仙羽失落的看著魔翼匆匆離去的背影,方才他真該點了他的穴道才是,但是看道魔翼那驚慌的模樣,真叫他捨不得用如此強迫性的手段將他留下,或許給他一些時間將他們之間的事情想清楚也好,或許介於他們之間的不只是恨,還有愛的存在。
仙羽悠悠的抬起頭看向門外的夜空,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聲傳出,他回過身緩緩的走向琴桌,輕柔的撫著那面琴,手指拈起那斷了的弦,兩條異離的弦絲相疊在一起,將手放開後,那斷了的琴弦完好如初的橫在琴面上。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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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羽轉過身輕柔的說道:「出來吧!你看得夠久了。」
躲在暗處的聶諭冷著臉的走出來,他憤恨的上前拎住仙羽的衣怒道: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你竟然殺了一手培養你的師父!你還有良心嗎?」
他就知道師父的死因沒那麼簡單,雖說師父與那名叫魔尊的人打鬥受了內傷,但是也不可能就這麼死去,原來是仙羽殺了師父的,可惡!師父都將掌門之位傳給他了,他究竟還有什麼不滿?他究竟還要傷害多少人才肯罷手!!聶諭氣憤的直想殺了眼前這名笑得極溫和的人,叫他永遠也笑不出來!
「良心?很抱歉,我剛好沒有那種東西,我喜歡殺誰就殺誰,你管的著嗎?回去將你那兩個小鬼頭照顧好吧!少管他人的閒事,下去!」仙羽輕鬆的拉開聶諭的手,口氣卻不容拒絕的說了重話。
聶諭怒著臉看著仙羽,握緊的拳頭隱隱發顫,「你遲早會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的!」氣憤的打了仙羽一巴掌,他憤怒的朝面無表情的仙羽喊道。
「我倒覺得你是在為你自己的命運感到不甘願,雖說是我使計逼的你不得不與婉清師妹的婚約提前,可是你應該感謝我不取你的命!你只要乖乖的照顧好你的兩個兒子便可,別再來煩我!剛才那一巴掌,就算是讓你洩洩氣,立刻下去!否則別怪我無情!」被打了一巴掌的仙羽,緩緩的抬起手抹去唇角的血絲,雙眼極為冰冷的看著聶諭說道。
聶諭紅了雙眼,沒錯!他的確是因為自己改變不了命運的無力感到不甘,可是最令他不甘願的不是婚約這件事,而是他連最心愛的人都不接觸,難道就只有仙羽身愛著大師兄嗎?他也是呀!好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的愛就此被埋沒,只能在二師兄的逼威之下殘喘,連去爭求的能力都沒有!
仙羽危險的瞇起雙眼,「你若是希望你的兒子被你現在的行為所牽連的話,我不介意送你們一家人去侍奉師父!」下了最後的通牒,仙羽走到琴桌前緩緩的彈了起來。
聶諭低下頭握緊了拳,不敢多作逗留的轉身離去,他想殺了仙羽,可是他卻不能害了他的家人,雖然這段婚約不是他的意願,可是他絕對不能因為自己的私事而傷了他們,所以他只能低頭,屈服在仙羽的毒辣的手段之下。
仙羽不加理會的繼續彈著他的琴,他露出一抹微笑,彷彿嘲笑著聶諭的可悲,他從不在乎過任何人,但是魔翼不同,他愛他,以著不同的方式愛著他,既使魔翼永遠都不會懂他的愛,那也無所謂了,只要能將他留在身旁,既使只能得到他的人,他也滿足了。
悠悠的琴音傳遍整個堂廳,這裡只剩下仙羽與琴音作伴,或許他現在是孤獨的,但是…他的魔翼將會重新回到他的身旁,他會等著他,不論多久,他都會一直等著他……
狼狽的從蜀仙山逃離的魔翼來到了山下的小鎮,隨便找了間客棧投宿,他便躲在房裡好幾十天,未曾出過房門半步,就連客棧裡的掌櫃也覺得奇怪,不過有銀兩收就好,他們可管不了那麼多閒事。
瀰漫著濃厚藥味的房裡隱隱的傳出痛苦的呻吟聲,魔翼緊抓著胸前的衣衫痛苦的趴在地上,呻吟聲正是由他的口中溢出,體內兩道截然不同的力量又開始產生反抗,這平凡的肉體幾乎要承受不了這麼強大的力量拉扯,他忍著強烈的疼痛抓著一旁的凳子,硬是要撐起自己的身子,由於他使的力道過大,那個凳子承受不了的裂碎成一塊塊的廢木。
「啊!--」魔翼痛苦的抓扯著自己的衣衫,俊逸的臉孔頓時蒼白的毫無血色,血絲緩緩的自他的唇角流出,整個人幾乎要痛得昏過去了。
幾番的掙扎起身,魔翼終於勉強自己站起身,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他絕對不能死,絕對不能比仙羽早死!他要親眼看到他痛苦的過完這一輩子!否則他絕對不能死!
