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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翎不記得他是什麼時候離開映臣的病房的,等到他注意到的時候,他已經搭著電梯下到醫院的一樓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腦中茫然一片,叫他不知所措,映臣提出的威脅言猶在耳:「離開孟逸秋,委身於我,那他打傷我的事我就可以不計較。」
該怎麼辦才好?他要接受這不合理的條件嗎?
逸秋是他最愛的人,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分開,好不容易冰釋前嫌、重回過去那段甜蜜時光,他不願背棄他,更不願被除了逸秋之外的男人擁抱。
映臣為什麼非要逼他做出殘酷的抉擇不可?
他緊咬了一下唇,可是如果不答應他的話,萬一他向法院提出傷害的告訴,以逸秋在警察局全面認罪的筆錄,恐怕無法全身而退,一旦被定罪,不但會失去目前的工作,還會落到坐牢的下場!
到時不知情的社會大眾會怎樣批判逸秋!會以一個犯人的身份來看待他吧!
想到他在牢裡會受到的待遇,就更令他憂心忡忡,他絕不能眼睜睜逸秋這前程似錦的大好青年毀於一旦,要知道他寧願自己受苦也不願逸秋因自己而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唯一不讓這狀況發生的方法,就是遵從映臣的要脅!
他想以自己的力量保護逸秋,但他又不想失去他啊!
誰來告訴他該怎麼選擇才好!
他心思恍惚的走向了大門口,當他的腳步一踏出去自動門,忽然一陣熟悉的叫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子翎!」
他抬頭一看,靠在路旁牆上的逸秋正快步朝他走來,「逸秋?」他難掩驚訝,為什麼逸秋會在這?
逸秋一臉氣急敗壞的逼近他,「你怎麼進去那麼久,我差點就要衝進去抓人了!」
「咦?」子翎不明所以的歪著頭,「你不是先回去了?」
「在知道你要去看那傢伙以後,我怎麼可能安心回家!」逸秋抓住他的肩榜,急迫的目光從上而下的巡視著他,好像是在檢查他有沒有受傷似的。「那傢伙沒對你怎麼樣吧?」
從他支離破碎的話當中,子翎終於聽明白他嘴中的那傢伙指的是映臣,「沒有,我沒事!」他連忙說道,不敢說出真正的實情,如果逸秋知道了映臣對他的脅迫,事情恐怕會更糟!
「真的?」逸秋不太相信似的看著他。
「真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子翎強顏歡笑道,他不要逸秋為了這事煩惱,「你怎麼會來醫院?」怕他再繼續深入追問,他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逸秋窘迫似的抓了抓頭,「當然是擔心你了!」
經過不久前的爭吵,子翎以為他早就氣得跑回去了,沒想到他會擔心自己而跑來醫院,子翎的心不禁一陣溫暖,要不是因為在大庭廣眾的場合,他一定會撲到他懷裡的。「逸秋…….」
「我在醫院門口等你很久了,」逸秋從背後掏出了一束花,有點難為情的遞給了他,「這個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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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翎受寵若驚的接過花束,由於太驚喜了,他無暇顧及四周路人投過來的好奇視線,「你怎麼會突然送我花?」那是十朵的香水白合,盛開的白色花朵散發著淡淡的清香,令人神輕氣爽,他很意外的注視著手上的花,自他們認識以來,逸秋還是第一次送他花。
「我是要跟你道歉的,」逸秋誠懇的說。「剛才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說你,我只是太擔心你了,看你堅持要去看病,我一時心急才說氣話,因為那傢伙有過不好的紀錄,我實在是不放心你去。」
子翎這才明白逸秋的用心,感動得幾乎要滾出淚珠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沒有體會到你為我擔心的心情,單方面的指責你真的很對不起。」逸秋的顧慮並非庸人自擾,雖然映臣沒有侵襲他,但卻用卑鄙手段要脅他。
