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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燕双飞BY诺诺 (父子,高H)

燕双飞BY诺诺 (父子,高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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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歲入寒冬,忽地一場瑞雪,紛紛揚揚下了幾日,便使得滿眼素白。  

  雪光初霽,鬼府巍峨的屋宇聳立在雪光中,顯得威嚴肅穆。  

  南鬼府,北神宮,武林中人無人不知,誰人不曉。  

  幾百年來,鬼府神宮一直統御著南北武林,分庭對抗。而近些年來卻是鬼府頗為引人注目。其一,話說十七年前,年屆五旬的鬼府府主與天下第一美人聯姻。老夫少妻,卻因鬼府府主天縱英才,倒也是羨煞旁人的恩愛夫妻。只可惜紅顏薄命,這天下第一美人在三年後因產子而逝,使人感慨。其二,便是這鬼府府主與這天下第一美人所生之子。傳言鬼府少主容顏絕美,天下無雙,縱然是其母再生也要遜上三分顏色,只是生來嬌弱,怕也是紅顏命薄。  

  鬼府府主一世英雄,老來得子也免不了兒女情態。將這小娃兒視若掌上明珠,寵溺非常。這鬼府少主倒也非恃寵而驕之輩,聰敏過人不說,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文才風流,見者莫不心生喜愛,恨不得是自家孩兒。萬般皆好,只是先天不足,體態嬌弱,常年抱病,卻又因此憑添了一份病弱之姿,讓人心生憐愛。  

  這鬼府府主更是寵愛異常,捧在掌中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在鬼府府主萬般寵愛下,這少主倒也是平平安安地長至了一十四歲。  

  鬼府後園,有一處梅林,內植有千株奇梅。一場瑞雪,催開了這滿園梅樹,一夜之間碧蕊微綻,幽香暗藏,使得滿天雪景憑添了幾分秀色。  

  「玉容,你自八歲起服待少主,至今已是過了一十四年。你已過了婚嫁之年,叔叔看在眼裡急在心底,前些日子為你說了一戶人家……」粗壯的漢子得了個空,便拉著一清麗少女尋了個僻靜的角落,悄聲問詢。  

  那清麗少女滿臉不願:「玉容打小失去爹爹親娘,幸得姑奶奶收留才得以留在鬼府。少主降世之時夫人便亡故了,姑奶奶便擔起了撫養少主之職。而玉容也因此陪伴少主身側。少主三歲時姑奶奶便染病身故,玉容受姑奶奶所托,盡心陪伴少主。天可憐見,玉容不負姑奶奶所托,少主而今長得粉雕玉琢,人見人愛。」  

  「這是玉容的功勞沒錯,只是你年歲已大,再耽擱下去,叔叔又怎麼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娘?」那粗壯的漢子滿臉焦急。  

  少女輕歎一聲:「玉容有幸得以服待少主,爹娘在九泉之下也會含笑瞑目,叔叔不必多言了,玉容還要為少主添置新衣。少主肌膚嬌嫩,尋常衣料穿在身上定會痛癢難當,眼見天色不早,少不得要耽誤一些功夫。叔叔,玉容先行告退了。」  

  粗壯漢子看著清麗少女施了個禮便逕自離去,不由地不甘地跺了跺腳。長吁短歎一番也只得搖頭離去。  

  待得曲終人散時,一抹纖細身影忽地自滿園子的梅花中現出身影來,只見來人身軀裊娜,態度娉婷。鼻倚瓊瑤,眸含秋水。眉不描而自錄,唇不抹而凝朱。生成秀髮盡堪盤,嬌委最可愛,桃花雨頰,姿容艷麗,端是個傾國傾城絕色佳人。體態修長略顯羸弱,卻添顯幾分柔弱姿色,益發誘人心神。若不是一身男裝,真的要讓人以為是個美貌佳人了。  

  只見那絕世人兒黛眉輕顰,瑤鼻微皺,現出幾分不滿神色:「連老五又來多事了。玉容在我身邊好端端的,竟然要唆使她離我而去。自小便是她在我身邊張羅慣了,一時離去怕是有許多不便,我得想個法子才是。」  

  鶯聲燕語,清脆悅耳,言語之間尚帶幾分孩童的任性,卻讓那絕美容顏更是嬌憨可愛。  

  心下打定主意,可人兒便自身邊的梅枝上折下一株紅梅來,慢慢地走向梅林盡頭的一處小樓。  

  行至小樓門前,早有幾個清麗女子立在門前侯著,見到絕美人兒,便齊聲叫喚:「少主,您去哪兒了,讓丫環們擔心死了。若是玉容姐姐回來,不見了你,又要責罰我們了。」  

  絕美人兒方要開口,便聽得一聲清脆的聲兒笑道:「我怎麼又要責罰你們了?」  

  絕美人兒回眸,卻見剛才那清麗少女正手捧著幾塊上好的錦緞站在身後。一見少女容顏,也不顧身上滿是積雪,便迎了上去將那清麗少女抱了個滿懷:「玉容,我冷!」  

  那清麗少女將手上的錦緞交予其他丫頭,捏住那絕美人兒一雙纖纖素手,秀眉皺了起來:「怪不得你們說我要責罰你們,明知少主經不得寒,還不快關上門,燃好暖爐,給少主取暖。」  

  那些丫頭們聽罷便自散開,而那絕美的人兒便眨著一雙點漆雙瞳,笑看著清麗少女:「還是玉容疼我。」  

  那清麗少女打小服侍這絕美人兒,哪裡不知這小人兒的詭計,便笑捏了那小人兒的玉鼻:「你又去外面偷聽我與叔叔談話了。」  

  小人兒不樂地除下身上的狐皮襖,然後逕自入到內室,坐在雕花大床沿側:「玉容若是去了,舞兒便要寂寞了。」  

  「玉容不去,少主莫要擔心。」那清麗少女見著小人兒萬般不願,不由地笑了起來,雖然少主聰慧絕頂,卻終究只有十四歲,少不了幾分孩子氣。心下也有些感傷,少主戀她也只是因為打小便習慣了她的服侍,若是她離去也只是一時不適,過些日子慣了便會將她忘了。  

  見著少女眼中忽現出幾分愁苦之色,小人兒的眼眸裡忽地現出幾分狡黠之色。只見他眼眸咕碌一轉,一雙小手便環住了那清麗少女的細腰:「玉容,舞兒有些冷,你陪我歇著吧。」  

  「好。」因少主自小體寒,少不得人暖被窩,少女便將那小人兒抱至床中,然後自個也除去了外裳陪著小人兒睡下。  

  睡了盞茶時分,那被窩便暖了,那小人兒便鬧著喊熱,清麗少女便稍稍掀起錦被,騰出一絲縫隙,讓自己的背涼了,才又蓋上錦被,將背貼在小人兒的身上。如此反覆了七八回,清麗少女已是凍得牙關打顫,卻忍著不說,只是抱著小人兒不動。  

  小人兒聰慧絕頂,怎麼不知,一雙纖纖素心便在清麗人兒的身上來回搓弄。那清麗少女年過雙十,身體早已成熟,被這小人兒一雙素手上下撫摸不由地暗動了春心,不由地紅了一張清麗的容顏,她自八歲時服侍這年少主子,主子日漸長成,容貌豐美,舉世無雙,遂情根早種,故而對於親叔說親之事百般推辭,而那小冤家尚值年少,此番舉動定是無意而為之,卻挑動了她心底的那根情弦。  

  心下忽地起了私心,若是趁此機會,與年少主子有了肌膚之親,沾了夫妻情誼,日後少主長成,不是正妻當個侍妾也是甘願。拿定了主意,這清麗少女便顫著一雙玉手,慢慢地滑入錦被中,顫悠悠地解開了自家的衾衣,光了個身子貼近那小人兒。  

  小人兒雖然年少,但已年滿十四,身量事物也已長全,且平日裡博古通今,所學甚獵,得空時也曾看些雜書,對於男女情交之事也略為通曉。察覺那泛著處子幽香的柔軟身子貼了上來,心知那清麗少女動了情心。  

  思忖少主年少,清麗少女便紅了一張臉,咬著牙將一雙玉手伸入身旁小人兒褲襠中,顫悠悠地捏了小主子嬌小光潔的事物輕輕搓弄,不多時便覺手中那物變得火燙堅硬起來,一抬眼便見一雙絕麗黑眸正緊盯著自己,不由地紅了一雙白皙耳垂。  

  身子被清麗人兒的一雙手撩撥的熱辣難忍,也不由地紅了一張無雙的麗容。也學了清麗人兒的模樣,把手伸至那清麗少女腿間,觸著那成熟的私處,被那柔軟的體毛扎得有些手癢,不由時暗道一聲奇怪。他尚未成人,自然不知人若長成,不論男女兼有此物,便好奇地撩開了被子,拿眼細看,只見那雪白臀兒,細細縫兒,烏黑柔軟的濃密芳草柔順地覆在腿間。好奇地拿手去捋。  

  無意的舉動更加挑動了清麗少女的熾熾情火,只覺私處濕熱,低頭一瞧只見那處津液汩汩竟濕了臀下一片被褥。拿眼偷瞧身邊人兒,見那粉白臀間的那物雖小卻已灼灼抬頭,便將小人兒推倒在床上,欺身而上,顫悠悠地將物含入體內。那物雖小但在她的揉弄之下也已堅硬無比,好似一根肉棒槌,狠狠地戳進了她的花心之內,破了她的處子之身。當下疼得她珠淚滾滾,一口氣險些岔了過去,白生生的身子險些壓在小人兒身上。連忙深吸一口氣,撐住身子,俯看身下那小人兒。  

  小人兒只覺那處有些緊窒夾得他那地方有些生疼,有些害怕地往後縮了縮臀,想要抽出自己的物什,但又覺清麗人兒裡面火熱,濕熱濕潤,又有些不捨,遂而又進了些許。那清麗少女卻被這一動逗弄的情慾大熾,忍著些許破瓜之痛,便抬起臀兒裹著小主子那小小玉莖套弄了起來。兩片雪臀上下抽動,不多時便將那小人兒逗得情火大熾,也不自地挺起豐臀頂著那溫潤所在。  

  頂了約摸五六百回,小人兒的身子便一陣痙攣,便將洩了初精在那火熱體內。  

  清麗人兒見小人兒洩了,便急忙小心側臥在小人兒身側,將錦被為其蓋好。小人兒那物一洩便軟了下來,逕自便滑出了她的體內,為了不驚動那小人兒,清麗人兒雖覺身上有些不適,但也強忍了下來,便粘著那小人兒睡了下去。  

  待得小人兒睡熟,清麗少女才偷偷下得床,穿好衣物自行回房收拾。收拾妥當,清麗少女才回到小人兒的房內,坐在床沿做些女紅,並不時地為小人兒掖被免得小人兒因踢被而受寒。  

  待得小人兒醒了,清麗少女才服侍小人兒梳浩妥貼。  

  此後數月,一經入夜,小人兒便纏著清麗少女如此耍弄一番才跟入睡,只苦了清麗少女。卻原來,那少女已有三月未行經期,偷偷出府看了大夫,竟然已有三月喜脈,思量時日竟是初次交歡便落了種。看完大夫,一路正自煩惱不知該將此孽種留下還是除去。哪知一回府中便被鬼府府主叫去問話,膽戰心驚地進了議事大廳,卻見府主面帶喜色,而他身側竟站定了為她診治的大夫。  

  卻原來那大夫乃是鬼府中人,認得這清麗少女是少主身邊貼身丫頭,一診斷是喜脈,心知此種定是少主所留,故而便急急地前來稟報鬼府府主。而那鬼府府主因其獨子自幼體弱,早就有意為其擇妻生子,又見清麗少女容顏秀麗,舉止大方得體,也不追究其引誘少主之罪,竟招少女親叔,取其生辰八字,擇了良辰吉日將少女娶進了門。  

  少女親叔無故攀上鬼府府主這門親家,自然是喜出望外,滿口同意。  

  故而少女也就成了鬼府的少夫人。自知身份卑微,少女不曾想到自己竟然做了那小人兒的正妻,心下自是歡喜異常。更加小心地服侍那小人兒。  

  一轉眼到了來年十月,黃菊吐蕊,秋桂飄香,已然到了鬼府少夫人產子之時。  

  鬼府府主因其妻產子而故,便在兒媳懷孕之時命人前往各地採取仙草靈藥,為其培本固元,以期壯兒媳之體。卻不料弄巧反拙,靈藥藥力皆為腹中胎兒所吸收,使得胎兒發育過大,臨產之際弄得那清麗少婦幾番昏死過去。最終在產下一子之後香消玉殞。  

  這處鬼府少主白了一張絕麗姿容,握著那貼心人兒一雙柔荑昏了過去,弄得闔府上下又是一陣忙亂。那處鬼府府主抱著剛剛臨世的孫兒卻發現那小娃兒甫一出世便具有渾厚無比的內力,一摸骨骼不由地老淚縱橫,其孫骨骼清奇,竟然是個天生的練武奇才。獨子年已十五,雖然天生聰明過人,但因天生心脈殘缺而且無法習武,而他因愛妻亡故也不願再續絃,故而他一直擔憂鬼府後繼無人,這也是他聽聞獨子身邊丫頭有喜而將其納為兒媳的原因。  

  天可憐見,上天終於賜他一個繼承之人,他不由地唏噓感慨老淚縱橫。可是欣喜之情一升起卻又墜入谷底,原因仍是其孫那帶出娘胎的渾厚內力,因其年歲過小,故而那內力便在其體內橫衝十撞使得那小小娃兒幾番面紅耳赤失去知覺。  

  當下鬼府府主便交待貼身親信了一番之後,就攜著甫出世的孫兒出了鬼府尋一僻靜之處好好地教養這鬼府繼承人。  

  而那鬼府少主甦醒之後,卻冷靜異常,命人辦理其妻後事。一日之間便似長大成人一般,穩重了許多。又因為他本聰明之人,只是因為年歲尚幼,還未顯其鋒芒。經此一變故,倒顯出其才能來。  

  其父離開鬼府之後,鬼府上下便由他作了主,雖然他不會武功,但是憑其過人才智,倒也將鬼府上下打點的井井有條,讓人心服口服。  

  只是有一點頗遭人非議,便是那鬼府少主其妻亡故不到一月,他便又娶了一個絕色女子為妾,數月之後此妾又懷了身孕,而妾室有孕其間,他又娶了一個女子,不過他原本就是風流相貌,又是鬼府少主,三妻四妾倒也沒有人在意。  

  只是這鬼府少主偶然會想念那因為難產而亡故的妻子,然後也會連帶想起那被父親帶走的長子,只是他天性涼薄,縱有想念也是稍縱即逝,又復入了溫柔鄉,沉醉在暖玉溫香中。  

  而故事,卻只是剛剛開頭……  
 陽春三月,江南春光無限好。  

  風景妍麗的小鎮,因家家戶戶種植百花,每天春日但見每戶牆頭花團錦簇,秀麗非常。故而這小鎮就被人稱做百花鎮。  

  百花鎮每年都要在陽春三月,百花盛開之期舉行一次斗花大賽,雖然斗的不是什麼牡丹之類的絕色國花,倒也是清麗雅致的秀麗之物。更兼百花鎮家家戶戶都取百花釀酒,故而在陽春三月之時,常常吸引大批人潮前來觀花更兼品酒。  

  又到了三月春光明媚時,家家戶戶早早地便將自家精心釀製的美酒與精心栽培的鮮花擺放在自家門前。美酒過往行人只要出一文錢,便可以喝個盡心盡意,若是再出一文錢,便可以帶上一壇。酒雖便宜,卻是絕頂美酒,故而每年這個時節便會有許多人前來品嚐美酒,而來年你依舊可以見到這些人的蹤跡。鮮花是讓人觀賞的,若是想買便要過了斗花節。  

  過往行人,在此時都可見家家戶戶大門敞開,門前疊滿了封口的酒罈子,而門檻處放著一隻瓷碗,碗內堆著為數不少的銅錢卻無人看管。此處民風淳樸,鎮民們平日裡以種地為生,養花釀酒只是閒瑕樂事,故而也不甚在意那門前的瓷碗內銅錢多寡,一文錢也只是小小心意。不要以為家裡面沒有人,若是酒不夠了,你叫喚上一聲便會有人笑呵呵地捧著酒罈子出來。  

  一位白白淨淨的胖老頭將一文錢扔進一隻瓷碗中,然後便從一邊拎起一罈子酒打開封壇硬泥,仰起脖子往口中倒。正喝得痛快,又來了幾個人,然後也是將一文錢扔在碗中,端起酒就喝。其中有位年輕的娘子,看著門前的嬌艷的花朵看得喜歡,便開口叫喚:「有人在家嗎?」  

  那胖老頭見那年輕娘子滿臉喜愛之色,便唱了個偌道聲小娘子:「小娘子,可是要買花?」  

  那年輕娘子點了點頭,道:「奴家見這花長得嬌艷可人,想要買幾盆回家……」  

  「小娘子,這花不賣的。」胖老頭抹了一把嘴邊的美酒,然後將手指放進口中吮啜,一幅貪酒模樣。  

  那小娘子臉露訝異之色:「老人家可是這戶人家的什麼人?」  

  「老頭什麼也不是,不過老頭知道這花不賣。因為這花是用來……」胖老頭憨笑著間這戶人家的主人已經走了出來。  

  看到老頭顯然是熟識,笑著先打了個招呼,然後面對那小娘子問道:「可是小娘子叫喚?」  

  年輕娘子點了點頭。那家主人便道:「可是酒水不夠?」  

  小娘子搖了搖頭,笑道:「不是,奴家酒量頗淺,叫主人出來只為買花。可是這位老人家說是這花不賣。」  

  那主人笑盈盈地望了一旁的胖老頭,然後低下身捧起小娘子所指的花:「小娘子可是喜歡這盆?只要小娘子十文錢,便可以買去了。」  

  那小娘子心喜,忙從荷包裡掏出十文錢遞與主人,然後便歡天喜地地捧著花遠去了。那胖老頭訝異,抓住欲往內行的主人家問道:「文老哥,往年這花未過斗花節都不賣,今年怎麼?」  

  那主人笑著對胖老頭說:「白老哥,今年斗花節,花魁早已在定在了鎮尾燕老爹家的一株桃花上,故而我們也不等斗花節了,有人喜歡便賣了罷。」  

  「哦?燕老爹?是何等人物啊?」那白胖老爹捋了捋白鬚,眼睛泛著一抹淡淡的醉意。  

  「燕老爹仍是三年前從別處而來的一個怪人,他就住在鎮尾的一處竹舍中,你一直下去便可以看到了。他家栽種的那株桃花實在是漂亮,故而大家都心服口服。」那主人家指了個方向,便入內去了。  

  那白胖老頭抹了抹嘴,繼續飲酒,喝了三罈酒,然後又拋了個銅錢扔在瓷碗內,端了一罈酒就往鎮尾走去。  

  遁著所指方向尋去,行約一里路,便可見一處竹籬圍成的院牆,內種百花,只見那百花競秀,萬卉爭妍,紅筆合營兼。拴不住滿園春色,妖妖爭艷治。掃不開,邊地腿脂。幾陣香風,頻送下幾番紅雨。一群啼鳥,還間著一點流鶯。覓蕊遊蜂,兩兩飛來枝上,尋花浪蝶,雙雙獲列梢頭。數不盡,半開半放的花花蕊蕊,捎不來,又嬌又嫩的紫紫紅紅。好一幅春光百花圖。  

  推開竹籬,就見一稚齡小童蹲在地上專心地侍弄著面前的一株盆栽。白胖老頭躡足靠近,卻見那小童左手輕台,一隻挖泥用的竹籤便呼嘯破風射向那老頭。  

  白胖老頭吃了一驚,直覺側身然後用手上的酒罈子一擋,只聽嘩啦一聲,那酒罈子便四分五裂掉在了地上。白胖老頭看著流滿地的美酒不由地叫聲可惜,然後咋著舌轉頭看著射在門框上的竹籤,只見簽身入木七分,尚自不停地顫動著,足見發籤之人功人深厚。  

  他皺了皺眉,再次轉頭看著那蹲在地上的小娃兒,連聲道著奇怪,這小娃兒不過三四歲,功力卻不止三四十年,此一奇。這小娃兒沒有回頭,隨手一扔那竹籤便似長了眼睛眼睛一樣朝他飛來,奇準無比,此第二奇。第三奇便是他自信功力不弱,卻逃不過那小娃兒的耳朵,可見這娃兒的耳力之佳。  

   「不歸,有客人到了嗎?」茅舍內,一聲渾厚的聲音傳入白胖老頭耳內,又是吃了一驚。茅舍離他所在之處有十丈距離,而發話之人中氣十足,就似在耳朵所話一樣,此等功力又是舉世罕見。更讓他吃驚的是,這聲音竟有些幾分耳熟。想以適才為其指路鎮民所語,燕老爹……燕老爹,難不成是指他?  

  「爺爺,是一個老頭兒闖了進來。」那小娃兒抬起眼睛,看著白胖老頭,老頭兒不由地被那雙寒光四射的雙眸看得心慌意亂,心頭突突地亂跳。避開那雙眼睛的鋒芒,老頭兒仔細地看著那小娃兒,只見那娃兒面如滿月,眉如新裁,一雙眼睛精光熠熠,鼻如刀刻,薄唇猶如塗丹,一付好相貌。最難得是額頭瑩光燦爛,氣蘊紫府,肌膚下瑩光燦爛益發襯得那小娃兒晶瑩可愛,看去竟然是內力已臻化境。真是奇哉奇哉,普通習武之人練上個七八十年也沒有此等內力,這小小娃兒或許連走路也不穩竟然能有此等功力……  

  「不歸,不得無禮!」茅舍內那人喝叱了一聲,那小娃兒便撇了撇嘴,瞪了白胖老頭一眼。白胖老頭被那小娃兒一瞪,只覺那小娃兒氣勢驚人,不覺退後兩步。又見小娃兒不以為然地做了個鬼臉,白胖老頭不由地紅了一張老臉。心下暗道一聲慚愧,想不到他行走江湖數十年,在武林中也小有名聲,今日被這小娃兒一瞪竟覺心虛氣弱,實在是慚愧。  

  不過若是那人之後,倒也是不算太過丟人,白胖老頭唱了個肥偌,對著那茅舍施了個禮,恭聲道:「屋內可是鬼府府主『雲中鬼燕』燕鶴行燕尊主?」  

  茅舍中人默然不語,卻見那小娃兒皺了皺一雙眉,臉上泛起幾分疑惑的表情。小娃兒終究是小娃兒,這一皺眉已然漏了底細,白胖老頭心知茅舍中人便是那鬼府府主,一張白白淨淨的老臉上泛出幾分歡喜:「老朽白不醉多年前與尊主有過幾面之緣,不知道尊主可曾記得老朽?」  

  「原來是不老酒翁。」茅舍中人笑道,只見茅舍緊閉的門慢慢打開,一個粗布衣裳,長髮覆面的七旬老者笑著走了出來。  

  一直蹲在地上的小娃兒見到老者,便叫了一聲「爺爺」足尖一點便掠到了那老者面前。白胖老者看得明白,這正是一招「乳燕投林」。因小娃兒功力過人,這招普通的輕功也就看起來威力驚人了。  

  那七旬老者撩起覆面的長髮,只見那老者紅光滿面,鶴髮童顏,蠶眉虎目,鷹鼻豐唇,配上那七尺昂藏之軀,看去威風凜凜氣宇不凡。白胖老者暗歎一聲,這鬼府府主相貌堂堂,怪不得當年二八年華的天下第一美人願嫁於當時已過五旬的他為妻了。按下心頭感慨,這自稱白不醉的老者便對著那老者施了一個禮。  

  那七旬老者一手攬住那投入懷中的小娃兒,一手微動,白胖老者便覺得身子好像被一道氣牆托住,那禮施了一半便頓在那裡動彈不得了。訕笑一聲,白胖老者便直起身,笑著對那老者道:「原來尊主落腳於百花鎮,老朽年年到此品嚐百花美酒,想不到竟然如今方得見尊主。」  

  那七旬老者笑著擺了擺手:「我現在只是一個種花的燕老爹,白老弟切莫如此稱呼。」  

  那白不醉本是個聰明人,自然知曉這七旬老者不願以真實身份見人,便也厚著臉皮稱了這老者一聲燕老爹:「燕老爹,這位可是令孫?」  

  七旬老者撫摸著那小娃兒的頭頂,一臉寵愛的神情:「白兄弟所言不差,這是小兒的長子,名喚不歸,去年十月剛滿三週歲。我那媳婦命薄,生下不歸便過世了,小兒又天生嬌弱擔不起撫養娃兒的重任,所以老頭我便把不歸帶了出去,小心調教,而今聰明乖巧,也算是對得起他死去的娘親了。」  

   「三歲?」白不醉還是暗自咋舌,再仔細端詳,卻見那小娃兒雙眸精光斂去,除卻肌膚比尋常孩兒看去晶瑩潔白之外,倒也看不出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心下更是暗自吃驚,這小娃兒的內力已經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小小年紀修為已經如此深厚,長大了定是了不得的人物,「恭喜燕老爹有此龍孫,可喜可賀啊。」  

  那老者朗笑數聲,撚鬚而笑,也是禁不住滿臉喜色:「老頭也因為有此佳孫而感到欣慰異常啊。不知白老弟前來此處所為何事?」  

  「啊!」白不醉想起來訪初衷不由笑道,「我聽街頭的一戶人家說今年的花魁已經定了,故而有些好奇,前來看看……想不到遇到燕老爹您了……」  

  老者含笑不語,而偎在老者懷中的小娃兒卻是眼角泛起幾分喜色:「爺爺,我種的桃花真的被定為花魁了麼?」  

  「怎麼,桃花是……」白不醉驚愕地指著那小娃兒,心下有些詫異,「難道說桃花是令孫所種?」  

  「正是,不歸平日無事時便愛種種花,這點像他已故多年的奶奶……」眼底有些神傷,察覺到老者情緒的波動,那小娃兒雖然面無表情,但是一雙小手卻是抓著老者的長鬚撫了又撫。老者斂去悲色又復歡笑,「不歸娃兒,你便帶白爺爺去看看你種的那株桃花吧。」  

  小娃兒點了點頭,只是朝白不醉點了點頭,也不管白不醉跟不跟,便自往前行去了。白不醉暗覺這小娃兒年紀雖小,但是霸氣卻不小,若是教導得好了,武林福份不淺,若是教導不好,怕又是武林一禍害。  

  收下思量,腳下卻未停步,跟在那小娃兒身後穿梭於花叢中,園子不大,一會便到了茅舍後。未過茅舍,白不醉便已聞到一股極其清雅的花味,轉過茅舍,卻見一株碧桃迎風吐蕊。那株碧桃花大如碗,清香入鼻,樹身猶如一條巨龍飛翔於半空中。湊近細看,那株碧桃花色異於尋常桃花,竟是紅白紫三色夾雜,看去果然是不同尋常。  

  「這花是你種的?」白不醉笑指著那大如碗的桃花,世間怕是再也難見如此巨大的桃花了。  

  上前摘了一朵桃花,遞予白不醉,小娃兒道:「白爺爺,這地下是萬年寒泉,此株桃花是自然異種,吸食寒泉精華,我不過是小心照料而已。白爺爺,您收下這朵碧桃花吧,這桃花吸食寒泉精華,功能去火療毒,您這下這朵桃花就當是不歸打破您的酒罈子的賠禮,好不好?」  

  白不醉笑著接過,只見那桃花入手奇寒刺骨,有些拿捏不住,急忙撕下一幅衣襟,裹住桃花:「多謝小兄弟贈花。」  

  「不用客氣,打破了您的酒罈子,我理當賠罪。」小娃兒扯了扯嘴角,便自行離開了。  

  白不醉搖了搖頭,這小娃兒看去面冷心熱,長大了定是武林福星。回到前院,七旬老者正雙目慈愛地望著那小娃兒。見到他走了過來,便笑道:「白老弟,我這茅舍沒有什麼百花美酒,所以不便招待,就不遠送了。」  

  心知是老者不願他多留,白不醉唱了個偌,就轉身離去。甫一推開門,身後忽地閃過一道厲風,側手伸手,卻接住了一塊溫潤如玉的玉牌,正自疑慮,卻聽那老者的聲音就似在耳邊:「白老弟,麻煩你去老頭家中,叫小兒派人接孫兒回家聚聚,老頭不願他父子二人情份生疏了。」  

  看了看手中玉牌,只見上刻一隻飛燕,心知此仍鬼府信物,當下覺得受寵若驚,於是便笑允道:「老爹放心,小老兒一定在三日內將此話送到府上,告辭。」  

  「不歸,你也該去收拾行李了。三日很快就過去的。」老者撫著小娃兒的臉,笑道,「你若是不慣,再回來吧。」  

  「是,爺爺。」那小娃兒不是個粘人的孩子,便點了點頭,進了茅屋。而老者便坐在院中花樹下,笑呵呵地曬著太陽,看去像極了普通的老人家。獨舞啊獨舞,也該讓你見見不歸了。  

  燕不歸皺著眉頭看著爬到他腳上的小奶娃兒,看著那小奶娃兒張著嘴將滿口的口水滴在他的鞋子上,不由地使得他小小的臉上泛起一抹明顯的厭惡神情來。他稍稍地彎下身,用手指拎起那小奶娃兒,不假思索地想要扔出去。卻見那小奶娃兒不適地四處踢騰,一雙手緊緊地攀著他的手,口齒不清地叫著:「地……地……」  

  貼近那小娃兒的嘴,燕不歸才聽清楚了那小娃兒叫的是爹爹。  

  「爹爹?」燕不歸疑惑地抬起頭,順著小娃兒爬行的線路看去,卻見花叢中一處石亭,亭內並無桌椅有的是一張鋪著厚厚的狐皮毛的軟榻,而軟榻上正側臥著一曲線優美的白衣人兒。手上拎著的小奶娃兒看到那白衣人,便歡快地叫喚著「地,地……」  

  看來這就是這小娃兒的爹爹了。燕不歸跨著步伐,拎著那小奶娃兒準備和那白衣人兒理論一番,他記得自己可不曾這般拖著鼻涕眼淚到處蹭人過。皺著一雙英氣的眉,他小小的身子慢慢地靠近那亭中的軟榻,一踏進那石亭,燕不歸便嗅到了一股甜甜的幽香,向來喜花的不歸湊上鼻子,便聞到一股似蘭非蘭的馨香,靠得愈近,其香愈濃,鼻頭抽動,順著花香燕不歸便在白衣人兒的腰側看到了低垂的香囊。  

  香囊上精細的飛燕圖案不由地讓他皺了皺眉,他退後幾步,看著那線條柔美,體態誘人的背影,一個小小的腦袋瓜不由地轉得飛快,他雖然年僅三歲,但自他七八月時能識字以後爺爺便教他許多事宜。其中自然包括了鬼府府中的事務,因為爺爺從小就告訴他是鬼府將來的主人,而他雖然不懂為什麼要接管鬼府,但是還是很喜歡學東西。他覺得就算是將來不用接管鬼府,多學些東西也是好的。  

  從這用金絲線繡成的飛燕來看,這人的地位很高呢。既然這樣,那手上的小娃兒就不能有閃失了,要不然將來不好統治部下,於是他小心地將那小奶娃兒放到了軟榻上。那小奶娃兒一摸到那白衣人的足,便咧著嘴撲了上去。  

  那正在沉睡的白衣人兒被那小奶娃兒蹭得有些不耐,一雙玉足一蹬就將那小奶娃兒踢到了半天高。燕不歸吃了一驚,直覺地縱身一躍,接住了那覺得好玩的小奶娃兒。在地上站穩,一雙漂亮的眼睛有些生氣地瞪向了那轉過身來的繼續好眠的白衣人,這一看之下不由地得呆了,心頭的怒氣忽地消失的無影無蹤。慢慢地將臉靠近那好夢正酣的絕色姿容,燕不歸不由得看得癡了。  

  只見那白衣人兒一頭黑髮略顯凌亂地散在軟榻上,益發襯得那白衣人兒肌光勝雪,一雙秀麗雙眉猶如新月不描而翠,兩排濃密的眼睫在那如玉般白皙的眼窩處形成兩道嫵媚的陰影,挺直的瑤鼻將那絕美的五官劃分出幾份英氣,一張櫻桃小口似張非張,似笑非常,在睡夢中尚勾勒出萬種風情。頰邊一雙梨渦逗弄的人心癢難忍,一襲白衣因為睡姿不好,衣襟半裂,露出了細長優雅的頸脖,微突的鎖骨,若隱若現的兩粒粉紅……甚至還可以看到纖細的腰線……  

  燕不歸聽到一聲吞嚥口水的咕嘟聲,響亮的聲音嚇了他一跳,四下一看除了拎在手上的小奶娃兒之外,亭中並無他人,難道這聲音是他發出來的?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確認四下沒有他人,眼睛轉到那張絕美的臉上,不由地又看癡了,慢慢地湊近那還在沉睡的白衣人。  

  「好美的姐姐哦。把這個漂亮姐姐帶回去藏起來吧。她是我的,不能讓別人看到。啊啊,這個死小子怎麼可以抱著她。」燕不歸看著那小奶娃兒一雙髒兮兮的小手將那絕美的大姐姐的一襲白衣印上無數個手掌印,然後看到那小奶娃兒抱住那白衣人的纖纖細腰一個勁的蹭著,不由地萬分火大,連忙將那小奶娃兒從那白衣人身上拎開,只見那小奶娃兒被人從熟悉的身體上拉開,不由地掙著一雙小胳膊小腿嚎啕大哭起來。  

  燕不歸被那震天的哭聲嚇了一跳,忙將眼睛看向那正自沉睡的美麗姐姐,只見那雙新月柳眉微蹙,濃密的眼睫慢慢顫動,一雙點漆美目帶著腥松春色緩緩張了開來。  

  「好漂亮哦……」燕不歸呆呆地看著那雙慢慢張開的秋水寒瞳,黑白分明,水光漣漣,顧盼間萬種風情,竟覺諸多春色也黯然失色。  

  「不濁,你在鬧什麼?」聽到那震天的哭聲,那白衣人兒伸了一個懶腰,松跨的衣裳便滑落了香肩,露出了一個白生生粉嫩嫩的雪白身子。  

  燕不歸猛地衝上前,將那衣裳往上拉,蓋住了那粉嫩的身子。  

  燕獨舞被那飛掠到眼前的小小身影嚇了一跳,一雙美麗的水瞳怔怔地看著那個有些面善的小男娃鐵青著臉為自己整好衣裳:「大姐姐,你以後的身子只有我可以看,不許你以後在這裡睡覺了。」  

  聽著那小男娃兒脆生生的童音所說的內容,燕獨舞不由地紅唇輕綻泛起一抹勾人魂魄的笑靨來:「大姐姐?」  

  大姐姐說話的聲音真好聽,就像是書上所說的珠落玉盤,乳鶯初啼,……清脆悅耳中又帶著些許久眠初醒時的低啞,更顯得柔媚勾魂。而且,大姐姐笑起來好美哦……  

  「大姐姐,等不歸長大了,你就做不歸的妻子好不好。不歸會很疼大姐姐的哦。」燕不歸認真地看著那張絕美的容顏,卻見那雙翦水星眸卻是心不在焉地望著他手中提著的小奶娃兒。  

  燕獨舞好玩地看著被那小男娃拎在手中的兒子,玉手輕舒,伸手輕輕地逗弄著那個不停地大哭著的奶娃兒的粉頰,那小奶娃兒聞到熟悉的體香,便一張小嘴便湊了過去,吮住了那纖纖玉指。咂咂的吮吸聲,使得燕不歸不悅地將小娃兒提起,然後大跨著步將那嘴巴忽然落空又大哭起來的小奶娃提到了亭外的草地上。  

  燕獨舞收回手指,睜大了一雙漂亮的眼眸,好奇地看著那小男娃兒氣鼓鼓地提著他的兒子出了亭子,又氣鼓鼓地走回他的面前。  

  「大姐姐,你聽到沒有,你是不歸一個人的,所以不可以看著別人,只要看著不歸一個人就可以了。」燕不歸直直地看著那雙漂亮的眼睛。  

  為了那小男娃言語間不符年齡的霸氣與獨佔欲,燕獨舞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這一笑猶如百花齊綻,這一笑使得那絕麗容顏更添三分媚意,這一笑,竟把那燕不歸笑得七魂走了三魄。  

  笑得險些岔了氣,燕獨舞伏在軟榻上,一張芙蓉玉面臉泛飛霞,看去更顯得那肌膚白裡透粉,艷麗無比。一幅細弱腰肢看去更顯楚楚可憐之態。  

  走上前,小心地為那美人撫著背順氣,一雙眉緊皺:「大姐姐有什麼好笑的,不歸哪裡說錯了?」  

  「不歸?」垂著一雙美眸俯視著那張俊秀的小臉,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一雙梨渦兒乍現,「你叫不歸?」  

  「是,我叫燕不歸,姐姐要記清楚了哦!」燕不歸聞著那鼻端的清幽體香,一雙清亮的眼瞳泛起淡淡的迷戀神情。  

  燕不歸?燕獨舞笑了,他輕輕地伸出玉手,擰了一把那滿月般的小臉頰,怪不得看去有些面善,這張相貌明明像極了他因難產而去世的正妻呢。或許是時日有些久了,他有些淡忘了玉容的相貌,他竟然沒有一眼就認出這是誰來。輕笑幾聲,他伸出手抓著他的兒子柔軟的朝天辮把玩著:「我還以為你要明天才到呢,這麼快就回來了……」  

  燕不歸疑惑地側著頭躲開那捏著自己小臉的手,不明白這個漂亮的大姐姐在說些什麼:「大姐姐,你答應和我一起回家嗎?」  

  「不是大姐姐,是爹!」對於自己的容顏酷似女子,燕獨舞並不在意,甚至還為自己擁有絕色美貌而沾沾自喜。看來這個自出生之後便沒有謀面的兒子對自己的容顏甚是中意,這就好,省去他許多麻煩。  

  「爹?」不明白漂亮的大姐姐怎地變成了爹,燕水歸黑白分明的眼眸不些不解,他雖聰明卻還是只有三歲的稚齡孩童。  

  「對,是爹!」嗯,這個兒子的皮膚很乾爽,很好摸,比起家裡那兩個粘人精摸起來舒服,伸出手捏了捏那堅挺的鼻樑,他越看越覺得這個孩子像玉容,所以他今天也就出奇的耐性,換作平時早就不理人繼續他的好夢了,「不是大姐姐!」  

  有些失望,眼睛轉了轉,然後點了點頭:「好吧,爹就爹吧。可是你只能是不歸一個人的爹哦!」  

  語音剛落,就聽到那艷麗的紅唇輕掀,揚起一聲悅耳的笑聲,燕獨舞坐起身,下了軟榻步出石亭,從草地上拎起那四處亂爬的小奶娃兒抱到燕不歸面前:「不歸,這是你二弟,你還有一個三弟還未滿月,爹爹怕是做不了不歸一個人的爹爹了。」  

  氣鼓鼓地看著那小奶娃兒趴在那雪白的胸前,一張小嘴還蹭到那粉紅的茱臾上吮啜,一張小臉不由地氣得由白轉紅,身形一躍,猛地將那小奶娃兒從燕獨舞的懷中扯了開來。  

  輕輕地揉搓著沾滿了小奶娃兒口涎的乳首,燕獨舞繫好衣帶,然後躬下身,點了點燕不歸手上的小奶娃兒一張小嘴:「貪吃鬼,爹爹可沒有你想要喝的奶奶。不歸,你不可以這樣,你會弄疼不濁的。」  

  寒著一張小臉,燕不歸氣呼呼地把手上的小奶娃兒放在地上,然後瞪著燕獨舞:「這麼說,你不是我一個人的爹爹了?」  

  燕獨舞輕笑一聲:「是啊,不歸還有兩個弟弟。」  

  「那麼我殺了他們,你就是我一個人的爹爹了吧?」燕不歸的臉繃的緊緊的,一隻手上運氣,對著那小奶娃兒就準備拍了下去。  

  燕獨舞皺了皺一雙艷麗的眉,爹爹把不歸教什麼樣了!他弓下身子,與那雙小眼睛對視,一隻手放在背後向暗處打了個招呼:「不歸,你若是殺了他們,爹爹就不要你了。那樣子不歸就沒有爹爹了。」  

  「殺了他們,爹爹就不要我了啊。那就不殺他們,可是怎麼樣子爹爹才是我一個人的?」燕不歸將那小奶娃兒放在柔軟的草地上,又站起身對著那雙絕美的眼眸,一句話語塞得那燕獨舞一時答不上話來。  

  恰在此時,一道勁力從燕不歸身邊掠過,不歸雙眸一寒,不自覺地便提掌往那勁風來處擊去。只見一道黑影猛地從燕不歸身邊抄起那小小奶娃兒,然後避開了不歸的掌風,堪堪地落在了燕獨舞的身邊。  

  只見轟的一聲,不歸強烈的掌風將剛才小奶娃兒所在的草地上擊了一個大洞出來。燕獨舞呆呆地看著地上的那個大洞,不由地暗自咋舌,爹是怎麼教他的兒子的,他記得他的兒子可是只有三歲耶,怎麼有這麼深厚的內力?  