憑著這股強大的執念,他勉力的拿出包袱裡的藥草,直接將其塞進嘴裡嚼著,痛苦稍稍的減少了些,他又拿出了幾瓶藥瓶,倒出裡面的藥丸吃著,另外一瓶深綠色的藥瓶,則是拿來外敷。
魔翼脫下自己的上衣,被黑衣緊緊包裹下的身子是那麼的白皙,卻也那麼的恐怖,瘦弱的身軀上,竟然有著好幾道醜陋的傷疤,遍佈了那纖細的身子,有長有短,有的是劍傷,有的是抓傷,這都是魔翼經歷體內的力量侵蝕時,不小心傷著自己的,這些傷差點要了他自己的命,若不是憑著想復仇的意念,他根本不必這麼痛苦,這一切都是拜仙羽所賜!若不是他,他也不必這麼痛苦了。
魔翼拿著藥瓶倒出一些透明的液體,淡淡的藥香瀰漫了整間房間,忍著疼痛,將新抓出來的傷痕塗上藥膏,這些傷都過了好幾年了,仍然是痛得教人無法忍受,若不是因為仙羽,他也不會…
魔翼猛然的驚覺一件事,拿著藥瓶的手不禁一松,他顫著抖的抱住自己的身子,天哪!這幾年來,自己念念不忘的竟然是仙羽,一直支撐他活下去的理由也是仙羽,他怨恨的是仙羽,怒的是仙羽,佔據了他所有思路的也是仙羽,他的世界裡,不知何時已經被仙羽給霸佔住了,自從奪走他一切的仙羽出現,他的注意力漸漸的由師父身上轉移到仙羽,由忌妒轉變成憤恨,現在呢?現在他是否也是恨著他?不!不能在想了!他是恨他的!沒錯!他恨他!永遠都恨!就是因為恨!所以他才會將他記得如此清楚,他們之間也如同他所說過的,除了恨,不會再有別的情感了。
魔翼硬是壓下即將破俑而出的答案,他不想知道這背後的答案,他只要繼續恨仙羽就夠了!
魔翼又待在房裡修養了幾日,其實他有很多機會可以一舉滅了蜀仙派,可是一想到會見到仙羽,他猶豫了,發生了那晚的事,他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他,那夜的話語依舊清晰的迴繞在他的腦海之中,既使他不去想,它依然像個惡夢般的纏繞著他,想忘,卻忘不掉的惡夢…
這天,魔翼終於步出了房門,客棧裡鬧哄哄的,今日的生意似乎特別好,他不語的走下樓,找了個最偏僻的角落坐下,並和小二要了點茶水和簡易的菜色,獨自一人默默的吃著東西。
「喂!你聽說了嗎?江湖上惡名昭彰的魔頭泣雨,竟然公然上蜀仙山挑戰蜀仙派掌門仙羽耶!簡直是不要命了!也不想想山上那群仙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呢!」一身武裝的男子神秘兮兮的對他的同伴說道。
魔翼停了下喝茶的動作,放下茶杯,專心的傾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另一名男子點點頭,同意的回道: 「是呀!不過我聽說泣雨的武功也不弱呢!誰勝誰負還是個未知數。」
「他們好像約好明日在山下的葉落亭決鬥,你要去看嗎?」武裝男子頂了頂另一名男子問著。
「好呀!我也想知道,到底是那個魔頭厲害,還是蜀仙派的掌門厲害。」男子興奮的點點頭說道。
之後兩人又說了些無聊的話題,全都是關於武林的八卦,魔翼深覺無趣的從懷裡拿出銀兩放在桌上,站起身回到他的房裡去。
魔翼坐在床上拿起一柄冰劍,失神的呢喃,「明日嗎?」明天仙羽會離開蜀仙山,這是個好機會,他要一舉滅了蜀仙派!這樣一來,不只可以讓仙羽痛苦,也可以報復那群看不起他的人!
下定決心之後,魔翼決定好好的休息一日,明日到落葉亭一觀,等確定仙羽真的去赴戰之後,他再上山滅了蜀仙派!
