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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巧奴憨主》作為:稚兒/小魚/live【完結】

11
豎日,歐陽透起床的時候看見桌子上一片空白。
為什麼看到一張空桌子會令他如此吃驚,皆因平日每當他醒過來的時候總會有一盆清水放在那裡供他涮洗,然後在他洗好的時候,管小司就會不早不晚的捧著熱氣騰騰的早餐推門進來。
而今天,桌子是空的。
就算歐陽透再笨,也知道管小司正為昨天的事生氣了。
無法挽救的錯誤早已鑄成,他只是不想讓他知道真相後痛苦,即使被誤會,也總比看到那張可愛的笑臉扭曲好得多。
他記得自己曾經暗自發誓要將笑容停留在這張純真的臉上,那個時候自己懦弱得無法保護他的周全,而今卻大不相同。只要能將傷害他的真相掩埋到最深的泥層,他已不在乎自己變成一個怎樣的人。
“透少爺你醒了啊?”
管小司捧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
“咦?啊!我醒了!”暗自責罵自己的小心眼,歐陽透連忙穿好衣服走過去。
伸手一探水中的毛巾,卻被冰凍入骨的水激得渾身一震。立秋天氣不冷不熱煞是涼快,即使是井中所取用的涼水也不會如此徹骨,歐陽透困惑的縮回了手,看著那盆異常冰冷的水。
“透少爺覺得清醒多了吧?這可是我特意從地下室裡拿上來的冰塊,很舒服吧?”巧笑嘻嘻的管小司不論怎麼看,這笑容裡面都有惡作劇的成分。
對於他孩子氣的報復,歐陽透只能無奈的笑道:“是的,很舒服呢!整個人都清醒了。”
“真的嗎?我好高興噢!”管小司看了看還浮著幾塊薄冰的清水,很天真爛漫的建議:“那不如今天晚上洗冰水澡吧!”
“啊?!”不是吧?
“透少爺不喜歡?”
看見那張眩然欲泣的臉,即使清楚明白這完全是一個捉弄人的詭計,但歐陽透就是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不,不,我很喜歡!”
“真的嗎?”可愛的大眼睛眨了數下,雖然無昨夜那種異常的嫵媚,卻也別有一番靈精的風情。
歐陽透早就像被閃電擊中了般渾身酥麻,也聽不清他問的是什麼,只一個勁地點頭稱是,完全沒理解到為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煩。
等管小司蹦蹦跳跳的離開了,他才覺察到自己的處境。
嗚……秋夜很冷的……冰水澡……
“小司,你會不會太過分了啊?”
將一個青色的小梅子丟到嘴裡,享受著酸酸甜甜的味道,蘇若雪瞇了眼睛問坐在面前的人。
一臉棄婦狀的管小司趴在精雕細琢的石桌上,感受著涼亭外習習的清風,完全無視對面那個可人兒。
蘇若雪雖然很想放棄去勸說這個精靈古怪的同窗書友,但最近老是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臉憔悴的可憐樣子,還真是不得不幫啊……
“小司,你聽我說嘛!你是沒瞧見歐陽透最近的樣子,前幾天早上我看見他很憔悴的樣子,聽僕人說他那晚搬了好幾床被子進房間,不知是不是病了……”
管小司還是沒有理會,蘇若雪只好繼續說道:“昨天他的模樣更恐怖了,聽收拾房間的僕人說裡面好像突然多了好幾個暖爐……真奇怪,寒冬未至就發冷?說不定真的是病了呢!”
“他好得很……”愛理不理地回了他句話,管小司還是一副懶樣。
“欸……小司……”蘇若雪嘆了口氣,終於找到一個比自己更為刁鑽任性的人了……“你討厭他嗎?”
“……誰說……”
“那你為何連日來對他不理不睬?”
“……”
蘇若雪見他沉默,便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歐陽透這個人,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是個遲鈍的爛好人。我想我沒必要再說他的好處,因為你比我更了解他。但是當局者迷,在我這個旁觀者看來,歐陽一直都是寂寞的。或許他的笑容是一種很好的掩飾,從沒有人能穿透著層保護看到他的寂寞,只有在你身邊的時候,他凝視著你的眼神,總是有種令人難過的寂寥……”
“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他看著你的時候,是一種近乎求救的眼神……”
求救?
管小司渾身一顫。
是的,他一早就聽過歐陽透的身世,幾乎是因為缺乏愛護絕望而病死的娘親,從不得勢而備受冷眼對待的童年,忍受著來自繼母與同父異母兄弟的欺負……他早該清楚地看到寂寥的人不止只有自己……那個看上去笑容可掬的好好先生,才是最最寂寞的人。
自己,一直以來都被寵壞了。在那寬廣安全的懷抱內,從未試過抬起頭看那張寂寞的臉。
這兩年,受到傷害的並不只有自己。當他只顧著逃避而躲進自己的殼內,那個憨憨的傻瓜卻勇敢的面對了一切,甚至試圖改變這一切……真是個……笨人……
但笨人,往往最有毅力……也往往最能忍痛……
突然,很想見那個笨人。
想用力的抱住粗壯的腰身。
想抬起頭認真的正視那張臉。
想狠狠的告訴他,即使他什麼都沒有了,身邊依然有他的存在!
看著管小司義無反顧的走出了涼亭,蘇若雪滿意的微笑著伸手想拿一個酸梅子。
一只大手從他身後探出,挑了個小梅子送到他粉潤的嘴唇邊。
只聽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那麼了解另外一個男人,我會……吃醋的……”
難得聽到那個冷面大漢說出自己心底的慾望,天造玲瓏的嘴角泛起一抹艷絕群芳的笑意……
管小司快步走到歐陽透暫住的客房前,正要推門進去,忽然聽到歐陽透很認真的聲音在房內響起。
“小騷,你一定要記得我教你做的事哦!”
“唧唧!”難怪一大早喜歡纏著自己要早飯吃的得小騷連狐影都不見,原來被抓到這裡耳提面是。但這個叫聲充滿了不滿,大概是在抗議被無理對待吧?
“你忘記了?拜託你認真一點好不好?”
這個歐陽透還真是當小騷是人那般懇求,若不是知道屋內只有一人一狐,說不定還以為他藏了個什麼人在裡面。
“唧唧……”
“好好,我再說一遍你可記住了哦!這個辣蓼有溫毒的,你可別把它給吃了哦!你要裝作是自己從山上咬下來的,他還在生氣,別讓他發現是我給你的哦!事辦完了我給糖葫蘆你吃!”
“唧唧!!”一聽到喜歡的紅色小圓果子,小騷的聲音馬上精神了起來。
“笨蛋!”聽不下去的管小司一把推開房門衝了進去。
“唧唧!!”看見他跑進來,小騷馬上跳下桌子衝過去將口中的幾棵藥草叼到他的腳邊,然後邀功的回到歐陽透身邊討好吃的。
“這是什麼呢?”管小司蹲下身子拾起幾枚熟悉的藥草,明知故問。
歐陽透沒有那般靈巧的心思,只道他真的不懂,邊認真的按照自己計劃著的回答:“這個好像叫辣蓼,聽說拌在山草燃料內燃燻可以驅趕蚊蟲的。瞧小騷多有靈性,你之前不是老說夜裡很多蚊子嗎?它馬上就去幫你弄了這個,真是很乖呢!”說著按照約定給了小騷一個冰糖葫蘆串,讓它在桌子上大嚼特咬起來。
“是麼?”管小司眯著眼睛拿起手中的辣蓼聞了聞,“難道一只小狐狸也懂得如何風乾藥物麼?”
“呃……那個,那個是……”頓時啞口無言的歐陽透知道自己那蹩足小詭計被拆穿了。這時他才想起管小司本就是劉老醫師的小徒弟,怎麼可能不懂這些簡單的藥理,這遭真是班門弄斧了。
“是問蘇四公子拿的?”
意外的管小司沒有因為他的欺騙而大發脾氣,聲音還異常的溫柔。但歐陽透卻更覺得是暴風雨前的平靜,但也只好唯唯諾諾的應道:“是的,因為蘇大公子也經常被蚊子咬,所以他們時常備有這種藥草。因此我……”
聽到他小心翼翼的應答,管小司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謝謝你。”
他突如其來的道謝讓歐陽透有點受寵若驚:“哦,不用謝。只不過是一些草藥而已,順手而已……”
欸,看來最近確實有點欺負得太過了……瞧他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像一只大熊貓。管小司將草藥收在懷中,走到歐陽透跟前,踮起腳尖伸手輕輕撫摸那雙咪咪笑眼下的淤黑色。
雖然歐陽透有點驚訝,但柔軟的指腹力度恰當的按揉著眼下的穴位,讓他最近過度疲勞的眼睛舒服得昏昏欲睡起來。
腦袋開始迷糊,但歐陽透還是記得管小司這兩天在生氣的事,呢呢喃喃的問道:“嗯……你不生氣了嗎?……”
“氣啊!怎麼不氣?”