「不,是我不對,」逸秋以懊悔的口氣說,「跟你吵架之後,我就很後悔,我不該那麼衝動放你一個人去醫院,幸好那傢伙沒對你怎麼樣,要不然我一定不會原諒我自己。」聽他說話的樣子,是把映臣當成狼一樣對待了。
「謝謝你這麼擔心我,我還以為你不會再理我了。」他目眶泛紅的說,面對深情對待自己的愛人,他想要留在他身邊,但是又怕他受到映臣的報復,實在叫他進退兩難,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怎麼可能,不管發生了什麼樣的事,吵了多少次的架,我也不可能不理你啊!」逸秋苦笑了一下,其實他不希望子翎去看映臣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就是他害怕子翎會被搶走。
子翎聞言心頭一震,抬起眼來看著他,「真的嗎?不管發生什麼事?」
「是啊,」逸秋用溫柔的青瞳回視著他,「我不會對你說謊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子翎垂下了眼,「那樣就好。」他下定了決心,為了深愛的逸秋,他什麼都願意做,就算是委身於他不愛的男人,他也不會有怨言,只願逸秋能記得他的承諾。
「你怎麼了?看起來臉色很不好,」注意到他的異狀,逸秋關心的說。「是生病了嗎?」
「沒有,我沒事,」子翎搖搖頭,勉強擠出了若無其事的笑容。
「你看起來不像是沒事。」
「只是有點累罷了!」看著他盈滿擔憂的眼眸,子翎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想到三天後必需離開他,他就覺得痛苦難堪。「天色已經晚了,我們回家吧!」他努力表現鎮定,不想他看出任何端倪。
逸秋看他似乎在強忍著什麼,總覺得不太放心,但他知道子翎的性格,要是他不想說誰也不能逼他說出來。「好,我有開車來,就停在前面的停車場。」他只有順著他的話去說,如果他會讀心術,他就能讀出子翎的心思,看他在煩惱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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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子翎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看著窗外流逝的景色,一副心神渙散的模樣,逸秋將他憂慮似的神情放在眼裡,隱隱察覺他有事瞞著自己,很想為他撫平眉心的摺痕,好生安慰一番,但是他卻無法得知究竟是什麼困擾了他。
「你從醫院回來到現在就一直心神不寧的,是在煩什麼事嗎?」一踏進家門,逸秋終於忍不住擔心的問道。
無法面對那雙關心滿盈的眼眸,子翎心痛了一下,愧對似的掉開了目光,盡量輕描淡寫的說:「我沒有在煩什麼啊。」對不起,逸秋,原諒他不能說實話,他不想逸秋再為了他與映臣惹出更大的爭端,因為他知道一旦逸秋知道了映臣威脅他的事,必會再去找映臣算帳,而這次恐怕不是打他一頓那麼簡單,萬一他失手殺了映臣………
不,他絕不能容許這種事發生,不能坐視逸秋為了他進監牢,毀了一輩子,他一定要靠自己來保護逸秋,即使是要他掉入痛苦的地獄,只要能保護逸秋不受一絲傷害,他又有什麼好在乎的!
逸秋用手捧起了他的臉,「你看起來不像一點事也沒有,不要一個人煩惱,告訴我好嗎?」
聽到他真心的話語,子翎差點沒哭出來,好想將一切傾訴出來,但他不能,「我真的沒事啊,是你多想了!」他佯裝若其無事的口吻回答,心頭卻是在下雪,他是這麼的珍視著逸秋,任何的後果與煎熬都由他來承擔,他很明白一旦他接受了映臣的條件,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他注定會失去逸秋,可是他別無選擇。
逸秋仔細的巡視著他的臉,像在確認他說的是否為真話似的,半信半疑的說:「真的沒事?」
為了不讓他識破,子翎將身體靠在他身上,手環住了他的脖子,使出他最擅長的引誘招數來轉移逸秋的注意力。「我真的沒事,只是突然很想做愛,抱我好嗎?」
「子….子翎…..你…..」聽著迴盪在耳邊的輕言軟語,與緊貼在身上的誘人舉動,相信是男人的都不會拒絕他的請求,逸秋當然也不例外,要說什麼都忘了,只是張著一雙燃著火的青瞳失魂似的直盯著他看。
看他發著愣沒有任何進攻的動作,子翎有意無意的磨蹭著他的下體,催促似的低吟:「你不想做嗎?」逸秋,快抱他吧,貫穿他、掠奪他!至少在剩下的三天裡讓他好好感受與他結合一體的熱情,以後也許沒有機會了吧!