隔日--
魔翼來到了落葉亭,一清早便有許多想看好戲的俠士們擠在亭旁等候兩名主角的登場,他躍上一顆比較高大的樹,看著下方的情況。
過沒多久,一名滿臉都是鬍子的巨漢走進了亭裡,他手上拿的巨錘沒有千斤也有百斤重,看他吐息的模樣,此人的內功極為深厚,不過輕功卻不佳,這樣的人,仙羽只消一招便可以解決他了,這種人也敢挑戰仙羽,簡直是閒活太久了!
魔翼不屑的看了下那名大漢,不明白為何仙羽要答應與這種人周旋,簡直是浪費時間!
正當魔翼這麼想時,仙羽飄然的的身影瀟灑的落在大漢的身前,俊美的面孔如同往常的露出笑容來,眾人一陣嘩然,紛紛稱讚起仙羽的仙人之姿。
魔翼微微皺起眉頭,轉過身躍向蜀仙山,哼!你就好好的享受一下眾人的稱讚吧!等你回到蜀仙山,你將會為你所作出的錯誤決定後悔一生!
也就是這日,蜀仙派發生了重大慘變,幾乎整個門派都被魔翼給滅了,蜀仙山也被燒?了泰半,原本如同仙境般的地方,完全變了樣,江湖上的人都以為是魔頭泣雨的手下幹的,可惜沒人知曉,這全然是魔翼一人所下的毒手。
魔翼回過神的看向躺在床舖上昏迷的孩童,那稚嫩的臉蛋根本就是聶諭的翻版,不懂自己為什麼要抓這名孩童,而且還將帶回他所居住的地方,他皺起眉頭,決定還是將他給殺了了事!
當魔翼抬掌準備殺了毫無反抗能力的孩童之時,床舖上的孩童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眸大大的讓魔翼震驚,好冰冷的雙眼,好似沒有任何的感情。
魔翼改變主意的縮回手,面無表情的看著那名孩童問道: 「你想活下去嗎?」
孩童不回話的看著魔翼,但是他的眼眸回應了魔翼的話語,他的眼眸告訴他,他想活下去,無論如何都想活下去的執念。
魔翼露出賞識的笑容,這名孩童很和他的意,「給我你的名字,你將會是我魔翼的徒弟,我會給你足以保命的功夫,更可以讓你成為這江湖上獨一無二的高手!」
「聶雪!」聶雪冷淡的回道,他不需要成為高手,只要能活下去,然後親手殺了眼前這個殺害他親人的人!
「好!以後你就住在這兒,每日我都會教你一套功夫,好好的學習吧!你以後只能靠你自己,沒有人能夠幫你!」魔翼站起身,由上往下的看著聶雪那張毫無表情的模樣說道。
那天之後,魔翼便天天教聶雪一套功夫,聶雪的根骨極佳,幾乎一學就會,他的行為從來沒讓魔翼失望過。
就這樣,日子一日過了一日,轉眼間,竟也過了十一年。
也是那一年,魔翼吩咐聶雪殺了當朝尚書的柳府一家人,就連下人也不准放過,他完完全全的將聶雪培養成一個寡言冰冷的殺手,聶雪也不負他所望,成功的完成了他第一項也是他給予他最後一項的任務,他知道聶雪並不信任他,所以當他以話試探他,他果然動手殺了一個替代他的人,聶雪可能不知道,他魔翼是不輕易相信別人的,就連他一手培養的徒弟也不例外。
那日之後,魔翼便躲到被廢棄的蜀仙山後山,獨自的閉門修練,這期間,他依然在盤算著該如何讓仙羽痛苦一生,既然殺了聶諭無法讓他痛苦,那讓聶雪殺了他的親弟弟,仙羽的徒弟,這似乎也是個不錯的報復!
時光匆匆的飛逝,十四年的光陰就這麼流逝了,魔翼從屋子裡走出來,該是時間去看看他佈置已久的棋子了,也該讓仙羽嚐一嚐痛苦的滋味!
可是當魔翼來到聶雪的居所,他失望了,而且是大大的失望,沒想到他才幾年未注意聶雪,他竟然與另一名男子有說有笑,甚至作出超越朋友間的親密舉動,不過這好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只要以那男人的性命作為要脅,還怕聶雪不乖乖的聽話嗎?
所以魔翼用暗器將聶雪誘出,將他引到樹林裡,並且以孟常思,也就是那男子的性命要脅他。
當日,聶雪果然在乎那名男子,竟然連東西也不收拾的便帶著那名男子匆匆的離去,不過他以為這樣就可以逃出他的掌控嗎?那也太小看他魔翼了!他一路上的跟蹤他們,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而他希望聶雪所殺的人,湊巧的出現在聶雪的面前,原以為一切都能如他所願的進行,沒想到最後還是功敗垂成,一切都是因為聶雪身旁的男子,他氣憤的出聲諷刺了聶雪一番,並出手想殺了那名多嘴的男子。
但是魔翼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也讓他遇上了他最恨,同時也最不想看見的人--仙羽!!