  不歸抬起眼睛,看著躲過他的掌風的黑衣人,只見那人二十出頭的年紀,面貌尚稱得上英俊,一雙森森寒眸正自疑惑地望著自己,不由地揚了揚一雙英氣的眉:「你是何人,竟然躲得過我的百絕掌。」  

  「幼主功力深厚,只是對敵經驗不足,屬下只是一進僥倖罷了。」那黑衣人因抱著那小奶娃不便施禮,便微微向燕不歸點了點頭,一張臉上無甚表情。  

  燕不歸一張小臉疑惑地皺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眸靜靜地看著站在一旁的燕獨舞,好像要他確定一樣。  

  燕獨舞正愁不知如何回答自己兒子那個古怪的問題,看到這黑衣人,雙眼不由地一亮,忙對著那還帶著疑慮的小人兒笑道:「不歸,他的武功天下第一,你要是可以打敗他,爹爹就是你一個人的哦。」  

  「真的?」有些不確定地看著那張絕美的容顏,為什麼覺得那雙明眸裡好像有些什麼陰謀?  

  「少主……」那黑衣人吃了一驚,一張臉上的冰冷剎時裂開一道縫,單從剛才那一擊中,他就可以知道幼主的功力絕對在他之上,若不是自己擅長輕功而且臨敵經驗豐富,剛才那一掌便可以要了他的命。  

  燕獨舞一雙美眸瞪了一眼那黑衣人,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再扯開一抹絕美的笑顏對著他那第一次見面的兒子,他知道自己的笑容一向很美麗,好像對自己的兒子也蠻有效:「你剛才也看到了,他很輕易地就避開了你的掌風,而且還可以從你的身邊把你弟弟搶走,你看他是不是比你厲害?」  

  燕不歸雖然聰明,但是畢竟還是年少,再看看那黑衣人神情自然,好像根本沒有受到他的掌風影響,不由得相信了幾分。  

  見那小娃兒臉上的表情,燕獨舞再笑得更加歡了:「如果你還不確定,那麼,你現在就可以和他比試比試,如果你贏了,我就是你一個人的爹爹了。」  

  燕不歸明亮的眸子在燕獨舞與那黑衣人的臉上轉來轉去。黑衣人被燕不歸明亮而銳利的眼眸看得有些氣短,他家少主看去嬌嬌弱弱,人可是聰明的緊,說句好聽點是聰明,說句難聽點是鬼靈精。他可不想和未來的鬼府府主鬥了起來,府主親自調教出來的繼承人可不能小瞧。明明知道這個小娃兒不過三歲,可是功力卻是那般渾厚,不愧是未來的鬼府府主。  

  思索了良久,燕不歸才點了點頭:「好吧,給我四年的時間,我一定會回來打敗他的。」  

  說完又看了看那笑得歡暢的美人兒,燕不歸有些懊惱地跺了跺腳,然後一個靈巧的鷂子翻身,三下兩下就跳得無影無蹤了。  

  他就知道這招以進為退可以成功,燕獨舞明眸微眨,從身邊的黑衣人懷中接過那小奶娃兒,親暱地點頭那小奶娃兒粉嫩的鼻頭:「不濁,你爹爹厲害吧,看你哥哥被爹爹騙走了。其實我看你哥哥也不會真的要殺你們啦。害得你哥哥在家裡不到一天又走了,爹爹真是有些過意不去耶。」  

  那小奶娃兒也聽不懂,一雙小手便往那張粉嫩的芙蓉玉面上抹去,嚇得那絕麗人兒忙不迭地將那小奶娃兒丟回黑衣人懷中。幸而黑衣人早就知道燕獨舞的脾氣,故而一直蓄力待發,穩穩妥妥地接住了小奶娃。  

  「少主,您要小心些,要是二夫人看到了,又要昏倒了。」黑衣人沉聲提醒打了一個小小哈欠,慢慢走回石亭的絕麗人兒。  

  絕麗人兒聽到黑衣人的話,回過頭對著黑衣人泛開一抹艷麗嫵媚的笑容,但是瞬間那笑容便轉換成冷厲的寒光:「青衣,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吧!」  

  黑衣人打了一個寒顫,低下了頭:「青衣知道!」  

  「知道就好。」絕美人兒又泛起一抹甜美的笑顏,然後重又躺在了那軟榻上繼續他的好眠,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黑衣人看著那懷中不斷扭動著的小奶娃,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早就知道少主是個冷血的人了,就算是他自己的親生兒子,對於他來說也只是排遣寂寞的玩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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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父子∼HOHO
 「夫君,您真的要去姓賴的那兒嗎?」一身嫩黃色衣裙的秀美少婦帶著些許的不安的表情,為坐在那菱花鏡前的絕麗人兒梳著一頭柔亮烏黑的秀髮。  

  燕獨舞淡淡地應了一聲,抬起眼睛親暱地捏了捏那秀美少婦的粉嫩臉頰:「怎麼,你擔心嗎?」  

  「嗯。」少婦點了點頭,一張秀美的臉龐上泛著擔憂,「那姓賴的就是一個無賴,為人卑鄙無恥,專做些下三濫的事情,夫君……」  

  燕獨舞緩緩地站起身,任一頭烏髮散落在腰際,然後一雙明麗的雙眸眨了眨:「阿七,你怎麼對自家的表哥這麼沒有信心?」  

  那少婦歎了一口氣:「正因為是妾身表哥,妾身才擔心。妾身因自幼父母亡故,一直寄居姨父家。最是明白那無賴的性情了,打小他便是無惡不作的壞痞子,吃喝嫖賭樣樣皆精,把姨父姨母辛苦攢下的一個家業幾年內都敗了個精光。後來還把主意打到妾身頭上來,竟然將妾身賣至……」  

  似是說到苦處,那少婦一雙美目含了淚水,一臉的悲楚。  

  燕獨舞輕輕地攬住那少婦盈盈腰肢,然後輕歎一聲:「阿七,莫要再悲苦了,若非如此,你我怎能相遇呢?」  

  少婦捻起手中絲帕,拭去眼角的珠淚,然後對著燕獨舞嫣然一笑:「這是妾身的造化,雖然被那無賴賣至青樓,也幸而得遇夫君,夫君不嫌棄妾身殘花敗柳,收納妾身。這是妾身前世修來的福份。」  

  燕獨舞伸出雪白纖指,用指腹替秀美少婦抹去眼淚,然後溫柔地俯貼在秀美的面頰上:「也是我前世修來的福份,阿七,你莫要擔心,他賴安玉能有今日,全是鬼府一手扶持,我想他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對我怎麼樣!」  

  「可是,那無賴素有龍陽之好,且夫君又是人間絕色……」那秀美少婦遲疑地抬起一雙絕美的容顏,清澄的眼眸清晰地映出了那面前那張絕麗的姿容,縱然已是看過千百回了,近望這絕美資容還是會心迷神醉,夫君之美,美到她看到的時候連嫉妒都無法湧現,有的只是傾慕。若不是身為夫妻,她真要以為夫君是個女扮男妝的俏嬌娃呢。  

  燕獨舞皺著一雙俏麗的眉,一雙明眸泛著厭惡的神情:「你放心好了,我只喜歡女兒身的柔軟體香,那等俗物我討厭還來不及呢,又怎會……」  

  「妾身自然知曉夫君不會與那無賴有親密舉措,只是那無賴覬覦夫君姿色已久,妾身怕夫君你……」秀美少婦還是一臉不安,「還是妾身陪夫君一同前往吧。」  

  燕獨舞攬著秀美少婦的細腰道:「不必了,阿七還須在府中照料不棄。不便出門。況且我又有諸多的護衛保護,你放心好了。」  

  秀美少婦輕歎一聲,點了點頭:「那好吧,夫君此行一定要小心。」  

  燕獨舞點了點頭,紅唇微露嘴角溝起一抹攝人魂魄的絕美笑容,慢慢地出了門。看著那遠去的背影,秀美少婦看著手中的木梳,不由地「呀」了一聲,急急地追了出去,在門口追上了那抹修長而略顯纖瘦的身影:「夫君,頭未梳好。」  

  燕獨舞捻起胸前一撮黑髮,嘴角泛開一抹笑:「險些忘了,借夫人手上梳子一用。」  

  秀美少婦遞過手中木梳,然後燕獨舞隨意地將滿頭烏髮在腦後打了一個結,然後用木梳固定住,隨意之中又見幾分風流嫵媚。秀美少婦上前為燕獨舞理了理並不凌亂襟,又順了順那隨意落在如玉臉頰上的髮絲,方才依依不捨地送燕獨舞上了早就等候在門前的馬車。  

  待得見不到那馬車的蹤影了,秀美少婦方才輕歎一聲回到房內。  

  燕獨舞慢慢地自船弦邊舉足踏上湖心亭。看著坐在亭中的英俊男子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然後就聽見身邊的船櫓吱呀吱呀的聲音。他轉過頭看著那載他過來的小舟在船夫的操縱下緩緩地駛離,一雙翠眉不由地微微地皺了皺:「賴公子,您這是何意?」  

  那笑臉迎來的英俊男子濃眉大眼,挺鼻豐唇,身材偉岸,相貌生得頗為英偉,只可是一雙眼睛微微上斜,眼珠子總是四處亂轉,帶著幾分邪氣,讓人覺得十分不正經。只見那男子轉了轉眼眸,然後笑道:「表妹夫不必多疑,你我是一家人,為兄還會害你不成?只是你我所要商談之事十分隱秘,你看此湖心亭四面環水,離岸約有百丈距離,可以防範宵小之輩前來竊聽機密事宜。」  

  燕獨舞慢慢地順著石階踏上湖心亭,然後在那英俊男子身前站定,芙蓉玉面泛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是嗎?只是商談近日絲綢生意,也不是什麼機密事宜,賴公子忒小心了些。」  

  「此言差矣,近來我等綢緞莊的生意莫名損失了七八成,此事非同小可,我懷疑其中必定有詐,故而小心一些也不為過。」那英俊男子上得前來,聞到燕獨舞身上帶著的清幽甜香,不由地一陣癡迷。  

  燕獨舞不著痕跡地避開了那偎過來的身體,一雙美眸睨了一眼那雙迷醉的眼眸,心中暗道:這無賴故意安排這湖心亭裡見面,果真是不懷好意。這亭子離岸邊百丈遠,若是真有什麼變故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自家要小心為妙,萬不可在這無賴手中嘗那後庭之苦。想必,便撩起衣裳下擺,往那亭中石椅上一坐:「賴公子,你這主人怎麼不過來招呼客,反倒還站在那裡作甚?」  

  那英俊男子臉色猛地恢復正常,一雙賊眼轉了轉,然後三步跨作兩步地進了亭子:「表妹夫所言甚是,是我這主人怠慢了你這貴客,來來來,為兄先自罰三杯。」  

  說著便拿起酒壺倒了三杯酒,自行飲下。  

  燕獨舞暗自冷笑一聲,看著那英俊男子飲盡面前的三杯酒後,又端起酒壺為他面前的酒杯倒滿酒:「來,表妹夫,為兄先敬大名鼎鼎的鬼府少主一杯,望表妹夫賞臉莫要推辭。」  

  燕獨舞端起酒杯,放在鼻端聞了一聞,然後伸出一點丁香紅唇舔了些許酒汁在舌尖品嚐,酒是好酒,是珍藏了幾十年的上等女兒紅。只可惜這好酒裡面下了些不該有的東西,嘴角泛起一抹嫵媚的笑,然後端起酒一飲而盡,雖然是不該有的東西,倒也無傷大雅,就是些許春藥罷了,剛才已經嘗出其中的配藥,無非是些鹿茸,虎鞭再配些其他的催情藥物,倒也不是什麼特製的秘藥。  

  大不了回府的時候,再找那群妻妾們解解藥勁。  

  看到燕獨舞把酒喝下,那英俊男子方才泛起一抹安心的神情,繼而又倒酒在酒杯中,遞予燕獨舞:「表妹夫,來,再喝一杯。」  

  燕獨舞放下酒杯,正色道:「賴公子,酒也喝過了,招呼也打過了,現在可以談正事了嗎?」  

  那英俊男子輕輕地笑著:「表妹夫太見外了,一直賴公子長,賴公子短的,表哥我可要生氣了。還是表妹夫家大勢大財大權力,不願和為兄我結交?」  

  但笑不語,這個無賴算是說對了,他就是不願意和這無賴做什麼親戚。打從去年底將七娘收入府中時,這無賴正因為家財散盡而窮困潦倒,得知表妹成了他的妾室,便四處打著鬼府旗號招搖撞騙,不得已他只得將鬼府下屬諸多產業中的絲綢生意讓給了這無賴。想不到這廝也有點本事,短短半年時間便把絲綢生意擴大了幾倍,分店也開了七八家。這雖然是這無賴經營有方,但他心中明白,鬼府的名號也是這無賴勢力擴張如此之快的原因,整個江南還沒有人敢不賣鬼府幾分面子。  

  見燕獨舞不說話,那英俊男子討了個沒趣,只得笑著打哈哈:「表妹夫,其實為兄我不說,你也知道為兄找你的目的。近來有人把我綢緞莊的生意弄得七零八落,損失近七成,這分明是不給鬼府面子,表妹夫……」  

  這人還真是個無賴,自己將不願結交的意思表明的非常清楚了,他還是一口一個表妹夫的叫,讓燕獨舞不由地心生厭惡,他站起身拂了拂袖子:「如果只是這等事情,那好辦,待我回去命人仔細查尋就是了,賴公子可否喚船隻過來,讓我回到岸上?」  

  「怎麼才坐一會,便要走呢?表妹夫,你我難得相聚,應當痛飲一番才是。來來,再喝幾杯。更何況……」那英俊男子起身,站住了燕獨舞的衣袖,手一用力便將燕獨舞拉進了懷中,一雙手攬著燕獨舞的腰肢,一張噴著酒氣的嘴就要吻上了燕獨舞絕美的容顏,「表妹夫,我喜歡你很久了,今天你就讓為兄我一解相思之苦吧……」  

  「放肆!」猛地回手給了那張英俊的臉一個響亮的巴掌,燕獨舞只覺得厭惡非常,這種人早就該死了!如果這小子敢碰他一根汗毛,他就要這個傢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過,他也不是那種毫無準備就會出現在這裡的人,更何況他對這個傢伙早就心存戒備了。  

  英俊男子端正的臉上印著鮮紅的掌印,臉色開始變得猙獰起來,高大的身體,猛地逼近了燕獨舞,手掌緊緊地捏住了燕獨舞絕美的容顏:「你這張臉長得真是美麗啊,世間所有的女人都沒有你美麗。今天終於讓我等到這個機會了。燕獨舞,你雖然是鬼府的少主,可惜卻不會武功,所以我故意安排在這裡和你見面,此亭離岸約有百丈,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看你如何逃出我的手掌心。」  

  避不開那有力的手掌,為臉頰上傳來的隱隱疼痛而皺了皺俏眉,嘴角卻泛起一抹柔媚的笑意,只有熟知他脾性的人才知曉這絕美人兒已經動了真怒:「哦?」  

  被那絕美的笑容所迷惑,那英俊男子情不自禁地低下頭,眼見那膚若凝脂,肌光勝雪,鼻尖聞著懷中絕美人兒誘人的體香,不由地情心大動,張口便要向那紅艷的嘴唇吻下去。  

  燕獨舞美眸一寒,手掌輕輕一動,掌心裡落了一支細長的銀針,正要抬手刺進那無賴的脖子,卻聽見那無賴一聲悶哼,然後那高大的身體便緩緩地倒了下去。猛地收回掌心的銀針,燕獨舞拿眼望向四周,是何人解了他的圍呢?卻見一抹細瘦矮小的身影踏著水波急急而來,雖然身材矮小,卻是形態優美,猶如一天人踏波而行。仔細一看,卻是少年踏著湖面上的蓮花飛身而來,湖面上發了一些野蓮,正值初夏,蓮花已是綻開了粉嫩的荷苞,柔嫩的粉色,更是襯得那少年如仙人下凡,燕獨舞一瞬間不由地看得呆了。  

  待得那人踏上涼亭,燕獨舞整個人如遭雷擊,一雙絕世美眸就那般呆呆地望著來人,喃喃的輕語自唇中吐出:「玉容……」  

  來人去是一個少年,長得俊眉朗目,隆鼻豐唇,端得是俊俏無比,只是容顏之間帶著幾分稚氣,身形也略見矮小,說是少年卻分明仍是一個孩童。少年踏足進入涼亭,恨恨地跺了跺腳,抖落腳上的水珠,然後便狠狠地用腳踢了那倒在地上的無賴一腳,卻聽見殺豬似的吼叫,燕獨舞拿眼望去,卻見那少年一腳踢在那無賴的丹田之下,嘴角不由地泛起一抹曬笑,這一腳怕是踢斷了這無賴的子孫根,今後怕是再也難入花叢了,也是他該得的報應。想必剛才那無賴也是被這少年的掌風劈到了吧……  

  正自想著,那少年已在他身前站定,一雙漂亮的黑眸正緊緊地盯著自己猛瞧,直勾勾的眼神,火辣辣的,帶著專注與獨佔。玉面不自覺地泛起一抹火辣,這少年的眼光,像一團烈火,燒得他身上禁不住泛起一團團的燥熱。怪道,這少年的眼光與那無賴如出一轍,為何被那無賴看著的時候,只覺厭惡無比,而今卻覺得渾身燥熱萬般不自在?莫不是因為那姿容像極了他那死去多年的正妻玉容?  

  「這無賴把你的臉都淤了,為何不躲?難不成,你是心甘情願地讓他碰你?」火辣辣的眼眸,帶著佔有的狂野,站在燕獨舞面前的少年,身高尚不及他的肩膀,卻讓燕獨舞覺得氣勢驚人,無法駁斥。少年話語中濃濃的醋酸味及火藥味讓燕獨舞根本反應不過來,只是拿眼呆呆地看著這個少年。  

  見燕獨舞不回答,那少年便冷著一張俊臉,一把抱起了燕獨舞,而燕獨舞措手不及,驚呼一聲後只覺身子在空中飄舞,耳邊冷風呼嘯,拿眼細瞧卻見那少年正抱著自己在水面上大踏飛行,燕獨舞心中不由地咋舌,他雖然身形纖細,但畢竟是一個男子,也頗有一些份量,而這少年竟然能夠抱著自己泰然自若地在水上飄行,卻不見那臉上有絲毫倦態,風聲中,隱約可聞細微的吐納之聲,好深厚的內力,好生絕妙的輕功,這人……究竟是誰?  

  似是感覺到燕獨舞的注視,那少年低下頭,衝著燕獨舞綻開一抹略顯靦腆的笑容,純真中又帶著些許的稚氣,這一笑不由地把個燕獨舞看得呆了。好像……一瞬間,他幾乎以為是玉容重生了。顫抖地伸出手,撫摸著那俊秀的臉,燕獨舞有些癡了。  

  指尖撫上那臉頰時,那少年的臉忽地泛起一抹微紅,然後臉色丕變,叫了一聲「不好」,燕獨舞便覺得身子微微一沉,心下明白是自己分了這少年的心,使得他岔了氣,後力不繼,沉在了水中。但見那少年深吸一口氣,乘著落下之力,猛地踢起了丈許高的水花,籍著此力硬生生地將身形撥高了幾寸。  

  燕獨舞忙收回手指,不敢分了抱著自己的少年的精神,頭一抬卻見已有些距離的涼亭裡,那無賴掙扎著站起身,往空中扔出了一道煙花。心思電轉,心知不妙。一雙妙目猛地轉了方向,看著岸邊。卻見岸上不知何時已齊刷刷地站滿了人,雖仍有些距離,卻仍可以看見那些人手上拿著張開的弓弩,對準了他們二人。  

  一雙眼睛不由地望住了抱著自己的英俊小兒郎,心道這可怎生是好。自己有個意外倒不要緊,倒是這來救他的少年平白做了個冤死鬼那可就冤了。不知覺中,燕獨舞已將這個小兒郎的生死放在了自己之前,發現了自己的心思,這使得生性涼薄的燕獨舞不由地訝異不已。一雙眼眸不由地微瞇,專注地看著那少年兒郎一張俊俏的面容,是為了這張與愛妻相似的面容嗎?  

  離岸近了,那些手持弓弩之人,便鬆開了張成滿月的弦,弦上利箭,便破空而來。燕獨舞聽到了無數淒厲的呼嘯聲,正在擔心,卻見那少年兒郎低下頭看著自己,然後柔聲地道了一句:「小心,來,把耳捂上。」  

  燕獨舞看到的是一雙溫柔的眼睛,心跳忽地開始加劇,與少年肌膚相觸的地方,清晰地感受到少年灼熱的體溫猶如火般燙得他心裡顫抖。腹下一陣熱流湧起,暗道聲不妙,那春藥竟在此時發作起來,勉強地按捺住心神,依少年之言用手摀住了雙耳。  

  只見少年深吸一口氣,然後大吼一聲,燕獨舞雖然用手蒙住了耳朵,仍然覺得雙耳嗡嗡只響,而抬目望去岸上諸人也被這震天的吼聲嚇得亂了陣腳不及再次張弓射箭。腰肢忽地一緊,燕獨舞收回眼眸,只見少年單手擎住自己,然後矮身一抄,撈起一團水,然後拋向天空,萬點水花迎著陽光散出奪目的金光,煞是美麗。燕獨舞迎著陽光,微瞇著眼看著那萬點水光灑在天空,只見空中那些呼嘯而來的箭刃撞上了那點點銀珠,竟似撞到了銅牆鐵壁一般紛紛失了準頭,落在了湖面上。一時間湖面上已是黑壓壓地鋪了一層。  

  「好!」燕獨舞不由地叫了一聲好,這少年兒郎真是厲害,竟然能將柔軟的水化作堅硬的暗器擊向那些來勢兇猛地飛箭,好厲害的內力,好厲害的男人。或許是自己先天不足,生來就是柔弱病體,又加上一幅勝過女子的絕美容顏,有些時候他都會忘記了自己是個男人,而這個明明看去還是個孩子卻比普通男人還要強悍的少年,如此的厲害,不知不覺中已在他的心上刻下了一道難以磨滅的痕跡,只是他尚不自覺罷了。  

  忽聽得頭上一聲「小心」,燕獨舞看到了頭頂的天空轉了一個圈,然後又聽得一聲悶哼,拿眼看去卻見少年的左臂上已插了一支尾端還在不停顫動著的箭柄,一雙俏麗的柳眉不由地皺了起來。望向四周,卻原來是幾支漏網之魚,如果不是少年轉身替他擋了這支箭,那麼這支箭現在應該插在他的胸前才是,一抹心疼忽地泛上心頭,疼得他喘不過氣來,為什麼會這麼痛?是先天的心疾發作了嗎?  

  一雙玉手緊緊地抓住了抱著自己的少年的衣襟,叫了一聲:「痛……」  

  那少年低下頭,看著懷中人兒一臉慘淡的玉容,不由地焦急起來,踏足於含苞待放的嫩蓮之上,一個使勁身子騰空翻了幾個觔斗,身子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岸邊的實地上站穩腳之後,少年最先做的先是將懷中的燕獨舞小心地放在地上。  

  燕獨舞雙足在實地上站穩腳,撫著心口,看著那一臉擔心地看著自己的少年,正待開口卻見少年身後一男子拿刀劈來,一聲小心才喊出口,那少年已是頭也不回地給了那男子一掌,只聽一聲悶哼,那男子倒摔出了七八丈遠,燕獨舞鬆了口氣,那少年便轉過身護著他,望向那些慢慢圍攏上來作護院打扮的人。看著那護在身前的少年身影,不知怎麼,心頭的痛楚忽地減輕不少,更泛起一抹甜蜜來。他雖然生來體弱,但是卻有著一個鬼腦子,故而自小也不曾吃虧,從來未有人如此護著他過呢……  

  「我想你們也是那無賴雇來的護院而已,忠心護主是好,只是我不知道你們哪裡來的膽量要射殺鬼府少主。」少年眸光灼灼,聲音清朗,中氣十足,語音穩穩地送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眾人聞言,臉色紛變,腦中剎時浮起了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其人必死。這是鬼府中人奉行的律法,如果得罪了鬼府中人,那麼,這個人就死得很難看。更何況鬼府在武林中地位顯赫,普通的一個侍童都是可以和高手二字沾得上邊的人物……他們投靠這賴公子原也就是因為其背後有鬼府撐腰,怎麼現在倒把箭對準了鬼府少主?  

  眾人俱是拿眼望著少年背後那纖細的美人兒,雖然少年將身子掩著那纖弱身影,但是卻仍可窺見其絕美容顏,心下都是雪亮,定是那有龍陽之好的自家主人貪色誤事,心中哀歎,手中的刀劍已是放低了。  

  燕獨舞看了看少年俊挺的容顏,心下不由地感到佩服,好一個先聲奪人!好一個聰明人,懂得用鬼府聲勢來震攝諸人。  

  看清四周狀況,少年揚了揚劍眉,然後單手一揚,離他幾步遠的一個護院手中的刀忽地落在他手上,這一露手又是引起一陣驚呼,好一個隔空取空!  

  「如還有不怕死的就上來,他的下場就似此刀!」將刀扔向空中,再次落地之時,那刀已經裂成了數段,明眼之人都看得清楚,那刀拋向空中時已被少年的內力震成數段,暗自咋舌,那刀雖不是什麼名刀,倒也是百練精鋼所鑄,在少年手中卻猶如豆腐磨成,這少年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厲害?  

  料想這些人不敢再作什麼,那少年轉身再次抱起了燕獨舞,這一舉動可把個燕獨舞一張絕美容顏弄得臉若朝霞,看呆了一干人等。  

  「多謝少俠相救,燕獨舞已不礙事,請少俠放下小可!」燕獨舞推拒著,一雙手推著少年的胸膛,卻不慎將少年衣襟扯裂,「啊,抱歉……」  

  一物落出了少年懷中,看得明白的燕獨舞猛地抓住了那物,抬起一雙眼眸顫著聲問著少年:「你,你怎麼會有鬼燕令?」  

  鬼燕令出,神鬼避讓!  

  鬼燕令,鬼府府主信物。少年泰然自若地自燕獨舞手掌中拿過那物,捏在手中揚了揚,嚇得一旁諸人莫不是軟了腳跪在地上,便是白了張臉,看了看四周,少年嘴皮一掀,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爹爹,不歸回來了。」  

  「不歸……」燕獨舞呆呆地看著那張與玉容酷似的臉,心下百味雜陣,早該認出來才是,這張容顏分明就是傳自玉容。為何認不出來呢?燕獨舞呆呆地看著那少年,可是,這怎麼可能是他的兒子?算起來,不歸只有七歲啊……可是眼前的少年,雖然尚帶著孩童的稚氣,看去卻似十五六歲的模樣,更何況,這個少年的武功……  

  燕不歸看著那呆怔著的絕美人兒,不由地暗自偷笑,他偷偷而來,就是想要見到爹爹這吃驚的模樣。不過,他倒是嚇了一跳呵,想到爹爹差點被那個無賴佔了便宜,便心生怒氣。只是看到那絕美容顏,那怒氣又消失不見了。看著那絕美的容顏,好美,爹爹比記憶中又變美了許多呢……一轉眼,卻見旁人看傻了的模樣,不由地心生不悅,猛地一把抄起燕獨舞,凌空一躍,消失在空中……  

  待得燕獨舞醒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是站在鬼府的大門前了。  

  他不由地大叫道:「不歸,放我下來!」  

  或許是因為到了安全的地方,燕不歸也沒有多說,便將燕獨舞放在了地上。腳踏實地,燕獨舞的心頭泛著一抹怒意,轉回手便給了燕不歸一個響亮的巴掌。  

  雖然被打,燕不歸也不惱,一雙晶亮的眼眸緊緊地盯著燕獨舞,狂熱的眼神,讓燕獨舞的臉上情不自禁地泛起一抹熱燙。跺了跺腳,燕獨舞轉身就走向鬼府,不知為何,他一看到那雙眼睛就臉紅耳熱,心如小鹿亂撞,就好像是思春的少女看到了心上人一般……輕啐一聲,燕獨舞有些羞惱,什麼嘛!他雖然相貌猶如女子,但可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兒郎,更何況不歸是他的兒子……  

  走了幾步,不聞跟上來的腳步,不由地詫異地回頭,卻見那俊俏的少年郎正硬挺挺地站在原處動也不動,心裡微惱:「怎麼,到了家了也不願進門啊……」  

  話說了一半,看到那張俊俏面容變得煞白,心下覺得不對勁,急急地轉回頭走至燕不歸身邊,卻見地下一灘烏黑的血跡。細細看去,燕不歸的左臂上正不斷地往下流著血,而臂上還插著一支羽尾箭……  

  急急地撕開了燕不歸臂上的衣服,燕獨舞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氣,只見那箭頭入肉三分,更可怖的是那插著箭頭的地方烏黑泛紫,這箭竟然是淬了毒的。  

  這下又氣又急,燕獨舞一雙美眸猛地抬了起來,狠狠地瞪著那滿臉不在乎的俊俏面容:「你早就知道有毒了,為何還要逞強帶我回來?我有馬車在賴府門前……」  

  「我不放心!」燕不歸看著那張絕美的容顏,輕輕地笑著,他是真的不放心啊……  

  臉猛地像火燒一般,燕獨舞的心怦怦亂跳,他不放心……奇怪,臉為什麼這熱?心為什麼跳得這麼快?這種感覺從未有過,是怎麼了?  

  「不用擔……」輕輕地拍著那雙緊緊地攥著自己衣襟的手,燕不歸想要說些什麼,眼前一黑,卻昏了過去。  

  鼻端聞到一抹似曾相識的濃香,清幽中透著甜媚,燕不歸慢慢地張開了眼睛,看著頭頂懸掛著的大如龍眼的夜明珠,一瞬間有些疑惑自己身在何方。只見自己躺於一張通體用玉石雕刻而成的床上,床幃自頂端墜著銀色流蘇,輕輕地抬手撩起銀色流蘇瞧著外面模樣。  

  一道拱門隔開了內室與外廳,一扇看得出是上品的花鳥屏風更將內室隔得隱秘,透過屏風,隱約可見幾個人影,凝耳細聽,聽得一些對話。  

  「少主,這些活奴婢來做即可,何必勞您的手?」吳儂軟語,聽聲音便知是個嬌俏的女兒家。  

  「不用了,你下去吧。」柔軟的語音聽去就讓人覺得舒服,燕不歸聽得明白,這是燕獨舞的聲音。  

  那吳儂軟語應了一聲,燕不歸便聽得細碎的腳步離去。  

  這邊方罷,那邊又聽得一蒼老的語音道:「少主,幼主天生異稟,毒素已被幼主自行排出體外,您不需擔心。只消調養幾日,休養一段時間便可以了。老朽在少主面前獻醜開了張藥方子,幼主每日三次服用便可以快速恢復了。」  

  「明白了,你下去吧。」那柔軟的語音,帶著隨意,然後聲音一轉冷,「青衣,我吩咐你辦的事情,你辦妥了沒有?」  

  聽得一陣渾濁的腳步離去,燕不歸方聽到一低沉的聲音答道:「少主,青衣查過了,賴安玉所管的綢緞生意,有七成是被神宮所搶,好像是這姓賴的得罪了神宮少夫人。」  

  「南鬼府北神宮,各執武林半壁江山,連我也要禮讓那神宮中人三分,這廝竟然如此大膽,與神宮結怨,怪不得要找我去商量。只是這廝膽子忒大,竟然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那無賴現今怎麼樣了?」冷冷的語音,帶著幾分怒意,聽去卻仍是清脆動聽,悅耳之極。  

  那低沉聲音回道:「那賴安玉被幼主一腳踢斷了子孫根,正在休養之中。」  

  「哼,你再去把他剩下的三成生意給我毀了。當初念在阿七的份上才給了他這份生路,而今是他自己不想活了,給我毀的越乾淨越好!」冷哼一聲,那清脆的聲音聽起來帶著肅煞寒氣,讓聞者莫不打了一個寒顫。  

  「是!」低沉聲音應了一聲,也轉身離去,這次燕不歸聽到的腳步聲,是沉穩厚重的。應該是一個高手。  

  外廳裡,沉靜了片刻,然後燕不歸就聽到了一陣輕柔的腳步聲,慢慢地向內室走來。放下手中的流蘇,燕不歸重新在床上躺好。片刻之後,他便看到了一身素衣的燕獨舞捧著一碗冒著淡淡薄霧的物品緩緩轉了進來。  

  將那碗東西放在床邊的小几上,燕獨舞一撩起銀色的流蘇,便看到了一對晶亮的眸子正緊緊地盯著自己瞧。  

  「不歸,你醒了嗎?」淺淺一笑,撩起銀灰流蘇,置於床頭的銀勾上,燕獨舞搬了一張圓凳在床頭坐定,然後端起適才放於小几上的碗,輕輕地用銀匙舀起一匙湯,然後放在嘴邊吹了一口氣,「來,這是上等的參湯,來,喝了吧。」  

  眼尖地瞧見那雪白指尖上的紅痕,不由地皺了皺眉,想起方才聽那吳儂軟語所言,想必是這參湯是燕獨舞親手所煮:「爹爹,你的手燙傷了。」  

  美眸低垂,舒唇輕笑,並不辯解,只是將那銀匙遞到燕不歸的嘴前:「來,喝了它。」  

  張嘴喝下,一雙眼眸直勾勾地盯著那絕世姿容瞧,忽地想起了四前年的約定,一雙英朗的劍眉一皺:「爹,那個黑衣人呢?」  

  有些詫異,燕獨舞不解地望著那雙熱辣的眼眸,臉微一紅,怪道,不知為何,望見這雙眼眸便不能自持。轉開眸,燕獨舞低聲道:「哪個黑衣人?」  

  「就是你說如果我能打敗那個黑衣人,你就是我一個人的爹爹的那個啊。」燕不歸坐起身,一雙清澄的眼眸眨也不眨,一張俊俏的臉上現出了一抹天真的表情,看去方才像個七歲的孩童,「爹,我們四年前不是約好的嗎?」  

  「哪個?」還沒有想起,燕獨舞有些不解。四年前?不歸只是匆匆而來,一會即走了。那個黑衣人……該不是青衣吧?忽地想起了當時的情景,燕獨舞又想起了當年那個小娃兒。一時不由地啞然,不歸是認真的嗎?當年只是一句玩笑話,而他卻當真記在心裡,「啊,你是說青衣?」  

  青衣?這名字適才剛剛聽過,燕不歸的眉一攢,道了聲可惜。  

  「可惜什麼?」燕獨舞一雙俏眉微顰,望著那張俊俏的容顏,甚是喜歡,活脫脫便是一個玉容重生。  

  「我剛才若是叫住他,便可以一比高低了,四年前我無把握贏他,今日我定可以取勝。」燕不歸再次道了聲可惜,「我打敗了爺爺回家,我想那個什麼青衣武功再高也比不上爺爺吧。」  

  吃了一驚,燕獨舞張大了眼眸看著那張俊臉,一時之間有些結巴:「你…你…你打…敗了爹?」  

  認真的點了點頭,一雙俊眸看著燕獨舞掌中的小碗:「爹,這參湯很好喝,我還要喝!」  

  輕笑數聲,將所有的驚訝收起,燕獨舞搖了搖頭,就算不歸看去已是個少年兒郎,就算不歸武功蓋世,就算……但是,畢竟骨子裡,不歸還是個七歲的孩子。輕笑著,他舀起一匙參湯,再次地放進了燕不歸的嘴裡,不知不覺一碗參湯已是被不歸喝了個乾乾淨淨。將碗放在小几上,燕獨舞取出一方白帕,小心的擦拭著不歸唇邊的湯漬。  

  「爹,你真好!」燕不歸笑得燦爛無比。  

  燕獨舞怔了怔,猛地縮回了手,不甚自在的站起了身:「我在參湯裡放了一些安眠香,你睡一會吧。」  

  「哦!」乖乖地躺下,燕不歸很快地進入了夢鄉。  

  放下流蘇,燕獨舞透過縫隙看著那俊俏的容顏,好像玉容啊……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因為不歸長得像玉容,讓他感到親近,所以才會得到他全心的關注,一定是這樣的。  

  拿起小几上的碗,燕獨舞這樣告訴自己。  

  只是,一池春水已亂,想要再復平靜已是無望。  

 窗外烈日炎炎,夏蟬聒噪,已是盛夏,酷熱難耐。  

  燕獨舞便著人搬了一張竹榻在窗下放著,午後便在竹榻上休憩。  

  不耐地轉了個身,一雙美眸卻是仍舊睜著,毫無半分睡意。思來想去,總覺今日似是少了些什麼東西,往常此時,早已入眠,今日卻難以安睡,燕獨舞不由地心浮氣躁起來。一旁舉著蒲扇為他驅暑的丫環忙站起身,從一邊的冰桶中盛出一碗冰鎮的酸梅湯:「少主可是燥熱難眠?少主喝碗酸梅湯解解暑氣。」  

  燕獨舞正待接過,一隻纖纖玉手忽地從丫環手中奪過碗,然後是一聲喝斥:「該死的丫頭,少主體弱,外面暑氣正盛,喝下如此冰涼之物少不得要受幾天苦楚,現在應給少主喝些溫茶暖暖腸胃,然後再給少主服用這冰鎮酸梅湯。快去倒杯溫茶來!」  

