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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雪夜》作者:戰青【完結】(兄弟、3P、高H)

《雪夜》作者:戰青【完結】(兄弟、3P、高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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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簡介:
漢朝,齊王封國境內,劉茹意遭逢父王與母親雙雙驟逝之劇痛!他的美貌,竟又引來同父異母的兩位哥哥奚、申覬覦,且更進一步的,強行霸佔他!

相關文:
黑雪



第一章 雪夜

  杯盤散亂的長桌邊仰惻一名絕美女子……
  己經毒發身亡,合絲毫不損嬌娟艷麗的年輕女子。
  圍在桌邊的皇親國戚皆愕然瞅視魅力足可傾鹼、卻已是不能活的麗容,每個人的心裡五味雜陳。
  「賤人,死得好。」
  忽地,一聲輕快啐罵打破沉寂,眾入的目光不由得移轉,他們心知肚明這是齊王的王后、呂燕為除掉麗姬所設下的局……
  然而,呂燕能將丈夫阻擋在外,利將她的惰敵拔除,實是因為有她的表姐,當朝的太皇太后呂雉視臨齊園來替她撐腰,她才能如此明目張膽的下毒手。
  阻礙她和丈夫感情的妾已死,呂燕整個人登時輕鬆起來。她喚僕婢進殿內抬走麗姬的屍身,然後收拾杯盤、換上所菜色後,便來到呂雉的面前,盈盈的跪下感謝。「太皇太后,您總資替表妹出了這口堆積多年的惡氣啦。」
  「勾引妳夫君的女人死了,現下,妳該不氣了吧?」呂雉淡笑,要表妹坐回位子,隨即瞥向宴席上的諸位劉姓王俟,說道:「齊王對我呂家的女兒漠視不睬,還屢勸不聽,盡想著那些只會媚主的妃妾,好呀,你們看看,這樣的妃妾,最終就是這個下場。」
  王侯們紛紛迴避呂稚的眼神,敢怒而不敢言。
  當今皇帝是呂雉立的,朝政亦為她一手掌握,這經年累月下來,她呂家的勢力日盆壯大,逐漸把劉姓宗室逼到角落還嫌不夠,竟然藉呂劉連姻修好之名,強將她呂家的兒女配給諸王侯,且任著他們囂張跋扈,由著他們監視劉姓的一舉一動,稍不順他們的意,便直征呂雉的宮室打小報告,嚼舌根說他們要起兵造反……
  此刻,坐抬席上的諸王侯目睹麗姬身亡的地方,以及本該是齊王坐的,卻空缺的位子,他們全無食慾,大多想起自己的宮裡也有一位討人厭的呂家女兒,忌不住開始擔心得寵的妃妾——
  太皇太后怪罪齊王的一番話,不也是說給他們聽的?
  正當一場尷尬沉重的宴會不邦該如何繼續下去時,門外忽而傳來一陣緊急叫聲——
  「不好了!不好了……」
  呂燕皺眉瞪向發出促聲的僕役。「狗奴才無禮,這般大呼小叫的,想嚇著太皇太后?」
  跪在門檻邊的男僕害怕女主子發怒,可一件令他更恐懼的事情卻促使他顫抖出聲——「王……王……他……在寢宮裡……拔劍自殺了!」
  「什麼!?」想都想不到的消息令諸王侯紛紛由坐墊上跳起,驚嚇極了。
  「父王自殺了?」齊王的兩個兒子,劉奚、劉申,他們看向表情呆滯的母后與仍舊吃著糕點,像是天塌下來都不關她事般的太皇太后,旋即起身衝到男僕的面前,急問:「我父王真的拔劍自盡……?現下,他是死是活?」
  「王……王……」
  呂雉瞅著僕役哭出來的樣兒就知道齊王死絕啦,諸王侯的神情激動教她吐出一句,「你們要瞧齊王,就去唄。」待殿上的人一哄而散,她才徐徐走近由呆愣逐漸轉肖惱恨的呂燕。
  「我的夫君……竟然為了一個麗姬而自戕……?」
  悲憤的呂燕教呂雉不由得憶起從前……漢高祖先帝,她的男人呵,他也是為了一個戚夫人,幾乎廢了她母子的名位!呂雉想著,抬手輕撫表妹頭上新長出來的淡白髮絲,語帶同情的說道:「我曾經聽妳提想過,麗姬替齊王生了一個兒子,很得他的寵愛,還封他做寶意侯,他為了他們母子,特地挑選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蓋了座宮殿供他們居住,他也長待在麗姬那兒,不回他自己的宮殿了……對於這個寶意侯,妳打算怎麼辦?」
  「那賤人曾經和您的死對頭戚夫人交好,連她的兒子也取名叫作『茹意』,像是要弔慰死掉的趙王似的,光這一點,殺她一百次都不夠!他們母子倆,我一個都不饒!」呂燕直視表姐,語氣斬釘截鐵。
  「戚夫人,她的兒子趙王劉茹意……麗姬,寶意侯劉茹意呵,多巧呀,這種討厭的事盡給我們呂家碰上。」呂雉蹙眉低喃。多年前,那讓她砍斷四肢、挖掉雙眼、弄聾弄啞的戚氏的可怖身影引起她不快!「偷人丈夫的女人所生下的孩子,就不是什麼好根苗,妳大可放手除去他。」呂雉沉聲道。片刻,她語調一轉,「好了,我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該是起駕回宮的時候了。」
  「您要回長安?這麼快?您不再多待在我這兒一會,讓我好好侍候您?」呂燕見表姐喚來隨侍,步行到殿外,她不捨地走在她的身側。
  呂雉疼惜的望著表妹。「我不待了,朝中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呢。況且,齊王的喪事還要妳出面。」
  呂燕感激出聲,「那麼……表妹恭送太皇太后起駕。」她朗聲說出,隨著鑾駕同行。
  「別送啦。妳去忙妳的事,等這一切處理好了,妳再差人來長安通知我。」
  在呂雉的慰留下,呂燕目送走皇家車隊……
  下一刻,她掛心的不是舉劍自盡的夫君,而是——「來人,」她邊想邊張嘴,看著應她之聲而來的衛士領頭,遂發號命令,「你們立刻率一千五百人前去圍了青瑣宮,給我殺掉寶意侯,帶他的屍身回來見我。」
  衛士們愣了一下,可很快的,他們齊聲喊出,「是!」立刻依女主所言,召集眾士兵,朝麗姬母子居住的青瑣宮出發。
*******
  「寶——侯爺——」
  遠處傳來殺雞似的怪吼怪叫嚇得停在少年手指上的鳥兒驚起,飛離!
  「德爺爺?」少年偏過頭望向喘吁吁奔來的老僕役,他腳踏雪地快步迎上去,扶著已年近七旬老人家。「怎麼啦?你做什麼跑得這麼急?」
  德張上氣不接下氣,干喘了好一會,終於能發聲,「夫人……被王后……給……」
  「你別急啊,外頭天冷,來,咱們先回廳裡坐下,有話慢慢說。」
  德張直搖頭,抓著小主子的手,他渾身僵在原地。「夫人被王后……用毒酒殺死啦!」
  「啊!」少年驚呼,「怎麼會……德爺爺你不許亂說,這不可能的!」他怪異的看著老僕一臉哀戚肅穆,不像是玩笑?
  「我母后是隨父王一同前去赴太皇太后的賜宴,怎麼會被王后用毒酒殺死?」
  德張不忍心望見眼前的少主慘白了臉。「小的不清楚……小的只看見他們把夫人的屍身抬出宮殿,擱在廊道上……還有,王上他……他也在寢宮裡揮劍自盡了——」
  「不!」少年的吼聲蓋過德張話語,飄蕩在寒冷的空中,他沒來得及消化突來的惡耗,又看見他的隨身婢女穿越長廊,匆匆跑來他的身邊——
  「寶侯爺,外面來了好多、好多的王后的衛士……他們說要找你……」
  「糟糕,呂王后要斬草除根,派人來殺你了!」
  茫然不知所措的十六歲少年正是寶意侯劉茹意。「瑣兒,妳瞧清楚來的是王后的衛士?」他怔仲望著猛點頭的瑣兒,又看向老僕。「這……怎麼會……變成這樣……?」
  劉茹意不明白怎麼會變成這樣?稍早的時候,母后還笑著同他分開,隨父王的車駕離去……這一切都好好的啊,怎麼才一轉眼,父王、娘親就死了?
  而且,王后還要殺他!?
  「快逃吧!」
  「是啊,寶侯爺,再不走就來不及啦……」
  劉茹意的耳畔嗡嗡響著德張和瑣兒的聲音,他的腦袋糊成一團,整個人呆杵著,毫無動彈。
  須臾之間,齊王同麗姬雙雙身亡的消息傳遍青瑣宮,正在宮中上下哭吊主子的當兒,久等不見人前來開門的呂王后的人馬便逕自破門而入——
  隨同千餘名士兵一塊進入青鎖宮的,尚有從父王的宮殿趕過來的朱須侯劉申。
  懷著對父王的自盡不能理解,對麗姬生前死後都散發迷惑男人的神秘魅力、以及對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感到困惑好奇的劉申一進入青瑣宮中,便逮著一僕役問明寶意侯的住處,策馬直奔而去。
  失去主子的青瑣宮頓時讓擅闖者攪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
  劉申要立刻見到劉茹意的想法撲了個空,因為任憑他和士兵們再怎麼找,偌大的宮殿裡就只有微不足道的男僕和女婢……
  「劉茹意,你在哪裡?」
  「你的娘親死啦,我朱須侯特地來通知你的,快出來見我!」
  早讓德張引入地底密室躲藏的劉茹意傾聽門外嘹亮的喊聲,兒時曾經匆匆一瞥的異母哥哥的身影與聲音不由得從腦海深處蹦出——「朱須侯……那是申哥哥?」
  「別去!」德張拉住想開門走出去的小主子,低聲警告,「朱須侯定也是奉他母后的命令前來殺您。」
  「對呀,寶侯爺,您別出去送死!」
  劉茹意瞅著伴他躲在密室內的德張和瑣兒,一顆心像擠滿一窩的小猴子般,亂蹦亂撞!