也只有仙羽能夠使他慌張、無措,魔翼匆忙的劫走了聶雪在乎的人,也抓走了仙羽的徒弟聶雲,他仍是不放棄能夠讓仙羽痛苦的任何機會,反正只要能夠掌控住聶雪心愛的人,他不怕聶雪會反抗他所命令的任何事。
魔翼抓著兩人來到一處陰森森的廢屋,毫不溫柔的將兩人丟到泥濘的屋裡,轉身在屋內到處摸著,也不知道在摸些什麼。
終於在屋壁上摸到一塊鬆掉的木塊,魔翼將木塊往下一扳,一處暗梯出現在屋內的角落,他轉過身再度抓起兩人,毫不費力的將他們提起,然後走進了暗梯。
一股濃濃的刺鼻霉味衝刺在漆黑的暗道裡,被抓住的兩人不舒服的直皺眉頭,而魔翼則是毫無反應的拖著兩人繼續走,常常的暗道裡,不僅黑濛濛的,而且到處都是耗子,惡臭的地道讓被點住穴的兩人直想嘔吐。
好不容易,他們終於來到比較沒有臭氣的地方,那是一間窄小的密室,裡面有著簡陋的家具,一個茶杯和一只瓦壺,就連床都只有一個,看來這個地方僅供一個人住。
窄小的密室裡擠了三個人,若是只有一個人的話,或許密室還不會這麼擠,可如今多了兩個人,密室頓時便的更小了,魔翼將兩人丟到密室的牆角,完全不擔心的走到床旁躺下休息。
三人就這麼在窄小的密室裡度過了好幾日,魔翼覺得這幾日幾乎是在考驗他的耐心,沒想到仙羽一手教出來的徒弟竟然如此的多話,而且還老是想逃跑,不然就是和聶雪的愛人吵架,簡直是吵死人了!
這日,兩人又吵了起來,你來我往的踢來踢去,一旁配著藥的魔翼受不了他們的拿起桌上的兩顆小石子,朝兩人的下盤擊去,兩人只覺雙腿一麻,連動都動不了了,只能維持著互踢對方的怪異姿勢。
密室又回復了安靜,只有魔翼在搗藥的聲響,在角落的兩人瞪來瞪去,已經數不清對方究竟扯了自己多少次的後腿。
突地,密室上方忽然傳出陣陣巨響,似乎有很多人在上頭走來走去似的,搗著藥的魔翼頓了下,飛也似的離開了密室,留下互瞪眼的兩人。
待魔翼一出來,廢屋外竟然被團團圍住,若是來的是聶雪的話,他或許還不會如此吃驚,但是來的竟皇宮裡的禁衛軍,這可就不妙了,他只有一個人,對方則是有上千多個,他武功雖然高?,可面對這麼一大群人,也是會有力氣用盡的一刻,深知情況危急,他應該丟下那兩個自生自滅才是,可是一想到他那可恨的師弟,既使是要鬥個粉身碎骨,他也要讓他後悔當年在他臉上劃下一劍之仇!
快速的將事情思慮了下,魔翼走出了廢屋,不待對方開口的率先攻擊。
禁衛軍完全防禦不及,最前排的人差不多都倒在地上了,後方的人見狀,趕緊沖沖的跑掉,因為王爺的命令是叫他們圍住這間廢屋,可不是叫他們來打架,而且王爺有吩咐,若是裡面的人攻擊他們,就要快點跑,不然倒楣死掉的就不關他的事了,眾人很聽話的紛紛逃竄,才擊倒幾個人的魔翼覺得有些怪異,卻說不上究竟哪裡怪,但是能不費力就好,他還必須留點精力來思慮該如何讓聶雪親手殺了聶雲,他定要好好看清楚痛失愛徒的仙羽痛不欲生的表情!
