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1234
發新話題
打印

[現代都市] 《野獸的情人守則》作者:花綾【完結】

《野獸的情人守則》作者:花綾【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酒紅精靈 您是第15943個瀏覽者
文案:

哪裡來的嫩呆記者?明知他鷹司隆信是無惡不作的黑道頭子,竟笨手笨腳的跟蹤他,落到他手裡還凶巴巴的威脅要報警──真有趣!正符合他理想伴侶的標準。不囉唆,鮮花、鈔票撒下去,他要讓菅野佑希在最短時間內「認識」他!

被英俊有錢的鷹司隆信看上,是所有女人的心願,不過──搞清楚,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好不好?況且鷹司的求愛方式是禁錮、惡言恐嚇,外加暴力相向,誰受得了?不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鷹司得意洋洋的以為只是玩點手段,他就心甘情願變成他的「所有物」,事實上他假意承歡是為了找尋鷹司集團犯罪的證據,等他挖到這條大獨家,鷹司這傢伙就死定了……



楔子

二OO一年七月二十日  日新新聞

警察署調查局緝毒組,今日凌晨於東京外海進行臨檢盤查時,在一艘滿載美容器材的貨櫃中,查出市價相當於五千萬美金的高純度海洛因。調查局緝毒組指出,犯罪集團涉嫌把高純度的海洛因夾藏在美容用品的瓶罐中,再利用中盤商分銷管道將毒品運到各通路販售。

在搜索過程中,調查局緝毒組赫然發現竟然有一百名東南亞籍女子以站立在三溫暖蒸氣箱中的方式企圖矇混入境。

由於貨櫃中沒有空調設備,也沒有人員照顧飲食與盥洗事實,整個貨櫃中溺漫著一股濃濃的惡臭,使得站立在狹小空間中的東南亞女子有一半以上都呈現半昏迷狀態。經過送醫急救後,有五人因為長時間未進食脫水死亡,二十三人氣息虛弱仍在觀察中,其餘除了受到驚嚇,健康狀況已經逐漸恢復。

調查局緝毒組指出,這一百名東南亞籍女子個個年輕貌美,經過初步的偵訊,發現其中三成以上都具有美容業的相關經驗,因此懷疑該犯罪集團是以美容護膚事業作為掩護,利用進口物料及設備的機會,乘機夾帶毒品與引進非法外籍勞工。

警察署表示,由於本次搜出的海洛因純度與市價都是史無前例的高,加上貨櫃中發現的大量外籍年輕女子,警察署推測該犯罪集團經營項目除了毒品以外,應該還包含娛樂事業,不排除大規模進行偵辦。



第一章

二OO三年  東京  日新新聞大樓

在這棟樓高二十層的時髦辦公大樓裡,位於四樓的辦公室是體育版和生活版記者共享的樓層,也是這棟充滿菁英份子的辦公大樓中人煙最稀少的一層。

空蕩蕩的長廊上除了幾盆合作廠商贈送的大型觀葉植物以外,偶爾會看見穿著休閒運動服的記者,優閒地聚集在逃生口抽煙打屁。

瀰漫著「荒涼」氣息的四樓,和其它樓層那種形同戰場的忙碌情景無疑形成一種強烈的對比。

日新新聞報是日本三大媒體之一,環球電視台的相關企業。

五年前才創刊的日新新聞是一份強調社會正義、挖掘政商勾結、打擊黑道勢力的媒體清流。

創立報社的先鋒都是新聞界、政界與商界的大老闆人物,號召了許多希望對社會有貢獻的媒體菁英前來共襄盛舉。因此,短短幾年的時間,日新新聞報已經成為打擊犯罪的代名詞,也登上關東地區發行量第二大的寶座。

為了照顧廣大的讀者群,日新新聞報也開闢了娛樂、生活以及體育的相關版面,但是其受重視的程度卻遠遠不及社會版的十分之一。

不過這種情況,在新人菅野佑希加入智能生活版之後逐漸有了變化。

星期一上午,八點五十九分。

腋下夾著公文包,嘴裡還咬著最後一口克林姆麵包,菅野佑希頂著被風吹亂的頭髮,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報紙,快步走進辦公室。

拿起今天的社會版左翻右翻,就是沒有看見自己寫的報導,菅野佑希整個人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整個肩膀都垮了下來。

「又失敗了……」坐在位子的菅野佑希大大歎了一口氣。

這個月才開始一個星期,就已經被社會版退了三次稿,即便是擁有滿腔熱血的菅野佑希還是免不了要小小沮喪一下。

想當初報考日新新聞的目的,無非是想成為一位可以衝鋒陷陣、發掘事實真相,進而為民眾爭取權益的社會記者。

沒想到事與願違,他不但沒考進社會版,反而被指派到當時新增設的智能生活版擔任實習記者。

就像考大學一樣,很多人也是抱著先進學校再想辦法轉系的心態。菅野佑希打從進人智能生活版開始,就不停地利用工作之餘四處觀察搜集資料,希望自己也能夠跑出可以登上社會版頭條的重要新聞。

這份熱情持續到現在已經兩年,菅野佑希仍然非常嚮往有朝一日,可以在十五樓的菁英辦公室裡擁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不過,就連花了半年時間追蹤出來的非法勞工問題都沒能上得了版面,使他不禁垂頭喪氣起來。

「怎麼?你的報導還是沒被採用啊?」

坐在菅野佑希對面的體育版記者,頂著凸凸的大肚子、蹺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揚著下巴,語帶嘲諷的消遣他。

待在不受重視的體育新聞部,久而久之,人也會失去鬥志變得懶散。眼前這個三十歲不到、身材便逐漸呈現「中廣」的資深記者就是最好的寫照。

不想理會他惡意的關心,可是又不能不尊重他是報社的前輩,菅野佑希不情願的點了點頭表示響應。

「哎呀,幹嘛老掛念著社會版呢?你在這兒不是挺好的嗎?每天都有一堆粉絲寫情收、送便當給你,編輯留給你的版面也越來越大,聽說最近還有電硯台挖角請你去主持晨間節目。憑著一張漂亮臉蛋就可以得到這麼多好處,你別不滿足啦!幹嘛自討苦吃呢?社台版那種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蹺著二郎腿的體育記者一語道中菅野佑希的痛處。

踏入社會之後,他最討厭別人拿長相來作文章,尤其厭惡別人用外貌上的優勢來否認他所付出的努力。

怪只怪菅野柘希濃密的長睫毛下,有雙慧點的大眼睛,以及不需要擦口紅就有著自然紅潤的嘴唇。

由於天生缺乏男性賀爾蒙,菅野佑希的皮膚細緻光滑得連毛細孔都幾乎看不見,就連鬍子也是不出來。雖然本人為此感到困擾不已,但是也不是沒有好處;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比那些必須提早起床刮鬍子的人多了幾分鐘賴床的時間。

除此之外,彷彿是為了搭配秀麗的五官似的,不只個兒不高,菅野佑希就連骨架都比一般男生小了一號。

個性好強的菅野佑希在求學時期一直是班上品學兼優、體育場上也相當活躍的人物,儘管同學常拿個頭嬌小來開他玩笑,卻從來沒有人會捨得欺負他或找他麻煩。

為了維護男性的尊嚴,菅野佑希努力喝牛奶、打籃球、甚至天天去游泳池報到,偏偏就是練不出男人應有的健壯體格,身高也只長到一百六十五公分就到了極限。

長成這樣又不是我的錯,我又何嘗願意如此?從小到大都被拿來跟女生作比較,我也很困擾啊!該吃的,該做的,哪一樣我沒嘗試過,只是那些方法對我都沒有效,我該怎麼辦?

你們這些不努力工作還嘲笑別人的懶惰蟲,根本沒有資格當我的前輩,更沒有資格批評我!

一肚子悶氣的菅野佑希在心裡狠狠的咒罵那個譏諷自己的體育版記者,粉紅色的嘴唇不知不覺地翹了起來。

「菅野!一大早發什麼呆啊?叫你三次了都沒有響應。」

穿著招牌Polo衫和休閒褲站在菅野佑希背後拍他的,是他大學時期參加新聞研究社的社長,目前也是日新新聞社會版的菁英份子——安部充典。

對沒有兄長的菅野佑希而言,才學兼備的安部充典是個很值得信任,仰賴的前輩。當初菅野佑希會答應接下生活版記者的職務,也是聽取他的建議後才做的決定。風度翩翩、笑容可掬的安部充典不但是許多學妹心日中的白馬王子,也是菅野佑希單戀的對象。

自從一年前公司開始採用網絡郵件交稿之後,忙著四處奔波走訪新聞的安部充典和其它社會版的記者一樣,幾乎很少出現在辦公室程。

如果不是菅野佑希經常打電話去向他請教許多問題,或是偶爾約他吃飯,在同一家報社工作的兩個人,恐怕只有在年終晚會上才有機會見到面也說不定。

「學長,你怎麼有空過來?」

大吃一驚的菅野佑希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座位上凌亂不堪的雜物,一連把隔壁空著的椅子推到安部充典的面前。

「學長,請坐。不好意思,這裡亂七八糟的。」像是第一次有女生到房間參觀的緊張氣氛,菅野佑希的臉上露出靦腆的紅彩。

「別忙,我只是來問你今天下班有沒有空?」安部充典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手在空中搖晃了一下。

「學長,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面對仰慕已久的前輩突然來訪,菅野佑希掩飾不住內心興奮的心情,一臉「敬請吩咐」的表情。

「如果可以的話,晚上一起吃頓飯,不知道方不方便?」

「吃飯?當然好啊!」

「那就這麼說定了,下班後我在那家居酒屋等你。」

目送安部充典的背影離去,菅野佑希陶醉在喜悅裡,差點來下及參加晨間會議。

和社會版記者不同,生活版的記者並不需要二十四小時全天候待命。

只要將整理好的新聞稿按時交到編輯手中,即使還沒到下班時間,仍然可以大搖大擺的離開辦公室。

恰巧原本預定下午要進行的園藝採訪延期,立刻就接到安部充典的飯局邀約,菅野佑希一整天都沐浴在幸運之神降臨的喜悅之中。

穿越從車站裡湧出來的下班人潮,來到指定的居酒屋,菅野佑希很快就找到安部充典的背影。

「學長,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該不會是翹班吧?」

指著桌上已經見底的一支空啤酒瓶,菅野佑希一邊消遣表情有點僵硬的學長,一連把領帶和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

安部充典露出苦笑,示意他趕緊入座。

這家居酒屋是公司附近頗受好評的名店,食材豐富新鮮、值格也不便宜,平常都是在大節日,或是有事情要麻煩安部充典時,菅野佑希才會捨得約在這裡吃飯。

今天學長會突然約自己吃飯,菅野佑希有預感應該是發十了什麼事。

招呼菅野佑希點完菜後,安部充典開門見山的說:「我要辭職了。」

「辭職?為什麼?」

菅野佑希覺得自己的腦門彷彿被—道閃電擊中。

注意到自己過度高亢的音調,菅野佑希不好意思的喝了—口冰開水試圖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學長要辭職,所以找我出來慶祝嗎?」

「瞧你的表情,好像情侶在談分手似的,笑一個嘛!說真的,我是特地找你出來慶祝的,開心一點。」

在菅野佑希的酒杯裡注滿冰啤酒,安部充典爽朗地大喊一聲:「乾杯。」

玻璃杯撞擊出清脆的聲響,菅野佑希卸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安部充典仰頭一口氣喝光酒的氣勢,看住菅野佑希的眼裡,似乎是用來表現決心的豪氣。

菅野佑希突然有一種想法。

也許,決定離職並不是他的本意,畢竟他是一個熱愛新聞工作的人。

「學長……你該不會是被挖角了吧?」菅野佑希刻意壓低聲音,戰戰兢兢的問。

「你果然聰明!可以這麼說。」安部充典一邊說,一邊往兩個空杯子裡倒酒。

為了不讓學長看出自己的失落,菅野祜希勉強擠出笑容問:「是哪一家媒體這麼有福氣?竟然順利挖到我們日新的菁英。」

「福島菜園。」

「菜、菜……菜園?」

菅野佑希口吃的模樣,把安部充典逗笑了。

安部充典露出潔白貝齒的笑容,不只對女性具有很大的殺傷力,菅野佑希也是這樣迷上他的。

「學長的意思是……你要回老家?」菅野佑希不捨的情緒全都表現在口氣上。
察覺到這一點的安部充典笑得更加苦澀。

「嗯,我要回去繼承家業。別看我一臉書獃子的模樣,說到種菜,我可是很有自信的喔!」挽起袖子展現肌肉的安部充典再次露出迷人的笑容,只不過,怎麼看都覺得有點勉強。

「可是,怎麼會突然決定?」聽到這個噩耗,即使服務生端上菅野佑希最喜歡的鹽烤牛舌,還是沒有辦法刺激他拿起放在桌上的筷子。

「我也是考慮很久才決定的。」

喝了一口啤酒,安部充典娓娓訴說著從考慮到下定決心遞出辭呈的過程。

原來,與警察署合作追蹤黑市毒品流向的安部充典,為了打聽線索必須經常進出風月場所以及地下錢莊這一類由黑道掌管的地盤。

即使知道這是工作上的需求,但是為了女兒婚後的幸福著想,他那個已經論及婚嫁的女友家長,頻頻要求安部充典必須辭職或請調其它部門,才願意答應這門親事。

由於對新聞工作抱有高度熱忱,加上不願意輕易放棄的個性,安部充典和女友交往的這幾年,費盡許多心思才說服對方家長認同;但是三個月前,在家鄉從事蔬菜種植的父親突然病倒,讓他不得不重新正視這個問題。

而繼承父業,就是他最後的決定。

「可是學長,你真的捨得放棄這幾年經營的成果嗎?」菅野佑希想留住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當然捨不得,可是我更捨不得我的家人。這也是為什麼我要找你出來吃飯的原因。」語畢,安部充典從公文包中拿出一隻厚厚的牛皮紙袋放在桌上。

「菅野,我知道你最近在生活版表現不錯,上頭對你的評價也很高。我還聽說有幾家電視台也都透過關係來瞭解你目前的合約狀況,想必今後的發展一定很值得期待。雖然我認為繼續走下去也沒有什麼不好,不過我還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怎麼突然嚴肅起來?怪嚇人的……」

不理會連續受到驚嚇的菅野佑希,安部充典繼續問下去:「你還想成為社會版的記者嗎?」

「當然,那是我的第一志願。」這是菅野佑希最肯定的一件事,也是他致力達成的目標,所以回答得相當俐落、快速。

「可是,如果轉戰電視台,你可能會有更好的發展,是一個可以名利雙收的機會。你難道沒有動搖?」

「當然沒有!」

他肯定的態度讓安部充典的臉上浮現出安心的笑容。

「我知道電視台的邀約是很好的機會,但是我一點也不希罕。因為我不想被定位成只有外表優勢的繡花枕頭,更不希望我的支持者是我這張臉吸引來的。在生活版,不管我做得再努力,還是沒有辦法擺脫「靠女人吃飯」或是「靠臉打天下」的流言,所以只有靠本事進入社會版,我的實力才有機會被認同不是嗎?」菅野佑希激動地說。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來,這個給你。」安部充典把放在桌上的牛皮紙袋往菅野佑希的面前推了一下。

「這是?」

「打開來看就知道了。」

牛皮紙袋裡裝的是五本手抄筆記簿,還有一個隨身碟。

菅野佑希隨手翻了翻筆記簿裡的內容,臉色立刻大變,不可置信的看著神色自若喝著啤酒的安部充典。

「這個不是……鷹司?」

「噓!小聲點!」

放下酒杯,安部充典把身體靠了過來,壓低音量說:「沒錯,那就是鷹司集團的重要資料。」說完,他立刻又坐回位子上。

「你聽好,那可是我這兩年來犧牲跟家人相處時間,並且冒著生命危險換來的。現在交到你手上,你可得努力完成它知道嗎?」

「完成它?你是指?」

向服務人員又追加了半打啤酒,安部充典開始敘述起追查鷹司集團的經過。

事情是發生在兩年前,警察署調查局在東京外海輯毒,意外發現走私外籍女子之後,警察署認為案情並不單純,懷疑背後有龐大的犯罪集團,有組織的以日本為基地從事毒品與人口買賣,也可能利用毒品控制外籍女子進行賣淫的工作。

當時,調查局輯毒組立刻成立一個項目小粗,針對可疑的黑道份子進行調查。項目小組中有一位偵查員是安部充典的好朋友,無意間透露了調查名單中的可疑份子,鷹司集團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對方沒有透露更多的偵辦細節,但是憑著新聞人敏銳的嗅覺與思考,安部充典立即鎖定鷹司集團進行暗中調查。

有八十年黑道背景的鷹司集團,在第五代當家鷹司隆信繼承後,短短十年不到的時間,將家族經營多年的地下錢莊、討債公司以及酒店,全面轉型為連鎖餐飲、美容SPA,而且還經營得相當出色。

年紀輕輕就帶領鷹司集團成功轉型,還在同業中創下蟬聯三年營收第一名的紀錄,鷹司隆信輝煌的成績使他成為關東地區的黑道勢力中,最受矚目的一匹黑馬。

集合黑道、美容、娛樂事業的版圖,加上雄厚的財力——憑藉著新聞人的直覺與符合邏輯的分析,安部充典認為沒有人比鷹司隆信更適合從事毒品走私與人口販賣的勾當,因此排除掉名單上的其它可疑對象,鎖定鷹司集團進行調查。

加上走私外籍女子案破獲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橫濱隨即發生一名大學生因為吸毒過量失足墜樓的事件,原本一件很單純的意外,卻傳出鷹司隆信在深夜前往靈堂祭祀的消息,使得安部充典更加堅信自己的調查方向沒有錯。

聽完安部充典的說明,菅野佑希覺得自己被賦予很重要的工作,心裡不免為自己是否能勝任感到擔心。

「怎麼,害怕啦?」安部充典消遣的問。

「才沒那回事,我只是……」我只是不希望你離開。菅野佑希其實是想這麼說的。

也許安部充典聽不出話裡的涵義,可是對菅野佑希來說,那句話跟告白沒有兩樣。所以菅野佑希還是決定這一輩子都不說出口。

「打起精神來,這是一個很大的挑戰,你要好好加油喔!這樣說起來可能有點自私,但你是我挑選出來可以托付夢想的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替我完成這項任務;而且,只要你挖到這條大獨家,到時候十五樓辦公室的位子可就隨便你挑了。   

十五樓的辦公室、可以任意挑選的座位……

倘若安部充典沒有打算回鄉的話,對菅野佑希而言,這確實是一個令他非常心動的誘因。

打從報考日新新聞的第一天開始,他就一直夢想著能夠和安部充典在同一個辦公室裡一起為共同的目標奮鬥,可是這個夢想在安部充典決定繼承家業之後就怎麼樣也實現不了了。

籠罩在低氣壓中的菅野佑希盯著盤子裡的鹽烤牛舌,忍著夢碎的悲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對不起,我好像太任性了。一廂情願地把自己未完成的責任放在你肩上,卻沒有考慮到你的立場。菅野對於未來一定也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跟計劃,我不應該擅自替你決定,真的很抱歉。關於這件事,你就當我沒提起過吧。」菅野佑希的面有難色令安部充典感到十分自青,趕緊把話收回去。

「不是的,學長,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擔心我沒有辦法完成學長交代的使命,怕辜負學長的期望而已。光是學長願意信任我,將這麼重大的案子交到我這個菜鳥手上,就是赴蕩蹈火我也不會有半句怨言。總而言之,我一定會連學長的份一起努力的!」收下安部充典委託的任務,宣示完使命必達的決心,菅野佑希雙手端起酒杯先乾為敬。

「謝謝你,菅野。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接下來的路會很辛苦,有什麼問題就儘管打電話給我吧。」

把肩上的重擔交給值得信任的人,安部充典的表情顯得相當輕鬆,開始愉快的享用起桌上的美食。

反觀坐在他對面的菅野佑希,則是呈現悲喜交極的矛盾情緒。

喜的是,安部充典為他開啟一扇通往目標的大門;悲的是,從此他將失去一個可以並肩作戰的對象,而這個對象正是他日夜思慕的男人。

言談間,菅野佑希雖然很努力強顏歡笑,但偶爾還是會露出落寞的表情。

安部充典忍著必須拾棄理想的無奈,積極地想要炒熱氣氛。

這一夜,就在一連串大學趣聞的歡笑中,各自懷著不為人知的悲傷下落幕了。
沉醉在酒紅液體中的精靈
醒過來吧......
將那詛咒打破
尋找──封印之謎

BL/GL求書區版規討論

TOP

第二章

「總裁。」察覺後方草叢堆裡鬼鬼祟祟的身影,保鏢暗示性的通報一聲。

「別管他。」

從他笨手笨腳的跟蹤技巧看來,肯定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應該是無聊的八卦報社派出來的肉腳狗仔,不需要去理會。

鷹司隆信將伯父送回住所,還在門門寒暄了幾句,就在轉身要上車的同時,一道刺眼的光線突然從草叢的方向投射過來。

糟了!

明明記得關上的閃光燈竟然在這個時候亮了起來,一想到這個該死的錯誤可能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菅野佑希驚得拔腿就跑。

任他拼了命的狂奔,身後密集的腳步聲卻越來越逼近自己,最後終於被伸過來的一隻大手逮個正著。

其中一個身穿高極西裝的彪形壯漢將偷拍賊雙手反扣在身後,另一個人則拎起掉落在地上的背包,像押解犯人似的,將他一路押解到正在抽煙的鷹司隆信面前。

「報告總裁,只有他一個人。」

「竟然派個小孩子來跟蹤,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被身高一百九十公分的保鏢用單手就可以抓住的記者,身高足足矮了保鏢一個頭還多一點,窄窄的肩膀讓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轉大人」失敗。從鷹司隆信的角度看過去,活像是一幅老鷹抓小雞圖。

不過他那張漂亮的臉倒是有幾分眼熟,雖然想不起來,但是鷹司隆信知道自己一定在哪裡見過他。

「什麼小孩子?別瞧不起人,我可是……」菅野佑希不服氣的抬起頭,瞪著眼前這個高頭大馬的男人,不甘示弱地想要反駁回去。

意識到自己私下調查的身份不該曝光,菅野佑希趕緊閉上嘴以策安全。

正當菅野佑希為自己的機伶暗自竊喜的同時,那個男人靠了過來,用手抬起菅野佑希的下顎,略微粗暴地使他仰起頭來,並用一種檢視的眼神看了看他的臉。

光憑第一印象,菅野佑希就知道他絕對不是普通男人。但是他萬萬沒有料到,眼前這個眼神銳利到幾乎可以傷人的男人,遠比稍早透過遠距離觀察的時候,更散發出懾人的王者魅力。

那絕對不是因為他的身價而產生的壓迫感,也不是因為他擁有一張足以媲美好萊塢巨星、端正英俊的臉龐,或者是他高人一等的修長體型,而是從他深邃冷靜的瞳孔底下投射出一種使人敬畏的氣質,那是連再頑固的男人都願意心悅誠服的男性魅力。

被那雙冷酷的黑眸盯著,菅野佑希的胸口感受到一股幾乎要被壓碎的街擊。

「你可是什麼?我還在等你的話呢。」

看似不苟言笑的男人,微微揚起輕薄的嘴唇,他那彷彿可以穿透人心的深邃瞳孔,卻始終一動也不動地注視著保鏢手中不知畏怚為何物的男子。

不費吹灰之力就被保鏢單手擒住,活像只小動物的瘦小男子,目光卸炯炯有神,一點也沒有顧慮自身安危所產生的恐懼,更沒有因為自己筆直的視線而動搖。像這樣有膽量的人,鷹司隆信自從當上集團總裁之後就沒見到過了。

「不准笑!」

感覺到對方語氣裡的輕蔑,菅野佑希怒氣沖沖地大喊,完全忘了對方如果要置自己於死地,那可比捏死一隻小螞蟻還輕鬆。

「我想起來了,你是日新新聞主婦版的記者。這是怎麼一回事?是我獲選主婦心目中性幻想對像第一名嗎?要不然怎麼會派一個主婦版的小記者來跟蹤我?」

「什麼主婦版?是生活版,你不懂不要裝懂好不好!」覺得受到侮辱的菅野佑希張牙舞爪地糾正那個男人的說法。

「已經很久沒有人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了,你真是個有趣的人。」

這個記者的體型雖然嬌小,膽量倒是過人,睜著一雙澄澈有靈氯的大眼睛,毫不畏懼地頂撞回來,鷹司隆信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有勇氣,或者說「不怕死」的人了。

「我又不是玩具,更不是要取悅你,我一點也不想被你說有趣!快放開我!」菅野佑希拚命扭動肩膀想要掙脫,但是擒住他的彪形大漢一點也沒有鬆手的跡象。

鷹司隆信修長的手指,從菅野佑希小巧的下顎移動到一手就能掌握的頸項纏住。

「好細的脖子,我只要稍微用力一點,你大概就要準備去見閻羅王了吧。」

「你敢……啊!」

感覺鷹司隆信的手在自己的喉間越箍越緊,菅野佑希不禁痛苦喘息起來。他拚命想要掙扎,四肢卻完全使不上力氣。

儘管憤恨的眼淚在眼角不停打轉,咬得不能再用力的嘴唇也已經滲出鮮紅血絲,菅野佑希就是不願意向這個男人求饒、低頭,也堅決不讓淚水掉下來。

仰起頭的菅野佑希,看到鷹司隆信眼中不容違抗的強硬,但是他並不害怕,更不打算討饒,只是恨恨的怒視著他。

原本以為他只是隨口嚇唬人的,沒想到他絲毫沒有手軟,才一會兒工夫,菅野佑希的視線便開始模糊黯淡下來。

菅野佑希下意識地抓住鷹司隆信的手,他並無意反抗,那只是反射性的動作而
明明很痛苦卻極力忍著不叫出來,也沒有打算示弱求饒的跡象,他那雙燃燒著憤怒的眼眸,散發出堅定、不肯屈服的意志。

好一個倔強的傢伙,鷹司隆信禁不住地想。

就在菅野佑希以為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鷹司隆信適時鬆開了手,使他整個人猶如斷了線的人偶,軟棉棉地癱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因為肺部猛然吸進大量的新鮮空氣而咳嗽不止。

這時候,鷹司隆信取過保鏢手中的相機,將裡面的記憶卡抽出後,毫不留情地將它砸向距離菅野佑希身旁不到十公分的地上。

再怎麼強調堅韌耐摔的知名大廠牌相機,被以那種力道摔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也沒有不支離破碎的。

「啊!我的相機!」不願相信發生在眼前的殘酷事實,菅野祜希忍不住大叫。

被反彈起來的相機殘骸打到的菅野佑希,顧不得差點窒息造成的量眩感,趕緊拾起幾乎四分五裂的相機屍體,不甘心的淚水溢滿了眼眶,握緊的拳頭也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