雖然話是這麼說,只是歐陽透聽出他的語氣中已經再無怒氣。
管小死拉了歐陽透做到桌旁,一雙細手柔柔地按摩他眼睛四周的穴道。
“舒服嗎?”
“嗯……是跟劉老爺子學的嗎?”閉著眼睛的歐陽透,試著放鬆全身去享受這一切。
“嗯,那個老頭沒什麼厲害,就是這招蠻管用。”
“嗯……是很舒服……劉老很疼你吧?把自己的絕活都傾囊相授……”
“才怪,他是為了讓我為他服務才那麼認真教我的……”
“呵呵……不管怎麼說,他待你不錯……”
“哼……”雖然嘴巴上不說,但管小司確實很感激和尊敬這個待他如同親兒的老人。
午後的風,經受了陽光的洗禮,將閒懶吹進房間。
以前逃避的話題,此刻卻可以輕鬆地說出口。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起了分別了這二年裡發生的各種事情。
桌子上飽餐一頓後的小騷,也蜷成一個白色的毛毛團呼呼大睡起來……
“我還懂得全身按摩哦……要不要試試看?”
“嗯……我考慮一下……”歐陽透舒服得都快要坐著睡著了,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又為自己掘了個怎麼樣的墳墓。
管小司緩緩的笑著,停止了按摩的手拉起歐陽透的手,說道:“我想謝謝你為我做的所有的事……”
“……嗯?……”睜開了迷濛的眼睛,歐陽透有點困惑的看著異常認真的人兒,似乎不太了解他想說些什麼。
感覺到粗大手掌中粗糙的老繭,跟以前不同的硬實讓他更有安全感。管小司沒有放開,用力的握了握,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對兩年前的那件事耿耿於懷……其實我早就沒在意了,雖然當時確實有點失望……跟著劉老爺子到處遊歷的時候我也想開了,雖然我很厭惡這種強暴的行為……”
因為所說的讓人十分難為情的話讓他的腦袋越垂越低,因此他忽略了歐陽透逐漸僵硬的身體失去了剛剛令人安心的慵懶,以及那雙快要被憎恨焚燒的黑眸。
“雖然我很討厭……但如果是你的話……我……我……”管小司鼓起勇氣用可能是一生裡最微弱的聲音道:“我想我願意的……”
沉默,仍舊是沉默。
過了很久,管小司仍然感覺不到對方有任何動靜,他慌忙抬起頭,竟然對上一雙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內裡包含著那眾多情感的眼眸。
悲哀,嫉妒,難過,憤怒,憐愛,後悔……甚至還有,憎恨!
那雙眼睛即使是對著他,但卻絲毫沒有映入任何景象,眼神緩緩地往下移動,直勾勾的死盯著地面,仿佛那兒有什麼令他恨極入骨的東西。
“唧唧!!”午睡中的小騷,似乎敏感的察覺到房間裡的異樣氣息,頓時彈跳起來齜牙咧嘴的豎起了渾身的毛髮。
“透少爺!透少爺你怎麼了?”管小司害怕極了,他從來不曾看過這雙只會露出融融笑意的眼眸居然還蘊藏著最原始的負面慾望。像崩潰了的牆壁般,所有一切可能早已隱藏在歐陽透內心深處的情緒瞬間爆發了。
突然,一雙鐵臂將管小司摟住,緊得在兩人之間沒有留下絲毫空間,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只聽一個壓抑得沙啞的聲音異常冷靜的問道:“你恨強暴你的人嗎?”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仿佛只要說錯了答案,眼前這個人便會瘋狂失控。
“你恨嗎?”聲音在催促。
無奈之下,管小司只好重複剛才的答案:“我不恨你。”
“……沒錯……是我……是我……”像在催眠自己般的聲音破碎得讓人心疼。
感覺到禁錮著他身體的手臂逐漸放鬆了下來,但那巨大的身軀劇烈的顫抖著。
不知道為什麼,管小司卻感覺到如若再不告訴他自己的心意,歐陽透的心便會永遠崩裂下去。
他用力地擁抱那個低垂著腦袋的身軀,虔誠,堅定,說出了很久以前便已藏於心底卻羞於告人的話。
“我愛你。”
低垂的腦袋緩緩地抬了起來,剛才突然爆發的情緒似乎消失的無影無蹤,眼內剩下的只是一片迷茫。
歐陽府上嘲弄失敗者的歐陽透消失了,藏寶樓內呼風喚雨的歐陽透消失了,官場商場商叱吒風雲的歐陽透消失了……此刻的歐陽透,只是一個迷途的小孩。
“……你……說……什……麼……?”
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膛:“管小司……”
微笑,相信這便是他管小司一生中最真誠的笑容:“愛……”
手指頭再點向另外一個胸膛:“歐陽透。”
歐陽透遲鈍的學著管小司的動作,用手指頭點了點對方的胸口,像牙牙學語的稚子般重複著:“管小司……”
微笑,相信這便是他歐陽透一生中最傻的笑容:“愛……”
管小司的雙手握住了那只大手,控制著手指點著歐陽透自己的胸膛。
兩個聲音和諧的重疊了:“歐陽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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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你的氣色不太好。”從來都是炯炯有神的眼睛今天似乎有點黑暈,羅煞為自己的酒杯斟滿,舉了起來。
“呵呵……彼此彼此。”因為連日來的疲累而顯得有點兒病態的歐陽透拿起盯著笑了一早也沒喝過一滴的酒杯,和對方的酒杯輕輕敲擊。
翡翠的酒杯發出清脆的聲音,盪漾的梅子酒溢出清淡的香氣。
羅煞啄了一口酒夜,“想不到你也是個狠角色。”
“只是有了必須保護的人……”歐陽透瞇了起來那雙向來只有澄清光澤的眼睛,讓人無法看透此刻他的眼神到底包含了什麼。
“呵呵……”羅煞放下酒杯,剛剛的調笑意味一斂,瞬間換上了一張冷酷如同羅剎鬼的臉,“你確定要這樣做麼?”
歐陽透並沒有回答,手中的酒杯被他玩弄著,裡面的酒不受控制的晃動著。
羅煞沒有看他,繼續說道:“相信以你現在的能力,要毀掉一個人實屬簡單。不過帶來的後果,你應該也很清楚……”
歐陽透眉頭輕皺,笑問道:“你要阻止我麼?”
再為自己斟了杯酒,羅煞淡然看著坐在身邊這頭蟄伏年久的猛獸:“我只是想知道,現在的你,是否還清醒。”
清醒?歐陽透嘴邊扯出一絲苦澀的微笑。
自從走進那個凌亂不堪的房間,自從看到躺在血泊中的赤裸身體……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已經瘋狂了。
清澈的酒終於定住,然後消失在厚實的唇邊。
瞇著的眼睛張開,散露出一股令人震撼的殘忍。
完全不可能是由這個溫文憋憨的男子口中說出,卻又如此冰冷如若天山融雪的聲音:“我要掩蓋一個秘密。我要這世上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
羅煞並不是一個好奇的人,但此刻他也十分想知道這個可以令一個老好人搖身變為修羅鬼的秘密,到底是什麼。但他更清楚,自己並不想成為修羅鬼的獵物。
他心中暗自嘆了口氣。若雪啊若雪,即便你察覺到此人身上背負了無法告人的秘密,也無法化解這種執著。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手中酒杯一抬。
“叮!”的一聲如同清泉滴石之音過後,酒盡人散。
剩下清晨裡的青松亭,殘留了一絲血腥的味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冷熱煎熬的管小司式大捉弄的緣故,歐陽透染上了風寒。
雖然不至於病倒在床榻上,但也足夠讓罪魁禍首的人愧疚了。
想不到初次由自己獨立診斷的病人居然是歐陽透,管小司嘆著氣將煎好的藥倒近碗裡,小心翼翼捧著回到歐陽透的房間。
“我不是說了叫你多休息嗎?!”
才剛踏進門檻就看見本該躺在床上靜養的人居然又坐到桌子旁看帳簿,生氣他那完全不注重自己身體的態度,管小司忍不住大聲斥責那個淨懂惹人生氣的傻瓜。
聽到怒罵聲的歐陽透連忙放下手上剛剛看了一點的帳簿,在再被罵之前慌慌張張的跑回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有點掩耳盜鈴的說道:“我有在休息!”
“有嗎?”管小司眯著眼睛看看桌子上本來堆積如山但現在已經處理泰半的帳簿,還有被慌亂丟在硯邊沾滿了墨的毛筆,心中暗自嘆道為何平日老實巴交的人居然會是這個如此不聽話的病人。
“有啊!”擺明睜眼說瞎話的人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在聞到緩緩飄過來的苦澀藥味時,寬敞的眉宇孩子氣的皺了起來。“好苦……”
“還沒喝你怎麼知道苦啊……”真受不了這個病了就像孩子一樣的大人,興許是因為平日身體健壯,常年都不會被病魔擊倒的緣故,少有生病的歐陽透對苦的味道十分抗拒,只要一聞到藥的味道就開始耍賴。
“真的好苦嘛……”歐陽透看著逐漸靠近的藥碗跟裡面黑乎乎的液體,臉部老實地反映出厭惡的表情,“我不要喝可不可以啊?”