冷哼了聲,魔翼甩袖轉身想回屋裡去,結果卻看到他這一輩子最恨的人出現在他眼前。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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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了師兄。」仙羽微笑的看著魔翼說道,宛若仙人般的俊美臉孔毫不隱瞞的露出愉悅的表情,一身雪白的長杉更是襯托出他那不可侵犯的神聖氣質。
魔翼臉上閃過一絲驚慌,但是隨即又冷下臉,「前幾天才見過而已,何來的許久不見。」冷哼了聲,嘲諷的說道。
「可是幾日不見,我又更加想念師兄了。」仙羽緩緩的走向魔翼的說著,那雙好看的鳳眼正熱切的盯著魔翼。
魔翼壓根子不懂仙羽話中的意思,一見他靠過來,他便忍不住的頻頻往後退,「我現在只想殺了你!」
仙羽微笑的搖著頭,「師兄,你還真不會說謊,若是你想殺我,早該在見到我的那刻便動手,而不是在這裡和我閒扯。」他語氣極為確定的說著。
「你以為我不敢嗎?」魔翼有些被激怒,他氣憤的迎上前,伸手就要捏住仙羽的喉。
仙羽毫不費力的抓住魔翼的手,才幾年沒見,他的手又更加纖細了,大概是因為練了那個魔功的原因吧!他不是叫他不要繼續練下去了嗎?為什麼不聽他的話呢?還將自己搞成這樣,真是叫人心疼呀!
魔翼俊逸的臉孔不禁一紅,急忙的就想抽回自己的手,「放開我!」
「不放!好不容易找著你,我可不打算再放任你繼續墮落下去!」仙羽將魔翼的手抓的更緊,一點也沒有要放開的意念。
「你!」魔翼為之氣節的抬起另一隻手想將仙羽逼開,卻剛好看到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走進廢屋裡。
魔翼急忙的想要扯開仙羽的手,可惜仙羽卻沒有要放人的意思,那隻手就像是黏在他的手上一樣,不管怎麼扯怎麼動,就是拉不開。
「師兄,別再練那種邪功了,我替你將那些魔功給廢了吧!只要你在好好的調養身子,就不必一直靠藥物來維持身體不腐敗了。」仙羽好心的說著,他真的不希望魔翼變成這樣,畢竟…他是愛他的呀!只是眼前的人兒似乎仍不知道他的心意,總是將他的好心當作驢肺,更三番兩次的找他麻煩,卻又不肯親自出面來找他挑戰,他幾乎要等不下去了,若是真要等師兄自己想通,恐怕還要等上許些年,或許等上一輩子也等不到了。
「你敢這麼做我定會讓你後悔一輩子!」魔翼氣憤的喊著。
他奪走了師父對他的疼愛,更奪走了他的掌門之位,現在他還想奪去他的武功!為什麼比他還要晚進門的仙羽受到那麼多的寵愛,而他呢?窮及一生極力的討好師父,卻在他進門的那剎那全都被抹滅掉了,不管他再如何的努力,師父的眼裡仍是只有仙羽一個,開口仙羽閉口仙羽,他幾乎要被逼瘋了!他以為自己會走到這般地步是因為誰呀?要不是因為他,他何必去學能夠克制蜀仙一派的魔功呢!他就是為了打倒他而去學的,若不是他,他也不必活得如此辛苦!
「無所謂,反正你已經夠恨我了,我絕對不能在看你繼續折磨自己下去!」仙羽儉下笑臉,神情極為認真的說道。
魔翼內心一驚,急忙的提掌攻像仙羽,深怕他真的會廢了他的武功。
仙羽輕嘆了聲,放開魔翼,毫不費力的擋掉他的攻擊,他獨自丟下聶雪一人來這裡,完全是為了見他,會知道他在這裡的消息,也是聽二王爺的派人傳來的消息所得知的,他答應替他們爭取一些時間,好讓他們救出孟常思和聶雲,其實他心心念念的想見的人是他呀!為何他總是不明白他的一片苦心呢!