  此時,劉申將坐騎交給隨從,自個兒在宮室的裡裡外外不斷地搜尋……
  許久後,他抬頭看逐漸暗黑的天色飄下點點細雪,忍不住煩悶的詢問經過他身旁的士兵,「怎麼樣?有沒有找到寶意侯?」士兵搖頭,劉申就不再理會對方。「茹意不會是聽到風聲,事先離宮了?」他沉吟,旋即轉頭喝令眾士兵,「你們再仔細的搜一搜,就算把這整座宮殿翻起來,也要找到人!」
  劉茹意主僕三人隔著密室之門,屏息聆聽外面的動靜……
  「狗日的,這天氣這般冷?喂,你們去端火盆子來這兒升火……還哭?不准哭!你們哭死了,麗夫人也活不回來的……噯,衛士,把他們全都帶出去,省得我看見就心煩。」
  直到劉茹意隱約聽到劉申趕走他和娘親的僕從,且命令人把火盆擱在案邊?當他貼在門上,又聽到案桌上的竹簡書冊被掃落至火盆裡,隨著點燃的火苗發出「啪答啪答」的響聲,「我的書……申哥哥燒了我的書!」他禁不住痛心而呼出,只想打開門出去阻止劉申燒書。
  「寶侯爺!」德張嚇得緊抓主子,拉他離開門邊。
  「別拉我呀!德爺爺……那些古書……我費了好久的時間才整理好,請人刻好的!」
  劉茹意掙脫德張。
  見狀,瑣兒連忙上前幫德張抓牢主子,急道:「噓,小聲點!別顧那些書啦……寶侯爺您的書重要?還是您的命重要?」
  主僕三人在狹窄的地底密室裡一陣亂動,那細微的聲響竟是逃不過劉申的雙耳——
  他停止隨興而起的燒書取暖,要眾人噤聲,旋即大步走向羅帳背後,以劍柄敲打牆面,待證實他的疑惑,他便命士兵上前……
  「這牆背後有古怪,你們推開它。」
  「是!」
  「碰——」
  「啊!」劉茹意三人急出聲,還來不及反應就看見密室的門被人撞開——
  很快的,舉燭的士兵發現他們躲在暗處,一把將他們由黑漆裡揪出來!
  陡見燭火通明的主僕三人不由得用手遮眼。
  當劉申看見著雪白襖衣的少年,想都不想的就跨步走去,伸臂抓住對方。
  「啊!」劉茹意痛呼,「好痛……放手呀!」他本能想甩掉胳膊上的痛楚。
  可疼痛甩不掉,反而箝他越緊呵!處於驚懼的劉茹意忍不住瞪向抓他的男人——
  男人約莫二十歲,長髮高冠,身著錦繡朱色服飾,皮膚曬得黝黑,輪廓深刻英挺的面容生得一雙猛獸般銳利的褐黑色眸子。
  「朱須侯,放開寶侯爺!」
  男人不理劉茹意的僕婢吼叫,他要士兵抓住他們,自己的一對眼睛則盯著矮他一個頭的少年……
  少年黑白分明的烏潤大眼,肌膚雪白細緻,那落在膚上的幾縷凌亂墨發襯著他受驚嚇小兔子似的可憐表情上兒陡地牽動劉申心跳!「茹意弟弟,我們有十年不見了吧?」劉申拉顫抖的身子靠近自己,從對方的臉上聯想到毒發身亡、渾身仍透著誘人魅力的女子。「你可長得像極了麗姬。」
  「申……申哥哥……?」劉茹意仰望劉申詭異的神情,他的身軀不自覺直往後斜,想拉開彼此的距離。
  劉申失笑看著劉茹意僵硬的掙扎,他抓牢他,一面對周圍的士兵發令,「將這裡的僕婢全部帶走,你們統統都退到殿外。」
  朱須侯的話教眾兵一愣,其中一位領頭忍不住開口,「侯爺,王后令我們帶回寶意侯的屍身……」
  王后她……真要殺我!?已是處於驚嚇中的劉茹意聽見士兵言語,更加的混亂了!
  「不要傷害寶侯爺!」只能在一旁乾著急的德張與瑣兒不斷喊叫,這漸漸引起青鎖宮殿裡的其它僕婢亦對王后的人馬心生不滿。
  劉申瞥一眼四周,逕自對母后的人手丟出一句,「急什麼?待我問他幾句話之後,自然會讓你們抓人回去交差。現在,全部退出去!」
  士兵們雖然對少主的話有意見,可畢竟身份地位懸殊,大夥兒都不敢得罪他,於是,他們只能依令行事,驅趕僕婢離開少主人待的地方……
  向來熱鬧的宮殿陡地冷清,僅存劉申和他令劉茹意越發不安!「放手……你們要把我的僕婢帶到哪兒?……放開我啦!」他想掙脫箝制,卻做不到。
  劉申拉著不停掙扭的少年來到方才讓士兵重新燃燒的火盆邊取暖,不經意的,他瞟見對方苦著臉緊盯盆子裡燒盡的、還有散亂一地的簡冊。
  「這麼多書都是你的?你愛看書啊?」
  劉茹意不回話,只是怒瞪劉申。可當他胳臂上的疼痛加劇,「痛!」他禁不住抗議,「你快放開我……」這一天下來接連不斷的禍事教他太震動,身心幾近崩毀——「放開我!……你們為什麼要殺我娘?還闖入這裡來殺我……為什麼?」
  「為什麼?我哪知道為什麼呀,是我母后下令殺人的,你問我也沒用。」劉申撇了撇嘴,他直盯在他手上的人兒雪白的皮膚因為憤怒而染上一層薄紅,忍不住幻想,在那包得密實的衣裙底下的膚色是否也潔白纖細?他不由得出聲,「倒是我要問你,你娘施了什麼妖術迷得我父王甘心為了她的死而也走上自戕一途,狠心拋下我們兄弟和母后不顧?」
  「我……我不知道……」劉茹意躲避靠近他的臉孔,渾身陡起寒顫——
  王后是因為惱恨娘親,才要殺她和他?
  「你這是什麼表情?怕死嗎?」劉申直視顫抖的人兒垂下長長的睫毛,忽地心起異樣……這情緒,就像他兒時曾經在母后的宮中瞧見美不可方物,直比天底下所有的奇珍異寶都要稀罕上百倍的麗姬母子,那樣的心神蕩漾!可惜的是,當年父王防著母后欺負麗姬,早早便同他們母子另辟住處,讓他和奚無緣再見到麗姬,他們的異母弟弟。他不知道哥哥——奚對麗姬母子的想法,對他而言,麗姬和茹意弟弟是一個神秘的存在,引人遐思……
  父王自盡,他心痛,麗姬被母后毒死,也教他痛!那意味著從小伴他成長的一個美麗神秘突然就消失啦。
  可慶幸的是,美麗而神秘的事物並沒有完全消失,現在,他又見到小的時候所想的,一個美麗的珍寶呵!「現下,我有些明白父王為何要替你們母子蓋一座宮殿,還常留於此,不返回母后那兒了……」劉申望進氤氳水氣的黑眸,腦子裡重重疊疊著麗姬的倩影……
  當劉茹意警覺劉申無禮的舉動時,已經來不及了,他立時感到壓上他的嘴的火熱,他整個人如同被鐵棒狠敲一記,隆隆作響的腦袋除了天旋地轉,沒有旁的。「唔!」他在男人的箝制裡扭動,奮力躲開濕滑的舌頭進攻他的唇,好不容易,他抽脫出一隻手擋開對方的臉,順勢揮他一耳光!「你做什麼——」
  意外被打,劉申愣一下,他旋即抓回想逃的身子,摟在懷中。「你還蠻有力的嘛……我把你錯看成麗姬,差點忘記你也是個男人了。」
  劉茹意驚愕的瞪視劉申,一下子全明白了對方對他已逝的娘親的污穢妄想!「你無恥——唔!」他的咒罵很快就被欺近他的火舌堵住,他又開始掙扭不休,「呃!」驟然打在他腹上的拳頭引他痛苦出聲,失掉力氣……
  劉申收拳,一手抱住軟垂在他胸膛的人兒,另一隻手打掉長案上的書冊,將人放到案上。
  火盆子發出的光亮映著籠罩在他上方的龐然身影……「不!」劉茹意忍著腹痛,想起身逃走。
  劉申壓住顫抖抖的人兒躺在桌上。「我一直很好奇……你母親是怎麼迷惑我的父王,教他心甘情願去赴死?」今天,在太皇太后的宴席上,如果他沒有親眼目睹麗姬死亡,他不會心生危機感,不會一個衝動就上這裡尋找兒時的記憶……劉申懷著莫名情愫,雙手扯開劉茹意的衣襟,「是不是像你現在這樣的……」他眼瞧著如他所想的雪白肌膚,想到什麼似的,一隻手往發顫的雙腿之問探去——
  「哇啊!」胯下被大手用力一捏教劉茹意失聲尖叫,他想躲,對方卻胞力抓住他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住手……好痛!快放手……」他嚇得不敢亂動,整個人僵直躺著,任由劉申接近他。
  劉申笑看緊繃的少年,手上的力道忽然放鬆,在少年的褲襠四周畫圈圈,來回撫摸……
  「哈啊!」不同於先前的疼痛,下身隔著褲子被男人的五指挑動玩弄教劉茹意禁不住失聲低吟,同時,他感覺到一股熱麻快意緩緩由他的雙腿之間向上擴散開,攪得他渾身輕顫,心跳加速!「朱項侯……放手,不要啊……」他漲紅臉吼著,扭動四肢抵擋劉申,也抵擋自個兒的身體起了怪異反應。
  可任憑劉茹意如何的忍耐,持續承受愛撫的褲襠仍不聽腦袋支使,誠誠實實的泌出汁露!
  劉申笑嘻嘻呢著少年的褲子濕了一小塊。「你這裡很有精神嘛,我來弄弄,讓它更快活。」他舔吻他羞紅的臉蛋,一手拉下他濡濕的褲子,將彈出的肉棒重新握住,用五指上下擦弄它。
  已經飽漲發疼的下身怎能再禁得住更剌激的挑逗?「不要……晤……」那時快時慢的摩擦轉動折磨他渾身發燙,撫摸他胸口的大手下心跳急劇,倏地,一股巨大熱流漫延他的全身,往他跨下竄去,「哈啊!」他喉頭溢出呻吟,不自覺拱起身子,受不了了就將火熱一個勁兒的射出來!
  「這麼快就洩了?」劉申瞟一眼手中白色的汁液,旋即將掌上之物抹在白細的胸上。他很滿意喘息著的清麗容顏,他拆掉他頭上的皮笄,讓他墨黑的長髮散開……
  麗姬呵!她是他仰慕的女人。茹意完全承襲了麗姬的美貌,即使他是男的,他並不覺得同他在一起有什麼不自然哩。劉申俯首輕顫的麗容,問道:「茹意,你跟女人做過嗎?」
  對方閉嘴不答,「說!」他往他胸上施壓。
  「啊!」乳首被男人緊捏,痛得劉茹意不得不回話,「沒有……我沒跟女人……從沒跟任何人做……」他強忍淚水,低吼,「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對我做出這種下流事……?如果你是來殺我的,就動手吧,不要再羞辱我了!」
  劉申微笑,只想著他是茹意的第一個男人。他逕自扯掉劉茹意的皮襖、裙褲和鞋襪,整個人覆上柔白修長的身子,放肆狂吻!