“不可以。”斬釘截鐵的否定了千篇一律的哀求,管小司把碗湊近他的嘴唇。
“嗚……不要……”逃避現實的緊緊閉上眼睛,把嘴巴閉得比蜆殼還嚴實,拒絕的嗚咽聲從密封的喉嚨裡面傳出來,歐陽透就像個拒絕被太監灌賜死毒藥的儐妃……
按耐著快要被磨光的耐性,管小司保持著僅有的微笑柔聲勸告道:“透少爺,乖乖的啦,苦口良藥嘛……”
“……騙人……”被子外僅露出的細長眼睛此刻更是瞇得只剩下一條細縫了,實在像想不到一個熊般巨大的男人居然像個小媳婦般躲在被窩裡眨巴眼睛,“我都喝了十天了都還沒好,我不要喝了……”
忙著抵抗的歐陽透完全忘記了為自己診治開藥的大夫就是眼前的人,在看到管小司變青的臉色之後才注意到自己說了多不該說的話。
管小司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將手上的藥碗放到桌子上,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說道:“我知道自己學藝不精……這樣吧,讓蘇大公子另外請一位大夫來為你診治,我回去跟劉老爺子多學幾年……”
“咕嚕咕嚕咕嚕……”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那個蜷縮在被窩裡的大個子像被火燎到了般“噌”的跳下了床,鞋子都來不及穿的跑到桌邊抓起適纔避若蛇蠍的“毒藥”海量的灌了下去,然後把,然后連碗底下殘留的藥渣都不留的藥碗遞到管小司面前:“喝完了!你不要回去!”
管小司瞄了一下乾淨的藥碗,這才抬起頭哀怨的看著歐陽透,說道:“你不是說我的醫術不夠好嗎?”
“不……不是……我是說……”
“你不是說我煎的藥很苦嗎?”
“不……不會……那個……”
“我看我還是……”
“不要!!”歐陽透一把抱住企圖離開的管小司,大聲的說道,“我不要你回去!不許你回去劉老爺子那裡!!”
懷裡的 懷里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姦姦的一笑。
呵呵……雖然最近變得有點強勢,也懂得抓住屬於自己的東西了,但是啊……牛嘛,牽到了京城,也還不就是一頭牛麼?呵呵……
從懷裡掏出一點點下藥用的姜片稍微劃了劃眼角,老套的催出些許淚水,然後抬起頭凝視那張更加驚慌失措的臉:“藥……真的很苦嗎?……”
“不,不苦!!一點都不苦!”這個時候,就算問歐陽透太陽是不是從東邊出來的,他也不會說是了……
“那麼……晚上你還要喝藥嗎?……”
“要!當然要喝!!”可憐的歐陽透,大概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答應了什麼。
管小司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贈送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呵呵……嘔……”放下心來的歐陽透這才覺察到自己剛才喝了些什麼,苦得無法比擬的噁心味道從胃翻了上來,衝得他想作嘔。
早有準備的管小司變戲法般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糖球,拿到他眼前晃啊晃的,惡作劇的笑道:“想要嗎?好甜的哦……”
像看到救命靈丹的中毒者般,歐陽透渴望的看著那個小小的糖球,張開嘴巴等著管小司丟進來。但他似乎完全忘記了懷裡的這個人是只化成了人型的小狐狸……
“才不給你呢!”
眼見他把甜甜的糖球丟進嘴裡,歐陽透想都不想的用嘴巴直接封過去企圖在融化之前“狐口奪糖”。可憐的小糖球在本來身體細小的前提下,被兩根熱力十足的舌頭搶來奪去,不肖一小會就“香消玉隕”了。但歐陽透的舌頭似乎不懂滿足的在充滿了甜味的口腔中掃來刮去,似乎想把僅剩的甜味掠奪一空。只是不管他怎麼舔,怎麼吸,管小司的嘴裡總有無盡的甜味,引誘著他無法離去。
“歐陽,聽說你病了……”
這世上最不識時務的人,也是最經常遭人怨恨的人 落雁堂少主方曉天,像是算準了時間般推門進來打破這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的糖球爭奪戰。
“方兄……你好……”
歐陽透的臉像變戲法般瞬間紅得連關老爺子也甘拜下風。
而一旁的管小司卻毫不在意,只是狠狠的瞪了那個傢伙一眼,在心裡暗自詛咒他回去的時候最好被馬踢死。

“聽若風說,你病倒了。該不是最近操勞過度了吧?”早就習慣被詛咒的方曉天習慣的漠視能戳穿人的視線,拉過歐陽透的手想為他診脈。
“啊,不勞方兄費心了……”歐陽透連忙縮回了手,滿臉歉意的拒絕了他的好意。
這下倒輪著方曉天奇怪了。他“藥俠”出來行走江湖,從來只有他拒絕別人求醫的哀求,卻沒有任何人拒絕過他的診治,畢竟在他手下的病人,在病好之前暫時沒有死掉的例子。嗚……難道說他的信譽已經受到了質疑……他好可憐哦……連朋友都不信任他了……嗚……
歐陽透當然知道自己的拒絕很失禮,他連忙解釋道:“我並不是不相信方兄的醫術,只是小司已經幫我診斷過了,吃了藥之後也好多了,所以……”
“嗯嗯,我了解了!”心情豁然開朗起來,原來他並不是不被信任,只是因為可憐的病人早有一個霸道的專職大夫了。
“方兄找我是……”
方曉天嘻嘻一笑,眼睛咕嚕一轉的瞄了瞄在一旁因為歐陽透的話而暗自欣喜的管小司。
收到暗示的歐陽透連忙對管小司道:“小司,你去泡壺茶來好嗎?”
“嗯。”管小司點了點頭,拿著完成任務的藥碗退了出去。
聽著腳步聲漸漸消失,歐陽透那張本來洋溢著溫柔的臉突然陰沉了下來,仿佛剛才在房間裡發生的溫暖不曾存在過般。
“已經上鉤了嗎?”
方曉天點了點頭:“歐陽亮看過貨之後很滿意,不過對價錢方面還猶豫不決。”
“他沒有那麼多銀兩把貨全都要了,我們可以把價錢稍微壓低一點,再告訴他可以分開付款,甚至可以等到他稍微回本了再付也行。”
“這麼好的條件難道說他不會懷疑?”
歐陽透彎彎的嘴唇散露出一絲絲殘忍的笑意:“會!但是他急於將藏寶樓從我手上贖回,自然就要冒一次險,而現在正好有一條大肥魚在他面前游過,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放過。”
“欸……你還真是了解他。”
“……怎麼可能不了解呢?”歐陽透淡淡一笑,認真地看著他,“他可是,我的弟弟。”
方曉天這一天絕對敢對天發誓,他肯定的從這位從來都是溫文儒雅、與世無爭的友人身上看到了比任何一個殘忍的江湖殺手更加嗜血的殺意。
“歐陽……你還好吧?”
殺意消失了,卻而代之的冷靜,讓人看不透的冷靜。
“不用擔心。我還沒瘋……”
“……歐陽,”此刻,方曉天忽然覺得自己在過去的十多年裡,從來都不曾看透過眼前這個名叫歐陽透的人。“……值得嗎?……你會後悔的……”
“不。”沒有絲毫的猶豫,只有無盡的堅定與恨意,“我不會。”
方曉天輕輕的嘆息,流出了窗外,也流進了躲在走廊偷聽的耳朵中。
“小騷,你覺得透少爺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呢?”
蹲在廚房裡看管著煎藥的柴火,管小司抱著軟軟的小狐狸詢問道。
“唧唧!唧!”白色的小腦袋上下晃動了幾下,似乎認同了他的觀點。
“你也是這麼覺得啊!”管小司丟了一根柴枝到爐子裡,看著紅艷艷的火苗說道,“他居然用命令的語氣叫我去泡茶,足以看到他多麼不想讓我聽到他的報復,所以才急於支開我。不過為什麼不想我知道呢?”
“唧唧……”漂亮的黑色大眼鏡眨巴眨巴了幾下,陪著主人認真的做沉思狀,但也不要太期待一只未成年的小狐狸能有什麼好主意吧?
“小騷啊,你覺得他會是那種記恨著別人奪取屬於他的家產而去報復的人嗎?”
“唧唧!唧唧唧唧!!”
“你也覺得不是吧?”
“唧唧!”
“就是嘛!如果是的話,很早以前他就不會那麼輕易地將財產拱手想讓了啦!……好奇怪哦……”
“唧唧唧唧!唧唧!”