魔翼雙手夾住十幾支含有劇毒的袖劍,輕躍於半空中,將手裡的袖劍全數射向仙羽。
「你當真不明白嗎?」仙羽心疼的問著,抬手一揮,輕易的便擋掉那十幾支朝他射來的袖劍。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魔翼氣憤的再度射出更多的袖劍回道,似乎不將仙羽殺死就不能洩恨似的。
「我是真的關心你、為你好呀!」仙羽舉簫一一擋掉像雨一般射下的袖劍,語氣多了點無奈與心痛。
受夠仙羽的魔翼,怒不可歇的大喊: 「若是你為我好,那你為什麼不快點去死一死!只要你一死,我也不必這麼痛苦了!」
仙羽收起簫,一臉平靜的看著魔翼,內心卻因為他的話而心痛不已,像是決定了什麼事,他飛身向前,迅速的點住魔翼的穴道,既使會被他怨恨他也不管了,只要能救他就好。
「啊!」魔翼防備不及的驚叫一聲,輕易的便被仙羽給制住,他一臉錯愕的看向仙羽,似乎不願相信自己竟然如此輕易的便敗在他的手上。
「對不起…既使你會恨我一輩子,我還是必須將你的魔功廢掉,我不能看你的身子繼續被你身上的魔功給腐蝕掉。」仙羽摟住魔翼那輕盈的身軀說道。
「你敢這麼做!我將不只一輩子的時間恨你!我生生世世都會恨你!」魔翼又急又氣的怒吼著。
仙羽低頭看了他一眼,不語的摟著魔翼飛身躍離廢屋,先帶他回去仙谷吧!目前以他的情況不能強制廢了他的武功,這樣反而會傷到他,這是他最不願見的。
魔翼妄想要衝破穴道,想趕緊離開仙羽,可是卻是徒勞,他依舊連動都動不了,只能無助的任由仙羽將他帶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幽靜的山谷,趨流的小溪,飛舞的蝴蝶偶爾會停留在鮮豔的花朵上,滿山谷的奇花異草,此處還有一間典雅的木屋,木屋雖小,卻非常的幽靜,要進到小屋必須經過一座小竹橋。
屋子的木窗旁停留了兩三隻鳥兒,牠們不時的看著躺離窗子不遠的瘦弱人兒,不停的發出悅耳的鳥啼聲,好似在討論那人似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躺在床上的人總算有了點動靜,魔翼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皮,朦朧的視線讓他看不清自己身在何處,他伸手揉了揉雙眼,吃驚的看向漸漸清晰的景象,這裡是哪裡?為什麼他會跑到這裡來?魔翼連忙撐起身子,想離開這張床,沒想到身體卻無力的往地上跌去。
魔翼睜大眼的看向他左腳的腳踝,精鐵煉製的鎖鏈緊緊的環住他的左腳,地上那條頗長的鐵鍊尾端還繫著一顆有千斤之重的鐵球,這一切還不打緊,最讓魔翼吃驚的是,自己竟然沒穿上任何衣物,他急忙的將床舖上的薄被扯下來掩住自己傷痕累累的身子。
驚嚇的作不出任何反應的魔翼,呆愣的跌坐在地上,雙手緊緊的抓著那薄薄的被子,腦袋一片亂轟轟的。
仙羽捧著碗走進屋子裡,便看見魔翼一臉無助的坐在地上,「師兄,你怎麼了?」將散發著熱氣的碗放至桌上,仙羽走上前扶起魔翼關心的問著。
魔翼像是觸著電的連忙甩開仙羽的手,驚慌的盯著他喊道: 「別碰我!」
他想起來了!昨晚仙羽不顧他的意願將他抓到這個地方,還強灌了他一碗藥,現在他的身體軟弱無力,肯定是因為那碗藥的原因,可是他不懂,為什麼仙羽還要大費周章的用鐵鍊鎖住他?他根本就打不過,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呀!
仙羽輕嘆了聲,不容反抗的將魔翼給抱了起來,「你別怕,我只是來餵你吃藥罷了,餵完藥我就走。」
「我沒有怕你!」魔翼死鴨子嘴硬的反駁,可被仙羽摟住的身子卻頻頻抖著,他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仙羽,每每見到他,他都忍不住的想趕快逃開,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仙羽微笑的抱著魔翼坐到木椅上,捧起盛著藥的碗柔聲說道: 「別說那些了,趕快將藥喝完吧!」
魔翼偏過頭,拒絕喝仙羽遞到他嘴旁的藥汁,「我不喝!你趕快放了我!」別以為他不知道這藥是什麼東西!他以為他會笨到乖乖的喝下會廢了他武功的藥嗎?
「別鬧脾氣了,趕快喝下去。」仙羽坐到魔翼的身旁好聲勸著。
「我說了,我不喝!我要離開這裡!趕快放了我!」魔翼生氣的將仙羽手上的藥給扔到地上,氣紅臉的喊著。
仙羽緩下笑臉,伸手將魔翼按進他的懷裡,有些無奈的道: 「都躲了我那麼久了,你不累嗎?可我累了,我不想再無時無刻的擔心你的身子,不想再思念你,不想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某個地方獨自承受痛苦,而我卻只能在遠處擔心著你,你知道嗎?其實你不必絞盡腦汁想辦法折磨我,因為你,我已經感受到思念的痛苦了。」
被仙羽摟進懷裡的魔翼,微微一震,內心因為仙羽的一席話而震驚,他無措的任由仙羽摟著他,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再去拿另一碗藥吧!」仙羽無奈的嘆了聲,放開魔翼站起身的說道。
魔翼有些無助的看著仙羽離開,心裡頭亂轟轟的,回想起仙羽方才的話語,內心又是一陣噪動,他連忙甩頭要自己清醒些,仙羽一定不安好心眼,他千萬不能相信他所說的任何話,他要快點離開這裡!