  「不——」天寒地凍伴隨男人霸氣的攻勢襲捲他的肉身,劉茹意上下排的貝齒劇烈打顫,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慘事充滿恐懼!「不要啊……我是男人,不是女人,你不可以對我……啊!」他驚呼,整付心思陡地集中於插入他雙臀之間的指頭。
  「你不是女人,可你有同麗姬相似的樣貌呵。」劉申徐緩說出。他翻轉劉茹意的身軀,讓他跪趴在長案上,沾了汁液的中指繼續滑入緊繃收縮的小穴,一會,不顧對方抗拒,又塞進食指,在其中攪動,撐大。
  「不要啊!」劉茹意聽見自己的尖叫聲迴盪在寂靜黑沉的宮殿內,他抓著桌緣想站起來,可身體被按著,以極其屈辱的姿態趴跪在男人的面前,這教他再也受不住而哭出聲,「嚶……我不是我娘……我是男人……朱須侯……申哥哥,我是你的弟弟……你不能……」
  「申哥哥?我喜歡這樣的稱呼。」劉申熱切凝視甩動著畏發,掙扭的光滑白細的背脊暈開一抹玫瑰淡紅,那吹彈即破的柔膚之上還有多處他弄出的瘀痕,再再引誘著他,消磨他的耐力。驀地,他伸手抬高對方的臀部,拍開試圖合攏的兩腿,仔細欣賞容納他濡濕的手指進進出出的可愛菊蕾。「瞧這淡紅色的小洞,細緻得同女人的那兒一樣呵。」
  他俯首貼近抽抽噎噎的淚臉,親吻他的髮鬢、耳朵。「就不知道這裡能不能像女人一樣的……容下我?」
  劉申低柔的話語教劉茹意渾身毛骨悚然。
  「不……你走開!別……」他再怎麼抗議都沒用,他死命想逃,可力氣抵不過人家!
  他就這麼被劉申按在桌上,聽到背後脫扯衣褲的聲響……「不!來人……嚶……救命啊!」他拚命扭動、放聲哭叫,只希望等在殿外的任何一個人聽見他呼救!
  「你別叫了,沒有人會來救你的。」劉申悶悶的搗住哽咽雙唇,他壓著掙扭纖軀,騰出另一隻手拉出自己忍耐許久的慾火,將它抵在顫慄的粉紅菊蕾處,然後腰桿一挺!
  「啊——」劉茹意慘叫一聲,感覺臀部被人撕裂成兩半似的,痛楚難當,在他極其痛苦之際,那插入他身體裡的碩大凶刃竟開始一抽一送,由慢加快的在他體內摩擦揚動,「唔……啊啊……停止……好痛……快停下來……」他連連尖叫,蜷縮的身子劇顫,感到下身裂開流血。
  劉申沒有因為身體底下的人兒受傷而停止,反倒藉著對方的鮮血濕潤交合處,加速沖次!
  「哈啊……不……啊啊啊……」劉茹意的十指緊抓桌緣,他痛出一身汗水,承受男人猛力衝擊他,聽見黏合著、流著汗水的兩具身體撞出淫靡響聲!
  「噢!」經過一番沖次,劉申忍不住低吼出聲,把全部的愛液射進少年暖烘的體內。
  「嚶……嚶……」劉茹意承受塞滿他體內的龐大壓力,再不能忍受他的身體趴在他的身上,「你出來……走開啦……」他哭泣,虛弱的掙扎著。
  即使解放了,劉申也不打算離開暖和的身子,「乖……別哭了,下一次,我再溫柔的對待你。」他維持倆人交合的姿勢,伸手擦去簌簌落下的淚珠,吻著蒼白的臉龐。
  下一次?劉茹意驚悚的聆聽身後男人言語,忽地興起一股絕望感!
  冷清的宮殿裡,有著一盆火勢稍滅的光亮,散亂一地的書冊,還有兩條交纏的身影……
  激情過後,劉申想著接下來的事,正思量到某人時,那人竟不知何時悄然佇立於昏暗的圓柱邊,注視他們倆。
  劉申訝然看向圓柱,當他發現是自己人,遂咧嘴而笑。「奚!你怎麼站在那兒不出聲,嚇人呀?」
  才剛剛趕到青瑣宮殿便撞見兩個弟弟抱在一起,這讓劉奚眉頭稍皺。「申,你太亂來了,要是被士兵發現你們在這裡……」
  「放心啦,他們沒這個膽,不敢會進來的。」劉申朗笑。
  被狂暴侵犯過的劉茹意尚未從震驚裡恢復,又得面對另一個男人,讓他看見他光著身子、模樣淒慘的被劉申抱住!
  感覺懷中的身子抖得厲害,劉申只好抽離他,拉他起來,摟著他一塊坐在長案上,親吻他的小臉上邊讓他面對著劉奚。「你看,這是我們的茹意弟弟呵,他是不是很像麗姬?」
  劉茹意緊閉雙眼,不敢看劉奚。驀地,他感到溫熱的手指碰觸他的臉,他嚇得張大眼睛,卻啾見披著沾有雪花兒的披風、一臉斯文、渾身看起來很有書卷氣的男人蹲在他眼前,伸手替他擦淚,對他溫和的笑著?「救我……」直覺教劉茹意向面前這位不像是壞人的男人開口求助!
  劉奚瞥一眼劉申不快的表情,隨即看回顫抖抖的小臉上。「茹意……你是很像你的母親麗姬。
  「申,你要這道麼多人等在宮殿外頭受風雪吹,自己卻在這兒和一個母后下令處死的人同處一室?」
  劉申笑著摟緊臉色發白的劉茹意,回答劉奚,「我才不管那麼多咧。奚,麗姬死了,我不想茹意也死掉……你得幫我保住他。」
  「你怎麼啦?轉了性子開始愛男人?」
  「我才不愛男人!」劉申瞪一眼劉奚嘲笑的表情。「可茹意除外……如果你同茹意做上一回,就會發現我們的弟弟比起許多的女人都要強。」他毫不顧忌在哥哥的面前愛撫茹意,雖然茹意相當的不肯配合。
  「是嗎……?聽你一道麼說,我還真想做看看。」劉奚輕撫蒼白臉龐的手指緩緩滑向對方的脖子,來到平坦柔細的胸部,兩指捏住粉紅色的乳首。
  虛弱無力的劉茹意瞠目結舌死瞪著劉奚——
  原本以為劉奚不同於劉申,會響應他的呼救,怎麼知道他們兩個是一樣的,都將對娘親悖德的情感投注在他的身上!?「不……」
  他想躲開身上的魔掌,可劉申在背後抓住他,看著他讓劉奚觸摸,親吻!
  劉申旁觀哥哥對茹意也有頸似於他的情感……忽地,他替直打哆嗦的可人兒擋下哥哥的索吻,問出一句,「奚,你會幫我保住茹意的性命吧?」
  劉奚點頭,格開劉申的手,五指繼續往劉茹意的腹下走去……
  「呃!」破箝制不得動彈的劉茹意因著受傷的兩臀之間又塞進手指而痛楚叫出,「不……放過我……嚶……」他淚滾滿面,搖著頭懇求兩位哥哥住手!
  劉奚與劉申交換一個眼神,旋即出言安慰嚇壞的人兒,「別怕,我會慢慢的進去,不會像申一樣,這麼粗魯的弄痛你……」
  劉茹意聽不見任何一句無謂的安撫。他兩眼盯得好大,瞪著劉奚抽回手,緩緩掀開裙子,從褲裡掏出男刃,接近他……
  「啊!」恨快的,他感到下身又同方才般的被貫穿、撕裂!「唔……嗯啊啊啊……」
  他失聲尖叫,抵在他背後的劉申卻吻住他的嘴。
  劉茹意被兩個男人包圍著,動都不能動一下!在幾乎令他昏厥的抽插劇痛之間,劉奚披風上的幾點雪花兒落在他的肩上——
  他打個冷額!身子被男人迫著晃動時,他感覺到這寒冷的雪夜沒有天明的時候……沒有!

[ 本帖最後由 cathysst 於 2013-4-25 12:4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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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yyss不小心在路邊揀到一個信封, 發現裡面原來有現金20Ds幣.


第二章 紅燭昏羅帳

  齊王劉弓不顧慮妻子呂燕,跟著中毒身亡的寵妾麗姬而自戕之後,大漢當朝的太皇太后呂雉懲罰性地、也為削弱齊國勢力,將他的王位與一半封地轉賜予他的侄子劉襄繼承。
  隨後,仍保有王后頭銜的呂燕,把失去丈夫的痛恨轉移到麗姬身上!她命人將麗姬赤裸的屍身吊在城牆上示眾,殺掉她和齊王所生的兒子,年方十六的寶意侯—茹意,一把火燒光她生前居住的青鎖宮。
  呂燕的報復,太皇太后剝奪齊王之子廣臨侯—奚、朱須侯—申的繼承權,且下令劉弓的喪事不得隆重,這些事情看在也被迫娶了呂家女兒的劉姓諸王侯眼中,皆心有慼慼焉、憤慨不已,卻是無可奈何啊……
  十二月嚴冬,大雪紛飛。
  燒成廢墟的青鎖宮外,都是劉奚的衛隊。
  呂燕踏著厚雪,在大兒子的帶領下,走到一仰躺在雪地、臉面已經血肉模糊的屍體前,以輕蔑的眼光睨之,「他是茹意……?」
  劉奚瞥一眼披頭散髮、渾身是血的屍首,回答,「是茹意。母后可要上前來檢查?」他感到母親裹足不前,勾住他臂彎的手有些緊繃,知她沒膽子靠近死人呵,他朝她笑著,「奚兒知道母后恨死了麗姬的模樣,就擅自作主,用劍刮花長得像她的兒子的臉,省得母后看了又受氣。」
  「刮得好!」呂燕罵道,忍不住沖賤人生的賤種吐一口唾沫,她勾緊兒子的胳膊。「還是我兒體貼。」
  如今,她總算親眼看見麗姬母子死啦,讓劉弓蓋得美輪美奐的青瑣宮也被火燒得一物不剩,這積壓在她心中好久的怨憤才得以舒展。
  「母后打算如何處置屍體?」劉奚帶著娘親離開令人作嘔的血腥。
  「麗姬被吊在城牆上,受風吹雨打,」呂燕沉吟,「就讓她唯一的寶貝兒子躺在這兒,讓野狗野鳥吃掉他。」
  「遵命。」劉奚應聲,領著母親到八人抬的轎邊,替她掀起簾帳。「母后,天氣冷,進轎裡吧?奚兒送您回王宮。」
  「也好。」呂燕說道,兩眼掃視曾經給她許多不愉快記憶的地方,隨即上轎。
  劉奚安頓好母親,自己也騎上馬匹,當衛隊跟隨主子而行,驕中人忽地開口問,「奚兒,你弟弟呢?他怎麼沒來?」
  劉奚駕馬走到轎子旁邊。「薇兒有事找申,他回府去看她了。」
  「好,好……」呂燕安坐在轎上,語重心長的歎道,「薇兒和申兒、你和薔兒,你倆兄弟要疼愛自個兒的妻子,她們也都是我呂家嫁進來的好女孩兒呀,別學你父王那般的,被下賤女人勾去魂魄,到死了都不知回頭!」
  「奚兒謹記母后教誨,奚兒會對薔兒很好的。」劉奚笑著應答,可眼中卻深藏淡漠。
  冷風翻捲雪花……
  一行人留在雪地的腳印子很快又讓新下的雪覆蓋。
  躲在樹林裡的身影瑟瑟縮縮,等待,一直等待王后與廣臨侯走遠了,才敢跑出來,踉蹌奔到屍首旁邊——
  「寶侯爺啊……嗚……您死得好慘!瑣兒沒能保護您……嗚嗚……」和劉茹意年齡相仿的女孩痛哭失聲!