“一定有什麼秘密是我們不知道的,而他又不想讓我知道!”
“唧唧!唧!”
“到底是什麼秘密呢?……如果問他的話,就會被直到我偷聽他們的談話……”
“唧唧,唧……”
“怎麼辦呢?……”
“唧唧……”似乎少運動的腦袋因為思考了太多開始累了,小騷耷拉著毛茸茸的尾巴蓋住自己的腦袋,蜷縮成毛毛團躲在管小司的懷裡睡起覺來。
“你這個傢伙!!”看著懷里那只沒有義氣的東西,管小司揪了揪漂亮的白尾巴威脅道:“不想變成焦尾狐就給我起來!”
“唧……”無視他的威脅,小騷在適當的時候就聽不懂人類說話了。
“欸……真該問問你的主人怎麼把你養成一付懶骨頭……”
“咦!對了!透少爺不說的話,可以去問知道的人啊!既然對付的人是歐陽亮,所以他一定知道的!”
“好,就這麼決定了!”
歐陽透的病畢竟只是小事,很快就康復了。才剛好起來,便又難以看到他的背影。
而管小司也顧不上埋怨,向羅煞請了幾天的假,便到歐陽府附近埋伏,想找機會向歐陽亮問清事情。
他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事讓那個宅心仁厚的人變得如此熱衷報復。
又或者,他是不想看到喜歡的人變得那樣六親不認的殘忍。
但好幾天了,都不見歐陽亮從宅子裡出來,反而有很多官差在附近走動,不尋常的空氣讓他又產生了不祥的預感。
這天,他又躲在附近的巷子裡,突然看見一對衙役凶神惡煞地帶著枷鎖衝進歐陽府。
不消片刻,便從裡面鎖了個人出來。
遠遠看去,竟然是那個曾經如此意氣風發的歐陽亮!
詫異的看著漸漸遠去的一隊人,耳邊聽來人們議論紛紛的對話。
“歐陽家的少爺是怎麼了?突然被抓了?”
“你不知道啊?聽我那個當衙役的兄弟說啊,那位歐陽少爺可是犯了殺頭的大罪!”
“什麼?好端端的怎麼犯了這麼大的罪啊?”
“聽說是犯了販賣贓物的罪,而且賣的還是不久前被劫的貢品!”
“哇!!那還了得?”
“就是!……”
販賣被劫貢品?!
管小司知道,那個表面上囂張跋扈的歐陽亮雖然經常作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但還不至於有販賣被劫貢品這種殺頭大罪的賊膽。難道說……那天他聽到的對話就是……
天啊!透少爺居然是想將自己的弟弟置諸死地?!
他還以為他只是奪回藏寶樓,嚴重一點的或者是讓那個傢伙身敗名裂而已……
到底,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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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藏寶樓被封了。”
聽到這個意料之內的消息,歐陽透握著毛筆的手顫抖了一下。
一滴濃黑的墨水掉落在紙上,漸漸化開。
藏寶樓是歐陽老爺一生的心血,如此簡單的,就毀滅了。而且,還是毀滅在自己的兒子手上。
“歐陽亮呢?”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依然是那樣鎮定自若,甚至不蘊含任何情緒,仿佛是另外一個人在代替他說話般。
羅煞那雙冷冽的眼睛看著眼神已經動搖了的歐陽透,淡淡的說道:“秋後處決。”
“秋後?……”歐陽透抬起頭,看看院子裡在晚霞中更顯鮮紅的楓葉,“冬天快來了吧?”
壺中的酒逐漸在減少,酒杯運送著穿腸般灼人喉嚨的液體不斷倒進胃裡。
倒酒,昂首,灌酒,再斟……重重復復的動作,桌子上已經橫七豎八地放了好幾個酒壺。
他只是想有一刻,可以徹底忘記自己做了些什麼。
為何這麼難?
“透少爺……”
一個身影悄然出現在門口。
“小司……呃!……你要喝酒嗎?……過來陪我喝啦……呃!……”
小巧的腦袋搖了搖,歐陽透那雙被酒醉迷朦的眼睛在掩映的燭光下,看到那精緻的臉上所露出的絕然神情。
“怎麼了,呃!小司……誰欺負你了?呃!……”
還是搖著頭,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不靠近,也不離開,悲哀的凝視著買醉的他。
“不要……呃!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呃!……”
夜風撩起管小司雪白的長衫,如同月下的仙子般若隱若現的虛無。
“我知道了……”
“呃!……什麼?呃!……”有點暈暈乎乎的歐陽透沒能馬上明白他的話。
“我已經知道了!!”管小司的聲音突然尖利起來,仿佛崩潰了般令人心碎。
“小司?你……”像被丟進了冰庫,讓歐陽透瞬間從酒醉中清醒了過來,他驚慌的看著管小司悲泣的臉孔,不知所措的丟下手中的酒罐衝了過去緊緊摟住在夜風中顫抖的身體。
埋在胸膛裡的聲音悲哀得令人難受:“……歐陽亮告訴我了……原來……原來……”聲音嗚咽得根本說不下去。
“不,不!不是的!你別聽他的!他是在說謊!”
被小司知道了嗎?!他真是一個笨蛋,早就應該親手殺掉歐陽亮,不讓他有任何說出真相的機會!!
壞了……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
亂成一團的歐陽透只能緊緊的摟住不斷顫抖的管小司,企圖說服他相信歐陽亮只是在欺騙。
“……可……是……他說……是……他……”
“不!!不是他!!是我,是我做的!!是我強暴你的!不是他,不是他!!”
突然,歐陽透被懷裡的人用力地推開,毫無準備之下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
“小司,你聽我說……”抬起頭的時候,竟然看到本來是悲 絕望的臉此刻居然換成了震驚的神情。他馬上明白了,洩漏秘密的不是歐陽亮,而是自己,是自己剛剛告訴他的……
“歐陽透,”管小司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變得銳利如鷹,“你是說,那晚強暴我的人,是歐陽亮?”
張開嘴想吐出否定的答案,但卻在那雙純淨的眼睛凝視下,再也無法說謊。
他的沉默,告訴了管小司事實。
天啊,他到底為什麼恨了眼前這個人這麼久啊?
渾身脫力的感覺讓管小司跌坐在地上。
“小司……對不起……”歐陽透顫顫的爬近他,伸出手想撫摸那張蒼白的小臉。
“別碰我!”無法接受事實的管小司用力地揮開了他的手,卻在下一瞬明白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坐在他面前的歐陽透耷拉著腦袋,好像無法承受背脊上的負重般用顫顫巍巍的雙手拼命支撐著身體。
都快弄不清誰才是被強暴的人了……
管小司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比受害者還要痛苦的人,企圖冷靜下來去思考要如何解開彼此的心結。
突然,歐陽透噌的跳了起來,在管小司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衝了出房間。
待管小司回過神來的時候,人早就不見了。
那傢伙想幹什麼啊?……
無力的依在門上,他仍然無法消化剛才聽到的驚人事實。
他不是一個視貞節如同生命的閨中女子,在遇到歐陽透之前那些漂泊流離的生活裡,常常會遇到一些對自己心懷不軌的男人,雖然從來沒有被得逞過,但五歲便出來謀生的他早就有了如此的覺悟。乍聽到元兇是歐陽亮,他只是有知道一箇舊傷口原來是被瘋狗咬傷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都認定了歐陽透是那個強暴他的人,即便是愛他,同時也恨著他……
其實,裡面還有一絲絲的自私的成分,因為他強暴了他,所以他可以一輩子賴定了他。
現在,沒有了恨……
那麼,便只剩下那濃濃的、化不開的東西了吧?
“我也真是個笨蛋!怎麼想,那個傻瓜都不可能懂強暴男人啊!……呵呵……”
月下,管小司美麗的臉上現出了真實的笑容。
“餵!!快點起來!”
半夜裡,等著歐陽透回來而漸漸在床榻上睡著的管小司被粗暴的吵醒了。
揉揉酸疼的眼睛,他看見穿著猥衣有點狼狽的方曉天肩膀上抗了個人,惡狠狠的盯著他。然後在管小司讓開的下一刻,粗暴的將那個大塊頭丟在床鋪上。
“做什麼?!”他不是等待太監摃儐妃來接受恩寵的皇帝,屬於歐陽透的床不允許外人侵佔。
“做什麼?!我也想問你們!!”完全無視他的抗議,方曉天凶暴的指著床上的人,“我不管你們有什麼誤會,但不要來煩我!!除了蘇若風,我沒有要強暴任何一個男人的慾望!!”
“啊?!”看著說完話便大步離開的方曉天,管小司籍著暗淡的燭光看清楚了原來床上的人就是歐陽透。
只見他的臉上有一記毫不留情的拳頭記號,嘴角流出的一絲鮮血已經乾涸了,身體動彈不得的躺在床上,看來是被憤怒中的方曉天點了穴道。
“透少爺,你做什麼啊?”