  「是,黛痕姑娘!」那丫環放下手中的蒲扇,急急地出去倒水了。  

  燕獨舞懶懶地躺回榻上,拿眼看著來人。只見來人不過二八年華,容顏端麗,一身青衣打扮,看去也是個丫環。認得是他第三位妻子的貼身丫環,燕獨舞懶得回應,翻了個身,一雙眼眸閉了起來,想要入寐。卻被一雙擱在腰上的手,揉弄得不耐起來。燕獨舞從竹榻上坐起身,轉頭看著那個丫環:「你不去服侍你家小姐,過來找我做什麼?」  

  「少主,小姐帶著三少爺去街市了,黛痕是奉了小姐之命前來侍候少主的。幸好黛痕來得及時,要不然那些不懂服侍主子的丫頭們就讓少主您受苦了。」媚笑著,那名喚黛痕的丫環拾起剛才那丫頭放在椅子上的蒲扇,然後為燕獨舞扇涼。  

  輕輕地撥開那丫環放在他腰上的手,一雙美眸泛著睏倦倦,這個丫頭他記得,是小三的陪嫁丫頭,是個風流的姑娘,當年小三有了身孕的時候,老二又要照顧半歲的稚兒沒空理他,他耐不得寂寞,便與這丫頭廝混了一段時日。直到後來他又陪了第四個妻子,才逐漸疏遠了這個丫頭。不過,這個丫頭倒是時常來找他廝混,小三又爭隻眼閉只眼,他也樂得多些日子,故而也就這般過了好幾年了。見燕獨舞略帶睏倦的打著哈欠,那黛痕一隻春蔥玉手再次慢慢地搭上了燕獨舞的纖腰,一陣細碎的腳步傳來,黛痕忙收回玉手,正襟危坐。  

  「黛痕姑娘,這是溫茶。」小丫環怯怯地站定,遞上了一杯微溫的茶水。黛痕接過茶杯,摸了摸溫度,一雙俏眉便立了起來:「水太涼了,要七分溫三分冷,這才恰到好處。」  

  小丫環低應一聲,忙接過茶杯再去倒過。  

  不見了小丫環的身影,燕獨舞望著那黛痕風流小妮子一幅緊張模樣,不由地笑將起來。這一笑,那黛痕不由地喜上眉梢,將一個軟香身子偎近了燕獨舞:「少主,您好些時候沒有找奴婢玩耍了,奴婢想死您了。」  

  反正也是無法入眠,燕獨舞思量著不如與這小妮子玩耍解解悶氣,便側著身子讓出了一半竹榻,那黛痕也是個風流人物,自是明白,便挪著水蛇腰緊挨著燕獨舞在竹榻上坐定,一雙白嫩的手緩緩地拉開了燕獨舞半敞的衣襟,將一張小嘴湊近了燕獨舞紅艷的嘴唇,一雙手不停地在燕獨舞胸前揉撫,逗弄得燕獨舞情興大發,一雙手也攬住了黛痕俏丫頭的纖腰,上上撫弄起來。  

  耳邊忽聽得細碎足音,兩人急急分開,黛痕略為燕獨舞拉攏衣襟,仍舊坐在竹榻一側。入得內來的仍是那個小丫環,看分明黛痕親暱地坐在燕獨舞的身側,心下雖然明白,但臉上卻是無大表情,低著頭道:「黛痕姐姐,溫茶來了。」  

  接過,也不看,便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黛痕揮了揮手:「你下去吧,少主有我服侍。」  

  「是。」那小丫環施了個禮,退了下去。  

  聽到那小丫環離去時,體貼地關上了房門,燕獨舞輕笑著攬著那黛痕,緩緩地倒在竹榻上。不多時他們二人已是衣裳半褪,春色顯露了。他低下頭嗅著黛痕身上的香味,他喜歡女人柔軟芳香的身體,自從十四歲初嘗女人濃香以後,他就上了癮了。只要是他身體安康的日子裡,他都少不了女人的服侍。他喜歡女人,有些時候不需要做到最後,僅僅是躺在床上為他暖被窩而已。他明白自己是個隨性放蕩的男人,甚至也喜歡追求刺激的感覺。  

  就像黛痕,是他偷情的結果,只是,他不太喜歡黛痕這丫頭就是了,只不過是他寂寞無聊時打發時光的丫頭,卻好像自己是他的第八個妻子一樣,在府中指使著一些丫環。正因為如此,他才沒有讓這小丫頭成為他的妻子中的一個。  

  現在想起來,如果不是賴安玉那無賴讓他討厭,他興許也會真的試試那斷袖分桃之舉。只可惜,那無賴雖然生得俊俏,但就是不惹他喜歡。  

  輕笑著與黛痕嬉耍,忽地聽到門吱呀一聲被人推了開來,心頭微微一驚,伏在他身上的半裸俏丫頭驚慌地抬起頭來,看向門口,卻見一英俊少年兒郎正張著一雙漂亮的黑眸看著他們。  

  燕獨舞看到那雙晶亮的眼眸,忽地泛起一抹喜色來:「不歸。」  

  他忽地明白了,今日午睡為何久久不能入眠了,原來卻是今日未曾見到不歸。自從不歸箭傷痊癒以後,便被鬼府總管接了過去,帶著四處學習打理鬼府帳務,而他也樂得清閒,便在宅子裡與諸位娘子與幾位孩兒嬉耍玩樂。不過,這不歸每日裡都要尋個時候,來找他說會話。認真的不得了。  

  昨兒個他才聽說不歸找青衣比試,青衣不出三招便敗在了不歸的手下,心想不歸定會跑來要他踐約,怎知自昨日等到今日中午也不見不歸的影子,不由地心下氣上了不歸,故而今日才會心煩意亂浮躁非常。  

  想到此,燕獨舞原本喜悅的心情忽地變得懊惱非常,叫了一聲不歸之後便不再理會那個英俊的少年兒郎了。  

  而黛痕那小妮子在看到燕不歸的時候還有幾分驚慌,見燕獨舞不悅的表情,就放下了膽子,妖嬈的身子緊緊地貼著燕獨舞,媚聲道:「少主,您瞧幼主真是太過無禮了,您看他連門也不敲一聲就徑直闖了進來,眼中真是沒有您這個父親。」  

  燕獨舞一愕,一雙美眸看著趴在他身上的黛痕,一瞬間反應不過來這個丫頭在說些什麼。只能咿啊唔啊的虛應著。  

  「滾下來!」燕不歸清脆的聲音變得冰冷,帶著森冷的寒意的眼眸冷冷地盯著燕獨舞,把燕獨舞看得心虛無比,「饒你不死。」  

  黛痕呆怔了片刻方才明白過來,燕不歸的意思是叫她從燕獨舞的身上滾下來,當下又氣又惱,冷哼一聲道:「幼主,您也太過放肆了。您沒有瞧見奴婢正與少主忙著嗎?請您出去!」  

  「哦?」燕不歸森森的笑了,露出了雪白而整齊的牙,「你們正在忙什麼?不可以讓我看嗎?」  

  「少主……」黛痕不由地低下頭與燕獨舞撒嬌,「您瞧幼主太沒有規矩了,您畢竟是他的父親,這種目無尊長的晚輩,應該好生教訓才是。」  

  燕獨舞深幽的美眸看著黛痕,一張絕美的容顏也逐漸陰沉起來。  

  黛痕見狀,不由地心喜,心想著若是能在未來的鬼府主人面前立下威信,少不得與鬼府八夫人的位置又近了一步。一雙纖纖玉手輕柔地撥弄著燕獨舞胸前兩點茱萸,媚聲道:「少主您是父,幼主是子,一為干一為坤,一為天一為地,幼主如此猖狂,違反了倫常綱法,您定要好生懲罰才是。少主,您說,黛痕說得對不對叫?」  

  「大膽!」燕獨舞一聲厲喝,那黛痕的俏眉一場,更是喜上眉梢,而下一句卻讓這俏丫頭面如土色,「黛痕你這丫頭真是大膽,竟然敢對主子如此言語,你莫要以為你與我曾有一段露水姻緣便可以張狂。平日裡你指使下人,府中諸人念在你是三夫人的貼身丫環故而對你禮讓幾分。想不到你今日竟敢對幼主不敬,不給你的教訓,你還真忘了誰是主人誰是奴婢了。」  

  黛痕俏丫頭嚇得連忙從燕獨舞的身上滾了下來,趴在地上求饒:「少主饒了奴婢吧。少主,奴婢一時糊塗,忘了自己的身份,請少主恕罪。奴婢下次絕對不敢再犯了。」  

  燕獨舞冷眼看著那跑在地上的俏丫頭,只見那俏丫頭衣襟半敞,胸前春色若隱若現,求饒之中還不忘用一雙媚眼勾引著自己,但是此時他已然對這個俏丫頭失了興致,冷哼一聲,一雙美目瞟了一眼燕不歸,只見他單腳勾了一張圓凳,已在是一旁坐了下來,一雙俊眸還是如往常一般直愣愣地盯著他。  

  微惱地白了一眼那愣小子,燕獨舞的眼眸轉向了那黛痕,略一思忖冷聲道:「念你服侍三夫人有功,我就送你二千兩銀子。」  

  黛痕明白,這是燕獨舞要她離開鬼府,雖然心有不甘,但是畢竟得了一條性命,她明白鬼府少主燕獨舞心性無常,若是惹怒了他,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賠的,能得個兩千兩銀子離去,也算是給她一條活路了。忙不迭地下跪謝恩:「謝少主不殺之恩,黛痕來生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德。」  

  「且慢!」燕獨舞的嘴角掀起一抹柔媚的笑,看在黛痕眼底,不由地眼皮急跳,只見燕獨舞單手撐著一張芙蓉玉面,笑得有些邪魅,「你取了這兩千兩銀兩,於三個時辰內離開鬼府,如若有耽擱,你明白你會得到什麼樣的下場……」  

  剛剛泛回一點血色的臉上,此時是徹底白了,急急地跪爬至竹榻前,一雙手抓著燕獨舞的衣衫,哀求道:「少主,黛痕仍是一介弱女子,三百里行程就算是讓黛痕走上十天也未必能走得完。求少主饒了我吧。」  

  不再看向那張俏麗容顏,燕獨舞揚高了聲音:「來人!」  

  聲音剛落,便從窗口躍進了一個黑衣男子立在了燕獨舞的榻前。燕不歸看了看那黑衣人,揚了揚劍眉,未曾言語。只聽那男子低聲道:「少主有何吩咐?」  

  輕輕地把玩著胸前的一縷落髮,燕獨舞柔聲道:「可曾聽清楚了?」  

  那男子恭聲道:「聽清楚了,三個時辰內離開鬼府方圓三百里。」  

  「好,那你就帶她走吧。如果三個時辰內未出曾離開,你可知道怎麼辦?」燕獨舞的聲音冷冷的,一雙烏黑的眼瞳不帶波瀾。  

  那男子低聲道:「屬下定當在三個時辰後提此女子頭顱來見。」  

  「好!」燕獨舞說罷,便合上雙眸假寐。  

  而黛痕癱軟在地上,已經成了一團死泥。那男子拖著黛痕出了門,燕獨舞才張開眼眸。一開眼,便與燕不歸的灼灼眼神對個正著,臉頰微微泛紅,燕獨舞微惱道:「你不是與管家去學習打理帳務了嗎?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燕不歸並不惱燕獨舞的冷言冷語,那俊俏的臉上泛開一抹與他實際年齡相符的天真笑顏來,張口笑道:「爹爹好聰明,幫不歸在府中確立了威信呢。」  

  「胡說!」燕獨舞嗔道,「我只是討厭那女人的糾纏不清?」  

  「討厭?」燕不歸忽地笑了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不歸方纔還看見爹爹與那個女人玩得頗是盡興呢!」  

  燕獨舞紅了一張玉面,一雙美眸瞪著那純真的笑容,心下不由地暗道,這小子雖然聰明,卻不懂得給他爹留點面子,氣唬唬地道:「好了好了,我是看你年紀小,府中有很多人在我面前抱怨於你。故而趁此機會幫你確立威信。不過,我才不是故意幫你的呢,我是想你早點接掌鬼府,我也可以早日得些清閒了。」  

  燕不歸點頭:「多謝爹爹!」  

  燕獨舞被燕不歸的一句道謝,弄得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不由地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這個孩子還真是坦率,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呢!心下正想著,一抬眼卻見燕不歸俊俏的容顏就在面前,不由地為突然放大數倍的容顏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燕不歸正色道:「昨日我與青衣比試過了。」  

  俏眉輕顰:「我知道啊,昨兒個我聽說了。」  

  「那你從昨日起就是我一個人的了!」燕不歸理直氣壯的說著,讓聽著的燕獨舞不由地嗔目結舌。  

  「你……你……」料不到燕不歸的話語會如此直接,燕獨舞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了。  

  「所以,你今天讓那個該死的女人碰你的身體,你就應該接受我的懲罰!」燕不歸板著俊俏的臉,一雙俊眸緊緊地盯著燕獨舞。  

  「懲罰?」猛地被這兩個字嗆到,燕獨舞咳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這小子從哪裡聽來的?他可明白懲罰這個詞的含義?燕獨舞不明白燕不歸為何會對他有如此強烈的佔有慾。  

  「對,懲罰!」燕不歸低著頭,一雙手一邊拍著燕獨舞的背幫他理順氣,一邊幫燕獨舞整理好衣服,「爺爺說,一旦與你締結誓約的人背叛了所立的誓言,就應該懲罰對方。」  

  是爹教的?燕獨舞無言以對,爹啊,你在教不歸一些什麼東西啊?不過,對於要掌管武林的不歸來說,這些東西是一定要教的,因為他長大以後要面對的是武林中各色人物,三教九流,人心難測啊。輕歎一聲,燕獨舞輕聲道:「你要如何懲罰我?」  

  燕不歸看了一眼燕獨舞絕美的容顏,一雙英眉皺了皺,然後側著頭道:「不歸暫時還未想到,等不歸想到了再告訴你。」  

  「好!」燕獨舞輕舒雙臂,打了個小小的哈欠,然後道:「你先出去吧,我有些困了,想睡了。」  

  語音剛落,燕獨舞便張大了眼睛看著上了竹榻的燕不歸攬著自己的纖腰,躺了下來。想要說些什麼,卻見燕不歸已經閉上了眼睛。看著那張眼底淺淺的黑暈,燕獨舞明白這些日子不歸十分辛苦,定也是累了。心下不忍再叫,便隨著他去了。  

  在竹榻上躺下,燕獨舞的身子便被燕不歸緊緊地攏在了懷裡,感受著背後熱燙的體溫,燕獨舞以為自己會熱得睡不著,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一會兒便進入了黑甜夢鄉。  

  夜色漸濃,習習涼風吹得人心神舒暢。鬼府後院一處花園中,笑聲歡然。  

  「不歸,這是你二娘,這是你二娘的兒子也是你的弟弟不凡。」燕獨舞含笑逗弄著在石桌上爬來爬去的小娃兒,「這個是你的妹妹不離。」  

  燕不歸一雙俊美的眸子掃了四週一眼,看著在燕獨舞身邊坐下的六位各有千秋的美麗女子和她們身邊的孩子。眼睛微微地一閃,然後忽地泛起一抹甜美的笑容,衝著那些美麗的女人甜甜地叫著:「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七娘,你們好。以前和爺爺住一起的時候,家裡只有不歸和爺爺兩個人,現在不歸好幸福哦,有這麼多的娘親,還有弟弟妹妹。以後不歸就有親人了……」  

  燕獨舞不由地一愣,一雙美眸詫異地看著燕不歸,卻在那甜美的笑容後面看到了一抹狡黠。一雙俏眉不由地越皺越緊,弄不明白這小子心裡打得是什麼主意。  

  自從那日他將黛痕逐出鬼府之後,燕不歸就每日纏著他,霸著他,事事要管,甚至連睡覺也纏著他,還理直氣壯的說是增進父子之情的親近,弄得他不勝其煩。恰好今日是五娘的壽誕,便藉故命下人將幾位夫人尋齊,想辦個小小的壽宴熱鬧熱鬧,也好擺脫那個小子輕鬆輕鬆。可是,這小子聽說之後便放下了手頭繁忙的事務,跑來湊勢鬧,在明明來之前還繃著一張臉說不許自己做這個不說自己做那個,不許和任何人有親暱的接觸……可是,為什麼現在卻突然來個大轉變呢?  

  卻見幾位夫人聽著那略帶著悲愴的語音之後,紛紛露出了母性的眼光,放下抱在自己懷中的孩子,上前去或是親或是捏地碰觸著燕不歸俊俏的臉,一個個提著問,表示著自己的關愛。  

  看著被一堆女人包圍著,時不時地回答著諸位夫人提問的燕不歸,燕獨舞猛地醒悟過來,他狠狠地瞪著燕不歸,這個小子或許是非常聰明才智明的,他竟然用這種辦法激發了諸位夫人對於他的關愛。想著以後或許耳根子不得清淨了,燕獨舞有些後悔帶燕不歸過來了,他恨恨地咬著牙,捏著趴在石桌上的小女娃兒粉嫩的臉頰,那小女娃兒吃痛,猛地嚎淘大哭起來。  

  「呀,不離莫哭,莫哭!爹爹在和你鬧著玩呢。」一身嫩黃衣裙的美婦人,從燕不歸身邊擠出來,抱過那小女娃兒,柔聲哄著,然後一雙秋水杏眸笑望著燕獨舞,「夫君,不歸這個孩子好懂事呢!雖然看去不太像七歲的娃娃,但是蠻討人喜歡的。」  

  不悅地看著那美婦人,耳邊只聽得歡聲笑語,燕獨舞不悅地站起身,拂袖而去。除了燕不歸之外,其餘人等皆愕然地看著燕獨舞憤憤然離去的身影,不過眾人皆知其脾性喜怒不定,也就不甚在意,驚愕了一會,又繼續圍在了燕不歸的身邊,詢問著關愛的話語。  

  見狀,燕不歸的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年紀雖小,但是他可不是笨蛋。他知道他喜歡爹爹,見不得有人接近。但是,這種事情可不是急就能急得來的……  

  笑著回答那一些美麗女子的問題,然後又是引來一陣唏噓。這些女人,對他如此親暱,母性的關愛縱然是原因之一,另一重原因更是因為他是鬼府未來的主子,討好他可以為自己的孩子取得穩固的地位。麻煩的女人,還是爹爹好一些!  

  注意到一抹淺粉色的身影,追隨著燕獨舞離去,燕不歸不動聲色,笑容依舊,只是眼神卻變得深暗起來。  

  燕獨舞悶悶地躺到床上,看著丫環們上來為他除去外衣,蓋好被褥,一口銀牙依舊咬得緊緊的,這個燕不歸。真的是他的兒子嗎?為什麼總覺得他的氣勢比自己強悍?事事都佔著他的先機?  

  為什麼一碰到這個傢伙,他的冷靜就全沒有了?  

  「啊……」大吼一聲,服侍在一旁的丫環們嚇了一跳,急忙舉燈趨近。  

  「少主,怎麼了,可是太熱了睡得不舒服?」丫環嬌柔的語音裡帶著受驚的恐慌。  

  「不妨事!」悶了片刻,燕獨舞轉過身面朝裡躺著,心想著那個小子真是氣死他了。  

  忽地一陣冷香靠近,微涼的微風輕輕地搔著他的耳朵,他轉過身卻原來是一女子伏在耳後輕吹氣息逗弄著他,看著那一身淺粉衣裳的俏麗女子,不由地微愕:「阿七,你怎麼來了?」  

  「妾身看夫君生氣了,心想著別氣壞了身子,所以過來瞧瞧你!」一身淺粉的衣裳的俏女子,是燕獨舞的第七個妻子,諸多妻子中除了早已去逝的玉容,這個是最體貼,最得他喜歡的。  

  輕笑著,掀起薄被,燕獨舞讓那俏女子上得床來:「那麼不棄呢?」  

  「不棄有諸位姐姐與丫環們照料,不妨事的。夫君不必擔心。」那俏女子的柔聲細語,「夫君近來也未曾得空去情兒那邊,不知夫君為何事如此繁忙?」  

  「還不是……」硬生生地將不歸二字吞進嘴裡,燕獨舞歎了一口氣,他才不願意讓他的妻子知道他被燕不歸那個小子制得死死的呢。明明一開始是他佔了上風,可是為什麼現在會是他受制於燕不歸呢?真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啊。  

  見燕獨舞復又悶悶不樂,那俏女子輕舒一雙柔荑,緩緩地解開了燕獨舞的衣裳:「夫君,讓妾身好生服侍於您。」  

  被那雙略帶些涼意的手逗弄著,燕獨舞輕笑一聲,翻身將俏女子壓在身下:「阿七……」  

  「情兒!」俏女子一雙美眸略含幽怨。  

  「情兒!」燕獨舞雖然不解這俏女子在交歡時對於一個名字的執著,但還是叫了。只是,他永遠記不清楚妻妾們的閨名,所以對於他的妻妾們,他永遠只以排行來稱呼,二娘叫老二,三娘叫小三……以此類推,排行第七的,他便叫做阿七。好像阿七的名字是叫做怡情吧……  

  「夫君……」柔聲細語,媚眼如絲,一雙玉臂輕攬,丁香微吐,芳津灼灼,燕獨舞抬身扯下了銀鉤勾住的銀色流蘇。  

  芙蓉帳暖,自是無邊的春意。  

  夜風吹過,拂起流蘇一角,可見一雙麗人兒共效鴛鴦交頸,行那魚水之歡。  

  燕不歸冷冷地抱著雙臂,看著那相擁而眠的一雙儷人兒,面色陰沉。許是被他的冰冷眼光盯得寒意四生,絕美的人兒踢開了薄被,將一雙玉腿纏上了懷中的俏麗女子身上。燕不歸見狀,額頭猛地青筋暴跳,猛地低下身將那絕美人兒懷中的俏麗女子拉了起來。  

  睡得不是很沉的俏人兒睜開一雙杏仁美眸,拿眼一看,不由地嚇得花容失色,只見一個俊俏的少年郎君正陰沉著一雙眼眸狠狠地盯著自己瞧,忙拉緊薄被遮著自己家裸露的身子,顫聲道:「不…不歸…你怎麼……」  

  「七娘,不棄弟弟好像餓得很,正在園子裡哭鬧,所以不歸四處找您來著。您快些起來去餵不棄吧。」語音帶著陰森的殺氣,讓那俏麗女子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忙不迭地下了床,拾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扭扭捏捏的舉動再次上燕不歸的額頭多出幾道痕跡。  

  看不下去的燕不歸,猛地踏步上前,深吸一口氣,一雙手猛地抱起了那俏麗女子,然後便將那女子提到了門外,這其間那女子被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根本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而且,她也不敢掙扎,因為前不久才有一個黛痕因為類似的事情而被燕獨舞趕出了鬼府,甚至連命也丟了。  

  關上門,燕不歸皺著眉大踏步地走到床前,看著那皺成一團的錦被裡的絕美人兒,眼眸裡泛起一抹不解:「爹爹,不歸說得還不夠明白嗎?不許你與別的人親近,怎麼才說完又忘了呢?你是不歸一個人的爹爹,所有的人都不可以和你在一起!」  

  錦被裡的人兒嬌吟了一聲,像是睡得悶熱,再次將身上的錦被踢騰開,露出了一幅瑩白剔透,完美無瑕的瘦削身子來。燕不歸呆看著那絕美的人兒,一張絕世的姿容是他百看不厭的,纖細優雅的頸,渾圓潤滑的肩,平坦的胸,纖細的腰,修長的腿,白皙秀美的足,還有腿間被濃密的體毛所覆蓋的微微泛紫的玉莖。  

  揚了揚眉,燕不歸只覺得口乾舌燥,他知道這就是情慾,這應該歸功於他那個可以稱得上是人間鬼才的爺爺。他的爺爺常在他耳邊說,色字頭上一把刀,為了鍛煉他的定力,他那個鬼才般的爺爺,在他五歲的時候起就將男女之間的情事對他教導的一清二楚,若不是他年歲太小,他那個爺爺就不僅僅是拿春宮圖給他看,而是會直接找一個女人扔在他的床上,讓他好好的領會領會了。只是當爺爺拿那些春宮圖給他看的時候,他會自動地將畫面上的人物轉成爹爹的面容。  

  七歲,對於一個普通的小孩來說,還是在父母懷中撒嬌的稚童,而他不單是外表長得不像七歲的孩童,連心智也已大了許多。  

  他努力地長大,是因為這個絕美的人兒,因為自從三歲那年第一眼看到燕獨舞,燕不歸的心裡就升起了要獨佔這個絕美的人兒的念頭,可是他常常告訴自己,他的年歲還小,不能夠保護這個絕美的人兒,所以,他就拚命的長大,  

  他告訴他自己,要盡快地長大,讓那嬌弱的人兒盡早可以擺脫鬼府這個沉重的包袱。而他,也成功的做到了。半年前,他打敗了可以說是天下第一高手的爺爺,獨立地來到了鬼府。救了燕獨舞,承擔起了鬼府繼承人的要責,他,可以說是真正的長大了。  

  這也就是他為什麼不太像七歲的孩童的原因了,他也明白自己這個樣子實在是駭人聽聞,年僅七歲,就擁有數十年的深厚內力,而且因為諸多奇藥的功效,他的身子也長得特別快,看去也像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雖然有些無奈,但是,他也明白這是逼不得已的。  

  而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就是要獨佔這個絕美的人兒,可是,卻有那麼多的人要與他爭奪這個人。二娘,三娘,四娘……除去死去的娘,這個絕美的人兒有七個老婆。除了他燕不歸,還有不凡,不濁,不戒,不惡,不離,不棄這六個孩子。  

  除了妻兒,還有諸多的紅顏知己。除了女人,甚至男人也在打這個絕美人兒的主意,防了又防,可是總是防不勝防。才趕走一個黛痕,又來了一個七娘。燕不歸有些生氣了。  

  為什麼他還可以睡得這麼香?  

  為什麼他在自己心裡是那麼地特別,而自己在他的心中又是什麼樣的存在呢?這不公平啊。  

  床上的人兒,一點也沒有察覺到他心中的波濤洶湧,一個絕美的身子轉了又轉,將背對著一臉陰沉的燕不歸。  

  眼尖地看到了那雪白的背上,被抓開的血痕,他當然明白這是情事後的痕跡。這同樣得歸功於他的爺爺。他的爺爺不止一次地帶著他去青樓觀看男女的情交。  

  這是剛才那個七娘留下的,燕不歸的眼睛變得更加深暗了。慢慢地低下頭,伸出舌頭,輕輕地舔著那泛紫的血痕,靈巧的舌頭,讓沉睡的燕獨舞發出了細細的呻吟。不適的扭動著纖腰豐臀,燕獨舞半閉著眼睛轉過了身,嘴中喃喃地叫著:「情兒。」  

  情兒!  

  燕不歸只覺心頭怒火中燒,他冷笑一聲,抬起手掌,輕輕地撫著那紅腫的嘴唇,纖的脖,平滑的胸,深凹的臍,一切,都是溫柔的。輕柔的舉動,讓睡夢中的燕獨舞發出了舒適的輕吟。  

  手指輕輕地撥開了那擁著柔軟玉莖的濃密體毛,手指輕輕地戳著玉莖下端的渾圓,就聽見一聲柔媚的輕歎,燕不歸看到了那柔軟的玉莖顫崴崴的挺立起來。冷笑著,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握住了那挺立起來的玉莖,然後就是狠狠地一捏。  

  「啊!」淒厲的尖叫一聲,睡夢中的燕獨舞的身子猛地弓了起來,一雙絕美的眸子含著淚看著俯在他身上帶著陰冷笑容的俊俏少年,「不歸,痛……」  

  看著那奪眶而出的晶瑩淚珠,燕不歸低下頭,輕輕地伸出舌舔拭著:「爹爹,很痛喲!」  

  自睡夢中被那尖銳痛楚震醒的燕獨舞,張著一雙大眼,呆呆地看著燕不歸,根本還沒有明白發生什麼事情。只有隱秘處尖銳的痛楚,讓他感到一陣難受。  

  似乎真的很痛,燕不歸輕輕地鬆開了手掌的勁道,然後輕輕地揉搓著那猛然疲軟下去的玉莖,舌頭輕輕地順著眼淚滑落的痕跡,緩緩地滑到了燕獨舞的耳邊。輕輕地咬著燕獨舞白皙的耳墜,聽到了燕獨舞細細的呻吟聲,燕不歸的笑容變得邪氣了。  

  呆怔地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邪美俊容,燕獨舞的心跳猛地加劇了。這是誰?是不歸嗎?撲通,撲通……  

  看著那被他撩撥得玉面泛朱的絕美容顏,燕不歸的眼色陰冷,這是一個淫蕩而敏感的身體,稍稍的碰觸,就可以撥動這個絕美人兒的情潮,只是,以後,他絕對不允許他以外的人再碰這個身體。  

  「爹爹,以後絕對不允許我以外的人碰你,明白嗎?」燕不歸看著那雙無邪的眼眸,似乎那絕美的人兒還沒有明白過來呢,冷冷的笑著,不要緊,他會讓他的爹爹明白過來的,舔了舔嘴唇,燕不歸的手緊緊地捏著那再次立起的玉莖,冷冷的聲音,慢慢地鑽進了燕獨舞的耳國。  

  「燕獨舞,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如果,你與我之外的人肌膚相親,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我就閹了你!」  

  冷冷的聲音,伴著冷冷的笑容。  

  燕獨舞只覺腦中轟的一聲,一片空白。一雙眼眸癡癡地看著俯在他身上的少年,好強悍的氣勢,好強悍的男人。  

  他喜歡……  

  心震顫著,手與腳都在冒著汗,燕獨舞,在這一瞬間,愛上了燕不歸。  

  二十二歲的燕獨舞,身為父親的燕獨舞,在這一瞬間,愛上了七歲的燕不歸,身為兒子的燕不歸。  

  為的,是那種強悍的眼神與強悍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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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涼如水,又是一年的夏天。偶爾飛進幾隻螢火蟲兒在黑暗中舞動著,在寂靜的夜裡帶起幾分明亮,帶起幾分生氣。  

  藉著螢火蟲兒的微光,讓人看清了這是一間十分豪華中又透著雅致的廂房。一間外廳一間偏廳還有一間內室。外廳裡的桌子上青銅香爐飄散著裊裊的青煙,使得整個廂房裡佈滿了清幽暗香。內室與外廳之間僅有一道屏風與拱門隔開,而與內室相連接的偏廳卻有一扇緊閉的房門。幾隻螢火蟲兒鑽進了那扇緊閉的房門,就看見幾個俏麗的丫頭好夢正酣。  

  回到內室,只見一張竹榻靠窗而放,一隻小几,一張白玉雕成的床,簡單而又清爽。  

  夏日裡的夜晚,除了窗外的涼風吹拂,聽不見任何的聲音,不,不對,還有什麼聲音。側耳細聽。終於聽到了。  

  「嗯……」細細的呻吟聲,夾雜著輕輕地啜泣聲,慢慢地自垂掛著銀色流蘇的玉床內傳來,細細的,略帶些壓抑。  

  「不歸,不歸……」急急地呼喚,帶著濃濃的渴望與迷離,情慾的柔媚讓這聲音聽起來泛著極端的淫靡,「啊……不歸……輕點……」  

  「啊啊,不……不,用力點……別,輕…輕一點……啊哈……不,不行了……不歸,唔嗯……哈,哈……不歸!」  

  顫顫抖抖的聲音,柔媚絕頂,聽得人面紅耳赤,想必這聲音的主人定是一位絕代佳人吧?正自猜量,一聲高亢的呼喊之後,滿室的旖旎重又復於平靜。銀色流蘇覆蓋的玉床上聽得一陣悉索的聲音,然後便是輕輕的抽泣聲。  

  可是那名叫不歸的人兒太過孟浪而弄哭了那有著嬌媚語音的人兒了麼?夜風也禁不住好奇之心,伸手拂開了那銀色的流蘇。  

  卻見玉床上,一絕色人兒裸裎而臥,一雙修長玉腿半弓,雪白的玉手則握著腿間的玉莖,一幅意亂情迷的模樣。一張玉面含春,情態灼灼,煞是迷人。只是……  

  為何這帳中只有這絕色人兒一個?  

  看這絕色姿容,應該是剛才那個聲音的主人啊……為何不見另外一個名喚不歸的人兒呢?  

  夜風疑惑地在室裡盤旋,帶著輕輕的微涼,離開了這春色無邊的芙蓉帳。  

  卻見那美人兒顫悠悠地坐起身,雪白的銀牙輕輕地咬著艷紅的下唇,一雙白生生的玉手輕輕地取出一旁凌亂的衣裳,擦拭著腿間情潮過後的乳白色液體。  

  燕獨舞一雙美眸含著淚,幾乎就要哭出來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個女人了,不單是外表長得像女人,連性格也變得越來越彆扭了。自從幾年前,那一個晚上,他就不再是以前那個驕傲任性而又放蕩的燕獨舞了。  

  猶記得那雙烏黑的眼睛冷冷地盯著自己,說著冷絕的狠話之後,就向往常一般,泛著甜美而又純真的笑容,在他的身邊躺下,一雙堅實有力的臂膀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腰,把自己柔軟的身子緊緊地抱個滿懷。  

  或許,對於不歸來說,那只是一種獨佔的慾望吧。可是,自己卻在那一夜之後無可救藥的沉淪了。看著睡在身邊的少年,他的身體異樣的高熱,心跳也異樣的快速,手與足明明冒著汗,卻冰冷無比。躺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裡,有的是無比的安心。他喜歡那樣的感覺。  

  打那以後,他的心裡,眼裡,滿滿的都是不歸那個俊俏的少年。作為父親的他愛上了身為兒子的不歸,先撇開他與不歸都是男人不說,就已經是違反了倫常,可是,他不管,因為他是鬼府的少主人,天下無雙的絕頂美人,也是最任性的人。他喜歡上了不歸,滿滿的都是那個強悍的少年。  

  斷袖分桃,龍陽之舉,他更是不在乎,因為他是鬼府少主,天下無比最任性的人。  

  他要的,就一定要屬於他。  

  從那一天開始,他就再也沒有沾過女色,他知道,不歸說得出做得到。他相信,他如果與任何一個女人稍有親暱的舉動,燕不歸,那個強悍的少年就會閹了他。自那以後的守身如玉,不是害怕身體的殘缺,而是擔心那個強悍的少年離他遠去。  

  從來沒有這樣地在乎一個人,生性涼薄的他,從來沒有如此地在乎過一個人。父與母,只是讓他來到這個人世的男人與女人,妻子只是為他暖床消除寂寞的工具,兒女只是傳宗接代,讓他開心的娃娃,所有的一切,對於他來說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並非必要。可是,那是在不歸出現以前。  

  一開始,對於不歸的縱容,或許是因為不歸與玉容長得相似吧。玉容,那個從小服侍他後來又成了他第一個女人,第一個妻子,為他生下第一個兒子不歸的女人,對於他來說曾經是特別的。只是,他只是一種習慣,因為,玉容自從他出生就服侍他了,他的穿衣,住行,食宿,全都是玉容在打點,他想要什麼,只要一個眼神,玉容就會將他想要的東西遞到他的面前。  

  所以,他對玉容,只是一種習慣,久了,也就離不開了。  

  可是,玉容離開了,為他生下不歸以後,就離開了。如果玉容還在這個世上的話,他會喜歡上玉容也不一定。可是,那只是如果。他以為他自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上任何人,所以,他放縱著他自己。直到燕不歸,這個強悍的少年,他的兒子的出現。  

  一個七歲的孩童,雖然有著少年的外表,有著成人的心智,可是,燕不歸還是一個只有七歲的孩童。在無意之間,用著冷絕的話語,硬生生地將他的生給偷走了。可是,不歸真的是喜歡他的嗎?  

  不歸,自那夜之後,並沒有什麼轉變,白日裡四處忙碌,夜晚還是跑到他的床上,霸佔著他身邊的位置。只是,當一天的癡等之後,換來的卻是燕不歸沉睡的容顏,心裡,還是覺得空虛。不歸對他的態度沒有改變,他明白,是他變了。以前覺得不歸纏人,可是打那之後就覺得不歸對他太過冷淡,這是因為他愛上了不歸,所以他就不滿足了麼?  

  穿好衣褲,美眸輕眨,一轉眼,已是過了七年。不歸已經從一個七歲的孩童長成了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了。只是,不歸也變得更加忙碌了。常常離家遠行,一出門便是十數日。縱然在家,也往往是數月不在他的身邊,縱然明白不歸是為了鬼府才這麼忙碌,可是,他的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埋怨著不歸。  

  將滿心的哀怨化作了一聲幽幽的歎息,燕獨舞覺得自己越來越像一個閨中怨婦了。也難怪他那些妻妾們時常到他這裡來想要重續夫妻情緣,獨守空房的滋味確實難熬呵!可是,因為有了不歸,他卻覺得那些女人的觸摸讓他厭惡到了極點。若不是因為這些妻妾俱是他兒女的娘親,那麼他也會像處置黛痕那般處置這些女人。  

  他要的,只有不歸而已。  

  輕輕地撩起了銀色的流蘇,柳眉輕顰,翻身下了床,抱著薄被在窗下的竹榻上躺下,他一向體弱,故而不歸向來不許他在夜晚睡在竹榻上。只是,現在也不覺得冷,情潮過後的身體,還是燥熱的很。  

  躺定,嗅著空氣中幽幽的暗香,一雙美眸盯著那飄動的螢火蟲兒,又地一聲歎息自他嘴中流洩而出。一隻,二隻,三隻……夜空中亂舞的螢火蟲兒,一共有十幾隻。不歸離家已半月有餘。此次不歸北上,仍是與北神宮相談合作事宜,他不免心中有些擔心。南鬼府與北神宮,各執南北武林數百年,雖然沒有什麼過人的交情,倒也是和和氣氣,相安無事了數百年。  

  可是,他就是擔心。  

  不歸,那種霸道的個性,不知道能不能解決這些事情呢?  

  月餘前,鬼府自南海採得兩粒碩大無比的珍珠,其中一粒被北國一位富商高價買去,並要求鬼府護送。不歸自是同意,命鬼府中幾位高手暗中送往北國,只是,卻在進入北武林之後那粒珍珠便被人劫走,護數珍珠的數位高手,竟然毫無察覺。  

  俏麗的柳眉,緩緩地皺著,任他想破腦袋,他也想不出這個武林中有誰能夠在鬼府數位高手的面前,毫無聲息地將那粒珍珠盜走。其間,接觸到這幾位高手的可疑人物,只有三個人。一個,是問路的老婆婆。一個,是茶寮裡送小的小二。一個,是過路時偶然碰到的劍客。  

  三個人之中,只有劍客最為可疑,可是,他們調查了之後,卻發現那劍客仍是神宮少宮主的劍術師傅。能夠入得神宮,成為少宮主的師傅,其人自然是經過千挑萬選,絕不可能是覬覦區區一粒珍珠之人。因為,那個劍客確實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俠士,而他也認得。自然是相信那位劍客。  

  找不到可疑之人,會不會是監守自盜?可是,這次派去護送珍珠的人,也是跟隨他爹多年的部屬,忠心耿耿,遺珠之後回來覆命,竟欲自刎謝罪,若不是不歸看得明白,出手相救,鬼府便少了數名精銳。  

  思來想去,不歸認為珍珠是在神宮地界遺失的,應該找神宮中人相談尋珠之事。故而燕不歸便帶了數名隨從北上相談合作事宜。  

  只是,不歸一去也有半月時日,往日裡不歸出門最多不過十日,而此次卻為何在神宮久滯不回呢?可是與神宮中人發生的口角,然後被神宮宮主囚禁起來了?  