  經過一場大火,青瑣宮裡死了好多人。
  同她一樣服侍寶侯爺的德張爺爺,他們兩個一起逃出來的,可爺爺受不住齊王、麗夫人母子全部身亡,再加上火焚宮殿的打擊竟引起他舊疾復發,追隨主子們共赴黃泉了!獨獨留下她一個……
  「嗚……」頓失主子與家園的瑣兒淚如雨下,她掏出手絹覆住主子慘不忍睹的面容,拖著硬梆梆的屍體,她不想讓他就這麼躺在荒郊野外給野獸吃了,可走沒幾步,她就被積雪蓋住的岩石絆倒,又餓又累的她仍打起精神顧著主子,抖得厲害的雙手忙碌拍掉落在他身上的雪花、整理好凌亂的衣裳,卻不經意地瞥見主子光滑無瑕的右頸——「這……」時,她傻眼,起疑驚呼,「寶侯爺的頸側有顆小黑痣,但是這個人……這人不是寶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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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瑣兒怎麼也不能理解的疑問,答案就在朱須侯府之中。
  死在青瑣宮外的人不是劉茹意,那是劉申挑選一名和劉茹意身材相似的替死鬼交給劉奚,由哥哥去矇騙母后,他則帶著異母弟弟連夜趕回他的轄區,齊國東南方—即墨城,避開呂薇兒,將茹意藏在侯府最裡處的一座地底密室。
  他費功天保全茹意的小命,不為手足之情,純粹是為了自己的私慾……
  以前,他無法親近父王的女人,現在,麗姬被母后毒死,父王也歿了,他就要拿茹意當代替品。青瑣宮著火的那一晚是如此,今後,茹意更是他的人,誰都奪不走!
  「不要了……嗯啊啊啊——」
  茹意喊啞的慘叫哭聲激發劉申的慾火,抓起對方紅痕斑斑的兩條腿擱在他肩上,他抽動腰桿,硬挺漲大的男性不斷刺入紅腫小穴,一次勝過一次的,兩俱汗水涔涔的身體深深結合著。
  一陣快速抽插之後,劉申在對方的體內噴發,他滿足的笑了,撇下抖個不停的兩腿、抽離纖細身子,在茹意還無力動作時,他一手抓住對方腹下的可愛寶貝,上下擦弄,「不要?」他嗤笑,一邊瞅視禁不住他刺激的寶貝很快就射出透明汁液,「你自己瞧瞧這是啥?你的身子舒服咧,沒說不要我玩弄喔。」將沾了他一手的液體移到對方眼前。
  「你射了這麼多次,味道都變淡啦。」
  「不……」不能忍受親哥哥竟在他面前嘖嘖舔著他射出之物,大聲調笑,劉茹意別過頭,可對方伸手硬是扣住他的臉,一張濡濕燙唇壓上他的嘴!
  「唔,唔——」
  儘管身體底下的人兒奮力掙扎,劉申仍牢牢制住對方、扳開緊閉雙唇,火熱舌尖立刻逮住怯縮小舌,搗亂一嘴馨香。
  黝黑高大的軀體緊緊纏扣不停顫抖著的蒼白身子,凌亂被褥遍佈汗水與精液,掛於床柱的輕紗薄幔外面,新點數十支燭光漸漸堆積蠟淚,火盆子裡的黑炭旺盛燒著,發出「霹啪」響聲……
  劉茹意從落入劉申手中的那一刻起,便不知經過了多少時辰?只感到醒著的時候,就是被迫同他交合,已經數不清幾次,他哭著痛昏幾次了!「唔……不……」再溫和的人被逼急了,也會拚命抵抗,他下意識咬牙,不讓侵犯他的男人得寸進尺。
  「呃!」被對方咬破舌頭令劉申抽回嘴,「咬我?」舔去血味的同時,他眼睇視披散在床上的黑亮長髮,密佈吻痕、被抓過瘀了的虛弱身子四肢並用地想逃開?
  「哇啊!」劉茹意沒機會離開床半步,就被身後的男人伸臂攫住脖子、粗魯的揪回去,「救命……救……」他擠出氣力沙啞叫嚷!
  劉申朗笑,「茹意弟弟,這裡只有你和我,你找誰救命呀?」他抱著精疲力乏的人兒,摸遍柔細肌膚,朝羞紅的小臉親了又親,他瞥向緊閉的門,「你不知道你母親被吊在城牆上示眾吧?外頭的任何一個人若知道你還活著,巴不得立刻殺死你,好拿你到我母后面前討賞呢。所以,除了我,誰都救不了你,你就乖乖待在這,做我的人,我保你長命百歲。」
  聞言,劉茹意打從心底冒寒!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娘親?他什麼都沒做,為何要受到這自認為救他,卻是百般侵害他的男人折磨?淚珠簌簌落下,他感到有布條纏住他的腳踝?當他警覺而試圖撐起疲憊遲緩的身子抵擋時,對方已然迅速地將捆在他兩腳上的布條分開綁到床柱上,「不……不要綁住我……」他嚇到哭喊,男人仍繼續用布把他無力揮著的雙手纏住,綁在另兩根床住上。
  「嚶……你做好多次……放過我……申哥哥放過我……我不行了……」
  劉申聆聽哀求,只想著自個兒還沒發洩夠的慾念。尤其那柔白纖細的身子染上淫亂過的紅痕,以誘人的姿勢趴跪著,不能再亂動,還有顫抖抖的小屁股,紅腫菊蕊正流出濁白混著血絲汁液,沿著大腿內側滑落,他情難克制的彎身,伸出舌頭舔舐對方大腿上的露汁……
  「嗯啊……啊啊啊……不……」火舌由大腿一路舔吻到兩丘之間,在羞人的地方嘖嘖舔弄抽插,不同於先前劇痛的感官刺激引得劉茹意連連呻吟,他渾身泛疼,卻也逐漸加溫,當男人的五指同時進攻他的胯下,對他又捏又揉、又摩擦又轉動,他竟恬不知恥的勃起,「哈啊……」在男人的火舌刺入後庭瞬間,他被急促摩擦的下身又射了。
  劉申在伊人達到高潮之際,挺直上身,抬高對方虛軟的腰枝,把自個兒又漲大的堅硬插進紅腫菊蕊!
  「啊!」劉茹意痛苦喊叫,從飛上天般的悅樂一下子跌到地獄,「畜牲!你連親弟弟都……你畜牲不如!」他嘶啞罵出,淚水融入汗水裡。
  「別罵了,留點體力陪我玩吧。」劉申十指扣著顫抖雙丘,揉捏、分開它,好讓他能更深入對方。
  「啊啊……啊啊啊……」由身後而來的猛烈抽插痛得劉茹意失聲尖叫,「痛……好難受……停一停……放開……放我下來……好痛苦……」渾身被迫大幅振動,再加上四肢一掙扎就受捆綁限制,他痛苦得要死掉,恨自己仍活著!
  看茹意整個人蜷縮緊繃,劉申想放人,卻不願意他一旦自由了,再亂扭亂動的,要他費力制服,又看見對方臀部間的傷口更嚴重了,他想抽離,可是……「我停不下來。」他在發燙的耳畔傾訴,吻去一顆顆淚珠兒,情不自禁的摟緊伊人,腰桿有力的前前後後衝刺。「你跟著我動,不要掙扎,就不會痛了。」
  「呃……好痛苦……」劉茹意急喘,根本聽不進任何話語,「啊啊……不要動……裡……裡面……會壞掉……」身後的人頂著他彈動,連散在床上凌亂的髮絲都跳動著,感到體內粗大的男刃橫衝直撞,他痛苦得幾乎昏厥!
  「噢,噢……」劉申仰頭忘情的低吼,一頭褐黑長髮晃動著,任由慾火在懷中人兒的身子裡燃燒。「你太棒啦,裡頭依然熱呼呼的,把我吸得好緊!」
  「啪,啪,啪……」汗水淋漓的兩俱肉體不斷交歡著,發出淫蕩響聲。
  「不……不要……嚶……」劉茹意羞憤得想死,飽受摧殘的身心在痛苦得逐漸失去的意識裡沉淪……
  「噢!」劉申亢奮的吼出,在弟弟的深處射精了,才離開他,也才驚覺他又痛昏了過去。「可憐的茹意弟弟呵!」他替他鬆綁,摟他入懷。
  突地,密室的門開了——
  劉申看見劉奚進來,衝他一笑,「你來啦。母后那裡,你搞定了沒?」他張口就問,順便喚來門外候著的孫媽媽進入,命她換一床新被褥,端盆熱水、毛巾來讓他擦身,也幫茹意清理。
  「都辦妥了。」劉奚回答,瞥著孫媽媽忙進忙出,他一面解下沾滿雪花的披風,「母后當真以為你挑的替死鬼是咱們的茹意弟弟,她高興咧。」他急匆匆的趕來,卻是望見茹意赤裸虛疲地躺在申的懷抱,不省人事?這教他皺緊眉頭。「你先做了?不是說好了要等我過來?」他走到兩個弟弟的身邊。
  「我等不及啦,誰教茹意太可口,百吃不膩。況且,他是我找到的,我有權利擁有他。」劉申雙臂緊摟伊人,彷彿他是他的私產。
  見狀,劉奚有些不高興。「沒有我幫忙騙住母后,你能把茹意藏到這嗎?我們的權利應該對等吧?」
  「你幹嘛?」看到哥哥想碰茹意,劉申忍不住出手阻止。
  「幹嘛?當然是叫醒茹意,他該陪陪我了。」劉奚不快的格開劉申,手背輕撫秀逸容顏。
  「不行,他累了,你明天再做。」劉申丟出一句,守著茹意,只給哥哥看他,就是不讓他碰他。
  「沒這種事,我現在就要茹意陪我。」劉奚不理會可笑的嫉妒心,他坐在新換的床褥上,嚴肅面對劉申。「你不讓出茹意,我就去告訴母后,茹意沒死,他正藏在你朱須侯府之中。」
  「你威脅我?」劉申皺眉,
  劉奚用笑容代替回答,輕聲道出,「你讓是不讓?」
  劉申思索利害,終究不情不願的退讓,看著哥哥抱開茹意,扶他躺回床上。
  新添的炭火暖和一室……
  劉茹意昏昏沉沉,恍若瞧見娘親,父正對他笑著……「唔!」干痛的喉嚨沙啞,他撐開沉重眼皮,撞見劉申,還有——「奚!?」他本能想逃,可身子無力再動,更令人羞慚的,竟有位臉上帶著幾條丑疤的婦人正拿熱毛巾擦拭他全身!
  「不……不要看!」
  劉申笑望弟弟想藏起裸身,卻虛弱到動不了。「以後,孫媽媽是專門來服侍你的人,你要早點習慣她的存在。」
  劉茹意羞憤流淚,無力挪動,只能睜眼瞪著面無表情的孫媽媽盡責地幫他擦身,感到熱毛巾敷過傷口的痛楚。
  一會過後,孫媽媽做完主子交代的事情,便退出去,關上門。
  室內燭光搖曳……
  劉茹意恨自己醒了,還要面對劉申,現在,又多加一個劉奚!