他抬起下巴,用充滿恨意的雙眸怒瞪著老神在在的鷹司隆信,用顫抖的雙臂抱緊相機的殘骸,咬牙切齒地跪坐在地上破口大罵。

「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摔壞的相機,是我省吃儉用存了五個月錢才買的?你竟然、竟然就這樣把它摔壞,你以為你是誰啊!」

「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講話!」戴著墨鏡的保鏢出聲警告菅野佑希。

「我管你是天王老子還是誰!都不可以這樣隨隨便便破壞別人的東西啊!你沒有念過書,不知道「尊重」兩個字怎麼寫是不是?你眼裡有沒有王法啊!」

發生這種事,能夠毫髮無損的活著回去都已經要偷笑了,這小子竟然滿腦子只想著那台相機。真不知道該笑他愚昧無知,還是佩服他的過人膽識。

看他不知天高地厚地朝自己大聲叫罵,鷹司隆信不但沒有動怒,反倒是產生一種久違的暢快。

和平常一樣,如果有人膽敢對主人無禮,身為左右手的保鏢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叫他閉嘴,並且狠狠的賞他一頓拳頭。

可是,就在手下上前攫住菅野佑希不太強壯的瘦小手臂的同時,鷹司隆信突然出聲阻止。

「算了,就讓他罵吧。這小子挺有趣的,我想知道他那張嘴還能說出什麼惡毒的話來。」

優雅地點燃一根雪茄,鷹司隆信把穿著高級西裝的挺拔身軀靠在加長型轎車上,修長的雙腿自然交疊著,一副等著看他表現的期待神情。

鷹司隆信帶著嘲笑的視線令菅野佑希肝火上升,他彷彿是在取笑自己連罵人都不具有殺傷似的。

不服氣的菅野佑希把寶貝相機的屍體抱在胸前,開始使出渾身解數,把記憶中所有可以罵人的話都搬了出來。

不過,不知道是哪裡不對,他越是咬牙切齒的咒罵,鷹司隆信就笑得越是開心,那張妄自尊大的臉上,居然露出了被取悅般的愉悅表情。

菅野佑希越是想要他收回太陽般迷人的笑靨,他的笑容就更加耀眼,尤其是嘴角浮出的淺淺酒窩,更是刺眼得幾乎讓菅野佑希睜不開眼睛。

「不要笑,不可以笑啦!你笑夠了沒有?難道你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嗎?都被人家罵得拘血淋頭了,竟然還可以笑得出來……你、你真是臉皮厚到子彈都打不穿!」

菅野佑希剛剛十分鐘內所說的粗俗不雅用語,遠遠超出他過去二十五年來累積的數量。

連珠炮似的吐出一大串難聽的字眼,菅野佑希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可是鷹司隆信卻一點也沒有招架不住,甚至連動搖的跡象都沒有。

在菅野佑希罵得臉紅脖子粗,不得不喘口氣的時候,鷹司隆信保持著微笑把抽到一半的雪茄交給了站在一旁的保鏢,來到菅野佑希的面前,再次用手指架起他小巧的下顎。

「累了吧?」

被鷹司隆信笑容滿面地凝視,使菅野佑希一時忘了應該反抗。

在菅野佑希還沒察覺他的行動代表什麼意義之前,已經好久沒有人接觸過的唇,竟然被他如入無人之境的侵犯著。

鷹司隆信形狀優美的薄唇,密合地封住菅野佑希的嘴唇,時而輕咬、時而輕吮,不斷變換角度品嚐他的柔軟。

「嗚嗯……變、嗯……唔嗯!」

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的菅野佑希,反而被對方逮到枘地擄獲他已經好久沒有被滋潤過的唇,想要逃脫的舌尖奮力抗拒,卻因此被對方纏上。

鷹司隆信的舌尖和他的態度一樣,蠻橫強硬卻又透露出—種無法抗拒的溫柔,在他舌尖觸及的每一寸地方,都引起不可思議的搔癢感覺。

那是足以讓人腦部缺氧的深吻。

菅野佑希過去也只和女友有過蜻蜓點水式的接吻,如此激烈的舌吻是從來不曾體驗過的,而且對象竟然還是個無惡不作的黑道頭子。

這個人的行為完全超出可以用常理判斷的範圍。

菅野佑希無法理解,好好的一個人怎麼會大方的接受陌生人謾罵十多分鐘後還笑得出來,可見此人如果不是神經病就是腦筋有問題;而且,在被罵得心滿意足之後,還性別不分地強吻那個臭罵自己的人。

野獸、被虐狂,變態,這是被吻到腦筋混沌的菅野佑希唯一想得到的解釋。

就在菅野佑希認為快要失去呼吸能力時,那頭野獸似乎也吃飽了。

他鬆開摟著纖細腰圍的手,被吻到兩腿發軟的菅野佑希立刻跌回地上,嘴唇濕潤紅腫不說,神情也有點渙散,那是連初吻也比不上的強烈震撼。

被他掐住脖子也好,強行索吻也罷,這個男人未免太擅長奪去別人呼吸的能力了吧。

「怎麼樣?感覺還不錯吧?」鷹司隆信的聲音裡淨是滿意,自從那個人離開後,他很久沒有品嚐過這麼鮮美的滋味了。

「你這個變態、禽獸!你搞清楚,我是男人!」好不容易恢復一點神智後,菅野佑希氣急敗壞地大喊。

鷹司隆信朗笑一聲,「就因為你是男人,我才喜歡啊,小不點。」

「誰、誰要你喜歡……變態!」

意識到身體內部湧起一股奇異的感受,菅野佑希下意識地用雙手環抱住微微顫抖的雙肩。十二歲開始,前前後後不知道接受過多少人告白的菅野佑希,自以為對這種行為已經完全免疫,沒想到這一次竟然對這只禽獸不正經的示愛產生微妙的反應,連他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小子,把嘴巴放乾淨點!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保鏢不客氣地斥喝。

鷹司隆信稍微舉起左手,那名保鏢立刻收回他剽悍的態度,必恭必敬地在原地立正站好。

「你跟蹤我好幾天了,應該知道我的名字不是禽獸對吧?相機多少錢,我賠給你就是了。」鷹司隆信伸手抹去嘴角的濕潤,彷彿要穿透他的筆直視線中透露出意猶未盡的熱情。

生怕被灼傷的菅野佑希立刻揮開他的觸碰,把臉別到一旁去。

「不要碰我,我不要你的錢!你這個自以為是的野戀人、禽獸!」

鷹司隆信再次悶笑一聲,「如果你那麼堅持,有機會的話,我倒是很樂意讓你見識見識真正的禽獸是什麼樣子的。」

「禽獸就是禽獸,哪有什麼真的假的。」菅野佑希現在還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只是一味逞強的頂嘴。

鷹司隆信意味深長的揚起嘴角,露出沒有聲音的微笑;那笑容和安部充典陽光般的燦爛笑靨雖然大不相同,但是扣人心弦的程度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不點,跟蹤偷拍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相機我也會賠給你,這樣可以了吧?」

「你叫誰小不點?我也是有名有姓的!你給我記住了,我是日新新聞生活版特派記者,菅野佑希!」

鷹司隆信起身後,稍微拉平西裝上的皺褶,從保鏢手中取回雪茄,瀟灑地抽了起來,對於菅野佑希虛張聲勢的一番叫囂絲毫沒有反應。

對鷹司隆信完全無視自己的態度感到憤恨的菅野佑希咬著下唇,用盡全身僅剩的力氣恨恨的怒視著鷹司隆信高不可攀的背影。

「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你明天早上還要錄像吧?」鷹司隆信叼著雪茄提醒他。

「不需要你假好心,我自己會走。」

「別會錯意,我只是想確定你已經離開這裡,並沒有其它意思。」

「你!」

「有什麼話上車後再罵吧。」鷹司隆信說完就走向黑頭車。

戴著墨鏡的保鏢已經站在後車門旁等著為為打開車門。

由於已經錯過了末班電車的時間,加上菅野佑希為了購買高檔的相機跟拍,早就捉襟見肘的荷包根本負擔不起高額的出租車費,如果走路回到住處至少得花上兩個小時的時間。基於種種不得已的理由,菅野佑希只好急忙撿起照相機的殘骸坐上鷹司隆信的豪華加長型轎車,讓他送一程。

就當作是給他一個陪罪的機會吧。菅野佑希只好這麼安慰自己。

把管野佑希送回去後,鷹司隆信回到位在六本木的家。

這裡是號稱白金地段捏的白金級公寓,光是月租金就高達六、七百萬日幣,若不是財力雄厚的頂尖人士絕對買不起這種頂級住宅,鷹司隆信就同時擁有十間所有極;除了保留頂樓自己居住之外,其餘都出租給政商界的朋友。

手持裝有紅酒的高腳杯坐在按摩浴缸裡欣賞六本木的夜景,一顆顆閃亮在夜空中的清澈光芒,讓他想起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不點,不禁莞爾一笑。

在他劍拔弩強的表情背後,鷹司隆信看到的是怪罪自己努力生氣也嚇不了人的懊惱神情,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要再多欺負他一下。

姑且不論那具有主婦殺手封號的俊秀外表,光是拚命生氣的表情都會讓人愛不釋手這一點就已經很有魅力,更別提他嘗起來的味道直教對男人一向非常挑嘴的鷹司隆信回味無窮。

一股猶如浸泡過香檳的草莓甜味在口腔裡擴散開來,每一個味蕾都能感受到那種鮮明的香甜滋味。

久違的慾望一經挑起,就很難抑制想要一口接一口的衝動。

鷹司隆信微微揚起嘴角,回想起那對小動物般無垢的眼神,儘管狼狽不堪卻仍不肯服輸的一雙清澈眸子,無瑕晶透得好比星辰的希世美鑽,使自己久久捨不得移開視線,一種想要擁有他的情緒油然而生。

結束七點整開播的現場晨間節目,菅野佑希連卸妝的時間都沒有,就立刻前往八號攝影棚一邊換裝、一邊把播報氣象的稿子咬在嘴上默背,認真工作的神情一點也沒有受到昨夜跟拍失敗的事件影響。

自從接下環球電視台的晨間直播節目和氣象播報後,菅野佑希自然清新的外型與活潑不失專業的播報方式,受到廣大收視觀眾的青睞,原報社的忠實讀者群也紛紛搶在第一時間收看;不但該節目的收視率大幅提升,菅野佑希的人氣度也迅速扶搖直上。

完成緊鑼密鼓的工作,提前離開電視台的菅野佑希利用聯繫兩棟大樓中間的空橋,不花十分鐘就可以回到日新新聞的辦公大樓。時辦公室前,菅野佑希先繞到員工餐廳,善用忙裡偷閒的半個小時吃了一頓早午餐慰勞自己。

好好飽餐一頓後,和往常一樣菅野佑希都會利用爬樓梯來增加運動量,一天總要爬個好幾回,今天也不例外。

抱著一疊採訪資料走進辦公室,菅野佑希被辦公桌上堆得像一座小山的禮盒嚇了一跳。

因為做節目曝光量提高的關係,菅野佑希比過去收到更多來自仰慕者的禮物,可是距離最近一個大節日至少還有兩個月之久,離生日也還要有好幾個月,今天左思右想都是個不折不扣的普通日子,菅野佑希實在找不到有什麼理由可以解釋自己為何收到禮物。

「我說大紅人啊,還不快把你的桌子收拾收拾。幹嘛?你怕別人不知道你很受歡迎是不是?」

又是那個中廣的體育記者。從沒見他認真跑過新聞,印象中總是看他在吃東西打發時間;像現在,還不到中午休息時間,已經吃完的便當盒還放在桌上不說,手上又捧著一個繼續吃。

菅野佑希正準備要頂撞回去的當兒,突然有一大把華麗卻不俗艷的花束從門外被送進來。

「請問菅野先生在嗎?」

發出聲音的同時,一個戴著棒球帽的年輕男子,很勉強地從一片花海的後面伸出頭來,從他不斷調整姿勢的動作來判斷,那束花肯定非常有份量。

「什麼?送完禮物還有鮮花啊!嘖嘖嘖,我們菅野小兄弟還真不是普通的受歡迎。我看啊,你乾脆改行去當小狼狗,專門給有錢女人包養好了。憑你那張臉,不怕找不到主人,你們說是不是啊?」

閒在一旁的幾個體育記者跟著起哄,紛紛講出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不想跟他們一般見識的菅野佑希已經習慣無視那些幼稚的舉動,他現在關心的是,這些東西到底是誰送的?

因為年輕人手中那一大束法國進口的水晶白玫瑰,是上個星期菅野佑希在晨間節目中介紹過,相當稀有而且昂貴的新品種。

目前東京只有少數花店有進口,—朵玫瑰花要價日幣五千元,雖然讓許多愛花人望之歎息,卻也受到金字塔頂端的消費者青睞;自從在菅野佑希的節目中曝光之後,就經常被作為求婚或示愛用的指定花卉。

菅野佑希仔細算了一下,—共有九十九朵……天哪!

那至少要四十九萬五千日幣!

五十萬……五十萬日幣……這筆線相當於上班族中級主管一個月的薪水。

到底是哪個暴發戶這樣亂花錢?

菅野佑希把認識的人之中,具有這種財力的人迅速回想一遍。一個也沒有。

難道真的是仰慕者嗎?

就在菅野佑希傷腦筋的時候,將花束暫時放在一旁的年輕人從背包裡謹慎地拿出一個鑲了金色絲線的白色信封,雙手遞給他。

謝過花店的年輕人,菅野佑希走到角落的窗戶前,確定沒有人可以從任何角度偷看到信封的內容時,才把裡面的卡片抽了出來。

上面寫著——給親愛的小不點。

一陣寒意從腳趾開始急速向上竄升,菅野佑希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立了起來。因為這麼叫過他的人只有一個。

而且就是那個在短短半個小時內,一會兒要掐死他、一會兒又強吻他,還惡意摔壞他寶貝相機的臭男人。

難道這束價值不菲的花……真的是鷹司隆信送的?

可是他這麼做的用意何在?

卡片上除了那幾個字以外沒有留言,連一點可以用來揣測用意的線索也沒有。

不明白對方到底在盤算什麼,菅野佑希的胃在翻攪著,一股惡寒席倦而來。

「菅野先生,我幫你把花放在這裡好嗎?」花店店員朝氣蓬勃的說。

「嗯?喔!麻煩你,放那裡就可以了,謝謝。」

是該謝謝人家,要不是他的幫忙,菅野佑希一個人根本抱不起那一大束花;就算勉強用力抱起來,也會因為看不見路在哪裡而寸步難行。

目送花店的年輕人離開後,滿頭問號的菅野佑希盯著那束花發呆,企圖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個時候,那束花竟然發出悅耳的和弦鈴聲,菅野佑希循著聲音的方向檢查,發現一支繫著銀色緞帶的行動電話正在花束的中間響個不停。

泛著冷光的液晶屏幕上顯示著「鷹司」兩個字,菅野佑希沒有猶豫立刻接起電話。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菅野佑希沒好氣的大喊一聲,迫使話筒另一邊的鷹司隆信不得不把電話拿遠一點,以免耳膜受傷。

(我送的東西還喜歡嗎?)坐在辦公桌前、嘴角叼著一根煙的鷹司隆信戴著無線耳機,一邊看著手中的文件,一邊露出愉快的笑聲。

「我不是女人,不需要那種東西,麻煩你立刻派人來收回去。」

(真是見外。你都是用這種態度和跟你接過吻的人說話嗎?)

想起令自己意猶未盡的美味,鷹司隆信放下手邊的工作靠在椅背上,朝半空中長長地吐了一口淡紫色的白煙。

不說還好,只要一提到被他強吻的這件事,菅野佑希的太陽穴立刻疼痛起來。如果不是隔著電話,菅野佑希還真想好好賞他一巴掌。

「那件事我不想和你計較,你最好也別再提起;總而言之,請你把花收回去,那麼貴重的禮物我不能收。」為了閃躲辦公室裡鬼鬼祟祟的視線,菅野佑希走到窗戶邊壓低嗓子說話。

(我明白了。你不喜歡花嗎?那相機應該沒問題吧?我買齊了NIKON今年推出的單眼數字相機所有機種與配件,這下你總該乖乖收下了吧。)

「什麼?相機?」菅野佑希又驚又喜地回頭看著桌上那一堆小山。

一想到堆在桌上的盒子裡,裝的是琳琅滿目的最新款數字單眼相機,菅野佑希的情緒就不受控制地飛舞起來。

(你該不會還沒拆禮物吧?不過沒關係,我猜你一定會喜歡的。我連所有規格的鏡頭都買了。)

菅野佑希努力壓抑著因為狂喜而提高的音量,不希望被對方察覺自己的雀躍,「請你聽清楚,我不需要這麼多東西。相機我只收—台,其餘的東西麻煩你派人收回去。」

(送出去的禮物我是不會收回來的,那是我的一番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你倒是說說看,我有什麼理由必須收下這些東西。」

聽見菅野佑希微怒的口吻,想起他現在氣得漲紅了雙頰的表情,鷹司隆信笑得更加開心了。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懷大笑的鷹司隆信燃熄手中的煙,專心投入與菅野砧希的對話。

(很簡單。相機是賠禮,花束是定情之物,行動電話是為了日後跟你培養感情準備的。)

「神經病!」

沒料到他會這麼說的菅野佑希倏地面紅耳赤,罵完之後立即掛上電話。

這個變態到底是哪根筋不對?誰會對才見過一次面的男人做出這種求愛告白啊?更何況對像還是個臭罵了他一頓的男人。

受到驚嚇的菅野佑希口中唸唸有詞。那傢伙果然不是個普通的變態。

不到十秒鐘,綁著銀色緞帶的珍珠白手機再度響起,心跳尚未恢復的菅野佑希全身立刻跟著緊繃起來。

(情人守則第一條,不准掛我電話。)不等菅野佑希發言,鷹司隆信的語語雖然不嚴厲,卻蘊涵著絕不容許他反抗的力量。

菅野佑希來不及做出反應,鷹司隆信又繼續發言。

(聽好,同樣的話我不說第二次。從現在開始,我要你做我的情人。電話是我們聯絡感情的工具,請你要遵守原則,千萬不可以掛我的電話。念在你是初犯,所以我不計較,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話,我可就不會這麼輕易原諒你了。)

太荒謬了!什麼是情人守則啊?他以為他是誰啊?

當事人都還沒有點頭答應,他就擅自出了教戰手冊逼迫別人遵守,這麼霸道的人,菅野佑希還是第一次遇到。

菅野佑希雖然從高中時代就有過幾個男性的追求者,可是被一頭曾經對自己施暴的禽獸告白,這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出於他認真的態度一點也不像是在兒戲,使得菅野佑希也不得不承認,在他說出「我要你做我的情人」的瞬間,他的心臟差點因為震驚過度而停止跳動。

因為他富有磁性的嗓子,使這句話變得極為感性、誠懇,而且還非常誘人,如果不是腦袋瓜裡還有那麼一點點理性,知道眼前這個魅力十足的男人是什麼來歷,菅野佑希幾乎就要答應他了。

猛然回過神的菅野佑希對於認真考慮鷹司隆信一番話的自己感到好氣又好笑,畢竟不管自己再怎麼渴望談一場戀愛,也不該飢不擇食地挑上一頭橫行霸道、作奸犯科的禽獸。

「很抱歉,我拒絕。」菅野佑希斬釘截鐵的拒絕。

電話那頭卻傳來鷹司爽朗的笑聲,讓菅野佑希有一種被嘲笑的感覺。

(很抱歉,我拒絕你的拒絕。)鷹司隆信雖然仍帶著輕鬆的口吻,但是命令的成分卻不容置疑。

「你這分明是強人所難,我為什麼不能拒絕?」

感受到對方野蠻的霸氣,菅野佑希覺得背脊一陣冰冷。好強的自尊心與身為男性的尊嚴支持他堅持到底。

(因為我喜歡上你了。)

全身的血液彷彿在一瞬間沸騰,菅野佑希雙頰發燙得幾乎要冒出蒸氣。不願讓同事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他趕緊把身體挨向窗口。

明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在說笑,可是菅野佑希依然受到動搖。

怎麼說都不是第一次被男人告白的菅野佑希,卻被對方語調裡那股不容忽視的強勢魅力實實在在的震撼住。

也許是因為鷹司隆信不像是個會開玩笑,更不像是個會說謊的人,所以菅野佑希感受到的驚愕程度才會如此強烈。

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來化解尷尬的情況,菅野佑希只能用力咬著自己的手指,絞盡腦汁地想要用什麼話來反駁他。

(怎麼不說話?)

菅野佑希為之氣結。

(好,為了你我就再說一次。聽好,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不准你拒絕我。)

「神經病!不管你說幾遍,我說不要就是不要!另外,我也再次一次,請你聽清楚了。你最好快叫人把這些東西收回去,因為過了明天我就把它們統統丟進垃圾桶!」

不願意相個耳朵聽到的話是事實,菅野佑希一口氣罵完之後立刻把行動電話掛斷,順手連電源也關掉。

坦白說,不論是輪廓鮮明的五官或那威風凜凜的颯爽英姿,鷹司隆信都像是活生綇從時尚雜誌走出來的超級名模,若是被這種人看上,只要是正常女生肯定沒有人不欣喜若狂的。

且不管他的黑道背景,也不去計較他是不是在私底下進行什麼違法的勾當,單就他器宇軒昂的端整相貌、運動選手般的挺拔身軀,加上一擲千金的禮品攻勢,相信只要是被他看上的女人,很少有人能夠矜持得住。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不可諱言地,菅野佑希是有點舉止失措,可是很快便恢復了思考。

畢竟才見過一次面而已,鷹司隆信竟然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我喜歡你」,如果不是謊言,肯定是惡作劇。

總而言之,他說的絕對不會是真話。

既然不是真的,菅野佑希不明白自己的心臟為什麼會跳得如此快?又為什麼會感到生氣?

是氣他的惡作劇?還是氣他的不真心?

連自己的反憖都搞不清楚的菅野佑希不敢迎上任何人的眼光,一昧悶著頭以小跑步的方式衝進男廁洗把臉,企圖讓自己洶湧翻騰的情緒冷靜下來。
沉醉在酒紅液體中的精靈
醒過來吧......
將那詛咒打破
尋找──封印之謎

BL/GL求書區版規討論

TOP

第三章

微濕的瀏海則在秀麗的額頭上,從頭髮尾端滴下來的水珠沾著輪廓姣好的臉頰滑落至下顎,仍然心煩意亂的菅野佑希回到座位上,有一種擺脫不掉的疲倦感正侵襲著他。

全身無力的把臉貼在桌上,視線剛好可以看見窗台上價值不菲的進口水晶白玫瑰,使他回想起那天跟蹤鷹司隆信,因為不小心暴露行蹤,使得省吃儉用買下的相機被摔得面目全非,最後還慘遭惡狼強吻的悲慘遭遇。

回想起那頭禽獸的吻,一股控制不住的奇妙氛圍迅速吞噬包圍住菅野佑希心中那股紊亂情緒,取而代之的是令人陶醉、飄飄然的安心感。

不可否認,一開始的動作是粗暴的,但是在鷹司隆信的雙唇覆蓋住他的唇後,那種充滿愛憐的挑逗方式卻溫柔得猶如羽紱。

就像他口中的煙草味,第一口的滋味是苦澀的,一旦繼續回嘗下去,漸漸就感受到一股甘甜的草香散佈開來,讓人回味無窮。

順著回憶,菅野佑希的唇、舌,與口腔裡被鷹司隆信舌尖愛撫過的每一寸地方都甦醒了過來。

笨蛋!現在是發情的時候嗎?

強迫自己保持理智的菅野佑希緊咬住背叛意志的唇,不允許自己毫無廉恥地陶醉在慘遭狼吻的可怕夢魘中。

目光回到窗台前美得不像話的昂貴花束上,菅野佑希沉重的發出一聲長歎。一想到竟然在安部學長委託調查的對象面前曝了光,他就沮喪得連頭都抬不起來。

有關鷹司隆信販毒與人口買賣的調查工作,是沒有辦法繼續朝夢想前進的安部學長委住的重大任務。

菅野佑希一肩挑起的,不只是安部充典未完成的夢想,還有他的信任與期望;如果在調查工作沒有任何進展之前就輕易放,不但辜負安部充典一番苦心,菅野佑希也會因此瞧不起自己的。

倘若真的變成那樣,他跟體育版那幾個只會挺著大肚子吃便當的體育記者又有什麼兩樣?

這時,正在自我反牳的菅野佑希突然想到安部充典常掛在嘴邊的座右銘──危機就是轉機,於是立刻精神抖擻的正襟危坐起來。

凝視著辦公桌上安部學長考進日新新聞時寄給他的一張明信片,黯淡的神情逐漸從菅野佑希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燃起一線生機的光芒。

菅野佑希心想,也許可以來個將計就計。

就是趁著接近鷹司隆信的同時,搜集他犯罪的資料……

慢著!接近他的意思是指……

我要你做我的情人。

充滿誘惑的邀約搭配鷹司隆信極度性感的嗓音,在菅野佑希的腦海裡不斷的迴盪,讓菅野佑希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急速跳動起來。

他不得不承認,如果能夠以情人身份接近鷹司隆信,相信接觸到真相的機會遠比偷偷摸摸跟蹤偷拍多得多了。

可是,情人的意思,應該不是只有談情說愛而已吧?

明明是坐在冷氣房裡,菅野佑希卻發覺自己額頭沁出汗珠,只好不停的用手在太陽穴上來回搓揉著。擔心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嘛!

雖然菅野佑希不斷這樣對自己信心喊話,但是仍然感到憂心忡忡。

畢竟他也沒有把握,在掛了鷹司隆信兩次電話後,那個看起來應該沒有什麼耐心的霸道男人會不會已經改變主意;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要想完成安部充典交代的任務,恐怕就難如登天了。

意識到無法避免的下下之策,可能是必須厚著臉皮去乞求成為他的情人,菅野佑希的胃忍不住又是一陣痙攣。

管他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為了達成學長交代的使命,只好豁出去了!

