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那是在灼灼燃燒的太陽稍微減低了一點溫度,將白色城堡染上一片淡黃色光芒之時。自 由 自 在
亞魯王國的現任國王,也就是斯爾達•賓•法哈比•亞魯•卡西姆的生日宴會正在盛大的舉行之中。
無數輛高級的豪華轎車陸續到達白色宮殿門口,而在美麗燦爛的玫瑰園包圍之下,充滿阿拉伯風格大門前的華麗噴水池讓賓客們看得目不暇接。
穿過長長的迴廊,位於國王之殿旁的宴會廳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各式各樣佳餚美酒。
推開門,放眼所見是八十根聳立的瑪瑙圓柱,拱圓形的天花板可以自由關閉,一到了晚上有如沐浴在眾星光輝般閃耀迷人。成放射狀的玻璃門全部開啟,通往位於中庭的陽台,而前方無數燈光閃爍的柱廊中央,則是一個有如四角游泳池般的蓄水池。
采自助式的餐桌上到處灑滿了玫瑰,賓客在皇家管絃樂團優雅的樂聲中歡談暢飲。
其中,馬哈帝穿著金絲刺繡的白色民族服裝,就像從天方夜譚裡走出來的俊美王子一般在人潮中優雅地穿梭著。
「不說話的時候還真是帥得沒話說……」
而跟在他後面,同樣穿著阿拉伯民族服裝的智也不禁咋舌叨念。
「這傢伙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好色?」
至今距離他被抓到玫瑰之館已經是第十天了。
也不知道是好運,還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智也得以因為出席國王的壽宴而暫時離開那個牢籠。
事情的起因是國王知道了馬哈帝把智也帶回來之後,就盛情邀他以倉橋電子公司代理董事長的名義出席自己的生日宴會。馬哈帝雖然代為拒絕,但在一族之長的父王再三堅持下也只好勉強同意。
國王大概以為智也就像以前一樣是單純來遊玩的吧!
自己的確是玩啦!只不過是被玩而已,而且這種玩法比小時候的拷問遊戲還要痛苦。
當然智也萬萬沒想到從小時候的遊戲延伸到現在居然會變成這種玩法。
一想到等宴會結束,自己又要重新回到那個恐怖的監牢,智也就覺得痛不欲生。在那個只能用淫靡來形容的玫瑰之館裡,自己每天只能過著被凌辱的生活。
所以要逃就只能趁現在……但是馬哈帝為了防止智也逃脫,居然在他身上設下了恐怖的控制。
智也連想起來都覺得羞恥。
「也……不用做到……那種程度啊!」
跟在馬哈帝身後的智也下意識低頭看著自己的下半身。
光是想到就覺得臉上一陣發熱……不!是氣得發火。
到底是什麼控制呢?馬哈帝在用亞魯原產的玫瑰精油所製作成的膠囊中,放入了一種名為「玫瑰香玉」的皇家密傳春藥,而這個膠囊此刻就在智也的窄門之內。
而這個膠囊會溶於體溫之中,不用精液是無法清除乾淨的。
宛如在體內埋了個炸彈似的智也就算想逃也逃不了。
「真是的,為什麼我就這麼倒霉?」
要是沒有這玩意的話他早就找到機會逃了。
他抬起頭來環顧四周,到處都是人,沒有人會特別注意少了誰。
還有出口,除了後門之外,右邊有候客廳,而左邊是可以通到中庭的陽台。
正面的話……
「嗚!」自 由 自 在
是浮現著艷麗皇室笑容的馬哈帝。
還以為他不知道走到哪裡去的智也,因為他忽然停在自己面前而嚇了一跳。
「你東張西望的在看什麼?」馬哈帝充滿嘲諷地問。
智也趕緊配合著假笑。
「沒、沒什麼啊……只是覺得好多人而已。」
雖說是國王正式的邀請,但完全不想讓智也踏出後宮一步的馬哈帝心情不是很好。
這時學聰明的智也知道自己最好還是安分點光是擔心體內的春藥何時會發作已經夠消耗精神了,要是再惹火馬哈帝的話,受罪的可是自己。
「宴會本來就應該人多,有什麼好稀奇的?」
馬哈帝那種瞧不起人的語氣讓智也下意識反駁
「沒辦法啊!誰叫我不知道因為誰的關係已經很久沒見到人了。」
這幾天以來,他只見過馬哈帝的臉,而且都在床上。
雖然馬哈帝有派傭人照顧他,也不過就是兩三個。雖然說他也不想讓太多人看到自己被弄得像破布般的模樣,人是愈少愈好……
所以,他並沒有說謊,只是剛好碰上了天才吐槽專家馬哈帝,等於又被抓到了小辮子。
「原來我的愛不足到讓你會想念別人?」
「嘎……」
還是你想借由他人來達到挑逗我的目的?」
看到馬哈帝忽然把臉湊進,智也驚得差點停止呼吸。
怎麼會有這麼美的一張臉?他承認自己是很喜歡這張臉,但是個性就……
「你真是太貪心了,想獨佔我可以盡量說啊!」
「誰、誰要獨佔你啊!」
馬哈帝那光速升級的自說自話功力讓智也啼笑皆非。
但下一瞬間,馬哈帝褐色的手指已經倏地將智也拉近。
他該不會想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擁抱自己吧,智也愕然地想。
馬哈帝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看來我的忠告對你沒用,那麼你就一直待在我的懷裡吧,直到春藥溶化在你的體內為止。」
哈哈……哈哈……哈,果然想逃是作夢啊!
智也的笑容凍結在臉上,他知道愈是拖時間,自己就愈是危險
這時侍衛長謝立克走過來催促馬哈帝
「殿下,請不要在再玩笑了,賓客們都在看您。還有,國王陛下已經等您很久了」
「我知道」
馬哈帝轉頭看著無數的賓客。
「智也,你在這裡乖乖等我。要是真的無法忍耐的話就跟我說一聲,我很快就會帶你回館。
不用帶我回去沒關係啦!