歐陽透有點倔強的閉上了眼睛沒有回答。
“……”管小司靈巧的腦袋稍微一轉,覺悟的叫道:“難道你去找人強暴你嗎?!”
“不行嗎?!”突然睜開的眼睛露出異樣的光芒,“那樣的話我們就一樣了!我不要看到你難過!”
“……”
該怎麼說這個男人呢?
一般的人,不會在發現喜歡的人被別人強暴了之後,自己去抵罪吧?
一般的人,不會為了保守這樣的秘密而去毀滅了一切,殺掉知情者吧?
一般的人,不會想讓受害者不再感到難過和悲傷,而去找一個人來強暴自己吧?
但是,眼前這個人卻會……
“不要做你不習慣的事……好嗎?……”
管小司輕輕撫摸他被揍得腫起來不再英俊的臉。
“我喜歡的透少爺,是不懂說謊的……我喜歡的透少爺,也不懂傷害人……”
“小司……我……”
“笨蛋……你以為,我會因為看到你被強暴而開心嗎?……大笨蛋……”纖細的軀體爬到歐陽透的身上,像主宰者般坐在他的腹部上,“與其讓那些莫名其妙的人要了你,還不如我……”
“嘶!!”清脆的布匹撕裂聲在夜空中異常動聽。
朦朧的燭光中,管小司那君臨天下的媚態讓身下的歐陽透混沌迷醉。
“我,來,強,暴,你!”
“啊?……小司……”驚愕的看著不斷撕裂自己身上衣裳的管小司,歐陽透慌亂的叫了起來。
“錯了錯了,”管小司魅笑著點點歐陽透的嘴唇,然後用一條剛剛撕出來小小的布條封住了他的嘴巴,“你應該喊救命噢!不過,現在已經遲了!”
“嗯……嗯嗯……”想掙扎,但穴道被點了動彈不得,歐陽透突然覺得自己像一條在砧板上的魚。
漂亮的手指輕輕的拂過裸露在空氣中的小小凸點,引起身下那具軀體的莫名顫抖,喜歡惡作劇的小狐狸露出森森的白牙,在歐陽透恐懼的眼神中狠狠的啃住早已稍稍抬頭的慾望源頭。
“嗯嗯……嗯嗯!恩……”
牙齒輕輕的磨娑著,滿意的看到被侵犯者露出迷朦的眼神。
“你在喊不要嗎?呵呵……還是說想多要一些啊?嗯?”質惡的用兩只手指搔刮了一下球體與密穴之間那個敏感的部位,引得那頂天立地的慾望滲出點點的愛液。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無法發出呻吟而只能在喉嚨嗚咽的聲音,在管小司毫不留情的啃咬下更加低沉。
表示拒絕而搖動的頭讓本來已經零亂的頭髮全都散亂在雪白的枕頭上,跟撕碎的衣料混在一塊。
不能吞咽的唾液染濕了小小的布條緩緩的淌過古銅色的下巴直達喉頸,喉結在拼命的吞咽中不斷上下翻動。
呼吸困難讓強壯的胸脯喘不過氣般拼命的上下起伏令,那兩顆黑褐色的鮮果在燭光下跳起了妖豔的舞蹈。
被汗水瀰漫的下腹部,肚臍下那只漂亮的蝴蝶在曖昧的朝露中翩翩起舞,像要飛起來了般動人。
平日充滿了力量的強壯身軀此刻懦弱無助,更有著吸引著男人凌掠的可憐。
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管小司趴在他的身上,享受著這男人特有的味道:“嗯,好像還差一點東西……啊!對了,繩子!再用繩子幫起來就完美了!!”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你也覺得很好吧?”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嗚……”
衣衫零亂的管小司無視歐陽透的抗議,蹦下床去到處翻找。
而床上的歐陽透只能祈求這個房間裡面千萬不要有繩子之類的物品,但很不幸的……
“啊!有了!”
管小司興奮的那了條粗麻繩跳上了床,靈巧的三兩下手就將毫無反抗能力的歐陽透捆了扎扎實實。
天啊,讓他直接昏過去算了……
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被繩子勒得喘不過起來,胸口也被繩子箍得緊緊的,身體每一塊的肉都好像被繩子瓜分了般變成更加突兀的塊塊……屈辱的感覺讓他本來已經抬頭的慾望更加囂張的昭顯自己的存在。
“透少爺,你也覺得很好吧?等一下哦,我會讓你舒服的……”
聽著管小司綿綿的聲音,忽然感覺到有條熱熱的棍子在自己的大腿之間穿梭著,而且從本來稍軟的感覺變得越來越硬了。
該不會是……嗚……我不介意的,只要是小司……
暴露在空氣中被忽視掉的慾望突然被溫暖的感覺所包裹,歐陽透驚愕的看著管小司皺著一張小臉努力的將自己的雄性納入體內。
“嗯嗯嗯……嗯嗯……嗯嗯……”
“別吵,我不是在努力強暴你嗎?嗯……疼……”
“嗯嗯……”
“疼!!哇!居然還能變大……”
“嗯嗯嗯……”
“喝……嗯嗯……”
清晨,青松院的小亭子裡,清茶在飄香。
方曉天笑吟吟的看著即使穿瞭高領衣飾仍無法掩飾脖子上繩子粗暴的勒痕的歐陽透,一臉我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噁心表情。
“歐陽,昨晚累著了嗎?”
一瞬間,他發誓他看見那張樸實的臉從脖子一下一直紅到了腦門。
“沒……沒有……”
“呵呵……真的嗎?”
“真、真的……”
一旁的羅煞遞了塊梅花糕給方曉天:“你餓了吧?”
“啊?哦……”受到威脅的眼光,方曉天自然懂得在別人的地盤還是不要太放肆的道理。
“歐陽,你確定要放過那些人嗎?”
“是的。”
清澈,這是羅煞在看到那雙細長而闊達的眼睛時的感覺。
還是這樣比較適合這個男人吧?
“實在抱歉,我如此猶豫不決……”
“不會。”羅煞以茶代酒,“朋友不需要道歉。”
歐陽透微微一笑,了然的碰了杯。
被冷落在一旁的方曉天大叫道:“餵餵餵!你們不要打完齋就忘掉了和尚!”
羅煞瞄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要去當和尚了嗎?太好了,那若風可以回來幫我忙了。”
“才怪!!”方曉天戚戚然地說道,“不是說好每個季回來幫忙一個月嗎?我才不要若風忙得連我都不見呢!”想起每個要回來幫忙的月份不能常常見到辛勞工作的愛人,還有就是時間到了之後辛辛苦苦才能拐走愛人的情形,就讓他很不爽。
“是嗎?你這麼做小心若風分不到老爺的財產。”
“誰要誰拿去!誰稀罕啊?就算若風不工作,我也能將他養得肥肥胖胖!”他開始幻想白白胖胖的若風抱起來更加柔軟的感覺,嗚……好好哦!
臨安首富的家產就這麼不值錢啊……
看著兩個隨意談論著萬頃家財的男人,歐陽透忽然覺得要是爹看到了這般情形一定會放棄爭奪二富的名頭。
“羅煞,你說什麼?!你想霸佔我的家財嗎?”怒氣沖沖的怒氣沖霹靂啪啦地衝過來,一屁股墩坐在羅煞的大腿上,粗魯的動作完全破壞了那張優雅臉蛋的高貴。
“若雪,別胡鬧了……”
“哼!你想人財兩得,想得倒美!!”
一旁看好戲的方曉天快樂的扇風點火:“他就是這麼想的!”
不料身邊傳來悠悠的聲音:“你是想把我養成豬,然後讓我不能工作嗎?”
“是啊!啊?……若風!?”
看來一場“腥風血雨”是難免了。
歐陽透感覺到手心有樣暖暖的東西鑽進來,然後被拖著離開了亭子。
“小司?你怎麼來了?”
管小司抱著雪白的小騷,笑嘻嘻的指指亭內的那群人:“兩位大少爺說來逮人的,他們說你霸佔那兩個人太久了……”
“是嗎?”歐陽透搔了搔腦袋,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
“才不是呢!”管小司牽著歐陽透的手緩緩漫步,“是他們霸佔了透少爺!”
“小司,我已經不是你的少爺了哦!”歐陽透的臉有點氣氣的。
“知道了啦!一時改不過來而已嘛……透!”
“嗯!”快樂的應了一聲,歐陽透抬起頭左顧右盼了一番,確定附近沒有任何人之後,小心翼翼的湊儘管小司的耳邊,用比蚊子還細小的聲音問道:“小司……那裡、那裡還疼嗎?”
“那裡?哪裡啊?”看著那張害羞得從脖子到腦門都漲紅的臉,管小司的心裡漫過一絲絲溫柔的甜蜜,但同時也產生惡作劇的念頭。
“就、就是……就是……”可憐那個樸實的大個子怎麼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說出曖昧煽情的話啊?馬上就口吃了。
管小司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柔柔的撫摸上面明顯的紅痕:“那麼,你這裡疼嗎?”