距離下午的採訪工作還有兩個小時,菅野佑希向管理處申請了一個中型的置物櫃,花費一番工夫才把包裝精美的相機禮盒全部收納進去。

「在那只禽獸派人來領回之前,就先放在這裡吧。」菅野佑希鎖上置物櫃的門,轉向安全梯走去,一個高分貝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

「菅野!等一下!」

回過頭的菅野佑希看見總編輯從走廊的另一頭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一雙手伸得長長的,一邊跑一邊朝自己的方向揮手。

對一個年紀超過五十歲、體型已經完全走樣的中年男子來說,即使只有二十幾公尺的距離,跑起來還是一樣要了他的命,「呼、呼……菅野……」

好不容易跑到菅野佑希的面前,他那只伸得長長的手緊緊扣在他的肩膀上,彎著腰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

「別急,先順氣要緊,有話慢慢說。」菅野佑希一邊說,一邊幫他拍拍背。

過了好一會兒,總編輯才站直了腰說:「小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出息,現在你的機會來了!」

「什麼意思?」

「快快快,跟我到貴賓室,路上我慢慢跟你說。」

總編輯抓著搞不清楚狀況的菅野佑希搭乘電梯往位在十八樓的貴賓會議室移動,那是董監事等高級幹部開會才能使用的地方。

呼吸總算恢復正常的總編輯這才簡短地做了解釋。

即將在橫濱開幕,終於決定將園區的導覽拍攝與播映權委託給環球電視台全權製作,這是一個可以吸引數百億廣告預算的超級商機。

打從海SPA中心興建開始,日本關東地區的各大電視台都紛紛提出企劃案爭取開幕後的導覽節目製作以及播映權。

環球電視台出動最優秀的節目製作群,但至今都還陷在跟其它兩家電視台比稿的泥沼之中;由此可見,這是一場難打的硬仗。

原本不知道還要糾纏多久的拉鋸戰,就在幾分鐘前出現一道曙光。

製作群的負責人森下接到電話,來電者自稱是海洋SPA中心的負責人有意讓他成為導覽節目的主持人,如果下午的面試通過,即可馬上洽談簽約的細節。

從掛上電話的那一刻,森下就立即下令火速把菅野佑希找來。

所以總編輯才會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到處尋找菅野佑希的蹤影。

「哈哈哈,我果然沒有看錯人,我第一眼看見你,就知道你是一塊好料。幸好當初沒讓你去跑社會新聞,要不然一定會錯過這個成名的大好機會。」

可是我一點也不想成名啊!菅野佑希在心裡大喊。

等等!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家海洋中心是鷹司集團出資興建的。

難不成點名要我的人會是他?菅野佑希眼前浮現鷹司隆信靠在車門邊抽雪茄的臉,以及他英氣逼人的銳利眼神;如果真的是他,我該怎麼辦?

菅野佑希還沒來得及想出對策,就已經來到貴賓會議室門口。

鋪著酒紅色高級地毯的長廊上,站著七、八個身穿名牌西裝,胸前掛著電視台識別證,臉上寫著「我是菁英」的中年男子。

對於菅野佑希的出現,大家紛紛投以打量的眼光並且竊竊私語。

由於滿腦子擔心的都是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那只禽獸,菅野佑希完全無暇理會那些人在旁邊嚼什麼舌根。

在總編輯的陪同下,菅野佑希深深吸了一口氣,直到胸口漲得滿滿的才打開會議室的大門。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我把菅野佑希帶來了。」總編輯一邊鞠躬,一邊把站在身後的菅野佑希推到會議桌前。

長長的會議桌兩側,坐滿了環球電視台的重量級人物,由此可知他們對於這個合作案的重視;而會議桌的中央,果然就是那個在大馬路上一會兒要掐死自己、一會兒又施以強吻的禽獸──鷹司隆信。

不管是白天或是夜晚,他總是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氣勢。

根據資料顯示,他今年才三十三歲,在這麼多優秀的長者面前,他依然展露出王者的自信,毫不怯懦。修長的手指合抱在一起,悠哉的把身體靠在椅背上,散發出光芒的深邃黑眸筆直地盯著菅野佑希,彷彿是在對他說:你讓我久等了。

「我想跟菅野佑希單獨談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鷹司隆信提出了讓在場所有人都沒有心理準備的要求。

不過,正因為是鷹司隆信的要求,製作人森下雖然面露疑惑的神情,仍然還是率領電視台人員到隔壁的會議室等待。

在確定所有人員都離開貴賓會議室後,兩名保鏢帶上會議室的大門在外守候,防止有人擅自闖入。

只剩下兩人的會議室顯得空曠,菅野佑希站在原地,和鷹司隆信四目相對。

「小不點,你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嗎?」

會議室裡充滿緊張的氣氛,鷹司隆信像是靠近獵物似的,緩緩來到菅野佑希的身後,把臉貼近他的耳際,好讓說話的熱氣可以吹拂過他易感的神經。

「拜託你放尊重一點!這裡是辦公室。」搔癢的感覺讓菅野佑希縮了一下脖子,忍不住大罵。

張開雙唇,鷹司隆信大膽地含住他的耳朵,親暱的吸吮著不說,還刻意發出微弱卻無法忽視的濕潤聲挑逗菅野佑希的聽覺神經。

鷹司隆信強壯的臂膀從背後環抱住纖細的身體,使菅野佑希想逃卻使不上力。

「喂……你再不放手,我要叫人囉。」從沒想過自己竟會像個女人一樣喊出電視劇裡才有的台詞,不過現在的狀況也不容許菅野佑希覺得害羞了。

「正合我意,想叫什麼就叫吧。不過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就算你對著麥克風大喊,也不會有人聽見的。」

他說得沒錯,這間會議室的隱密與安全性堪稱一流,還加裝了兩道德國制的隔音設備,就是為了防止會議的重要訊息遭到竊聽。看來,他也相當清楚,所以才會無所顧忌的亂來。

「這裡不是……讓你亂來的地方,快放手!」

「我知道,所以才刺激啊。」

「刺激什麼?禽……你是來談正事的不是嗎?」

習慣作祟,「禽獸」二字差點脫口而出,幸好菅野佑希及時反應過來,要不然,他恐怕又要錯失一次可以接近他的大好機會了。

為了安部學長,赴湯蹈火在所不惜,更何況這只不過是一點皮肉上的損失。千萬要忍耐!菅野佑希咬緊牙關,壓抑住想要用力掙脫的衝動。

而且,比起反過來求他讓自己成為他的情人,能夠被他強行擁抱似乎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這就是我來找你真正的目的……」鷹司隆信性感的聲音隨著舌尖一起深入他的耳窩。

「嗯……嗯……啊啊!」

菅野佑希雖然努力壓抑自己的感覺與聲音,但當鷹司隆信的大手毫不客氣地握住自己最重要的部位時,他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真是可愛,才輕輕佻逗一下,就已經發出這麼誘人的聲音了。」

「不可以……摸……那裡……」菅野佑希瘦弱的手臂怎麼也無法抵抗在自己身下橫行的那一雙手,想要反抗的聲音也因為被快感吞噬,可憐得無法成句。

「不可以摸哪裡?」

菅野佑希知道他想誘惑自己說什麼。

雖然都是男人,但是要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露骨地說出那個名詞,光想就已經讓人全身發燙了,如果真要說,他寧願一頭撞死算了。

「哈啊……把手拿開……這裡是辦、辦公室……會被看到……」

如果不是在公司,如果不是因為大家都覬覦他這個重要的客戶,菅野佑希一定會破口大罵,就算是卯起來罵他祖宗八代都在所不惜;但是,這都只是如果。

「被看到,那不是更刺激嗎?」

把塞在褲子裡的襯衫全都拉出來,輕而易舉地解開皮帶,拉開拉煉,鷹司隆信的大手宣示主權似的握住菅野佑希的男性,以帶有韻律的節奏來回滑動著。

鷹司隆信的動作在摩擦之下發出極度煽情淫猥的聲音,讓菅野佑希意識到自己在辦公室裡做著不該做的事。

更令他心跳幾乎停止的是,公司裡的重要董監事還在隔壁會議室裡等待。雖然做出違背常理的事令他不安,但是這份不安卻激起另一種快感在心裡蔓延開來。

不可以!這樣是不對的!

儘管菅野佑希努力的想要保持理智,但是身體卻老老實實的響應著鷹司隆信的挑逗。從喉嚨深處不斷地呼出熱氣,舒服的呻吟也斷斷續續的由嘴邊逸出。

鷹司隆信笑了笑,指尖巧妙地在尖端來回撫弄。

當他把指尖惡作劇地探入粉紅色的裂縫中時,菅野佑希像觸電般,整個人彈跳了起來,已經發脹的胸部疼痛不堪,就連挺立的乳頭也緊繃到極限。

「啊啊!快停……不行……快停下來……」菅野佑希不成聲的哀求著。

「為什麼要停?」

「因為、因為……啊啊……不可以……」

「說清楚,為什麼不行?嗯?」鷹司隆信話中滿是挑逗。

「快停止……哈啊……嗯嗯……這裡是辦公室……不可以……」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呢?」

「停止、快停止……」菅野佑希全身顫抖。

「真的?不後悔?」

「嗯、嗯嗯……」

原以為就要停止侵略的鷹司隆信突然逆勢操作,他不但沒有停止侵犯,反而還加速手部的動作攻擊菅野佑希就快要投降的要害,迅速飆升的快感讓菅野佑希毫無防備的叫喊出聲。

「不行!快停、快停……啊啊啊……不行……」

感覺到手中的火熱更加緊繃,菅野佑希的纖腰也開始抬高,鷹司隆信竟在這個時候殘忍的停止了刺激。

菅野佑希即將攀上山頂的慾望立即垮了下來,強烈的空虛感席捲全身。

「怎麼這樣……好過分……」

一想到他可能是為了折磨自己才這麼做,菅野佑希忍不住抱怨起來。

「怎麼?不是你說要停止的嗎?如果這麼想要,那就要老老實實的說啊。」

身體已經坐困在他製造出來的官能快感中,菅野佑希對於他所提出的要求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

「不肯說的話……我們就這樣一直耗下去,你覺得怎麼樣?」

鷹司隆信一邊威脅,握住菅野佑希的手也一邊不安分起來。

如果讓他繼續折磨下去,說不定會就這樣死掉也說不定;若是真的能死去倒也還好,與其被他玩弄、羞辱,也許死去還能夠保有一點尊嚴。

可是行動完全被掌控的菅野佑希,就連理性也被一點一滴的奪去。

得不到響應的鷹司隆信惡意的握緊菅野佑希的昂揚,在他無力反抗的同時繼續給予刺激。

菅野佑希的全身又再度燃燒起來,眼前彷彿有一層薄霧,產生一種騰雲駕霧、輕飄飄的感受。

厭惡的問題已經被暫時放在一邊,菅野佑希只想結束這種不知道該說是快樂還是痛苦的快感。

他拚命點頭催促鷹司隆信,「怎麼都好……不要停,拜託……不要停……」

繼續下去又何妨?

反正我是男人,又不會懷孕,頂多弄髒辦公室的桌子而已,有什麼了不起?

等一等……桌子!不行!不可以弄髒桌子!

只要是男人都知道,那個東西是有味道的;即使立刻用肥皂清洗,那股特殊的氣味也不會馬上消除。

現在坐在隔壁的那些董監事,待會兒還要回到這張會議桌上開會,他們不可能察覺不出……

到時候,他在會議室裡被鷹司隆信怎麼了的種種猜測,一定會很快傳遍整棟大樓的;不管傳言的內容是什麼,絕對跟性愛扯上關係,到時候,安部充典會怎麼看他?

一想到這裡,好不容易決定接受快感的菅野佑希,又在鷹司隆信的懷裡不安分的扭動起來,「拜託不要,快停下來……」

「現在又怎麼了?剛剛不是說想要嗎?」

「可是,會弄髒……」

「弄髒什麼?」

「桌子……」菅野佑希羞澀的說出那個令人在意的事實。

「真是拿你沒辦法,那只好這樣了……」鷹司隆信貼近菅野佑希的耳朵,不知道說了什麼。

只見菅野佑希迅速漲紅了臉,緊咬著自己的嘴唇。

「不說、不說,我死都不說!」

禽獸!變態!竟然趁人之危要人說出那種下流話。

但是,儘管菅野佑希心裡有上千萬個不願意,被快感操控的身體已經完全被他掌握在手裡,堅持下去只有兩個下場──一是真的將那羞恥的東西射在會議桌上,另一個是任由自己被困在體內那股無處發洩的快感逼瘋。

「沒關係,我不急。你可以慢慢考慮,反正是隔壁的老頭在等,我無所謂。」

這只禽獸絕對是惡魔投胎,專會欺負人。鷹司隆信說的反話根本是在逼他立刻作決定。已經沒有選擇的菅野佑希,只好認命地接受他的要求。

他緊握拳頭壓抑住想要揍人的衝動,顫抖的雙唇斷斷續續地說出鷹司隆信替他編好的猥褻台詞。

「拜託!請用你的……嘴……讓我……舒服……」

「你啊,要是一直都這麼聽話就好了。」

聽他說出完整的口令,鷹司隆信把縮在懷中瘦小的身軀轉向自己,滿意的在他微啟的唇上落下獎勵性的一吻,然後姿態瀟灑地蹲在他身前,把那張具有王者風範的臉毫不猶豫地湊了上去。

鷹司隆信先用嘴唇寵愛似地將豎立在前面的物體親吻過一遍,再舔去由前端裂口分泌出來的液體。

那種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連要忍住呻吟都會覺得痛苦。

快要站不住腳的菅野佑希不得不伸手扶在鷹司隆信結實的肩膀上。

菅野佑希弓著背脊低頭喘息。

從來都沒有體驗過的快感,猶如一道電流在體內四處奔竄。

在極度亢奮的感官刺激中翻騰,菅野佑希的理智已經完全派不上用場。

尤其當鷹司隆信一口吞進他屹立在空氣中的男性時,無法想像的亢奮形成一股風暴,正密不透風地包圍著他;這種震撼絕對不是沒有體驗過女人的處男可以預想得到的。

鷹司隆信愈過用力吸吮一下,那種刺激幾乎就要讓他全身都麻痺了。

「快放開……啊啊啊……我……忍不住了……」

鷹司隆信抬起頭觀察他的表情。

隨即,鷹司隆信的手握了上去,一邊配合唇舌的動作,一邊用手緩緩摩擦。

同一個地方被鷹司隆信用截然不同的兩種方式刺激著,菅野佑希再也控制不住地扭起腰來,朝天花板弓起身體。

不斷累積在腰間的快感,瞬間醞釀成一股強大的波濤。

下一秒,菅野佑希的慾望就全部發洩出來,鷹司隆信照單全收誕。

當快感獲得釋放的那一刻,所有的忍耐在瞬間完全崩潰,不甘心的淚水在菅野佑希的眼角打轉。

尤其是他俯身看見鷹司隆信理所當然地飲盡自己的快感,更讓他慌張得不知所措。

因為,鷹司隆信不但沒有絲毫的不悅,反而露出滿足的笑容,這一點讓菅野佑希非常難堪而且生氣。

揮開細心替他善後的手,菅野佑希大叫:「不用你雞婆,剩下的我自己來!」他急急忙忙把襯衫扎回褲子裡。

然而被困在鷹司隆信的臂彎裡,即使整理好衣服,菅野佑希還是哪裡也去不了,只能像個孩子般撅起嘴,氣呼呼地瞪著他厚實的胸口。

「小不點,這是給你的懲罰,以後不准再掛我電話了,知道嗎?」鷹司隆信的聲音溫柔,卻很有警告意味。

什麼?被折磨成這樣,只因為自己掛了他的電話?這只禽獸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什麼?菅野佑希差點大叫出來。

竟然只為了這一點芝麻綠豆大的事……就要用這種淫褻的方式償還,實在是太可惡了!簡直就是變態!

菅野佑希氣憤的想揮他一拳,最後還是有所顧忌地忍了下來。

畢竟,撇開電視台的事情不說,安部學長交代的重責大任還在他肩上,要是現在輕舉妄動,會將安部學長之前的努力都毀於一旦的。

「答應我,把手機帶在身上,方便我隨時找得到你。裡面有我的電話,需要的時候,任何時間都可以打給我。」
沉醉在酒紅液體中的精靈
醒過來吧......
將那詛咒打破
尋找──封印之謎

BL/GL求書區版規討論

TOP

第四章

經過會議室裡的秘密面試之後,環球電視台在法律人員的見證下完成合作條款的簽署,關於海洋SPA中心導覽節目的企劃也緊鑼密鼓的展開中。

環球電視台派遣最優秀的製作小組,協同鷹司集團總裁欽點的主持人菅野佑希,一同前往橫檳SPA中心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拍攝工作。

這個海洋SPA中心最吸引人的地方,除了有歐洲引進最新的醫療儀器與產品課程外,最大的重頭戲莫過於一個室內溫泉海。

由計算器全天候控制水溫與人造浪強度的溫泉海,可以有效提升新陳代謝達到活膚抗老的功效,是二十四小時開放,且不分男女皆可使用的重點設施。

人造的溫泉海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室內建造的,和菅野佑希一同參觀的電視台人員無不驚歎連連,恨不得立刻跳進湛藍的溫泉海中體驗一番。

真不是蓋的!菅野佑希從踏進海洋SPA館的大廳開始,心裡頭就只有這句讚歎。

鷹司集團不需要向銀行貸款,完全使用集團資金就能打造如此豪華的海洋SPA中心,足以證明其財力之雄厚;也難怪那個被稱為總裁的鷹司隆信,可以眉頭也不皺一下就送出一束價值五十萬的玫瑰花給一個陌生人。

負責接待製作小組的是一位體型瘦高、相當斯文有禮的年輕人,時吉裕二。

俊秀的外表難免讓人有點懷疑他是否有能力擔任總裁特別助理的職務,但是一聽到他開口自我介紹,還有接待說明館內設施的時候,大家不但不再質疑,反而打心底讚賞他的表現。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疑,菅野佑希總覺得這個叫作時吉裕二的特別助理,似乎特別關注自己。

因為有好幾次,菅野佑希都發現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即使四目交接,他也只是淺淺的微笑一下,並沒有迴避的打算。

不明就裡的被人打量,即使對方沒有惡意,也還是令菅野佑希心裡頭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時吉先生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

「他長得好帥喔!」

一旁的女性工作人員竊竊私語著。

菅野佑希這時候突然想起鷹司隆信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我喜歡男生。

把「喜歡男生」和長相俊秀的時吉裕二聯想在一起,菅野佑希不禁倒抽一口氣,對自己的想法感到震驚。

如果那只禽獸說的屬實,時吉裕二是他的情人的可能性就大增,這當然也就可以解釋時吉裕二一直注意自己的原因了;也許,是因為時吉裕二已經知道鷹司隆信和自己的關係,所以……在吃醋?

自己該不會是不小心捲入別人的戀情,莫名其妙成了第三者吧?菅野佑希的心裡直冒冷汗。

真是腦袋有問題,我為什麼要擔心這種事?

我接下這份工作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為了搜集有關鷹司集團與走私人口賣淫的相關證物。

除此之外,其它的事情都跟我沒有關係。

那只禽獸對我有意思又不是我的錯,而且他遲早會對我生厭,應該過不了多久他就會把我甩掉,我得利用他還對我有興趣的這段時間好好搜集線索才行。

時吉裕二的事,就暫時先放到一邊吧。

由於海洋SPA館佔地好幾千坪,第一天的工作進度還是由時吉裕二概略的介紹幾個主要的設施重點,然後便帶領工作人員進入飯店區安排住宿,目的是要讓大家都能夠親身體驗一下海洋SPA中心提供的各項服務。

走到櫃檯前,在指示飯店經理為工作人員一一分配房間的同時,時吉裕二將菅野佑希帶往電梯的方向。

「菅野先生這邊請。」時吉裕二彬彬有禮的笑容讓人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可是微笑的背後卻隱藏著一種冰冷的感情。

「稍等一下,我還沒分配到房間……」菅野佑希指著工作人員的方向。

「菅野先生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請跟我來。」時吉裕二舉止優雅地為他引導方向。

「那我先跟製作人講一聲,免得他待會兒找不到我。」

「菅野先生別擔心,我已經跟製作人森下先生通知過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待會兒晚餐時間再向他報告也不遲。」

他的態度一直都很溫和,臉上也總是掛著微笑,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毫無反駁的空間,讓人不禁想起他的老闆──鷹司隆信。

真是近朱都赤、近墨都黑!菅野佑希在心裡默默的嘀咕著。

說到鷹司隆信,自從上回被他徹底羞辱過後,菅野佑希已經有一個星期沒有見過他了。

至於被他囑咐必須隨身攜帶的那支行動電話,也始終沒有響起。

走進大廳裡唯一一部透明觀景電梯,時吉裕二在控制板上方看起來像是計算器安控鎖的東西前,按下自己的指紋與密碼,電梯便緩緩上有,直達不存在電梯控制板上的秘密套房。

這種秘密套房印象中只有在電影裡面出現過,雖然知道現實生活中每一家飯店可能也都有這種提供給大人物住宿的特別套房,但是能夠親身經歷,這倒是破天荒頭一遭;即使明知道是那只禽獸的安排,菅野佑希還是忍不住興奮起來。

當門關上的時候,電梯裡成為只有兩個人的密閉式空間。

「菅野先生應該很高興對吧?」時吉裕二的話裡,透露出和親切表情完全相反的攻擊性。

「高興?不知道時吉先生是指什麼事?」

「我是指,有總裁條件這麼好的人追求你,你應該感到非常高興吧?」

不愧是大財團最高負責人的特殊助理,光是聽到他的問題,菅野佑希的額頭就已經冒出冷汗來,而他竟然還能夠隱藏內心的不滿,一臉不在乎的掛著看似友善的微笑。

「我勸你,要做好隨時被打入冷宮的心理準備。總裁是個對事物很容易厭煩的人,能夠讓他保持熱度超過一個月的人至今只有一個。所以,如果你因為能夠成為他的情人,就驕傲得忘了自己是誰的話,下場可是會很慘的。還有,不管你是為了什麼目的接近總裁,在你的計謀尚未被拆穿之前,我勸你最好先打消念頭,否則還是那句話──下場會很慘的。」

菅野佑希絕對相信鷹司隆信是見一個愛一個、愛一個又拋棄一個的花花公子,只是時吉裕二彷彿看透一切的眼神,讓菅野佑希覺得渾身不舒服,好像那只禽獸對自己做了什麼,以及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似的。

菅野佑希想要反問什麼,卻不知道從哪裡開口,電梯的門就已經打開了。

長滿南國植物的大溫室裡,參天的綠色叢林映入眼簾。

茅草屋頂的原木涼亭裡,寬敞舒適的白色我無聊!以後不說沙-發與做工精細的木製籐椅,洋溢著南國風情的浪漫舒適飄揚在空氣中,和飯店裡的富麗堂皇大相逕庭。

菅野佑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一種置身峇裡島頂級Villa的錯覺。

其實,這一座空中Villa,正是鷹司集團邀請峇裡島金巴蘭四季度假飯店的設計師,依照峇裡島傳統村落的建築框架,在二十層樓高的頂樓重現度假風的花園別墅。

寬廣卻隱密,是鷹司隆信要求的重點。

在通往臥室的碎石小徑旁,有一個小水池,水池畔的小瀑布激發出潺潺的水流聲,水面上的雞蛋花也飄著淡淡的香氣。

走進起居室,鷹司隆信坐在舒適的長椅上慵懶的抽著雪茄,一旁的茶几上擺著剛煮好的咖啡與手工甜點,看起來似乎在等人。

雙人床邊落地的雪白紗帳隨風搖曳,這裡的氣氛美得像人間仙境,讓菅野佑希逐漸陶醉在其中。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菅野先生到了。」

面對鷹司隆信,時吉裕二臉上的線條明顯溫柔許多,和在電梯裡時完全不一樣。

「謝謝。」

把膝蓋上的書本合起,鷹司隆信對特別助理流露出和顏悅色的微笑,更是菅野佑希之前沒看過的。

沒想到這個野蠻、冷血的男人也會有那種表情,菅野佑希感到詫異。

「總裁如果沒有其它的吩咐,我先告退。」

「裕二,你真是越來越體貼誕,改天我請你吃飯。」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有需要的話,您知道在哪裡找得到我。」時吉裕二離去前,毫不避諱地打量了菅野佑希一眼。

時吉裕二對鷹司隆信做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隨後又必恭必敬的對鷹司隆信行了一個禮才離開,眼中透露著微量卻不容忽視的敵意。

明明是一段主僕之間的對話,聽起來卻像是情人間的打情罵俏,菅野佑希忍不住又開始想起那個奇怪的念頭。

時吉裕二應該是他的情人吧,要不然就是暗戀。

他長得眉清目秀,舉止談吐都非常有名門紳士的氣度與風範,加上體型修長,站在一百八十幾公分的鷹司隆信身邊十分相稱。

真是搞不懂,身邊都已經有了條件這麼優秀的對象,為什麼非得拿我開玩笑?還說什麼要我當他的情人……

是因為花心,喜新厭舊的緣故吧?所以見一個愛一個,反正以他的條件要多少個情人都很簡單不是嗎?

酸酸的感覺漸漸在菅野佑希的胸口發酵。

管他有多少個情人,我接近他的目的是為了搜集犯罪證據,就算他隨時會有新情人又怎樣?總而言之,我必須把握他對我有興趣的時間,好好進行調查才行。至於他要愛誰,那都跟我沒關係。

「最近好嗎?」

鷹司隆信把抽到一半的雪茄放在煙灰缸灰,走到菅野佑希的身後,把手繞過身體環上他的細腰,另一隻手將菅野佑希的手捧到唇邊輕輕一吻。

由於心裡想著其它事,遲鈍的菅野佑希這才發覺自己正被鷹司隆信環抱在胸前,呼吸到的空氣中也帶有一股他獨有的煙草香。

微小的電流,從被他親吻到的那一小片面積迅速擴散。回想起辦公室裡發生的猥褻事件,菅野佑希的心跳加快許多。

「你的肩膀好僵硬,工作了一天很累了吧?」

鷹司隆信富有磁性的聲音有意無意的在菅野佑希的耳邊低語,伴隨著溫熱的氣息,迅速在菅野佑希的腹部引起一陣搔癢的感覺。

他要的是身體,只要他玩累了我就可以四處看看。這裡是他的寢室,一定會藏有一些跟工作有關的東西,哪怕是他的手機或萬用手冊也許都是線索。菅野佑希心想。

站在原地不動的菅野佑希任他替自己解開領帶、襯衫的扣子,閉著雙眼忍耐他展開更進一步的攻勢。認為會被粗魯的侵犯,菅野佑希的緊張情緒一下子升到最高點。

不過鷹司隆信卻突然放開手從他身後離開。

「真是無聊。」坐回我無聊!以後不說沙-發裡的鷹司隆信拿起剛才抽到一半的雪茄深深吸了一口,吐煙的同時不忘數落一句:「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投降了。」

聽出他話裡的輕視,菅野佑希必須深呼吸才能控制想要抓狂的情緒。

「你說誰投降?」

「不是你嗎?」看見菅野佑希瞳孔中再度燃燒的火焰,鷹司隆信露出了勝利的微笑。

「我才沒有投降。對你,那更不可能!」

坐在我無聊!以後不說沙-發上的鷹司隆信輕蔑的笑了一聲,「不過是一個特別節目的主持,就能夠讓你這伶牙俐齒的小老虎變成一條任我宰割的死魚,還不承認是投降?」

「你說誰是死魚?」

「就是剛剛在我懷裡,一臉準備『從容赴義』的人啊。」他笑著,而且用一個不懷好意的眼神觀察菅野佑希的反應。

「我才沒有!」被嘲笑的憤怒與不悅,使菅野佑希的口氣粗暴起來。

「看來,你和那些貪慕虛榮的人果然沒有兩樣。只要一點錢,一點禮物,加上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作為誘餌,不管一開始裝得多神聖有節操,最後還不是心甘情願地把自己雙手奉上。」

帶著輕蔑的表情,鷹司隆信冷酷、銳利的雙眼直盯著菅野佑希,眼底還透露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不要太瞧不起人了!誰希罕你的臭錢!什麼禮物、什麼名利,那些東西我統統不在乎,你聽到沒有?」不習慣用如此激動的方式說話,菅野佑希的聲音頻頻發抖。

這只自以為是的禽獸,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這樣侮辱人嗎?