看著馬哈帝離去的背影,智也真想破口大罵,但又怕引來眾人的目光,只好作罷。
他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就算要逃.也得先把體內的春藥解決再說。
但是他拉不下臉拜託誰用精液幫自己解除控制,又沒有自信能撐得下去。
因為自從上次查米爾殿下的經驗後,智也太瞭解這種春藥的威力有多強大。
所以逃走對現在的自己來說無疑是下下策。
他只好跟著馬哈帝的身後投入人群之中。
大廳深處,留著一臉大鬍鬚,威風凜凜地坐在寶座上的亞魯國王滿臉微笑地聽著各國使節以及企業首腦的祝詞。
這時,馬哈帝分開眾人直走向前。
從他那白色頭巾下所流洩出的金髮,對這個黑髮的國家來說無疑是異國血統的最好證明,場內那些重視血統的王公貴族們皆對他投以輕蔑的眼光。
這種排斥又不是現在才開始,完全不為所動的馬哈帝逕自走到國王面前。
「父王,祝您五十大壽生日快樂。」
在國王面前,就算平常再怎麼傲慢的馬哈帝也得表現出恭敬的態度
國王笑得更開心了。
「我等你好久啦!吾兒。過來,讓我看看你那美麗的臉。」
身為國王最寵愛王妃之子的馬哈帝,自然相當得國王歡心。所以其他王公責族雖然心有不滿,表面上也只有虛與委蛇。
對他們這種態度心知肚明的馬哈帝為了早點離開,委婉地拒絕了國王的要求。
「不,因為智也也在,所以祝賀完後請容我離開。」
優雅行禮後,馬哈帝轉頭看向智也。
嘎?馬哈帝的祝賀就只有這樣?還以為他會跟父親多說點話的,沒想到矛頭立刻轉向自己。
「恭、恭喜您啊!法哈比國王。」自 由 自 在
穿著不慣的民族服裝,深深彎腰的智也本來應該用英文祝賀,卻不小心把母語說出口。
然而法哈比不愧是一國之王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微笑地跟他說話。
「智也,你這次代替你父親來,一路辛苦了吧?」
是啊,的確是非常、非常辛苦。
聽到國王那不輸給馬哈帝的流利日語,差點想要發牢騷的智也只能苦笑。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怎麼能把自己每天陪寢的血淚史說出來?而且他體內還埋著「玫瑰香玉」,就是把他的嘴撕裂了也說不出來。
國王訝異地看著他的表情。
「你的臉色怎麼不太好?一定是陪任性的馬哈帝長旅而過度疲勞吧?」
要是單純的長旅就好了。
「我、我想大概是代替父親處理一些事務的關係吧!」
智也把到嘴邊的話硬生生吞下去,敷衍地說。
「是嗎?不過聽說令尊已經康復,真是太好了。而你也因為代理職務的關係而得到一個長假,就好好在馬哈帝的城堡中休息吧」
「嘎!」
馬哈帝這傢伙居然敢說謊?而且什麼休息啊?根本就是更加消耗體力啊……
「有什麼需要不用客氣,你是馬哈帝的好朋友,我會立刻給你支援。」
「那……」現在立刻放我出去啦!
智也到了喉間的話卻被馬哈帝給搶了下來。
「請不用擔心,父王,我怎麼會虧待智也呢?」
虧待?那的確是虧待啊!
可惜智也無法說出真相,因為褐色的野獸已經虎視耽耽地瞪著他,光是說出一個「救」字可能就會立刻被生吞活剝。
無視於智也內心的掙扎,馬哈帝一心只想趕快離開這個會場。
「父王,我這就告辭了……」
待他預備離去之時,卻被法哈比國王給叫住了。
「馬哈帝,我有些工作上的事要跟你說,跟我一起到鏡房來吧!」
馬哈帝雖然遲疑了一下,還是立刻點頭。
「是!謝立克,智也就拜託你了。」
對身邊的謝立克這麼交代完之後,馬哈帝走到智也身邊。
「智也,我要跟父王商議事情,你乖乖等我回來、記住,不准給我踏出這個會場一步,否則待會上床你就有苦頭吃了。」
威嚇完智也後,馬哈帝隨著法哈比國王消失在鏡房之中。
智也對著他的背影用力做個鬼臉。智也雖然不怕他威脅,但是目前的確有不得不聽命的危機在身,他也只能靠做鬼臉消氣了。
可惜了這麼難得的好機會。
握著衣角的智也看著監視的謝立克歎了口大氣。
這時,不知道是誰忽然抓住他的右手,把他扯向人群之中。
「哇啊!」
不知道發生何事的智也才一眨眼就不見謝立克。
「智也先生……」
只聽到從遠處傳來謝立克的呼叫聲。
「誰啊?幹嘛忽然把我拉……」
搞不好是秘書高田?但是從來人那握住自已的腕力和感覺又不太像。
那到底是誰把自己拉走的?不安的狀況讓智也臉色發青。
難道是查米爾殿下?想到這裡,智也開始冷汗直流。
要是又被馬哈帝看到話,又不知道要招致什麼樣的誤會了。
而且要是春藥在這時融化的話不是正好讓查米爾有機可乘?不過要是用查米爾的精液把春藥洗乾淨的話,自己就可以逃了……
啊!笨蛋、笨蛋、笨蛋!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的智也發現自己已經為了想逃開始不擇手段起來,似乎有點糟糕。
但是現在的狀況對他來說比不擇手段更糟糕,萬一春藥真的融化的話……
智也趕緊想推開抓住自己的那隻手。
「放手啊!」
感覺一陣清涼的沙漠之風吹來,智也知道自己已經無視馬哈帝的警告來到宮殿之外。
九
眼前閃耀著燦爛燈光的中庭陽台,美得有如幻想之中的場景。
而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就站在這個場景之中。
等看清了這個就像模特兒般優雅轉過身來的男人,智也驚訝地瞪大眼睛。
「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倉橋智也。」
那柔和中帶著點強硬的語氣,形狀優雅的眉、細長而善於秋波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微帶煽情的嘴角,以及飄逸而整齊的半長髮。
還有那平整的高級西裝配上刻意的笑容,他的確是智也認識的人。
「你……你不是吾鄉遙嗎!」
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吾鄉遙,二十五歲。他在倉橋電子的敵手公司——托爾萊茲公司中擔任業務員,由於經營項目相同,因此跟智也經常上演搶客戶的戲碼。
可惜吾鄉的搶人功力高人一等,智也總是落敗的機率居多,是他恨得牙癢癢的對手。自 由 自 在
但是他跟智也同樣是負責日本國內的客戶,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負責國內企業的嗎?」
「我倒想問你呢!你不也是負責國內企業?沒想到一陣子沒看到人,居然到亞魯來悠哉旅行了,你還滿適合這個國家的服裝嘛!」
「誰到這裡來旅行啊?這是……」
智也把說到一半的話吞回去。
把事情說出來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搞不好還會變成把柄,平白讓他多了搶客戶的機會。
智也的沉默讓吾鄉繼續追問:「你不是來旅行的嗎?那我剛才怎麼聽到法哈比國王說你拿到長假?」
居、居然被他聽到了!