一思及此,魔翼伸手扯著左腳上的鐵鎖,不論他試了多少次,那鐵鎖還是穩固的鎖在他的腳上,弄得腳踝都流出血了,他仍是不肯罷休,撿起地上破碗的碎片,生氣的便想往腳上的鐵鎖刺。
仙羽一進門就看見魔翼這般不要命的舉動,他趕緊放下手上的碗,跑上前拉住魔翼的手。
「該死的!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明知道就算是一點小傷,也照樣可以要了你的命,你竟然還弄傷你自己!」仙羽怒不可歇的扔掉魔翼手上的碎片生氣的吼著。
魔翼被嚇到的愣住了,他從來沒看過仙羽生過氣,他向來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在那溫和的笑臉之下,從來沒有人看得出他在想些什麼,就連他也不例外,可是他現在竟然在責備他?!就因為他弄傷了自己?
仙羽氣急敗的從懷裡拿出藥瓶,也不管這藥有多珍貴,絲毫不覺可惜的將裡面的藥全倒在魔翼的腳上,和被碎片割傷的手。
魔翼不語的看著仙羽急著替他不停流出血的傷口敷藥,看他一臉著急的模樣,自己竟然覺得過意不去,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受傷是他的事,他何必假惺惺的替他敷藥!
內心感到無限矛盾的魔翼縮回自己的腳,不願再讓仙羽替他上藥,「我自己來就好了,你不要碰我!」
仙羽生氣的抓回魔翼的腳怒道: 「都這個時候了,別再耍你的牛脾氣!再不趕快止血,你就等著變乾屍吧!」可能是太過生氣,他說的話一點也不留情,簡直狠毒到了極點。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讓血流光也好!我永遠也不用再看到你這張可恨的臉!」魔翼憤怒的踢著腳反抗,他就知道仙羽不可能忽然改了性子,他果然和以前一樣,一樣的令人憤恨,就連關心也都是假的!他永遠也不會相信他所說的任何話!!
仙羽火大的站起身,一把扛起不斷反抗的魔翼,生氣的將他扔到床上,「你敢再反抗一下,我就讓你連床也走不下去!」
「放開我!」魔翼咬牙切齒的瞪著仙羽說著,憤怒的表情,好似恨不得將仙羽給大卸八塊似的。
「休想!」仙羽緩下怒氣,口氣不是很好的回應,抬眼看向魔翼仍不停滲出血的掌心,內心不禁一揪,伸手點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急忙的將方才未做完的事做完。
魔翼生氣的瞪著仙羽,卻又不能動手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仙羽替他敷藥。
忙了好一會,仙羽總算是將傷口的血給止住了,可是傷口必定會留下傷疤,他不捨的握住那比他小上許些的手,疼愛似的輕輕吻著。
「你…你做什麼!」魔翼羞紅臉的叫著,他止血就止血,沒事亂舔他的傷口做什麼?魔翼又氣又急的想反抗,可是身體卻動不了,只能紅著臉看仙羽曖昧的親吻、舔舐著他的手。
「親你呀!」仙羽一副很自然的模樣,笑著說出令人臉紅的話來。
「趕快放開我!」魔翼故意忽略仙羽方才的話,生氣的喊著。
仙羽放下魔翼的手,笑的極開心的問道:「不放…你又會怎麼做呢?又要說殺我?還是恨我?」
仙羽整個人幾乎壓在魔翼的身上了,他低著頭輕聲的在魔翼的耳旁笑著,手指輕輕的撩撥著魔翼那頭披散的黑髮。
魔翼被仙羽壓得快喘不過氣來,氣自己竟然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只能在這裡和仙羽乾瞪眼。
「不說話嗎?」仙羽有趣的看著魔翼那憤怒的表情問著,撫著髮的手,緩緩的移向魔翼那白皙的頸項,小心翼翼的輕輕撫著。
魔翼心慌的想拒絕仙羽的觸摸,可是身體卻動不了,他只好開口罵道: 「你喜歡摸男人就去摸別人!不准碰我!」
「這句話還真是傷人,但是我必須澄清一下,我不喜歡摸男人,可是我喜歡摸你。」仙羽做作的撫著心口,好似被魔翼的話給傷到了,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和吐出來的話卻令人發怒。
魔翼羞紅了臉,氣急敗的罵道:「下流、無恥!你…唔…」原本還想繼續罵下去,可是仙羽竟然吻了他!!