如果不是為了完成安部學長交代的任務,說什麼我也不會犧牲色相,委屈自己到這個地步,搞不清楚狀況就隨便侮辱人,真是欺人太甚!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希罕什麼?又是為什麼接下這份工作?」

「我……」不行,不可以說實話。差一點就因為衝動而暴露自己真正的目的,菅野佑希為自己的鹵莽捏了一把冷汗。

不可以跟一隻禽獸計較,不可以跟一隻禽獸計較!

如果現在吵起來,萬一被他趕了回去,要再找機會接近他是難上加難,千萬要忍下來。菅野佑希提醒自己,然後強迫自己做了兩次深呼吸。

「一開始,是鷹司先生要我的不是嗎?」

「這倒是真的,不過你當時拒絕我了。我對你會這麼快臣服的原因感到非常好奇。」

禽獸!誰臣服啦?如果我不是有更要的任務在身,才不會站在這裡平白無故忍受這種非人的待遇。

菅野佑希隱忍著發飆的衝動。

「我不想討論沒有意義的話題,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儘管按捺住情緒,菅野佑希一雙如寶石般清澈漂亮的眼眸,還是狠狠的瞪著對方。

大概就是對這雙眼睛迷人吧?被挑起慾望的鷹司隆信這麼想。

在失去前任愛人之後,鷹司隆信就再也沒遇到能夠如此點燃他征服欲的對手。光是看見菅野佑希桀驁不馴的神情,鷹司隆信的鬥志與慾望在一瞬間就可以立即燃燒起來。

年紀輕輕就當上集團總裁的鷹司隆信,看膩了別人祟拜諂媚、畏懼惶恐的神情;這些年來在商場上能夠毫無雜念和他的視線相對的人並不多,更何況對手是一個社會歷練不多、外貌俊秀的年輕人。

打從第一眼見到他,鷹司隆信就被他的眼神深深吸引。

「你是我的情人,問這種話不覺得多此一舉嗎?過來。」他的口吻、眼神,都散發出不可違抗的權威。

菅野佑希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乖乖朝他走過去。

沒有預警,鷹司隆信一把將他拉了過去,動作俐落地把他壓倒在我無聊!以後不說沙-發上,沒等菅野佑希發出抗議,鷹司隆信的吻隨以一種宣示主權的態勢、霸道地入主菅野佑希的唇齒之間。

「唔……嗯嗯……」被掐住下巴的菅野佑希只能發出語意不明的抗議,隨後連意識都漸漸被吞沒。

鷹司隆信蠻橫地掠奪菅野佑希口中甘甜的美味,如獵鷹般銳利的眼神也絲毫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他的吻又濕又熱,每一次的吸吮都讓菅野佑希懷疑自己的魂魄被一點一滴的擄走,想要抗拒他的那一股力量也在逐漸削弱中,取而代之的是令菅野佑希感到無比羞恥的舒適感。

鷹司隆信喜孜孜地揚起嘴角,他一邊在菅野佑希的脖子上親吻著、一邊解開他的襯衫。

從敞開的前襟中裸露出光滑的胸膛,白晰無瑕的肌膚看起來就像是覆蓋在富士山頭的雪原,有著令人難抗抗拒的透明感。

鷹司隆信吻上白雪般晶瑩剔透的肌膚,看似冰冷單薄的胸膛卻出乎意料的溫熱,整體而言,纖細得驚人卻又不同於女人。

他伸手撫摸那沒有多餘脂肪的貧瘠胸部,並用指尖輕輕摳弄一下嬌艷欲滴的小巧凸點;只是如此微不足道的挑逗,菅野佑希的身體就微微地打顫。

有感覺了。

鷹司隆信輕輕地舔上已經聳立起來的小凸點,以忽強忽弱的力道反覆吸吮著。

「啊……不要……」

儘管被壓制在身下,菅野佑希扭著肩膀想要抗拒,還是抵擋不住身體的自然反應,開始發出喘息的嬌吟。

發現他竟是如此的易感,鷹司隆信就想要進一步攻擊他更敏感的部位,一掃單純的羞辱他的初衷,擁抱他的衝動油然而生,令鷹司隆信感到不可思議。

「為什麼不要?不是很舒服嗎?」

「啊……啊啊……不……」鷹司隆信持續的攻擊讓菅野佑希發出陣陣呻吟。

他的叫聲有別於女人虛張聲勢的矯情,卻同樣帶著煽情的味道,想要多聽幾聲的鷹司隆信忘情地轉動手指挑逗。

陶醉在禽獸的誘惑中,是多麼不可原諒的一件事。

可是當鷹司隆信把手指伸進菅野佑希已經敞開的襯衫當中,靈活運用他的手指,肆無戀憚的開始享受如嬰兒般細緻的肌膚觸感時,菅野佑希的身體就會不由自主的產生悸動。

尤其是在鷹司隆信把手伸進他的底褲,用發燙的手心握住那微脹的慾望時,一種有別於自慰的罪惡感頓時激起更強烈的亢奮。

「啊……啊……好熱、好熱!」菅野佑希自言自語地喃喃說道,臉上浮起羞赧的色彩。

長時間沒有任何人愛撫過的身體,變得比平常還要敏感,彷彿不是自己的。在鷹司隆信巧妙的攻勢下,菅野佑希情不自禁地發呻吟,承受不住歡愉的腰也浮在半空中微微抽搐著;呈現失焦狀態的濕潤雙眸加上白裡透紅的羞赧表情,讓鷹司隆信產生無限的愛憐。

鷹司隆信調整逐漸粗重的呼吸,皺著眉頭欣賞身下的可人兒。

那近距離也看不到毛孔的細緻肌膚,還有那透明濕潤的瞳孔,美得幾乎把人吸了進去。

忽然間,他的視線和菅野佑希被染上情慾的眼神對上了。

那種攝人魂魄的冶艷使鷹司隆信的腦海裡浮現出許多畫面,一股寒毛直豎的微恙感驀地襲擊上來,意識到自己並不是第一個看見這幅美景的男人,鷹司隆信心情立刻壞了起來。

「你的反應比我預期的還要放蕩,不過是一點點刺激而已就表現得這麼投入,在演戲嗎?要不,就是以前被什麼人好好調教過了對吧?告訴我,這麼好色的身體,是多少男人寵愛的結果?十個、二十個,還是更多?」

明知道憤怒背後存在的真實是什麼,鷹司隆信就是不願意去面對,更不願意接受那個愚蠢的事實,所以他的語氣中才會充滿惡意的嘲諷。

「才沒……那種事……啊啊……那裡……不行……啊……」

鷹可隆信懲罰性的在菅野佑希挺立的乳蕾上輕咬一下,使他發出淒切的叫聲,無法想像的快感也在同時刺激著菅野佑希的神經。

菅野佑希無法理解,明明不是喜歡的人,明明應該只存在疼痛的行為,為什麼會感覺到微妙的電流正在滋滋地刺激著控制慾望的末梢神經。

那是什麼東西快要燃燒起來的前兆?

「你這個口是心非的騙子,嘴巴說不要、不要的,這裡卻硬起來了,擺明很有感覺不是嗎?還是我讓你想起了什麼人,所以興奮起來了?嗯?」

鷹司隆信不斷用言語苛責的同時,還不忘繼續揉捏菅野佑希胸前被咬得紅腫的小可憐,並粗暴地把玩起令他羞憤得無地自容的下體。

完全不帶任何感情、充滿嘲諷意味的動作,鷹司隆信存心羞辱他的意圖明顯……僅管如此,菅野佑希的身體仍然背叛主人的心智擅自亢奮起來。

沒有大腦、只知道跟著感覺走的慾望中心,在鷹司隆信的掌握下呈現完全飽和的狀態,菅野佑希死命告誡自己不准有反應,然而渴望快感的身體怎麼可能聽令?

不行……被他牽著鼻子走了!

僅管營野佑希用力繃緊全身的肌肉,可是當鷹司隆信不懷好意地舔上他的脖子時,難以壓抑的情慾全被深諳訣竅的愛撫給激起。

「我沒有……不要再摸了,放手!」

拚命搖頭的菅野佑希無法掙脫鷹司隆信強壯的臂膀,只能任由敏感得發疼的部位產生無法抗拒的歡愉,一邊含著憤恨的眼淚在心中咒罵自己沒有節操的肉體。

就在他以為所有的反抗都將功虧一簣的瞬間,還沉醉在快感之中的身體突然間被鷹司隆信丟了下來。

未曾體驗過的空虛與失落,在身體的某處以黑洞般的姿態無限的擴張。

身體感受到從半空中緩緩墜落的空虛感,想要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到,想求救,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等菅野佑希睜開眼睛的時候,鷹司隆信已經站在床邊整理被弄皺的衣服。

「晚餐的時間到了,你也趕快準備一下吧。不準時赴約的話,對工作人員不好交代。」

「什、什麼?」氣若游絲的菅野佑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穿戴得十分整齊,連呼吸也絲毫察覺不出紊亂的鷹司隆信,讓衣衫不整、全身上下都聞得到淫亂味道的菅野佑希更加顯得狼狽不堪。彷彿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一個人在表演發情的獨腳戲,也像是賣弄風騷求他臨幸的蕩婦。

強烈的受辱感,使營野佑希憤恨的咬緊下唇。

「忘了跟你說,拍攝期間這裡就是你的臥室,正確的說法是「我們」的臥室。除了涼亭旁邊的那個房間以外,你可以自由使用任何空間,裕二會準備鑰匙給你。」

他是故意的嗎?故意挑起我的慾望然後放手不管,任由那股懾人的電流在體內奔竄,這種慾火焚身的痛苦就是他的目的嗎?如果他以為我會因此哀求他解放我的慾望,那他肯定要大失所望了……我絕對不會求饒的!

菅野佑希趴在床上恨恨的咬著嘴唇,抓著床單的手緊握拳頭,拚命壓抑仍在體內蕩漾的餘波。

就在營野佑希以為他的侮辱應該到此為止的時候,鷹司隆信想起什麼似地回頭補充了一段話。

「對了,不是我挑剔。你那張嘴除了會說話、會頂嘴以外,接吻的技術實在不是普通的差勁,想必服侍人的口技應該也不怎麼樣。電視櫃底下有成人錄像帶,你最好利用一點時間仔細研究一下。如果連這低那技巧都不能讓我滿足的話,我可能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係了。」

說完,鷹司隆信頭也不回地朝電梯方向走去,留下只能不斷拿枕頭出氣的營野佑希。
沉醉在酒紅液體中的精靈
醒過來吧......
將那詛咒打破
尋找──封印之謎

BL/GL求書區版規討論

TOP

第五章

晚餐在飯店裡的中國餐廳進行,鷹司隆信邀請本次參與拍攝的電視台工作人員一起用餐,以盡地主之誼。

他穿上整齊又十分高級的全套西裝,看起來和參加正式的宴會場合併無不同;和他相較起來,穿著便服的工作人員就顯得相當格格不入。

光是看他和大家交談的表情和動作,即可看出他是一位個性爽朗、不拘小節、相當善於社交的男人。

想必在氣氛優雅的飯店與私人遊艇派對上接受眾人的包圍,和同是企業家的貴族仕紳交換市場情報,或者和名媛淑女暢談時尚精品,對他而言都是家常便飯。

可是,沒想到和一群平凡到不行的中產階級相處,他竟然也可以談笑風聲,彷彿這一班工作人員是他好久不見的老朋友。

那種表情越燦爛,就越顯示出他是雙重人格!

都是偽裝、都是在騙人。

他明明就是一隻披著人皮外衣,只會恐嚇威脅、強迫別人就範,然後再用冰冷視線、下流言語嘲諷人的大禽獸!

為了尚未達成的任務,敢怒不敢言的菅野佑希只好坐在位子上專心地用餐。

豐盛且愉快的晚餐,在工作人員期待前往SPA區舒壓的氣氛下提早結束。

不想再看見披著假面具在人前裝模作樣的禽獸,營野佑希原本以為可以同房休息,沒想到製作人卻強迫他不准脫隊。

化妝師帶領的娘子軍由時吉裕二安排前往仕女專區進行美體療程,而製作人、導演以及兩名攝影師、燈光師一干男性與菅野佑希,則在鷹司隆信的陪同下一起前往海洋三溫暖區洗去一天的疲勞。

尚未正式開幕的緣故,偌大的海洋溫泉區除了電視台的人員以外,完全沒有其它遊客打擾,讓人不禁產生一種包場的錯覺。

難得的機會,幾個童心未泯的大男人,光著屁股在溫泉區裡打起水仗,玩得不亦樂乎,嬉鬧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溫泉區裡相當熱鬧。

在森下的要求下,菅野佑希必須留下來陪同他和他口中的鷹司總裁.起泡湯聯絡感情。

什麼和什麼啊!你想討好他是你的事情,為什麼非得把我綁在旁邊聽你們聊天?雖然有滿肚子的不情願,菅野佑希還是得乖乖的坐在製作人身邊,忍受鷹司隆信不時投射過來充滿調情意味的眼神。

在高透氣海洋深層水的超音波按摩浴池內,森下把毛巾敷在臉上,雙手成一字形地掛在浴槽邊,不時發出讚歎的喘息。看樣子他非常享受泡湯的舒適感。

坐在森下左側的菅野佑希,故意把毛巾掛在頭上,用來阻斷鷹司隆信直接、無禮的視線;然而,透過毛巾和劉海的縫隙,他依舊可以感受到鷹司隆信的眼神一直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也許這種說法用在兩個男人身上並不恰當,但是鷹司隆信從剛才吃飯開始,就不斷對菅野佑希投以一種相當好色的眼光。

菅野佑希清楚感覺到他的視線像要射穿自己似的,赤裸裸地暴露出他的慾望。

他的目光帶有強烈的侵略性,似乎正在取代他的唇舌,飢渴的舔舐自己的每一寸肌膚;就連最隱密的部分,都被他貪婪的視線玩弄著。

如果不是有其它人在場,菅野佑希懷疑他會衝過來把自己撲倒在地,然後失控地在自己身上馳騁他的獸慾。

最令菅野佑希生氣的不是鷹司隆信貪婪的眼神,而是自己逐漸失去控制的身體;因為被他撫摸過的地方,竟然有意識地響應著他的呼喚。

而且不可否認的是,不只是在這些丁作人員之中,就算是列出菅野佑希記憶中見過的男性軀體,也沒有任何一人的身材可以和他並駕齊驅,就連外表也沒有。

他身上的肌肉勻稱得恰到好處,平時一定相當注重體格的鍛煉。

尤其是他腹部的六塊肌群,即使只是偷偷瞄了一眼,臉紅心跳的感覺怎麼樣也騙不了人。那是一種自然的性吸引力,無法抗拒的誘惑,菅野佑希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口水。

「鷹司總裁真是了不起,人長得帥、口袋多金、身材又棒,想必艷福不淺吧?」森下掀開毛巾的一角,露出因為酒精而泛紅的臉頰。

「如果你是指那些為了財富名利想要委身於我的女人,那確實不在少數。不過,對於主動送上門的東西我沒興趣。嚴格說起來,我喜歡主動出擊尋找獵物,而且反抗性越強的我越中意,這樣不但刺激,而且到手的成就感也比較大。」

說到獵物兩個字,鷹司隆信露出曖昧不明的微笑凝視著坐在對面的菅野佑希。

「有道理、有道理,就是有那種嘴巴上說不要不要的女人,一旦你讓她舒服過,最後她還會用兩條大腿夾著你不放咧。其實啊,真正的騷貨都是這一型的。」森下相當贊同鷹司隆信的一番話.頻頻點頭附和外還不忘豎起大拇指。

「看樣子,森下大哥也相當有經驗。」鷹司隆信禮貌性地奉承。

「哎呀,女人就是這樣,表面上裝得清純聖潔,等到真正在床上嘗到甜頭之後就會食髓知味,最後欲罷不能,你叫她做什麼不知羞恥的事都做得出來。演藝圈這種女人我看太多,也聽太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討好鷹司隆信,還是貪喝了幾杯的緣故,森下開始口沒遮攔地說出一些低俗的話。

「那種事,男人也是一樣的吧。菅野先生,你認為呢?」鷹司隆信試探性的詢問坐在對面的菅野佑希,眼神充滿調戲。

「抱歉,你們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受不了他揶揄的態度與口氣,菅野佑希抓起一旁的浴巾遮住重要部位,準備離開浴池。

「總裁先生,別理他。你別看他長得細皮嫩肉的好像很受歡迎,那小子毛還沒長齊,連女人的那裡都沒看過呢。」因為酒精而滿臉通紅的森下吃吃的笑著。

知道製作人是怕得罪鷹司隆信,刻意在替自己打圓場,可是也沒必要把這種事情拿出來講吧?

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聽來這件事,由於講的是事實,菅野佑希根本無從反駁,只想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因為他無法忍受鷹司隆信懷疑的目光。

「菅野,你要去哪裡?」森下拿開臉上的毛巾問。

哪裡都好,只要看不到這只禽獸就好!菅野佑希氣得想要大喊。

可是礙於製作人的顏面,還有電視台的工作.菅野佑希連口氣都不能重一點。

他對自己的懦弱感到非常氣憤,卻也只能用小不忍則亂大謀這種話來安慰自己。

「沒有,我想出去透透氣。」

「這樣吧,不如我們一起到指壓區,我替各位安排全身的舒壓按摩服務。」鷹司隆信爽快的提議。

原以為可以藉此擺脫鷹司隆信的糾纏,沒想到他還是厚著臉皮緊跟在後,菅野佑希懊惱的嘟起嘴巴。

因為還沒有從時吉裕二手中拿到頂樓套房的鑰匙,做完全身按摩的菅野佑希不得不接受鷹司降信的陪同回到飯店頂樓的豪華套房。

才踏出電梯門,菅野佑希就被他用抱新娘入洞房的方式抱起。

菅野佑希在他懷裡掙扎,點燃了鷹司隆信的慾望,使他快步穿過碎石小徑走進臥室。將營野佑希丟上床,鷹司隆信隨即壓了上去。

「那老傢伙說的話是真的嗎?你沒玩過女人?」抓住菅野佑希準備抵抗的手腕,鷹司隆信像審問犯人似地詢問。

「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

「我就知道。你喜歡男人對吧?告訴我,你有過多少男人?你用這副好色的身體從他們那裡得到多少好處?他們又是怎麼樣疼你的呢?」鷹司隆信用幾乎要捏碎手腕的力道,掐著菅野佑希揚起的下顎。

「我喜不喜歡男人跟你沒有關係吧?我既然答應當你的情人,就會乖乖聽你的吩咐,你不需要像審問犯人一樣逼問我的過去,那些事情跟你都沒有關係,所以就算你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即使被對方完全掌握住,菅野些希仍然不肯服輸地頂撞回去,澄澈的眼眸散發出憤怒的青色火焰,挑逗起鷹司隆信征服的慾望;而紊亂的衣襟、衣擺下露出的雪白肌膚,也同時將鷹司隆信的亢奮情緒一舉推上高峰。

「好倔強的脾氣。你都這麼說了,那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說完,負氣的鷹司隆信離開菅野佑希的身體,走到我無聊!以後不說沙-發上坐下。

「既然你有過男人,那一切就好辦多了。過來。」

當整理好衣服的菅野佑希聽從指令走到他面前時,一股莫名的衝動驅使鷹司隆信抓住他柔細而直順的頭髮,將他的頭按到自己敞開的胯間。

縱使情緒不佳到極點,但是面對菅野佑希漂亮的臉孔,那裡依然興奮起來。

「好好表現。我警告你,我沒什麼耐性慢慢來,要是你想偷懶矇混過去的話,你明天就給我離開。」鷹司隆信把他的頭髮稍微往後拉扯,不帶感情的威嚇。

聽到這番話,菅野佑希再次意識到自己薄弱的立場,不由得露出一臉放棄的表情。這麼做,都是為了安部學長……安部學長……

努力在腦海裡勾勒出安部充典的笑容,菅野佑希才開始有了動作。

緩緩吐出一口氣後,菅野佑希解開了鷹司隆信的褲頭。

潮濕的口腔配合著不得要領的生澀動作,卻仍然迅速引燃鷹司隆信的慾望,或許是因為盯著菅野佑希尚未被馴服的眼神使然吧。

「唔……嗯、嗯、呃嗯……」

不熟悉的動作,讓粗大硬挺的男性無可避免地頂到菅野佑希的喉頭深處,痛苦的嘔吐感濡濕了寶石般耀眼動人的大眼睛,那不像男人該有的柔軟唇瓣,也染上了一股濃烈的情色味道。

「你比較喜歡被人強迫對吧?」

菅野佑希一邊規律地含著令自己下顎酸疼的巨大物體,一邊抬起泛紅的眼睛怒視著鷹司隆信。

那和挑逗僅一線之隔、充滿淫靡誘惑的表情,使鷹司隆信的快感瞬間湧上。

「唔……可惡!」他忍不住達到了高潮。

強烈的屈辱感,令先前不停在菅野佑希眼眶裡打轉的淚水,一不小心掉落下來。不想被對方察覺,菅野佑希立刻把頭轉到一邊去。

不過,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鷹司隆信的監視下,毫無遺漏。

鷹司隆信抓住他的手臂,硬將他拉過來。「你哭了?」

「沒有。」

「那這是什麼?」鷹司隆信用修長的手指替他抹去臉頰上的淚痕質問。

「不知道,放開我!」

就在這時候,時吉裕二的現身打斷了正要繼續追問下去的鷹司隆信。

雖然菅野佑希慶幸時吉裕二的出現正好替自己解圍,卻也對他的眼神感到困惑,甚至有些畏懼。

看似縱慾的鷹司隆信,對於時吉裕二的出現制止並沒有責難,兩個人的關係肯定非比尋常。

幸運逃過一劫的菅野佑希暫時保住貞操,鷹司隆信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一個溫柔的晚安吻,便隨時吉裕二離去。

大多數的時間.他們兩人並沒有直接交談,只是透過眼神就能溝通。菅野佑希猜測,或許是因為現場有他這外人在的關係,所以有很多話不方便說出來。

瞧他們神秘的樣子,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在背地裡進行。

不可告人的事?該不會是在討論走私販毒的事情吧?

沒想到調查的事情這麼快就可以有所進展。菅野佑希的心跳異常加快。

涼亭旁的房間雖然窗戶是敞開的,但是白色的紗帳使得菅野佑希無法進一步窺探.也看不清楚他們在裡面敞什麼。

菅野佑希在門外等待了一個多小時,他們才從房間裡走出來,從沒有表情的臉上讓人無法揣測他們到底在裡面做了什麼。

趁著尚未被發現之際,菅野佑希躡手躡腳的躺回床上裝睡。

隨後,鷹司隆信走進臥室脫去衣服躺在床上。

菅野佑希可以感受到床輔凹陷的部分漸漸來到身邊。

鷹司隆信用單手支撐著頭部,瞇著眼睛,表情複雜地端詳菅野佑希的睡容。

不過是一個眼神就讓自己攀上頂點的人,菅野佑希是第一個,雖然他那笨拙、一點也稱不上技巧的動作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回想起因為來不及將他推開而發生慾望太快發洩的慘案,鷹司隆信雖然心生愛憐,卻恥於說出口。

如果不是太介意菅野佑希過去曾經被什麼樣的男人擁有過,他也不至於變得如此不坦率,鷹司隆信不喜歡這樣。

要是普通人,早就投懷送抱求他寵愛了,可偏偏這個小不點老擺著一副臭架子,一點也不妥協,讓自信滿滿的他一度懷疑起自己的魅力。

不過,這種打擊信心的事情鷹司隆信是絕對不允許的。

對於菅野佑希的不乖順,他有另外一種解釋,那就是他的心中很可能還死心塌地的懷念著什麼人。

意識到這可能是唯一的解釋,鷹司隆信就再也無法坦率地表達自己的心意和對他示好。因為,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地位屈居於其它男人之下。

總是要風有風,要雨有雨的鷹司隆信,無法接受自己所渴望的男人心裡還想著自己以外的男人,更無法接受那個小不點在其它男人懷中柔順奉獻的模樣。

光是想像那種畫面,一向擅長控制情緒的鷹司隆信不管何時何地都會立刻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把那些曾經看過、嘗過他的甜美的男人統統碎屍萬段。  

雖然無法測量到底經過多久,世是菅野佑希數著他規律的呼吸推算,應該有好幾分鐘。

直到菅野佑希以為他睡著,偷偷睜開眼睛查看時,正好迎上他溫柔的視線。

充滿感情的一雙眼睛,像寶石一樣閃爍著令人心蕩神馳的光芒;菅野佑希很快就被他擄獲住,忘了他是自己口中的禽獸。

「睡不著嗎?還是我吵到你了?」

「沒有……」

「那就早點睡,明天要進行拍攝,睡眠不足不好上妝,上鏡頭也不好看。」

在菅野佑希的額頭上蜻蜓點水的輕吻了一下,鷹司隆信把他的手放進被子裡然後轉身就寢,絲毫沒有要侵犯她的意圖。

坦白說,要佔有菅野佑希的身體並不困難,但是鷹司隆信是真的喜歡他,為他那點也不乖順的眼神和態度著迷,所以不想用蠻力逼他就範,因為他無法忍受被菅野佑希那雙漂亮的眼睛鄙視。

尤其總是倔強地忍住眼淚,始終不願意在自己面前示弱的菅野佑希,剛剛竟然落淚了……

對鷹司隆信的態度感到驚愕的菅野佑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總覺得自己看到的好像是鷹司隆信的孿生兄弟,並不是蠻橫無禮的禽獸。

那充滿溫柔多情的面容根本不是那只禽獸可以偽裝得出來的。

但是,菅野佑希一點也不想接受他那理所當然的溫柔。

如果他只是頭蠻橫無理的野獸,自己就能夠毫不猶豫地憎恨他、輕視他,甚至挖出他的犯罪證據毀滅他;但是,這猶如曇花一現的溫柔,卻足以融化他的防禦,足以讓他用以保身的矜持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自己寧願成為被他玩弄的瀉欲工具,也不願連心都受制於他。

因為愛上一個只想在自己身上滿足征服慾望的野獸,下場恐怕只有心碎一途;更何況,他還是個作奸犯科、十惡不赦的黑道大頭目。

想起含著屈辱為他做的事,體內還不斷湧升出慾望的自己,那是多麼可恥的醜態……菅野佑希緊閉著眼,為存在自己心底越來越清晰的鷹司隆信的身影而感到恐懼。

拜託,不要對我太好。

想要被他狠狠貫穿的激情,以及對他突如其來的溫柔產生的憎恨,加上必須將他繩之以法的決心,幾乎將菅野佑希撕裂。

混亂中的他不禁如此呢喃似地祈禱著。

結束連續十四個小時馬不停蹄的工作,菅野佑希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房。

電梯的門打開,菅野佑希穿過碎石小徑向房間走去。

才剛踏進房內,就看到穿著黑色睡袍的鷹司隆信從床上坐起來。

「啊!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跟鷹司隆信視線相對的菅野佑希禮貌性地用道歉代替回來的招呼。

鷹可隆信只是冷冷地一瞥沒有答腔。

對於他的反應感到驚愕,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菅野佑希只能困惑的低下頭,轉身準備沐浴後要替換的衣物。

「明天我要出差,暫時不會回來。」過了半晌,鷹司隆信才像突然想起似地等菅野佑希抬頭看他.鷹司隆信已經躺回被窩,只看得見露在被子外的寬闊肩膀。

慢吞吞洗好澡的菅野佑希回到房間,因為猜不透鷹司隆信的心思而陷入沉思。

之前,鷹司隆信對自己一直表現出高度的興致,為什麼他突然像變臉似地表現得出奇冷淡?是自己做了什麼冒犯他的事嗎?