被追問到最不想說的事,智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因為在日本的客戶都被我搶光了,才被下放到外國來?」
「你、你胡說什麼!我是被你搶過客戶,但我自己也有客戶啊!而且這次的大計畫可進行得很順利,我怎麼可能會被下放?」
「難道是跟光纖企業的接觸?」
「是啊,就是那個光……咦?」
智也馬上發現不對勁了。
這個計畫可是公司裡的最高機密,這傢伙怎麼會知道?智也腦中浮現不祥預感。
「吾鄉、難道你……」
答案很明顯只有一個。
智也緊盯著吾鄉,等他說出那個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
「三崎電工已經是我的了。」
嘿嘿!吾鄉得意的從鼻腔裡哼了兩聲。
「你、你說什麼?」
雖然早已料到答案,智也還是忍不住大叫,引來站在陽台邊的賓客紛紛往這裡看過來。
此刻的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沒想到那麼大的計畫居然如此輕易被他搶走……
「可惡!你一定又用了什麼卑鄙的手段吧?」
就算知道自己已經沐浴在紳士淑女訝異的目光之中,智也還是憤怒地握緊拳頭瞪著吾鄉。
不過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完全不為所動。
「誰叫你放著自己的客戶不管?」
的確,被馬哈帝帶著團團轉的智也根本無暇顧及工作。
但是他還以為公司會幫他做後續處理……
「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而且就是因為這次的功勞,我高昇到海外事業部負責的就是這個卡西姆家的關係企業。」
「嘎?」
「對了,倉橋電子好像跟卡西姆家相當交好嘛!特別是你跟第二王子馬哈帝殿下的交情更是非比尋常。」自 由 自 在
吾鄉的話讓智也倒抽一口氣。
他、他該不會知道自己跟馬哈帝之間的關係吧?「那、那又怎樣?」
「沒什麼啊,只是想勸你要努力討殿下歡心才不會失業。」
「吾鄉!」吾鄉那種意所有指的口氣讓智也滿臉通紅地大叫。
吾鄉得意地笑看智也一副快要衝過來的樣子。
「我也只是給你忠告而已,等你哪天被殿下厭倦後沒工作的話,我倒是可以照顧你。」
「不用你多管閒事!」
智也對著消失在中庭的吾鄉背影用力舉起中指。
那、那個傢伙!難道就是為了炫耀才把我拖到外面來的嗎?可惡!這種沒水準的事只有那種人才做得出來。
智也氣得握緊顫抖的拳頭。這時,從背後傳來一個讓他想忘也忘不了的拜金商人聲音。
「您何時變得這麼下流了,智也先生?」
沒想到在遇見那個令人可恨的吾鄉之後,又會見到這個害他被搶客戶的罪魁禍首。
智也轉過身,揪起靠在會場玻璃門上的男人前襟怒罵。
「高田!你這個大豬頭!」
高田仍舊冷靜地應對。
「我們這麼久沒見,您居然學會出口成髒,會不會太過分了?」
那悠哉的語氣讓智也更是火大。
「什麼過分!這對讓公司嚴重損失的傢伙來說這已經夠寬大了。」
「瞞著王子殿下的耳目偷偷跟敵對公司的男人密會,您有什麼資格說我呢?」
「誰在密會啊!你在這裡多久了?」
還以為高田才剛來的智也瞪大眼睛問。
「剛才在大廳我想跟您打招呼的時候,就被某人給搶先了。」
也就是說他從頭到尾都看到了……
「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拜託法哈比國王讓您出席這場生日宴會,您卻在這裡做什麼?」
「嘎?」
他拜託國王讓自己出席生日宴會?怎麼可能?這個男人絕對不可能做出讓馬哈帝不悅的事。
「你看到的話怎麼不出來阻止?」
這樣一來自己也不用聽到吾鄉噁心的炫耀啊!
高田卻一副理所當然似地說:『您又沒有被偷襲的危機。」
「被偷襲還得了啊?」
「不過您要是打算跟他一起逃的話,我可能就會出來阻止了……」
這、這傢伙…果然還是只為自己的利益打算。
雖然不是今天才知道的事,但智也實在不得不佩服高田這種完全以利益為優先的出發點。
不過這次絕對是高田不對。
「不管怎麼說,反正都是因為你害得三崎電工被吾鄉搶走!」
不好把公司的事講得太大聲的智也,故意強調高田的不是。
然而……
「您說是因為誰害三崎電工被槍走?」
那近在咫尺的聲音把智也嚇了一跳,他歪頭往高田背後看去。
一個穿著雙排扣西裝的男人笑著站在那裡,是自己所熟悉的容顏。
他右手拿著叉子,左手是個上面裝了不少種類蛋糕的盤子。
「奏人叔叔!」
智也笑著跑上去抱住男人的頸項。
他就是倉橋電子公司的營業部課長,倉橋奏人。現年二十八歲的他不但是智也的叔叔,也是他的直屬上司,是智也父親、也就是倉橋智明最小的弟弟。
他有著非常端整的五官,一看就知道鐵定很受異性青睞,短短的頭髮、溫柔的深褐色雙眸、親切的笑容和柔和的語氣,同時.還是個看到甜食就無法控制的男人。
或許是年齡相近的關係,他特別疼愛智也,是個非常可以依靠的兄長。
另外,他也是高田的高中同學。
「怎麼還叫我叔叔?」
奏人埋怨著摟在自己頸上的外甥。
「啊……對不起,我忘了嘛!奏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來接你的啊。」
「嘎!」自 由 自 在
這一句話讓智也的眼睛整個亮了起來,難道自己有機會可以回日本去了?但是……在這種狀況之下還是不大可能吧?因為馬哈帝的關係,要走出這個會場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難得有機會可以回日本的說……可惡!