  不歸雖然霸氣,但絕對不會是那種動輒與人爭鬥的性子,不,不可能的。  

  那,為什麼,不歸還沒有回來?  

  早就聽說神宮歷來女子掌權,況且北國女子生性豪爽,會不會是神宮中哪個俏女兒家勾住了不歸的魂?  

  一股子酸意便湧上了心頭,記得他初嘗女兒香的年歲也是十四歲。況且,不歸的模樣看去何止十四歲,分明就是一個十七八歲的俊俏兒郎嘛。銀牙緊咬,煩躁地翻來覆去,燕獨舞的幽幽歎息便收不住口了。不歸啊不歸,你若對我毫無情意,又何苦撥動我心中這根情弦,若是你棄我而去,將使我情何以堪?  

  朦朦朧朧,感慨了半夜,到得天明時分聽得雞鳴聲聲,方才倦倦睡去。  

  燕不歸垂著一雙深遂的眼眸,望著那竹榻上擁著薄被而眠的絕美人兒,輕輕地搖了搖頭,低下身輕舒猿臂,將那睡做一團的美人兒抱了起來。剛一抱住,那美人兒的身子,便自動地偎到了他的懷中,尋得一個舒適的位置,咕噥了一聲,繼續好眠。  

  輕笑一聲,燕不歸心想,這分明是哪家的俏女兒模樣,哪裡像是鬼府的少主,他的父親呵。可是,他喜歡,他喜歡獨舞這嫵媚的模樣。只有在他的面前,他的父親,才會像個女兒家,愛鬧小性子,脾氣也彆扭得緊,愛管這,愛管那。是不是代表,自己在這個絕美的人兒心中,有著特別的位置呢?  

  應該是如此吧……  

  雖然心中有些不確定,但是,燕不歸卻欣見這種場景。這是他七年來孜孜不倦努力而來的結果。就如這睡,以往這絕美的人兒,總是少不得要一些美麗的女子來為他暖床,而今在他的努力之下,只習慣他的陪伴。悄悄試過,先讓丫環為其暖好被窩,再讓其安睡,剛一躺下,那絕美人兒便嚷著渾身不適,死活不肯再睡,一定要他抱著才肯安睡,屢試不爽。  

  只是,有一點不好,離了他,這絕美的人兒便無法安眠,瞧那雙眼眸下深黑的眼圈,燕不歸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昨夜獨舞定是沒有睡好,故而日上三竿,已過了午時都沒有醒轉。  

  將懷中的人兒放在萬年溫玉雕成的玉床上,稍稍抬起身,那美人兒的身子便纏了上來,一雙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襟,生怕他離去一般,看著這翻模樣,燕不歸不由地啞然失笑,在這種時候,他常會有錯覺,他才是父,而這沉睡的人兒才應當是子。  

  和衣側躺在那絕美人兒的身側,剛一躺下,那一雙玉腿便大喇喇地壓在他的腿上。為這霸佔的姿態發出會心的一笑,燕不歸有力的抱住了那絕美人兒的纖腰,這一點,他們就真的是父子,同樣的霸道呢。  

  躺了片刻,燕不歸低頭看著那濃重的黑眼圈,不知道昨天晚上獨舞在想什麼呢?他應該是主角吧?用指腹輕輕地撫著那眼下的陰影,燕不歸輕輕地笑了。低下頭,輕柔地在那陰影上烙下幾個輕柔的吻,好想再陪著獨舞好好睡一會兒,只是,還有客人,不應該怠慢了呢。  

  想起那個狂狷的朋友,燕不歸泛開了一抹興奮的笑,從來沒有如此意氣相投的朋友。平日裡,鬼府中人都對他畢恭畢敬,全拿他當個主子看。獨舞,不是朋友,是比朋友更深的關係。  

  想不到,此次北上神宮,卻結識了一位朋友,雖然沒有將那珍珠尋回,但他卻覺得更值得。所謂千金易求,知己難得,如果那粒珍珠的遺失,是他得到這個朋友的契機,他倒是樂見珍珠遺失。  

  想到此,他輕輕地掰開了緊緊地霸著他的燕獨舞的手與腳,看見那絕美的臉上泛起不樂的表情,一雙美目顫動著,欲醒非醒的模樣,連忙拿起床上柔軟的巨大抱枕,放到了燕獨舞的懷中。燕獨舞若是睡不好,身子就容易睏倦,然後便容易得病,他可不忍見獨舞病懨懨的模樣。雖說病中的燕獨舞另有一種嬌弱可愛的模樣,但是他還是喜歡健康時任性驕縱的燕獨舞。  

  「再睡一會吧。」燕不歸親暱撫了撫那絕美的臉蛋,放下銀鉤勾住的流蘇簾子,悄聲地往外走去。  

  「不歸……」  

  一聲輕柔的呢喃,讓燕不歸猛地立住腳,獨舞可是醒了?轉過身,撩起簾子,卻見那絕美的人兒轉了個向,繼續沉睡著。原來是在說夢話。  

  很好,獨舞的夢中有他。他喜歡。  

  睡得好舒服啊!燕獨舞伸了一個懶腰,小小地打了一個哈欠,方才張開尚帶些睏倦的眸子。嘴角泛起一抹甜媚的笑容,燕獨舞眨了眨眼,他夢不到不歸回來了,還抱著他回到床上…--  

  咦,眸子詫異地望著懸在頭頂的夜明珠,奇怪,他明明記得自己睡在窗下的竹榻上呵。怎麼會回到這床上呢?這些年來,內室除了不歸,那些丫環們也只能在白日裡方得入內,況且丫玩們也無力抱他回到床上,所有的一切,只有一個解釋--  

  他的不歸回來了。  

  那麼,他適才所做的夢,並非夢境,而是事實了?滿心歡喜地坐起身,也不喚丫環,便自從衣櫃中取出一套新做的純白長袍穿上,不歸喜歡穿黑色的衣服,而他喜歡穿白色,黑色相映,站在一塊應是最引人注目的呢。  

  內室一側,是丫環們早就打好放在那裡的洗梳用的水與器皿,燕獨舞自行梳洗妥貼,用一雙纖指理順了一頭及腰的長髮,隨意地挽了個髻,取了去玉簪別住。興沖沖地打開房門,準備出門。方行了幾步,就被人叫住了。  

  「爹爹!」怯弱的語音,自背後響起。  

  俏眉一拎,燕獨舞轉過身,看著丫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男娃兒。端眉麗眉,挺鼻紅唇,體態柔弱,長大了也是個俏麗郎君。看清來人模樣,燕獨舞俏眉一舒,冷聲道:「不凡,有什麼事嗎?」  

  許是因為燕獨舞冰冷的聲音,那秀麗的紅唇支唔了許久就是吐不出半句言語來。  

  心生不悅,燕獨舞轉身就走。不凡是他的第二個兒子,容顏也與他有幾分相似,看去倒是個粉雕玉琢的俏娃娃,只是個性卻是柔弱內向,像極了他的母親,扭扭捏捏,做事也不乾脆。故而諸多子女中,他最不喜不凡。  

  「爹爹!」那男娃兒見燕獨舞轉身就走,一雙大眼現出幾分慌張,急行幾步跟上,拉住了燕獨舞的衣袖道,「爹爹,大哥他……」  

  「不歸?」俏眉微攢,燕獨舞回身看著那吞吞吐吐的男娃兒,「不凡,有話就一次話完,不要吞吞吐吐,爹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像你娘那般膽小如鼠。男孩子做事就應該乾脆果斷一些。就好像你大哥!」  

  「是。」漲紅了一張粉敷的小嫩臉,燕不凡低應了一聲,方道,「大哥讓不凡候在爹爹門外,待爹爹醒了,便叫爹爹去日月堂。」  

  「日月堂是吧。沒有別的事情了麼?」燕獨舞揚了揚眉,也不待那燕不凡回答,便自離去了。  

  「爹爹,還有……」看著遠去的絕美背影,小嘴張了張,一雙麗眸泛著困惑,該告訴爹爹那個狂狷的人兒的存在嗎?不說也沒事吧。想起那驚鴻一瞥瞧見的俊俏容顏,心神不由地有些恍惚。  

  「二少爺?您在少主門前發什麼呆呢?」一個路過的小丫環好奇地叫著燕不凡,一雙眼眸帶著疑惑。  

  「沒……沒什麼!」一張小臉飛紅,急低著頭快步離開,只是,心裡面卻還是落下了那個俊俏的容顏。那人,究竟是誰呢?  

  燕獨舞冷冷地睨著那燈火通明的日月堂大廳內,相談甚歡的兩人。他怎麼沒有想到呢?日月堂仍是待客之用,而且是貴客。自從爹隱退江湖以來,日月堂已是許久未招待客人了。  

  這人究竟是誰?  

  燕獨舞藉著燈光,看清了與燕不歸暢飲的英俊少年。劍眉朗目,隆鼻豐唇,英氣勃發。肌膚瑩白,更顯其人俊美豐凡,只是……只是為何覺得有些怪異?燕獨舞的眉皺得更緊了。  

  是因為不歸嗎?那人似乎說了什麼開心的事情,只見不歸與那人碰杯痛飲,朗聲大笑,豪氣萬千。從來沒有見到不歸笑得這麼開心。與他在一起的不歸,向來沉穩而霸氣,極少見到這豪爽的笑容,笑得連眼睛都瞇起了一條縫兒,整個人看起來那般的孩子氣。  

  心不由地從滿心的歡喜中沉了下去,不歸,好像交到了朋友。他不喜歡不歸有朋友,朋友,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可以凌駕於一切的一個詞。俗語說,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如果,他想要成為不歸的妻,那麼他就不可能超越朋友在不歸心中的地位。  

  他不喜歡,他討厭。  

  他不要,不要讓不歸的笑容,被他之外的人看到。  

  更何況,那個人,是如此的耀眼,奪目,讓見者為之心神恍惚。因為,那人有著一幅狷狂而熱烈的笑容。好像耀眼的陽光一般,讓黑暗中的人為之傾心。這個人,究竟是誰?這人的出現,讓他有種被威脅的感覺。一定,要除掉不歸身邊的這個人……不管,這人是誰。  

  「你總是這麼開心嗎?」燕不歸為身邊的人倒滿了酒,一雙俊眸帶著羨慕,他羨慕這個人,永遠都這麼開心。  

  那人豎起一雙俊朗的眉,眼眸轉了轉,笑道:「好像是吧。」  

  聲音嬌柔清脆,帶著淡淡的柔媚,聽在漸漸走近的燕獨舞耳中,不由地吃了一驚。好柔媚的語音,分明是一個女兒家。  

  細細地看去,卻見那人膚若凝脂,肌光勝雪,眉目俊朗之餘卻有著幾分秀氣,近看,的確是一個女兒家。  

  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這人……莫不是……  

  正自思量,眼光卻與那人撞個正著。望見那人眼神中的驚艷,燕獨舞知道是自己的外表又讓人迷惑了。泛開一抹笑,掩去自己的心思,他緩步走進了日月堂。  

  「不歸,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叫我!」一雙美眸帶著幾分怨懟,想做不歸回來時見到的第一人,卻總是落空。  

  燕不歸笑著打了個哈哈,卻笑而不語,不由地讓燕獨舞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俊朗的少年。有些不解燕獨舞突來的怒氣,燕不歸的劍眉皺了起來。一轉眼,看到身邊那人好奇的眸光那絕美的人兒身上打著轉,忙揚聲,笑道:「莫愁,這是我爹!爹,這是龍莫愁。」  

  燕獨舞與那人雙雙發出一聲驚咦。四隻眼眸俱是打量著對方。  

  雖然心裡有些譜,但是真的聽到,卻還是不小的驚訝了一番。龍莫愁,狂龍,莫愁。北武林霸主「神宮」少宮主。腦中飛轉,已是將這狂龍的訊息轉了千萬遍。龍莫愁,十三歲出道,武功高深莫測不說,最讓人驚駭的卻是她的言行。她身為女子,卻嗜酒如命,又好賭成性。身為女子,卻常常一擲千金,買取青樓女子歡顏笑語。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龍莫愁曾誇下海口將北國王后頭上所戴珠釵送與一青樓清倌,果真,不出三日,她便將那珠釵插在了那清倌頭上。那北國王宮也不是尋常之地,可以來去自如,也不知她使了何種手段,那北國王后竟然沒有找她的麻煩,一直風平浪靜。  

  總之,龍莫愁,就是有本事狂。故而北武林,給了這個小小的丫頭,一個稱號。「狂龍」  

  再加上一身男裝打扮,也難怪他適才會錯認這龍莫愁為男子了,那種與生俱來的張狂氣息,確實不是一個女子所應有的。更何況,龍莫愁五官俊俏,英氣勃發,真的不似一個女子。  

  莫怪向來討厭女人的不歸,會與其結交了。沉吟了一番,燕獨舞緩緩地在燕不歸身邊坐下,默然不語的獨自倒酒淺酌。  

  龍莫愁一雙俊眸仔細地打量著這絕美的人兒,初一見,便為其絕美的姿容所震愕,這人遠望去,只覺遠山為眉,秋水為眸,瑤鼻豐挺,紅唇泣血,肌光勝雪,體態妖嬈,美極,媚極。雖美,雖媚,卻不會讓人認為是女子。眉雖艷麗,卻帶有冷魅神采,眼雖水波盈然,卻寒光灼灼,瑤鼻更是顯出幾分英氣,只有那唇,誘人魂魄,不論男女皆想一親芳澤。體態雖然妖嬈,卻是平坦筆直,更是不見一份女兒豐潤。  

  好美的人!  

  可是,卻想不到竟然是不歸的爹爹呢!早就聽聞,江南「鬼府」少主艷傾天下,百聞不如一見,這燕獨舞,果真是天下第一的美人兒。  

  卻見那人只是拿著一雙美目冷冷地瞧了一眼自己,然後使獨斟獨飲,也不說話。不知是不是自己得罪了他呢?龍莫愁一雙俊眸轉了轉,便端起面前的酒,笑道:「伯父,侄女莫愁借花獻拂,以一杯美酒見過伯父。未曾先行拜見,是小侄女不對在先,望請伯父海涵。」  

  燕獨舞抬起絕美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那雙誠摯的眼眸,看了片刻,面上忽地泛起一抹絕媚的笑容來。原本是冷若冰霜,乍然一雙梨渦,更顯美艷動人,不由地看傻了在座的另外兩人。舉起面前的酒杯,燕獨舞柔聲道:「少宮主大駕光臨鬼府,是我鬼府之幸。我哪裡敢在少宮主面前擺什麼長輩駕子。來,這杯酒,是我敬你的。干!」  

  龍莫愁輕笑一聲,回了一聲「干」,仰頭便飲盡了杯中酒,紅舌輕舔唇邊酒漬,甚覺不過癮,便拎起桌上酒罈子仰頭便倒。  

  好一個龍莫愁!  

  果然不愧「狂龍」之名。  

  燕獨舞心下盤算,此人身為神宮少主,斷斷殺不得。如若殺之,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如今之計,唯有拉攏此人才是上上之策。不歸與其成為朋友,心下雖有此不快,但是為了不歸日後在武林中的地位,不應為心中的嫉意蒙蔽理智,稍稍作些退讓,其不歸打點才是他應當做的。  

  想到此,他不由地巧笑嫣然,與那龍莫愁相談起來。  

  燕不歸揚了揚劍眉,看著燕獨舞,心下暗笑。適才獨舞站在門外滿臉妒意的模樣,全數落盡了他的眼中,獨舞終究是喜歡自己了。不過,莫愁是他的好朋友,他不希望獨舞因為妒忌而討厭莫愁。  

  只是,燕獨舞終究是燕獨舞,身為鬼府少主的他,一聽到莫愁的名字,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這臉色馬上就轉好了。這也是他欣賞獨舞的地方,公是公,私是私,公私絕對不會混淆起來。  

  見燕不歸一張臉上淺笑盈然,燕獨舞不由地氣得暗自咬牙。他想不歸想得心都疼了,可是他卻在外面逍遙,還帶著紅顏知己歸家,真不知道他把自己當成了什麼。想到這裡,忍不住抬起腳,狠狠地踩了身邊的人兒一腳。  

  皺了皺劍眉,燕不歸瞪了一眼身邊那個絕美的人兒,才說獨舞明禮,想不到就給他來了一道暗箭。燕獨舞,還是燕獨舞。只不過,不管是明理大方的燕獨舞,還是驕縱任性的燕獨舞,他都喜歡。  

  不歸瞪他!紅唇輕撇,燕獨舞一雙美眸輕眨,水光乍現,不歸從來沒有這麼凶過他!氣急,猛地站起身,轉身就走。  

  「咦?伯父這就走了?」龍莫愁適才仰首痛飲,根本未見二燕之間波濤暗湧,見燕獨舞拂袖而去,不由地詫異出聲。  

  燕不歸的笑聲再也遏制不住,他輕輕地搖了搖頭,燕獨舞啊燕獨舞,你還真是任性的可愛。  

  「你笑什麼?」龍莫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雙帶著幾分醉意的眼眸眨了又眨。  

  「沒,沒有什麼……」燕不歸忙舉起面前的酒杯,敬龍莫愁,「來,我們痛飲三百杯!」  

  「什麼三百杯,是三百壇才是!」說到酒,龍莫愁就顯得眉飛色舞,喜不自禁。  

  「好!三百壇就三百壇!」燕不歸豪興大發,也拎起酒罈子就喝。  

  這邊廂兩人喝得痛快,那邊廂燕獨舞聽著日月堂內笑得歡暢,不由地氣得跳腳。原以為不歸會像以前一樣,在他不高興的時候馬上追出來哄他,可是等了許久卻不見不歸的身影,悄然轉回,卻見兩人喝得正是痛快。心下懊惱,不由地又氣上幾分。猛地轉頭就走,這回,可真是消失在夜色中了。  

  月色如色,搖搖晃晃的高大身影,穿過花園子,慢慢地走到了鬼府後園,燕獨舞所居住的小樓。  

  打了個酒嗝,燕不歸重重地推開了虛掩的門,卻見幾個丫環正拿著團扇撲著四處飛舞的螢火蟲兒。見到燕不歸,聞著滿鼻子的酒氣,這些個丫環趕忙散開。倒茶的倒茶,倒水的倒水,拿毛巾的拿毛巾,井然有序的模樣,使得燕不歸心知肚明,這些個丫頭這個時候還沒有歇著,自然是燕獨舞吩咐候在此處的了。  

  換了一套衣裳,讓丫頭侍弄了一番,身上的酒氣也減了許多,燕不歸輕輕地擺了擺手,丫環們退下。他便逕自邁著還有些許不穩的腳步,慢慢地上了樓。樓上,是那個絕美人兒的居所。  

  關上樓梯口的門,燕不歸穿過外廳,轉過隔著外廳與內室的屏風,卻見那絕美人兒正坐在床沿發呆。看到了燕不歸,一張絕美的容顏一沉,頭一轉,便倒在床上,面向裡側臥著。  

  呵,真的生氣了。  

  燕不歸輕笑一聲,踉蹌著步伐,慢慢地走近床沿,正待說話,便先打了一個酒嗝。剎時渾渾的酒氣所散了開來。燕獨舞惱怒地坐起身,拿起枕頭猛地揮開空氣中的酒味,瞪了一眼醉態可掬的燕不歸,又自倒下假寐。  

  趨近一步,卻打了個趄趔,一個站立不穩,燕不歸撲倒在了燕獨舞的身上。  

  美目一張,柳眉倒豎,一雙玉臂猛地推著那壓在身上的沉沉身子,燕獨舞略帶哭腔:「你不是和那龍姑娘談得興盡嗎?我以為你們今兒個要秉燭夜談了,怎麼還捨得回來啊?」  

  燕不歸雖說有些酒醉,但是腦子還是清楚的很。一雙俊眸緊盯著燕獨舞泛著淚光的美眸,有些心疼地用手摩挲著那光滑柔嫩的臉頰。張口的語音裡卻帶著調笑:「吃醋了?」  

  一句話,戳到了燕獨舞的痛處。臉色丕變,猛地一提腳,就將燕不歸踹下了床。那燕不歸卒不及防,也真的被踢下了床。白了一眼,燕獨舞猛地扯下了掛在銀鉤上的銀色流蘇簾子,躺下不睬燕不歸了。  

  燕不歸苦笑一聲,還真是個悍性子。如果是個女兒家,可就真是個母老虎了。看哪家公子敢娶這隻母老虎。撩開簾子,坐在床沿,除去鞋襪,燕不歸在那纖弱的身子一側躺下,一雙有力的雙飛緊緊地攬著燕獨舞的纖腰,不容那絕美的人兒掙扎。張口輕咬著那白皙的耳垂,不多時便聽得懷中人兒發出了細細的呻吟聲。懷中人兒最大的弱點,便是這個易感的身子了。  

  鬆了一口氣,燕不歸將背對著自己的人兒轉過身來,望著那雙盯著自己的美眸,輕笑著:「你可真像隻母老虎。」  

  燕獨舞美眸一睜,玉容泛起一抹嗔意。  

  「好,好,好……我不說了。」燕不歸連說數聲,看著那帶著惱意的美麗容顏,才發現,他真的很想念爹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就聽得懷中人兒不滿地嗔道:「滿嘴的酒臭味,離我遠點。」  

  懷中人一雙手,也有力地推著他。燕不歸一個身子幾乎就要被推下床了。眼明手快,燕不歸急忙抓緊了那纖弱的身子,一個翻身,把燕獨舞壓在了身下。  

  燕獨舞不由地輕罵出聲。  

  而燕不歸一雙帶著幾分醉意的眼睛,卻只是盯著那一張一合的艷紅嘴唇。然後,便低下了頭,吮住了那雙嚮往以久的唇,好甜……  

  「唔……」有些驚愕,更多的卻是歡喜。不歸,不歸吻他了……這些年來,這是他與不歸之間的第一個吻。雖然濃濃的酒氣,讓他有些不悅,但是那狂烈的吮吻,卻讓他目暈頭眩。  

  強悍的吻,像極了燕不歸。霸道地舌頭,不容他拒絕地分開他的嘴唇,鑽進他的口腔,捕住他嬌羞躲藏的靈舌,兇猛地糾纏著。許是不歸太過用力了,他的唇瓣竟泛起些許的刺痛。不過,卻更令他感到迷醉,這是不歸的吻。不歸這樣做,可是喜歡他?  

  雙手顫悠悠地抬起,環住了壓在他身上的健壯身體,燕獨舞醉了。他還要更多……他的身體,還要求更多……  
  「嗯……」  

  燕獨舞在燕不歸鬆開他的雙唇的時候,大大地吐了一口氣,迷醉的雙眸靜靜地看著俯在他身上的俊俏少年。不歸的吻,讓他感到心魂蕩漾,從來沒有一個人,一雙唇,讓他如此地喜悅。這是不歸,他的不歸……  

  他的不歸,一向長得快,雖然只有十四歲,外表卻已經像個真正的大人了。修長的身體,不知何時,已經超越了他,覆在他的身上,可以將他全數的包圍。健壯的胸膛,有力的臂膀,突起的肌肉,看去完全是一個強而有力的成熟男子。  

  俊朗的五官,稜角分明,最吸引他的,是那雙帶著狂熱眼神的俊俏眸子和那雙豐唇誘人的嘴,他的不歸,長得好俊美……  

  止不住的驕傲,不歸的面容雖泰半遺自那早亡的玉容,而也有些許地方像極了了。特別是那雙唇……  

  「嘖」的一聲,清脆的迴響,伴隨著蝕人心魂的麻癢自胸前的兩點上輪流傳來,叫回了他遠遊的心神。  

  「啊……」燕獨舞輕叫出聲,美眸含春,注視著在他胸前左右移動著的頭顱。不知何時,不歸的唇改變了目標,一雙灼熱的唇攻擊著他胸前的敏感處。雖然他不是女子,但是胸前的兩點也是他的脆弱所在,稍一碰觸便可以讓無法自持。更何況,這個人是不歸……  

  雖然青澀,但是,不歸的舉動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讓他震顫。不歸的舌,靈巧地環著他的突起,用力吮吸的同時,還不斷地拉扯著,發出清脆響亮的嘖嘖聲。聽著那聲音,縱是放縱如他,也不由地紅了一張芙蓉面頰。  

  可是,內心深處卻期待著不歸下一步的動作。他想要更多,寂寞了七年的身體,想要更多……不自覺地抬起腰,磨蹭著不歸,他想要強悍的不歸。白皙的手,緩緩地下滑,輕輕地拉住了不歸的手掌,慢慢地探入自己的衾褲裡,握住自己顫抖而立的玉莖,那隱秘的所在被灼熱的手掌握住的時候,他幾乎就要一洩如注了。  

  急急地咬著銀牙,忍住了慾望,他輕輕地顫動著,抬唇輕語:「不歸……快……」  

  快點……  

  可是,那只握著他玉莖的手掌卻沒有動作了。甚至邊在他胸前肆虐的嘴也停止了卻作。一雙柳眉皺了皺,伸出另一隻手,支起不歸的頭,這一看弄得他哭笑不得。弄得他慾火焚身,無法自持的罪魁禍首竟然已經昏昏沉進了夢鄉。  

  氣唬唬地將不歸的手從他的胯間抽出,放在紅唇邊,張開嘴,在銀牙烙上那修長的手指的時候,卻硬重重地頓住,艷紅的靈舌,輕柔地舔拭著那修長的手指,聽到胸前發出的舒適聲音,燕獨舞笑得益發柔媚了。  

  雖然有些生氣,但是,卻還是捨不得咬不歸呢……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然愛得這般濃烈了……  

  不歸,他的不歸……他要的不歸……  

  不歸,你知道嗎?原以為不會愛上任何人,卻想不到愛上了流著我的血脈的你。天意弄人,讓身為父親的我,愛上了身為兒子的你。可是,我不管……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兒子,上天既然讓我愛上了你,我就會毀滅所有的一切,與你在一起。  

  不求同生便共死,願與你同墜阿鼻地獄。  

  如果,我們活的時候無法在一起,那麼,死了,我也要糾纏著你。不歸……你可明白,這就是我燕獨舞……  

  輕輕地將覆在他身上的燕不歸小心地翻在他的身側,緩緩地轉過身,讓自己的背貼在那寬厚的胸膛裡,纖細的雙手,輕輕地握住了自己挺立的玉莖,上下揉搓著,幻想著這是不歸灼熱的雙手……  

  「啊啊……」甜膩而飽含著情慾的嘶叫聲,自艷麗的紅唇中流洩而出。  

  眼淚,緩緩地自眼角滑落,濡濕了枕著的抱枕。不歸,不歸……千萬不要捨棄我……我是如此地渴求你……  

  「啊……」  

  不歸火熱的嘴唇,帶著甜香,瘋狂地在他的身上點燃一處又一處的火熱。纖瘦的身體被情慾的烈火折磨得難以自禁地瘋狂扭動著。  

  冰涼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游動著,所過之處,刮起一陣尖銳的痛楚,卻讓他更加的瘋狂。  

  「呀……」  

  那細長的手指,熟練地褪去了他的裡褲,包裹住他昨夜沒有得到滿足的玉莖,塗著寇丹的細長指甲輕摳著玉莖的頂端,讓他情不自禁地扭動著身體……  

  等等,寇丹?  

  猛地張開了眼睛,燕獨舞看到了一個秀美的女子正紅著一張秀美的容顏,在他的身上忙碌著。身子裡的情潮迅速冷卻,受驚嚇地推開那秀美的女子,燕獨舞急急地扯過一旁的錦被,覆住自己的身子,聲音也帶著受驚後的結巴:「五…五娘……你…你…怎麼是你……」  

  那秀美的女子,正是燕獨舞的第五房妻妾。  

  猝不及防,那秀美的女子被燕獨舞推了開來,愣了愣,那女子再次偎了上來,纖細的身子壓著燕獨舞。溫柔的語音帶著勢在必得:「夫君,五娘與您分開已有多年。您就忍心看著妾身獨守空房?您這些年來,甚至也不上妾身那邊看望不惡,您就那麼討厭妾身嗎?」  

  因為受驚過度,腦子還是沒有轉過來的燕獨舞躲避著那女子冰涼的手,卻還是被那女子一把握住了脆弱的玉莖。  

  秀美的容顏上泛著濃濃的春意:「妾身自產下不惡,夫君便甚少憐愛妾身,夫君……」  

  那冰涼的手指,讓他感到渾身寒毛倒豎,疲軟的玉莖怎麼也無法擺脫那種冰冷的惡寒。他的腦中現出的卻是不歸拿著刀,緩緩地逼近他的胯間的模樣……又急又氣,尚泛著睏倦的身子,是怎麼也掙不脫那纖細身子的壓制。他這才想起來,他的第五個夫人,以前可是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武林俠女。他一個身子嬌弱,不曾習武的男人,怎麼可能擺脫得了……  

  「五……娘……」全身的惡寒,更是讓他語不成調,他的眼淚急急地流了出來,他不要,不要……他不要不歸離開他……  

  那秀美的女子,或許真的是太過寂寞了,急切地扯去身上的衣裳,裸著身子,磨蹭著他的身體。  

  「啊!」不是被情火挑動的呻吟,而是受到驚嚇的淒涼叫聲。  

  被燕獨舞的叫聲嚇了一跳,那秀美女子呆呆地看著那佈滿驚恐的絕美容顏,一張秀美容顏,滿是大受打擊的蒼白:「夫君……」  

  正要說些什麼,門忽地被推了開來,沉厚的腳步聲,一晃眼便到了眼前。秀美女子驚張地扯過衣服裹住了身子,抬眼看去,見到的是一張俊秀的容顏,臉色益加蒼白了,顫著音道:「不……不歸……」  

  燕獨舞聞聲,更是膽戰心驚,一雙含淚的美眸戰戰兢兢地以前眼角的餘光望向床側。一觸到那陰沉著臉,環著雙臂站在那裡的英俊少年,一顆心更是如墜冰窟。不歸,生氣了!不歸,不要他了!眼淚,再也阻不住地往外流。  

  燕不歸滿腔的怒火,在觸及那雙驚恐的眼眸及奪眶而出的眼淚時,慢慢地收斂了起來,細長的俊眸微瞇,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狀況。  

  他像往常一樣,從獨舞的身邊起床。而愛來愛賴床的獨舞,也如往常一般擁被而眠,自然是不會破例,他沒有叫醒獨舞,在獨舞的臉上留下一個吻,便起床去主持鬼府事務。  

  他有一陣子不在鬼府,但是鬼府的事務卻沒有積留,這應該感謝爺爺找了一個好管家。燕不歸忙完了一些必須他過目的帳務之後,與往常不一樣的是,眼皮子忽然跳得厲害。不甚放心的他,便離開了書房,回到了獨舞居住的小樓。果然便見到了如此讓他怒火倍增的一幕……  

  只是,他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明眼人一看,便知燕獨舞是被動地。而主動的卻是那個不要臉地伏在獨舞身上的秀美女子。從獨舞急欲擺脫的身子及不斷肆虐的眼淚來看,這個絕美的人兒可是大大地不情願。  

  冷哼一聲,見到那美人兒的身子一顫,面如死灰的表情,心下不由地暗笑。看來,他七年前的那個威脅,還真是在獨舞的心裡紮了根。只是,他怎麼捨得呢?他才捨不得讓獨舞受到了點點的傷害呢!  

  他的冷哼,是衝著那個秀美女子所發的。  

  秀美女子顫抖著身子,從燕獨舞的身上下來,一雙驚恐的美眸,望著燕不歸冷硬的面容:「不,不歸……」  

  「您忘了不歸是如何地告訴你們的嗎?五娘?」帶著殺氣的聲音,讓那秀美的女子臉色灰敗。  

  秀美女子身子一寒,記起了當年七娘慘烈的模樣。當年,她可是親眼目睹了七娘被幾個壯漢輪流姦污的模樣,活潑開朗的七娘被眼前的這個小娃兒整得幾乎丟了半條命,全然不顧七娘是他的繼母之一。打那以後,七娘便再也不敢上夫君小樓來了。  

  她更記得,當年,她們諸姐妹因為看不過去,勸阻那個小小娃兒,得到的下場卻是被這娃兒下了藥,雖然不是什麼要人命的劇毒,但是卻讓她們姐妹病了許久,在床上休養了半年多,方日漸好轉。  

  她還記得,那小娃兒用著一雙冷魅的眼睛,狠狠地注視著她們諸姐妹,霸道地說著:「燕獨舞,是我的。」  

  那霸道的語音,至今尚在她的耳邊飄蕩。初時,只是以為這娃兒是因為少人疼愛才會特別粘著夫君。可是,隨著時日流逝,歲月推移,還有夫君的日漸疏離,還有偶然流入耳內,關於那父子二人夜夜同榻而眠的流言,使得她們明白,這小娃兒對夫君的情感竟如同她們。想必,那些流言,也是這娃兒故意放出來,讓她們死心的。畢竟,這是鬼府,哪裡敢有人背著主人亂嚼舌根哪。  

  又急又怒,這等違反倫常之事,自然得阻止。可是,幾番勸試,換來得卻是更可怕的對待。她們幾個姐妹,被這個娃兒關進了陰寒的冰牢。並不斷地放入毒蛇。女子本受不得驚嚇,她們幾番下來,又是大病了好幾年。至今,還有幾位姐妹在不斷地求醫問藥。  

  燕不歸,在她們的心中,等於魔鬼。  

  更讓她們心寒的是夫君的舉動,夫君根本不睬她們。日子久了,她們的心也死了。也只得乖乖地在鬼府裡守著她們的活寡。  

  今日,原本不會出錯的,只是,她聽說近來夫君夜不能眠,才熬了一些寧神補氣的湯藥,送來。卻見一座偌大的小樓裡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她哪裡曉得,這小樓早被燕不歸列為鬼府禁地之一,尋常人等不得靠近。便是服侍獨舞的那些個丫環,雖然住在小樓一樓,也不得隨意走動。獨舞的起居室更是禁地中的禁地,每日中只有午後的一個時辰才能進入,這一切,自然都是燕不歸為了獨佔燕獨舞所做的安排。  

  無事可做的丫環們,也樂得清閒,便自尋樂子去了。這偌大的小樓自然是空無一人。等了片刻,不見人來。她便逕自上了小樓。進得內室,卻見夫君衣裳半敞,俊容嬌艷,不由得又想起了多年前,她二人夫妻情濃之時的情景,一時之間意亂情迷,便對燕獨舞動起手來。想起七娘的下場,她不由得軟了腳,比起死來,那是更可怕的懲罰。  

  一口氣強撐著,她硬著頭皮對上那雙深遂而陰冷的眼眸:「你,你想怎麼樣!」  

  眼眸微瞇,望著床上玉體橫陳的絕美人兒,忽地有了一個主意。一隻手微揚,一縷寒光乍現,一柄精緻的匕首便落在了手掌中。靠近床沿,俯視著那美眸含淚的絕美人兒,冷笑一聲,便用手分開了那雙修長而無一絲贅肉的玉腿,寒光輕閃,抵在了那胯間。  

  「不歸……」顫著聲,感受著腿間的冰涼寒氣,燕獨舞輕聲叫著那俊美的人兒,不歸,真的生氣了。  

  閉了閉眼,任眼淚滑落,燕獨舞輕輕地啜泣著。這是他活該,是他未曾為不歸好生守護自己的身子,竟讓那女人觸碰了。活該他受這殘身之苦。  

  心下如此想著,倒也想開了。一雙美眸緊盯著那俊俏的面容,一望見那傾心相戀的俊容,一個身子便不由自主地熱了起來。面紅耳熱,手足發顫,那腿間抵著的寒光,更是刺激著他的情潮湧動。不自覺的,腿間疲軟的玉莖便顫悠悠地立了起來。  

  燕不歸見狀,揚了揚眉,更是壞壞地用著匕首的刀柄,輕輕地磨蹭著那挺立的玉莖。便聽得那躺在床上的人兒「呀」的一聲驚叫,那人兒已是洩了。  

  好一個敏感的身子呵……  

  面紅耳赤地看著他情動的痕跡落在不歸玄色的衣衫上,一雙玉腿不安地磨動,想要除去那外衫上的污濁。  

  「別動!」燕不歸皺了皺眉,手掌輕翻,鋒利的刀鋒更是緊緊地貼在了那脆弱的地方。  

  雖然心中有了覺悟,但是還是被那鋒利的刀意嚇到,身子乖乖地僵著,不敢動彈。耳邊卻聽得一聲驚喝:「你,你要幹什麼?」  

  美眸輕轉,看著那舉步想要為他擺脫困境的秀麗女子,燕獨舞揚了揚眉,正待出聲阻止,卻見燕不歸空著的手一抬,一道寒氣哧的一聲沒在了秀麗女子的身上。好一個隔空點穴。  

  燕獨舞一雙美眸癡癡地看著燕不歸,不由地為著這流著他一半血脈的少年感到驕傲。這是他的不歸,他要的不歸……  

  被那雙美眸看得心魂蕩漾,哪裡還能裝著冷面,輕歎一聲,拋開手中的匕首,燕不歸改用手輕輕地撫觸著那被他嚇得軟綿綿的玉莖。這玉莖曾經閱人無數,自然不是童子可愛嬌嫩的粉紅顏色。泛著些許深紫的色澤,卻更是誘人心神。  

  「啊……」深吸一口氣,燕獨舞感受著那自腰下傳來的熱辣快感,光是被握住,就讓他已經洩了一次的玉莖再次挺立。只是,不解不歸為什麼沒有動手……美眸輕抬,卻見那雙冷峻的眼眸中的一抹調笑神彩,不由得有些羞惱,玉手捏成團,化作了一個粉拳就要打去。好個不歸,嚇死他了!  