被他這麼一撩撥,逸秋的下體早已硬挺,慾火四起,馬上抱住了他的腰,飢渴的吻住了他,用舌頭埋進他嘴裡,似在證明他對他的渴望般,猛烈的攪動著他的舌、他的齒,每一下都吻得子翎頭暈目眩,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你以為我不想嗎?」逸秋用低啞著聲音說道,眼神充滿了濃烈的慾望之色,「我就是太想了,卻怕你的身體承受不住,你再挑撥下去,會讓我控制不住自己。」
「那就不要忍耐,好好要我吧,」子翎喘息著說,手往下摸著他褲上的腫脹,「你知道我也很想要你…….」
逸秋眼裡迸出了激情的火花,像要吞了他一般,「好吧,這是你說的,要有明天下不了床的覺悟。」他環腰抱起了子翎,往床上走去。
「不要緊,只要是你,我願意…….」子翎微笑著將自己交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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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子翎從夢鄉中清醒過來,下意識的偎近了身邊的溫暖。
「你醒了?」孟逸秋以無限柔和的目光凝望著他。
「現在幾點了?」子翎睡眼惺忪的往床櫃上的鬧鐘瞄去,正好是上午十點。「我怎麼睡到這麼晚?」他匆忙的要下床,逸秋一把摟住了他,制止了他的動作。
「不要緊,今天是假日,我不用上班,而且我昨晚累著了你,你就多躺會吧!」孟逸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我也想多欣賞你的睡顏久一點。」
「你還說呢?你連續兩晚都做,做得我差點就虛脫了,不過偶而這樣也不錯!」回想起孟逸秋連夜對他的需索,像要不夠他似的纏綿了一次又一次,子翎到現在依稀能感覺到身體殘留的熱度,他軟棉棉的緊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的體溫,如果這溫馨能永遠持續下去該有多好?然而現實卻不容他多想,眼見映臣所下的期限越來越逼近,他的心就越忐忑不安,因為不管他做出什麼樣的抉擇,都將影響他和逸秋的一生。
逸秋的眼神突然變得認真,「雖然你回到我身邊,但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你隨時會消失在我面前一樣,所以我想將自己深深刻在你身體上,讓你無法再離開我,忍不住就多做了好幾次!」
范子翎的身體不自然的抖動了一下,他真的不想背叛這樣深愛他的逸秋啊!但是他更不想逸秋受到傷害!他知道映臣的威脅絕不是說說而已!「你想太多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在你身邊嗎?」為了不讓他看穿心事,他拚命按著自己編排的腳本演出。
「因為你從醫院回來後就一直心神不寧的,叫我很是擔心,」孟逸秋真情流露的說,「早上醒來時真的好怕你又會突然不見,在看到你躺在我身邊熟睡的樣子,才放下心來。」
「我不是跟你說我只是有點累嗎?」被他的言語所感動,范子翎差點控制不住流下眼淚,但他強自壓抑住即將面臨崩潰的情緒,「睡一覺過後,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他真的可以離開他的溫暖,死心的投向映臣的懷抱嗎?失去了他的愛,自己真能心平氣和的過下去嗎?他必需要忍受這些煎熬多久呢?映臣為什麼非要逼他做這殘酷的決定不可呢?