不過算了!只要能先逃離這裡,還怕想不到辦法嗎?心已經飛回祖國日本的智也完全忘了自己身上還抱著不定時大炸彈,滿心都是期待。
反正要是能回日本的話,春藥又算得了什麼?可惜還有更大的難題在阻止著智也回國。
把阻礙拋在一邊的智也,心中對於回國的期待是愈來愈膨脹了。
「倉橋課長,您這麼騙他做什麼?」
知道奏人所說的「來接你」只是口頭上的應酬話而已,高田一下子就打碎了智也的美夢。
「嘎……騙我?」
怎、怎麼這樣?我還以為可以回日本了啊!
智也趕緊鬆手看著奏人
「對不起、對不起,誰叫智也實在太可愛了,我忍不住要逗弄一下。」
不知道事情嚴重性的奏人,用拿著叉子的手像逗狗似地撫摸著智也的頭。
「承蒙馬哈帝殿下的好意讓你在這裡度假,我怎麼會這麼不解風情帶你回去呢?我只是代理才剛大病初癒的董事長,有急事來褐見法哈比國王而已。
看著叔叔溫柔的笑容,智也原本興奮的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
他現在才想到這個叔叔也是不輸給馬哈帝,從小就喜歡把他當玩具戲弄。
下意識退了兩步的智也滿心都是沮喪。
如果能跟奏人一起回日本的話,春藥再痛苦的效用他也能忍耐啊!沒想到他只是說著玩,這打擊真是太大了。
而且從會場出來已經很久,說不定炸彈已經快引爆了。
一想到這顆炸彈不知道何時會爆炸,智也就恐怖得全身顫抖起來。
高田走近他咬耳朵。
「你又沒有護照,想回去沒那麼容易吧,智也先生?」
差點忘了!被馬哈帝強擄來這裡的自己根本沒有護照啊!
所以就算能逃出這裡也不一定能回日本。
除了春藥之外,還有這個最大的問題在考驗著自己。
沒有高田的提醒,智也還真的完全忘了護照這檔事。
「倉橋課長,您明知道現在讓智也先生回國的話,只會讓狀況變得更糟而已。請不要隨便信口開河。」
情況變得更糟?高田是什麼意思?搞不清楚狀況的智也轉頭著著高田。
然而奏人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逕自捧著盤子走到智也身邊,背著中庭游泳池看著高田
「不好意思啊,牙樹。」
被奏人直呼名字的高田一臉不爽狀。
「倉橋課長,我已經幾次請您不要直呼我的名字?而且在現在這種非常時期,請不要抱著蛋糕不放。」
高田嘲諷地推推自己的鏡框,冰冷地看著奏人。
但是奏人卻不為所動地微笑
「抱歉、抱歉,以前養成的習慣老是改不過來,而且難得他們準備了這麼多食物,不吃實在太可惜了。牙樹你要不要也來嘗一口?」
「不用了。」
極端厭惡甜食的高田想也不想地回答。
「您這種直呼別人名字的習慣從以前到現在還是改不掉,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您的學習能力障礙跟智也先生沒兩樣,真的跟擁有優秀經營能力的董事長比起來完全不同。」
不好意思喔!
忽然被點到名的智也瞪了歎息的高田一眼。
不過奏人也真是夠悠哉了。
「這不能怪我啊!看到你還是跟學生時代一樣那麼俊美,讓我又懷念起從前,才會直呼你的名字。」
臉上始終掛滿笑容的奏人不停把蛋糕往嘴裡送
這男人是不是不要命了?以前對高田開過玩笑的總務部長就被下放到遙遠的阿拉斯加,而某大客戶的董事長還因為貪瀆而被董事們罷黜。
像智也,也是因為高田而被賣給馬哈帝
「倉橋課長,請您放尊重一點!」
高田果然生氣了。自 由 自 在
可惜對奏人來說似乎一點也不奏效,他仍然沐俗在夜風裡悠故地吃著蛋糕。
他們雖然是高中同學,卻好像是死對頭一樣……不、應該說是高田單方面討厭奏人。
今年春天才進公司的奏人,看到高田總是滿臉笑容地打招呼,但高田卻幾乎不理不採,不過搞到最後好像都是高田被敷衍過去的感覺。
或許也就是高田為什麼對奏人的態度總是那麼冷淡的原因吧。
這兩人的關係真是撲朔迷離。
十
不過智也卻很喜歡這個自己怎麼學也學不來的叔叔
他為什麼會專程從日本到這裡來呢?一定跟吾鄉有關。
「就是因為您這種態度,公司才會出現危機。」
「嘎……危機?」這兩個字讓智也不安起來?「您不是有話要跟智也先生說嗎?」
「對了。」
在高田的催促下,奏人才放下叉子
「我好不容易才讓在馬哈帝殿下城裡休養的智也先生出來參加國王的生日宴,請您動作快一點。」
你還敢說什麼休養!我每天都被整個半死不活啊!
智也巴不得立刻開口向叔叔求救,但又不想被他知道真相
只好配合高田圓謊了。
「你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一些麻煩,我就是為了這件事才專程到亞魯來向卡西姆家求援。本來想要你來幫我,但是牙樹說你在馬哈帝殿下的城裡休養不便露面而拒絕了我,是我再三拜託,他才想辦法讓你出席這次宴會。」
原來高田會拜託法哈比國王是因為奏人。
智也訝異地眨巴著眼睛
高田不是很討厭奏人嗎?卻還是無法拒絕他的要求?一旁的高田大概是因為不悅的關係,臉色更是難看。
活該啦!在心中竊笑的智也卻在繼續聽下去之後驚諤到說不出話來。
「公司都快要破產了,這可不是開玩笑啊!倉橋課長,您是智也先生的直屬上司,可逃避不了這個責任。」
「破、破破破……破產……?」智也差點變成口吃。
這一刻,四周的喧鬧聲和沙漠的風刮起衣擺的感覺似乎都離他遠去。
然而奏人的語氣還是跟平常一樣冷靜自然。
「就是你負責的三崎電工的事……你怎麼知道被吾鄉搶走了?這件事到目前為止只有公司的人知道而已啊?」
「我剛才遇到吾鄉是他告訴我的。」
「是嗎?那你說是因為牙……」
高田凌厲地瞪著完全學不乖的奏人。
「呃……是因為高田又是怎麼回事?」奏人馬上改口。
「那……那是……」
這叫智也怎麼說得出口?而且在這種狀況下,叫他怎麼能把自己因為要當馬哈帝的陪寢才荒廢工作這種事說出來?智也低頭咬緊下唇。
看到可愛的外甥困擾的表情,奏人也沒有再繼續逼問下去.他還是打心底疼愛這個外甥啊!