回想起第一次見面,自己因為相機被摔壞的事將他臭罵了二十幾分鐘,也不見他有一絲動怒,所以他立刻否定了這個答案。

會不會是為了那件事?就是大前天晚上自己被他強迫做的屈辱的事。

確實,鷹司隆信的態度就是從那晚開始變得奇怪。

難道說,是因為自己的表現不佳,所以讓他失去興致?

這時,菅野佑希的耳邊響起鷹司信說過的話——

電視櫃底下有成人錄像帶,你最好利用一點時間仔細研究一下。如果連這點技巧都不能讓我滿足的話,我可能要重新考慮一下我們的關係了。

拍攝工作進行了一整天,明明已經精疲力竭,菅野佑希卻還是走到電視櫃前蹲了下來,從抽屜裡琳琅滿目的成人錄像帶中,隨意抽了一片播放。

由於他徹夜坐在我無聊!以後不說沙-發上研究錄像帶中的做愛技巧,以致隔天早上比平常晚起。

倒臥在我無聊!以後不說沙-發上的菅野佑希睜開眼睛,房間裡已經沒有鷹司隆信的蹤影。

想到工作結束後再也看不到他,一股莫名的惆悵取代預期的喜悅纏上菅野佑希心頭。

就在菅野佑希感受著被打入冷宮的淒涼時,他發現自己的身上竟然蓋著鷹司隆信的睡袍。

這條睡袍平時都放在鷹司隆信的床邊,怎麼會跑到自己身上?

是他?

想到鷹司隆信並不是真的對自己漠不關心,菅野佑希才梢稍從先前沮喪不已的心情中稍微恢復過來。

然而,他卻對自己的反應感到無比悔恨;也對聽從指示、徹夜鑽研做愛技巧的自己感到厭惡。
沉醉在酒紅液體中的精靈
醒過來吧......
將那詛咒打破
尋找──封印之謎

BL/GL求書區版規討論

TOP

第六章

因為鷹司隆信前往美國洽公的緣故,菅野佑希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雖然涼亭旁的小房間並末上鎖,但是因為工作進度嚴重落後的關係,菅野佑希不得不連續忙了好幾天,有時候還累到跟工作人員睡在一起;就算有時間回到頂樓的套房,時吉裕二也都在裡面,讓他根本找不到機會進去一探究竟。

鷹司隆信不在海洋館的這幾天,菅野佑希偶爾會收到問候工作狀況的簡訊,鮮花也沒間斷過,有些甚至是透過國際快捷送到他手中的特殊品種。

但是鷹司隆信卻沒有打過一通電話給他。

兩個星期過去,儘管製作小組還想多待幾天,但是接下來的後制工作堆積如山,大夥兒也不得不加緊腳步拍攝。

由於比預定結束的日子早了三天,鷹司隆信在接到時吉裕二的通知後,菅野佑希的行動電話立刻響了起來。

(等我回去。)

電話那頭的鷹司隆信冷冷的下著命令,讓菅野佑希非常不悅。

兩個星期以來,只打了這麼一通電話,連一聲稱呼也沒有就只顧著下命令。

混蛋……憑什麼要我等你?

我既不是你老婆,更不是你的看門狗,你叫我等就等啊,雖然心裡不停地發著牢騷,但是聽見鷹司隆信久違的低沉聲音,菅野佑希的臉上還是洋溢著隱藏不住的喜悅。只不過這樣的心情,他是絕對不會讓鷹司隆信知道的。

「我要回去工作,沒時間在這裡等你。對不起,我要掛電話了。」刻意冷淡以對的菅野佑希按下結束通話鍵之後,才想起上次掛他電話的下場,手臂上的寒毛冷不防地豎了起來。

別怕、別怕,我剛剛說過「我要掛電話」的,跟上次不一樣。

電話都掛掉了,現在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再說,等他從美國回來都已經是兩、三天後的事,說不定他早就忘得一乾二淨,實在沒有必要自己嚇自己。

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之後,菅野佑希加人工作人員的行列,協助收拾拍攝用的器材。

在製作小組完成工作打包後,時吉裕二還安排了一頓豐盛晚餐慰勞大家。

等大家酒足飯飽回房間收拾行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回到鷹司隆信的頂樓套房,要進入臥室之前,菅野佑希習慣性的會將視線瞟向涼亭旁的小房間,出乎意料的是小房間的門竟然沒有關好;更重要的是,時吉裕二還在樓下跟製作人交談。

難得的機會不好好把握會遭天譴的。於是菅野佑希決定偷偷潛入一窺究竟。

這個房間一點也不小,裝潢也不馬虎,可以感覺到鷹司隆信對它的重視。環顧四周,除了一張大桌子、幾張籐椅和一整面牆的書櫃以外,並沒有其它傢俱。

沒有在這裡看到床鋪,菅野佑希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可是他卻不喜歡這樣的心情,因為這顯得他非常在意時吉裕二和鷹司隆信是否有噯昧關係。

非常簡單素雅的房間,其實比較適合「書房」這個名詞。

菅野佑希走到書架旁,牆上滿滿的照片令他目瞪口呆。

佈滿整面牆的不是時吉裕二的獨照,就是他和鷹司隆欣兩人的合照……也有在床上赤裸著上半身的親密合照。

這些照片即使是瞎子來看也可以感受到相片傳達出的甜蜜,菅野想要移開視線,眼睛卻不聽話,反而一張張看得更加仔細。

照片裡的兩人笑得越是燦爛,菅野佑希胸前的酸楚就更加深一層。

明明知道那禽獸跟誰在一起都跟自己沒有關係,一點也不需要在意……可就是忍不住鼻酸。

心臟彷彿被什麼利器劃傷,菅野佑希不得不把手按在胸前想要減緩疼痛的感覺。這種痛,比得知安部學長要結婚的消息時還要強烈。

難道說……不可能!不會的!事情絕對不是那樣,絕對不可能!

想起安部學長,也想起他托付的重要任務,菅野佑希用袖子擦乾濕潤的眼角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腳步來到房間內唯一的桌子旁。

桌上整齊的擺著幾個攤開的資料夾,仔細一看,密密麻麻的數據資料竟然是飛機、船隻航班的時間表與貨櫃號碼。

被壓在資料夾底下的一張全球地圖,也有幾個被紅筆圈起來的地方,都是機場和港口的地名。這些該不會是用來計劃走私的參考資料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鷹司隆信果然和走私毒品脫不了關係。

沒想到真的會有重大發現,當菅野佑希正準備記下地圖上用紅筆做了記號的地點時,遠處傳來電梯門開啟的聲音,使他不得不趕緊離開小房間,回到臥室佯裝正在收拾行李。

書房的門沒關,菅野佑希又在臥室,時吉裕二警覺地走進小房間,裡裡外外地檢查一遍又一遍,在確定沒有東西遺失後,他才走過來跟菅野佑希說話,眼中依然帶著幾分猜疑。

「有沒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時吉裕二問。

心虛的緣故吧。菅野佑希不敢直視時吉裕二詢問的眼神,因為他彷彿在指責:你是不是偷看了我和總裁的秘密?

「謝謝你,我的東西不多,馬上就收拾好了。」

把最後一件衣服塞進行李箱,菅野佑希簡單環顧了四周,一方面確定沒有遺漏任何物品,另一方面是對這個再也不會來第二次的房間做最後一次的回顧。

雖然這個房間裡的一景一物都和那只禽獸有關,但是托他工作忙碌的福,菅野佑希不但得以保住貞操,還可以獨享如此高級舒適的環境;雖然是在工作中,卻也同室體驗六星級的超豪華享受。

至於安部學長交代的任務,雖然還不到將鷹司隆信繩之以法的階段,但是光憑剛才在那個小房間裡看到的機場、港口航班資料,就可以更加確定鷹司集團和兩年前那起人口、毒品走私案脫不了關係,所以也不能說毫無斬獲。

在時吉裕二的陪伴下,兩人一起搭乘透明的觀景電梯下樓。

透過玻璃可以看見圍繞在室內海洋溫泉館周圍的散步道,沿著步道左右豎立的路燈,在夜裡形成一條帶狀的發光體,像是夜空裡閃閃發亮的銀河。

當菅野佑希走出電梯準備到櫃檯前和工作人員會合的同時,鷹司隆信竟然出現在大廳的門口。

遠遠就看見菅野佑希手裡提著行李準備走人,鷹司隆信臉上露出熱騰騰的殺氣,快步走到菅野佑希面前,連工作人員向他打招呼都視而不見,二話不說地把他扛到肩上,走進正要關上門的電梯。

「放開我!你……你要做什麼?」菅野佑希用力掙扎。

鷹司隆信卻一副理所當然的說:「強暴你。」他完全無視大廳裡還有其它工作人員正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

簡潔有力的回答讓菅野佑希全身僵硬,甚至有點腦充血的暈眩。

「你別開玩笑……快放我下來!」

「少囉嗦!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鷹司隆信像一頭猛獸般怒吼著,大老遠都可以聽見他的聲音。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那,似乎宣判了菅野佑希的死期已至。鷹司隆信抓在他身上的手又緊又牢,看樣子是鐵了心不讓他脫逃。

「你不是在美國……怎麼……」

「你不知道有私人飛機這種東西嗎?」

被他這麼一吼,直到電梯抵達頂樓之前,菅野佑希再也不敢出聲。

回到房間,菅野佑希被狠狠的摔在床上,然後鷹司隆信開始脫掉礙事的外套、解開襯衫的扣子,露出他強壯的上半身。

才十幾天不見,他的胸膛比記憶中更加有魅力。寬闊的肩膀、修長健壯的手臂,以及充滿男性吸引力的渾厚胸肌,不論什麼時候,看起來都十分具有誘惑力。

可是當他欺壓上來的同時,一種出於本能的恐懼使菅野佑希反射性的想要保衛自己,可是再怎麼防禦也只能靠那張嘴。「你這個……」

不等菅野佑希開罵,鷹司隆信粗暴狂亂的吻,像是颶風過境般侵略著。

菅野佑希企圖推開他,可是他卻牢牢的覆蓋著自己纖瘦的身體。

隨後,鷹司隆信的手也加入侵犯的行列,解開了菅野佑希襯衫的紐扣,粗魯的用激烈的吻襲擊他雪白的頸子。

「不……不要!」

菅野佑希抓住鷹司隆信在身上橫行的手,可是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反抗絲毫沒有教他放在眼裡;才三兩下工夫,菅野佑希身上的深藍色襯衫就被剝得支離破碎。

不同於以往的吻,菅野佑希知道自己正在接受他的懲罰。

可是,到底是為什麼?菅野佑希實在摸不著頭緒。難道又是為了掛他的電話這種小事?還是因為不願意留下來等待而激怒了他?

就算是又怎麼樣?難道只因為違背他的意思,我就該無條件接受懲罰嗎?

可惡,你這個土匪、禽獸!

你明明只把我當成玩弄的對象,有什麼資格懲罰我?有什麼資格這樣粗魯的對待我?更何況,我不是已經被你三振出局了嗎?

已經有了時吉裕二,為什麼還要我當你的情人?

從來不顧我的感受,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發情的時候想做就做,沒興趣就把我一腳踹入冷宮。你這只禽獸,根本是把我當成你逞獸慾的工具!

你知不知道人類和禽獸的差別在哪裡?人類是有感情的動物……禽獸沒何。

一股壓抑不住的情緒瞬間湧了出來。

「住手!你不要再這樣對待我了!」一顆顆熟淚如水晶般滑落,菅野佑希一邊哽咽,一邊用力喘氣。

他的反應讓正在氣頭上的鷹司隆信有點不知所措,粗暴的侵犯行為也因此停了下來。

再次看見他的淚水,庸司隆信整顆心都慌亂了,他瀉憤似地在枕頭上用力的槌了一下,並用足以震碎玻璃的聲音怒吼:「混帳東西!該生氣的人是我啊!」

驚恐之餘,菅野佑希只能睜著一雙溫潤的眼睛看著他。

「這兩個星期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想我……感受到強烈震驚的菅野佑希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傳簡訊你不回,送花給你也只能想像你開心的表情。我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你主動打電話來問候我一聲,或是傳幾個字給我也好;現在竟然還打算來個不告而別,你說我不該生氣嗎?難道我不可以生氣嗎?」

等等!他這是在抱怨嗎?說什麼思念?怎麼可能……這只禽獸不是已經有了時吉裕二嗎?為什麼要想我,還說得如此痛苦?

鷹司隆信氣喘吁吁地喃喃自語著,然後動作俐落的脫掉菅野佑希的長褲。強而有力的臂膀順利分開菅野佑希緊閉的雙腿,才一眨眼的時間,菅野佑希的男性立即被他巨大的手掌緊緊包覆。

想要逃脫的意念使菅野佑希用力扭動身軀,奮力的反抗鷹司隆信的箝制。

「少囉嗦,不要亂動!萬一傷了你的重要部位,可是沒有人賠得起的。」

鷹司隆信粗暴的把他的雙手壓在頭的兩側,憤怒的眼睛裡看得到紅色血絲。

如果不是事先預告過要強暴他以示懲罰,菅野佑希懷疑自己恐怕會被他狠狠痛揍一頓。不過,那有什麼差別?反正都不是好下場。

「好過分……」恐懼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楚楚可憐的模樣令鷹司隆信強硬的態度也軟化下來。

「不過分怎麼算是強暴你。來吧!」他的口氣聽起來像是在抱怨,可是卻非常溫柔。

菅野佑希以為他會用更粗魯的方式施虐,可是他卻將嘴唇輕輕壓了上來;那是一個溫柔卻激情的吻,濃烈而且深入,卻一點也沒有令人厭惡的感覺。

「啊……」意外的甜膩感使菅野佑希發出一個被強暴者不應該有的愉悅呻吟,彷彿這一刻他也期待好久了。

「很好聽的聲音喔……佑希……」

鷹司隆信露出鼓勵的笑容親吻著菅野佑希的脖子,同時向下摸索。

被他手指觸及的地方一陣酥麻,菅野佑希的身體逐漸發燙。

一開始是極度厭惡的抗拒著,現在卻因為他的態度軟化:心理和身體都漸漸有了感覺,菅野佑希完全融化在他的懷裡。

怎麼會這樣?

菅野佑希的心情產生劇烈的動搖,沒想到竟然會陶醉在這只禽獸的懷裡,一股羞恥與被自己背叛的憤怒湧了上來。

可是被鷹司隆信挑弄的身體持續發熱,疑似歡愉的喘息搶在抗拒與咒罵的字句前,從又紅又脹的唇邊逸出。

菅野佑希難為情的把臉埋在左邊的枕頭上,沒有注意到鷹司隆信塗好潤滑劑的手,在不費吹灰之力的情況下來到秘地的入口。

「情人守則第二條,絕對不可以違抗我的命令。聽好,以後不准再不聽話了,要不然我會真的強暴你。」

在潤滑劑的引導下,鷹司隆信修長的中指順勢滑了進去。

「啊——不要!」

始料未及的發展,讓菅野佑希忍不住叫了出來。

明明是第一次入侵,卻像是非常熟悉似的,鷹司隆信的手指以非常正確的方向,找到了菅野佑希體內的快感之源。

這只禽獸真的太狡猾了!

如果他是真的強暴也就罷了!在他粗暴的動作下只會產生痛感與厭惡,自己就可以奮力的咒罵他、咬他、槌他、踢他,甚至於恨他。

可是他卻偏偏採取柔性攻勢,專挑弱點部位進攻,趁自己開始有感覺,陷入意識模糊且無法抵抗的狀態時再予取予求。

當他開始靈活的蠕動手指進行探索時,菅野佑希全身的血液迅速集中到身體的中心,意識也呈現模糊空轉的狀態。

力氣全消的菅野佑希只能配合他手指的動作,不停地喘息著。

「啊啊……啊……嗯……」

「怎麼樣?這裡很舒服吧?」

鷹司隆信得意的靠在他的耳邊低語,吹拂在耳際的溫熱氣息撩撥起無法壓抑的情慾。

菅野佑希作夢也沒有想過,自己的身體裡竟然隱藏著反應如此強烈的神秘之源。在鷹可隆信熟練的技巧帶領下,被異物入侵的陌生與恐懼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使得菅野佑希逐漸迷失在無法抵擋的快感洪流中。

發自本能的伸出雙手抱住鷹司隆信寬闊的肩膀,菅野佑希用更甜膩日個容置疑的肯定口吻回答他的問題,而鷹司隆信則是滿意的吻濕他的頸子。

鷹司隆信的動作使菅野佑希產生一種幾乎要融化的甜蜜,一步步吞噬他殘存的理性。突然間,他的心頭燃起一絲絲期望,期待著緊接而來的快感。

就在這時候,敞開的木雕門外,比急促的腳步聲先到達房間的,是時吉裕二的呼喊。

「總裁!不好了!」

在菅野佑希眼裡,即使是火燒房子都可以臨危不亂的時吉裕二,突然扯著嗓子從門外用小跑步的方式進到屋內。

聽見由遠而近的腳步聲,鷹司隆信拉起被單的一角,迅速替菅野佑希蓋上,並離開菅野佑希的身體。

鷹司隆信坐在床邊整理凌亂的衣服,表情嚴肅的問:「什麼事?」

沒有迎上時吉裕二焦急的眼神,鷹司隆信顯然對他的出現感到不悅卻沒有任何抱怨;畢竟在一起工作多年,鷹司隆信瞭解時吉裕二的個性,也知道除非情節重大,他不會表現得如此慌張。

斜睨了躲在被子裡、裸露出白晰肩膀的菅野佑希一眼,時吉裕二說:「我們被發現了。」

「什麼?怎麼這麼不小心!」

鷹司隆信咒罵一聲,神情顯得相當凝重。看樣子,事情真的不好了。

「這裡不方便說話,是不是可以請總裁到涼亭,我再進一步報告細節。」

時吉裕二說話的時候,眼睛沒有離開過床上的菅野佑希。

憤怒、敵意與不友善,是他冷冷的視線中傳達出的訊息。

被怨恨了。菅野佑希得到一個結論,心中卻有一股意外的喜悅。

會被嫉妒,是因為擁有別人所想望的好東西。

「你先休息,我有事要忙。明天早上我會安排車子送你回公司,晚一點我再打電話給你。」

把手伸到菅野佑希的後腦,鷹司隆信在他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動作輕柔得像安撫小孩子一樣。

被時吉裕二撞見的羞恥感輕易地被鷹司隆信的大手撫平,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安心感。

奇怪的是,時吉裕二並沒有立刻跟隨鷹司隆信的腳步離開臥室;相反的,他走到垂著白色紗帳的床邊。

在確定鷹司隆信不會聽到自己的聲音後,他用非常冷淡的口吻對爬在床上的菅野佑希說話。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雖然總裁被你迷得暈頭轉向,但是我可清醒得很,你最好在我掀開你的底牌前消失在總裁的面前。」

不等菅野佑希的反應,時吉裕二說完就立刻轉身跟上鷹司隆信的腳步;一起進入涼亭旁的小房間;那個屬於他們兩人的秘密小房間。

底牌?他在說什麼?難道……他已經發現我接近鷹司隆信的目的?

是因為我進入小房間的事被他發現了嗎?

既然時吉裕二對我起了疑心,鷹司隆信肯定也會加強防備,加上拍攝工作提前結束,我已經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接近他了…….

說不定從明天開始,就再也見不到他。

能夠遠離這只禽獸不是很好嗎?可是,為什麼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卻又說不上來?

也許……是因為調查工作沒有完成的緣故,所以感到空虛吧。

不過話說回來,調查工作也不算完全沒有進展。

透過房間裡的船隻與航班數據,雖然無法證明什麼,但是鷹司集團肯定和走私毒品脫不了關係。

加上時吉裕二剛才的反應,菅野佑希更加相信鷹司隆信一定沒有放棄黑道的家業。表面上進行全面性的漂白轉型,暗地裡卻還是經營著販毒與人口買賣的色情勾當。

安部學長的知覺果然沒有錯,我一定要揪出他的狐狸尾巴,不能讓鷹司集團再繼續危害社會。

話雖如此,一股無法形容的矛盾感纏繞在菅野佑希心頭,久久不能散去。
沉醉在酒紅液體中的精靈
醒過來吧......
將那詛咒打破
尋找──封印之謎

BL/GL求書區版規討論

TOP

第七章

結束海洋SPA館的拍攝,回到日新新聞的菅野佑希,有一種恢復現實生活的踏實感。雖然也是工作,但過去兩個星期的記憶和報社裡熟悉的事物比較起來,確實有點夢幻不真實的感覺。

在製作人的要求下,菅野佑希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經理辦公室去進行工作報告。

熬夜準備的演示文稿發揮很大的效用。在座除了報社的幾位重要長官外,環球電視台也有兩位節目製作人在現場,對於菅野佑希的表現都給予非常大的肯定與嘉許。

結束報告的菅野佑希並沒有和其它人一起搭乘電梯離開,因為他習慣走樓梯回到四樓的辦公室;儘管這裡是日新大樓的十七樓也不例外。

除了鍛煉體力、增加運動量,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支持他,那就是走樓梯一定會經過位在十五樓的社會版記者辦公室。

介於十五樓和十四樓的樓梯間,是每次來找安部學長時兩個人固定談話的地方;不過,自從安部學長離職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到這裡來了。

抱著懷念的心情,菅野佑希放慢腳步往下走,和學長在一起的情景一點一滴浮上心頭。

充滿回憶的畫面卻被樓梯下方傳來男人粗嗄的聲音和說話內容打斷。

「今天凌晨的事……聽說動員了所有調查局的緝毒小組,沒想到竟然還是撲了個空……」男子的對話斷斷續續。

菅野佑希聽到「緝毒小組」,忽然想起時時吉裕二慌慌張張闖入房間的表情,心想鷹司集團該不會是行跡走漏了風聲,被緝互不組逮個正著吧?於是菅野佑希放輕腳步靠近樓梯扶手邊,小心翼翼地不讓對方發現自己的身影。

「調查局老幹員還跟我打包票,說這條線向來很準,幾乎沒有讓他們白跑過,信心十足的加派大批警力以為會來個大豐收,結果還不是栽了個大跟頭。」

「原來是空手而歸怕丟臉,所以才特別來警告這件事不准見報對吧?」另一名男子說話的同時,濃濃的煙味隨著空氣飄上了菅野佑希所在的樓梯間。

刺鼻的煙味把不抽煙的菅野佑希熏得想要逃跑,喉嚨也因為忍不住難聞的味道而咳出聲音來。

發覺樓上有人經過的兩名社會記者,大概是不想被看見是他們在嚼舌根,趕緊捻熄了煙溜進辦公室裡。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菅野佑希靠在牆上,一邊做深呼吸,一邊把所有的線索重新組合一遍。

會不會是因為線民把今天凌晨鷹司集團將要偷偷進行的走私行動通報給調查局緝毒小組,而早一步發現風聲走漏的時吉裕二昨天晚上才會如此慌張?

經過與鷹司隆信在小房間裡的徹夜密談,可能是臨時改變了走私的計劃,才會讓緝毒小組的埋伏行動撲空。

這麼解釋起來似乎挺合理,菅野佑希忍不住氣憤的咬著下唇。

可惡!如果昨天有機會偷聽到他們的對話,說不定可以幫助調查局破獲一宗重大刑案,將鷹司隆信那只禽獸、大魔王繩之以法。

可是……

菅野佑希一點都開心不起來,是因為終究沒有抓到他的緣故?還是……潛意識裡他根本不相信鷹司隆信可能販毒?或者說,他希望鷹司隆信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

像在靜止的水面上投了一顆小石子,一圈圈激盪起的漣漪把原本以為應該很清楚的情緒都弄亂了。

抱著複雜的心情回到工作崗位上,菅野佑希按照進度完成預定的採訪稿。

傍晚,直到那幾個更加癡肥的體育記者離開,確定辦公室裡除了自己不會有人進出之後,菅野佑希才從上了鎖的抽屜中取出安部充典給他的資料袋。

叫出存在隨身碟裡的資料,菅野佑希很仔細的閱讀著安部學長用剪報建立起來的檔案。

等他察覺有點餓的時候,看看手錶,上面的指針已經指向十點半了。

稍微運動一下僵硬的肩膀與疲勞的眼睛,菅野佑希走到茶水間拿出一包上次沒吃完的全麥餅乾,順便沖了一杯即溶咖啡。

為了幫助下半身的血液循環,菅野佑希站在計算機前,嘴裡咬著餅乾,左手拿著馬克杯,右手仍然放在鼠標上,一則一則的點閱著畫面上的演示文稿。

突然間,他被眼前一張照片給吸引住。

放下杯子,他跪在地上,將畫面上的照片放大。

雖然看起來年輕一點,但這不是時吉裕二嗎?可是報導的半大標題寫著——

吸毒濫交樣樣來,美少年轟趴派對縱慾致死!