  不同於劉申霸氣,縱使劉奚樣貌斯文,可也一樣對他有所圖……睇視同父異母的兩位親哥哥,一個長他九歲,另一個長他四歲,他們倆什麼都沒做,只一左一右的待在他身邊?這令他感覺自己像塊魚肉,等著被夾食!
  時間就這麼安靜的,慢慢的消耗了。
  劉奚隨手輕攏戴了笄冠的檀棕色長髮,等到劉茹意終於擠出氣力,遲緩的向床角退去、拉著被子遮住裸身,才張口說道:「茹意,別怕,過來我這裡。」
  劉茹意猛搖昏沉沉的腦袋,好不容易躲開教人難堪的注視呵。
  劉奚用嘴說,劉申早用行動奪回疲憊的身子。「奚,看見沒有?茹意搖頭了,他壓根兒不想到你那裡。」
  「放開我!」申一碰他,劉茹意就尖叫,抵抗他抓他手腕,另一手忙遮好痛到快散了的身體。
  「茹意更不想到你那吧。」劉奚嘲笑申,不願申獨佔茹意,只有起身搶奪茹意另一條胳臂,他不悅的瞧著對方遍佈瘀痕。「你究竟折騰他幾次啦?你不覺得自己太超過?」
  「啊!」一雙臂膀都讓哥哥們用力抓住,劉茹意喊痛,眼見被子滑落,重新暴露赤裸裸的身子,這令他羞慚滿臉,斗大淚珠兒掉不停!「放開啦,不要再折磨我了……嚶……」
  「茹意喊痛了,還不放手?你要我到母后那裡告狀?」劉奚箝緊纖白手臂,瞪視劉申,半逼迫的,才勉強令對方退讓,得以抱回顫抖不已的人兒。
  「放開我!」對劉茹意來說,到奚這裡,跟到申那裡是一樣的。
  「別怕,別怕。」劉奚制住掙扭的身子,安撫著,憐憫地輕拍哆嗦的光滑背脊,「跟奚哥哥說,申這隻野獸是怎麼對你的?」抽抽噎噎的人猛搖頭。劉奚瞟氣沖沖的申一眼,目光又回到哭腫的漆黑雙眸,拭去由眸子裡掉下的熱淚,「別哭。我不會做讓你不舒服的事情……」
  「唔!」劉茹意沒能說不,就被劉奚張嘴攫住唇瓣。
  劉申握緊拳頭,瞪視哥哥摟抱茹意,親吻才屬於過他的甜唇,清秀容顏,光滑細緻的身子……
  濕熱的唇舌搔著他的耳朵、頸側,下滑到胸上的緋紅突起、含住,「哈啊!」劉茹意不能控制的喘吟出聲,感到滑舌兜圈子似的舔弄、扯咬乳首,受辱的身子竟又漸起反應,他慌得推開對方,兩手卻被制住,只能瞪著男人的吻一路遊走到腹部,再往下,張口含住軟垂肉棒。「不要——」他失聲叫嚷,可下體被火熱包覆,唇舌快速摩擦、亂攪著他的刺激立時教他渾身竄起興奮,「啊、啊……啊……」呻吟變得短促,強大的悅樂讓他不自覺弓繃身體,大張雙腿,「奚哥哥……」他仰首急喘,墨黑長髮舞動著,十指揪住床榻,白裡透紅的腳趾蜷縮!
  在對方軟軟的倒上床,迸射之時,劉奚抽回嘴,瞅視從直挺裡噴出汁液落在茹意平坦的腹部上,「是不是很舒服?」他對媚態橫陳、軟綿急喘的麗人笑說,「我跟申不一樣,我會教你做快樂的事。」他伸手抹精液,塗在撫過的各處肌膚上。
  劉茹意仰躺著急喘,渾身仍處在酥麻歡悅的狀態,他艱難地拾回早已殘破不堪的羞恥心,合攏腿,羞於面對自己身上的淫液,劉申一雙要噴出火的眼睛。
  「你怎麼可以對男人……我們……是親兄弟啊……你跟申……」
  「正因為我們是親兄弟,所以我要對你好。」劉奚傾身向落淚抗議的人兒,讓漂亮的弟弟舒服好過啦,現在,換他快活了。
  「不要了……放開我……啊、啊!」
  嘖嘖親吻的響聲,斷斷續續的嬌喘迴盪一室……
  劉申披著衣裳,像塊石頭,僵直的待在床上,旁觀奚如同八爪章魚般糾纏茹意。
  抱著茹意一陣親熱後,劉奚忍不住瞪向惡鬼似的申,道一句,「你要留下來看嗎?」
  「對。」劉申繃著臉,不願意別人同他分享茹意,可又得考慮哥哥是共謀……
  更大的原因是,他想一直看著茹意。茹意的模樣太可愛啦,不管他是哭是生氣,都漂亮極了,尤其是他讓他達到高潮時的臉,教人想再要他一百次都不夠呵!
  劉奚挑眉瞟視面勾勾看著茹意的劉申,他單披衣裳底下的赤裸身體,慾念又挺立?他笑了笑,脫掉自己身上的衣物、頭上的笄冠,甩一甩散開的發,就在申的面前拍開茹意兩條腿。
  劉茹意眼見奚就要對他做同申一樣的事情?「不……不要進去……會痛……」他全身抖得如風中落葉,忙抬起沉甸甸的雙手護住下身!
  劉奚待在茹意的兩腿之間,不讓他併攏腳,他伸手抓開對方一雙纖細小手,皺眉注視顫抖抖的香臀到處是瘀痕,連後庭花都紅腫裂開了,他怒瞪罪魁禍首,隨即看回驚嚇到唇齒打顫的人兒,歎道:「你會痛,我就不進去你的身體裡……」
  聞言,劉申大樂,可劉奚接下來的話又教他惱火——「但是,茹意弟弟呀,你同申做了,卻不讓我做,我會很不高興的,你要我不管你受傷了,強行插進去嗎?不要?不要的話,你就含住我,就像我剛才對你那樣的,讓我快活。」
  劉茹意睜眼瞪視離他好近的檀棕色瞳眸,駭得講不出話!
  「奚,你別太過份!」劉申低吼,想搶回茹意。
  「你沒資格說這話吧?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劉奚佔據茹意,不讓申越雷池一步。「你給我待在原地,別來妨礙我。」他警告怒火中燒的人,等到對方知難而退,他坐起身,也一把拉起茹意,將愁苦麗容按到他的兩腿之間,輕柔說道:「來,含住。」
  「嚶……」劉茹意淚如雨下,漲紅小臉不敢看碩挺的男刃,施加在他頭上的力道令他哭出聲,「不要……我不會做……」
  「你不會做,我的這個就要插進你身體囉?」劉奚抖一抖自個兒的寶貝。
  劉申醋勁大發的死盯著茹意搖頭,卻終究屈服在威逼之下,張嘴含住奚的……
  青筋浮出的男刃在口中很快就膨脹了,這令劉茹意一陣作惡!
  劉奚兩手扣住燙紅臉蛋,不讓對方退卻。「牙齒別咬喔,用舌頭舔,」他敞開下身,感受生澀的含舔,「嗯!」他輕歎,「茹意,嘴巴再上下動一動……」對方不依,他就使力帶動愁容,滿足自己的慾望。
  「唔、唔!」以屈辱的姿勢趴跪在床上,劉茹意緊閉眼睛,滿臉漲紅的,嘴巴含著碩大男刃,被迫上上下下的動作,發酸痛麻了都不被放過。
  劉奚享受著下身讓暖烘烘的口腔包圍,「噢……」喉頭溢出滿足喟歎,他忘情的挺動腰桿,抽插越來越快——
  塞滿整嘴之物在劉茹意苦痛到不能忍受的瞬間,射出精液!「咳咳咳……」帶著腥味兒的白濁液體令他噁心得全咳出來。
  劉奚鬆開茹意,凝視虛弱顫抖的身子迅速後退,秀逸的臉上寫滿驚懼,還留有精液呢。「你真可愛。」他伸臂撈回他,猛親著緋紅小臉,舔去淚水、愛液。
  一面焦急在旁邊監視的劉申終於忍無可忍!「你做夠了吧?」他推開哥哥,搶奪茹意。
  「不夠,你對茹意就不只做一次。」劉奚不放人,望著嫉火旺盛的申,他更不想同他打架。
  「啊!好痛……快放開我……」劉茹意又被兩個男人拉來扯去,痛得他頻頻哀叫。
  劉奚不想浪費消魂時光,還要為芝麻綠豆兒的小事搞僵兄弟情誼,於是他提議,「申,咱們講好了,要互相幫忙,共同保住茹意弟弟,不讓他被母后處死……怎的現下就為了誰能做,誰不能做的小事吵起來呢?今天,咱們倆該一同來疼愛這個可愛的弟弟,而不是把時候耗在生氣上頭吧?」
  小事!?兩位哥哥對他做出違逆常倫的禽獸行為竟然是……小事?當奚轉過他的身子、強迫他張開兩腿,面對申時,劉茹意立刻掙扎起來!「不要了……你們放過我……我受不了……啊、啊……」
  褐黑眼瞳起,劉申觀看疲憊不堪的纖弱身子直掙扭,卻仍抵抗不過感官的刺激,折服在奚的十指逗弄之下……
  「申,如何?要不要進來?」劉奚的手指輕撫懷中人兒緊張收縮的菊蕊,請君入內。
  「不………不……」劉茹意空洞的漆黑眸子裡,映出逐漸逼近的男人。
  劉奚笑看申接受邀請而靠過來,這表示他倆和解囉?「茹意乖呵,你忍一忍,待會替你的傷口上藥。」他抓牢拚命掙扎的身子,為了兄弟和諧,只好委屈茹意弟弟啦。
  劉茹意背後有奚,前面有申。「不……」他逃不開,只能兩眼瞪著侵犯他無數次的肉刃再度抵著他——「呀啊~~」男人猛烈的刺入痛得他尖叫。
  「好痛……嗯啊啊……我受不了……我會死……啊……」
  「溫柔點。」同情茹意受苦,劉奚瞪申一眼,他的手揉摩著茹意垂軟的下身,另一手則安慰般的,撫遍寒毛豎立、冷汗直冒的蒼白身子。
  「啊……啊啊……」
  哀叫聲,男人粗嗄的呼吸聲、肉體碰撞聲瀰漫室內……
  新換的床褥沒多久又染上汗水、愛液。
  可憐的茹意被哥哥們折騰得死去活來,再一次昏厥入闇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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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兄弟閱牆

  雪停了。
  時節到了三月春暖,大地出皚皚潔白逐漸變換成五顏六色。
  那些發生在嚴冬,鬧得沸沸騰騰的殘酷,也隨著春天花開而消聲匿跡……
  劉弓的喪事以平民禮儀低調辦了,劉襄成為新的齊王,讓呂燕王后令人懸掛在城牆上示眾的麗姬,最後落得被丟入一處荒僻的亂葬崗,無人聞問。
  劉茹意,他雖逃過劫難,卻是被迫深藏於地底,從冬天延續至春天,由不解人事到成為申與奚的共有之物!