「你要是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追問。不過如果牙樹也有責任的話,理所當然要幫忙吧?」
抓到高田弱點的奏人又開始肆無忌憚直呼他的名字。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終於多少感覺到一點責任感的高田沒有反駁奏人的話,只是眼裡還是可以看出對奏人不滿的明顯怒意。
還在衝擊中的智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麼嚴重。
「奏人,公司破產跟三崎電工有什麼關係啊?」
「因為拿到三崎電工工程的托爾萊茲公司開始搶公司的地盤。」
「嘎!」自 由 自 在
智也沒想到公司會因為自己所負責的工作而面臨倒閉。
怎麼會這樣?「而且公司因為這次的事件導致信用度降低和股票下跌,連外國的客戶都開始對公司有所質疑,再這樣下去的話根本就撐不了多久。特別是公司的最大客戶——也就是卡西姆家的企業要是再被搶走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經過多方連絡後,證明托爾萊茲公司的確跟卡西姆家已取得聯繫」
「怎麼會……」
「他們的目標就是上次簽訂的新商品獨家販賣權。」
新商品的獨家販賣權……那不是高田把自己賣給馬哈帝所得到來的契約嗎?智也瞄了一眼高田,對方的撲克臉一點反應也沒有。
「雖然牙樹說卡西姆家絕對不會背信,我還是有點擔心。」
奏人的話讓智也的嘴角抖了一下。
「智也,怎麼了?」
「沒、沒什麼……」
臉上藏不住心事的智也憤憤地瞪著高田,到底是托誰的福變成這樣!
不過他也知道一旦抱怨出來的話,一切都得全盤向奏人托出不可了。
況且現在也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
「所以我才從日本趕來,想要跟素來與董事長交情相當好的法哈比國王懇談,沒想到一來就遇到國王的壽誕,而在牙樹的幫忙下我也渴見了國王,目前是稍微可以安心一點了。」
這次高田想不幫奏人也不行了吧?公司倒了他也沒好處。
不過問題真的很嚴重,智也擔心地看著奏人。
「你放心好了,只要得到卡西姆家的全力支援,公司就暫時不會有問題,而且三崎電工也還沒有完全被搶走。」
像是給智也打強心針似地.奏人鏗鏘有力的說。
「三崎跟托爾萊茲還沒簽下正式合約,如果能提出更好的計劃或許可以讓對方回心轉意,這麼一來也可以挽回對外界的信用。」
只不過想要挽回已經被取消過一次的合作計畫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我就是為了想得到機會,才到這裡來拜訪法哈比國王,因為托爾萊茲已經開始著手亞魯的國家事業,也就是沙漠開發計畫,很有利用的價值。」
「奏人……這樣會不會太卑鄙了?」
「商場上兵不厭詐這算得了什麼?」
看到眨眨眼的叔叔,智也開始頭痛起來,高田也一臉不甚贊同的模樣。
奏人似乎比高田還技高一籌……
「在卡西姆家的協助之下.或許還有另一次機會的到來,本來我想請原本負責三崎電工的智也幫忙……」
「嘎?但是……」
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才變成這樣,他還能重新再負責這個工作嗎?這時智也還沒開口,高田先插嘴了。
「倉橋課長,智也是在馬哈帝殿下的遨請下來到這裡,比起工作,我覺得還是請他繼續討王子殿下的歡心比較重要。」
「你!」
知道他又在拐彎抹角說自己無能的智也自尊心大大受損,而且他什麼不說,偏叫自己去討馬哈帝的歡心……
「高田,你這是什麼意思?」
「您應該比誰都更清楚我在說什麼吧?」
高田那在鏡片後閃爍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這傢伙大概打算讓自己一輩子都去應付馬哈帝的樣子……
「奏人,讓我幫你。」自 由 自 在
被高田的話刺激到的智也想也不想地,憤然向身邊的奏人提出要求。
如果能讓高田好看的話,或許就能因此逃離馬哈帝的魔掌
一想到這裡,智也就全身充滿了幹勁
「真的嗎?智也。」
「是啊,就交給我吧!奏人,我一定會成功給你看。」
「我太高興了。」
當奏人的手正要環上智也的肩膀時,另一隻褐色的手腕忽然伸過來推開他。
「我一不注意你就被人盯上」
「馬、馬哈帝!」
智也驚愕地轉過頭去,眼前正是不知何時走過來的惡魔。
「你背著我偷偷摸摸在說什麼?」
粗魯地甩開奏人手臂的馬哈帝滿臉都是不悅的神情,從他緊皺的眉頭可以知道他的怒意已經達到最高點。
已經有太多經驗的智也知道這時還是不要給他刺激,乖乖聽話才是上策。
然而奏人卻對馬哈帝懾人的眼神完全無動於衷,臉上居然還能浮現出他那營業專用的優雅微笑。
「這不是馬哈帝殿下嗎?您好,我是智也的叔叔,倉橋奏人,這次無理的要求真是非常……」
奏人的話還沒說完,已被馬哈帝不耐地打斷。
「不用囉唆了,我聽父王說過。」
果然奏人臉上刻意的微笑相當不得馬哈帝的歡心。
「你們不用在這裡鬼鬼宗祟地擔心,我目前還沒有停止跟倉橋電子交易的意思,所以你可以安心回日本去了。」
那近乎下逐客令的語氣讓現場氣氛一陣坦尬
不過緊張的只有智也而巳,高田和奏人依舊神情自若
「那真是太謝謝您了,多虧了殿下,公司才能安心發展事業。」
不愧是奏人,面對馬哈帝的不友善居然還笑得出來
可惜他的態度只讓馬哈帝更加不高興而已。
「沒事了吧?智也,跟我下來。」
單方面結束話題的馬哈帝拉起智也的手就走。
「等、等一下!」
才剛知道公司的危機,他怎能這樣就走?而且他難得找到可以將高田一軍的機會,要是成功的話就可以脫離這地獄般的生活,現在跟馬哈帝回去的話,不是又只能變成他的奴隸?「公司的事還沒……」
剩下的話都被馬哈帝的忽然抱住而卡在智也喉頭。
糟、糟糕!高田和奏人都還在,這個變態好色王子到底在想什麼啊,高田也就算了,要是被奏人知道的話……
智也趕緊瞎掰來化解危機。
「馬、馬哈帝殿下,不用靠得這麼近也可以說話啊!」
但他忘了還有更恐怖的事等在後頭。
十一
「哦……你可以這麼大聲跟我說話嗎」難道你忘了晚會前我跟你說過什麼?」
聽到馬哈帝在耳邊的低語,智也才想到自己還抱著顆炸彈的事。
頓時血色又從他的臉上褪去。
「已經過了這麼久,你不覺得還是趕快回館裡去比較安全?」
他、他說得沒錯……
要是春藥在這裡發生作用的話可就難看了。
他知道還是盡快離開這裡才是明智之舉,但又放不下公司的事。
看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智也,馬哈帝繼續威脅:「還是你想受罰才要待在這裡?那我可以成全你。」自 由 自 在
拜託搞清楚好不好?他又不是自己跑出來的!