「你可不要騙我哦!」孟逸秋探索似的打量著他略顯蒼白的臉。「是不是身體哪兒不舒服?」
「誰說的,我身體好好的,你別瞎操心了。」范子翎努力不露出破綻的笑了笑,成功的消除了他的懷疑,「你肚子餓了吧?我去做早餐!」他一坐起身來,馬上就被孟逸秋壓回原處。
「不用不用,你躺著,早餐我來做就好,我不想再讓你累著了。」
逸秋的體貼一如往常,平日雖然都是自己負責煮菜與家務,但逸秋遇到假日或自己生病時也會下廚。「那就麻煩了!」他動容的望著那漾著關愛的俊顏,多想永遠獨佔那情深似海的視線,可是他卻必需忍痛割捨他一生的愛。
孟逸秋愛憐的摸了摸他的頭,「一點也不麻煩,你再多休息一會,等我煮好再叫你。」
「好!」忍住湧上喉頭的苦澀,他只能對他扯著謊,「你真體貼,能認識你真好!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對我的好的!」
「怎麼說得像訣別的話!我只是去廚房煮早餐,又不是出遠門。」
「突然有感而發而已!」范子翎聞言心情更加低落,「你快去煮吧!我等著!」他笑著目送他走出房間,直到聽到關門的聲音,笑臉才整個崩坍。
他摀住臉靜靜的嗚咽著,一想到以後恐怕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逸秋對他展露
溫柔的笑顏,他就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一旦逸秋獲知他和映臣上床同居,一定不會原諒他的吧?也許會恨他也不一定!而映臣勢必不會放他回去他身邊。
雖然痛苦、雖然不捨,卻是唯一能保護他的方法!
他痛下決心,拿起電話,撥下了映臣的手機號碼。
「喂,是我,子翎。」等到對方接起了手機,他立刻小聲的說,以免在房外的逸秋會聽到。
「子翎?」一聽到是他,趙映臣的聲音顯得很愉悅,「一大早就能接到你的電話,讓我的心情變得真好!我一直在等著你的電話呢!」
「開門見山的說吧,」對於他別有用心的奉承,子翎只感到負荷沉重而已。「你知道我打電話給你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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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直截了斷的切出正題,對自己的慇勤招呼毫不領情,映臣感到頗為沮喪,「你真是會傷人心啊!」他無奈的歎口氣,誰叫他之前的種種對待令子翎對他產生了戒心呢?「好吧,既然你這麼性急,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想必你打電話來是已經對我那天提出不告孟逸秋的條件做出回答了吧?」
「是的,」子翎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考慮了很久,終於下定了決心。」
「那麼你的答案是?」趙映臣急切的問。
范子翎咬咬乾澀的下唇,「我…….答應你。」
聽見他的回答,趙映臣簡直就像要飛上天似的,不禁為達到奪取他的目地而欣喜,雖然他知道自己利用孟逸秋的前程來威脅子翎很卑鄙,但這是唯一能令對孟逸秋一往情深的子翎投向自己懷抱的辦法。「真是聰明的選擇!」他壓抑住滿溢的興奮之情,強迫自己要冷靜應對。
「我會照你的要求去做,」子翎覺得自己就像是自投羅網的獵物,退無可退,也無處可逃,只能等著獵人慢慢收網。「你也得遵守約定,放逸秋一馬!」
瞧他一副猶如殉道者慷慨就義的口吻,活像委身於他有多犧牲似的,趙映臣當場被潑了一盆冷水,怒氣橫生,說來說去都是為了孟逸秋那小子!「那自然!」眼裡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他夾雜酸意開口嘲諷道,「既然你肯為了他義無反顧到我身邊來,我自是不會與他為難!不過前題是你不能再見他!也不可與他聯絡!」
他的話如惡魔的咒語殘酷又充滿破壞力,子翎悲哀的閉上眼,任憑濕熱的液體滑落了下來,他卻無力阻止,從他答應他的條件開始,他就有了從此不能再見逸秋的覺悟了。「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再見他,也不會與他再有一絲牽扯,我會徹底了斷的。」
「希望你說到做到!我可不允許藕斷絲連的情狀發生!」趙映臣宛如勝利者的姿態滿意的說道,「明天就是約定的日子吧,我很期待你的到來,要我派車去接你嗎?」
「不,不需要了,我會自己過去。」猶如被逼到絕路的小羊,他萬分絕望的握緊了電話筒,手心一片冰涼,「映臣,我一直以來都認為你是很會照顧朋友的好人,也是我這一生難得的好友,可是如今你在我心中卻是最卑鄙之人!」
趙映臣心一痛,「我知道!」他苦笑著,一字一句有著無可排解的創痛,「從我強迫你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預料到你會輕蔑我了,不過聽你親口說出還真是重傷呢!或許你比我還要殘酷一百倍!」
「我……」子翎後悔自己話說得太重,似乎傷了他,畢竟他深愛著自己,可是愛又怎能勉強呢?