  握住了那力道不小的粉拳,燕不歸輕笑一聲,猛地低下頭,含住了那紫紅色澤的玉莖。  

  「嗚……」身子猛地變得無力,燕獨舞嗚咽一聲,玉腿輕提,環住了那埋在他胯間的頭顱。那灼熱的口腔,用力的吸吮,比起任何女子的私處,都讓他暈眩。玉莖在有力的吸吮下感到陣陣的脹痛,不歸鋼牙的吞噬,帶起陣陣的麻癢……  

  燕獨舞情不自禁地抬起纖腰,對著那灼熱的濕潤擺動著腰肢……他清楚地聽到了耳邊女子傳來的倒抽氣聲,可是他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像是在男人身下求歡的女子,可是,他願意,願意做不歸身下的女人……  

  「咿呀……」  

  燕獨舞廝叫著,將他的蜜汁,全數地投入了那溫潤的口中。  

  燕不歸抬起頭,嘴角沾著些許乳白的痕跡,燕獨舞紅了臉,無力的伸出纖指,想要撫去那抹讓他感到羞恥的痕跡。卻被不歸有力的手擒住,送到了不歸的嘴中,指尖被含住,整個人再也無力動彈,只能任那霸氣的少年予取予求。  

  燕不歸手指一抬,解開了那秀麗女子的穴道,睨著眼看著那纖麗的身影捂面而去,心道:看你們還不死心。  

  「嗯……」  

  身下的麗人兒,全心都被他擄獲,根本無瑕顧及他人。如此可人的模樣,不由地讓他的腹下一熱。也是時候了,他的身體已經長成大人了,他可以完全地佔有這個美麗的妖精了。  

  解開褲子,露出賁張的玉柱,雙手緩緩地抬起了那雙修長的腿,露出了那豐潤腿間的美麗花穴。看著因為他的舉動而輕輕顫抖著的絕美身體,還有那處嬌羞的收縮著的美麗花蕊。  

  從來不知道世界上有這麼美麗的東西。他五歲起就明白了男女之間的情交是怎麼一回事,而為了獨舞,他十歲的時候,就帶著隨從四下收獵美麗的小官,在他們的身上得到男人情交的過程。可是,在那些強壯的,美麗的,溫柔的,妖媚的男人情交的時候,他有的只是厭惡,光是看著,就覺得污了他的眼睛。可是,獨舞卻是最特別的,光是這麼看著,他就已經快忍不住了。  

  燕不歸吞嚥了一口口水。那泛著粉嫩的花蕊,有著美麗的皺折,深幽的小口,隨著主人的興奮嬌羞的一張一合,散發著無言的邀請。好想,好想馬上進到那美麗的小嘴裡面……呻吟了一聲,抬起腰,抵著那柔媚的張開的小嘴,幾乎就要抵了進去……  

  卻在那一瞬間,忽地想起了那些弱勢些的小官們被進入時,痛苦的模樣。這種行為應該是非常痛苦的吧?他可不願意見到他珍愛的獨舞受到傷害。  

  嬌羞地扯過一旁的抱枕,燕獨舞埋頭其間,他,真的要成為不歸的妻了。身子感到一灼熱的物體猛地抵在了他羞人的地方,身子一顫,幾乎暈了過去。不,不行,不可以,他不是等這一刻等了很久嗎?怎麼可以昏倒呢?  

  喘著氣,銀牙緊緊地咬著下唇,卻感覺到那抵著他的火熱猛地抽離。失望地抬起眸子,看著那個漲紅著臉的英俊少年,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柔媚入骨:「不歸?」  

  聽到那誘人的聲音,燕不歸頭腦一熱,幾乎就要忍不住了。咬了咬牙,他急急地伸出手,探進了那美麗的小嘴中。  

  身子猛地一顫,燕獨舞的腰肢情不自禁地一軟,媚眼迷離地看著俯身望著自己的英俊面容,急切地含住了那侵入他身體內容的異物,不,不夠,他還要更多……  

  手指進入那柔軟的小嘴,小嘴裡面火熱濕滑,剛一進入,那柔軟的肉壁便急切貪婪的裹住了他的手指。異外的柔軟,試著再探入兩隻手指,那小嘴也輕易地就吞噬掉了,好貪婪的嘴……燕不歸緩緩地低下頭,吮住了那雙紅艷的嘴唇,輕輕地撬開那緊咬著下唇的銀牙,靈舌撫著那被用力咬出的輕輕血痕。四唇相接,情火更灼。   

  修長的手指,慢慢地探索著那火熱的小嘴深處,耳中聽到了身下那絕美人兒狂亂的呻吟,眼中看到的是那絕美的身體如蛇般的扭動。  

  「哈……哈……」好難受!身體內部的每一處都變得敏感起來,燕獨舞清楚地感覺到含在他體內的三根手指,甚至可以在心裡描繪出那三根手指的模樣。尖銳的指甲,粗大的骨節,完美的指形……  

  啊,腰,猛地一震,燕獨舞的眼睛張大了,他清楚地感受到那三根手指在他的身體深處,正朝著不同的方向移動,勾起,張開,刮搔,……身體的前端,也因為身後的極端刺激,再度挺立起來。朦朧地想著,這是第幾次了?可是,身後含著不歸三根手指的小穴,被那三根堅硬的東西撐了開來。  

  燕不歸的身體慢慢地下移,銳利的眼眸注視著被他張開的美麗小嘴。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小嘴內部粉紅色的肉壁。好漂亮,好想咬一口啊,緩緩地低下頭,伸出舌頭,從手指的縫隙間穿過,撫上了那粉紅的色澤。手指輕輕地彎曲,緩緩地將那內部的肉壁拉出小許,然後用尖銳的牙齒輕輕地啃咬著。  

  「啊啊!」縱然燕不歸舉動輕柔,但是那尖銳的牙齒還是讓燕獨舞感到了痛楚。身體內部,從來沒有被如此折磨的痛楚伴隨著極烈的快感,讓他猛地一聲驚叫,興奮到極點的燕獨舞只覺眼前一花,然後便感到身子一寒,心頭發了出尖銳的痛楚。暗叫一聲「不妙」,可是,來不及反應的燕獨舞已經進入了一片黑暗中。  

  讓他死了吧……  

  燕獨舞緊緊地將頭埋在了抱枕中,不跟抬頭。他竟然因為過於興奮而引發了心疾復發。收回放在流蘇簾子外面的手,燕獨舞直咬牙。他等了七年,卻因為這個原因而使得他無法成為不歸的人。他不甘心,不甘心。  

  聽邊聽得大夫叮囑著不歸要小心他的身子的時候,燕獨舞的美眸含怨,幾乎落出眼淚來,他恨自己這個不爭氣的身子,就差那麼一點點了。可是,他怎麼也料不到多時未曾發作的心疾會在這個時候發作。  

  或許是近來太過疲累,而今日又太過興奮吧。仔細想來,自不歸北上之後,他便不曾好好休息,身子自然是嬌弱了一些。而這兩日裡,他的身體都處於極端敏感的狀態。今日更是忽悲忽喜,他這柔弱的身子自是禁不起折騰了。  

  哀歎一聲,燕獨舞明白,他與不歸的好事,又被耽擱了。悶悶地拉起薄被,蓋住了自己的頭。一雙手溫柔地拉下了他的被子,燕獨舞看著那雙深遂的眼眸,眼淚再也止不住地往下落。  

  「不要哭,不要哭……」燕不歸抱起了那絕美的身子,柔聲安慰,狂跳的心才平復下來。唉,剛才獨舞真的嚇壞他了。他差點以為這個絕美的人兒就要離他遠去了,「沒事的……」  

  燕獨舞嬌嗔地自燕不歸懷中抬起眸子,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越想越氣,一雙雪白的玉手便扯開了燕不歸的衣襟。  

  英挺的劍眉皺起:「你要做什麼?」  

  卻見那絕美人兒拉開他的衣襟,一個白生生的身子就這樣欺了上來。急切的舉動,讓燕不歸歎了一口氣:「你是想要我看著你躺在床上,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心裡才好受嗎?」  

  停下扯著燕不歸衣服的手,燕獨舞不甘心地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下次,我們一定會很順利的。」燕不歸輕輕地拍著那慟哭著的人兒,柔聲安慰。還要再說些什麼,卻聽見窗外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幼主,七十二分舵舵主正在等候。」  

  燕獨舞自然是聽到了,美眸含怨地注視著那俊秀的容顏,語音雖然有些哽咽,但是還是柔聲道:「不妨事。你去吧……」  

  心疼獨舞的體貼,站起身,轉身欲走時,燕不歸又回過頭來輕吻著那汗濕的玉容,雙手再次握住了獨舞顫動的玉莖,幾下套弄,弄得那身下人兒嬌啼宛轉,香汗淋漓,再次一洩如注,方收手為那麗人兒蓋好薄被離去。  

  渾身虛軟無力,燕獨舞目送著不歸離去,一番折騰,弄得他困乏至極,不由地抱著薄被再次入眠。  

  夢中,自然,有不歸……  

  伸了個懶腰,燕獨舞喚著丫環為他備好沐浴用具及熱水之後,待丫環們弄好之後離去,柔若無骨的身子滑入溫水之中,撫去一身的汗漬與酸澀。輕輕地歎了了一聲,燕獨舞回想著適才所生的事情。他與不歸之間,偏是好事多磨,就差那一點功夫。  

  明明,就要成功了。他的身子,也為不歸完全綻放開了。可是,他卻只是嘗到了不歸的手指,而不是他最終想要的東西,腦中浮現他驚鴻一瞥中望見的東西,不由地面泛桃花。不歸的那裡,好大哦……看著自己腿間的玉莖,比起不歸的,可就顯得小多了。不過,他喜歡……他喜歡強悍的男人,想著那巨大的東西頂入他的身體裡,不由地面泛桃紅,羞愧難當……  

  輕啐一聲,急急地搖著頭,撈起溫熱的水洗去那遐想。他要好好地洗個澡,讓自己看起來神清氣爽的,免得讓不歸擔心。這樣想著,拿手急急地隨意擦拭了幾下,燕獨舞起身弄乾身子。然後取過丫環們備在一邊的衣物鞋襪,穿戴妥貼,下得樓去。命丫環們為他梳理一頭濡濕了的長髮,然後在大銅鏡裡看到了一個面泛微紅,丰神玉姿的絕美人兒。  

  鏡中人兒,雖然帶著淡淡的疲倦,卻還是美得惑人。與不歸未成就好事,但寂寞了多少年身子,也渲洩了好幾次,雖然有些疲累,可是卻看得出,鏡中人兒卻被疼愛的益發媚氣了……  

  要是好事能成,鏡中人兒怕是更加滋潤吧?紅著臉,燕獨舞滿意地出了小樓,去尋不歸。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不歸。  

  龍莫愁搖了搖手中的酒罈子,裡面已經沒有酒了。俊氣的眼眸靜靜地盯著坐在書桌後一會笑,一會歎氣的英俊少年。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不歸,你今兒個是怎麼了?」龍莫愁放下酒罈子,隨手一拂,拂開了滿桌的帳冊,然後輕輕地縱身一躍,便在桌子上坐穩。  

  燕不歸看著他剛剛整理好的帳冊,被龍莫愁一掃在地,他這一下午好不容易才整理好這些帳冊,看來又得重新整理了。只是,現在他需要整理的,不僅僅是這些帳冊,還有他的心情。  

  他要獨舞。這是他從小就決定了的。  

  不僅僅是父親,還要是愛人。  

  所以,他一直在逼著自己長大。沒有人知道他七歲,就要擔負起龐大的鬼府,承受了多大的壓力。可是,為了獨舞,他甘之若飴。一年又一年,他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得到獨舞。  

  歲月流逝中,他的身體也慢慢的長大。雖然他只有十四歲,但是,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是個成熟的男人了。看到那益見妖美的人兒,他自然會有想要掠奪的衝動。  

  他也做了,可是,卻看到了那美麗的人兒一臉慘白的昏劂了過去。他這時才想起來,他的獨舞,是一個有著先天心疾的柔弱人兒。一直沒有想起來,是因為那絕美的人兒一直是美麗奪目的,耀眼地讓人根本無法想像那是個病人。  

  他該佔有這個美麗的人兒嗎?  

  心下有些惶然,禁不住又悠悠地歎了一口氣。  

  翻了一個白眼,龍莫愁的俊眸微瞇,又來了。這一會是歎氣,過一會,又該是微笑了。  

  可是,他怎麼能夠放棄那個絕美的人兒呢?想到那在他的身下狂扭著的絕美身體,處於極端興奮中的雪白肌膚,都泛上了誘人的粉紅色澤。好美呵……想著那種驚心動魄的美麗,只為他一個人綻放,他就忍不住開心地咧開了嘴。  

  瞧,她說對了吧!  

  龍莫愁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著細嫩的下頷,會讓男人出現這種又喜又悲的神情的,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是哪家姑娘讓你如此魂不守舍?」龍莫愁猛地逼近那張俊俏的容顏,雖然明白燕不歸只有十四歲,但是,這分明是個成熟的男人了。那俊俏的面容,健壯的體格,還有高強的武功,顯赫的家世。這麼有魅力的男人,自然有很多女兒家喜歡,有很多女兒家喜歡,自然就會有一個讓這個男人心動。  

  「什麼?」有些茫然地看著那雙狡黠的眼睛,燕不歸沒有明白過來,「什麼姑娘?」  

  「我是說哪家姑娘讓你心動了。」龍莫愁單手一招,距她幾丈遠的酒罈子便到了她的手中,仰首倒出最後的幾滴酒,她舔了舔唇,真是好酒。就是因為這些美酒,她才捨不得離開鬼府,「你在為她心煩嗎?」  

  姑娘,雖然不是姑娘,但是龍莫愁還是猜對了。他是在為獨舞的事情煩惱,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俊眼看著那狂狷的少女,燕不歸的眉慢慢地皺著,他想要聽聽別人的意見。他看著龍莫愁:「是不是一個男的喜歡上一個人,就要佔有那個人?」  

  龍莫愁的眼睛一亮,放下酒罈子:「怎麼?你和那家姑娘成事了?」  

  搖了搖頭,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龍莫愁截住了話。  

  「啊,是你的技巧不行吧?畢竟你的年歲還小嘛!」龍莫愁自顧自地說著,「有些時候啊,技巧可是很重要的哦!」  

  這真不像個女人,燕不歸苦笑了一聲。可是,龍莫愁完全想錯了啊:「不,不是,是他的身子太嬌弱了,承受不住……」  

  龍莫愁那英氣的眉皺了起來,仔細地打量著燕不歸。嗯,如此強壯的身體,一般女子當然承受不住了。不過,這還是一個技巧問題。她揚了揚眉,道:「我還是一個技巧的問題。如果你的技巧很好,自然可以恰到好處地控制自己,就不會弄傷那位姑娘了!」  

  啊?是這樣嗎?燕不歸深遂的眼眸泛起一抹困惑,莫愁不會是在誆他吧?  

  「你不信,不信就算了。我才懶得多管閒事呢!」龍莫愁跳下桌子,笑著坐到原來的位置上,從茶几上的碟子中捻起幾粒花生拋進口中,「雖然是我女孩子,可是,你要知道我也有很多紅顏知己的。」  

  這話不假。燕不歸自然明白,北武林有很多女子為這條雌龍神魂顛倒,看來莫愁所言非虛,想了片刻,他開口道:「那該怎麼辦?」  

  「嗯,練習啊!」龍莫愁笑著道,「這種事情,除了練習還能怎麼樣?要不要我做你的練習靶子?」  

  「你?」燕不歸呆了呆。  

  「對啊,我!」龍莫愁走上前,捏了捏燕不歸的臉,「別的女人,你一沾上就甩不掉了。我就不一樣了。」  

  看著龍莫愁的笑臉,燕不歸想了想。他討厭女人,因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有可能和他搶獨舞。而唯獨,龍莫愁是他不討厭的。也好,就和莫愁試試吧。這也是為了獨舞好,不是嗎?  

  舔了舔嘴唇,燕不歸點了點頭。慢慢地感受著貼在上的嘴唇,柔軟,泛著濃濃的酒香。只是,卻少了獨舞的嘴唇那讓他幾乎發狂的甜美。  

  正這樣想著,身體卻被一道強大的力道拉了開來。然後,是狠狠地一巴掌摑在他的臉上。愣了愣,燕不歸呆呆地看著燕獨舞含淚的美眸。  

  燕獨舞的心都要碎了。他滿心的歡喜,卻在見到不歸吻著龍莫愁的時候,碎成了千萬片。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一巴掌打在了不歸的臉上了。  

  「伯父……」龍莫愁呆呆地看著那一臉痛苦模樣的絕美容顏,怎麼了?  

  眼眸轉向那俊朗的少女,從龍莫愁一出現,他就感到一種莫大的敵意。可是,他曾經想要除去這個人,可是,龍莫愁卻是北神宮的少宮主。為了不歸,他不能這麼做。勉強的拉開一抹笑容,他澀澀地道:「不歸是我教導無方,佔你女兒家的便宜。對不住了!」  

  轉過身,冷冷地注視著燕不歸。他的眼淚奪眶而出,他恨恨地咬著牙:「燕不歸,我不要再看到你!」  

  他不能再做得更好了,他無法再掩飾下去了,他滿心的嫉妒就要衝出他的束縛,洶湧而出了。他任眼淚模糊了他的眼,他瘋狂地大叫著:「燕不歸,我不要再看到你!你給我滾!」  

  「爹……」呆呆地站著,燕不歸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獨舞好像很生氣……他該怎麼辦?  

  「伯父他好像誤會你對我有所不軌了……」龍莫愁這樣說著,心裡卻覺得怪怪的,她總覺得那好像是情人之間的爭吵呢。不會吧……  

  再次歎了一口氣,他該怎麼辦呢?怎麼那麼巧就被獨舞看到了呢?燕不歸,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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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幼主已經於午時離開了府界,您……」丫環烏黑的眼瞳緊張地注視著那坐在床沿發著愣一臉陰沉的絕美人兒。  

  揮了揮手,燕獨舞看著那如釋重負般飛快離去的丫環,臉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他現在的臉色,肯定很嚇人吧。可是,叫他怎麼能夠不生氣呢?他叫不歸走,說得只是氣話,可是,那個狠心的人卻真的走了。  

  「怎麼平時沒見你那麼聽話?」燕獨舞的語音帶著哽咽,平常日子裡燕不歸是如何的霸氣呵,而今卻為何禁不得他罵,就那般地離開了。他不明白,不明白呵……  

  纖細的手指,將那垂在手邊的銀色流蘇細細地繞在了手邊,那銀色的絲線編成的流蘇簾子,緊緊地纏在了他纖細白皙的手指上,緊緊的,幾乎繞出了血痕。  

  「你怎麼就不知道我說的是氣話呢?」燕獨舞喃喃自語,眉眼中含著幽幽的哀怨,他怎麼能夠不氣呵。昨天那種場景,叫他怎麼能夠不氣呵,他最愛的不歸與別的女人一起親熱,這種情景,叫他怎麼能夠不生氣。他愛慘了不歸呵。他的不歸,想要獨佔他,他又何嘗不想獨佔不歸呢?他要不歸眼裡,心裡,只有他一個人,這也錯了嗎?  

  他不該生氣嗎?  

  可是,只允許不歸對於有獨佔欲,他就不能獨佔不歸嗎?  

  這不公平呵……  

  為了不歸,他捨棄了如花美眷,捨棄了另外的嬌嫩稚兒,捨棄了男人的驕傲……可是,不歸就是這般對他的嗎?當初,一看到龍莫愁,他就有種莫名的威脅,向來討厭女人的不歸,卻可以和龍莫愁結為好友。  

  龍莫愁,明明是女人,可是卻又不像女人。那種豪放,狂狷,和她在一起,應該是很輕鬆,很舒適的吧。所以,不歸,才會喜歡上她嗎?  

  他搶不過龍莫愁吧,龍莫愁的樣貌雖然沒有他這般奪目,卻也是清麗秀美,而他除了在相貌上佔了先機之外,他有什麼可以超過龍莫愁?  

  論地位,龍莫愁是北神宮的少宮主,並不比他這鬼府少主遜色。論才智,他相信龍莫愁也不會在他之下,否則又怎麼能夠成為神宮繼承人呢?  

  還有他做不到的,龍莫愁天生是個練武奇才,雖然只比不歸大兩歲,但是卻比不歸早了好幾年就在武林中闖下了名號。還有,龍莫愁身體強健,比起他這個天生有心疾的人來說,和不歸在一起,或許會讓不歸輕鬆許多吧。還有,以龍莫愁的身份,和不歸在一起,對不歸未來在武林的中地位,有著很大的幫助吧……  

  還有……  

  還有許多……  

  可是,他不會放手,不歸是他一個人的,捨棄了一切,他怎麼可以放棄不歸啊。  

  不歸,是他一個人的,他絕不放手,絕不!  

  可是,不歸是怎麼想的呢?他是如此地在乎不歸呵,不歸啊,你究竟是怎麼樣想的?不歸的心裡面只有他一個人麼?以前,他堅定地認為,不歸心裡只有他一個。而今,他卻毫無把握了。親眼目睹了不歸與龍莫愁兩人親暱的場面,他所有的堅定,都在那一瞬間化為烏有。  

  他的不歸,將親吻給了別的女人,  這令他感到無比的妒忌。  

  不歸,你喜歡的確人,難道是龍莫愁?那我又是什麼?昨日,你我還在這張床上纏綿,親熱。卿卿我我,那般的濃情蜜意,可是一轉眼,我的世界就風雲突變,暗無天日。不歸,你為什麼不和我解釋?我從昨天晚上就一直坐在這裡,沒有閉過眼,生怕錯過你來和我解釋。不歸,你為什麼不來解釋,為什麼不親口告訴我,那只是一場誤會,我看到的只是表面,對不對?  

  不歸,為什麼,為什麼,你連一聲招呼都沒有打就走了?  

  「燕不歸,我燕獨舞對你來說,算什麼?我對你來說究竟算什麼?」燕獨舞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攥著銀色流蘇簾子的手漸漸地發白,猛地一使力,他扯下了掛在銀鉤上的流蘇。  

  柔軟的流蘇,飄落在地上,一半垂掛在燕獨舞的腳邊,看去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哀哀地躺在那裡,就好像燕獨舞此時的心境。默默的俯身拾起那簾子,簾子的上半端已經被他扯裂了。輕輕地撫著那碎裂的一端,他記得,這簾子是玉容臨終前編好的,他珍愛了十幾年,而今就這樣被他扯了下來,是不是他與玉容的情緣已經徹底地斷了?  

  應該說,從很久以前,他與玉容的情緣就斷了。他的世界裡,只有不歸,只有不歸啊!  

  不歸,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世界裡也只有我一個?  

  一道微冷的風拂過臉頰,燕獨舞看到一雙黑色的軟靴立在眼底。慢慢地抬起了眼眸,淚眼朦朧中,他看不清來人的模樣,一身黑衣,是不歸嗎?可是不歸回來了?眨了眨眼,感受著滑落臉頰的冰涼。手指輕抬,撫去臉上的淚,他哭了?  

  「少主--」輕輕的,低沉的語音,讓燕獨舞失望地垂下上瞼,不是不歸。  

  泛開一抹勉強的笑顏,燕獨舞撫著掌心柔軟的流蘇:「青衣,是你啊!」  

  「是屬下!」那黑衣人,眉目俊朗,帶著恭敬的神情。  

  深吸了口氣:「你怎麼沒有隨幼主一起離開?你是他的貼身侍衛,應該隨時保護他的安危。」  

  「是幼主吩咐屬下留下來照顧少主的。」那黑衣人恭聲道。  

  冷哼一聲,燕獨舞拋開手中的簾子,和衣面朝裡背朝外地躺下。什麼話都不重要了,他要的只是不歸回到他的身邊而已。不歸啊不歸,你怎麼可以走得那麼輕鬆?想得委屈,眼淚就村不住漱漱地往下落,聲音也禁不住哽咽起來。  

  那黑衣人聽得明白,卻不敢上前勸阻,輕咳了一聲:「少主,您不必煩心,幼主對您的心,難道您還不明白嗎?幼主心裡面,只有您--」  

  聽得明白,燕獨舞坐起身,轉過臉望著那神情肅穆的黑衣人,他並不詫異黑衣人知道他們之間的糾糾纏纏,畢竟,不歸平時對他的獨佔與呵護人人都看在眼底…… 秀麗的眉,緩緩地舒展開來,呵,他怎麼那麼傻呵,他應該最清楚不歸心裡在想什麼的嗎?不歸對於他的感情,都表現的那麼清楚了,他為什麼還在庸人自擾呢?   

  可是,眼淚還是忍不住往下落呵。他其實是在意著不歸的不告而別吧!不歸為什麼連過來和他說一聲都不肯,就這麼走了?不歸心裡到底地怎麼想的?難道他不知道,他這麼做會讓自己感到不安嗎?  

  黑衣人見燕獨舞默然而坐,不由地感到無奈,暗自歎息一聲,便低聲道:「少主,如果沒有什麼事吩咐,青衣就先行告退了。」  

  擺了擺手,那黑衣人便默默地走了出去。正在那黑衣人要走出燕獨舞眼底的時候,被燕獨舞柔聲叫住了:「青衣--」  

  那黑衣人轉過頭來,站好。低聲道:「少主,有什麼吩咐?」  

  猶豫了片刻,燕獨舞的手掌慢慢地握成了拳:「青衣,告訴我,龍少宮主現在還是呆在府裡嗎?」  

  黑衣了愣了愣,劍眉微微一皺,猶豫了一會,還是答道:「龍少宮主與少主一起離開了。」  

  怔怔地看著青衣離去,燕獨舞怔怔地躺下,絕美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掛在頭頂的龍眼大小的夜明珠。想哭,可是聽在耳裡的卻是笑聲,明明是笑聲,可是聽去卻比哭聲還要難聽。  

  這算什麼,這究竟算什麼?  

  不歸,你這是默認了與龍莫愁之間的感情嗎?不歸,不歸,告訴我,別讓我恨你,好嗎?不歸,不歸--  

  身體慢慢地蜷縮起來,好冷,好冷。  

  痛,好痛,心為什麼會那麼痛?  

  不歸,你終究要拋下我嗎?不歸,你可知道,而今你我之間,已經回不到單純的父子關係了呀--  

  燕不歸,你會人如其名,做那一隻永遠不會回家的燕子嗎?  

  不歸!  

  猛地轉回頭,燕不歸俊朗的眉慢慢地皺了起來,他好像聽到了獨舞在叫他。已經看不到鬼府雄壯的輪廓了。這麼一走了之,好嗎?真的好嗎?什麼話也不對獨舞說就離開了,這樣好嗎?  

  這樣做,真的可以減輕獨舞的怒氣嗎?昨天與莫愁親吻的情景,被獨舞撞見了,想與獨舞解釋,卻見那絕美的容顏滿面怒容,生握越說越黑,更讓獨舞生氣。獨舞一向嬌弱,這一氣,怕又是要引發那天生的心疾了。所以,他還是先離開一陣子,讓獨舞消了氣再說吧。  

  雖然不放心,但是不得不離開啊!獨舞,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好地保重自己,我會走遍天涯海角,為你求取珍稀靈藥,保你安穩,獨舞,這才是我離開鬼府最重要的原因。這個世界這麼大,我就不相信沒有人能夠治好你的心疾。我要讓你快快樂樂,無病無憂地與我渡過一生的時光,獨舞,我要與你相守到老。  

  獨舞,你的生活起居,有青衣在幫忙照顧,我會放心許多,只是,獨舞,別對青衣太好。那樣的話,我會吃醋的。獨舞,你聽見了嗎?  

  你應該聽不到的……  

  畢竟,我與莫愁已經離開了鬼府了。獨舞,保重,好嗎?  

  或許,你聽到我與莫愁一起離開,你又會生氣了,可是,莫愁是一個老練的江湖人,她知道的東西遠比我多,而且,她還願意幫我尋找靈丹妙藥,獨舞,等我回來,再和你解釋吧……  

  保重自己!  

  「怎麼,捨不得鬼府裡面的心上人?」清脆的語音,伴隨著淡淡的酒香,然後是拍在肩膀上的重重一擊。  

  不著痕跡地低垂肩膀,化去那有力的一擊,燕不歸回過頭看到的是那略帶著幾分醉態的俊麗容顏,薄薄的紅暈,襯得龍莫愁看去有幾分的柔媚。輕笑道:「嗯,我是在想呆在府中的他,他的身子一向嬌弱,我真是有些擔心呢。」  

  「嗨,不用擔心,不是說過了嗎?我會和你一起去尋找世間難求的靈丹妙藥的。」龍莫愁舉起手中的酒罈子仰首就喝,「不過,我要和你說聲對不起。」  

  「什麼?」燕不歸不解地看著龍莫愁。  

  「都是我不好,提那樣的建議,被伯父撞見了。以為你佔女孩子的便宜,趕你出鬼府。只是,我不太明白,伯父好像生氣得有些過頭呢,平常的父親看到那種場面,應該高興才是啊……」龍莫愁的眼眸裡泛起一抹抱歉,聲音裡也帶著愧疚。  

  高興?燕不歸不由地啞然失笑,獨舞要是高興了,他就該不高興了。普通的父親,或許會為兒子有了女人感到高興吧。只是,他的獨舞卻不可以。因為,獨舞不僅僅是他的父親,更是他的情人,他的心上人。他才不願意獨舞高興呢,那意味著他在獨舞心目中根本就不重要。他不允許,絕對不會允許的。  

  「在想什麼?」龍莫愁看著燕不歸神情凝重地望著早已消失在眼瞼中的鬼府,不歸咎竟在想些什麼呢?是在想鬼府裡的那個心上人嗎?還是……  

  輕輕地撞了撞那修長的身影:「喂,不歸,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心上人是誰嗎?我可以見見嗎?還有,伯父為什麼那麼生氣,你一定知道這是為了什麼,不歸……」  

  被撞回神,燕不歸長笑一聲,猛地足尖一點,身形暴漲,消失在龍莫愁的眼中。  

  「喂!」龍莫愁瞠目結舌地看著遠去的背影,搖了搖手中已經空了的酒罈子,「什麼嘛,明知道自己的輕功獨步天下,還比我先跑,擺明了就是不想告訴我那個姑娘是誰嘛,不行,我就不行我逮不著你!」  

  遠遠的,聽見一聲猶如龍吟的清嘯,照燕不歸的腳程,他的人已經在百丈之外了,但是聽去仍舊在耳邊一樣清越嘹亮,足見燕不歸內力雄厚了。龍莫愁不由地精神一振,氣沉丹田,回以一聲清越的嘯聲。然後抬足猛地追了上去。兩人嘯聲綿長,震耳欲聾。  

  路人聽在耳中,只覺一片耳鳴嗡嗡,眼前也是一花,隱約見得眼前飄過兩道青煙般的影子。可是一揉眼,卻又什麼也沒有。若不是青天白日的,可真是要以為自己是遇見鬼了。  

  「不歸,你一定要告訴我!」  

  「哈哈,等你追到我再說吧。」  

  ……  

  語聲,漸行漸遠,燕不歸與龍莫愁的身影終至消失,江湖,又出了一位俊傑。  

  「唉……」  

  一聲幽幽地歎息,自燕獨舞絕美的紅唇中發出。凝視著積在窗台上的白雪,他禁不住又是一聲幽怨的歎息,又是冬天了。昨夜紛紛揚揚地下了一夜的雪,早上終於晴了,空氣中卻還飄蕩著細微的雪沫。  

  瑞雪兆豐年,明年,會是豐收的一年吧?  

  可是,他掛記的只有不歸一個人而已。  

  將近歲末,新的一年又要到了,可是,不歸,你會回鬼府與我團聚嗎?  

  會嗎?  

  幽幽的,又是一聲歎息。  

  聽到了燕獨舞的歎息,一直坐在不遠處做著女紅的美麗婦人,抬起頭望了一眼燕獨舞戚色的絕美臉龐,紅唇動了動,卻最終沒有說話。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燕獨舞自然沒有發覺,他只是凝眸望著窗外偶然飄落的細雪,癡癡地想著他的燕不歸。燕不歸呵燕不歸,你真是一個狠心的人哪!離家半年,沒有一點音信,讓他日也牽掛,夜也盼望,可是,就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在江湖中,他可有受人欺負?這麼冷的天,可有穿暖衣裳?不歸啊不歸,我燕獨舞真想自個兒能狠心點,那樣,就可以捨棄對你的這份情,不用再為你心煩……  

  可是,剪不斷,理還亂,對你的感情,豈是如此輕易就能捨棄的?那麼燕獨舞當初也就不會捨棄一切,戀上了你了。  

  不歸啊不歸,為什麼你不可以在我的身邊陪著我呢?  

  燕獨舞緩緩地站起身,推開窗,一股寒氣便撲面而來,首當其衝的燕獨舞自然被這股寒氣所包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窗戶猛地被一雙雪白的手關上,燕獨舞抬起頭,看著那雙手的主人。只見那人正是適才坐在一邊做著女紅的秀美婦人。正要開口,卻見那美婦人關緊窗戶,轉身將軟榻旁的碳爐子撥旺,又走回原來的地方,端起針線籃子,繼續做著自己的女紅。  

  「小六,你在做什麼?」燕獨舞立在窗前,喚著他的第六位妻子,他記得這排行第六的妻子,心靈手巧,曾經是江南第一繡女。  

  抬起頭,默默地注視了燕獨舞一會,那秀美婦人並不答話,復又低頭做著手中的針線活。燕獨舞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打從他喜歡上了不歸,他的心裡就容不下其他人。夫妻情份生疏了不說,連與其他的兒女也生份了。他素來涼薄,有了不歸,也不會想到其他人,可是不歸現在棄他而去,他就覺得寂寞起來了。  

  諸位妻子,不肯到小樓陪他,其他的子女見到他也是戰戰兢兢,害怕異常。丫環們也不敢逾距,收拾好小樓便離開。這令向來怕寂寞的他更是孤獨無比。偶然之中,他從青衣口中知曉這些都是不歸所安排的結果。  

  不歸最怕他與別人親近,而他呢,又曾經被不歸抓到過幾次在床上親熱。不歸不願傷害他,故而矛頭就指向了與他親近的人。他雖然不曾親眼目睹,但是他可以從諸位妻室與兒女對不歸的懼怕中猜到不歸的手段是非常毒辣的。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依舊由著不歸的性子任他處置那些他不願再親近的人,因為,他只要不歸就可以了。  

  而今,不歸離他遠去,他向來畏寒,需要人陪著他睡,以前他有不歸纏著,現在卻冷得他難以入眠。  

  這也怨不得他的那些妻子,晚上的寒冷,他可以熬過去,可是白日漫漫,他又無事可做,心下總是胡思亂想的。於是就想找他陪著。三請王請,都不見人來,他只得命下人將他白日裡送到各位妻室那裡,晚上再回到他的小樓。日來夜往,幾位娘子雖然不與他親近,倒也是沒讓他一個人呆著發悶。這時日,才熬得快些了。一眨眼,就過了半年多了。  

  正自想著,卻見一紅衣女娃兒手持一株紅梅蹦了進來,見了燕獨舞滿臉的歡笑便化作了怯意。怯生生地衝著燕獨舞叫了一聲「爹」又衝著那秀美的女人叫了一聲「娘」,便趕忙放下手中的梅花跑了出去。  

  燕獨舞生性涼薄,見狀只是有些惆悵。皺了皺眉,和衣躺下,閉著眸子,聞著鼻端的幽幽冷香,神思漸漸迷離,覺得有些乏了,便蜷著身子昏昏入睡。隱約間,覺得有人靠近,身子也一暖,似是有人為他蓋上了被子。倦倦的眸子怎麼也睜不開,模糊之間似是瞧見了不歸俊朗的面容,紅唇微掀,泛起媚人的笑靨,呢喃地喚著心上人兒的名字:「不歸--」  

  拿著被子的手猛地一抖,一雙秀麗的眸子驚慌的四處張望,是那個小煞星回來了?見不到那個令她害怕的人,方才鬆了口氣。低眸望見那絕美的笑容,癡望了片刻,秀美的婦人方輕輕地歎了口氣。拾起針線籃子,坐在一邊繡著花,喃喃自語:「這仙般的人物,怎麼就戀上了那個煞星呢?又是父子,這是一段怎樣的情呵。我不能懂,也不想懂。夫君啊夫君,你好自為之吧……我今兒個還要為不離把這件小襖做好,她鬧了好些日子了,新年快到了,這就是她的新衣了……」  

  不離……  

  不離是她的女兒,她還有個弟弟,叫不棄。  

  不離不棄……  

  苦笑一聲,這話怎麼就應在了不歸與夫君的身上了呢?雖然不歸現在不在府中,但是他們都明白,夫君,從此不再屬於她們姐妹……  

  不歸,雖然怕你,但是,卻又想你早些回來,夫君的身子又見嬌弱了……  

  早些回來吧,夫君快樂,我們才會快樂呢……  

  「這位婆婆,你沒事吧?」燕不歸拍了拍滿身的泥土,然後笑問著坐在地上,被他從懸崖邊拉上來的老婦人。  

  「什麼婆婆,我有那麼老嗎?」軟軟的帶著異域腔調的語音響起,滿頭的銀髮下抬起的容顏,卻是比花還要嬌艷的秀美。  

  燕不歸嚇了一跳,他退後幾步,看著那滿頭銀髮的老……不,少女……不不,中年美婦。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呢?一頭銀髮像是老嫗,一張嬌顏又似少女,仔細端詳才發現那女子也已有了些年紀,分明是一個半老徐娘。  

  好奇怪,三種不同年齡的風情,竟然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讓人難以辨明歲月的痕跡。眉頭皺了皺,燕不歸無法確定眼前婦人的年齡,女人總是喜歡被人講年輕的吧,燕不歸揚了揚眉,再次開口:「姑娘……」  

  「呸,老娘沒有那麼年輕,你小伙子不必那麼嘴甜!」那一頭銀髮的婦人,瞪了一眼燕不歸,臉上露出不滿的神情。  

  燕不歸有些惱了,他本就不是樂於助人的人,救此才婦人純粹是……他低下身體,俯身拾起落在懸崖邊的香囊,然後轉過身遞回婦人。他救這個婦人,就是因為這個香囊。這個香囊不過是普通的香囊,但是,那種幽幽的冷香,卻與獨舞身上的香味有著七八分的相似,故而,他才會靠近懸崖,然後見到掛在懸崖邊上的婦人,思及此人可能是此香囊的主人,所以,他才會伸手相救。這就是所謂的愛屋及烏了。見婦人接過,他也不多言語,轉身就走。  

  「站住,小伙子!」那婦人柔媚的語音,自身後傳來。  

  燕不歸頓了頓腳步,睨著眸子斜視了那坐在地上的婦人一眼,見那婦人一臉的戒意,不由地沒趣地咂了咂嘴,看來不該做好人救人的。  

  「站住!」身後的聲音變得冷冰冰起來,帶著威脅的意味,「你再不站住,我就不客氣了。」  

  燕不歸冷笑一聲,繼續往前邁進,他身為鬼府繼承人,經歷的場面大大小小數百次,怎麼會怕這婦人的威脅?但是,剛剛笑完,燕不歸的腳步就頓住了,他感到中氣凝滯,身上各處好像蟲咬一般難受。  

  猛地轉過身,看著那婦人,燕不歸咬著牙,冷冷地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那婦人對著燕不歸招了招手,心下自是不情願,燕不歸想要定住身體,但是腳卻不由自主地往那婦人的方向邁去。心中大駭,這是什麼陣仗,他可從未見過啊……  

  難不成這婦人會什麼妖術不成?  