可惜這個好色的任性王子大概不會接受任何理由吧……
反正這傢伙滿腦子就是如何折磨、處罰別人而已
但是把公司的大事交給這種人,實在叫智也無法安心。
好吧!乾脆試著向馬哈帝提出要跟奏人一起工作的請求看看好了。
就算要處罰還是斬頭也無所謂,自己好歹也是董事長的兒子,怎能眼睜睜看著公司發生危機還置之不理呢?智也才下決心想要開口,奏人已經先行一步提出要求。
「請稍待,殿下,我可以再清求您一件事嗎?」
看到自己抱著智也,臉上仍舊掛著微笑的奏人那種紋風不動的態度,讓馬哈帝的不快指數愈來愈高。
「哦……你還要拜託我什麼?」
他不耐煩地瞇起眼睛。
「我知道殿下您非常為本公司著想,才敢大著膽子請求」
奏人虛假的謅媚更讓馬哈帝看了不爽。
光是看到他那種表情,智也就快縮回去了。
然而奏人卻役有絲毫退縮的態度,果然薑是老的辣
「你說說看。」
馬哈帝鬆開智也,轉向奏人。
「這次由於殿下的幫助,讓我們重新得到交涉合約的機會,為了讓這個機會發揮最大的作用,一定得借助智也的力量才行」
聞言,馬哈帝的臉色明顯變了
連在一旁觀戰的高田也天奈搖頭。
「我當然知道智也是接受您的招待才來到這裡,但是這次計畫原本是由智也負責,所以他比誰都要詳知計畫內容,對於失敗過一次的他來說,如果能借此機會好好努力的話,或許可以重拾他對工作的信心。」
沒想到奏人如此為自己著想,智也感動得快要流淚。
但是他這一席話已經完全觸怒了馬哈帝。
「我拒絕。」
「請您重新考慮,三崎電工的事情只有他能負責,所以可以請您讓他能夠回日本繼續……」
「這次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幫你們,但前提是智也要留在這裡。」
說完之後,馬哈帝再度拉起智也的手走向會場。
「嘎……等一下……」自 由 自 在
智也趕緊想要留住馬哈帝的腳步
公司都是因為自己才搞到要破產,他不能袖手旁觀,能幫忙的地方他當然義不容辭
「你要是想撐到最後一秒的話,就繼續拖時間吧。」
光是這句話,就足以控制住智也的行動。
筆直走向會場的馬哈帝轉過頭來看著奏人:「奏人先生,你其他要求我都可以答應。」
接著丟下一個極為優雅的微笑後,就大步消失在喧鬧的會場裡
奏人看著被馬哈帝強行拉走的智也,又開始拿起他的盤子吃蛋糕。
高田啼笑皆非地看著他。
「我不是叫您不用擔心嗎?」
「是啊。」奏人吃下最後一塊蛋糕後點點頭。
「馬哈帝殿下一定會讓智也工作。」
奏人那充滿自信的語氣讓高田出乎意外。
「您怎麼能這麼肯定?」
「只是直覺……」
直覺,高田又開始歎氣了
「真是的,您從以前就喜歡說歪理,真不知道何時才能從您口中聽到些有建設性的話。」
高田打心底不相信奏人的預言。
但,話說回來,奏人從以前說的話就滿准的,這也是讓他相當不悅的一點
「有建設性嗎?以前的我常說有建設性的話,但後來發現錯了之後就決定靠直覺了。」
「真是令人意外,你也會有犯錯的時候?」
總是充滿自信的奏人,字典裡也會有錯誤二字?「我也是人啊!總是會有犯錯的時候,特別是跟喜歡的人有關之時。」
「原來如此,愛情總是盲目啊……」
突然感覺兩人之間的氣氛莫名其妙柔和起來,高田尷尬地咳了一下。
「那我們也該回去了,明天還要為訂立新計畫而忙碌呢!」
扶了扶鏡架,在夜風吹拂下的高田逕自轉身時被奏人叫住。
「啊……牙樹,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嗎?」
又被直呼名字的高田抖了一下眉毛。
「我還有幾道點心沒吃到,可以吃完再走嗎?」
高田的耐心終於用盡。
公司都已經快破產了,這個人難道一點都沒有危機意識嗎?!
一向冷靜的高田也不禁失控起來
「隨您的便!我要先回去!」
「這麼難得的機會,我們一起回去嘛!牙樹。」
「不用了!」自 由 自 在
把奏人丟在陽台上,高田獨自走下通往中庭的階梯。
這兩個人的關係真是從高中到現在一點進步也沒有。
從晚宴會場被強拉出來的智也向停住腳步的馬哈帝抗議
「等等…馬哈帝,我話還沒說完啊……」
趁春藥還沒發生作用之前,還是趕快把事情講完。
幸虧從這裡還可以聽得到從大廳傳來的喧嘩人聲,就算講話聲音大一點也沒關係。
不過要是馬哈帝講到什麼下流話時候可要小心了。
「還有什麼事沒講完?還是你想在這裡出醜?我這麼替你著想,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不是啦……」
「哦?那你是想被大家看到你陶醉在快樂裡的樣子嗎?被春藥侵蝕的你可是夠淫蕩和猥瑣呢!」
「馬哈帝!說話也要看地方好嗎!」
忍不住大聲抗議的智也又慌張閉嘴。
是你說還有話要說。」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啊!』『
自己跟這個變態王子究竟要到何時才能好好溝通?