而少年的名字卻寫著「佐籐真也」,不是時吉裕二,但那張臉明明一模一樣!

菅野佑希從檔案中尋找其它報社的報導,得到的震撼令他幾乎無法呼吸。

怎麼會這樣?計算機屏幕上顯現的照片,和鷹司隆信那間秘密書房牆上赤裸著上半身在吧台前喝雞尾酒的照片根本就是同一張。

他不是時吉裕二嗎?可是報導中的美少年已經因為吸食過量毒品墜樓身亡,遺體也在當時進行火化,不可能復活才對,為什麼?

可是兩人的長相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怎麼想都覺得事有蹊蹺。

好像小時候玩偵探遊戲的感覺,最接近謎底的時候,總有一種勝利的喜悅在滋長;然而,害怕真相的恐懼也同時產生。

看著放在桌子上一整天都沒有響起的白色手機,想起鷹司隆信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晚一點我再打電話給你。

「今天都快要結束了,你的晚一點到底是什麼時候?」

突然覺得自己的抱怨有點可笑,菅野佑希拿起手機準備關掉電源的時候,電話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又經歷了一次心臟幾乎要停止的衝擊,不過定下神來的菅野佑希才發現,原來響起的是放在桌上的公務手機,而非鷹司隆信的專用手機。

公務手機的屏幕充滿藍色的水母光,來電顯示寫著:安部。

兩天後    日新新聞四樓

「菅野,樓下有你的訪客。五號會客室。」

說話的是智能生活版裡和菅野佑希同期的中野。生長在八個姐妹圍繞的家中,被當成女兒養大的他對於主婦信息不但不排斥,反而還是辦公室裡最有熱枕的一個;由於年紀相仿的關係,平時和菅野佑希的感情就非常不錯。

「訪客?可是我要去電視台參加會議,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擋一下?」

「我勸你最好去看一下,那個人我惹不起。」

「別講的這麼可怕,會到電視台來找我的,只有家庭主婦跟歐巴桑而已,不是送便當就是自家栽種的水果蔬菜,頂多搬上來重一點,哪有你講的那麼恐怖?」

「老天真是不公平,給你一張不會老的娃娃臉,當個主婦殺手不夠,現在還要給你弄個總裁殺手的稱號不成?」

「總裁?你是指鷹司……集團?」心跳聲如打鼓般震撼著全身,一種不知道應該生氣還是高興的心情困擾著菅野佑希;因為,他已經連續三天都沒有等到鷹司隆信的電話了。

「不是,是大阪那個娛樂聯合的總裁,川越。」

提起在大阪經營傳播公司起家的娛樂聯合,只要是男人沒有不知道的;即使是很少接觸A片的菅野佑希也不例外。

娛樂聯合,它是一家專門拍攝情色錄像帶的製片公司,具有黑道背景的川越集團同時也是關西地區許多大型酒店、舞廳的後台老闆。幾年前為了串連旗下的娛樂事業,開始經營模特公司,進行有系統的培育計劃。

他們將公司中條件好的模特兒藉由拍攝情色錄像帶出道再轉戰演藝圈,星運不好的就送進酒店當公關或是去舞廳表演,陪舞。

由於不要經驗也不需要高學歷就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輕鬆賺進大把鈔票,逐漸成為許多不愛唸書的高中女生求職的第一志願。

娛樂聯合所造成的社會現象還曾經沸騰一時,引起大眾廣泛討論。

曾經在報紙中寫過專題報導的菅野佑希自然對娛樂聯合印象深刻。

「當初我也只採訪到公司的公關部經理,他們家的總裁怎麼可能找上門來?你不要開玩笑了。」

「你看我這張臉像在開玩笑嗎?」中野指著自己。

「確實……不像。」

「那你還不快去,人家可是有黑道背景耶!黑道!」

「可是……」菅野佑希有些遲疑。

「哎喲,電視台那邊的會議我先去幫你拖延一下,反正會先看剪接好的節目帶不是嗎?你只要快去快回,應該不會有事的啦!」

在中野的掩護下,急急忙忙跑到一樓會客區的菅野佑希,立刻感受到空氣中的氛圍和平時不太一樣;原因大概就出在第五會客室門口的兩個彪形大漢身上。

他們有著穿上西裝也掩飾不住的美式健美身材,加上超出平均值的身高,使菅野佑希大老遠就看到他們的存在。

感受到兩位保鏢橫眉豎眼的殺氣,大部分的人都盡可能繞道而行,如果非經過他們面前不可,也會盡量貼著牆壁行走,在五號會客室前形成很有趣的畫面。

現在不是覺得有趣的時候,因為自己可不像其它人可以閃躲;因為那個坐在裡面的黑道老大,可是指名要自己單獨前往會面的。

沒有退路的他只好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總裁等你很久了。」

站在左邊的彪形大漢斜睨著他,雙手抱在胸前不耐煩的抱怨。

菅野佑希小聲的說了聲抱歉,趁著右邊的保鏢替他開門的瞬間閃了進去。

走進五號會客室,一個身穿白色西裝的高大背影正在等著他。

「我還以為要再等上半個小時才能見到你呢。」轉過身的川越,臉上掛著令人放心的微笑。

他的聲音不像鷹司隆信那麼渾厚,卻也不失成熟男性的低沉;抹了大量發膠往後梳的髮型,簡單俐落卻也表現出關西男兒的豪爽。

整體而言,他跟菅野佑希心目中小平頭、叼牙籤、穿木屐的黑道老大形象有很大的差距。他臉上的笑容,使菅野佑希稍稍鬆了一口氣,不像先前那麼緊張。

「別呆站在那裡,快請坐。」

「不知道川越總裁找我有什麼事?」

「瞧你拘謹成那樣,怎麼?怕我吃人不成?放輕鬆點、放輕鬆。」川越走到菅野佑希的身後,雙手放在他僵硬的肩膀上替他按摩起來。

「別害怕,我是鷹司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叫我川越就好了。」

「是。」嘴巴上是這麼說,可是面對黑道老大,任誰都無法放輕鬆吧。

「聽說鷹司有了新愛人,我是特地過來一睹廬山真面目的。」

「川越先生應該弄錯了,我並不是誰的愛人。」

「可是鷹司那傢伙是這麼說的,還說你們感情好得如膠似膝呢。」

胡說八道,沒想到鷹司隆信竟然跟個長不大的高中生一樣,向好朋友吹噓自己的感情生活。

菅野佑希忍不住咒罵一句:「誰跟他感情好!」

川越眉宇間透露出一股耐人尋味的表情。

察覺自己失言,菅野佑希趕緊補充道:「不好意思,我不該在川越先生面前這麼說。」

「沒關係、沒關係,小倆口偶爾都會鬥鬥嘴嘛。」

「什麼小倆口?川越先生誤會了,我跟他才不是那種關係!」

「是嗎?那為什麼他在認識你之後,就再也不到我店裡光顧了?」

「店裡?」菅野佑希滿臉不解。

「小小的娛樂事業,不足掛齒。只不過,少了鷹司這個大客戶,店裡那些男公關一天到晚找我訴苦,真傷腦筋啊!」

娛樂事業、大客戶、男公關?以前經常往來社會版的辦公室,菅野佑希偶爾會聽到記者間的對話。對聲色場所開始針對男顧客提供男性性服務的消息略有耳聞。

只是沒想到已經是大阪第一的娛樂聯合也不放過這塊據說很有潛力的市場。

「怎麼不說話?該不會是鷹司上我店裡找男公關玩樂的事情,你完全不知情吧?哎呀,那我真是失言了,你可別生氣啊。」川越言不由衷地打著圓場。

「我……那跟我沒關係,知不知道都無所謂。」雖然明知道那只禽獸怎麼樣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菅野佑希的胸口就是無法停止的抽痛著。

明明有了時吉裕二,還受到聲色場所裡的男公關愛慕,菅野佑希想不透鷹司隆信到底是哪根筋不對,竟然會挑上自己當他的情人。

難道,就真的只是為了想要享受征服的樂趣?這麼做很有趣嗎?

既然如此,那天他又為什麼要搭專機趕回來,那麼激動地說想念我?那時候的心情難道是假的?那只禽獸……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啊!

「哈哈哈,看親子我說了不該說的事,抱歉、抱歉!不過鷹司認識你之後,確實很少到我店裡來玩,我相信你一定很能夠滿足他才對!」

我才沒有,而且我也不想!

才在心裡大聲咒罵著,菅野佑希這才想起,鷹司隆信雖然不只一次調戲過自己,可是兩人真正完成到最後階段的次數根本是零。

驚覺兩人的關係連性伴侶都稱不上,突然有一陣悲哀襲上菅野佑希的心頭。

想起鷹司隆信曾經對自己做過的那些下流事,儘管都是發生在非自願的情況下,可是他所帶來的快感卻怎麼樣也否認不了。

菅野佑希發覺臉頰竟然在這時候滾燙起來,鼻頭也漸漸發酸。

「抱歉、抱歉,我並沒有打探隱私的意思。我純粹只是想見見你,想知道你值不值得我下手搶奪罷了。」

「搶奪?」

「沒錯,鷹司那小子曾經奪走我最心愛的男人。我原本只是想要報一箭之仇,可是看到可愛的你,我想我會比他更疼愛你才是。」

怎麼會這樣?菅野佑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露出自信笑容的川越臉上卻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跡象。菅野佑希也不得不認真起來。

「看樣子你已經明白我找你來的目的。你放心,我的技術不會比那傢伙差,說不定你還會因此愛上我喔。」

「川越先生,你真的誤會了。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真的不是。」

「鷹司如果聽見你這麼認真的否認和他的關係,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可是我們真的不是……」

「不管你怎麼說,我要定你了。這是我的電話。」川越將一張閃亮的K金名片遞到菅野佑希面前。

「如果你想要知道那傢伙辜負了多少好男人,或是你有興直到想跟我試試,歡迎隨時打電話給我。」

「川越先生,抱歉,我……」

川越將食指輕輕放在菅野佑希的唇上。

菅野佑希因為他突然的動作而停止說話。

「沒關係,你只要記得一件事就好,那就是——打電話給我。」

走到門邊,川越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補充:「很抱歉,臨時來打擾你工作。今天很高興能夠見到鷹司的情人,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可以接到你的電話。」

和鷹司隆信表現出來渾然天成的霸氣很不相同,這個叫作川越的男人雖然非常和善有禮,可是他的笑容裡有一種令人背脊發涼的寒意。

等到會客室的門關上之後,菅野佑希才想到電視台的會議正在進行中。

經過一個星期後制工作的海洋SPA中心導覽終於出爐了,今天就是鷹司集團驗收的重要日子,第一次接下主持工作是否能夠獲得肯定,就看這場會議了。

把名片放進胸前的口袋,菅野佑希用最快的速度前往電視台的會議中心。

在中野的協助下,菅野佑希偷偷從後門溜進大家正在看導覽節目母帶的會議室,製作人森下以指責的目光瞪了他一眼,用下巴指了個位子要他坐下。

環顧四周,菅野佑希發現會議席上並沒有出現鷹司隆信的身影,代表他出席的是時吉裕二;離開海洋SPA中心後,這是第一次見到他。

沒有見到那只禽獸,菅野佑希想要鬆一口氣,卻發覺有什麼東西卡在胸口,覺得悶悶的;或許是剛才和川越先生談話的內容,到現在還耿耿於懷的緣故吧。

一直到會議結束,鷹司隆信還是沒有出現。

不過,他倒是記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向時吉裕二問個明白。

那就是昨天在舊報導上看到的那一張照片。

雖然有人說世界上會有三個人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可是菅野佑希相信其中一定有什麼特殊的關聯。如果不想辦法弄清楚,自己今天晚上一定會睡不著的。

跑出會議室的菅野佑希正好看見搭載時吉裕二的電梯門關上。

等不到其它電梯,菅野佑希只好發揮平時走樓梯的功力,一層一層的往下追。

滿身大汗的追到大廳,卻不見時吉裕二的身影。菅野佑希跑到大廳接待員的櫃檯前詢問,卻得到對方已經在五分鐘前走出大門的消息。

不放棄希望的菅野佑希向接待小姐道謝後,立刻轉身朝大門追了出去。

追到大門廣場的環球電視台雕塑前,菅野佑希盡可能的延長視線搜索的範圍,想要找尋時吉裕二的背影。

關於海洋SPA中心的拍攝工作,已在剛才的會議中完美的畫下句點,同時也宣告被看穿目的的菅野佑希再也沒有機會接近鷹司隆信,更不可能近身覓集到他犯罪的證據。連續三天身上的白色手機都沒有響過就是最好的證明。

坦白說,等電話的心情……實在不好受。

要不是他隨口說晚一點再打電話給他,菅野佑希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菅野佑希對自己的老實和重承諾感到生氣,卻也莫可奈何;畢竟沒有人會笨到把一隻禽獸隨口說說的話當真。

隨著等待的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的過去,菅野佑希越來越清楚,這支白色的行動電話再也不會響起,卻仍然固執的堅持隨身攜帶。

而他固執的堅持也清楚的反應在找尋時吉裕二這件事上。

從廣場右側跑回大門口的菅野佑希已經汗流浹背,卻仍不放棄頂著太陽繼續找下去。

他應該還沒走遠。菅野佑希這麼告訴自己,於是向停車場的出口方向跑去。

由於停車場出口處的柵欄計算機故障,其中有兩個車道被放上「請改道通行」的警告標示,造成唯一開放的單向車道大排長龍。

還有希望!不知道這股自信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菅野佑希有種強烈預感,就快要追到時吉裕二了。

菅野佑希一邊跑一邊快速掃瞄車內的人影,順著車道跑上停車場三樓時,他聽見遠處傳來求救的聲音。

是他!雖然只有一瞬間,耳力不錯的菅野佑希已經聽出那是自己正在尋找的時吉裕二所發出來的聲音。

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朝聲音的來源跑去,菅野佑希果然發現可疑的景象。

在距離三十公尺的地方,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抱著肚子倒在地上,另一名穿著相同顏色西裝的高壯男子戴著墨鏡,從後方勒住時吉裕二的脖子,控制住他的行動,企圖將他強行擄進停在附近一輛後門敞開的黑色廂型車中。

綁架!

躺在地上的那名黑衣男子,想必是犯人的同夥,應該是受到時吉裕二的防禦攻擊而倒臥在地。

在身後看起來相當矯健的時吉裕二也被制伏的情況下,連打架經驗都沒有的菅野佑希當然明白貿然出去的下場;但是再不快點想辦法,時吉裕二就要被拖進廂型車裡了。

菅野佑希心裡有一個聲音催促著他要快點採取行動,腦子裡突然浮現電視裡曾經看過的情節,情急之下也管不了有沒有效。

總而言之,先做了再說。

菅野佑希大大吸了一口氣,用手指著時吉裕二的方向朝身後大喊:「警察先生,就在前面!」

儘管是經驗老到的壞人,只要在犯罪的過程中聽到「警察」這兩個字,沒有不心虛的。看來,抓住時吉裕二的這位墨鏡老哥亦然。

時吉裕二逮到空檔便掙脫了控制,只不過墨鏡男很快就識破菅野佑希的伎倆,立刻一個箭步上前抓住準備逃跑的時吉裕二。

這時候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反應與力氣,或許是腎上腺素大量分泌的關係,菅野佑希拔下綁在柱子上的滅火器,看準方向就砸了過去。

「時吉先生小心!」

看見飛過來的滅火器鋼瓶,戴著墨鏡的壯漢不得不放開好不容易抓到手的時吉裕二,反射性的往後閃躲,卻因為一不小心失去平衡,又向後翻滾了一圈。

靠著平時鍛煉出來的好腳力,菅野佑希趕緊過去扶起跌倒在地上的時吉裕二,拔腿朝警衛室跑去。

環球電視台的停車場頂樓設有直升機專用停機坪,停車場的容量也是此區辦公大樓中最大的,因此部分樓層開放給一般公司行號承租使用。

由於二樓的停車位是電視台專用,有許多影視紅星、重要人士都會從這裡出入,因此特別在二樓的四個車道、十個樓梯口都設置了警衛室加強安全保護。

知道這一點,菅野佑希才會拼了命把時吉裕二帶往二樓。
沉醉在酒紅液體中的精靈
醒過來吧......
將那詛咒打破
尋找──封印之謎

BL/GL求書區版規討論

TOP

第八章

兩人來到警衛室。

儘管菅野佑希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明實在認人有聽沒有懂,但警衛室仍然出動四名警力與警用犬一起前往三樓停車場查看。為了確保兩人的安全,其中一名警衛還安排他們到地下一樓的警衛休息室稍作歇息。

這間平時可以容納二十名警衛的休息室,整齊清潔得像是高中的男生宿舍。除了一個房門上了鎖,負責帶路的警衛表示裡面有一個警衛在睡覺以外,這裡並沒有其它閒人出入,所以非常安全。

「你們兩位就先在這裡休息一下,等清查樓層的結果出來,還要麻煩兩位做個簡單的筆錄。」警衛先生態度有禮有鞠著躬,生怕怠慢電視台的貴賓。

「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菅野佑希向頭髮已經有點斑白、眼睛卻依然有神的警衛點頭表示感謝。

「哪裡的話,是我們安檢執行有漏洞,才會讓這麼重要的貴賓受到驚嚇。如果不是菅野先生及時趕到,我們對鷹司集團恐怕無法交代。」

「快別這麼說。」時吉裕二說完,還十分有禮的向警衛表示謝意。

即使遭遇那樣驚險的場面,時吉裕二依然能夠保持冷靜,這讓到現在還驚魂未定的菅野佑希感到佩服。

「我先到樓上去看看他們回報了沒有,你們慢慢休息。如果有什麼需要,牆上那個對講機拿起來就可以通話了。」警衛指著牆上的銀色對講機。

警衛離去後,菅野佑希替時吉裕二倒了一杯冰開水,自己也倒了一杯用雙手捧著,想要藉著冰涼的感覺冷靜下來。

另一方面,對菅野佑希抱著懷疑態度的時吉裕二,一直用帶著警戒的眼神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想起剛才的過程,菅野佑希滿臉通紅、氣喘吁吁的出現在停車場,為了替自己解圍所捏造出的老套伎倆,以及奮力丟擲滅火器製造脫逃機會,最後還拚命把自己帶到安全的地方。從他臉上的認真表情以及笨拙的突圍方式研判,時吉裕二知道那絕對不是偽裝出來的。

「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時吉裕二雙手環抱在胸前盯著菅野佑希的眼睛,如果他膽敢說謊絕對逃不過自己的眼光。

「呃……嗯。」

停頓了幾秒鐘,菅野佑希從西裝內側的口袋掏出鷹司隆信說要用來聯絡感情用的白色手機,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時吉裕二面前的茶几上。

「這個想麻煩你,幫我交還給鷹司總裁好嗎?」

「為什麼?不是用得好好的嗎?」時吉裕二抬起眼看他。

「我想……他應該不會再打電話給我,所以這支手機留在我身邊也沒有用了。」

「你們又吵架了嗎?」

「不是……他連電話都沒有打來,怎麼有機會吵架?」菅野佑希說完,那股莫名的悲哀情緒又不知打哪兒冒出來,連自己都覺得討厭。

「那你為什麼不主動打電話給他呢?我猜你從來沒有打給他過,對吧?」

時吉裕二的眼神直接得令菅野佑希不知如何招架,只好把頭低下來盯著桌上的冰開水。他嚴厲的口氣以及冷峻的眼神彷彿都在指控自己的膽小怯懦,使菅野佑希也忍不住自責起來。

菅野佑希很清楚,身為一個記者,尤其是目標成為社會記者的自己,主動出擊是必要的條件,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是沒有資格成為社會記者的。

鷹司隆信曾經為了等不到電話的事情鬧過情緒,臨時打電話給他或許會令他很開心也說不定,可是……他真的那麼在乎這件事情嗎?

「那都已經不重要了。我想我們以後不會再有任何瓜葛,時吉先生也可以放心了。」

「放心?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不過身為他的朋友,有些事情我必須讓你知道。」

把手中的杯子放在茶几上,時吉裕二繼續說:「從某些角度來說,鷹司這個人確實像是一隻未進化的動物。他的情感非常直接,不會轉彎,完全憑感覺去愛,不過這也是他的可愛之處;因為當他說喜歡的時候就是喜歡,不需要懷疑,更不需要去猜測。正因為他是一個要什麼有什麼的人,對於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會更加清楚、更加積極的去追求,當然也會特別珍惜。」

說穿了,他根本就是一隻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菅野佑希在心裡接話。

不過,時吉裕二為佬要替他講話?難道他不介意鷹司隆信背叛他的感情,不但花錢尋歡,甚至見一個愛一個嗎?

「時吉先生,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難道你不希望我離他遠一點嗎?」

「會讓鷹司禁慾的男人並不多見,你是第二個,可見他非常珍視你;儘管我曾經懷疑過你的身份與接近他的目的,不過,我想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禁慾?你說那只禽獸?怎麼可能?他其實是對我沒興趣才會這樣吧。」

起初見面的時候,鷹司隆信總是像只餓了十天半個月的野獸,一副慾求不滿的模樣。如果不是對自己已經沒了興趣,菅野佑希實在很難把那只發情的野獸和「禁慾」聯想在一起。

「這一點你應該要體諒總裁,畢竟他是個身體健康的成年男性,對於性的需求和食物是一樣的重要,理想的狀態當然是一天三餐不可少。不過,自從認識你之後,他非常克制自己這方面的需求,甚至到了我也無法理解的地步。」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菅野佑希驚愕的看著時吉裕二,他的眼神雖然冷淡,卻不會說謊。

「這個答案如果你想不通的話,就留給他自己解釋吧。」

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麼?

搖搖頭,菅野佑希放棄思考這個根本不會有答案的問題。突然,他想起自己追上來的真正目的。

「時吉先生……有一件事,不知道方不方便向你請教?」

「說說看,我想我們還有時間。」時吉裕二看看手腕上的表。

「請問時吉先生認識一個叫作「佐籐真也」的年輕人嗎?」

聽到這個名字,時吉裕二的身體彷彿被瞬間冷卻般無法動彈。

「你……是從哪裡知道他的事?是川越告訴你的嗎?」

「川越?如果你指的是娛樂聯合的總裁,他剛才來找過我,還給了我一張名片。不過,他只說了和鷹司總裁是好朋友,還有……」

「還有什麼?」

「他說鷹司……搶了他的愛人。」菅野佑希很仔細觀察時吉裕二臉上的表情。

「就只有這樣?」時吉裕二睜大眼睛追問。

「嗯,就只有這樣。」

由於川越想要「把」自己的事情並不光彩,而且菅野佑希也不認為有重要到非講不可的地步,所以沒打算說出來。

「你們是第一次見面?」

「當然。我一個小記者怎麼可能有機會去認識這麼多總裁,更何況他還是A片大王。」

一邊聽著菅野佑希的解釋,時吉裕二一邊陷入沉思,企圖要將複雜的情況做一個整理。該不會是在前往電視台的過程中,不小心被川越發現自己的蹤跡,所以他才會派人來停車場進行綁架吧?

時吉裕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又看看一臉認真的菅野佑希,長長歎了一口氣說:「如果你這麼想知道真也的事,那我就告訴你吧。」

在喝了一口水後,時吉裕二表情嚴肅地娓娓道來。

「在我高三那年,父母離異,母親帶走雙胞胎弟弟改嫁給當時在大阪經營小吃店的男友。弟弟也就從那時候起跟了繼父的姓氏,成為佐籐真也。」

「由於學校不允許校外打工,因此沒有足夠的零用錢買車票見面的我們,只能透過網絡保持聯絡。

上大學以後,我靠著打工的機會意外地結交了一位志同道合的好兄弟,因為我和他都是喜歡男人的男人;雖然後來他才坦誠自己是鷹司集團的繼承人,不過,這並不影響我們的友情。

有了收入之後,我經常替真也購買車票,好讓他可以到東京來探望爸爸。

真也喜歡東京,所以一來就會住個好幾天。久而久之,他也和總裁成為好朋友,最後竟然變成情人。我們兩兄弟都不這女人,或許是遺傳的關係吧。所以父親只是笑著接受,並沒有責備。

真也當時一邊忙著轉學考,一邊在離家不遠的連鎖錄像帶出租店打工,因為他想到東京來唸書。他是那麼認真可愛的孩子,沒想到不幸的悲劇居然降臨在他身上。

其實工作本身並沒有太大的問題,一直到後來我們才知道,應該是他隨身攜帶總裁的照片種下禍根。

在他開始工作三個月後,直也突然完全不跟我聯絡,就連打電話去錄像帶出租店,他也不肯接聽。

想要追根究底的總裁跑了一趟大阪,但在尚未和他見到面之前,可怕的事情就發生了。真也的屍體被發現陳屍在一家地下舞廳的門口,到場的警員還逮捕了三位自稱是他「密友」的男子。

隔天報紙上就刊登「吸毒濫交樣樣來,美少年轟趴派對縱慾致死」的誇張標題;而他的死因是毒品服用過量失足墜樓。

總裁透過律師和幾位檢察官司長輩的關係,得到真也的驗屍報告。

從他頭髮中檢驗出的毒品劑量推測,至少服用超過一個月以上。由他體內採得的體液樣本中,確實與現場逮獲的三位密友相符合。不過,尚有一份體液至今仍無法比對,三名嫌犯守口如瓶,堅稱不知道。

此外,警員從直也臥室床底下搜出的包裹中,發現竟然有自行拍攝的春宮錄像帶,畫面中的真也神情恍惚,應該是在服用毒品後拍攝的。」

聽到這裡,菅野佑希全身的寒毛都堅立起來。原來這就是發生在兩年前那件意外的內幕,不知道接下來還會聽見什麼驚悚內容的菅野佑希屏氣凝神專注的聆聽。

「從大阪回來後,堂堂鷹司集團的總裁竟然在我面前跪下來。他眼角含著淚,兩隻拳頭緊握能不能關節都泛白的程度,哽咽著求我原諒。

他知道兇手是誰,卻沒有證據可以抓人,因為對方是娛樂聯合的新掌門人川越。川越在大阪是赫赫有名的黑道家族,是鷹司集團決定擺脫黑道背景重新起步時,由鷹司家分離的一個支派。

他們利用毒品控制少女拍攝色情錄像帶的手法讓鷹司家非常不齒。由於出手阻撓過幾次,加上總裁暗中協助警方調查,將川越準備在東京灣上岸、市價超過五千萬美鑫的海洛因全數查封,因而結下樑子,我想這就是真也喪拿的導火線。

不過,這不是總裁的錯,他只是做他該做的事。怪只怪真也不聽勸告跑去打工,還讓人知道他和總裁交往的事,才會惹來殺身之禍。

但是我必須替真也的死討回公道,所以開始和總裁埋設眼線覓集川越犯罪的證據,目的是要一舉殲滅川越的犯罪組織。

不過,事情並不如想像中的容易,川越比前幾代當家狡猾許多。有幾次幾乎都要抓到他了,卻因為他在我們身邊也安排了奸細,所以最後總是功虧一簣。

我們能相信的只有彼此,所以總裁總是和我在工作結束後躲起來討論調查結果,推測他們的走私路徑與鎖貨管道。這一切都是為了要替無辜的真也報仇……」

聽完令時吉裕二痛徹心扉的過往,菅野佑希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只好困惑的低下頭。

得知鷹司集團並未從事犯法勾當,時吉裕二也並非鷹司隆信的愛人,菅野佑希雖然獲得如釋重負的解脫,但是心裡卻還是有一團烏雲閉幕式未散去。

是因為自己……正在跟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競爭的緣故嗎?