“啊?嗯……不、不疼……”麻麻的刺痛感在管小司的撫摸下泛過無法言喻的甜蜜快感。
“真的不疼嗎?”手指稍微用力摁住傷痕,掛在他身上的纖細身體磨磨蹭蹭地在溫暖的懷裡蠢蠢欲動。
“小、小司……等一下……”
慌亂的氣息,還有隔著厚厚的布料都能感覺到的熾熱硬度,管小司知道自己已經成功挑起眼前這個看上去毫無慾望的人的濃重情慾了。最近他的新遊戲就是讓這張老實憋憨的臉掛上充滿瘋狂慾望的表情,不過在開發的過程中發現,原來表面看上去清心淡欲的人竟然是個色鬼……
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判定為色鬼的歐陽透有點無助地摟著管小司,雖然很想將他就這麼抱進房間,但還是很尊重對方意見的問道:“小司……我們、我們可以進房間嗎?……”
“進房間?進房間幹什麼?”照舊裝傻的管小司擺明暸沒那麼簡單了事。這傻個子以為他是這麼容易哄上床的對象嗎?不過啊,想要這張笨拙的嘴吐露甜言蜜語恐怕是要等到天荒地老也不可能了……嗚,為什麼他一世英名,就找了個這麼憨的男人啊……
“不、不幹什麼……”
管小司翻了翻白眼,實在受不了的拉著他的手,邊把他拖向房間邊說道:“想要什麼就要明說,不然誰懂你想怎麼樣嘛!”
跟在管小司身後的歐陽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老實的回答道:“反正就算不說,小司也能知道我想要什麼的!”
頓了頓足,管小司有點氣惱的笑道:“你這個人……”
“不是嗎?”
“是,當然是!你這個笨主子有我這個巧奴僕是幾生修到的!”
跟著挺胸昂頭得像鬥勝了的狐狸般的管小司,歐陽透那純樸的嘴角翹起了一個有點奸滑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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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話說那個爭奪臨安二富頭銜的熱門家族歐陽家家道中落,曾是業界翹楚的藏寶樓因為販賣贓物而聲名狼藉,雖然歐陽家的小少爺歐陽亮在臨安刺史司徒言大人明察秋毫後得以翻案免去處決之鬱,但始終是活罪難逃,獲判充軍塞外永世不得歸還。而歐陽家的家眷則安置在郊外的別院頤養天年。
在歐陽老爺離世時便被趕出來的歐陽家大少爺接手了藏寶樓,雖然無法跟以前輝煌的時刻相提並論,但由於這位歐陽大少爺是出了名的老實人,所以富人們還是十分信賴藏寶樓的黃金珠寶。本來嘛!買珠寶還是得找個童叟無欺的店舖才成。
所以,藏寶樓重新擁有爭奪二富地位的實力是指日可待了。
至於白家跟林家,少了個對手自然是更加起勁了,但聽說最熱衷於此的白家小少爺最近突然銷聲匿跡,甚至還有人傳言他經常出入一些貧瘠的場所,為的是找一個卷鋪逃匿的下僕。不過這些傳聞肯定是不真不實!白家小少爺是出了名的勢利鬼,怎麼可能花他那些斤斤計較的時間去找一個下僕啊?
這些坊間的閒言碎語,聽聽也就算了……
“歐陽透!!你給我出來!!”
只見管小司叉著腰板子棟在歐陽透的房門口叫囂著。
“唧唧!唧唧!!”
腳旁邊還神氣活現的站著一只晶瑩剔透的白狐,跟著起鬨。
來來往往的僕人在就見怪不怪,也懶得理這些習以為常的事。反正,歐陽家的正主現在也搞不清是那個笑得暖洋洋的大少爺,還是這位雖然很漂亮但整死人不償命的管小爺了。
不過啊,還是都莫要得罪的好!得罪了管小爺,他會把你整得說有多慘就有多慘。但是要是得罪了歐陽大少爺,管小爺就會把你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不要……”
裡面傳來顫顫巍巍的聲音,好像外面站的是只兇猛的大老虎。
“喲!你還懂得拒絕人啊?我的歐陽大善人!”
“唧唧!唧唧唧唧!!”
典型的狐假虎威,那只可愛的小騷倒是越叫越歡了。
大老虎狠狠地瞪了瞎起鬨的小狐狸,成功的讓它嗖的一聲竄回廚房的窩裡去了。
魅笑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但就是無法讓人覺得溫暖,反而有點發冷。
“我……我只不過是讓李大嬸賒了一個金鎖而已……她的孫子今天滿月……”
“哼!只是一個金鎖而已嗎?那為什麼掌櫃的告訴我今天舖子裡沒有結賬的東西還有三個玉如意,五個同心銀鎖,六個金步搖,十個琉璃盞?!”
“……那些……那些是……”聲音越來越顫抖了。
“你今天不給我解釋清楚了,就甭想睡覺!!”
“不要……我不是……那個……”
“給我出來!!”
“不……”
“哼!垂死掙扎!!”
抬起纖細的腳,猛力一踹就把門給踹開了。擺這個每日一踹的福氣,他覺得自己都快要練成銅腳鐵腿功了。
可憐的門被丟在一邊,裡面的人驚慌地到處逃竄,但是忘記了一個房間似乎沒有多少可以躲的地方。
“你還敢逃?遲早有一天你會把藏寶樓給送出去了!”
“小司……反正我們也還很富裕嘛……”
“哼!你富裕的定義跟我相差甚遠!”
小心翼翼湊過來的巨大身軀摟住了管小司:“好啦,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才怪!每天你都這麼說……”
“真的真的,我真的不會再犯了!”就差沒指天發誓了。
管小司邪氣的看了他一眼,魅笑道:“那好,記得我們昨天的協議嗎?如果你再犯的話,我今晚就要用繩子了哦!”
“啊?那個……不要用那個好不好……上次被白家的小公子看到了還問我是不是上吊自殺呢……”
“哼,誰讓你不聽話!嗯……”管小司抬頭看了看天,笑道:“我去餵小騷食吃,你乖乖地找根粗繩子,在房間裡等我噢!”
“小司!等等……你聽我說……”
到底那天晚上到底有沒有繩子出現呢?……
恐怕以歐陽大少爺這麼老實聽話的個性,是拒絕不了他那個強勢的小僕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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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奴憨主》番外《妒夫傳 管小司篇》
話說臨安藏寶樓在經歷一場風風雨雨後得以平靜吉祥,特別是大過年了,生意好得不得了,贈人送禮是免不了的,可要送些貨真價實的禮物還是得去藏寶樓。畢竟那兒的東家是臨安出了名的老實人 歐陽透,歐陽大少爺。
“呵呵……”
管小司抱著一大堆的年貨,興奮地走在官道上。
身邊也同樣是捧著一堆禮物的蘇若雪,好奇的問道:“小司,你笑什麼啊?”
“呵呵……你沒聽見剛才有人誇我的透少爺嗎?呵呵……還說藏寶樓能恢復當日興旺,全是他的功勞噢!呵呵……”
“瞧你美的!只不過是誇了幾句而已嘛!”蘇若雪嘟著粉嫩的嘴巴,不屑地看了看那個莫名其妙的同伴。但下一刻,卻因為聽到有人說素絨坊的話而頓住腳步。
一個正在路邊小攤坐著的閒人正給圍著的眾人大為讚美素絨坊的前大掌櫃是如何如何的英明神武,又如何如何的英俊不凡……明明未曾見過本人,卻差點把那個男人說成幾乎是神的存在。
可偏偏就有人喜歡聽。
瞧那個蘇若雪就站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一臉的喜滋滋,比誇的是他自己還要高興個好幾萬倍。
“你自己還不是這副模樣!”
“不行嗎?我就是喜歡聽別人贊我們家的羅煞!”
“又不是說你,興奮個什麼勁啊?”
……
剛才被他搶白的管小司哪回放過調侃人的好機會,可蘇若雪也不似外表看來的那般溫馴,兩個人就在街頭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起來。
兩位各有千秋的美男子在街頭吵架,馬上圍來一群好事者,這可比看戲有趣多了,況且還可以保養眼睛!
一直站在兩人身旁的蘇若風抬頭看了看天色,對二人說道:“我說大哥、小司,你們再不回去可就有麻煩了……”
“啊?啊!!”兩人很默契的同時驚呼,這才想起早上出門前各自的情人很有表情的吩咐過自己絕對要在日落西山前回家,否則……
“馬車!!快叫匹馬車!!”
“笨!騎馬快一點啦!!”
“哼。你以為你還能騎馬嗎?”
“你什麼意思?”
做弟弟的蘇若風頭疼的摁了一下太陽穴,開始有點丟下兩個長不大的小孩的衝動。
風風火火的趕回歐陽府,本來想將一天下來努力蒐集的年貨展示給歐陽透看看的,可等待他的卻是空無一人的房間。
太陽已經落山了,平日歐陽透太陽沒下山就趕回來陪自己,今兒怎麼人影全無?而且還是他千叮萬囑自己早點回家的!