  在婦人的面前站定,那婦人嘴角輕掀,泛起一抹媚笑,然後柔聲問道:「你救我有什麼目的?」  

  雖然身體不由自己的控制,但是心思倒也清明,燕不歸冷聲道:「沒有!」  

  「沒有?」婦人顯是不信,一雙妖美的眼眸忽地泛起一抹晶瑩的綠光,遠遠望去,竟似獸眼一般詭異。  

  看得分明,燕不歸不由地心中泛起一抹寒意,他自懂事以來,從未怕過什麼,但是,在這雙妖異的眼瞳注視下,竟然覺得不寒而慄。  

  「你救我,到底有什麼目的?」那婦人眼中的碧光更灼,看得人心下膽寒。  

  雖然有些膽怯,但是燕不歸竟然轉不開望著那些閃著碧光的眼睛,不自覺地,忽然覺得有些神思恍惚。喃喃地,不知口中說了些什麼……  

  片刻之後,那婦人眼中碧光漸斂,終於恢復正常眸色。而燕不歸則已經昏倒在地上,只見婦人銀眉微皺,道了聲奇怪:「真是奇怪,他竟然真的不知道我是誰。也不是衝著我的金翅盅而來。我金翅婆婆,還真是欠了他一條性命,罷罷罷,看來是天意注定,我就帶他回去吧。」  

  只見那婦人站起身,雙手在昏迷不醒的燕不歸身上拍了兩拍,那燕不歸就自醒轉過來,但是眼光癡呆,雙眸無神,看去竟是一個木偶一般。  

  「來,來,來……」那婦人在前方帶路,然後對著燕不歸招著手,而燕不歸也聽話地跟著婦人的聲音行去。  

  兩人,漸漸地消失在了濃濃的迷霧中……  

  燕獨舞氣惱地將滿桌的佳餚掃落在地,眸中泛起隱隱的淚光。今日是除夕之夜,自清晨起,便在門前苦候著,希望可以看到那抹偉岸的身影。過了傍晚,他便命僕人們弄好一桌子的酒菜,坐在廳中等著那個人的歸來,可是,已經過了子時了,而不歸,還未出現在他的眼中。  

  燕不歸,你好狠的心!  

  出門半年有餘,竟然一次也不回來。想著你的日子,好苦,好漫長……你為什麼這麼狠心,不回到我的身邊。我已經不氣你了呵,不氣你與莫愁了。我明白,你對我的心意,我早就該明白你對我的情意的呵,你的心中只有我,又怎麼會喜歡莫愁呢?可是,那樣地讓我撞見,你叫我怎能不生氣啊,不歸,難道,我連嫉妒的權力都沒有嗎?  

  你真的要我燕獨舞完全依附於你而存活於這個世界上嗎?  

  我燕獨舞,是個男人,是你的爹,更是鬼府的少主。我有著權力,我有著如花美眷,為了你我已經統統捨棄,難道你連我是男人的最後一點尊嚴也要剝奪嗎?我不會,我絕對不會去找你的,絕不!  

  所以,不歸,你就早點回家吧,早點向我低頭,好讓我原諒你……  

  不歸,你為什麼不回家?  

  為什麼不回到我的身邊?  

  燕不歸,我會恨你!  

  我真的會恨你!  

  猛地打了一個冷顫,燕不歸收回專注地看著面前巨大罈子裡的眼神。他好像聽到了獨舞的聲音,忽地心浮氣躁起來。燕不歸猛地站起身,想要離開。  

  「你想要前功盡棄嗎?」一直盤坐在屋角的銀髮婦人,猛地張開了眼睛,冷冷地注視著站起身,想要離開的燕不歸。  

  不甘地瞪著那頭銀髮,燕不歸咬著牙,恨恨地坐下。就在他坐回原位的時候,罈子裡發出了嗡嗡的撲翅聲,一隻有著碧綠眼睛,一雙金色翅膀,看去有些像蜻蜓的小蟲,虎頭虎腦的自罈子裡探出頭來。  

  見狀,燕不歸連忙屏聲靜氣,斂去所有的呼吸。只見那小蟲在罈子的邊緣探了探,一雙眼睛四下張望,見沒有動靜,才從罈子裡飛了出來。正要有所舉動,燕不歸卻見坐在屋角的婦人擺了擺手指,忙按下所有的舉動,專注地望著那隻金色小蟲子。  

  金翅的蟲子在空中飛了一圈,飛行的時候,嘴中還散發著一種刺耳的鳴叫聲,這種鳴叫聲帶著一著迷惑人心的誘惑力,讓人心浮氣躁。如果不歸燕不歸功力渾厚定力十足,他早就被這刺耳的鳴叫聲給弄得心煩意亂,大叫出聲了。可是,他不會,絕對不會打擾到這隻小蟲子,因為,這隻小蟲子,可以讓他的獨舞減輕心疾的痛楚。  

  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他想不到他救的這個婦人竟是苗疆最厲害的盅師。說她厲害,是因為她煉出了一對金翅盅。這雙盅分為雌雄二隻,雌蟲大如海碗,依附雄蟲而生,是為母蟲。雄蟲與雌蟲相比,體形嬌小,四處吸食精氣,這些精氣是雌蟲生存的源泉。而苗疆人對這雙金翅盅眼慘無比,原因眾多,第一是雄蟲吸取各種精氣,可以提升種下雌蟲之人的內力;第二,因為吸食了眾多的精氣,種下雌蟲之人可以容顏不老;第三,此對金翅盅仍是萬盅提煉而萬,仍是盅中之王,種下此盅,可以免除各種盅禍,更可以使得此盅主人百毒不侵。基於此三種原因,這對金翅盅就成了苗疆人爭奪的目標。  

  而這金翅婆婆竟已有百歲高齡,但外表除了毛髮成了銀白之色,其餘皆是青春依舊,可見這金翅盅確有維持人的生命的功效。也難怪這金翅婆婆當初對救命恩人心懷戒備了。  

  而燕不歸無意中救了這金翅婆婆,倒也得了一個巧。這金翅婆婆是個脾氣怪異之人,從不願欠人恩惠,這救命之恩,一定要報。恰適金翅盅交配時期,即將產仔,故而金翅婆婆便答應以一對金翅幼盅相送,以報救命之恩。而燕不歸四處奔波,為的就是解除獨舞的心疾之苦,他自然不會將這雙金翅盅放過。  

  雖然明白,這雙盅不一定能解除獨舞的心疾,但是,只要這對金翅盅在,獨舞就不可能輕易地離開人世。  

  所以,他打消了原本在除夕之夜回鬼府與獨舞一聚的意念,趁此機會留在了苗疆,等候著金翅盅的產仔。  

  心下電轉,眼眸卻一直緊盯著那在空中飛舞著的金翅碧眼小蟲。那小蟲體形嬌小,正是金翅盅之雄蟲,卻見那雄蟲在空中飛舞了許久,見無異狀,方才放心地落在了罈子邊緣。然後衝著屋角婦人所在的方位呱地叫了一聲。  

  然後就見那婦人身體顫動,臉色灰白,然後臉上又慢慢地浮現青黑之氣。燕不歸凝眸細看,卻見那婦人的腹部雷動,隱約有一物緩緩向上蠕動,片刻之後,那婦人的臉上便出現了一隻巨大的蟲形,盤聚在婦人的臉上皮膚之下,在血脈中隱隱蠕動,模樣甚為可怖,乍見之下,並不歸幾乎要驚叫而出。  

  強自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燕不歸聽到壇沿上的雄蟲叫得更歡了,而那婦人臉上盤聚著的巨蟲,猛地抖動起來,然後,就聽見婦人一聲尖叫,張開嘴,便吐出一隻海碗大小的巨蟲來。只見那蟲,形如蜘蛛,眼呈血紅之色,背上長著一對小小的金翅,渾身沾滿了粘稠的液體,看去模樣甚為可怖。看來,這就是雌蟲了,想不到這雌蟲的模樣如此可憎,一想到要將此蟲放在獨舞的體內,燕不歸不由地猶豫起來。  

  這邊那雄蟲見到雌蟲,便歡快地撲動著金色的翅膀飛向雌蟲。而雌蟲背上的金翅也激烈的撲動著,只是由於雌蟲體形過大,這雙小金翅根本無法使得雌蟲飛起。卻見那雄蟲飛至雌蟲上空,兩隻前爪張開,勾住了雌蟲的背脊,然後撲動翅膀飛回罈子邊。見狀燕不歸不由地吃了一驚,想不到這雄蟲力量如此之在,竟然輕易地拎起了那比自身大上好幾倍的雌蟲。  

  這雙金翅盅飛回罈子裡後,那坐在屋角的婦人猛地站起身,縱身一躍,將一蓋子覆在了罈子上。  

  靠在罈子邊,那婦人抬起眼睛,看著燕不歸。而燕不歸看得明白,方纔還是貌如少女的婦人,而今面上竟多出許多皺紋來,一下子就猶如老了幾十歲一樣。  

  「婆婆……」燕不歸站起身,扶著那金翅婆婆,猶豫地道。  

  「死小子,我說過了,我討厭別人叫我婆婆,好像我很老一樣。」金翅婆婆渾身無力地任燕不歸扶著,然後笑道,「放心吧,我沒有事的,雌蟲離體,自然會帶走許多力量,所以老一些也是正常的。小子,過一個月,你就可以得到子盅了。到時,你就不欠你了。」  

  「呃……」燕不歸方才見了那雌蟲的醜陋模樣,想到這丑傢伙要進入獨舞絕美的身體內,不由地皺了皺劍眉。  

  好像知道燕不歸心中在想些什麼,金翅婆婆笑道:「傻小子,模樣醜點又有什麼,只要可以救你那個心上人的命就可以了!雖然無法根除心疾,但是雌蟲盤踞在心脈附近,靠雄蟲提供的精氣,可以維持心脈不斷。不是可以延長你心上人的性命嗎?」  

  此言甚為有理,燕不歸聽了點了點頭。忽地想起一事,燕不歸皺眉道:「我想問婆婆一件事。」  

  對於燕不歸固執地稱她為婆婆,金翅婆婆也有些無奈,輕歎一聲,笑道:「什麼事?」  

  「這雄蟲可有什麼固定吸食者?我不想獨舞身上的雌蟲吸取我以外的精氣。」燕不歸冷聲道,他的獨佔個性又出來了。  

  揚了揚眉,金翅婆婆笑了起來:「你這小子還真是霸道。連這個都想要獨佔。一般來說,金翅盅性屬母子盅,子盅為雄蟲,吸食對像不定。也有夫妻盅,雌蟲只吸食種下雄蟲之人的精氣。不過……」  

  「不過什麼?」燕不歸急急地追問。  

  「不過,若是雌蟲吸食量大的話,種下雄蟲之人就會精氣衰竭而亡。故而,我極少提煉夫妻盅。小子,你確定你想要夫妻盅嗎?」金翅婆婆的眼神帶著認真。  

  「婆婆請不必擔心,我自娘胎中便攝取了眾多靈丹妙藥,故而一出生便帶著逾一甲子的功力,而出生之後又經爺爺輔以更多的靈藥,我想,雌蟲的需求再大,也不會令我精氣衰竭。」燕不歸朗聲道,他對於自己的身體有信心。  

  金翅婆婆聞言,手掌一抬,抓住了燕不歸的手腕。然後用手指一劃,劃破了手腕上的血脈。看著流淌而出的鮮血,金翅婆婆先是用鼻嗅了嗅,然後再用舌頭輕舔,然後笑道:「好,好,果然是連血都是靈藥。小子,也是你的機緣,我就為你提煉一對夫妻盅吧。只是,時日要多一些了,起碼得用時三個月,小子,你能呆得住嗎?」  

  「成!」獨舞,我又得遲些回家了,你再忍忍吧,獨舞,我很快就可以和你廝守一輩子了。  

  獨舞,等我……  
  「熱啊……熱啊……」  

  窗外的樹上,無聊的夏蟬聒噪地叫喊著,窗內鬱悶的人兒聽得這此起彼伏熱鬧非常的叫聲,不由得心煩意亂,心浮氣躁,心頭火起……  

  翻來覆去,在床上長吁短歎,怎麼也睡不著的人兒,自雪白的紗帳內伸出一隻白生生的纖手,猛地抄起床頭案几上的一隻青瓷茶杯便往窗外扔去。不一會,便聽得了窗下「哐當」一聲,那是茶杯落地碎裂的聲音。  

  許是茶杯落下的時候碰到了樹枝,驚了那些吵鬧著的蟬兒,也許是茶杯落地的聲音嚇著了那些小東西,窗外忽地靜了下來,久久地迴盪著茶杯碎裂時的聲響。不過,那些愛鬧的傢伙只是靜了一會,便又故態重萌,更是扯開了喉嚨大叫著,叫得是益發地歡暢了。  

  只是,帳子裡的人兒的注意力倒不在這些吵鬧的傢伙身上了,另一件事情讓他緩緩地撩起了垂在床沿的白色紗帳,露出了他絕美的姿容。雪白的粉頰微泛嫩紅,一雙修眉入鬢,一雙鳳眸含情半開半合,又帶著幾分嬌懶,瑤鼻挺立,鼻尖尚滲著爽熱而引起的細密水珠,一張塗丹紅唇微開,好似一朵剛剛綻放的花兒,誘人採摘。一頭黑髮一半披在胸前,遮住了半敞衣襟下微露出的雪白肌膚,一半輕垂在腰後,襯得那纖纖細腰更是盈盈不堪一握。  

  只見那美人兒懶懶地伸出一雙豐腴不見骨雪白秀美的足,下了榻,趿著一雙絲綢軟靴,慢慢地踱著步到了窗前,往外一探。燦爛的陽光照得他有些眼花,那美人兒便又退回了屋內陰暗些的地方。  

  幽幽地輕歎一聲,燕獨舞心道:長久時日未曾離開小樓了,現下連見這陽光也顯得眼暈,不歸啊不歸,你可真是害苦我了。  

  原來,除夕之夜,苦候不歸,不見那人歸來,心下是又氣又急,又因為感染了風寒,自此便一病不起,纏綿病榻數月,每天每日裡便泡在了藥罐子裡了,不知不覺又到了炎炎夏日。前些日子,身子方見好了些,形容雖然仍顯憔悴,比起那陣子病懨懨的模樣,倒是好了許多。可是,雖然是身子好了些,可是,人卻見懶了起來,不願意起床,不願意出門,整日裡在床上悶著,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半夢半醒之間,倒覺得時日好過了起來……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可是,稍一清醒,就忍不住會想那個狠心的人兒,燕不歸,你真的好狠!  

  慢慢地,走到窗下的竹榻上,燕獨舞回過神來,想著青衣去了哪裡。青衣,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就成了他的貼身護衛,後來,被不歸打敗,而不歸又賞識青衣的為人,便要了過去。這青衣也是一個忠心護主的人,又對不歸的武學造詣欽佩到萬分,對於不歸可以說是死心塌地的忠誠。既然不歸命青衣隨時保護著自己,那麼,便不可能離開,青衣,怎麼會不在?  

  真是可惜了他的那只上好的青瓷茶杯,扔了數百次,終於碎了,那可是不歸送他的,真是有些心疼了……  

  苦笑一聲,一隻青瓷茶杯,因為是不歸送的,便有些心疼,可是,卻還是忍不住扔了出去,是因為知道青衣在外邊,一定會接到才扔的呢……  

  可是,青衣去了哪裡呢?  

  怎麼可能不在?  

  這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  

  再次起身,探著身子到窗外,這次卻看到了一個丫環形色匆匆地自外邊往小樓方向走來。這個時候,一般是禁止丫環到小樓來的,這也是不歸的命令,對於女人,這個狠心的人兒戒備的可嚴了,任何的女人都不得接近他的身邊。  

  紅唇不由地微撅,心下有些不滿,不歸這個是不是就叫做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他自個還不是和龍莫愁在江湖上逍遙自在……想到龍莫愁,不股子酸意便湧上心頭,他除了不是女人,哪裡不如這龍莫愁了?  

  小小地鬧了一番脾氣,燕獨舞已經看到了丫環喘著氣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一雙絕美的眸子注視著那丫環微微漲紅的臉,冷聲道:「怎麼了,喘成這個模樣,後面有老虎追你不成?」  

  「少主。」那丫環定了定神,才施了個禮,柔聲道,「幼主回府了。」  

  心突地一跳,燕獨舞一張絕美的嬌容不由地泛起了朵朵桃紅,纖瘦的身子慌亂地在室內走來走去。一雙白生生的手也被汗水泌透了。  

  緊張地拉著那丫環的手,燕獨舞小聲地求證著:「你是說不歸回來了?」  

  這怎麼可能,不歸,真的回來了?他是不是在做夢?見那丫環點頭,他皺了皺眉,他或許是在做夢,不,他一定是在做夢!  

  猛地抬起手兒放在唇邊,狠狠地咬了一口,好疼,那麼,不是在做夢,不是!  

  不歸真的回來了。  

  他急急地拉著丫環,顫著聲兒道:「你,你去打盆水來,我要洗一洗。」  

  「是!」那丫環應道,正要轉身,燕獨舞又叫住了她。  

  「你再去幫我把前些日子做的新衣衫拿來,我要精精神神的去見不歸。」  

  「是,少主!」  

  丫環笑著離去了,燕獨舞看著丫環消失的身影,呆了半天,一低頭便看到了自己披著的長髮,啊,這樣披頭散髮的模樣,醜死了,呆會怎麼見不歸。  

  急急地推開了往日丫環們的住的偏室,找著了菱花銅鏡與木梳,梳順了一頭黑髮,隨意地挽了一個髻,再用木簪固定,舉著菱花銅鏡前照後照,看了許久。  

  「少主,水打來了。」丫環的叫聲讓燕獨舞回過神來,燕獨舞應了一聲,回到了內室。洗罷臉,換上了衣衫,一隻腳舉起,堪堪踏出房門,忽地想起一事。  

  燕獨舞一張泛著喜悅的臉,猛地沉了下來,他轉著眸子望著那丫環:「我問你件事。」  

  「少主有什麼話吩咐?」丫環跟在燕獨舞身後,差點被猛然頓住身子的燕獨舞撞到。  

  「嗯……」猶豫了半晌,燕獨舞狠了狠心,問道,「龍姑娘也在嗎?」  

  「龍姑娘?」丫環一時之間轉不過神,想了半天,才明白是指神宮少主,便笑道,「龍姑娘昨兒個便到府上了,少主你睡著,奴婢們便沒有叫您……」  

  一聽這話,燕獨舞的心,便涼了一大截,這龍莫愁來得好巧!  

  偏偏便在不歸回來的前一天,到了鬼府。這不能不讓他認為,是不歸與龍莫愁約好了時日,才回來的。想到這兒,不由得燕獨舞妒火中燒,氣急敗壞地扯下了木簪子,任一頭黑髮洩落在身上,一轉身,推開了那丫環,便躺在了床上。  

  那丫環見燕獨舞臉色不太對勁,也不敢吱聲,便悄然退開。  

  「燕不歸,你去死吧!」  

  燕獨舞恨恨地叫著,扯下了剛換上的衣裳,扔到了地上,然後便一把扯過了薄被,蒙頭大睡。可是,那不斷顫抖著的身子,卻出賣了他。  

  慢慢地扯下了被子,燕獨舞絕美的眼眸中泛著晶瑩的淚花,他惱,他氣,他恨……  

  原本,已是不惱,不氣,不恨了……  

  氣了大半年,換得的卻是纏綿病榻,身形日銷。最終卻還是想著燕不歸。漸漸地,不惱了,不氣了,不恨了,只求那個狠心的人兒,能夠回來。就算是不回來,捎個信兒也好,才不要那些隔三岔五送來的靈丹妙藥,奇花異草。他自然是明白,那些奇藥都是不歸花了大心思四處搜集的,也明白不歸心裡掛著他,可是,他要的,卻不是這些,隻字片語,讓他心安一些,就行了……  

  可是,沒有,快一年了,卻一個字也沒有捎回來。  

  而現在,竟然和龍大美人一前一後的回來,這真是要氣死他了!  

  眼前猛地一眩,燕獨舞咬著牙兒,閉上眼睛,任眼淚滑過眼角,落在枕上,不歸呵,不歸,你把我折騰成什麼樣子了呵……  

  燕不歸輕柔的放慢腳步,緩緩的靠近床邊,輕輕地撩開了紗帳,仔細地看著那因為哭倦了而睡著的絕美人兒,心疼便自內心的最深處慢慢地浮了起來,獨舞是氣壞了吧,一個原本嬌弱的身子,現今更加地瘦弱起來,本就不甚豐腴的臉頰上還泛著幾分病弱的嬌怯。  

  看著這病懨懨的人兒,燕不歸後悔了,雖說此行得到了金翅盅,可是卻讓他的獨舞如此地難受,這金翅盅不要也罷。因為他的離去,而使得他最珍愛的獨舞失去了快樂,縱然得到了金翅盅,也讓他感到自己沒有照顧好獨舞。從血緣上來說,獨舞是父,他是子,可是,實際上一直以來,是他在扮演著照顧者的角色,而獨舞就是那個被照的人,他要他的獨舞快樂,永遠快樂!  

  可是,獨舞,不快樂……  

  他的獨舞不快樂!  

  剛才,還在哭吧?  

  燕不歸輕輕地伸出手,觸著那猶濕的臉頰,指尖碰觸到了涼涼的淚跡,怔怔地,燕不歸收回手指,看著微濕的指尖,這是獨舞的眼淚,獨舞,莫哭,我不會再離開你了,不會了……  

  在床沿坐下,燕不歸俯下身,溫柔地輕吻著那絕美的人兒,白皙的額,秀氣的眉,緊閉的眼,挺直的鼻,紅潤的唇,尖尖的小巧的下巴,他的獨舞這一年來,他在多中無數次親吻著他的最愛,醒來總是春夢一場。而今,他終於可以真真切切地的撫觸他的最愛了……  

  「嗯……」  

  睡夢中的獨舞,不耐的抬起手,想要揮開不歸對他的輕吻,不歸知道獨舞在夢中把他當成蚊蠅之類的東西了,淺淺的一笑,完美的唇角泛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他慢慢地俯下身,嘴唇重重地落在了那雙紅艷的雙唇上,像是要把獨舞揉進自己的嘴唇中一樣,狠狠地嚙咬著那雙嬌艷的唇瓣,將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歉意,所有的……   

  一切的一切,都傾注在這一吻中,獨舞,他的獨舞,對不起,害你受苦了,我的獨舞,我想你,我想念你……  

  「嗯!」  

  睡夢中的蔣獨舞受驚嚇地彈開了緊閉的美眸,一隻白生生的手也猛地掄起,自動地向燕不歸的臉上揮去,哪個登徒子敢在他的房間裡對鬼府少主無禮,就算他饒了這個人,不歸也不會饒了這人的!  

  不歸……  

  不歸?  

  燕不歸輕鬆地把燕獨舞的手握住,輕輕地攬在自己在肩膀上,繼續吻咬著身下人兒已經有些腫了的嘴唇。  

  輕輕地歎自己了一聲,燕獨舞順熱攬住了燕不歸的頸,緩緩地閉上了眼睛,眼淚慢慢地滑過了眼角,跌落在枕上,落下一個小小的圓痕。唇上的陣陣刺痛,告訴他,這不是在做夢,是真的,真的是不歸……  

  唇舌相交,情意綿綿。燕獨舞無力地承受著燕不歸肆妄為的雙唇,在他的唇上,頸上,胸前落下一個個印記,衣裳半敞,情潮湧動  

  「啊……」忍受不住,燕獨舞纖細的手指抓住了床邊的紗帳,柔軟的觸感猛地讓他想起來原來這兒的簾子為什麼被他扯壞的原因,一股怒氣湧上心頭,不歸呵不歸,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想要的時候就要,不想要的時候就扔掉,我是什麼東西吧?我是鬼府少主,不是那些召之既來,呼之既去的小官們,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狠狠地,一把推開了燕不歸,猝不及防的燕不歸一個不留神就被燕獨舞推開了床下。呆呆地坐在地上,望著那臉泛紅霞,美眸含春,衣裳半敞,嬌喘無力的絕色佳人。  

  燕獨舞緩緩地坐起身,先是抬起手理了理散亂的長髮,然後再低頭整了整敞開的衣裳,再次抬起頭時,一張嬌顏已是冷若冰霜……  

  只見那嬌顏猶如霜罩,看去卻更見冷艷。燕不歸微微地愣了愣神,從地上站起身,慢慢地靠近那絕美的人兒,一隻手習慣地往那柔滑的玉頰上撫去,卻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只見燕獨舞揮手甩開了燕不歸的手。  

  揮了揮自己隱隱作痛的手,燕不歸苦笑一聲,獨舞在生氣。是還在生他與莫愁親近,還是氣他這一年來未曾捎回家隻字片語?不管是什麼,獨舞應該生他的氣呢。只是--  

  再次伸出手,燕不歸握住了燕獨舞雪白手手,緊緊的,不容那絕美的人兒掙脫,他不允許,不允許獨舞疏離他,獨舞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掙扎了一會,掙不脫那有力的手,燕獨舞也不掙扎了,一雙美目直勾勾地瞪著燕不歸,瞪著瞪著,眼眶便慢慢的紅了,只覺鼻子一酸,燕獨舞在眼淚掉落前,猛地轉開了頭。將眼光與燕不歸錯開了,他在心裡靜靜地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哭,哭了便是示弱了。  

  心,好疼。看著燕獨舞故作堅強的模樣,燕不歸只覺得心好疼好疼,他的獨舞,他是如此的捨不得獨舞呵,可是,恰恰就是他自己,卻令他最愛的人兒受到了傷害。心好疼……  

  「對不起。」此刻,他能說的,只有這三個字。無論他用什麼理由來解釋,都無法彌補將近一年的光陰裡獨舞的寂寞與悲傷。  

  眼淚,終於滑落了。燕獨舞透過淚幕,看著變得有些模糊的不歸,輕輕地笑了。他是父親呵,他是不歸的父親呵,可是,在不歸的面前,他卻是那麼的脆弱,自從心裡有了這個霸道的人兒起,他就不再堅強。  

  輕輕地將頭靠在不歸的胸前,捏成拳的手,輕輕地擂著那寬闊的胸膛,眼淚渲瀉而下,濕了不歸玄色的衣裳,那變深的色澤,告訴他,站在他面前的,真的是他的不歸。  

  用手掌包裹住那白皙的拳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掌已經完全可以包住獨舞的手了。獨舞的手,不似女兒家的手掌一般柔弱無骨,卻也是修長白皙,指形美麗,雪白的膚色,正如獨舞的人兒一樣,完美無瑕,拉起獨舞的手,低下頭,烙下了輕柔而細碎的吻,可以感覺到懷中的人兒渾身一僵。抬起眼,與獨舞的眼眸對視著,脈脈相對兩無語,卻是濃情蜜意時。燕不歸輕輕地歎息著,再次俯下頭,緩緩地,將輕柔的吻烙上燕獨舞美麗的紅唇……  

  「不歸!」  

  窗外,清朗的聲音,伴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傳進了擁抱著的兩個人耳中。卻見燕獨舞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無比,他認得這聲音,雖然只聽過一兩次,卻一輩子都記得的聲音。這是龍莫愁的聲音。他怎麼忘了龍莫愁了,怎麼一見到不歸,就忘了這個與眾不同的女人了?  

  淒涼的笑了笑,燕獨舞推開了燕不歸,猛地拉下了紗帳,整個人鑽進了被子裡。  

  苦笑著看著那低垂的紗帳,燕不歸側耳聽著輕柔的腳步聲慢慢地靠近。轉過身,看著一點一點出現在他眼中的修長身影,他不由地輕輕地歎了一聲,他忘了他約了龍莫愁了。他不是笨蛋,自然知道獨舞對於莫愁有著濃濃的妒意,可是,除了莫愁他無法相信別人。雖然,他與龍莫愁相交不算太深,但是,卻是很知心。  

  離開鬼府的歲月裡,他並沒有像獨舞想像中的那樣,與莫愁日夜不離地守在一起,大多數的時間裡,他與莫愁是天各一方,但是,他又常常與莫愁保持著聯繫。這一切,都是為了獨舞。獨舞的心疾,是他心頭的一根刺,離開鬼府的日子裡,他一直都在尋找可以治好這種頑疾的靈藥,千年靈芝,天山雪蓮,成形人參……不管有用沒用,只要哪一處有靈藥出現,他就會往哪裡去。有些時候,他顧不上來,莫愁就會幫他去找。  

  靈藥到手了,然後就由分佈在各地的鬼府分舵,源源不斷地送回鬼府。除去他在苗疆的幾個月中,他一直與莫愁這樣子為獨舞尋找著續命的方法。  

  與莫愁不約而同的回到了鬼府,事先並沒有約好,只是,恰巧罷了。可是,獨舞肯定不會相信,人一旦心裡有了芥蒂,就會被束縛住了。他無法解釋,但是,他相信,行動比言語更容易讓獨舞釋懷。  

  與那雙清明的眼眸相對,燕不歸的嘴角泛起一抹柔和的笑意,輕輕地笑道:「麻煩你了。」  

  龍莫愁搖了搖頭,淡淡的笑道:「不妨事,你是我的朋友。」  

  「嗯。」看著龍莫愁離開內室,輕柔的腳步聲,停在了外室,然後是拖動椅子的聲音。莫愁在外室坐著。鬆了一口氣,燕不歸輕輕地撩開了紗帳,眼眸與獨舞清亮的眸子對個正著。  

  隔著紗帳,燕獨舞聽不懂不歸與龍莫愁話語中的意思,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全神貫注的聽著的時候,卻突然看到紗帳後面那雙明亮的眸子,不由地有些惱羞成怒,賭氣的轉過身,將背對著那個全心掛念著的人兒。  

  嘴角輕輕地上揚,燕不歸無聲的笑了。猛地伸出手指,在燕獨舞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點了他的睡穴。脫去鞋襪,上了床。燕不歸將那有些纖瘦的身子抱在懷中,輕輕地除去那寬大的衣袍與裡褲,露出一個潔白如玉的赤條條的身子,定了定心神,盡量不去看那對他來說是致命誘惑的身子,燕不歸自胸前掏出一個小小的錦盒與一把玲瓏的玉刀來。  

  拿起玉刀,先是在獨舞的手腕上劃開了一個小口子,然後打開了錦盒,爬出了一隻金色的小蟲子,拇指大小的蟲子有著金色的翅膀與五彩的外衣,小巧可愛,甚是漂亮。這是金翅盅的雌蟲,原本雌蟲的模樣十分醜陋,他甚是不喜,而金翅婆婆稟著送佛送到西的想法,便培育出了這隻小巧的雌蟲。  

  雌蟲在空氣中嗅到了血的味道,便慢慢地在錦被上爬動著,然後便爬上了獨舞流著血的手腕。鑽進了小口子,燕不歸全神貫注地看著那緩緩地在獨舞瑩白的肌膚下緩緩蠕動著的蟲形,順著血脈,慢慢地往臂上移動,然後是肩,然後是胸前……雌蟲並沒有直接在附在獨舞的心頭,而是緩緩地爬遍全身的血脈,然後才會在心頭那塊方寸之地安下家。  

  脫光獨舞的衣服,但是要注意那小小的雌蟲的行進路線,免得雌蟲走叉了道。還要不斷地沿著雌蟲走過的地方,輸送真氣,推動雌蟲的前進。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因為稍有不慎,雌蟲就會反過來撲食他的真氣,直至吸光他的內力為止,這就是他找莫愁的原因。如果發生了意外,他就可以馬上叫莫愁進來,截斷他的真氣,以免雌蟲快速的吸食他的真氣,而導致真氣過快地流入獨舞體內,讓那個嬌弱的身子,一下子難以承受,而經脈暴裂。  

  這太重要了,所以,就算是獨舞會很生氣,他還是會把莫愁叫來的。  

  ……  

  看著雌蟲穩穩的在獨舞心頭附近消失,燕不歸才放下心來。緩緩地收回真氣。輕輕地吐了一口氣,燕不歸輕輕地笑了。拿起玉刀,在自己的手腕上也割了一刀,燕不歸緩緩地將傷口與獨舞的傷口粘在一起,讓他的血與獨舞的血混合在一起。  

  這是一種引子,金翅盅的雄蟲早就已經在他的身體裡,已經與他融為一體,而雌蟲在獨舞的體內,寄居在兩個不同的身體裡的一對夫妻盅,需要一種引子連為一體,而他們的血,就是這種引子。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直到血不再流了,燕不歸的手,才離開了獨舞的手腕。奇跡似的,獨舞的手腕上除了原先的血跡之外,那道傷口竟然在慢慢地癒合,欣喜的笑了起來,世間的事情,果然有很多事情是無法理解的,這金翅盅的功效,就是用言語無法形容的。  

  輕輕地為獨舞穿好衣服,蓋上薄被,溫柔的撫上那光滑的臉頰,溫柔的笑了。  

  獨舞,我是一個愛你的男人。因為太愛你,所以無法忍受失去你的痛苦,所以,才會千方百計的想要保住你的生命。愛上你的我,還是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少年,就算是我的身體早已超越了十五歲,縱然是我所接受的訓練早已超越了十五歲,可是我還是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少年。我對你的愛,是霸道的,是笨拙的,我不擅言辭,只懂得用行動來佔有你,來愛你。  

  所以,過去的一年裡,我傷了你的心了。可是,以後,不會了……  

  等雌蟲完全的融進你的身體,可以自由地從寄居在我的體內的雄蟲身上吸食精氣的時候,你與我,完全成為一體的時候,我們,就會永遠的在一起了……  

  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還要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至少是兩個月……等到秋菊開滿眼的時候,我就可以真正的擁有你了……  

  在那之前,獨舞,你再等我一段時間吧……  

  獨舞,我的獨舞,我深愛著的獨舞……  

  龍莫愁放下手中的酒罈子,笑看著深沉的夜幕,一雙俊美的眸子裡有著幾分醉意。她轉過頭,看著靜靜地靠在亭子的石柱上的燕不歸,笑問道:「你還是不肯告訴我你我心上人是誰嗎?」  

  燕不歸搖了搖頭,回道:「我怕你搶走他了。」  

  乾笑了數聲,龍莫愁不再接話了,邊喝酒邊哼著不成曲的小調,良久才發出一聲幽幽的歎息。  

  不解地抬起眼,看著龍莫愁,燕不歸有些有疑惑:「你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忽地歎起氣來?」  

  「我在羨慕你有一個可以如此掛念的人呢,日思夜想的……我,什麼時候才有人牽掛呢?」龍莫愁的聲音裡帶著幾絲迷離,這讓燕不歸也有些迷惑起來。  

  莫愁,向來豪爽開朗的莫愁也會有多愁善感的時候嗎?  

  看到了燕不歸直愣愣地呆望著自己的眼睛,龍莫愁笑了起來,站起身走向燕不歸,然後抬起手掌拍了拍那個有些奇特的少年的肩膀,笑道:「沒有什麼,我只是喝醉了而已。」  

  說完,整個人就直挺挺地往後倒在了地上。  

  「莫愁?」燕不歸嚇了一跳,千杯不醉,堪稱海量的莫愁竟然醉了,而且是醉的那麼突然,不會有什麼事情吧?正在此時,一絲細微的聲音忽地傳入了他的耳中,「什麼人!」  

  喝叱聲剛落下,燕不歸的身影已經猶如閃電一般地射向了涼亭外的花叢中,拎出了一個嬌小的身影,那猶帶著稚氣的容顏與獨舞有著幾分的相似。愣了愣,燕不歸將提在手上不斷掙扎著的少年放在地上:「不凡,你怎麼會在這兒?」  

  那少年漲紅了一張如玉的臉龐,一雙秀美的眸子靜靜地注視著涼亭裡倒在地上的龍莫愁,嚅囁著道:「大哥,她沒事吧?」  

  疑惑地轉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莫愁,又看了看弟弟一臉擔心的模樣,不凡該不會是喜歡上了莫愁吧……是這樣的吧?心裡有幾分不確定,是這樣的嗎?  

  「大哥?」見燕不歸遲遲不接話,燕不凡不由地有些急了,他掙脫了燕不歸的手,急急地跑到了涼亭中,一隻手放在龍莫愁的鼻端處,穩定的鼻息讓他鬆了一口氣。  

  笑了笑,燕不歸搖了搖頭:「她只是喝醉了,我讓人送她回去,你好好照顧她吧。」  

  「嗯。」燕不凡點了點頭,沒有再接話。  

  抬起頭,看著深深的夜幕,燕不歸輕輕地笑了起來,或許,他和莫愁還可以做做親家呢。有些期待啊……  

  輕輕地除去鞋襪,脫去外衣,燕不歸悄聲地鑽入薄被中,一雙手緊緊地攬住了獨舞纖細的腰肢,原本蜷曲著的身子,自動地偎進了他的懷裡,低下頭,看著懷中人兒沉睡的嬌容,燕不歸的嘴角泛起一抹滿足的笑意,他的獨舞,就在他的懷中。  

  如果不是獨舞睡沉了,那麼,還在生他氣的人兒,是不會與他如此親近的。可是,獨舞還是喜歡著他的,那種下意識的與他親近的舉動,讓他好高興。獨舞,他的獨舞,他一輩子都要獨佔的人兒啊,快快好起來吧……  

  滿足的抱著獨舞的身子,睡意很快地襲了上來,抱著獨舞睡的感覺,真好……  

  睡醒了的燕獨舞,坐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洗漱完畢之後,坐在床沿發愣。  

  外邊,已經是酷日當空,記得昨日見到不歸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傍晚了,後來發生什麼事情了呢?他睡著了嗎?這一覺可是睡得真沉,自從不歸離家之後,他就沒有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感覺整個人也輕鬆起來了。  

  「少主,用早飯了。」丫環們在外廳裡佈置妥貼了才進到內室叫著獨舞。  

  「哦。」應了一聲,燕獨舞站起身,轉過屏風,卻見外廳的桌子邊上坐著燕不歸高大的背影。心,突突地跳了起來,真的是不歸嗎?  

  聽到了他的腳步聲,燕不歸轉過身,笑看著獨舞。  

  原本是該高興才是,可是一見了燕不歸俊朗的面容,燕獨舞卻拉下了臉,見到這張臉,他就想到這個人扔下他獨自一個人,將近一年,還沒有良心的不捎回一點消息,讓他擔心,讓他牽掛。他在家裡寢食難安,這人倒好,在外邊逍遙自在,與那龍大美人遨遊江湖,哪裡還曉得回來啊!  

  心下這般一想,臉色更冷了,也不理站起身來走向自己的燕不歸,便自個拉了凳子坐到了離燕不歸最遠的地方。  

  好像個在鬧彆扭的小孩兒,燕不歸看著那冷著臉的獨舞,嘴角微微的上揚,可是,這是他喜歡的獨舞。不過,要等到獨舞氣消了,可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這段時日可就有些難熬了吧?  

  在原來的位置上坐定,燕不歸端起手邊的一碗藥,遞到獨舞的面前:「昨兒個我給你吃了一種靈藥,可以護住你的靈脈,不過,還是要吃些藥草補補身子才行,來,把這藥先吃了,再吃早飯。」  

  燕獨舞聽了,頭也不抬地接過藥碗,一張嘴,便將一碗藥倒進了口中。  

  「這藥很苦的。」燕不歸皺了皺眉,忙將手邊的茶杯遞了過去,「來,去去嘴裡的苦味。」  

  「不必了。我打小就喝慣了,不勞你操心!」燕獨舞冷冷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的生疏。  

  放下手中的茶,看著埋頭喝著白粥的燕獨舞,燕不歸苦笑了一聲,活該是他被疏離了。若不是要等到金翅盅完全與獨舞的身子融合,他現在就會把獨舞抱起來扔到床上,霸道的掠奪。讓獨舞完全的屬於他,這是讓獨舞重新接受他的最好辦法……  

  只是,現在還不行……  

  不知道他可以忍受這種日子多久……  

  他好怕,好怕自己會忍不住,瘋狂地佔有獨舞的身子……  

  再次苦笑著,燕不歸站起身,離開了小樓。還是離獨舞遠一點吧,這是為了獨舞好……  

  放下湯匙,燕獨舞怔怔地看著面前那碗白粥,嘗到嘴裡的是眼淚的鹹味,他又哭了。他越來越像個愛耍性子的女人了,可是,不歸離開他那麼久,拋棄他那麼久,他就不能耍耍性子,鬧鬧脾氣嗎?  