尚未察覺這種情懷背後的意義,菅野佑希的思緒立刻被時吉裕二打斷。

「總而言之,相信我。不要跟川越有任何聯繫,我怕你會有危險。」時吉裕二把菅野佑希放在桌上的白色手機交回他手裡。

「可是……」

「拿著,我相信總裁很快就會打電話給你。時間不早,我該離開了。」

說完,時吉裕二拎起放在我無聊!以後不說沙-發上的公文包與外套,急急忙忙搭乘電梯往停車場一樓離去。

「看樣子川越已經發現你了。」鷹司隆信把煙捻熄,俊逸的臉龐沒有表情。

「不過這應該是件意外,我想他還不知道我就是真也的哥哥吧。沒想到他竟然會跑到東京來,真是冤家路窄。」時吉裕二無奈地發著牢騷。

「如果川越誤以為真也沒死的話,誰知道他會對你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我看這陣子,你就先出國度個假吧。」

「能夠乘機賺個假期,好像還應該感謝川越,你說是吧?」

鷹司隆信一邊點頭響應,一邊指示司機在街角的花店前停車。

「又要買花啊?你確定他真的那麼喜歡花嗎?」

「不確定。我只是單純喜歡他被漂亮花束圍繞的感覺,美得像一幅看不膩的畫。怎麼樣,你要下車給我一點意見嗎?」

「不用了,我對花沒興趣,對你那個寶貝小不點更沒興趣,你自己慢慢挑吧。」

等鷹司隆信回到車上,時吉裕二想到手機的事,帶著玩味的口吻道:「我忘了告訴你,他因為等不到電話,所以要我把你送的行動電話給帶回來。」

「有這種事?你該不會照著做吧?」

「當然。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看你為他禁慾的樣子,就知道你是玩真的。」

「別消遣我了,你當我是和尚還是修道士?我只是……」

由於鷹司隆信欲言又止的模樣實在很少見,時吉裕二忍不住笑了出來。

「只是怎樣?沒想到平常呼風喚雨的總裁大人,竟然也會有不知所措的時候。」

「你說誰不知所措!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那小子,明明脆弱得跟玻璃一樣,只要我用力一使勁就會要了他的命,可是他卻一點也不害怕,尤其是那雙眼睛……我根本捨不得移開視線。

我要他,從第一次和他四目交接的瞬間,我就要定他了。可是不管我用什麼方法,都無法改變他對我的態度,也許是他心裡已經有了什麼人也說不定。每次想乾脆直接佔有他算了,可是又擔心這麼做會讓他痛恨我,不得已只好退縮了。」

看見眼前這個不論何時何地都能夠掌控局勢、穩操勝算的總裁友人,竟然會為了一個小他七歲的菜鳥記者傷神煩惱,時吉裕二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等不到電話好像很沮喪。你就別吊他胃口,打個電話給他吧。當時他說話的表情,可憐得像只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怎麼?你看得心疼啊?」

「才不是!拜託你吃醋別吃到我頭上,你知道他不是我喜歡的那咱類型,我只是擔心川越會找他下手罷了。」

「好啦,我知道了。」

其實,鷹司隆信不是不想打電話給菅野佑希,只是想到可能又要碰一鼻子灰就不高興;即使是銅牆鐵壁做的心也會受傷啊,更何況自己的心是肉做的。

不只是那雙不輕易妥協的眼眸,菅野佑希甜美的笑顏對鷹司隆信也有著極大的吸引力。要不然他也不會每天一大早穿著整齊地坐在餐桌前,一邊吃早餐一邊收看由他擔任助理主持的晨間節目。

他穿著圍裙做菜的樣子,可以說是鷹司隆信的精神食糧。鷹司隆信常對時吉裕二說,光是見到他的笑容,就會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想要佔有他、保護他的念頭,從沒有間斷過。

如果以吃東西來比喻的話,鷹司隆信是屬於會把喜歡的食物優先吃掉的那一種人;因為怕被別人搶走的關係,所以一旦他確定想要的東西之後,就會盡一切努力得到手。

可是,菅野佑希畢竟不是「東西」,他是活生生的一個人。

他有他自己的喜好,雖然不知道他心裡是不是已經有了一個真命天子,那個男人又是誰,但是鷹司隆信唯一肯定的一點是,菅野佑希對自己並無好感。

如果強行佔有他,只會讓彼此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疏遠。

為了避免最壞的情況發生,鷹司隆信只好繼續忍耐下去。

只不過,持續壓抑的慾望會不會像火山一樣突然爆發出來,他自己也沒有把握就是了。
沉醉在酒紅液體中的精靈
醒過來吧......
將那詛咒打破
尋找──封印之謎

BL/GL求書區版規討論

TOP

第九章

傍晚,一陣綿綿細雨下個不停。

自從開始在晨間新聞擔任氣象預報的工作後,菅野佑希從來不會忘記帶傘。

把雨傘放在店家準備好的傘筒裡,菅野佑希伸手對坐在落地窗位子的安部充典開心的打招呼。

前天晚上,菅野佑希在辦公室裡突然接到安部學長的電話,他說要到東京來辦點事情,所以兩人就約好了今天見面。

這家燒肉店距離車站不遠,在大馬路邊,菅野佑希上班的時候都會經過,不過一直沒有機會進來過。

「麻煩你先給我兩人份的和牛套餐和兩杯生啤酒。」

安部充典向服務生點菜的同時,坐在對面的菅野佑希偷偷觀察著他。

他的皮膚黝黑了一點,手臂也結實了許多,看起來比當記者的時候多了一些男人味;不過值得注意的是,他臉上的光彩似乎也少了一些。

菅野佑希不禁擔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也許是察覺到菅野佑希擔心的表情,安部充典開始興致高昂的說著回家務農的種種。雖然不習慣田里的一切讓他吃足苦頭,但他還是盡可能表現出愉快的樣子,因為他不想從菅野佑希的眼中見到一點點同情。

「別光吃蔬菜,這家店的牛舌也很好吃喔。」

安部充典把筷子伸到菅野佑希的碗裡,放入一塊剛烤好的牛大,並體貼地為他擠上檸檬汁。

「謝謝學長。」

「我說了這麼多,該你報告近況了吧?老實說,你的眼神變了,表情也越來越有魅力,是不是談戀愛了?」把最後一塊菲力牛排放在烤架上,安部充典一邊問一邊拿起啤酒杯喝了一口,目光始終盯著菅野佑希的臉看。

「才沒有人想跟我這種工作狂約會咧。拜託學長不要再看了,我會不好意思啦!」菅野佑希害羞的把頭低下去。

「好啦、好啦,我不捉弄你就是了。調查的事情進行得還順利嗎?」

菅野佑希放下筷子,稍微環顧四周,確定不會有人偷聽後,才緩緩報告這個月來的調查進度,而有關佐籐真也的部分也釐清了鷹司集團涉嫌不法走私的嫌疑。

「真是了不起!才短短一個月就有這麼明顯的進民。如果案子還在我手上,恐怕還停要覓集剪報的階段吧。」安部充典有些感慨地說。

「學長太謙虛了,如果不是靠學長給我的資料,我根本什麼也做了不了。」

「是這樣嗎?菅野……你真的很體貼,我來找你是對的。乾杯!今天就來個不醉不歸!」

安部充典拿起啤酒杯,一口氣喝完後,又立刻向服務生追加了一杯。

安全不理會菅野佑希的勸阻,安部充典一直喝到第十二杯,完全失去意識後才總算停了下來。

凌晨兩點半,早過了店家打烊的時間。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喝酒的關係,印象中酒量不錯的安部學長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不想耽誤店家休息,在服務生協助攙扶安部充典出店門的時候,一把商務旅館的房間鑰匙從他的外套口袋裡掉了出來。由於那家旅館就在地鐵車站出口的另一端,菅野佑希只好撐著雨傘送他回旅館休息。

兩個大男人共撐一把傘的結果,就是兩人都被淋成落湯雞。

進到房間後,擔心安部充典會感冒的菅野佑希,不得不幫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他更衣。

原以為可能會緊張到心跳停止,沒有想到,他的心情卻意外的平靜。

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的菅野佑希,坐在床邊靜靜凝視著安部學長的睡臉,心裡頭想的卻是被那只禽獸親吻額頭時和他的粗暴形成強烈對比的溫柔眼神,也想起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

由於身上的衣服不時傳來燒肉店的油煙味,加上淋到雨而貼附在皮膚上的不適,菅野佑希便利用烘乾衣服的同時順便沖了一個澡,洗掉身上的烤肉味。

洗完澡,時間已經接近三點半,菅野佑希也開始有了睡意。

替安部充典把被子拉高一點後,菅野佑希在床頭放了一杯開水,留下一張問候的紙條便離開了。

走出旅館的時候,天空依然下著綿綿細雨。

大眾運輸工具早就已經停止運行,如果不想花半個小時走回家的話,到路口叫出租車是唯一的選擇。

就在準備撐起雨傘的當兒,菅野щワ被站在眼前的男人攝住了魂魄,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儘管雨水淋濕他尊貴的頭髮,但卻澆不熄他眼中的孤獨與驕傲;擁有王者般銳利眼神的人,除了鷹司隆信沒有第二人。

穿著一條直筒牛仔褲,右手隨性的插在皮帶環上,夾在左手指縫中的煙,在昏暗的燈光下仍然見得到火紅的光點。

經雨水淋濕的素雅白襯衫服貼在微微隆起的胸膛上,從散落在他腳邊無法用一眼估算出數量的煙頭來看,他的出現絕對不是偶然。

他在等我?堂堂鷹司集團的總裁竟然會在雨裡等我?

不可思議的相遇,讓菅野佑希有一種受寵若驚,飄飄然的喜悅。他踏著恍惚的步伐來到鷹司隆信的面前,替他撐起雨傘。

等了多日都沒有音訊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菅野佑希緊張得不知道怎麼開口。剛才替安部充典更衣時都沒有特別反應的心臟,現在卻劇烈地跳動起來。

其實菅野佑希早就知道自己並不討厭他。

他討厭的是每次被他擁抱,都會不由自主感到無比歡愉的自己。

也討厭明明知道他可能是涉及毒品走私與販賣人口的幕後黑手,卻依然忍不住喜歡他的自己;但是,這條自我厭惡的罪名已經不成立了。

話雖如此,還有一件更讓菅野佑希不能原諒的事,是鷹司隆信看上自己只是一時興起,為了挑戰他個人的魅力與權力,證明天底下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並不是真的對自己產生感情。然而,自己終究抵擋不住他的誘惑,一步一步掉進他設下的陷阱裡,甚至喜歡上他。

不過,這是他唯一不想承認的事。

畢竟,誰會喜歡上一個只想玩弄自己的男人?

但是,一個沒有真心的男人,會願意站在雨中等候自己的出現嗎?

不知道為什麼,菅野佑希從他的眼中看到熊熊的怒火。

「上車。」

還沒開口,就被他的一道命令封住。菅野佑希收起雨傘,乖乖的坐進停住一旁的休旅車前座。

一路上,除了雨水打在玻璃上的聲音,車內大部分的時間是沉默的。不過,菅野佑希卻一直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也許應該說些什麼吧?

「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菅野佑希戰戰兢兢的問。

「你的手機裡有衛星定位系統。」鷹司隆信—邊回答,—邊指著駕駛座旁的衛星導航系統。語調非常冷淡,視線也沒有離開過擋風玻璃。

他在生氣!這一點是不容置疑的。

菅野佑希想不通為什麼,但是對於能夠坐在他的身邊感受到他的存在,他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

車子一路行駛到海濱公園才停下來。

平時這裡即使過了午夜,偶爾還是可以見到零星的人影在附近遊蕩。不過明天是假日的關係,加上現在的時間是凌晨四點,沙灘上已經完全看不到人了。

把車停在沙灘上,鷹司隆信把兩隻手放在方向盤上,雙眼直視正前方的海灘。

菅野佑希猶豫著該不該抱怨他沒有打電話來的同時,鷹司隆信低沉、沙啞的聲音像一道閃電擊中菅野佑希的心。

「看你跟他有說有笑的樣子,我很好奇,你在那個男人面前會露出什麼樣淫蕩的表情。」

剛開始菅野佑希還因為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而感到茫然,可是當他明白鷹司隆信是在指控自己和安部充典偷情的瞬間,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不要騙我,你身上還有沐浴乳的香味,你們剛剛做過了對吧?」

鷹司隆信的話中帶著強烈的指責,讓菅野佑希覺得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什麼跟什麼嘛!

他恨恨的咬著下唇,隱忍著衝動不願意跟這只口出穢言的禽獸正面交鋒;如果只是一味的澄清自己和學長之間的清白,只會顯得自己很在乎他。

菅野佑希才不希望他這麼認為……即使是真的,也不想讓這只高傲的禽獸知道;另一方面,菅野佑希也為了自己稍早的感動覺得愚蠢至極。

原來他根本不是在等我……而是在捉姦!

我怎麼會笨到以為總裁身份的他,會為我站在雨裡等候?

恍然大悟的菅野佑希氣憤得握緊拳頭,連肩膀都不停的顫抖著。

捉姦!他以為他是我的誰?就算我真的跟誰在一起,他也管不著!

更何況,我和學長之間是清白的,我絕對不允許他這樣侮辱我們的關係!

「被我說中,所以默認了是嗎?既然這樣,那我也不再對你客氣了。」

說罷,鷹司隆信將身旁的座位連同菅野佑希一起壓下。

被壓平的副駕駛座,和原本就已經攤平的兩排後座形成兩坪大的臥鋪;強調可以在戶外睡得像家裡一樣舒適是這款休旅車的主要訴求,恰巧在此時派上用場。

「你這只禽獸!快放開我!」

現在才想到要離開已經太晚,明知道大聲的斥責一隻禽獸並沒有任何意義,但這卻是菅野佑希目前唯一可以做的。

「正好,今天我就讓你見識—下什麼是真正的禽獸!」

如果不是太想愛護他,鷹司隆信大可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來個霸王硬上弓,殺殺他的銳氣。

當初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拚命想要討好這個知好歹的傢伙,正在氣頭上的鷹司隆信已經記不起來了。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要如何欺負他的念頭。

今天,他一定要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後悔、求饒!

菅野佑希抗拒的態度促使鷹司隆信體內的憤怒因子大為活躍,佔有優勢的體型,使他輕易就將想要逃開的菅野佑希壓在身下。

「你幹什麼?放開我!不要——」

「不要?在那個男人的懷裡,你一定不會這麼說吧?你應該是輕聲細語地叫他多愛你一點才對吧?」

「變態!我才沒有!」

如同脫去自己的衣服一樣輕鬆,菅野佑希身上的衣服三兩下就被他剝個精光,只剩下一件無法遮蔽身體的襯衫;從他前襟全開的襯衫中裸露出來的單薄胸膛,以及對男人而言太過纖細的腰身所綻放出難以抗拒的淫靡誘惑,更甚於女性。

尤其是他胸前散發著誘人色澤的紅萸,白晰光滑的雙腿,還有令人血脈債張的完美臀形,在在急速地挑起鷹司隆信想要將他佔為己有的慾望。

雙手被領帶交叉固定梆在身後,菅野佑希的背部被用力壓下,使得臀部向上高舉,連秘地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一股強烈的恐懼由腳底竄升上來,菅野佑希只能無助的叫喊:「禽獸!快放開我……你不可以這樣!不要看、不可以看!」

或許是對自己最隱密的部位暴露在別人面前感到羞恥,菅野佑希的眼底泛起薄薄的淚光。

光是在他如鏡面般光滑柔晰的背上留下一個清楚的吻痕,就讓鷹司隆信倒抽了一口氣,雙腿間立即有了反應。

「你淫蕩的樣子真的很討人喜歡,那個男人一定也這樣稱讚過你,對吧?」

「變態!學長才不像你!」

聽見菅野佑希嘴裡喊出「學長」,鷹司隆信氣急攻心,擋不住的憤怒在胸口快要爆裂開來。

不過,他還是強迫自己沉住氣。他要菅野佑希這個愛逞強、愛說謊的小子完完全全臣服在自己的男性雄風之下,這才是真正的勝利。

既然菅野佑希的身體已經接受過男人,那自己就一定要教會他,相信自己是唯一一個可以帶他登上慾望之巔的男人,

「這麼敏感?才輕輕捏一下,這裡就已經硬起來了。怎麼,那個男人沒有餵飽你嗎?」

鷹司隆信的胸口貼近菅野佑希的背部,把手繞到他胸前,用指尖惡意地揉捏他的凸起,一邊呢喃一邊把熱氣送進他敏感的耳朵。

「啊啊……不要胡說,才沒有……那種事!」

脆弱的部位禁不起蓄意的進攻,菅野佑希的肩膀忍不住顫抖一下。嘴上雖然逞強地否認,但是不顧主人反對恣意勃起的慾望已說明了—切。

「都已經濕成這樣了,嘴巴還說不要不要的……你這是欲擒故縱,故意吊我胃口嗎?」鷹司隆信用揶揄的口氣說,然後伸手握住菅野佑希的要害。

「拜託……不要!」菅野佑希想要抓住鷹司隆信放肆的手,卻因為雙手被反綁而無能為力。

鷹司隆信忽強忽弱的搓弄著,彷彿知道菅野佑希的弱點似的,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精確地挑動著菅野佑希刻意壓抑的情慾。

「啊……不行……」拚命忍住快感的菅野佑希還是忍不住打顫,連喉頭都不聽使喚地發出呻吟。

無視菅野佑希虛弱的反抗,鷹司隆信伸出舌頭,唇舌並用地挑逗他耳根到頸窩的敏感地帶,還刻意讓唾液和親吻的濕潤聲纏繞在他耳邊,激盪出更多的情慾火花。

即便是再強烈的意志力,也無法抵抗如此淫猥的誘惑。

更何況,菅野佑希的身體已經不只一次接受過開發,也不只—次品嚐過鷹司隆信帶給他的甜蜜滋味。

然而,不論是環境或是氣氛,菅野佑希都不容許自己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獻出第一次,更不願意再接受這種生理與心理背道而馳的折磨。

可悲的是,主動哀求鷹司隆信繼續玩弄自己,不過是早晚的問題。這一點菅野佑希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更不能讓他得逞。

因為如果現在陶醉了、臣服了,就再也無法在他面前抬起頭來了。

倘若被鷹司隆信輕視,他將比死還痛苦,這絕對不是自己樂於見到的結果。

菅野佑希知道,這只沒有感情、從不對任何人認真的禽獸,只是把他當成證明男性魅力的工具,一旦目的達成,自己對他的存在價值也將同時宣告結束。

如同鷹司隆信一開始就打算好的,不可能糾纏不放,也不可能以懷孕威脅他的自己,必須從此消失在他的面前,而他也絕對不會有一絲留戀。

已經對他產生感情的自己,則必須從此生活在自責、空虛與自我厭惡之中。

所以我絕對要堅持到底,不可以讓這只禽獸得逞,菅野佑希這麼告誡自己。

然而……與自己的意志相違背,菅野佑希的身子越來越滾燙,呼吸也更加急促,一波波無法抵擋的快感如怒濤般排山倒海而來。

在這只盛氣凌人的野獸面前,菅野佑希感受到嚴重挫敗的絕望。

鷹司隆信熟練的利用食指與拇指,在菅野佑希最敏感的前端使壞地玩弄著。

「嗯……嗚……嗯嗯……」禁不住陣陣快感衝擊的菅野佑希忍不住抬起下顎,頭往後仰。

「那個男人,也這樣玩過這裡對吧?告訴我,他跟我……誰讓你比較舒服?」鷹司隆信輕咬著菅野佑希的耳廓,一邊叨念著。

被不該愛卻偏偏愛上的男人問及如此荒謬可笑的問題,加上被誣賴和安部學長偷情的憤怒,菅野佑希心裡的怒火蔓延著,拒絕回答這個無聊的問題。

「那個男人比我行嗎?嗯?」

隨著鷹司隆信握住他男性的手加重力氣,受不了強烈刺激的菅野佑希已經全身緊繃,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發出呻吟。

「不知道……啊、啊……不知道……哈啊……」

明知道被他侵犯還抗拒不了的自己是最沒用的,菅野佑希的身體卻仍然陶醉在他所挑起的甜蜜快感之中;而他所說的惡言惡語,竟然成為煽動慾望的最佳催化劑。

「回答我!那傢伙比我行嗎?」怒氣中似乎還蘊藏著痛苦。

鷹司隆信加快也加重手中撫弄的動作,在菅野佑希顫抖著身體準備要解放的前—秒,殘忍的停下動作,並用手掐住昂揚的前端。

「啊啊啊——不要!」

被折磨的身體陷入無法釋放的痛苦中,慾望像找不到出口的火山熔岩,在體內掀起巨浪。

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的菅野佑希,也弄不清楚那究竟是痛苦的淚水,羞愧的淚水,還是懊悔自己喜歡上這只禽獸的淚水。

「你如果不回答,我就不讓你射出來。」鷹司隆信帶著愉快的口氣威脅,然後抓住菅野佑希的細腰將他轉過來面對自己。

抱起他的上半身,鷹司隆信讓他靠著窗戶坐好,像是陳列櫥窗擺設似地,強迫菅野佑希的雙腿呈M字型敞開。

這種姿勢實在是使人羞慚得無地自容。

全身上下只剩一件根本無法遮掩身體的襯衫垂在手臂上,菅野佑希被他激起慾望的乳蕾以及脆弱的男性,都在他面前彷彿乞求更多疼愛似地挺立著。

更讓菅野佑希羞憤難平的是,他知道自己正前所未有地強烈渴望著眼前這只禽獸的關愛。

儘管他並不想在這種方式下進行,但是已經慾火焚身的自己就要完全失控了。

鷹司隆信的雙眸散發出比火還熾熱的光芒,令菅野佑希受困在體內翻湧的情慾再度被激起他合上雙腿想要阻斷他的視線,卻又被他的一雙大手不費吹灰之力的分開。

在這一瞬間,鷹司隆信的雙眼比什麼都可怕,他彷彿是一頭真正的猛獸,正在檢視自己的獵物,思考應該由哪個部位開始進食。

最後,他俯下身,一口含住菅野佑希雙腿間的昂揚。

溫暖的感覺包圍著自己,菅野佑希可以鮮明地感受到他的舌頭,正熟練地喚醒自己每一根感官神經。

「啊……啊啊啊……哈啊……住手,住手!」

感受到菅野佑希興奮得全身顫抖,鷹司隆信更加靈活地轉動舌頭,放在大腿內側的兩隻手亦不客氣的游移著。

「把頭轉過來!」埋在他雙腿間的鷹司隆信突然抬起頭,以一種無法反抗的口氣命令。「我要你好好的看著,看著自己的身體在我口中興奮的模樣……真是超級淫蕩!」

不知道為什麼,不管是再下流的話,只要是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就會成為具有十足藥效的催情劑。

他說的沒錯,只要自己低下頭,就可以看見這世界上最令人羞恥的畫面。

即使不想看,不去看,菅野佑希仍然無法抵抗那淫猥的濕潤聲入侵耳朵。

聽見那樣的聲音,再冷感的身體也會燃燒起來,更何況是一個對性事抱有憧憬與期待的健康青年。

「哈啊……嗯嗯……啊啊啊……」

越來越激烈的聲音,取代了憤怒的斥責與抗辯,菅野佑希完全無法思考,只能隨著鷹司隆信引起的快感發出充滿愉悅的嬌喘。

先前堆積的能量,只要簡單的挑弄,菅野佑希便再次面臨爆發的邊緣。

「啊!」

頃刻間,菅野佑希的快感釋放出來,而鷹司隆信理所當然地在他的注視下全數飲盡。

「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對於這個結果似乎相當滿意,鷹司隆信舔著嘴唇揶揄道。「接下來換你表現了。」

說完,鷹司隆信解開扣子與拉鏈,抓著菅野佑希的脖子,強行把他的頭壓進自己的胯間。

閉著雙眼的菅野佑希,感覺到一個又硬又熱的東兩貼在臉頰上。

「不要慢吞吞的,動作快點!」鷹司隆信焦躁的命令。

「我不要!」

「怎麼?不是喜歡的男人,就不願意嗎?聽好,如果你不聽話,我就這樣光溜溜地把你丟在沙灘上,等到明天天亮,你就等著成為八卦報紙的頭版,你覺得怎麼樣?」

「禽獸!你想要怎樣都隨便你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子羞辱人?」跪趴在他雙腿間的菅野佑希紅著眼眶憤恨地大吼:「都已經被你弄成這樣了,你為什麼就不能快點讓我解脫?這樣折磨我……真的很有趣嗎?」

「少囉唆!快做!」

鷹司隆信捏著他的鼻子,趁著菅野佑希大口吸氣的同時,硬是把自己的昂揚送了進去。
沉醉在酒紅液體中的精靈
醒過來吧......
將那詛咒打破
尋找──封印之謎

BL/GL求書區版規討論

TOP

[發帖際遇]: 酒紅精靈在大街上撿到現金100Ds幣, 飛快的跑回家躲著.


第十章

如果我和一般男人一樣,平凡無奇地和你做一次愛,結束之後你還會記得我的可能性有多少?

即使還有一點殘存的印象,只要是和我這個禽獸有關的記憶,你也會努力的遺忘掉吧?