他要是無心的話,恐怕一輩子都是這樣雞同鴨講了。
雖然智也知道不趕快回館的話,要是等春藥發作
魷慘了.但如果跟他回去了.之後一定就再也不能出來,所以他得趁現在趕快爭取。
「就是剛才我奏人叔叔提出的要求,」
馬哈帝立刻打斷了他的話
「我可以明白告訴你.智也,我不會放你出去的!再說,你連護照都沒有怎麼回日本去!」
ON ! 1.
的確,這個問題可大了。要是有護照就能回日本,也可以負起這次事件的責任。
不過.說來說去.會有今天這樣的結果,還不是因為馬哈帝強把自己擂到這裡來I
雖說要眼前這個任性王子負責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但是他可以像來時一樣偷偷把自己送回去啊!
智也決定試試看。
「要是沒有護照的話,你可以跟來的時候一樣把我送回去啊l」
「沒想到你會主動提出要跟我傲愛的要求.真是大令我高興了!」
「你胡說什麼!」.
誰要跟他做愛啊?就是不要才想回日本去啊!
你剛才不是說跟剛來的時候一樣嗎獷馬哈帝理所當然的說。
這∼∼這傢伙怎麼這麼會挑別人的語病啊!
智也氣得握緊拳頭,卻無法對他飽以老攀
好吧,那我可以不回日本.但你要讓我參與這次工作。」
「你到現在還不放棄?』』
我真的很擔心公司的命運啊」
而且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高田著不起為了自己這點自娜,智也決心向馬哈帝哀求。
「只要這次就好了。」
可惜馬哈帝擺明了就是不受理。
「你是為了陽寢才到這裡來的.不是為了工作,你還是別再掙扎,早點跟我回後宮比較安全。「
我知道啊,但是我還是無法放棄。
智也追上再度往前走去的馬哈帝。
「馬哈帝……好痛!」
沒想到馬哈帝會忽然停下來的智也整頭撞上去。
他捂著鼻子抬起頭來,居然看到查米爾王子的身影。
而且更奇怪的是,那個超級惹人厭的吾鄉居然站在他旁邊,智也還以為他已經回去了。
看到這兩個自己最不願意見到的人,智也心中隱約浮出不祥的預感。
馬哈帝也因為看到這兩個人不知道在鬼祟說些什麼而皺起眉頭。
這時,他們也發現了馬哈帝和智也的存在。
「這不是馬哈帝嗎?你也出席了父王的壽宴?你不是堅持不肯讓智也出來嗎?實在太難得了。既然這麼巧就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托爾萊茲公司的吾鄉遙。」
看到一臉笑容可掬走近的查米爾王子,馬哈帝臉上明顯警戒起來。
「皇兄您怎麼會跟這位稀客在一起?難道又是在計畫什麼壞事?」
智也雖然聽不懂用母語交談的兩人在說什麼,但從氣氛就能感覺到那種針鋒相對。
而他跟吾鄉也……
「你就像牛皮糖似地黏在馬哈帝殿下身邊不走嘛!」
「你、你、你說什麼!」
看到吾鄉一臉嘲笑的表情,智也滿瞼通紅大喊:「你自己還不是?一天到晚只會搶別人的地盤,跟烏鴉有什麼兩樣!」
這種互相叫罵的方式好像有點沒水準……
除了馬哈帝和查米爾殿下,連吾鄉也啼笑皆非地看著智也。
「你、你看什麼?」
智也不爽地問。自 由 自 在
他也知道自己有點失態了,但是吾鄉接下來的態度卻令他更加火大。
「你真是個有趣的人。」
他咬住嘴唇忍笑。
可、可惡啊!居然敢瞧不起人!
想回罵的智也一時之間卻想不到任何可以反駁的話,倒是一旁的馬哈帝替他出了一口氣。
「皇兄,看來托爾萊茲的職員似乎不大懂得禮貌。」
他那寶石般清澈的藍瞳銳利地瞪了吾鄉一眼。
吾鄉被他瞪得有點緊張起來……
不愧是皇族,與生俱來那種威嚴果然不是一般庶民能抗衡。
搞不好這世界上只有奏人可以不在乎馬哈帝凌厲的眼光。
「一跟智也沾上關係,你就開始得理不饒人。」
查米爾殿下含笑說。
十二
光是想到他知道自己跟馬哈帝之間的關係,就讓智也覺得不舒服。
但意外地,查米爾殿下並沒有像平常一樣再嘲諷糾纏這個有著異國血統的弟弟。
「國王致詞的時間就快到了,大家一起到大廳去吧。馬哈帝,你不來參加嗎?」
「我有事分不開身剛才已經過去祝賀過父王了就此告辭。」
「原來有分不開身的事哦」
來了…為了面對查米爾殿下接下來的吐槽,智也和馬哈帝心裡己做好應戰的準備。
但,沒想到他說完之後卻直接向大廳走去
「那我就自己去了,吾鄉先生你呢?」
「我公司還有事,就此告辭了」
「好吧」
查米爾殿下背過鞠躬的吾鄉,緩步從智也和馬哈帝身邊走過
而吾鄉也不負眾望地回答:「那麼,馬哈帝殿下,我在此就先告辭了,倉橋先生,我很期待下次與你再相會」
看到吾鄉走過自己身邊還故意丟來一個秋波,智也氣得快爆炸。
「少囉唆啦!趕快滾回去!」
看到吾鄉向如入無人之境般自由來去,智也更是氣到七竅生煙!
要是沒有遭到這種命運的話,自己早就因為那個計劃而立下功勞,搞不好還升職被派駐到海外事業部去呢!
也不用悲慘地在這裡當男人的洩慾工具啊!
一切的罪魁禍首還是馬哈帝啦!