  這期間,他始終無法見天日,除了被逼著輪流和奚、申同床共枕,他看到的人,只有孫媽媽。形同禁臠已經很淒慘,他堂堂的一個男人竟又被自己的哥哥們……他哭了好久,求過好久,可沒有用,他試圖逃離,都讓孫媽媽察覺阻止。
  曾經想說服孫媽媽幫他逃走,反被她到劉申面前報告——不對,孫媽媽是啞巴,她用寫的,讓中知這他想逃跑!
  哈哈哈,孫媽媽不會被任何人說服去做什麼的,她只聽我的命令行事。因為她的命是我救下的……為什麼?嘿嘿,孫媽媽曾經同你母親麗姬一樣,是夫人,孫夫人,十幾年前,她是長安域第一歌妓,來我齊國做了父王的姬妾,可後來,她恃寵而驕,連番得罪父王,再加上你的母親初受父王憐寵,父王不愛孫夫人了,就賜她飲藥,毀了她的好嗓子、美麗容貌,將她逐出王宮,
  我在她流落街頭幾乎快病死的時候,撿到她,便收容她進我府裡,醫好她的痛,一直到現在。所以,她這大難不死的女婢只會對我忠心耿耿,你甭想從她身上找縫隙。
  劉茹意不想記起申嘲笑的嘴臉。既然不能說服孫媽媽,就找別的辦法……有那麼一次,他壯起膽子拿燭台,朝孫媽媽的後腦勺敲下!顧不得她是昏了還什麼的,他拔腿衝出密室,卻在迷宮般的幽黑走道裡丟失方向。當時,他嚇得胡亂跑著,跑到累了,餓了,只能慢慢的走——
  不知道經過多久,申拿著亮晃晃的火把找到他,還有跟在申後面,頭纏紗布、面無表情地瞅他的孫媽媽?然後,申抓著他左彎右拐的,回去密室!
  那一次,他打傷孫媽媽,逃跑的事情惹火了申,申的怒氣全燒到他身上,他粗暴對他,直到他傷痕纍纍,無力再動,哀哀求饒……
  你敢再給我逃跑,我就讓你一年下不了床!
  申的威脅奏效了。他怕他,因此,從那個時候到現在,他沒再逃過。
  漸漸的,他發覺,只要他乖乖的任憑申對他為所欲為,他身上的傷口就能減少,那羞恥的地方就不用老是要塗藥膏。
  至於奚,他的轄地在距離即墨城西南方的高密城,來回要幾天的時間,所以他沒有天天來煩他,對他也比申要溫柔、好說話。而且,從那一晚……他被他們兩個折磨到昏迷了整整三天,之後,奚與申好像達成默契?
  只有申會進去他體內,奚就沒有了。
  雖然他因此比較不害怕奚,卻對他有另一種畏懼——他要他用嘴服侍他,有時綁住他,有時在他身上玩道具,每一次,他都受不了羞辱,身子卻和他的意志背道而馳,讓奚挑逗得興奮難耐,最後都在奚的面前射了!他羞恥,奚就高興。他知他愛書,他的高興時候,便帶著滿滿一箱的書給他,最近,他還要他開書單,不管多難尋的書,奚總有能耐找來送他。
  劉茹意坐於長案前,支手托著下巴,腦海裡浮光掠影,僅僅三個月之間,他沒了家,連父母歿了,他都沒能前去祭拜,他唯一有的,是承載許許多多悲痛疑惑的疲睏身心……
  密室的門開了!
  那腳步聲不是孫媽媽的,而是——劉茹意驚慌抬頭,看見的不是申,是穿著深藍袍服、頭束皮弁的奚?頓時,他鬆一口氣。
  劉奚挺開心茹意不像先前般驚恐失措,卻又懷疑他若看到的是申,會有什麼表情呢?「茹意弟弟,十一天不見,你好嗎?」他開口問候,關上門,一手拎著不輕的包袱,走到案前。
  「還不是老樣子。」面對奚,劉茹意一貫的淡漠,眼皮子沒抬一下。「我被你跟申哥哥關在這裡,出不去,會好到哪裡!」
  清麗人兒烏亮的長髮襯著一身雪白禪衣,看得劉奚心馳神往。「噯,你別怨了,我跟申把你安置在這,不讓你出去,是為了你的性命安全啊。不講這個了,你在看什麼書?」他彎身注視對方翻動簡冊,驚訝道:「孫子兵法?」他笑出來,「我以為你要我給你這書,是隨口說說,我沒想到你真的會看?你不帶兵打仗,看它做啥?」
  「兵書長,也好看,我可以拿它來打發時間。」劉茹意應一聲,絕不能說他看具書,為的是奢望從書裡找到可以離開這的方法。
  現下,他孤立無援,除了自己,就只有書籍了。沒能力,就不要硬闖,仔細觀察對手的弱處,再伺機而動,這是其書上教他的。他還在看,在學,學著找出哥哥們的弱處……「看書的時候,時間才能過得快些。」他有所思,瞟視週身逐漸堆高的書冊,心頭有一股慰藉感,不由得想起娘親對他講過,書很重要,書是一輩子的朋友,它能幫助人……以前他不明白,現在,他懂了。
  「我也看書,可沒你看得凶。我還沒見哪一個王子同你這般的愛書呢。」劉奚笑說,瞅一眼堆得比人高的簡冊,都是他貢獻的咧。想起了申對他提過,麗姬身亡的那個晚上,他到青瑣宮搜抓人,就是把茹意的寶貝古書當柴燒了來取暖,才引茹意自頭羅網呢。他坐下,立刻瞧見身旁的弟弟變得僵硬,他忍不住又笑出來,「你這麼愛書,看看我給你帶來什麼了?」
  放在案上的包袱被打開了,飄出竹簡清香,這吸引劉茹意望去,「詩經!」他驚喜低呼,「好漂亮的字跡……」忍不住伸手觸摸孔夫子所著的六經之一。
  劉奚貪戀著瞬間即逝的笑容,張口道:「這還是熱騰騰剛出爐的呢。我特別請了高密城有名的雕刻師傅,把整理好全部的詩經重新寫在竹簡上,一完工,就趕著拿過來給你。」他貼近馨香的人兒。「喜不喜歡?」
  劉茹意點頭,低語,「謝謝。」身子不由得往旁邊挪,與哥哥保持距離。
  「東風飄兮神靈雨,留靈修兮憺忘歸……這是我對你的心意,那你呢?」劉奚溫柔地吟出竹簡上的詩句,握住急於縮回的小手。
  男人藉由屈原的話對他示愛,滾熱的溫度燙了他一手,劉茹意漲紅臉,忙顧左右而言他!「我聽申哥哥說,你去了一趟京城皇宮,皇宮裡,有沒有什麼新鮮事呢?講給我聽。」
  劉奚不介意茹意又逃開他的話,仍像往常一樣,對出不了門的弟弟聊天說地。「新鮮事嘛……是有一件。我這次再看見太皇太后,覺得她老了好幾歲,氣色也不大好,朝臣們說,太皇太后最近前去霸上主持祈福驅災祭典後,回宮的途中,被一個怪東西衝撞了。聽說,那膽敢衝撞太皇太后腋下的東西,不屬於這世上的……是趙王劉茹意的冤魂喔。」他瞅著同音不同名的弟弟面露害怕,笑著繼續說:「從那天起,太皇太后就睡不安穩,人也病了,一直沒好過。」
  「是嗎……?太皇太后應該是良心不安,人才會不舒服。」劉茹意囁嚅。提起太皇太后嚴懲趙王茹意和他母親戚姬,總忍不住想到呂王后對他和娘親也有類似的深惡恨絕。
  「現今的朝政由太皇太后把持,太皇太后病了,就有些人開始私底下運作,想著能有登上皇位的一天。」劉奚伸臂把茹意攬進懷中,親了親緋紅臉頰,「我們的堂哥,新任的齊王襄,你知道吧?」對方遲疑片刻,點頭,他才接著說道:「我這次進宮,就是代表父王前去觀看襄受太皇太后的封賜之禮。」
  原本太皇太后要他跟申一塊進宮的,申倒好,找一大堆理由不北上,害他這做長子的只得一個人上京城,看襄拿走父王的頭銜、封地!他耳鬢廝磨著柔嫩臉龐,輕聲講出,「禮成以後,出了皇宮,襄要找我跟申聚一聚,說有大事商量……你猜,是什麼大事呢?」
  劉茹意躲著奚的親吻,同時,聽進話語,腦袋不由得組織起奚對他談過種種外面的時事,頓然,他脫口而出,「齊王襄找你跟申哥哥……是想攏絡你們,好整頓齊國分散的勢力,意圖皇——!?」他噤聲。
  劉奚驚訝弟弟敏捷。「我的茹意真聰明,一猜就中呵,不枉費你老浸在書堆裡。」他寵愛的抱緊他,在他臉上重重的香幾個。「你說,我跟申該不該去赴襄的邀約?」
  劉茹意躲不掉親吻,只能在羞人的摟抱中掙扎,「我不知道……我不懂這些政治的事情,別問我。」他瞥著自信的模樣,奚明明就有答案了,為何還問他?
  奚凝視漾著聰慧亮光的黑眸,心頭多添喜愛。
  當初,他答應申一同保住茹意,只因為他有神似麗姬的美貌。可與他相處之後,他意外發現了茹意的好個性,聰明,更能同他聊一些深層的事情……美人若是徒具皮相,草包一個,看多了會膩。但是有付好頭腦的可人兒就不一樣了,茹意弟弟這般的,才是他真正喜歡的人。「好,咱們不談政治,那就來聊聊剛才你沒回答我的事情。」劉奚雙臂摟緊仍試圖躲開他的纖纖身子,輕笑著問:「茹意,你是喜歡我呢?還是申?」
  劉茹意呆住。
  喜歡……?是什麼樣的喜歡?如果奚與申拿他當親人,兄友弟恭,互相照顧,是的,他會喜歡他們兩個。但是哥哥們只對他存有悖德的獸慾,不管他的感受,他厭惡極了,怎麼會喜歡呢?想起奚先前藉詩句示愛,劉茹意秀眉深鎖,許久,才悶悶的張嘴,「奚哥哥,你這問題很怪……你跟申哥哥都是有家室的人,而且我是男人,我們三人又是親兄弟,你怎麼可以問這樣的……」
  「我只問你,喜歡我,還是申?」劉奚伸手扣著繃緊的下巴。
  劉茹意蹙眉,好一會了,才回答,「誰放我出去,我就喜歡誰。」
  似答非答引得劉奚經笑,「你不能出去的,一出去,就會被殺。」
  「被人殺死,總好過永遠被囚禁在這地底,受你們玩弄。」劉茹意兩眼避開注視。
  「哥哥喜歡你,怎麼會玩弄你呢?」劉奚貼近慌張的容顏。「你不會永遠被關在這,等時機到了,你就可以出去。」
  真的?可以出去——「唔!」劉茹意張嘴想問,立刻被燙熱唇舌堵住。
  兩舌交纏,四唇相貼,嘖嘖大聲的親吻羞人,難分難解……
  劉奚吻遍柔潤香唇、輕顫的眼皮、燒紅臉蛋,在發燙的耳邊吹氣,「你在申這裡,我好多天才能見你一次,這樣不公平……我要帶你回高密,天天愛著你,讓你也愛上我。」
  「申哥哥不會讓我離開的。」劉茹意羞恥地承受男人的吻,感到一隻手扯開衣襟,溜進他的胸膛。
  「我會說服他。」劉奚吻著可人兒,手指捏玩挺立的乳首,恣意挑逗著。「申霸佔你已經很久了,他再這麼不顧旁人,一直跑來找你,遲早會被他老婆發現,到時候你就糟了!」
  「不……」劉茹意喘息著感受胸上癢麻,羞慚裡混雜對呂家的害怕!