如果不能讓你死心塌地的愛上我,就讓你恨我一輩子也不錯。

至少,你永遠也不會忘記……我對你所做的一切。

就在鷹司隆信這麼想的同時,他感覺自己的慾望全部被含進菅野佑希溫熱的口中,便再也沒行辦法壓抑自己的喘息和呼吸著。

「你做得……比以前好多了,是那男人教你的嗎?」他用粗重的聲音先是褒獎一句,然後又是一句惡意的諷刺。

菅野佑希沒有閒暇響應,更不願意讓這只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禽獸知道自己是為了一雪前恥才熬夜看錄像帶鑽研口技,他只是配合著鷹司隆信的反應,時強時弱地以手指和口腔來回取悅他。

被撐開到極限的下顎已經發酸,無法順利吞嚥下去的口水也從唇邊溢出,菅野佑希的手上和唇邊都散發出潮濕的光澤。

鷹司隆信忘情地撫摸著菅野佑希柔軟的頭髮。

俯視著跪在雙腿間的菅野佑希,那透著淡淡粉紅色的雪白肌膚從敞開的襯衫底下裸露出來,每一處都散發出誘惑的訊息。

「聽好……你是我的,過去的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你要是再敢對我以外的男人這麼做……不管對方是誰,我一定會殺了他。這是情人守則第三條,除了我以外,不准你跟別的男人相好……女人也不可以。」

鷹司隆信在灼熱喘息的空檔,用力揪住菅野佑希的頭髮,嚴厲地告誡他。

張大嘴吸吮著的菅野佑希只是微微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那不是疼痛,只是聽見有人說話的反射性動作而已。

「繼續,不准停。」鷹司隆信冷酷地命令,並來回撫摸他裸露在襯衫外的纖細肩膀與平滑的背部,然後又回到柔軟如絲的發間安慰似地繼續愛撫。

親眼看見菅野佑希和另一個男人相擁步入旅館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殘酷的是,堂堂一個在商場上可以呼風喚雨的鷹司集團總裁,儘管可以利用權勢強迫菅野佑希的肉體就範,但是他終究無法強迫他的心向著誰。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讓我這麼舒服的技巧是那男人教會你的嗎?」鷹司隆信啞著聲音問。

儘管頭髮被揪得發疼,菅野佑希還是沒有回答,只是一古腦兒地加快吸吮的動作,並用手握住無法完全吞進去的根部,雙管齊下地刺激著。

不一會兒,鷹司隆信就達到高潮了。「該死……我要射了……」

下一秒,鷹司隆信的滾燙慾望就全部發洩出來。

正在大口喘氣的鷹司隆信俯視著菅野佑希,看見他細心替自己收拾善後的乖巧模樣,差一點就洩露出情感。

「夠了,把身體轉過來。」

冷不防的一聲令下,讓原本期待鷹司隆信會放他一馬的菅野佑希受到震撼,直勾勾地把視線抬高迎上他的眼睛。

「可惡!竟然露出這麼淫蕩的眼神!」

鷹司隆信咒罵一聲,接著將菅野佑希的身體翻轉過來。

把蓋住臀部的白襯衫纏繞在已經被領帶綁住的手腕上,菅野佑希如蜜桃般散發著粉嫩光澤的雙丘在眼前原形畢露。

感受到鷹司隆信的視線停留在未曾暴露的私密處,雙丘的肌肉開始緊縮。

透過鷹司隆信指尖的搓揉,冰冷陌生的觸感從私密處逐漸擴散開來。

「變態!拿開你的手……不准你……摸……那裡。」

最羞恥的地方竟然毫不隱藏的展露在男人的面前,無法抵抗的自己還被迫用如此丟人的姿勢任由他玩弄;想到這裡,菅野佑希不由得紅了眼睛。

更令他氣憤的是,在鷹司隆信的撫弄之下,身體竟然不知廉恥的產化酸酸麻麻的快感,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你……這麼厭惡被我撫摸嗎?」鷹司隆信舔著眼前微微發顫的皮膚,一邊低語。

「唔……」

感覺他傲人的堅挺靠近時,菅野佑希強忍住不敢呼吸。

「如果是這樣,我絕對饒不了你……」鷹司隆信的目光專注在緊閉的私密處,帶著懲罰的念頭,在毫無滋潤的情況下,將自己的火熱取代手指一口氣探入他的體內。

「啊——好痛!」

被侵入的部位引起烈火燒灼般的疼痛,菅野佑希忍不住叫喊出聲,身體感覺到被撕裂的疼痛與恐懼。

「該死!你是第一次?」

被緊實的內壁牢牢吸附住,鷹司隆信根本無法動彈,陷入進退兩難的局面。經驗豐富的他立刻察覺到是怎麼一回事。

「快……拔出來!我快死掉了……拿出來!」

無法想像的痛楚侵襲著菅野佑希纖細的身體,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

比起陷入痛楚折磨中的菅野佑希,發現自己真的強暴了他的鷹司隆信,此刻更承受著莫大的懊惱與自責。

他知道菅野佑希並不是不習慣自己的尺寸而感到痛苦,而是因為他的身體至今根本尚未接納過任何男人。

想要保護的人最後還是毀在自己手裡,這是無法原諒的罪過。

「怎麼會這樣……你不是……該死!我到底做了什麼……」充滿痛苦的聲音,鷹司隆信一邊撫摸菅野佑希的頭髮,一邊替他吻去額頭上滲出的汗珠。

「拜託……拿走……把你的……拿走——」

「不行,現在拔出來你只會更痛,忍耐一下……我會讓你舒服的,相信我。」

鷹司隆信的聲音溫柔得像吸鐵,牢牢的擄獲菅野佑希的心。

陷入無比痛苦中的菅野佑希也只好點點頭,把身體交給了他。

鷹司隆信解開綁在他手上的束縛,從背後抱住菅野佑希打著哆嗦的身體,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由於自身體重的關係,使得鷹司隆信的火熱更加深入菅野佑希的體內。

「嗚……好痛……」仰起下巴的菅野佑希發出哀鳴,整個頭靠在鷹司隆信的肩窩上用力地摩擦,

「對不起,再忍耐一下。」

鷹司隆信安撫著因為疼痛而眉頭深鎖的菅野佑希,開始親吻他的頸子與肩膀,雙手也繞到胸前,指尖以畫圓的方式刺激著已經逐漸凸起的粉嫩乳蕾,並且攫住他因疼痛而萎縮的男性施以愛撫。

「嗯、嗯……啊……」

鷹司隆信的策略相當成功,原本充滿疼痛的聲音漸漸有了變化。

「佑希……」鷹司隆信一邊重新點燃他的慾火,一邊在他耳邊深情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啊……啊……」

被撕裂的疼痛在—連串快感的侵襲下漸漸被取代,菅野佑希放鬆自己的身體靠在鷹司隆信的胸前享受他的愛撫。

不一會兒,菅野佑希的呻吟甜膩地迴盪在密閉的空間裡,由於緊繃的肌肉逐漸放鬆的緣故,鷹司隆信被困在他體內的硬物也逐漸可以開始移動。

「嗯……嗯嗯……」

完全處於興奮狀態的菅野佑希用力喘著鼻息,焦躁不已的身體微微扭動。

感受到菅野佑希內壁的蠕動,原本窒礙難行的問題順利獲得解決後,鷹司隆信的動作也稍微大膽起來。

「嗯啊啊……啊!」

為了減低菅野佑希的疼痛感,鷹司隆信輕握了—下他亟欲釋放的火熱,只是輕輕的一下,菅野佑希又敏感地猛然縮緊了身體,鷹司隆信粗重的喘息聲也因此傳到了菅野佑希的耳邊。

「啊……啊啊!」菅野佑希發出興奮的叫聲,那是從未體驗過的觸電般的感覺。

「馬上就讓你不痛了……」鷹司隆信的舌頭在他耳際纏繞、輕咬。

鷹司隆信明白,在沒有經驗的菅野佑希習慣自己的巨大之前,並不適合太劇烈的動作。他捺著性子慢慢擺動自己的腰,同時握住菅野佑希再度堅挺的部位,不停地給予刺激。

「不要、不可以……啊啊、啊——」儘管嘴裡不停說不,但是充滿春意的叫聲早就洩露菅野佑希此刻的心情。

菅野佑希妖艷十足的嬌喘,讓鷹司隆信因罪惡而退縮的慾望再度燃燒起來。

他靈活地褪去自己的衣物以及菅野佑希身上僅存的一件襯衫,好讓彼此可以更貼近。

當整個背完完全全貼上他火熱的胸膛時,菅野佑希的體溫也跟著攀升。

他不是沒有見過鷹司隆信的裸體,更不是沒有被他擁抱過,但是像現在這樣靠在他身前,明明看不見他卻實實在在感覺到他的姿勢,產生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淫靡氣氛。

那緊繃的腹肌、健壯的肌肉,以及結實的臂膀,都不停地撩撥著菅野佑希的感官神經,而體內越來越亢奮的火熱也點燃了前所未有的焦躁渴望。

這種難耐的歡愉,使他重新體認到自己正在被鷹司隆信擁抱的事實。

光是認清這個現實,菅野佑希的體內就湧出一股甜蜜的麻痺和疼痛。

菅野佑希知道自己正飢渴著,但不是對性愛本身,也不是對男人,而是對鷹司隆信。

「啊啊……鷹、司……先生……」

把背貼緊那寬闊的胸膛,菅野佑希一邊親吻著他的耳窩,一邊用自己都沒聽過的甜膩聲音喊著他。

他也知道自己的反應並不正常,卻已經無法克制地擺動腰身,那種動情的慾念使他催促般地用身體不斷磨蹭鷹司隆信的胸口。

被菅野佑希這麼一挑逗,鷹司隆信幾乎要攀上絕頂。

「佑希……怎麼?不舒服嗎?」那種聲音怎麼聽都是舒服到極點才有的,鷹司隆信顯然是明知故問。

已經沒有餘力再虛張聲勢的菅野佑希拚命搖頭,因為想要鷹司隆信的欲求早已經凌駕尊嚴之上。不知道如何開口要求的他,只好焦急地擺動起纖細的柳腰。

可能是在擺動的時候,不小心讓鷹司隆信的頂端摩擦到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性感帶,一股強烈的衝擊竄過菅野佑希的背脊,延伸到後腦。

禁不住快感的侵襲,菅野佑希發出一連串連自己都感到羞恥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

意識到那絕頂舒適的歡愉是來自充滿體內的鷹司隆信的昂揚,菅野佑希忍不住開始啜泣起來。

不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無法忍受如激流般不停湧出的快感的喜悅。

看見菅野佑希用生澀的動作不停搖擺自己的腰身獲得快感,鷹司隆信再也控制不住要他的衝動,抓住他的腰部奮力挺進。

「啊啊……啊、啊、啊……那裡……好舒服,好舒眼……」

那種頂到最深處的刺激讓菅野佑希不斷逸出春情蕩漾的呻吟,連痛楚都可以吞噬掉的亢奮讓他腦中一片空白。承受不住前仆後繼的快感,他的腰際深處開始痙攣,含住鷹司隆信的火熱的臀部也不規則地抽搐著。

被快感染上腮紅與汗水的菅野佑希,看起來艷麗動人;不只是胸口,就連耳朵都泛紅了。

鷹司隆信惡作劇地輕咬了他的耳朵一口,隨即引發菅野佑希一陣誘人犯罪的哀泣。

「咿啊、啊啊啊……」

鷹司隆信也反射性地發出性感的喘息。

「佑希……」鷹司隆信親吻著他淚潸潸的側臉,又開始愛撫他的股間。

「啊、啊……啊啊……」

「佑希,其實……你喜歡我對吧?」

「不知道……」菅野佑希混亂的搖著頭,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無法思考任何問題。

鷹司隆信又摩擦了幾下手中亟欲釋放的堅挺,無法承受的快感令菅野佑希嗚咽地搖擺著頭。

「啊啊啊……拜託……不要再欺負我……讓我、解放……啊啊……」

「真是個淫亂的傢伙,你對誰都這麼哀求的嗎?」

知道自己是第一個佔領這個純潔的人所產生的強烈優越感,使鷹司隆信忍不住惡意揶揄他,並用力握緊他的前端不讓他漲滿的快感釋出。

「啊啊……不是……不是的!」

「你是喜歡我的,對吧?」鷹司隆信又重複了一次剛才的問題。看樣子,沒有得到答案之前,他是不會罷休了。

「我討厭你……最討厭你了!」

菅野佑希斷斷續續的喘息著說。

「你霸道……又任性,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感受,所以我最討,啊啊——」

「怎麼了?把話說完啊!」有點動氣的鷹司隆信繼續挺進更濕、更熱的深處。

「啊啊……你……沒有時間觀念,說晚一點打電話給我……卻讓我一等就是四、五天,所以我討厭你……」

「真是個嘴硬的傢伙,明明就喜歡得不得了,卻還是不承認,那就只好這樣了。你聽好,情人守則第四條,絕對不准說討厭我。」

為了懲罰菅野佑希,鷹司隆信將他推倒在墊子上,四肢著地。

菅野佑希想乘機逃走,卻因為兩人之間的緊密貼近而沒有成功。

盛怒中的鷹司隆信用手固定住他的柳腰,激烈地在他體內奔馳起來。

猛烈的撞擊與電擊般的快感,使幾乎狂亂了的菅野佑希哭叫出聲。

「啊啊啊,不要……啊啊、饒了我吧……這樣下去、會壞掉的……啊!」

「那就說實話,說你喜歡我!」

「我討……啊啊、啊啊啊……」

「說喜歡!」

「討厭……我最討厭你——」

接受一連串密集的粗暴攻擊,菅野佑希的身體卻興奮得發疼;加上鷹司隆信持續又深又猛烈的抽送,使菅野佑希哭著甩頭,分不清是喜悅抑或是痛苦。

「嗯啊啊啊……住手!你這只禽獸……快停下來……啊,啊啊啊!」

但是鷹司隆信並未理會。這一刻如果再不教這個嘴硬的傢伙承認他是愛他的,即便是真的把他玩壞了,鷹司隆信也不準備罷手。

他重新抱好菅野佑希美得有罪的細腰,彷彿不再需要有所節制似地在他溫暖的內壁中猛力戳插。

「嗯,嗯啊……我……嗯啊啊啊啊……快不行,快……射……了……」

被激烈貫穿的感覺讓菅野佑希舒服到無法正常言語。

「不承認你喜歡我,就不讓你射!」鷹司隆信惡意地威脅他,並用力掐緊原本在他的男性上摩挲的手指,但是腰部的動作卻更為猛烈。

「啊哈、啊啊啊……過分!嗯嗯……你好過分……快放手、放手!」

「那就說你喜歡我!」

「不要……嗯啊啊、啊啊……我會壞掉的,快放手啊……」

「那就說你喜歡我……快說!」

其實,鷹司隆信一點也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鎮定。

打從他的堅挺被菅野佑希溫暖的身體包圍的那一刻起,鷹司隆信就把持不住了;如果不是為了逼他就範,鷹司隆信早就不知道釋放了幾次。

尤其是在看見菅野佑希因為自己而淫亂扭腰的煽情模樣,以及聽見他充滿催情誘惑的淫聲艷息,鷹司隆信根本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他體內留下屬於自己的證據。

渴望解放卻不能解放的痛苦,讓毛細孔都感到疼痛。

一想到自己在被鷹司隆信玩弄到死去之前不知還要經過多少沒有尊嚴的折磨,菅野佑希不禁害怕起來。

「我……嗯啊啊啊……喜歡,喜歡你……這樣可以了吧?」

「不行,我要你認真的說你喜歡我。」鷹司隆信也已經到了極限,但是他絕不輕易妥協。

「過分……我都照你說的做了,為什麼你……還要欺負我?」

「誰教你愛逞強,你明明喜歡我,不是嗎?」

菅野佑希好恨,恨自己為什麼會喜歡這只以折磨人為樂的野獸。

感覺到鷹司隆信溫柔地親吻著自己的背脊,菅野佑希忍不住鼻酸起來;那還在體內蠢動的火熱,持續引發陣陣酥麻的電流。

菅野佑希什麼也無法思考,用帶著哭腔的聲音下意識地說:「我喜歡你……喜歡到自己都感到害怕的程度,你明明那麼討人厭……我卻……無法控制地愛上你,我討厭這樣……」

聞言,鷹司隆信高興得臉都紅了。

鬆開被自己惡意掐緊的菅野佑希的男性,改用讓他銷魂的手勁上下套弄起來,還用空下的另一隻手架起他的下顎使他轉向自己,舔著自己乾澀的唇覆上他的,百般憐愛地吻了起來;儘管姿勢有點吃力,但是兩人唇舌交纏的呻吟聲不絕於耳,讓一度冷卻下來的慾火立刻又燃燒起來,而且越燒越旺。

「嗯嗯……鷹司,我……嗯嗯……可以讓我……射……嗎?」

「嗯……那就一起……一起……吧……」

才聽他在耳邊說「一起吧」,菅野佑希的淚水驀地奪眶而出。

兩個人的身體早就汗水淋漓,肌膚上的濕粘液體根本分不清是誰的,緊緊結合在一起的地方也更加濕滑,充滿淫猥的氣味。

「嗯啊啊……不行,我不行了……哼啊啊啊——」

「我也……嗯唔!」

意識到鷹司隆信的快感即將進發的那一刻,快樂中混合著痛苦的幸福感,讓菅野佑希在暈眩中迎接了高潮。

緊張與鬆弛的感覺在身上反覆交錯,連寒毛都為之豎立。鷹司隆信由背後緊緊抱住全身痙攣的菅野佑希。

被鷹司隆信發燙的胸膛包圍住,一股無法形容的安心感隨之降臨。

鷹司隆信撩起餘韻消去卻仍淚流不止的菅野佑希的柔軟頭髮,愛憐又疼惜地親吻著他乾燥的唇。

當鷹司隆信的嘴唇在自己眼裡徘徊時,菅野佑希慌慌張張的閉上眼睛,全身又起了一陣戰慄。

「還痛嗎?」鷹司隆信讓他側躺,自己則從背後抱著他,並以無數細碎的親吻來安撫菅野佑希顫抖中的纖細肩膀,低聲關切。

菅野佑希無言地搖搖頭。

鷹司隆信將他的身體轉過來面向自己,用雙手捧住他的臉,嘴唇輕輕印了上去。

「那為什麼哭?」鷹司隆信追問。

壓迫在菅野佑希胸口的那股尖銳酸楚再度浮上心頭,鷹司隆信修長的手指越是溫柔撫觸,他的痛苦就越深。

「怎麼了?」

在鷹司隆信溫暖的體溫以及濃烈的氣味包圍下,菅野佑希連呼吸都感覺到疼痛;由於不確定這份痛楚來自何處,菅野佑希像個孩子般不解地搖搖頭。

鷹司隆信忍不住心疼地撫摸他的頭髮。

聽著鷹司隆信的心跳慢慢恢復正常節拍,迷迷糊糊沉浸在那股莫名悲傷中的菅野佑希才豁然明白,這份心酸的痛處是來自於恐慌。

因為,鷹司隆信征服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接下來,就是分離的時刻到了。

不明白菅野佑希為何嗚咽起來的鷹司隆信,輕輕地抱著他的頭,不停地用親吻代替言語安撫他。

當他惡作劇地撫上他依舊濕潤的大腿內側時,菅野佑希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還想要嗎?」

看到鷹司隆信那游刃有餘的輕鬆表情,絲毫察覺不出有一點點和自己相似的焦急,菅野佑希益發感到悲哀。

如果這個時候還想要他的甜言蜜語,那就太愚蠢了。

然而,一旦察覺自己心中這份苦悶背後的真意,菅野佑希就更加無法克制自己的慾望。

他好想再聽鷹司隆信說喜歡自己;即使是謊言也無所謂。

可是,他心裡卻又比誰都清楚,強迫來的虛情假意根本無法滿足自己對他的渴望。

鷹司隆信沙啞的聲音讓菅野佑希想起數分鐘前的激情,頓時滿臉通紅。

「可不可以……放開我?」菅野佑希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

回憶起自己是如何在他面前醜態畢露,他害羞得不想對方看見自己的臉;像現在這樣光著身子和鷹司隆信的身體毫無縫隙的貼在一起,菅野佑希根本沒有辦法恢復冷靜。

「我不放。」鷹司隆信語氣堅決。

「你都已經贏了,你還要我怎麼樣?快放開我……」

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菅野佑希扭動肩膀企圖掙脫,只可惜他的抗拒對鷹司隆信而言始終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你的身體應該還會痛,別亂動。」

鷹司隆信伸出雙手,盡量以不過分的力道扣住他的肩膀,將他的身體固定住,不希望弄傷了他。現在的菅野佑希就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動物,再多一點點的刺激都可能會使他承受不住。

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顫抖,鷹司隆信心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不斷地親吻他的頭髮、頸子、肩膀,緩和他緊張的情緒。

火紅的太陽,從地平線緩緩升起。

零星的海鳥自在的飛舞著,成為點綴藍色海岸的白色光點。

與海岸平行的沙灘上,停著一輛黑色的休旅車。

鷹司隆信靠著窗戶坐著,菅野佑希精疲力竭的纖瘦身軀,依靠在他的胸前小睡片刻。

擔心赤裸的菅野佑希會著涼,鷹司隆信拿出一條白色小毯子,將兩人包裹在一起。

刺眼的陽光透過車窗照射在菅野佑希的臉上,光線的變化使沉睡中的他從睡夢醒了過來。

察覺自己被鷹司隆信的體溫包圍住,對自己的粗心感到生氣的菅野佑希趕緊移動身體,把靠在鷹司隆信肩膀上的頭抬了起來,想要移動到車子的另一端。

發覺他的動機,鷹司隆信一把將正要離開懷裡的菅野佑希再度摟回胸前,緊緊抱著卻不用力。

「情人守則第五條,不准離開我,不要動,乖乖坐著陪我看日出。」指著眼前難得的美景,鷹司隆信溫柔的說。

「你……你煩不煩!開口閉口情人守則……誰、誰是你的情人?」

鷹司隆信掌心的溫度,使菅野佑希回想起昨夜自己在他身下哭喊著和他一起達到高潮的瞬間,再度沸騰的情緒使他像個孩子鬧彆扭似地一樣大叫。

「當然是你啊,小不點。」鷹司隆信將他摟進懷中,甜蜜的吻上他的後頸。

或許是昨夜的餘情未退,光是他溫暖的氣息吹拂上肌膚,菅野佑希隨即產生被愛撫般的快感,不由得微微顫了一下。

「你真的很可愛,我已經好久沒遇過像你這麼敏感的身體。」鷹司隆信邊說,邊吻著他不斷瑟縮想逃的纖細肩膀。

「我不是你的情人,拜託你住手!」因為無法對他的愛撫產生抗拒,菅野佑希自我厭惡地大叫。

聽見菅野佑希混雜著痛苦的哽咽,鷹司隆信再也忍不住了。

「看著我。」將懷中的可人兒轉向自己,鷹司隆信嚴厲的命令。

不但在他面前洩露了心情,還醜態畢露的讓他看見自己羞恥的模樣,現在的菅野佑希根本沒有勇氣和他四目相對。

「看著我!」鷹司隆信再次命令。

「過分!你真的很過分……你都已經贏了,到底還要我怎麼樣你才肯放過我?」仍然沒有勇氣抬起頭的菅野佑希怯怯的哀求。

鷹司隆信一方面心疼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另一方面則是為他的可愛感到無比愛憐。

他架起他小巧的下顎,強迫他和自己面對面,這才發現菅野佑希大大的眼睛裡盈滿淚水。

「你真是傻得可愛,小不點。我不會放過你的,這輩子不會,如果有來生,我也不會放過。」

「好過分!你根本就不喜歡我,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很好玩嗎?」

「傻瓜,我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為什麼你還是不懂?」

「對!我就是不知道你究竟要我懂什麼?」

「我喜歡你、愛你、想要你,這樣你懂了嗎?」

什麼……

腦袋裡忽地一片空白、就快要哭出來的菅野佑希,慌張得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果相信,就應該高興;如果不相信……如果不相信……

「我都已經說得這麼明白了,你還是不懂的話,我只好再用行動來證明你是我的了。」一說完,不等懷裡的淚人兒回答,一個宣示般的熱情的吻立刻蓋了上去。

那一瞬間,菅野佑希滿腔懷疑、不安,全部融化在他濃得化不開的深吻中……

二OO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  日新新聞

販毒兼「販」人,川越集團都有份?

日前警察署調查局接獲線報,在東京灣十號碼頭破獲有史以來最大宗毒品走私案件後,循線逮捕嫌疑犯一干人等,其中一人竟是大阪知名娛樂事業總載川越的胞兄。

對於這項意外的收穫,警察署調查局十分重視,表示將深入偵辦。

十七日,警察署調查局接獲線民通報,指稱東京灣十號碼頭將於十八日深夜進行最大規模的毒品入境行動。由於一年前緝毒組幹員也在相同的地點埋伏突擊失敗,對於此項情報的真實性感到十分懷疑。

警察署調查局局長表示,在絕對不錯放任何機會的情況下,出動大批警力前往十號碼頭支持緝毒行動。果然在由泰國進口的貨櫃中,發現了市價將近上億美金的大量海洛因毒品與尚未上市的新型春藥。

現場逮捕的七十五名工作人員,經過初步偵訊後己釋回四十二人,留待進一步交叉偵訊的嫌犯中,有一人最受到調查局關注;他就是大阪某知名娛樂事業總裁的胞兄。

接獲此消息的大阪警察署也派出相關人員協助偵辦,並已發出傳票請該娛樂事業總裁到案說明,協助釐清案情。

由於走私的途徑與方式,皆與今年七月二十日東京外海上臨檢查獲的走私船一案雷同,此次雖未查獲走私人口,但是警察署調查局表示兩起走私案應屬同一集團所為。如果該娛樂事業總裁涉案屬實,將不排除針對旗下娛樂事業進行更進一步的調查。   記者/菅野佑希

在鷹司隆信的協助調查下,警察署緝毒組很順利的掌握川越集團涉案的關鍵,一舉破獲由川越主導的走私案。雖然檢調單位還在進行審理,但由於掌握的證據充分,川越這一次插翅也難逃法網。

而得到鷹司隆信真心呵護的菅野佑希,毋庸置疑的,這輩子亦別想離開他的懷抱一步了。

《本書完》
沉醉在酒紅液體中的精靈
醒過來吧......
將那詛咒打破
尋找──封印之謎

BL/GL求書區版規討論

TOP

 38 1234
發新話題

當前時區 GMT+8, 現在時間是 2024-5-13 06:59

Powered by Discuz! 6.0.0Licensed © 2001-2014 Comsenz Inc.
頁面執行時間 0.056489 秒, 數據庫查詢 6 次, Gzip 啟用
清除 Cookies - 聯繫我們 - ☆夜玥論壇ק - Archiver - WAP
論壇聲明
本站提供網上自由討論之用,所有個人言論並不代表本站立場,並與本站無關,本站不會對其內容負上任何責任。
假若內容有涉及侵權,請立即聯絡我們,我們將立刻從網站上刪除,並向所有持版權者致最深切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