而且看到吾鄉跟查米爾殿下走在一起絕對有問題,那一定是吾鄉為了打進卡西姆家所用的手段。
要是卡西姆家的契約被吾鄉給搶走的話怎麼辦?雖然剛才馬哈帝已經有許下承諾,但是這個滿腦子只有精蟲作祟的男人讓智也無法全心信任,他一定要想辦法幫奏人的忙。
但是在幫忙之前,還有馬哈帝……以及體內的春藥這關要過。
關於春藥,只要等時間一到,勢必得接受馬哈帝的洗禮。既然如此,這次就乾脆乖乖聽他的話,等到春藥的功用從體內清除之後才好辦事。
對,就是這祥,如此才能全心全意幫奏人的忙。
那麼即使自己再怎麼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趕快應付一下馬哈帝,誰叫這是唯一能夠消除春藥效用的方法?智也回頭看著馬哈帝,下決心似地說:「馬哈帝,我們趕快回後宮吧。」
智也終於主動提出要回館的要求。
他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說出這種近乎誘惑的話,心臟因此狂跳不已。
「怎麼了?難得你會主動提出要求,剛才不是還那麼抗拒?」
馬哈帝那天使般的俊笑臉孔上浮現出優雅的皇室微笑。
這時,智也的心臟又依照往常慣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耶?這次好像跳得比以前厲害?難道是春藥的影響?他記得之前被查米爾殿下下春藥的時候,剛開始也是心跳得厲害,然後身體開始發熱,那也就是說……
智也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完蛋了,得趕快回去才行!
「沒,沒有啊,只是好久沒接觸到這麼多人,有點累了……」
智也做不出誘惑的表情。
現在一心只想趕快回去的他催促著馬哈帝。
「我們趕快回去吧!」
然而——「還是算了!」
「嘎?」
馬哈帝忽然改變心意讓智也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了?」
不趕快回去的話真的就糟糕了!
分秒必爭的智也一臉扭曲地看著馬哈帝。
「你不是很不願意嗎?我忽然覺得你犬可憐了。」
沒想到這個王子居然還悠哉說出這句話。
我不回去才可憐好不好?又不能讓他知道自己體內的藥性快發作了,萬一被他現場完事怎麼辦?「我很累啊,想早點回去。」
「那你就先到大廳隔壁的鏡房去休息好了,國王要開始致詞,沒有人會進去那裡,可以好好休息。」
「我不要在那裡啦!」
這跟平常完全是相反狀況啊。
「你就這麼想回館裡?」
智也拚命點頭。
有些事一定要回館裡才能解決。
「那你吻我的話,我倒可以考慮一下。」
「嘎?」自 由 自 在
馬哈帝忽然提出的難題讓智也呆了。
他說出要回後宮已經是羞恥的最大極限了,哪能做出更加誘惑的行為?「我做不到啦!」
就算這裡沒有賓客,但馬哈帝的身後不遠處還有守著大廳們的衛兵啊!怎麼能在這裡做那種事?可惜智也要是不答應的話,馬哈帝也不準備點頭的樣子。
「那你就自己搞定吧。」
果、果然被他發現了
仔細想想,這春藥是皇家御用,王子殿下當然知道藥效會在何時發作。
他雖然對馬哈帝還存著一絲絕望的期望,但心中也知道要是他有那麼好心的話自己早就開始參與那個大計畫了。
就是因為他不肯伸出援手,自己才會被逼到這種絕境。
但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要自己主動獻吻啊……
「馬哈帝……我一定非得吻你不可嗎?」
「你要求我,當然要付出代價。」
看來是沒有別的路可以選了。
反正等春藥溶化之後,還不是要被馬哈帝侵犯?跟這個比起來.在這裡吻他就顯得小事一樁了。
智也終於下了決心。
但是他實在不想在這裡做出這種事。
「好吧,我答應你,但這裡實在有點……」
可憐的智也沒有半分討價還價的餘地。
「到哪裡吻都是一樣。」
可惡!吻就吻!
抗拒不了對春藥的恐懼感,智也不願意也得照做。
他東張西望後,確定這裡只有馬哈帝背後的衛兵而已。
然後,他把臉湊近馬哈帝……
所需時間,只有一秒!
將唇輕觸到馬哈帝的嘴後,智也迅速地拉開兩人的距離「智也,只有這樣?」
這連蜻蜓點水都談不上的吻,馬哈帝怎麼會滿足?「反正都是吻啊!」
智也也不容他討價還價。
「原來如此,這也的確是吻。」
「這總行了吧?趕快回館!」
智也話還沒說完,這次換他被吻了。
而且還是超級加長豪華激情版!
好不容易被解放之後,智也的下半身完全起了反應。
「這也是吻。」
沒想到是這麼厲害的舌吻,真不愧是閱歷豐富的王子,這不是佩服的時候。
因為春藥已經開始發揮它絕大的效果了。
一心想盡快離開這裡的智也卻半步也走不動。
馬哈帝沉吟一下後.把智也帶往鏡房
「等一下、馬哈帝!你剛才不是這樣答應我的!」
「答應?我只是說考慮而已。」
被、被騙了!
智也沒想到自己會蠢到又上馬哈帝的當。
「而且只有不到一秒的吻怎能滿足我?如果不是那種甜蜜而危險的吻,你休想我答應。」
「我做不到啊!」
「那我就在這個房間裡好好教你。」
看到馬哈帝拉著他的手迅速通過候客廳,推開鏡房之門時,智也的額頭開始冒出大量冷汗。
進到室內,在王位的後面有一張特大號的鏡子。
「如何?一邊看著自己被我抱著模樣很過癮吧?」
知道馬哈帝在想什麼的時候,智也的血色一下子從臉上褪去
要惡搞也得有個限度好嗎?智也怕自己在這裡抵抗會被外面的賓客發現,雖然不願意也只好屈服。
因為體內春藥的作用已經開始擴散了。
明知道智也不願意,還偏偏挑這種地方,馬哈帝這種惡劣的性格真是從小就沒變,以後大概也沒得救了。
「對了,在做之前我有事要問你。」
「什、什麼事?」
馬哈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是你跟剛才那個男人的關係。」
他指的是吾鄉嗎?「我跟吾鄉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啊……」
「我要問的是你叔叔。」
「奏人?」自 由 自 在
「對,看你這麼想跟他一起工作,我得多瞭解一點他才行。如果你答得讓我滿意的話,我可以破例讓你離開後宮。」
馬哈帝那美到極致的皇家微笑讓智也臉色發青。
好……好……恐怖……
馬哈帝認真的眼神讓智也的恐懼達到最高潮。
早知道就不要誘惑他了,後悔也來不及的智也已經被關在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