  「你別擔心,有我保護你。」
  「奚哥哥……」劉茹意低呼,被拉起身。
  劉奚橫抱起身子骨清瘦的人兒,來到床榻上。「茹意,多日不見你,你又變漂亮了……」檀棕色的雙眸讚歎佳人清秀。
  「申一定好疼愛你!」
  「奚哥哥……」奚的語調透露嫉妒,這教劉茹意渾身發顫,下一刻,男人騎到他大腿上,無視他的抗議,剝光他的衣物!
  棕色眼瞳居高臨下睨著他渾身赤裸,令劉茹意覺得冷,連旺盛的炭火都暖和不了他……
  這一次,他又想幹嘛了?要綁嗎?還是他帶來什麼奇怪道具?劉茹意心慌意亂,忐忑不安猶如聽候審判的罪人。
  劉奚凝視身下的麗人,忽地興致來了,張嘴說道:「我想你撫摸自己,射精給我看。」
  劉茹意兩眼圓鼓鼓的瞪大,張口結舌。嚇了老半天,他才勉強回神,搖頭如波浪鼓。「不要!這種丟人事情……我不要做……」
  「乖乖的做,會很舒服的。一回生,二回熟,你以後就會覺得自己玩自己是很快樂的事情。」劉奚不管人家願不願意,抓住顫抖抖的小手便直往茹意的腹下。
  「啊!」在奚的手帶著劉茹意摩擦他自個兒的下半身時,飽受密集調教過的身子很快有了反應,「啊、啊、啊……」他克制不了吟哦,私密之物在男人的與他自己的手中膨脹,且被大幅轉動、上上下下摩擦,「不行……」由腹部以下漫延開全身的燥熱酥麻吞噬他的自尊,再加上男人的身體逗弄磨蹭著他的大腿、敏感地帶,「嗯啊……啊……」他閉上眼,情不白禁的仰首嬌喘,「我不行了……」下身越來越猛的擦弄、晃動的雙珠推他攀上情慾高峰,刺激著他渾身痙攣,「要……要射了!」
  當他拱身解放之際,卻不自覺劉奚早已經放開手,觀看他自己摩擦自己,也因為他的迸射,整個人亢奮起來!
**********
  奚離開了幾個時辰之後,孫媽媽進來密室裡,替申送上要給他的禮物。
  才經歷歡愛的劉茹意已然換穿衣袍,酸軟疲憊的靠在枕頭上,輕聲道出,「如果又是珠寶首飾、衣裳什麼的,我不需要,妳拿去還給申哥哥。」
  照慣例,劉茹意堅持不收的禮,孫媽媽都會退給劉申,可劉甲送出去的禮物是不會回收的,茹意不要,那些東西仍然給他處置,於是,茹意把所有的禮物都送給孫媽媽,到最後,孫媽媽睡的地方,很快就被金銀珠寶、綾羅綢緞與珍稀古玩堆滿了。
  但是這一次,孫媽媽硬是把一隻長方形、寬寬扁扁的木刻盒子塞到他手上,比手劃腳要他打開來看?劉茹意只好坐起身,掀開盒蓋……
  盒中,躺著一件折疊整齊的赭紅色鑲金邊繡袍,袍服上還擱著一支梅花玉簪——劉茹意目睹飾物,整個人震動!「這是母親死亡的時候……身上穿的……」他捏緊玉簪、染上暗紅血漬且有多處破損的繡袍,說話都結結巴巴!「申哥哥……他從哪裡……找來我母親的東西……」
  「從亂葬崗找來的。」
  門外爽朗的聲音傳進劉茹意耳朵裡,他拿著木盒子、連忙離開床榻,偏過頭望去——
  衣著黑色勁裝的劉申正大踏步地來到茹意面前,宣佈,「我找到你母親了,為了她的屍首能完整,我已經先將她火化,裝進骨灰罈。你手裡拿的,是我從別的地方找好久,才找到兩樣麗姬的遺物。」
  劉茹意聆聽著,思念母親的淚水早已滑落臉龐,他急道:「骨灰罈呢?」
  這房間裡堆的全是奚送來的書,這下子,他總算找到一樣茹意定會小心收藏的東西啦。劉申笑望激動的表情,邀功說著:「我違反母后,為著你費力處理麗姬,帶來她的遺物,你不先謝我?」
  劉茹意氣申吊人胃口,卻也只能照對方的意思道一句,「謝謝……」
  劉申彎腰直視矮他一個頭的人兒,食指往他自己的嘴上點一點。「我不要你隨口說說,我要你的嘴在我這裡說謝謝。」
  男人話語教劉茹意臉蛋爆紅!他傻在原地,不知所措,要到孫媽媽識趣的離開了,關上門。他的唇才飛快在申的嘴上印一個。
  劉申哪那麼容易讓茹意過關?他伸手壓制想後退的腦袋瓜子,火舌深入對方的,要襲捲夠芬芳齒頰,令茹意無法呼吸了,才肯鬆開他。
  「呃!」一得到自由,劉茹意連番後跌,大口喘氣。
  「哈,好甜的香吻。」劉申笑呵呵的舔了舔嘴唇,見茹意仍緊抓木盒子。
  「骨灰罈呢……?」劉茹意懷抱母親的遺物,心裡頭牽掛的,還是母親。
  劉申朝連連退後的人走去,一邊手指上方。「麗姬的骨灰在我府第外頭一處很安全的地方,沒人會去打擾她。」
  「我母親在哪裡?你帶我去見她,我想祭拜她……」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出去看麗姬。」
  「那是哪一天?」
  「時候到了的那一天。」
  「那一天……究竟是什麼時候呢?我什麼時候才能出去?」
  兩個人你追我躲,在房室裡繞圈子!
  終於,劉申厭煩茹意閃避,不再奢望他幫助麗姬不致於成了孤魂野鬼,茹意就會對他改觀。他旋即縱身撲向逃到門邊的人,抓住他瘦弱的兩肩、將他背抵在牆上。「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茹意弟弟。」
  劉茹意被申突然的翻臉嚇出淚!「申哥哥……別再折磨我……我只想出去……想看一看娘……」他哽咽著,迴避對方灼熱目光。
  劉申想讓茹意開心,卻還是把他嚇哭?「不要怕我,我要你喜歡我……」他懊惱著,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人,便用力樓緊對方。
  「放開我!」劉茹意喊叫、掙扎,申的每一個舉動都教他害怕。
  懷抱裡的人兒不停扭動,陡地讓劉申想到哥哥。如果是奚,茹意不會怕他的,他會高興收下他送的書冊,他們倆能促膝長談,能說天道地,奚甚至不費功夫就能說服茹意,叫他做出羞人的事情——茹意跪趴著含住奚的色情畫面衝擊申。他呢?他怎麼做都不能討好茹意!
  掙扭的馨香身子磨擦著申慾念勃發,「你是我的,我絕對不讓奚帶你去高密城,你只能在我身邊。」他低吼,想對茹意溫柔,手卻控制不了地粗魯掀開茹意的裙袍、扯破褻褲!
  劉茹意駭然失色,「不要啊……」他驚呼出聲,兩手顧著母親的遺物,卻顧不了一條腿被架到申的臂彎上,眼看男人掏出粗挺的肉棒,猛然刺進他的體內——「嗯啊啊啊~~」他的尖叫聲被濡濕的唇舌壓住。
  申熾熱的情慾難以控制,他支手架高顫抖著的腿,一手按住纖弱的肩,將對方固定在牆上,他霸佔茹意,插入、拉出,拉出、插入,直到他無力反抗了,才鬆開他的嘴,雙唇囓咬小巧的耳垂,傾訴著,「茹意,我的茹意……」
  「痛……慢一點……」劉茹意喘息聲破碎,捏緊木盒子,被擠在男人和牆壁之間令他透不過氣,「申……哥哥……啊……好痛……」下身充滿撐破的激痛與不自然的站姿教他痛苦,「嗯啊、啊……」他急促喘吟,被逼迫著彈動,美臀痛得顫慄緊繃。
  對方痛楚的收縮卻帶給劉申更大的悅樂,「噢!」感到下身被暖熱絞緊、吸取,這讓他忍不住呻吟,更快速的抽動著,在快感捲來的當兒,他在茹意的深處爆發了!
◇◆◇◆◇◆
  直到劉申離開密室,他都沒說何時會放他出去。
  他只問過他,母親在生前的時候,有沒有說過她最喜歡待在什麼地方?
  他虛弱回答,有……母親喜歡有花有草的地方,像青瑣宮裡的花園。
  可青瑣宮燒光了。申說,即墨城郊外,有一座樹林,樹林裡有溪流,那裡有綠草,香花盛開,他可以將他母親安置在那兒。
  三月二十六,辰時,他會把骨灰罈放到樹林裡,他告訴他,他還不能放他離開密室,他卻可以在那個時候,命孫媽媽準備香火,讓他焚香遙祭母親。
  燭火幽幽亮亮……
  疲憊的趴躺在床上,劉茹意五指揪緊被子,凝視枕邊母親的玉簪、繡袍,被申弄傷的身子沉甸痛苦。
  三月二十六呵,他為他做這些,是在向他賠罪?他大可不必!他寧願他少來找他,少拿母親威嚇他,他坐監牢的日子還安全些。可矛盾的,母親能不曝屍於荒野,能安放在有花有樹木的地方,這讓他心情安穩許多……劉茹意的思緒被進門來的孫媽媽打擾了,眼見她端著熱水盆,就要幫他擦身、塗藥?他拚命的撐起身體,婉拒她,「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孫媽媽默默注視劉茹意搶過毛巾和藥罐,虛疲遲緩的身體躲在被子裡忙碌,等到他忙完了、穿好衣裳,把毛巾、藥罐再交給她,她才拿出早就寫好的竹片,遞給他。
  第一次見到孫媽媽這樣的,劉茹意不由得好奇觀看手中物——
  「侯爺喜歡你,他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表達,他不是故意要弄傷你。」
  看完,他抬頭睇視孫媽媽,忽地發覺,她不再面無表情了?他忍不住對她說:「我怕申哥哥,我想出去……妳幫幫我?」
  搖了搖頭,孫媽媽歎息,看茹意一眼,又默默的收走水盆和毛巾,當她到門口,恰好遇上正要入內的廣臨侯。
  劉茹意驚愕奚怎麼又來了?當孫媽媽離去,室內僅存他和奚,他開始不安。
  劉奚立刻到床前,按著想起身的人躺回去。「別緊張,我不會對你怎樣的。我剛剛從申那裡知道了你有傷,所以沒起程回高密,想先過來看你……你還好吧?」
  不好!我再待在這裡,一定會死掉!劉茹意想大喊,可話又吞回肚子裡。
  伊人無語,模樣疲累,蒼白纖細的頸子上刻劃吻痕,這教奚的心底紛亂。「看來,申也對你用了許多的心……連你母親的東西都可以找來給你。」銳眼瞟視梅花簪,沾染血漬的繡袍。
  劉茹意瞅著在床前走來走去的男人,倏地,他明白一件事啦,他心頭七上八下,也許這是件好事,可以幫助他……他有所思的張口,「是啊,申哥哥是有心人。雖然他對我很粗暴,我很怕他,可這次,他做了一件讓我非常非常開心的事情,」他察言觀色,繼續說:「他不但找到我母親的遺物,還安葬她的骨灰,我……我感謝他。」
  茹意的一番話令劉奚有威脅感。
  「你呢?奚哥哥,除了書,你能再為我做些什麼,讓我開心?」
  尤其是當他感覺茹意的心有可能偏向申的時候——「你想要我為你做什麼?」他衝口而出,坐在床緣,等待著茹意答覆。
**********
  打從他又讓茹意受傷之後,他沒再去密室了。
  不是他不去,是不敢去,不敢面對哀哀慘叫的茹意……他嫉妒奚,卻在這個時候,他沒反對奚繼續留在他府上,而且,他讓他去看茹意,只因為,奚比較會安慰人。
  等待三天,他忍不住對茹意的思念,想去找他。卻在這節骨眼上,該死的薇兒卻邀母后來府上,奚又在他這裡……
  母后同薇兒、他和奚聚會得盡興了,竟不想回王宮,而留在即墨城多住好幾天,害他一直沒法去看茹意,他趕緊把母后推給奚,奚夠兄弟呀,提議母后跟著他回去高密城遊玩。
  劉申樂得送母后和奚出城門,就要前往密室——
  茹意要我轉告你,希望你沒忘記去做你答應他的事情,如果你能辦好了,他就原諒你,你才可以過去看他……申,茹意要你做什麼事呀?