「我不後悔,就算是被你輕視,就算是被你視為卑鄙無恥,反正我們的關係已經走不回從前,那麼讓你再多恨我一點也無所謂!只要有得到你的機會我都不會放過。」等不及他的沉默,趙映臣認真而清晰的說出對他對他的瘋狂執著,「我等著你來!」
實在是想不聽他為什麼對他迷戀至此,到現在猶不死心,子翎呆若木雞的坐在床上,直到聽到話筒傳來嘟嘟的聲音,才恍然大悟對方已掛斷了電話,他慢慢放下電話,到底要糾纏到什麼時候映臣才能放過他?
「子翎!子翎!」
肩膀突然被人搖晃著,子翎回過神來,一抬頭原來是逸秋。
「你怎麼無端端發起呆來了,我叫了你好幾次都沒回應。」逸秋俯身審視著他的神情。「在想什麼?」
「我一時恍神了,才沒聽到你叫我,」子翎敷衍的搪塞道,「你早餐煮好了?」見逸秋尚穿著圍裙,顯然是剛從廚房走過來,他順勢轉移話題。
「是啊,我煮好了,正準備叫你來吃!」
「太好了,我等得肚子都咕嚕咕嚕叫了!」子翎勉強擠出笑顏,「我們一起過去吃吧!」他立刻翻身下床推著他一起走出房門。
「對了,我剛才好像聽到你在房裡講電話。」走到一半,逸秋突然轉頭問道,「你是在和誰講電話?」
子翎心驚膽跳,為了不令他起疑,表面上仍維持著不變的表情。「哦,是朋友啦!」
「是哪個朋友?」逸秋歪著頭狐疑的思索著,「我記得你和我從大學畢業以後,跟大部份的朋友都斷了聯絡!」
「是好久不見的國中同學打來的,你不認識的,說要辦同學會,問我有沒空參加。」他不得不編著謊言。
「可是我沒聽到電話聲,而且他怎知道我們家的電話?你說他是你國中同學,打的應該是你老家的電話,可我記得你在幾年前已經和家人決裂,沒有音訊往來已經很久了!你父母根本也不知你搬到哪吧!」
「一定是廚房抽油煙機聲太大聲你才沒聽到,」子翎心虛的應對著,「他一定是問我妹妹吧,我在離家前有把地址與電話給我妹妹,大概是我妹跟他說的吧。」
逸秋看了看他,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子翎的妹妹在知道他是同性戀時的反應非常激烈,甚至當著子翎與雙親的面說出只要子翎在家的一天,她就無法忍受,還說要搬出去以免被變態的哥哥傳染到同性戀病毒,當時造成了子翎內心非常大的傷害,他不認為在這種被親妹妹視之唯恐不及的情況下,子翎會把地址與電話給她!很明顯子翎是在說謊,但是為什麼?「是這樣啊!」
他選擇不說破,因為他知道正面逼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倒不如以退為進,雖然不知道子翎撒謊的理由,但他可以確定對像絕非國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