管小司奇怪的抓來一個僕人問道:“透呢?”
“呃……我不知道……”看他支支吾吾的樣子,讓管小司更加疑惑。
“快說!”
嗚……雖然不想出賣大少爺,但眼前的管小少爺好恐怖噢!反正大少爺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
“大、大少爺出去了……”
“出去?去哪兒了?”
“呃……呃……醉、醉……醉紅樓……”
“醉紅樓?!”一聽這名字不用猜都知道不是什麼好地方,可他還是希望自己聽錯了。“那是什麼地方?”
“那……呃……那個……”
“說!!”
凶神惡煞的管小司把那可憐的僕人嚇得屁滾尿流:“是妓院!”
“……”
趁著他發愣,那倒霉的僕人嗖的就逃去無蹤。風頭火勢,不躲是傻瓜!
寧靜的院子,突然爆起震塌牆壁的怒吼。
“好你個歐陽透!!居然敢給我去嫖妓?!”
臨安是個盛產美人兒的地方,而這裡最出名的妓院就屬醉紅樓,能進出這裡的都是些達官貴人,普通的有錢人連邁進這裡的門檻都沒可能。可以說裡面每一個女子都有一個富商或者高官做靠山,所以沒有厲害的後臺或者吃不完的金山,是絕對不能來這裡享樂的。
在醉紅樓最為豪華的包廂,坐著三位各具特色的俊朗男子,身邊卻奇怪的沒有三五成群的煙花女子。
隔絕了外界的吵鬧,此廂顯得格外的寧恬,只有一位絕色美女在旁邊彈琴。
其中一個滿臉憨直的男子不安的看著四周,問另外二人:“這樣不太好吧?來這種地方?……要是讓小司知道了……”
“笨。做這種事不到這裡還想到哪裡?”另一個屬於瀟灑不羈型的男子對於他的生澀有點好笑。
最鎮定自若卻又冷若冰霜的男子沒有出聲,靜靜的仿佛不存在於此,自斟自飲。
“可是,方兄,我還是覺得……”
“哎呀,歐陽,你怎麼那麼囉嗦啊?連羅煞都不反對嘛!”
“但是在這裡……”
在磨蹭下去恐怕明天早上他們都還沒弄完,方曉天快刀斬亂麻的宣布道:“難得你們兩位有興趣,我就讓你們瞧瞧這些寶貝咯!”
瞧他那江湖賣藝的獻寶樣,真有點讓人想揍他的衝動。
按耐著性子的羅煞淡淡的說道:“爽快點!”
方曉天嘻嘻一笑,不知從哪裡變了個小包袱放在桌子上,一展開,只見裡面裝的竟是一些奇形古怪的物品。
歐陽透好奇的拿起一個白玉石物器,可以把玩在手上的柱狀明顯是經過了精雕細琢,卻不知何解表面如此凹凸不平,甚至還有些扎手。而且,這東西……怎麼看怎麼像男人的命根子……難道說這……
噌的一下,歐陽透沒有喝過一滴酒的臉馬上就紅了個透。
“怎麼樣,歐陽?可別小看了這白玉,這可是千年難尋的溫玉!冬暖夏涼不在說,還能跟隨體溫變化!用這東西保准不會讓人著涼!”
“真、真的嗎?”
“那還用說?!皇帝也只有一小片用來做玉墜,我可是好辛苦才弄來這麼大塊玉石的……”方曉天惋惜的看著歐陽透手上的玉石,“如果不是你們要,我是絕對不會輕易出讓的……人家還沒用過呢……”
那副色鬼模樣看得一邊的羅煞直皺眉頭:“方曉天,我早就覺得你是個禍害。”
“羅煞你這是什麼話啊?你還不是一直擔心若雪那裡承受不了你那玩意兒,纔來找我幫忙的啊!”方曉天擠眉弄眼,一臉玩世不恭,“怎麼說,我們也算是物以類聚啦!”
“誰跟你聚啊……”雖然話是這麼說,可男人畢竟是男人,那雙銳利的眼睛已經被桌上琳琅滿目的器具吸引住了。
方曉天挑了一個小小的、跟小湯丸沒啥差別的皮球,介紹道:“別看這東西那麼不起眼。用處可大著哪!”只見他斟了杯酒,把球狀的物體放了進去,只見那黑不溜秋的東西緩緩的膨脹了起來,一會兒便變成大肉丸般大小。他戳了戳沉浮不定的球:“這東西只需潤濕就會膨脹變大,到了一定限度就會融化掉,很方便的噢!”
然後他又拿起一個精緻小盒子,打開時裡面散發出陣陣的幽香:“這是從苗疆那邊傳入的密藥,當然對於我來說已經不是秘密了!我把裡面用作催情的藥量減少了,絕對不會讓用的人覺得不舒服!而且還有各種香味哦!”
“嗯。”羅煞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那個什麼球給我二十個,至於這藥嘛……先要十盒試一下。”
“哇!羅煞,你太猛了吧?”
瞪了那個口末遮攔的人一眼,羅煞看了看另外一個一直拿著玉石男根不知所措的人。
“歐陽兄,怎麼了?”
歐陽透悄悄的瞄了奏著琴若無其事的女子,紅著臉道:“那個,不怕被她聽見嗎?”
“呵呵……我就知道歐陽兄從來不來這種煙花之地!”方曉天笑道,“這位是醉紅樓最出名的聾啞樂師,目不能視,耳不能聞,你不用擔心。”
“哦……那……”
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方曉天又問:“還有什麼問題?”
“呃、呃……我想……我也想要一盒那種藥……可以嗎?……”
“當然可以啦!你想要什麼香味的呢?”
“啊?那……隨、隨便……”
就是因為這樣,當歐陽透懷裡揣著透懷里贈與的秘密,鬼鬼祟祟的帶著一身香氣回到歐陽府,倒霉的他就被守在房間的管小司給逮了個正著。
“剛才去哪裡了?”哪里了若無其事的看著一臉困窘的歐陽透,瞧他難得的慌張,心中更覺他另有隱情。
“呃、那個……我剛才跟羅兄、方兄喝酒……不,吃飯去了……”
連撒個謊都不撒不好,還想來騙他?!
管小司頓時火冒三丈:“好你個歐陽透!背著我去妓院了是不是?!”
“啊?!你怎麼知道的?……”嗚……說溜嘴了……笨死了……
原以為他會生氣怒罵,卻怎麼料看到的竟然是一張心灰意冷的臉。
管小司默然的說道:“欸,我早該知道這一天遲早回來的……透少爺畢竟是個男人,會喜歡女人也沒有錯……也許一直都是我錯了,把透少爺您拉了下水……”絕望的眼神凝視著歐陽透,“您決定要上水了啊……我也不會死賴著不走……”
“不要走!不是的!對不起!小司你不要生氣啊!”乍聞管小司意欲離開自己,歐陽透慌得一把抱住那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年輕身體,“我承認,我承認是去了醉紅樓,但我什麼都沒做啊!真的!小司你要相信我!”
“你讓我怎麼信你?……”管小司嗚咽的聲音從歐陽透的胸膛上傳來,“一直以來,你都是把我當成女人……”
“沒有!我沒有把你當成女人啊!”歐陽透慌了,不知怎樣才能安撫不安的情人,“你不要走!只要你不走……你、你想怎麼樣都成啊!求你不要走好嗎?”
脫口而出的承諾換來管小司驚訝的嘴臉,可那明明應該哭紅了的雙眼根本一點點淚漬都沒有。歐陽透這才理解到自己又被耍了。
“說話算話!!”