  他以為,不歸會像以前一樣,二話不說的就是一陣狂吻,讓他沉醉,讓他沒有時間生氣,讓他……  

  可是,他錯了,錯的離譜,他的不歸,又走開了……  

  眼淚,止不住,嘴裡,好苦……  

  一陣噁心湧上心頭,他猛地低下頭,哇的一聲,將剛才喝下去的藥全都吐了出來。這藥,真是難喝……  

  喃喃地說著,燕獨舞好像沒有看到被藥汁弄污的衣裳,繼續用湯匙喝著白粥,拿來著湯匙的手,微微顫抖著……  

  一轉眼,已是深秋十月。  

  鬼府裡,上上下下的人,忙得不可開交。因為,還有幾日就是幼主十六歲的生辰了,自從幼主離家歸來,已有幾個月了,可是府中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瀰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來。於是,執事的管事們,便作了主張,準備好好的熱鬧熱鬧,想驅驅府裡的悶氣。  

  在燕不歸的默許下,鬼府裡的人便忙開了。而此時,卻有一個人冷眼看著這一切。  

  那個人,就是燕獨舞。  

  小小地打了一個哈欠,燕獨舞默默地坐在後山的一片野菊叢中。這兒,是鬼府後山的一處山谷,山谷裡鋪滿了野菊,一眼望去,儘是嬌嫩的鮮黃色。這些天府裡為不歸的生辰忙上忙下,徹底地被遺忘的他,每天就在這山谷裡消磨時間。這處山谷,是不歸離家的時候,他偶然發現的,那個時候,也是秋天。鋪天蓋地的野菊,讓人晃不過眼來。  

  這兒,很美。  

  如果,不歸在這裡,陪著他賞菊,該有多好……  

  心裡有些落寞,不歸回府也有幾個月了,可是,他卻看不到不歸的身影。不歸,在躲他……  

  不歸……  

  低低地歎了一口氣,燕獨舞苦澀地笑了起來。不歸啊不歸,你還是選擇了莫愁嗎?你還是喜歡女人多一些嗎?或許,男人就是應該喜歡女人吧,女人的身體柔軟而芳香,女人有著甜媚的嗓音,嬌柔的性格……  

  不歸,如果你選擇了女人,我又該如何自處呢?捨棄了如花美眷的我,再也無法親近女人,我的心裡只有你,我的身體也只要你……  

  不歸,你忍心拋棄我嗎?  

  「痛……」指尖上的痛楚,讓他猛地回過神來,白皙的指尖上,被野菊莖上細微的銳刺紮了一下,滲出一顆小小的血珠來。這個時候,如果不歸在,肯定會馬上抓住他的手指,用那雙厚實的嘴唇含住他的手指,吮去那流出的血珠……  

  「你真是不小心。」略帶著責備的聲音,讓燕獨舞的身體猛的一振,他震驚地轉過身,看著站在他身後的修長身影。  

  燕不歸看著那絕美容顏上的震驚神情,獨舞對於他的出現好像很吃驚,是啊,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與獨舞面對面了。不,是獨舞清醒的時候,他們就從來沒有見過面。  

  只有在獨舞沉睡的夜晚,他才可以緊緊地抱著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嗅著那清雅又有些甜媚的體香,一解相思之苦……  

  看清了那英俊的面容,也看清了站在遠處的修長身影,龍莫愁……燕獨舞壓下想要衝進那寬闊的胸膛裡大哭一場的念頭,慢慢地轉回頭,繼續看著那滿天滿地的野菊,聲音,聽起來冷冷的,他記得,他還沒有原諒不歸:「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抬起頭,看了看天空,天邊掛著染血的夕陽,看起來有些悲傷,就猶如他現在的心情一樣。獨舞,離他好遠……  

  輕輕地歎息了一聲,壓住想要抱住那纖瘦背影的衝動,燕不歸淡淡的笑著:「莫愁給你送來了一株上好的人參,我……」  

  「夠了,你給我離開這裡!」燕獨舞無法忍受從不歸的嘴裡吐出莫愁的名字。龍莫愁,他恨這個女人!  

  是因為莫愁吧……獨舞在嫉妒……  

  這個認知,讓燕不歸鬆了一口氣,會嫉妒就說明獨舞在乎他。莫名地放下心來,燕不歸看了看夕陽下,沉靜的人兒,悄悄地退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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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覺著不歸的離開,燕獨舞慢慢地蹲下了身,他伸出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身體,好冷,好冷……  

  不歸,就這樣離開了,這是不是預示著不歸也將這樣的離開他的生命?  

  眼淚,慢慢地往下流,心,也變得沉重起來。龍莫愁,他不甘心把不歸讓給這個女人。龍莫愁,你按的是什麼心,送什麼上好的人參?你這是在叫我把不歸讓給你嗎?  

  不,不讓,他決不會讓,決不會把不歸讓給這個女人……  

  不歸,只難是他的。緊緊地,他的手握成了拳頭,他不會讓不歸離開他的。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見的痛苦,遠比不歸離家裡來得深刻,他無法再忍受了,他要得到不歸。  

  輕輕地,嘴角泛起一抹甜媚的笑容,他決定了,他要主動地去擄獲不歸……  

  「伯父沒什麼吧?」龍莫愁看著緩緩迎向自己的英俊少年,她看到少年的臉上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她的眼光,望著遠處那抹纖細的身影,夕陽中,那抹身影看起來好孤單好寂寞。  

  「他想一個人靜靜。」燕不歸淡淡的笑著,俊眸靜靜地看著龍莫愁,「府中採購了一批好酒,你來了正好有口福,我們去喝個痛快,怎麼樣?」  

  「好啊。」龍莫愁的眼睛猛地一亮,一雙眼睛裡閃出了愉快的表情,「我啊,就是為這些酒而來的。走吧。」  

  燕不歸輕輕地笑了笑,他知道堵住一個嗜酒如命的人的好奇心,酒是最好的辦法。獨舞的身體,好些了嗎?金翅盅,真的在那個嬌弱的身體裡完全的生存下去了嗎?  

  獨舞,我已經無法忍受了,無法再忍受不能擁有的你日子了,獨舞,我想要佔有你啊……  

  秋風陣陣,夾雜濃郁的桂花甜香,吹進了燕獨舞的鼻間,他靜靜地坐在床沿,美麗的眼眸默默地注視著腿邊的黑色木匣,顫抖著的指尖,輕輕地打開了木匣,裡面裝著許多的瓷瓶。  

  用哪一種好呢?  

  燕獨舞的手指猶豫地在一隻隻瓷瓶上滑過,這只木匣裡收藏了上幾十瓶媚藥。這些媚藥,是他這些日子偷偷的研製出來的。所謂久病成良醫,他自小就懂醫理,配製媚藥春藥雖然有些複雜,但是卻也難不倒他。  

  只是,這些春藥,他沒有試過藥效,找誰去試試呢?  

  從木匣裡取出幾瓶最好的,燕獨舞站起身,緩緩地出了他的小樓。迎面,遙遙地望見了小小的身影提著一盞燈籠向他走來,俏麗眉緩緩地攏了起來,是誰?這麼晚了,還來他這裡?  

  「爹爹。」尚帶著些許童音的稚嫩語聲,和著那微弱的光芒讓燕獨舞看清了來人,是他的第二個兒子,燕不凡。  

  看清了是不凡之後,燕獨舞的心頭一動,就拿不凡來試試這媚藥的效力吧,心下打定主意,便柔聲道:「不凡,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爹爹,龍姑娘喝醉了,孩兒想問您討些醒酒的藥。」燕不凡的聲音脆生生的,煞是好聽。  

  聽到龍莫愁的名字,燕獨舞厭惡的揚了揚眉,從手中取出一瓶藥,扔到不凡手中:「這個拿去吧。」  

  「啊,謝謝爹爹。」燕不凡大喜,拿了那瓶藥轉身便要走,卻被燕獨舞拉住了,「爹爹,您還有事嗎?」  

  「你把這個吃了。」燕獨舞取了另外一瓶藥,從中倒了一粒龍眼大小的藥丸出來,遞給燕不凡。  

  燕不凡疑惑地看著月光下燕獨舞有些模糊的臉,心想爹爹不會害他,便接過那藥,吞下:「爹爹,沒事了吧?」  

  定定地看著燕不凡服下,良久,卻沒有什麼反應,燕獨舞俏麗的眉皺了皺,揮了揮手:「你去吧。」  

  看著那朦朧的燈火,消失在夜色中,燕獨舞將剛才給不凡吃的藥扔了出去,這藥看來沒有用。不知道龍莫愁吃了不凡帶去的藥,會有什麼反應?去看看吧,這樣想著,燕獨舞便往不凡離開的方向跟去。走了半天,他才想起來,他並不知道龍莫愁住在哪裡。  

  苦笑一聲,抬起頭看了看四周,這兒是鬼府的靈竹居。靈竹居種滿了翠竹,微風輕拂,便可聽到滿耳的沙沙聲,還有細微的呻吟聲……  

  呻吟聲?  

  燕獨舞側著耳,仔細地聽著那細微的呻吟聲的來處,悄悄地走了過去。走沒有幾步,燕獨舞停住了腳步。他看到竹林裡厚實的竹葉堆上,不凡正赤裸裸的被一個男人壓在地上。不凡手中提著的燈籠,掉在了一旁,剛好照在不凡的腰下,燕獨舞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不知名的男人粗大的玉柱正在不凡的腿間抽動,每一次抽動,都可以聽到不凡嬌媚的呻吟聲……  

  那個藥,有效……  

  看著那糾纏在一起的身影,燕獨舞慢慢地退了開來。燈籠的燭火很暗,他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他也不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他只知道,他剛才扔掉的藥有效,不凡,在那種媚藥的藥力下,接受了一個男人。真是有些可惜,不知道那瓶藥被他扔到哪裡去了……  

  算了,反正那種藥不是為不歸準備的,想來,他準備的那些媚藥還是有效的。不歸啊不歸,我要得到你……  

  嘴角泛起一抹甜美的笑容,燕獨舞離開了這片竹林,微風,拂動著他長長的黑髮,帶著幾分飄然與詭異……  

  一大清早,燕獨舞就被外面震天的鞭炮聲給吵醒了,他煩躁地用被子蓋住腦袋,那震天的聲響依舊響徹耳邊。坐起身,燕獨舞下了床,走到窗前,往下一看,便看見了眾多的婢女和僕人們在忙碌著。  

  他的小樓怎麼熱鬧起來了?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會這麼多的人?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了?  

  正想著,他聽到了聲身輕盈的腳步聲。轉過身,看著丫環們捧著洗漱的用品走了進來,看到他,丫環們還嚇了一跳,顯是沒有料到燕獨舞今兒個這麼早就起來了。  

  「少主,您起來了?」捧著一盆水的丫環將手中的盆入下,施了個禮道,「是奴婢們吵到您了。」  

  擺了擺手,燕獨舞走了過去,洗漱完畢之後,他問著佈置著早飯的丫環:「今天是什麼日子,外面好熱鬧。」  

  丫環笑回道:「少主,今天是幼主的生辰,您忘了嗎?」  

  不歸的生辰……  

  怎麼這麼快就到了不歸的生辰了?就是今天了嗎?今天就要開始實施他的計劃了嗎?為什麼心中反而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呢?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和不歸在一起嗎?真可以嗎嗎?  

  不歸,還喜歡他嗎?如果不歸不喜歡他了,那麼在今天過後,他該怎麼樣自處?他的生命裡已經不能沒有不歸了。燕不歸啊燕不歸,是你讓我這般的害怕的啊,你的霸氣去哪裡了?我現在好像要你的擁抱來消除我的不安。不歸,我想要你屬於我一個人啊,不歸,你願意嗎?  

  不歸,告訴我……  

  「少主?」丫環們疑惑地聲音,不確定地叫著燕獨舞。  

  「啊……」回過神來,燕獨舞看著放在桌上的早飯,非常豐盛,筷子提了一半卻又放下了,他吃不下,心裡覺得空蕩蕩的,好不安……  

  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用那種方法讓不歸屬於自己一個人嗎?  

  燕獨舞木然地站起身,走回內室,和衣躺下,一雙眼睛靜靜地盯著床頂上掛著的夜明珠,柔和的光輝在白晝之時,顯得異常的微弱。苦笑了數聲,燕獨舞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燕獨舞啊燕獨舞,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容你退後了,你已經無法離開不歸了,就算不是喜歡,是恨,也好……  

  恨,也好啊!  

  淚水滑落眼角,滑入鬢角,他輕輕地歎息了一聲,不歸啊不歸,你把我弄得好苦……  

  「來,來,大家喝……」龍莫愁舉起了酒罈子,大笑著。  

  燕不歸笑看著龍莫愁高興的模樣,這人啊有酒就開心……看著父親的妾室們拘謹地舉起杯回應著龍莫愁,眉猛地皺了起來了,獨舞怎麼不在?今天是他的生辰,連向來怕他的這些個繼母們都來了,可是,最重要的人卻不在。  

  「少主呢?」燕不歸問著身邊服侍著他的婢女。  

  婢女眨了眨眼睛,回想了半天:「啊,少主好像一直沒有出房間呢。」  

  「唔……」眉皺得更緊了,獨舞怎麼了嗎?今天是他的生辰呢,獨舞也不願意見他嗎?怎麼會這樣呢?他們之間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呢?歎了一口氣,「少主一天也沒有出來嗎?那麼他飯吃了沒有?身體還好嗎?」  

  婢女搖了搖頭,臉上泛起一抹怯懦:「奴婢不知……」  

  揚了揚眉,燕不歸站起身,問這婢女還不如他直接去看看呢。打定主意,燕不歸便離開了熱鬧的酒宴。看見燕不歸離開,那些美婦人們才鬆了一口氣,慢慢地談笑起來……  

  「獨舞,獨舞……」撩開紗帳,卻不見那絕美人兒的身影,燕不歸的眉皺了皺,獨舞不在房間裡,去了哪裡了?放下了紗帳,覺得眼角似乎掃到了什麼東西,他又猛地撩起了帳子,仔細地摸著床,枕邊,他找到了幾朵小小的半開的野菊。  

  菊……看著那嫩黃的色澤,燕不歸想起了前幾天他找到獨舞時的地方,那裡有著滿山遍野的野菊伏地而開,煞是美麗……  

  獨舞是去了那兒!  

  微風,吹拂著燕獨舞頰旁的長髮,幾縷髮絲迷了他的眼,伸出手,拂開黑髮,他從懷中取出一隻白玉瓷瓶,瓶子裡裝著他研製出來的媚藥,靠藥物來得到不歸,是不是很悲哀啊。可是,誰叫不歸近來對他那麼冷淡呢?而且,眼見著不歸與莫愁愈加的親暱,他的心裡就好像被刀割一樣難受。  

  不歸,你會來嗎?  

  他並沒有約不歸來這裡,他在賭,賭著不歸會不會來找他。如果不歸來了,那麼說明不歸還是在乎著他的,要不然便不會拋下滿堂的賓客來找他,他記得,今天有很多的江湖中人前來祝賀不歸的生辰。如果不歸不來,那他該怎麼辦?心,跳得厲害,不歸會來嗎?不歸不會來,來,不來……  

  身體的某處好熱,他不安地蹲下了身,不歸快點來吧,你再不來,我的藥性就要發作了。因為,我在來這兒之前,就在那裡塗上了秘藥,好熱,那裡好熱……不歸,我想要你……不歸……  

  如果,不歸來的話,他將會被慾火灼燒而死,如果得不到他的愛人,死亡有什麼可以懼怕的?只是,好難受,整個身體也變得火熱起來,好想,好想要……要什麼呢?  

  在他心慌意亂之際,他聽到了身後響起的醇厚聲音:「獨舞,你一個人跑這兒來做什麼?這兒風有點大,小心著涼了。」  

  眼淚滑落的同時,燕獨舞的嘴角卻泛起一抹滿足的笑容,不歸來了。他賭贏了第一局。抬起袖子,擦去眼角的淚,燕獨舞吃力地轉過身,看著夕陽下的英俊少年,滿天的火紅中,他看到那張英俊的臉上泛著溫柔的笑容。  

  吃力地抬起手,將瓷瓶遞向那個英俊的少年:「吃了它。」  

  燕不歸看著那夕陽中絕美的人兒,是他的錯覺嗎?為什麼他會覺得今天的獨舞散發著一種蝕人心魂的妖媚?接過瓷瓶,看也不看地倒出裡面的藥丸,仰首吞下。  

  手指輕輕地觸到了不歸的指尖,一抹強烈的酥麻感從指尖傳遍全身,緊緊地咬住嘴唇,不讓呻吟聲逸出喉間,身體變得好敏感,是因為那裡塗了秘藥的關係嗎?繃緊全身,看著燕不歸服下藥丸,喜悅的笑容從心底泛到臉上:「你不問這是什麼嗎?不怕我毒死你?」  

  燕不歸笑了,他慢慢地靠近那個纖細的身影,癡癡地注視著那絕美的容顏:「你不會毒死我,就算是毒藥,我死了,你也不會獨活。」  

  臉頰也變得熱辣起來,他掩飾似地轉過身,啞聲道:「你……誰理你了……你死了,我就是要活得好好的……」  

  隱約可以看見那如霞的頰,那一雙顫動著的眼睫,還有那嬌羞的神情……獨舞,他的獨舞為什麼今天看起來特別的美,特別的媚呢?腹下湧起一腔熱流,讓他禁不住熱血翻騰,一個箭步,他上前擁住了那纖瘦的身子,緊緊的,緊緊的……  

  全身一震,燕獨舞仰起頭,望著天空被火一樣的夕陽燒紅了的雲彩,感受著不歸狂野的熱吻,落在他的耳邊,頸上……雙腿支撐不住身子,倒在了不歸的懷中,這是他們這麼長久以來,第一個真正的接觸,好滿足,好滿足……不歸,就是這樣,緊緊的,抱住我,別讓我寂寞,別讓我孤獨,別讓我傷心……  

  不歸……  

  聽著從獨舞嘴唇裡飄逸出來的柔媚呻吟,燕不歸只覺得全身都湧起一種躁熱,顫抖著的手,禁不住地伸向了獨舞的腰帶,輕輕一抽,腰帶便落在了他們的腳邊。  

  燕獨舞輕垂著眼瞼,看著敞開的衣袍下泛著些許粉紅色的肌膚,看著不歸顫抖著的手,緩緩地貼上了他只覺得火辣辣的灼燙著的肌膚,心,狂跳著。當不歸的手,終於貼在他的胸前的時候,燕獨舞的尖叫聲再也忍不住地從口中狂洩而出,不是害怕的尖叫,而是幸福的叫聲,他等了很久了……  

  或許他很賤吧,一個男人,一個父親,卻寧願在年少的兒子身下扭動著自己的身體,可是,不管別人怎麼說,他只要不歸,只要他的不歸……  

  猛地將懷中的人兒扭轉過來,燕不歸狂熱的唇,激烈地掠奪著那雙嬌艷欲滴的紅唇,侵略,佔有……狂野的蹂躪著獨舞嬌艷的雙唇,強悍的舌,毫不費力的撬開了那雙併不緊閉著的唇,滑過那細細的齒,捲起那顫抖著的靈舌,吸吮著那獨屬於他心愛人兒的蜜汁,燕不歸急切地將燕獨舞壓倒在野菊上……  

  「嗯……」野菊莖幹上細微的刺,刺進了他背部柔嫩的肌膚,縱然背部的肌膚有一層衣物隔著,他的背上還是泛起了一陣陣的痛楚,可是痛著的同時卻帶來一種異樣的感受。  

  急切的手,焦急地掠奪著那絕美的身體的一切,那早已挺立堅硬不已的淡粉色茱萸,在他的揉捏下變成了深紫色,每一下的擠壓,都可以聽到那絕美的人兒甜膩的呻吟聲。那呻吟聲,更加煽動著他身體裡那股急切地想要發洩的火流在全身奔湧。  

  雙眼迷離,他已經看不清壓在他身上的少年的臉,那張臉上泛著怎麼樣的表情呢?他好想看……燕獨舞努力地抬起眼,他想看清少年的表情……可是,那個少年的舉動,卻讓他全身戰慄,少年,強有力的雙手,強硬的分開了他的雙腿,強壯的身體擠進了他的腿間,在迷離中他感受著那個少年的下身隔著柔軟的布料磨蹭著他脆弱的後庭。  

  「呀……」那種秘藥好厲害,燕獨舞心中想著,他只是塗了一點點而已,可是那裡卻熱得像是被火燒一樣,而且還不是泛起一陣讓他難以抒發的麻癢。想要,那裡想要……  

  想要不歸巨大的分身進入那裡,狠狠地,折磨那裡……顫抖的伸出手,解開了在他腿間滿頭大汗的廝磨著的少年的褲子,他給不歸吃的藥的藥性也非常強大,不歸的手都在劇烈的顫抖著呢……  

  那早已經奔騰昂揚的巨蛇,在空氣中吐著絲絲的紅信,嘴角溢著銀白色的汁液,看起來煞是可怕……  

  掙脫了束縛的靈蛇,在那雪白的臀間急切的尋找著可以棲息的地方,可是,好像是太過著急了,那靈蛇怎麼也無法進入那就在咫尺間急劇的開放收合的美麗菊花中。  

  燕不歸急躁地伏下身,在那香滑的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燕獨舞眼淚直往下掉。有些慌亂地看著那抬起頭的不歸,那雙清澄的眼睛,已經被強烈的藥性折磨的失去了人性,狂虐的眼光,看起來像是要吞掉柔弱的小羊羔的野狼一般,好可怕……  

  劇痛讓燕獨舞迷離的神智稍稍回來了些許,他眨著眼睛,努力地讓他的視線變得清晰起來,然後,顫抖著的手,拾起了那在空中呼嘯著狂怒著的靈蛇,稍一調整身體,背部就感受到野菊細小的刺進入身體的微痛,咬著牙,微微抬起臀,讓那靈蛇對準了他早已經準備開放的花穴……  

  那靈蛇三角形的頭剛一接觸到那火燙的花穴,便凶狠地鑽了進去,開韁闢土,準備在這裡建立屬於自己的王國。  

  「啊……」那粗野的靈蛇,凶悍的突進,讓燕獨舞幾乎承受不住暈死過去,如果不是在花穴四周塗上了秘藥,第一次承受這種強悍事物的地方,一定會受傷,破裂開來……可是,不適過去之後,燕獨舞感覺著那被撕開的地方,一種異樣的感受湧遍全身,身體深處的空虛好像消失了一樣,被填的滿滿的,吃力地呼著氣,「不歸,求…求…你,動…動起來……」  

  燕不歸輕歎一聲,修長的雙手撐住了強壯的身體,那緊窒的花穴,夾得他的身體好痛,這種疼痛讓他的神智暫時恢復了清明,他嘶啞著聲音,俊眸逼近那雙泛著水光美得有些迷離的眸子,聲音裡帶著痛楚:「獨…舞,你,給我吃…吃的是什麼!」  

  燕獨舞不答理,一雙藕白的玉臂,攬著燕不歸的脖子,一雙紅艷的嘴唇迫切地在不歸的臉上游動,他無法回答不歸,因為,他的身體深處急切地渴求著這個少年對他凶狠的佔有,掠奪,不歸,求你,求求你,快點……快點佔有我……讓我的一切都屬於你,也讓你的一切都屬於我……  

  不歸,求求你……  

  「嗚……」那緊緊地包裹著他的身體某一部分的地方,在飢渴地蠕動著,慢慢地蠕動間,將他的那一部分身體更緊密地拉進花心深處,好像要吞噬掉那一部分一樣,急切的讓人感到害怕。  

  顫抖著的手,試探性的滑到了那緊緊地含住了他的身體的那塊小小的地方,柔滑的肌膚泛著熱烈的氣息,似乎可以聽到那皮膚下急切流動著的血液,在激昂地唱著歌。而他的分身,也完美的嵌在了那小小的地方,好像他的那一部分,天生就該在那裡一樣。  

  沒有受傷……  

  不歸放下了心,一雙眼睛看著身下扭動著身體的身體,原本雪白的肌膚,因為情潮而泛起詭異的紅色,泉湧的汗滴,滑過了那突起的鎖骨,挺立的乳尖,還有那深陷的臍眼,好美麗的身體,這具身體正飢渴地在他的身體下扭動著,他瘋狂地想要佔有的身體,屬於他了……  

  獨舞,你太讓我吃驚了……  

  呢喃著,他的身體緩緩地動了起來……  

  靈蛇急切地在那狹小的空間裡遊走著,那肉色的巖壁被它擴張到了極致,前方已經到了一個極限,而它的身體卻還沒有完全進入到這個狹小的洞穴裡,巖壁緊緊地貼在一起,讓它的頭部受到了制約,本性凶悍的它,吐著口中的紅信,喘著氣向那緊密貼合在一起的巖壁發起了攻擊,轟的一聲強有力的撞擊,那巖壁抖動著,卻沒有為它讓開路,它的身體慢慢的後退了。  

  那有靈性的巖壁急切地圈住了它游動著的身體,不想讓它退開。可是,巖壁的力量敵不過它的力量,它順利地將整個身體退出了這狹小的空間,然而它的頭部還是被變得緊繃的出口給卡住了,它嘶吼著,跳動著,無法掙脫,於是它就奮力地再次往裡面衝擊。三角形的頭部,強有力地撞擊在了那柔軟的巖壁上,使得那巖壁不停地顫動著。  

  似乎感覺到巖壁有些承受不住,於是,它開始變得興奮起來,身體再次往後退開,而巖壁這次沒有圈緊它,而是任由它來去自如。一下,二下,三下……  

  撞擊一次比一次有力,速度一次比一次快,行進中的靈蛇,越戰越勇,以著勢不可攔的強悍力量,開闢著道路。不知道有多少下了,那緊閉的巖壁開始鬆動起來,顫顫悠久悠地緩緩地裂開了一絲的縫隙,而靈蛇看準了時機,猛地一個激進,沿著那狹小的縫隙,突破了道關口,那巖壁顫動著,一陣僵硬。  

  揚著頭,看清楚了四周,巖壁後面的世界並不寬闊,依舊如進來時的通道一般那樣的緊窒,但是,這個世界裡的巖壁卻是非常的柔軟,溫曖,十分舒適。靈蛇的整個身體激烈的抽動起來,在這個溫曖舒適的地方,瘋狂地衝撞著,撕咬著,磨蹭著……  

  那柔軟的巖壁,在靈蛇的攻擊下,變得癱軟起來,不時的分泌出無色的液體來,而靈蛇沾著這液體,滑動得更加順溜了。滑動之中,靈蛇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定下身子,靈蛇好奇地看著那巖壁某處一處小小的突起,看起來像是什麼好玩的東西,頑性大發的靈蛇便專注地朝著那小小的突起撞去,整個巖壁一陣顫動,已經被它打開的通道,猛地緊閉起來,夾得靈蛇吃痛,凶性大發的它,更加凶狠地咬著那處突起,執著的衝撞著……  

  幾下之後,那巖壁便大開大合起來,靈蛇退後之時,它也往後移動,當靈蛇前進時,巖壁便迎著靈蛇的頭撞了過去,靈蛇覺得有趣,也玩得更加盡興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靈蛇終於玩得有些累了,張嘴狂噴著它的毒液,那巖壁在毒液中癱軟著……  

  「啊,啊……」燕獨舞除了呻吟,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他迷離的雙眼望著天空,嬌翹的臀緊緊地含著依舊堅硬的那根巨物,一雙修長的雙腿緊緊地攀在了不歸的腰上,那種從身體裡面被充滿的感覺,讓他陶醉,他不是女人,做這種事情原本是非常痛苦的,或許是他事先塗了秘藥的緣故,或許是因為他的身體完全地為不歸放開,所以,在整個過程裡,除了剛開始的不適之外,他整個人都處在一種非常奇妙的快感中,身體最脆弱的地方,被不歸完全的侵佔,而他心底的不安,也在這一刻完全消失。  

  從這一刻,他愛上了這種行為,他不再是男人了,不再是了……  

  當他的後庭接受了同樣身為男人的巨大玉柱時,他就不再是男人了,就算在被侵佔的同時,屬於男人象徵的前方,也顫抖著解放了數次,但是,他卻感覺到,他在這一刻,不一樣了。嬌羞地感覺著那還在抽動著的巨大東西,燕獨舞羞答答的想要起身……  

  「別動!」燕不歸瘖啞的聲音和強有力的手臂阻止著燕獨舞的動作,不知道獨舞給他吃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春藥,藥性如此強烈,只是解放一次,還不足以讓他感到滿足,他要讓他的獨舞完全的癱軟在地上,沒有動彈的力氣……  

  只是,獨舞的身體吃得消嗎?擔心地伸出手指,撫觸著被那他的分身撐得失去原本模樣的小穴,並沒有感覺到有什麼異樣,才稍稍地放了下心,然後伸出手,一把攬住那纖細的腰肢,將那含著他的身體某處的身體攬進了懷中,使得原本躺在野菊上的人兒,現在坐在了他的身上。  

  在那堅硬的手指碰到他脆弱的地方的時候,他的身體禁不住顫抖著,現在任何的一個碰觸都足以讓他崩潰。突然的改變原來的姿勢,這更讓燕獨舞幾欲瘋狂,那強硬的分身,更加深入到他的體內,將他的身體充實的滿滿的……  

  正要開口搞議,燕獨舞忽然看到了不遠處一抹修長的身影,那是……那是龍莫愁……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張清秀的臉上張目結舌的表情,心頭忽地泛起一抹快意,雙手攀著不歸的肩,上下抽動著他的臀,緊緊地用他的身體套弄著不歸的強壯。強有力的撞擊,讓他情不自禁的叫著,艷麗的眸子,充滿了炫耀的表情,望著那張被訝異佈滿的臉。他的舉動,成功地將還沒有完全從藥性中解脫出來的不歸再次帶進了情慾的深谷。  

  「獨佔我吧獨佔我吧,不歸,我願意只屬於於你一個人。獨佔我吧,我願意毀滅所有的一切,只屬於你一個人……」  

  他在不歸的耳邊呢喃著……  

  呻吟著,宣告著他對不歸的獨有權。  

  不歸,在他的身體裡渲洩了一次又一次,而他的身體只感覺到不歸的存在……  

  天昏地暗時,他除了不歸,再也看不見任何人……  

  龍莫愁,你已經對我構不成威脅了……  

  在尖叫著的呻吟聲中,燕獨舞的身體徹底的被開發了……  

  張開眼的時候,落入眼中的是滿天的星斗,冷風,緩緩地吹過,讓他打了一個寒顫。不歸呢?一轉眼,就看到了一臉陰沉地坐在一旁望著自己的不歸,雖然夜色中看不太清楚不歸的表情,但是,他卻能清楚地體會到那渾身上下散發著的怒氣。慌亂地跳起身,酥軟的身體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野菊的刺,再次深深地扎進了他的身體,燕獨舞吃痛,不由自主地輕叫出聲。  

  「該死!」燕不歸一把抱起了燕獨舞,將那寬大的衣袍扯下,然後將那纖瘦的身子扳了過來,這一看,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那雪白的背上,點點的紅腫,密密麻麻地佈滿了那光滑的脊背。一抹心疼泛上了他的臉。  

  不歸可是後悔了?  

  燕獨舞想要轉過身,看清楚那個完全地佔有了他的少年,不,男人,他的不歸從今天起,已經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可是,他現在忽然很不安,明明,身體裡還流著情潮洶湧時留下的證據,可是,心卻忽然地變得好冷。不歸,真的是屬於他了嗎?  

  不安,濃濃的不安,伴隨著害怕,充斥著他的心,眼淚便急切地往下掉,不要,他無法想像不歸不要他的情景。  

  不歸……  

  聽到了愛人輕輕地抽泣聲,燕不歸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一把抱起了那懷中的人兒,縱身一躍,消失在夜空中。  

  「呼--」龍莫愁吐了一口氣,從不遠處的草叢中鑽了出來,拍著被野菊上的刺扎得生痛的手掌,她吐了吐舌。  

  雖然對於她剛才見到的那一幕有些咋舌,可是,她卻有些羨慕了。她清楚地可以感受到那兩個人之間濃烈的愛意。不歸的愛人原來就是他的爹啊……不歸是真的很愛那個絕美的男人吧,從第一眼看到那個男人起,她就被那絕世的美貌所震懾,一個男人,也可以美成那樣……  

  而剛才,她看到了另一個美人,一個渾身上下燃燒著愛火的美人兒,像一隻火鳳凰,光華奪目,這個鬼府的少主,真的好美……  

  折服了,震驚過後,心裡竟是羨慕呵,什麼時候,她才有一個知心的愛人呢?  

  ……  

  第二天,江湖中就傳出了一條震驚心人的消息,鬼府的少主,神秘的在鬼府裡消失了,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怎麼也找不到他的影子。  

  坐在酒寮裡,龍莫愁聽著那些好事之徒紛紛議論著那個神秘失蹤的人,什麼被人刺殺了,什麼病死了啦,什麼……  

  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江湖中,誰也無法猜到,那個絕美的人兒,竟然被他的兒子金屋藏嬌了吧……  

  藏在哪兒呢?  

  誰也不知道……想要知道?也很簡單,只要找到燕不歸就行了……  

  可是,那個可怕的男人,怎麼會透露愛人的行蹤呢?所以,想要再看到那個絕美的人兒,今生怕是再也不可能了吧……  

  鳳凰閣。  

  紅樓碧湖,還有無邊的樹林,這是一種非常美麗的地方。  

  「嗯,不歸,快點……」甜膩的聲音,讓聞者無不為之心動,無不想一睹這甜美而誘人的聲音的主人。  

  穿過樹林中曲折的小徑,踏進小樓,行到樓上,卻見空蕩蕩的地上,鋪滿了柔軟的羊毛氈,一個雪白的身子正坐在一個強壯的男人身上,一頭黑髮滿天飛揚,隱約可見那發下雪白身子,有著平坦的胸,纖細的腰,還有小巧的玉莖……  

  一個男人正享受著另一個男人的服侍,而且不亦樂乎,禁不住更讓人好奇這人是誰了。那強壯的男人似乎一個強有力的頂起,使得那個被穿透著的男人,激動的揉起了滿頭的黑髮,一張絕美的臉,泛著潮紅,出現在眼前。  

  修眉青翠,美目含春,鼻尖滲汗,紅唇上的朱紅也暈了開來,卻更添了一份妖嬈之美……  

  可是,這個男人的打扮卻有些奇怪,一雙翡翠耳環隨著他的身體的搖擺而在空氣中留下美妙的弧線,褪在一邊的衣裳也是鮮紅的裙衫,這個男人,看起來,不像男人,卻比女人更美麗……  

  「獨舞……」  

  強壯的男人輕輕地叫著坐在他身上的美人兒的名字,讓人不由地想起了日前失蹤的鬼府少主,好像,那個人,也叫做獨舞。燕獨舞。  

  「啊,不歸,快點,快點……」  

  美人兒歡叫著,被強壯的男人壓在了身下,空氣中,傳來了淫靡的嘖嘖聲,那是強壯的男人在美麗的人兒身體中進出時發出的聲音……  

  很煽情,不是嗎?  

  「嗯,不歸,別鬧了……」嬌膩的語音,帶著懶懶的倦意輕輕地喝斥著,「人家不要了啦……」  

  「不要?」厚實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戲謔,「你這裡還把我含得這麼緊,不讓我走呢。」  

  「討厭……啊……」  

  一聲驚呼後,溢滿了耳邊的是顫顫悠悠的甜媚呻吟。  

  卻見那滿地雪白的羊毛氈上,一絕麗的美人兒正全身赤裸裸地被壓在厚實的羊毛氈上。雪白的腿間,強壯的身體有力地挺進,便使得那絕麗人兒美眸含情,妖嬈艷麗,  一雙皓腕輕抬,緊緊地攀著那強壯的身體,嬌啼婉囀,誘人心魂。  

  「啊……」燕獨舞顫悠悠地承受著那有力的挺進,一顆心兒泛著難以言喻的喜悅。他自被不歸帶到這處不知名的小樓已有七天了,這七天裡,他片刻都沒有與不歸分開過,身體也一直保持著交合的狀態,想到這兒,絕美的臉上不由地泛起朵朵桃紅。  

  燕不歸靜靜地看著身下那絕美的容顏,七天了,這七天裡,他看到了一朵絕美的花兒迅速開放,暴發出驚絕天下的美麗,捨不得,捨不得離開這個美人兒片刻啊……  

  可是,不行,為了更久遠的將來,他必須再次離開。獨舞會生氣嗎?不,不會的,因為,他們之間已經與不久前大不一樣了,經過他的滋潤的獨舞,會堅強,會懂他的……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驚動了情交中的兩人。燕獨舞抬起迷濛的眸子,恍惚地瞧著聲音來處,卻見一個面無表情的婦人捧著一疊大紅的衣裳慢慢地向他們走來,猛地省起自家現在的模樣,整個人不由地僵住了。  

  而正在他的身體裡的不歸,被那猛然僵硬的身體一夾,不由地吃痛,一雙俊朗的劍眉皺了起來,厚實的大手輕輕地拍著那緊繃著的雪臀,示意燕獨舞放鬆。  

  「嗯……」習慣了不歸的身體,在一瞬間的緊繃過後,自然地放鬆開來,那緊含著那灼熱肉塊的私密處,清晰地感受著身上的男人每一個有力的刺穿,絕美的眸子清晰地看到映在那婦人深黑眼眸上的交纏肉體,一種異樣的感覺,讓他的身體更加的敏感了。  

  在這七天裡,已經徹底地熟悉了獨舞身體的不歸,清晰地感覺到婦人進來以後,獨舞的身體的變化,絕美的身子明顯地散發出一種妖艷的馨香,誘惑著他的心神,那緊緊地含著他的地方也變得火燙火燙的,十分的舒適。邪邪地笑了,燕不歸更加有力地衝刺著那柔軟的小穴,他的獨舞,喜歡在別人面前被他佔有。  

  那婦人在他們身邊站定,放下了衣裳,然後對著燕不歸打了一個手勢。燕不歸點了點頭,也對著婦人做了一個手勢。那婦人見狀,便退開兩步,在一旁站定,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情交中的兩個人……  

  見那婦人沒有離開,燕獨舞的腦中只覺轟得一聲,一片空白,他揮舞著雙手,想要推開不歸,可是,那強有力的身體,卻像山一樣,怎麼也推不動。被貫穿的地方,感受著那灼熱的物體越來越激烈的推進,身體想要退開,卻貼得更近了。羞恥心伴隨著快樂,激烈的湧上心頭,燕獨舞不由地哭了起來。  

  聽著身下人兒嚶嚶的哭泣,燕不歸的猛地感到腹下一陣抽搐,身體最頂端感受到一陣寒意,他猛地吼了一聲,一個奮力地挺進,將他的種子灑遍那緊窒小穴的每一寸空間。  

  無力地癱軟在厚實的羊毛氈上,燕獨舞連合攏腿的力量也失去了,他感受著不歸的分身抽離他的身體,也感受著那情盡的汁液由身體深處緩緩地往外流動。  

  跪在獨舞的腿間,燕不歸輕輕地抬高獨舞的下半身,看著那因為長時間地含著他的巨大而一時間無法合攏的小穴,張著嘴吐著他分泌的情液,他剛剛盡興的分身又是一陣抽痛。怎麼樣也要不夠這個可人兒啊……禁不住低下頭,狠狠地吻咬著那讓他發狂的小穴,良久,良久……  

  「啊啊……」敏感的身體,怎麼禁得住這種挑逗,燕獨舞洩了不知多少次的前端,再一次地噴出了乳白汁液……  

  燕獨舞軟著嬌軀,任那面無表情的婦人為他穿著衣裳。一雙絕美的眸子好奇地注視著適才將一切收入眼底的婦人,伸出舌尖潤了潤有些乾燥的唇:「你……你叫什麼?」  

  那婦人並不答理,只是低頭繫著腰帶,然後為燕獨舞整理及地的裙袂。燕獨舞低頭,看著那一身艷麗的紅衣,這一看,不由地看得他面熱心跳,只見描金龍鳳身上游,端得是華麗非凡,這,這是新娘子穿得喜服呢!  