仙羽也不過是淺嚐了下那久違的香唇,很快的便離開了那軟軟的唇瓣,微笑的對嚇呆的魔翼說道: 「那麼可口的小嘴,吐出這麼不堪的話來可就不好了,別再讓我聽到像方才的話懂嗎?」
魔翼回過神的瞪著仙羽,他連話都沒說,又被仙羽給吻的喘不過氣來,他生氣的扭動他唯一能動的頭做著輕微的反抗。
仙羽懲罰似的啃咬著魔翼脆弱的唇瓣,伸手扶住魔翼的後腦杓,不讓他亂動,原本只是要略施懲罰,讓魔翼知曉,他對他好,不代表可以放縱他對他無禮,可是再度碰到那軟軟的唇,他不能再像方才那般制止住自己想繼續品嘗的慾望,一切都失控了,積蓄了好幾年的思念與渴望,在這一瞬間爆發了。
仙羽止不住的激烈吻著魔翼,饑渴的將舌伸進他的口裡舔著,火熱的舌滑過他的齒貝,進而纏住那不斷躲避他的小舌。
「嗯…啊…」魔翼覺得全身虛軟,連反抗的力氣都提不起來,被吻住的嘴不滿的發出幾聲細吟。
眷戀的在魔翼的唇上摩挲了好一會,才沿著那姣好的脣形吻至他那緋紅的粉頰,滾燙的吻細細的落在魔翼那俊逸的面孔,沒半點角落被忽略的。
魔翼雙眼朦朧的看著仙羽那模糊的俊臉,內心那股異樣的情感,催促著他,使他忍不住的回應了仙羽的吻。
兩人的唇又相疊在一起,激烈的與對方交纏。
仙羽暗叫不好的連忙退開,緊緊的將魔翼抱在懷裡喘著氣,該死的!他差點就失控要了魔翼,雖然他挺想將他納為己有,可是魔翼現在的身子根本不允許他做更近一步的親密動作,他得趕緊將魔翼的身子養好才是。
魔翼紅著臉的喘氣,腦袋一片空白,全身虛軟的窩在仙羽的懷裡。
「以後也不可以瞪我懂嗎?」沉靜許久的仙羽,忽然冒出這句話來,彷彿方才的吻便是在懲罰他的不敬。
魔翼雖然生氣,但是也不敢再回話,只好窩在仙羽的懷裡生著悶氣。
仙羽笑笑的親了下魔翼的髮,站直身去拿被他放置在門旁的碗,然後走回床旁坐下,輕柔的抱起魔翼的身子,讓他半躺在他的懷裡,輕聲哄道: 「來,把藥喝下去。」
魔翼冷著臉的撇過頭,擺明了不喝,仙羽試著將藥遞到魔翼的嘴旁,要他將藥喝下去,可是他就是不肯喝。
「你再這樣就別怪我用別的方式逼你喝藥了。」仙羽扣住魔翼的下巴威脅的說道。
「我不會讓你廢了我的武功的!」魔翼堅決的拒絕道,他已經奪走了他的一切,憑什麼廢去他辛辛苦苦練來的功夫?
仙羽不再多說的將藥一口灌進自己的嘴裡,不容拒絕的覆上魔翼的唇,用力的捏住他的下巴,逼的他不得不張開嘴,然後將藥一滴不漏的餵進他的嘴裡。
苦澀的藥汁流進魔翼的嘴裡,嗆得他差點將藥都吐出來,不過仙羽卻覆住他的嘴,不讓他將藥給吐出來。
「這藥不會立刻將你體內的魔功消除掉,但是為了怕你逃走,我在藥裡面加了點軟筋散,所以你別浪費力氣想逃跑,明天我會再來餵你藥的。」仙羽溫柔的擦去魔翼嘴旁的藥汁柔聲說道。
魔翼又氣又急,不甘心自己所作的努力將付諸於流水,他好不甘,仙羽怎麼能這麼做?難道他不知道他是多麼努力的想超越他嗎?他怎麼能如此輕易的便想將他所努力來的一切全都毀掉?
「解開我的穴道!」魔翼微紅著雙眼說著,聲音有些沙啞,好像快哭了。
仙羽伸出手想安慰他,卻被他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神給阻止了,他不語的看了魔翼好一會,才解了他的穴道。
「你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明天再來。」語畢。仙羽拿起碗,收拾了下地面,將屋裡所有銳利的東西全都拿走,避免魔翼又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來。
魔翼不說話的轉過身,將身上那件薄被拉的死緊,他一定要逃走!絕對不要再和仙羽扯上任何關係了!報不了仇也罷,他不想再在見到仙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