“呃……”欸,只要能讓他不在生氣,那又算得了什麼……
歐陽透乾脆的點了頭。
管小司陰陰一笑,將已經跳進圈套的兔子帶到床邊,然後指著床上放著的三股繩子,問道:“挑吧!本來為了懲罰你這三條都要用上的,不過既然你這麼乖,我就放過你,隨你挑一條……呵呵……”
“啊?怎麼這樣啊?”歐陽透哭喪著臉,看了看那三股繩子,其中一股又粗又長,好像要用來捆老虎般,另外一條稍為細了一些,但還是好長好長,最後一條紅色的倒是又細又短,跟女子用的針線沒啥區別。雖然不知道用法為何,只是抱著不要留下明顯痕跡的念頭,他小聲道:“最、最細的那根……”
“你確定??”管小司的笑容更加豔麗了。
歐陽透一下子被他的笑容迷惑,老實的點點頭。
“很好!”管小司將其他兩股繩子拿開,讓歐陽透躺在床上。
除了他們的第一次之後,歐陽透都不曾在處於這種劣勢,一下子緊張的感覺攉住了他。巨大的身軀因此而微微的有些顫抖。
注意到情人的顫慄,管小司興奮的跨坐在讓他迷戀不已的軀體上,卻不去脫他的衣服,反而將手伸到歐陽透的胯下,解開腰帶恣意地扒開褲頭,將仍處於羞澀狀態的男根掏了出來。
“小司!你……”被他的大膽動作嚇呆了,歐陽透掙扎著企圖反抗,但卻被管小司兇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乖乖的不要動,我會讓你很舒服的……”那張漂亮的小嘴巴在說這話的期間小小的含住菇頭的鈴口,然後,溫暖的舌頭像靈巧的小蛇慢慢卷住顫抖不已的肉柱,在歐陽透反應過來的瞬間一口將他的巨大吞沒。
“啊!嗯啊……啊……小……啊……小司……”激烈的感覺讓歐陽透瞬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呻吟之聲毫無保留的溢出喉嚨。
靈巧的雙手並沒有閒著,右手輕柔的撫弄著腹部古銅色肌膚上那只淡紅色的美麗蝴蝶胎記,左手略微用力的措揉玩弄著兩顆被淡淡體毛覆蓋了的球體。
“舒服嗎?透……”
“嗯……嗯……”因下身的侵略而意亂情迷,歐陽透哪還聽得到他的問話?
見那肉柱已經一柱擎天,毫不保留的昭告自己的存在,管小司摸來那根剛剛由歐陽透親自挑選的繩子,在那激動的顫抖即將蹦射慾望的瞬間一手摁住小小的鈴口,制止裡面企圖爆發的激情,另一隻手迅速的將崩潰邊緣的肉棒狠狠捆綁,那小紅繩又細又韌,狠狠的嵌進歐陽透的肉裡面,連鈴口處的嫩肉也箍得死緊。
“嗷啊!!……”在發洩的瞬間被殘忍的虐待,本來享受著情愛的歐陽透如同被施以極刑,從喉嚨深處發出類似受傷野獸的嚎叫聲。
“透……乖乖的不要動,不然會受傷的……”
雖然受到了殘忍的對待,但朦朧的意識中還是沒有違抗他的命令,雖然很想伸手解開束縛,但歐陽透還是乖乖的等待著解脫。
“好疼……疼……脹……要死了……放……疼……”
“老實告訴我,你有沒有去嫖妓?”
“沒……真的沒有……”
看著在慾望邊緣痛苦掙扎的情人,管小司有點猶豫了。雖然是想懲罰一下這個偷了腥的傻瓜,但會不會太過分了呢?
本想就此罷手,卻突然注意到從歐陽透懷裡露出的一截古怪玩藝兒。
“什麼東西啊?……”掏出來一看,竟然是一個白玉石做成的男根!!再找了找,還有一個漂亮的小盒子。管小司打開來一聞,雖然他學醫時日還淺,但已知道這是一種媚藥。他皺了皺眉,湊到歐陽透耳邊,輕問道:“透,這是誰給你的?嗯?”
歐陽透努力睜開眼睛,很難才看清他手中的物器,登時嚇了一跳,雖然很想說明,但卻又不能出賣方曉天,只得搖頭表示不能說。
看他到了這種地步還敢隱瞞,管小司更怒了。
“不說是不是?一會兒我就讓你乖乖地說出來!”
他極為熟練的將歐陽透的褲子扒下,惡狠狠的命令道:“轉身趴在床上!”
“小司……我真的不能說的……”
“我讓你趴就趴!”
“……”見管小司生氣了,歐陽透只好移動他略微笨重的身體轉過身去,“嗯……疼……”期間因為那個仍屹立不倒卻被限制住地方被床鋪摩擦,更刺激的痛楚與快感讓他禁不住呻吟出聲。
從小盒子裡挖了半沱的藥膏均勻地抹在白玉男根上。雖然他很生氣,但還是不忍傷害床上的情人,管小司用手指輕輕的剝開小小的菊穴,用白玉男根的頭部往裡面輕輕的探進少許。但歐陽透畢竟是處子之身,怎麼可能一下子接受到如此之粗的物體。撕裂的疼痛從尾錐直傳上腦,讓他幾乎馬上昏過去,但混沌的思海中,歐陽透仍記得小司要他乖乖聽話,只得一口啃住枕頭,雙手緊緊的扭住床鋪上的被單,希望籍此疏散痛楚。
“快點說……那樣就不會痛苦了……”
耳邊傳來惡魔的聲音,可歐陽透還是倔強的搖頭。
“哼。你以為這樣就能瞞過我嗎?”
白玉男根在適應了小菊穴的大小之後,在一陣狠勁的外力作用下迅猛的衝進歐陽透的身體,整條完全沒入。
“呃啊!!啊……疼……啊啊!……小司……不要、啊!!啊啊……”
那個傳說中的苗疆密藥也確實神奇,一送進去就讓本來緊繃的菊穴鬆弛了不少,因為沒有造成任何的撕裂。
在小司靈巧的手勁下,白玉男根一抽一插迅速的作著活塞運動。而被折磨著的歐陽透一直慘叫著,聲音中似乎沒有任何的快感。
過了一陣,白玉男根從菊穴中抽出許多,只剩下小小的頭部在裡面。感覺到身體內的異物正要離開,打算鬆一口氣的歐陽透放鬆了不少。突然,像被狠狠插了一刀般又插了進來,而且這次比前次更深入的刺激他的體內。
“啊!!嗯……”一陣麻痺的快感讓本來只有痛楚的他禁不住又再次有了射精的衝動。
然後,某一個地方被不斷的撞擊,讓他被束縛著的肉棒又在鼓脹。那種爆炸般的痛楚讓他難再強忍:“放……啊!!啊啊……放開……啊!嗯……呼……啊!求……放……啊!!啊……”
“你肯說了嗎?”
聲音在耳邊響起,一直被壓在身下的肉棒被更用力的抓握,插入身體的器具更加劇烈的抽插,讓他實在不能再忍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啊!啊啊……是……啊嗯……方……啊啊!方……啊!”
“方曉天?你們去醉紅樓就為了這個?”
“嗯……啊啊……是……啊……”
“真是的……早點說出來不就好了嗎?”
巨大的身軀像砧板上的魚般被翻了過去,插在身體裡的東西緩緩撤走了。
突然,束縛住慾望的繩子被拉開了。
“啊啊啊啊……”在慘烈的哀叫聲中,傷痕累累的肉柱終於噴出了慾望的濁液。
辣辣的疼痛纏繞著有點虛弱的肉棒,管小司心疼的撫慰著,關切的問他:“還好嗎?對不起……我應該問清楚的……都是我愛嫉妒、小心眼……”
不願看到 不愿的難過,也不顧自己的疼痛,歐陽透撐起身體摟住他,溫柔的笑道:“沒事沒事,反正我皮粗肉厚,不礙事的。”
“真的?”
看見管小司眼中閃爍著的光芒,無論怎麼看都覺得好危險。但此時此地,卻又容不得他說個“不”字。
可憐的歐陽透,在點頭之後,看來有好長一段時間都要接受這種甜蜜的“懲罰”了……
幾天後,宴客樓的包廂內,三名那日意氣風發的男子滿臉沮喪的坐在一起。
“歐陽兄,你好象很慘的樣子耶……”
自命風流倜儻的方曉天頂著一雙國寶熊貓眼盯著歐陽透從頭包到腳指頭的衣服,看來下面一定有不少傑作。
“我快死了……”歐陽透怨恨的瞪了他一眼,平生第一次懂得什麼叫誤交損友,“都怪你……”
“你以為我很好嗎?想不到若風平日看上去單純,其實那麼狠……嗚……”
兩個自怨自艾的可憐人看過去旁邊那位好像更淒慘的男人,見他本來酷得嚇人的外表已經疲倦的再也裝不出冷酷,便知道他也沒好果子吃。
欸,自作孽,不可活啊……
“方曉天……”
聽到羅煞低沉的聲音,算得上罪魁禍首的方曉天嚇了一跳,該不是要他自殺謝罪吧?
“幹嗎……”
“那種膏藥,再給我二十盒。”
“啊?!”


[ 本帖最後由 gino945 於 2008-7-5 03:44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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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藥膏(眨眼睛)
我能感覺到你的心痛,你有你說不出的無奈...但是你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越是這樣我就越難受...如果,不幸福,如果,不快樂,那就放手吧;如果,捨不得、放不下,那就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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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呦~
身為主子,最後竟然...
真的是"妻管嚴"ㄚ!!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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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 you for you sharing...

support you post more...
飄浪。JT 是我和涵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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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壓壓壓~真好看)))

有沒有別篇壓XD

想看看羅煞的~

不知道搜尋的到嗎0.0

謝謝分享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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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精采的故事,喜歡

歐陽堂堂一個大男人,卻是妻管嚴 (傻眼)

有了小司這個鬼靈精,真該位歐陽禱告了 (搖頭)

謝謝大大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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