  「這,這是什麼?」他不由地結巴起來,他弄不明白不歸在想些什麼……  

  難道說,不歸要與他成親?  

  臉猛地發燙起來,心中卻在不斷地否認,不歸不會這麼大膽的,他絕不會真的娶他的……不,不,不歸就是這麼大膽,他的不歸……  

  「痛……」耳朵上一陣扯痛,將他的心神拉了回來,卻見菱花鏡中,一對精巧的鎦金滴翠耳環掛在了他的耳上,這對耳環對於他那雙新穿的耳洞來說,太沉了些,故而扯得他有些疼。  

  然後,就見那婦人為他梳了一個髻,然後插上珠翠,輕描柳眉,淡畫胭脂,輕抹紅粉,將他妝點的艷麗無比。  

  菱花鏡裡,是一個美麗而妖媚的俏新娘。  

  癡了。  

  醉了。  

  恍恍惚惚中,燕獨舞什麼也不記得了。  

  只是隱隱約約中,只記自己被人攙扶著在一片喜氣的鎖吶聲中與人交拜。  

  當他端坐在新房裡,等候著新郎來給他掀起蓋頭時,他才有種真實感,他成親了。真的,成為不歸的新娘了。  

  雖然有些被不歸的大膽所震愕,卻由衷的感到喜歡。從今後,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鬼府少主,自此時起,燕獨舞就是燕不歸的妻,一個美麗的女人而已。  

  房門,輕輕地被推了開來,透過蓋頭下的流蘇,他看到了一雙穿著黑色厚底軟靴的足,心兒,禁不住狂跳。  

  眼前猛地一亮,燕獨舞抬起雙眼,泛起一抹柔美的笑顏,眼前的男人,從此刻起,是他的一切……  

  「嗯……」  

  雖然已不是第一次接受不歸的巨大,但是在滿眼的喜色中,枕在朱紅的繡金龍鳳被上,看著自己雪白的雙腿在不歸寬厚的肩膀上隨著交歡的節奏亂擺,燕獨舞卻有種初次承歡的感覺。  

  看著那浸淫在一片艷紅中的雪白身子,燕不歸感到自己深入那媚穴的部分又脹得更大了。  

  「啊……」不自覺地收緊含著不歸的部分,隨著不歸的抽動放鬆,在插入的時候縮緊。  

  燕不歸輕輕地笑了,身下絕美的人兒,早已經懂得怎麼樣做才能得到更大的快樂。猛地整個從獨舞溫熱的體內插了出來,只剩一個頂端留在那張開的花心上。  

  「嗯?」迷濛著美麗的雙眸,燕獨舞疑惑地望著不歸,那火熱肉塊,說是離開卻又堵在他的花心上,說是沒有離開,後庭卻又空虛的緊,進又不進,出又不出的感覺,令淫糜的身體無法忍受,他不由自主地抬起雪臀,花穴急促地張合著,想要將那堵在穴口的火熱吞進身體裡面。  

  「別動。」燕不歸緊緊地捏住了獨舞兩團豐潤的雪臀,阻止著獨舞的舉動。  

  「不,不要……快點進去……」顫著音,獨舞絕美的眸子泛著淚光。不歸好討厭……  

  那甜媚的聲音入了耳,差點令不歸支撐不住洩了,忙一吸氣,愛憐地在那艷紅的唇上落下一個濃情的吻:「別擔心……我來了……」  

  猛地將留在花心的頂端也插出,看著那柔軟的花穴自然地收縮起來,卻又在那花穴收縮的時候猛地一個插進。  

  「啊啊……」  

  美眸猛地張大,縱然是早已熟悉了不歸的巨大,那裡還是有種被凌辱的痛感,可是,更多的卻是一種被佔有的喜悅。  

  看著那絕美的臉上並無任何不悅,燕不歸便這樣大抽大弄起來,整個的撥出,再狠狠地插入。那朵嬌媚的花兒,顫顫悠悠地,承受著。  

  插了幾下,獨舞便有了感覺,抽離之後的進入,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入他的體內,好像要深入到他五臟六腑的感覺,令他狂喜,恨不得,將不歸整個的揉進身體。抽離的時候,他緊緊地包圍著那巨大,感覺著他的內壁被帶出自己的體內,然後與那火熱分離,彈進體內,然後又是插入,抽離……  

  如此往復幾個回合,獨舞便有些承受不住了,身體一個抽搐,便一洩如柱了。  

  看著那洩時媚眼如絲,雪頰染霞,紅唇輕張,粉舌輕吐,誘人的獨舞,不歸也禁不住在那緊窒的小徑內洩了。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依偎著。  

  良久,不歸輕咬著那白皙的耳,柔聲道:「等我一年,好嗎?」  

  媚眼輕抬,不解。  

  「為了我們永遠地在一起,你可以等我嗎?」不歸雖然明白獨舞深愛自己,卻還是有些不安,畢竟,他是他的生父,這樣被他擁抱,被他珍藏,捨棄男人的一切,捨棄身邊的一切,難道一點不甘也沒有?  

  或許是太容易就得到了,這就不歸反倒有一種錯覺,這一切好像一場夢,就算是瘋狂的纏綿,他還是覺得不真實,所以,他早就有了一個打算,打算用一年的時間,好好地整理自己的情緒,再打點好鬼府的一切,再好好地珍愛獨舞。  

  有些沉默,媚穴猛地夾緊了那留在體內依舊雄壯的火熱,款擺細腰,讓無盡的火辣傳邊全身,不想,不想分開,不想分開……  

  埋在身體內的火熱抬起頭,再一次兇惡地噬咬著他細嫩敏感的身體。  

  「啊啊……」  

  ……  

  「痛!」  

  顫悠悠地看著被那天山寒冰絲緊緊束縛住的玉莖,每次想起不歸,身子就會禁不住渴求,可是,那被不歸束縛住的身體,卻疼得讓他立時落淚。  

  身後的媚穴也被天山寒冰絲巧妙地禁錮著,就算他再努力,也只能伸入一隻纖纖細指,撫慰那空虛的身體。  

  銀牙緊咬著紅唇,那個狠心的人兒,一走已是一年,可是,卻還是沒有回來,會回來嗎?  

  會回來的……  

  輕垂下眼瞼,一定會回來的,因為,他已是不歸的妻……  

  家有嬌妻,他一定會回來的……  

  然後,就有了那一天,那一天,雪光初霽,紅梅吐蕊,站在梅樹下,想著心愛的人兒,禁不住落淚。  

  甜媚的笑顏,在那粗糙的手指撫去他眼角的淚時,猛然綻放。  

  「別動,讓我抱著你。好好地聞聞你。」灼熱的氣息,在他的耳邊緩緩地引發了陣陣烈火。他呻吟一聲,纖細的雪指緊緊地攥住了裙擺。  

  「啊啊,不歸……」他回來了,他的愛……哽咽的聲音,被燕不歸熾熱的雙唇,吞嚥下去,雙唇相接,靈魂相屬。  

  「你是個妖精!」燕不歸冷俊眼眸,看著那被上天寵愛的絕世容顏。明明都三十二歲了,外表看去卻比他還年少,好像二八年華的少女……不,少婦,散發著妖嬈氣息的少婦。  

  看到這張臉,他的身體裡,就泛起一抹顫慄。他還記得一年前,身體所感覺到的柔軟與緊窒,處子與蕩婦交織的美麗身體,讓他的身體一熱。  

  一把抱起眼前絕美的人,顧不得言語。燕不歸把燕獨舞抱進了內房。  

  當燕獨舞躺在床上的時候,他已經全身赤裸。在燕不歸灼熱的眼眸注視中,閱人無數的燕獨舞也羞怯地閉上了眼眸。感受著燕不歸的唇,落在他的唇上,頸上,胸前,肚臍,……  

  「痛!」燕獨舞痛苦地抓著私處,那裡,被燕不歸用鎖,緊緊地鎖住了。  

  「真是淫蕩的父親啊……如果不是這個鎖住了你,我不在的這一年裡,你勾引了多少的男人呢?」燕不歸冷俊的眼眸,看著燕獨舞的腿間,天山寒冰絲織成的貞操結,緊緊地扣住了燕獨舞的慾望和密穴,特殊的結法,只有燕不歸才能解開。  

  「你明知道沒有……」含淚看著那英俊的少年,「解開它,求求你。求你了……」  

  多少次,想起不歸,那用天山寒冰絲織就地貞操結就纏得他的慾望生疼,無法緩解的痛苦,常使得他咬碎了牙,恨這個薄情狠心的男人,卻又禁不住在恨過以後,更愛這個男人,為了這個男人,他願意,願意忍受一切的痛苦。  

  「真的沒有嗎?」明知道這不可能,但是,他還是不信在他身下扭動著美麗身體的男人,誰叫這個男人,太過美麗誘人。  

  「真的!」燕獨舞美目含淚,雙眸帶著控訴的怨,他的愛人呵,怎麼這麼殘忍!  

  大手一揮,那好似附著在燕獨舞身上的寒冰絲就如發光的飄帶一般,隨風而落。取而代之的,是燕不歸的唇,細細地品嚐著那美麗的慾望,引發了燕獨舞迷亂的氣息。  

  真是個壞男人……  

  柔軟灼熱的氣息,包裹著他空虛已久的慾望,很快地引發了他身體的慾火,三下兩下的,他就在不歸的口中釋放,不歸的嘴,比記憶中女人的身體更加具有魔力。而燕不歸靈巧的手指,更是放肆地在燕獨舞只為燕不歸綻放的花穴中肆虐。  

  「好熱……」燕獨舞朦朧的眼,訴說著身體裡的熱烈,「好熱……」  

  「熱嗎?」燕不歸輕舔著性感的唇,向來冷魅的眼,也因為情慾而染上邪惡的光澤。  

  「嗯,熱……」身體,熱得好難受。  

  看著那白嫩的臉龐因熱度而變得通紅,燕不歸的眼眸轉向了窗外的雪白,嘴角泛起一抹邪邪的笑,他輕輕地一掠,從窗外的梅枝上,抓過一大團泛著梅香的雪,雪裡有梅,梅裡有雪。  

  燕獨舞猛然尖叫一聲,不敢相信,不歸竟然,竟然把雪,塗在他的身上。不只是身體,還有他的慾望,他的花穴……熾熱的身體,猛然變得冰冷。  

  「冷……」刺骨的寒氣,讓他的嬌弱的身體,漱漱發抖。  

  燕不歸看著那因接觸到灼熱的身體而開始融化的雪水:「冷嗎?別怕,我會讓你再熱起來的……」  

  輕舔舌尖,舔舐著那冰涼而泛著梅香的雪水……  

  「啊……」燕獨舞醉了,他萎縮的慾望,再次因為燕不歸而挺立起來。  

  燕不歸看著那雪白的谷間,急促地張合的美麗菊穴,剛剛的雪水,夾著零星的梅花,從菊穴中流出,像極了女人的淫液,流在乾淨的錦被上,顯得份外淫糜。再也忍不住,燕不歸解開自己的褲子,將自己的堅挺擠進了那小小的菊穴,有雪水的冰涼潤滑,他很順利地就進入了,摩擦間,還感覺到細小的梅花,與他們共醉……   

  「啊,……啊……」  

  除了不歸的灼熱,他再也感覺不動別的東西……梅花,在他的身體,與不歸的灼熱間,引起了一陣奇異的疼痛,燃燒著他的身體……  

  啊,不歸,佔有我吧……不要再拋下我了……  

  朦朧中,他聽到不歸性感的聲音。  

  「不離不棄,永結同心……」  

  「不離開我了?」盡興之際,他抬起媚眼,專注地望著那英俊的容顏。  

  「不離開,一輩子。」輕輕地在那汗濕的美麗容顏上烙下愛憐的吻,「不,生生世世,上天入地,我都要糾纏著你。」  

  不是謊言,他的不歸,不會撒謊,藕臂輕舒,他偎了上去,在不歸的耳邊回應著:「我也是……」  

  生生世世,不管男人,女人,我只願在你的身下臣服,哭泣。  

  生生世世,只與你比翼雙飛……   「啊……」  

  甜膩的嗓音,和著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泛著勾人魂的嫵媚和絕艷,讓人禁不住想要一睹這嗓音的主人。  

  春風輕吹,撩開芙蓉軟帳,只見一個雪白的身子騎坐在一個英俊的男子身上,烏黑的髮絲泛著幽幽的冷光,纖細的頸,渾圓的肩,平坦的胸,胸前挺立腫脹的兩點茱萸,纖細的腰肢,深幽的腹臍,濃密的柔草呵護著的朱紅色堅挺,豐潤挺翹雙臀間緊緊含著的不斷抽動著的巨大肉柱的媚穴,分立在英俊男子腰邊的一雙修長玉腿,圓潤的玉足,每一處都散發著攝人的妖艷,美得令人移不開眼的絕媚男子。  

  分開豐潤雙臀的強壯,猛地一個顫抖,那媚穴邊溢出了乳白的汁液,像是一朵吐著花蜜的美麗花朵,美麗無比。  

  與此同時,一雙粉般的藕臂拂開了低垂的長髮,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絕艷容顏來。彎彎黛眉,秋水媚眼,挺直俏鼻,紅艷櫻唇,粉嫩杏臉,冰肌玉膚,吹彈得破,好一個絕色。  

  更誘人的是那眼波流轉,勾人魂魄,美而媚,艷而妖,像是一個狐媚的小妖精。  

  「不歸,我們去踏青吧……」極盡纏綿,獨舞趴在不歸的胸前,望著窗外明媚的春光,柔聲撒著嬌。  

  陽春三月,春風拂面,溫暖宜人。  

  這是入春以來,獨舞無數次要求出外遊玩的一次,不歸只是望著那絕美的容顏默不作聲,這麼美的人兒只能珍藏在家中,外人瞧一眼也不行。  

  「好不好嘛……」  

  甜媚的語音,伴隨著柔軟的香舌,在他的耳邊吹起一陣香風。纖細的指,若有若無的,在他的胸前挑逗著,有著勻稱肌理,滑膩肌膚的粉腿,磨蹭著他粗壯的腿。  

  獨舞是越來越過份了,他知道自己對他的身體迷戀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就用身體來誘惑他。硬著頭皮道:「不行……」  

  不行,他不能讓別人瞧見這天下無雙的美貌,這絕美的人兒,別人連瞧也不能瞧一眼。  

  媚眼猛地閃過一道幽光,燕獨舞伸出粉舌舔了舔有些干躁的唇,討厭,人家都用上勾引了,不歸還不同意,氣死他了,他就是想要在人前好好地讓人看看他與不歸是如何一對神仙美眷嘛。順便氣氣那個龍莫愁,讓她好好看看他們夫妻倆是如何的恩愛。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那麼小心眼,可是只要想到龍莫愁是不歸最好的朋友,心裡就忍不住冒酸。這幾年來,他們一直呆在不歸為他建造的鳳凰閣內。每日裡兩相依偎,情意繾綣,那個小小的龍莫愁應是早已不構成他們的威脅。  

  偏是前些日子那個討厭的龍莫愁前來拜訪,而不歸也不懂得拒絕,還留下莫愁與那個美人兒喝得酩酊大醉不理他,這下子可是打翻了他的醋罈子。習慣了纏綿之後相擁而眠,連著幾個夜晚將他獨自拋在閨房內,這更讓他將龍莫愁記恨到了極點。  

  新仇舊帳一同湧上心頭,所以,他一直想著要好好地在龍莫愁面前好好地耀武揚威一番。可是不歸這個愣頭青哪裡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一直不肯同意帶他去神宮玩。氣死他了。  

  不看,不看,不能看那在他身上的絕媚人兒。  

  一看就會被吸走心神。  

  將這個絕美的人兒珍藏已有三年,而這三年之中,兩人恩愛的程度有增無減,每日裡總要纏綿到極致。被他滋潤著的人兒,越來越美,越來越媚,越來越誘人,那媚眼一瞟,就能勾走人的魂魄,他才不要別人想著他的「妻」呢。  

  「行不行嘛……」嬌媚的語音,卻不嬌嗲,柔柔的,略微低沉,很是誘人。  

  「不行!」堅決不同意。  

  「討厭!」美眸怒瞪,含著他的媚穴猛地一夾,痛得他冷汗直下。  

  攬著那纖腰,苦笑道:「你謀殺親夫啊?」  

  粉臉一紅,媚穴放軟,輕輕地擠壓著他的雄壯,像是撫摸的觸感令他禁不住從連接部分泛起一股傳遍全身的顫慄。  

  感覺到那深埋在他體內的巨大猛地堅硬起來,燕獨舞媚眼如絲,吐氣如蘭輕嗔道:「討厭……」  

  猛地一翻身,把那美人兒壓在身下,而那人兒也熟練地將一雙粉腿兒圈到了他粗壯的腰上,卻夾緊了媚穴,不讓那雄壯進入,擺明了一幅不答應就別想進去的模樣。  

  皺起眉,輕輕地抽動著被抵在小穴入口的巨大,不意外地聽到了那身下人兒甜媚的聲音,感覺到那緊閉著的媚穴有些鬆動,嘴角不由地泛起一抹得意的笑來。早就熟悉了這敏感的身子,知道這美麗的人兒是不可能抗拒得了他的。  

  討厭,燕獨舞猛地後退,將那雄壯送出體外,雖然身體經不住想要吞進那火熱,可是,一想到還沒有達成目的,就強忍著心頭泛起的酥癢,與不歸拉開距離:「我要去神宮踏青,否則,你別想上我的床……」  

  燕不歸俯視著那雙媚眼,有些疑惑:「為何如此想要去神宮踏青?附近的景致也美麗無比,更何況還可以與你親近。」  

  嘟著嘴,不滿地咕噥道:「人家就要在龍姑娘面前和你親熱嘛!」  

  原來如此。醋罈子又打翻了,想必是前陣子莫愁來的時候,冷落了他幾天,他還記著帳呢。大醋罈子,他輕笑著,俯首用鼻磨蹭著那挺直的小俏鼻,應允道:「好,好,帶你去神宮。」  

  「真的?」一雙媚眼熠熠生輝,那雪臀兒便貼近了不歸的充血的私處,不斷地磨蹭著。  

  急切地挺進那柔軟的小媚穴,狂烈的抽動著,不歸苦笑著,哪裡有假啊,要是說假,你這個妖媚的妖精可真的會把我趕下床的……  

  得到了不歸無聲的回應,燕獨舞才放開了身子任不歸掠奪。  

  「嗯。」  

  嗯……  

  小樓裡,又是春色無邊,那甜媚的呻吟聲,勾得人面紅耳赤,想聽,卻又不敢聽,不敢聽卻又忍不住要聽……  

  「啊呀!」  

  燕獨舞看著窗外梅樹下繫著的那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不由地圓睜了一雙媚眼望著不歸:「你是說我們兩個人騎一匹馬去神宮?」  

  笑攬著那一身嫩黃衣裙的俏人兒,為那頭黑髮插上珠釵,然後,拿起黛筆為那對柳眉添一份秀色:「那是大漠神駒,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再也沒有比它更好的代步工具了。」  

  媚眼睨了一眼那英俊的男子,前些日子才說不讓他出外拋頭露面,想不到今兒個他自己卻讓他騎著馬行遍大江南北。他就不怕他拋媚眼招蜂引蝶?  

  像是看穿了燕獨舞心中所想,燕不歸邪邪地笑了起來,他可不會讓獨舞有時間去勾引其他人,而且這正是了選擇了這匹千里良駒的用意。  

  望著鏡子裡那壞笑著的英俊男子,燕獨舞感到身子猛地一寒,一股電流自背脊末端湧起,他預感到,這次出遊,將會是一次很刺激的歷程,光是這樣想著,他就禁不住濕了。  

  「怎麼了?」看到那張媚顏忽地泛起一抹羞澀之色,燕不歸低下頭,卻見一雙纖手護著那裙袂下的私密處,揚了揚眉,將手伸入裙內,摸到了濕漉漉的褻褲,真是好精神,自從獨舞被他種了金翅盅之後,身子越來越好,需求他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有些時候,倒是他有些招架不住呢……  

  一把抱起那菱花鏡前的纖瘦身子,往內室行去,照例又是一天未曾出內室。  

  「舞兒,舞兒。」  

  是誰一大清早便在他耳邊吵他好眠?要知道昨兒個他可是和不歸折騰了一天了,讓他好好地睡一會吧。  

  「走開啦!」抱起錦被,往床內躲得更深了。  

  叫了半晌也不見回應,燕不歸無奈地搖了搖頭,是誰一直嚷著要出遊的啊,不過這樣也好,叫不醒了,就方便他行事,眨了眨眼,他暗道,他真不是故意把獨舞弄得起不了床的,只是有一點點那麼壞心眼而已。  

  一把從被子裡掏出那粉嫩嫩的身子,然後命一旁候著的啞僕為那美人兒穿衣梳洗。卻見那衣裳薄如蟬翼,罩在那誘人的身子上,更兼衣裳下毫無遮攔,看上去根本和沒有著衣一般無二。抱起燕獨舞,裹在他厚實的披風內,上了馬,接過啞僕為他準備的行李,看了看懷中的人兒,卻見他依舊沉睡,不由地寵愛地在那緊閉的眼瞼上落下一吻。  

  「駕!」  

  燕獨舞萬分期待的神宮之旅,在他的沉睡中開始了。  

  「唔……」  

  不歸的衝刺好凶悍啊,比以往任何一次的纏綿都要來得勇猛,禁不住有嬌喘起來,隨著波動的床迎合著不歸的穿刺。  

  波動的床?  

  猛地張開了眼,燕獨舞便被身邊飛逝而過的景色嚇了一跳,正自疑惑,身後被充滿的媚穴又被突進了幾分,是怎麼一回事?還不太清醒的燕獨舞自然地接納著不歸在他身體裡的探索。  

  「醒了?」喘著氣,他輕吻著那嬌艷的紅唇。  

  實在是獨舞的睡顏太美了,更何況他準備這匹千里良駒目的就是為了這個,更何況此處仍荒郊野外,所以,他就把獨舞摟坐在懷裡,從獨舞的身後熟練的進入那個滑嫩的媚穴,安撫他怒吼的火熱。  

  真是悲哀啊,只要是和獨舞在一起,他就不想做任何事情,只想著狠狠地用他的火熱貫穿那深埋在雪臀間的媚穴,看著那媚穴在他的凌虐下擴張至極限,看著那媚穴的主人因為他的穿刺而意亂情迷。  

  他的獨舞,因為是獨舞,才想要瘋狂的佔有。  

  「呀!」  

  被他一個有力的挺進,獨舞猛地尖叫一聲,其實他也沒有用多少力啦,是他們身下的馬兒幫忙,才讓他得以更有力地進攻罷了。  

  對,沒有錯,他們現在正在那匹千里良駒上纏綿,而他美麗的獨舞,好像還沒有發現這一點,所以還是蠻享受他的攻擊。  

  「嗯……」呻吟著,想要轉過身更加迎合不歸,卻意外發現兩條腿無處可以著力,猛地伸出手,撩開緊緊地裹著他身子的厚實披風,一張芙蓉玉面不由地一陣白,一陣紅,一陣青,一陣黑。  

  發白,是因為他發現他此時正分腿坐在一匹疾奔中的千里神駒上,雖然他是鬼府少主,也曾經騎過馬,但是,卻從來沒有在一匹沒有上鞍的神駒上飛馳過。因為沒有馬鞍,所以,他光滑的身子根本就坐不穩,更何況,他的雪臀還只有一半是落在馬背上的,另一半麼,自然是卡在了不歸的腿間,隨著馬的奔跑時的波動被那個壞心眼的人兒貫穿。  

  臉紅,為的是他全身上下只有一件薄薄的輕紗,輕紗下無一遮攔之物,神駒奔跑時激起的狂風吹在身上,不但拂開了輕紗,將他的身子暴露在天空下,全身還有一種被狂風凌虐的錯覺,就好像現在,他的胸前,被凌厲的風刮得隱隱作痛,卻又有著無比的快感,再加上不歸若有若無的捏搓,簡直就是要讓他瘋狂。  

  發青,是為了不歸擅自為他穿上這樣的衣服,而且還在馬上被不歸這樣子攻擊。  

  發黑,是因為馬兒狂速的奔跑令他有些頭暈目眩。  

  剛才沒有清醒,還沒有什麼,此時,清醒了,就從心底湧起一股恐懼,害怕下一刻就會被這狂奔的馬兒給拋下馬背。身子也猛地僵硬起來,含著不歸的火熱的媚穴也害怕地排擠著那巨大的肉塊,想要將那灼熱排出體外,而他的整個身子也趴在了馬背上,害怕地尖叫著。  

  被那驟然閉合的媚穴夾得冷汗直流,燕不歸苦笑,好像近來他一直被獨舞用那原本柔軟的媚穴夾得直冒冷汗呢。俯身壓住那亂扭的身子,火熱的內塊強硬地擠進了那緊閉起來的媚穴,不意外地聽到了獨舞的尖叫聲。  

  好痛,好痛!  

  與不歸初次交合時,都沒有體驗過的疼痛,令獨舞的眼淚,猛地滑落在粉頰邊,而不歸還不知憐惜的猛烈抽刺,更令他嘗到了未曾嘗到的疼痛。  

  耳邊聽到了獨舞的嚎啕大哭,燕不歸有些驚愕,忙拉住韁繩,讓那胯下狂奔的神駒緩下速度。  

  扳起那柔軟的身子,將獨舞嬌媚的臉面對著自己,燕不歸心疼地看著獨舞哭得一雙媚眼腫了起來:「很痛麼?」  

  恨恨地咬著銀牙,一雙粉團般的手,緊緊地捏成拳,捶打著燕不歸寬厚的胸:「你好壞,痛死人家了!」  

  「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心疼的安撫著懷中哭鬧著的人兒,也沒來得及將埋在獨舞體內的火熱撥出。  

  哭鬧著的獨舞忽地停了抽泣,一個嬌軟的身子猛地在一聲嬌吟之後偎進了不歸的懷中,一雙粉拳顫抖著鬆開,緊緊地攀著不歸的手臂。  

  「怎麼了?」不歸被突如其來的安靜弄得有些發愣,支起那小巧的下頷,便見那杏臉如染霞光,一雙媚眼兒在水光盈盈中又透著幾分春情與媚態,這個表情,是不歸所熟知的。是兩人歡愛時,愉悅的獨舞。  

  略一思索,便有些明瞭,原來他適才未曾離開那緊窒的媚穴,而胯下神駒緩下速度之後,獨舞緊張的心情便得到了舒緩,那習慣了情事的媚穴便自然地放鬆了。而後,雖然他未曾有任何舉動,而緩行著的神駒動有著自然的波動,將他的火熱若有若無地送進了獨舞的體內。  

  總是很享受不歸溫柔的掠奪,突然被那強悍的衝刺嚇到而大哭的獨舞,在哭鬧的時候,忽然被那還埋在體內的火熱溫柔的抖動撩撥出了情潮,剛才還疼痛無比的媚穴,此時正泛起一種熱辣的麻癢,令他情不自禁地沉了沉身子,將不歸的火熱更深地含進體內,這令還在哭鬧的獨舞不由地大為羞腩。  

  而此時,不歸那雙清亮的眸子正緊緊地盯著他看,在他清亮的眼瞳中,映出了他此時的神態,不由地令他又是羞又是急。  

  「不許看!」啞著嗓子,獨舞大窘,一雙媚眼兒不知道該往何處放,索性將臉埋進了不歸的懷中,掩飾他燒紅的臉頰。  

  「要看。」輕柔的俯在那燒紅的耳邊,不歸的心情是喜悅的,他的獨舞,總是讓他驚喜不斷。這美艷無雙的人兒,在床第之間總是顯得放蕩而妖艷,卻料不到還有這樣一種清純的嬌羞風情。他真是娶到了一個寶不是嗎?  

  這個,是他的妻,他的愛,他要寵溺生生世世的寶貝,不再是他的父,他的長輩。獨舞是屬於他的。屬於他的。  

  他的,這令他狂喜。  

  輕柔地將獨舞平放在馬背上,看著那如雲的黑髮垂洩在馬背上,然後在空中隨著神駒的行走而輕輕地搖擺,看著那纖瘦的身子有些緊張地弓著,不願平躺在馬背上,不由地泛起一抹柔軟笑。他俯下身,輕輕地貼上那美麗的身子,用手輕輕地圈那柔若無骨的蠻腰:「別怕,有我在。」  

  美眸凝視著那俊朗的容顏,看著那溫柔的眼神,紅唇泛開一抹甜笑,緩緩地放鬆繃緊的身子,一雙手臂懶懶地環著不歸的脖,閉上了絕美的眸子。他輕輕地呵斥著自己,為何會哭鬧呢?只要有不歸在,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到一絲的傷害的。不要說是狂奔的馬背上,就算是刀光劍影中,只要有不歸在,那裡就是他最安全的所在。  

  一旦放鬆,他的身子就感受到了無比的愉悅。他感受著駿馬柔軟的毛髮輕輕地刺著他細嫩的背部,感受著由背部往腿部游動的馬兒的波動,還有,來自心愛的人兒勇猛的進入……  

  風聲,掠過耳邊,身體隨著駿馬的奔馳狂烈的跳動著,身體沒有任何的著力點,只能全身心地感受著不歸的存在。而身體也因此變得無比的敏感,不歸的發拂在他的臉上,不歸的氣息吐在他的臉上,不歸的身體壓在他的身上,不歸的手緊緊地握著他的雪臀,不歸的巨大緊緊地深入他的體內……  

  不歸,整個天地,只有不歸,不歸是如此地靠近他,他可以清晰地聽到不歸的心跳,清晰地感受到那強壯的身體的每一次脈動,從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感激他早已記不得容顏的玉容,是她將不歸帶到了這個人世,也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感激那飄無蹤跡的父親,如果沒有父親,不歸不可能變得如此地強悍,更感謝那天之驕子的不歸愛他。  

  雙腿自然地從懸掛在馬身兩側轉變為環住不歸的腰的狀態,主動地擺動著纖細的腰肢,迎合著他重命中的最重要的人。不歸,他的不歸……  

  在插入與抽離,再插入再插離中,獨舞的眼淚再次滑落,這次,是幸福的眼淚,好傻,為什麼會吃龍莫愁的醋呢?早就明瞭他們之間只是至交好友而不可能轉變成另一種關係,因為,他的不歸,每一次的挺進都是那樣的狂烈,像是要把他吞噬;那雙眼睛,也是那樣地狂烈地注視著自己;那雙呵護著他的臂膀在激情中也不忘小心地圍抱著他。  

  他的不歸,永遠都是他的不歸。  

  縱然是有人可以吸引不歸的眼光,而他也會散發出更美更妖媚的魅惑力將不歸拉回他的身邊。  

  「啊啊,快點,快點……」  

  激情地叫著,獨舞盡情的扭動著他的身體,一種濃烈的麝香從獨舞的體內散發開來,吸引著無數美麗的蝴蝶在那絕美的人兒翩翩起舞,煞是美麗。那是燕獨舞為了心愛的人兒而散發出來的絕美的麝香……  

  「好香。」暗啞著嗓子,燕不歸醉了,這是他的獨舞,他一個人的獨舞,他永遠珍藏的獨舞,「舞兒,我們去體驗更刺激的吧……」  

  「嗯?」沉浸在情慾深海在的燕獨舞根本沒有聽清到不歸和他說什麼,只是下意識地應允著。  

  從耳邊吹過的風,漸漸的狂烈起來,獨舞知道不歸加快了前進的速度,藉著駿馬的狂奔,那每一次的擺動便更加令人銷魂。  

  「啊啊……」情不自禁地挺立起身子,在狂舞的風中,將情液噴湧出體內。  

  不歸也在他釋放的同時,在他體內不斷地噴射著愛他的證據。被濕熱的液體充滿整個身體,雖然有些不適,更多的卻是喜悅,一種被佔有的喜悅。  

  然後,在馬兒的狂奔中,感受著那愛的證據從他們結合的地方滑落,落在他們奔馳過的每一寸土地上。  大地啊,看吧,這是不歸愛我的證明……  

  遠處,隱隱地顯出城鎮的輪廓,燕獨舞不由地緊張起來,適才是在無人之處,才會顯得那樣放蕩,若是到了人多之處,便難保不會有人發現他現在的模樣。一想到他身著一縷薄紗含著不歸的放蕩模樣暴露在天空下,身體情不自禁地開始緊繃起來,而一直在他體內的不歸不由地泛起一抹溫柔的笑容,輕輕地拉起身上的披風,將美麗的獨舞整個地包裹在披風內,連那頭烏黑柔亮的髮絲也被包裹起來。他才捨不得,捨不得讓他的寶貝被人瞧見一分一毫。  

  眼前一暗,所有的視線都被遮去,在黑暗中,其它的感覺便得敏銳起來。他感覺到馬兒奔騰的速度開始慢慢的減緩,他聽到農夫驅趕著耕牛勞作的聲音,他聽到馬車從身邊奔馳而過的聲音,他聽到少女甜媚的笑聲,叫賣的吆喝聲,他聞到濃郁的飯菜香味,甘醇的美酒香味……  

  啊,應該是來到了集市了。  

  馬兒緩緩地走動著,埋在他體內的猛獸開始緩緩地抬頭,緩緩地抽動著,挑動他身體裡最狂野的熱情。壞人。  

  禁不住地輕擺柳腰,迎合著那頭猛獸,卻被披風外一雙有力的大手按住了擺動的身體。有些不滿地在不歸的背上狠狠地抓了一把,不意外地聽到了頭頂傳來的一聲悶哼,得意地笑容浮上他紅艷的唇角,卻在下刻將笑容僵在嘴角邊。  

  馬停下了。  

  燕獨舞不由地屏住了呼吸聲,他聽到了頭頂渾厚的聲音緩緩地道:「店家,住店。」  

  「來啦,公子爺。」應該是店小二的聲音,快速的從遠貼近身邊,好近,此刻店小二就應該在他的腿邊。如果,如果此刻撩起一縷輕風,都會讓他現在的模樣落入世人眼中。心,怦怦地跳動著,他應該乖乖的不動,等待著小二的離去才是,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卻緩緩地擺動起腰肢來,然後緩慢地上下套弄著深埋在他體內的野獸。  

  「咦,公子爺,那是……」小二詫異的聲音猛地提高了幾度。如此近的距離,小二顯然是發現了他的存在。  

  「是我從雪山上捕獲的雪猴,實在是頑皮的緊。」厚實的大掌,猛地在他的雪臀上落上,卻沒有一絲的痛感,像是在撫摸著他豐潤的雪臀一樣,令他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  

  討厭,把他說成頑皮的猴子,他可是美艷無雙的鬼府少主呢……  

  不滿地在那寬闊的胸前狠狠地咬著,你說我是猴子,那麼我就頑皮給你看,看你怎麼辦。  

  「雪猴?」小二的聲音泛著好奇,「好奇怪的叫聲哦。」  

  糟了,他剛才的呻吟聲落入小二的耳中了,急急地用牙咬住下唇,抑制自己發出聲音,卻在下刻將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因為不歸俯身從馬上一躍而下,他不由地尖叫一聲緊緊地攀住了不歸的身子,修長的腿也緊緊地圈住不歸的腰。  

  恨恨地,他輕捶著不歸的胸,感受著因為姿勢改變而稍滑出他體內的猛獸。  

  「公子爺……」小二的聲音更是奇怪了。  

  「這是一隻正在發情的母猴,所以叫起來很奇怪。」醇厚的聲音帶著笑,聽在獨舞的耳中不由地燒紅了他的雙頰,輕啐一聲,暗罵了一聲不歸好不正經,卻聽不歸道,「因為正在發情,所以很是凶悍。故而用披風遮起來,免得他亂發脾氣。」  

  「原來如此,那麼公子可要小生看管,別讓它亂跑才是,傷了人那就不好了。公子爺,我替你餵馬去。」小二的聲音漸漸遠去。  

  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卻在吐得一半時,變成了倒抽氣。只覺一堵硬物突地抵在他的雪臀上,痛得他眼冒金星。而抱著他的長臂也順熱一壓,將他的身子壓低,然後,那適才稍稍離開他身體的猛獸便深入到了他的體內,狠狠地脹滿了他的體內,咬緊牙關,抑制住自己想地扭腰的衝動,討厭,討厭,討厭……  

  他討厭不歸……  

  正恨恨地想著,眼前忽地一亮,一張俊朗的容顏出現在他的面前,而身子也被放在了柔軟的床榻上。  

  媚眼不服氣地睨著不歸,然後抬起紅唇,猛地往那張帶著壞笑的俊臉上咬去,而燕不歸也不躲,料定了獨舞捨不得咬他。  

  幽幽地輕歎一口氣,那紅唇在接觸到不歸的臉頰時,變成了柔柔的輕吻。不歸轉了轉臉,那紅唇被他捕捉住,滿足地輕呻一聲,燕獨舞任不歸靈巧的舌闖進他的紅唇中,攪動他的情潮。  

  「不歸……」  

  甜膩的笑聲,輕輕地揚起。  

  燕不歸拉開厚實的披風,扔在地上,然後緩緩地抱著那絕美的人兒,走向客棧的床……  

  最後兩個人有沒有去成神宮呢?  

  很久很久之後,燕獨舞回想起那次出遊,臉上都會泛起一種不可抑制的羞腩,美艷動人。而通常,在他身邊的不歸便會笑著把羞澀的美人兒壓倒在身下,做著最美的事情。  

  「啊……」  

  ……  

  「討厭……」  

  隨風飄來的,是甜美的語音和挑逗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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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 you goo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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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舞好小孩子氣阿~~
沉醉在酒紅液體中的精靈
醒過來吧......
將那詛咒打破
尋找──封印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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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不倫之戀可是還蠻好看的耶!
推推推推推推推推推!
好甜蜜喔!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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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不錯,但有沒有燕不凡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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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的~~
不歸真的很成熟呢~~
感謝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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