  想到奚在臨行之前講的,劉申頓時止步。安葬麗姬的事情,他沒忘,這是他和茹意之間的秘密,他才不讓奚知道呢。
  隔日,三月二十六,他趕著在辰時將麗姬送往樹林溪邊,茹意就會原諒他,願意見他——
  「備馬!」朱須侯一聲令下,馬廊裡的小廝忙碌著替主子牽來馬匹。
  侯府總管見主子上馬,急忙奔來稟告,「侯爺,齊王來啦。現下,他的車轎正在大門口……」
  「齊王?」劉申皺眉瞥視總管。現在他很忙,沒空理從哪兒冒出來的不速之客。「哪個齊王?我只認得我父親一個齊王,其它的,我統統不見,叫他滾蛋!」他吼出,為了節省時間,他拉扯韁繩調轉馬頭,直接令坐騎奔往府第大門。
  所有的僕婢紛紛讓路給馬匹,只有一位身穿華麗服飾的女子匆匆跑出來,擋在馬兒前方。「夫君,你又要出去了?」她怎樣都不讓馬上的剽悍男人離開視線。「母后昨天才離開,今天你又不待在家了?你明明已經對母后說啦,以後要對我好……你怎麼轉眼就忘?以前你對我夠冷淡了,現在,還變本加厲!你是怎麼了?最近,我幾乎天天都見不到你的人影,你都上哪兒去,忙什麼?」
  劉申駕馭坐騎不至於踩扁女人,他衝她低吼,「我忙我的,薇兒妳少管我的事情,讓開。」
  呂薇兒,太皇太后與他母親為他選擇的妻子。他不愛她,更厭煩她動不動就找來母后,搬出太皇太后尊駕,威脅他要聽她的,監視著他!
  呂薇兒氣惱丈夫目中無她,遂上前去,逼得他拉馬退後,她講話也大聲起來,「我是你的妻子,自然要管你的事!」
  劉申沒閒功夫和呂薇兒斤斤計較。他看準距離,「呀——」喝斥一聲,操控坐騎奔出!
  「啊!」呂薇兒同眾僕婢一樣發出驚呼聲,她閉緊眼睛,兩手本能護著自個兒的腦袋,以為馬匹要踩到她了,但是沒有?她膽戰心驚的張眼,瞅視馬匹早就一躍跳過她的頭頂,「劉申!」丈夫的舉動差點傷到她,令她氣得大吼大叫,「你……你竟敢這樣對我?我要出城去把母后追回來,請她替我作主!」
  「嘶嘶嘶……」馬兒嘶鳴。
  劉申駕馬奔馳離去。沒聽見呂薇兒叫嚷些什麼。
  朱須侯府之外,齊王的人馬被突然敞開、衝出正門的馬匹嚇到,起了不小的喧擾!
  「誰那麼放肆!敢驚動齊王的車轎?」齊王的侍衛長朝遠離的馬匹大罵。
  侯府總管忙跑來轎前,對著侍衛們與坐在簾慢之中的齊王道歉,「對不住……那正是我們的侯爺。」
  「嗄?」眾人傻眼。
  總管接著說:「侯爺有急事出門了,今天不能接見你們。」
  有沒有搞錯?應該是朱須侯要恭敬的前來接見齊王,怎可讓齊王在門外空等,還等不到人!侍衛長為著主子發火,「豈有此理——」
  「算了。」劉襄喝止侍衛長,沉穩的嗓音由簾慢裡傳出,「本王應該先和朱須侯約好時間再過來的……真是不巧啊,我們倆沒能碰到面,請問,你們侯爺什麼時候會回來?」
  「小人不知道。」總管據實稟報。
  劉襄輕喚侍衛長過來,稍掀簾慢,附在侍衛長的耳邊講了些話,侍衛長立刻點頭,退開,讓兩名衛士騎馬離開之後,他才又說道:「既然朱須侯有急事要辦,不知道何時才回來,那麼,本王可否進你們的府中,見一見呂夫人?」
  「小人這就去通報……」總管不敢怠慢齊王,急著折回府內。
  「不用通報了。」
  一聲嬌脆引得總管與候在門口的眾人望去——
  才被劉申氣得七竅生煙的呂薇兒,她已經派人出城去追趕呂王后啦。現下,她滿腹委屈無處告訴,既然聽聞有人想見一見她,她當然歡迎,「我夫君的堂哥,新任的齊王大駕光臨,趕快請進。」
◇◆◇◆◇◆
  樹木的味道……青青脆脆。
  溪水是清涼的,紅的紫的嫩白的花朵,綻放,還有天空——
  劉茹意仰起頭,從天空落下來、穿過林木枝葉的陽光照在臉上,他深深的吸進幾口清新氣息,仍不能撫平激烈跳動的心臟,那是對自由的歡呼呵!他凝視光源,已經好久、好久沒看見那麼藍、那麼舒服的天空啦。
  「茹意,我帶你來這,你開心嗎?」
  感到奚的兩條手臂從背後環抱他,劉茹意張嘴響應 「開心。」他轉身,靠在奚的胸膛,低喃著,「太開心了!」
  茹意主動的投懷送抱教劉奚驚喜。不枉他迷昏孫媽媽,冒險瞞著申,帶茹意離開密室!「你要我帶你離開申,我辦到了,你想來這,也已經來過了,現在,我們得趕快回去車隊,免得我母后疑心。」他摟緊可人兒。
  母后跟著他們同行,他不怕茹意被她發現?不,他怕。打從茹意對他提出要求,好幾天裡,他時時掂量著,他該答應嗎?他該不該欺騙申,偷偷帶走茹意,要他隨他一塊回高密城?
  思來想去到最後,情感終究是戰勝理智,為了能得到茹意歡心,兄弟有過的協議就擱一旁啦。他決定帶茹意一起離開,為防申發現了,恰好可以用母后來牽制……申該不至於不知輕重,在母后面前涉險,從他這裡搶回茹意。
  劉茹意沒想到用上奚與申之間的情結,當真助他脫離禁錮!
  想昨天,他躲在貨箱裡,讓馬車拖著走,直到出即墨城,奚開箱、扶他出來,在夜闌人靜裡,他還老擔心申會從哪兒衝出來,把他抓回去!
  即使一天過了,他仍然不敢相信自己離開申,還能安全待在有呂王后的車隊裡……白天,他躲進貨箱,晚上再讓奚放出來透氣,他要做的還沒完呢,他忙於思考下一步——
  離開申,還不夠,要脫離了奚,他才有真的自由。
  感到奚牽著他走?「不!」劉茹意可不願回去車隊,好不容易才求來奚撇下所有的人,帶著他到這片樹林呵。看見不耐的表情,他極力鎮定慌亂,一邊說謊,「孫媽媽說得沒錯,這地方的早晨真的很漂亮,如果青瑣宮裡的花園還在,會像這樣的……我娘若是也能見到這,一定會喜歡。」手輕拍放在衣襟裡的梅花簪、從母親的繡袍所剪下的一小塊布料,他張望四周,雙眸落在斯文的俊臉上,「我想在這裡留久一點,好嘛?奚哥哥,等一下,只要我們騎馬快些,很快就趕上車隊了?」
  「這裡真的像青瑣宮的花園?你很喜歡嗎?」其實,劉奚有些疑慮茹意提出怪要求,而且他為什麼堅持要在辰時之前,折回來即墨城郊外的這片樹林子?更奇怪孫媽媽會多「話」。可一切的疑心,都在茹意勾住他的脖子、主動獻上香吻而融化了。
  兩張嘴發出嘖嘖的親吻聲……
  劉茹意被奚吻著,腦子裡亂慌慌的思忖,三月二十六,是今天,沒錯……來的地方對嗎?辰時到了吧?「抱我!」他假裝同奚親近,視線越過寬闊肩膀,尋著某人。
  早晨的樹林裡,只有他和奚,沒別的人經過。
  劉茹意遍尋不見人,開始惴惴不安。他已經想過了,倘若那人食言,或是他自己倒霉錯過了,他只好自個兒想辦法找機會逃離!他沮喪,既要忍住男人的擁吻,又得絞盡腦汁思索脫離的方法……
  畢竟天無絕人之路呵,在他失去希望的時候,竟被他盼到遠方一抹身形,朝溪水這邊過來!
  陡地,劉茹意振奮精神,緊張的心跳加速。他努力演戲,還拉著奚一起靠到岩石上,低喊,「奚哥哥,緊緊的抱住我。」
  「茹意?」奚訝異本是對他冷淡的人兒,這一兩天來怎的突然變得熱情?如果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他謝他帶他離開申,那就太值得啦!初次感覺懷中麗人為著他心跳飛快,他禁不住抱緊對方,在粉紅小臉上不停親吻。「噢,茹意,多可愛的人!」
  「啊……啊……奚哥哥……」為了吸引來人,劉茹意不得不拋開羞恥心,漲紅臉放聲嬌吟,甚至,他做出一輩子都不會做出的大膽行為,「摸我……」他撩起袍裙,拉著奚的手放到兩腿之間。
  張開的雙腿,款款輕擺的身子立刻讓劉奚情慾奔張!從沒見過茹意對著他笑,沒見過如此主動火熱的——他贏啦?贏了申,得到茹意……劉奚腦袋「啪」一聲的斷線,不靈光了,眼中更沒有旁的。
  「茹意,你真的要……?」
  「是的,奚哥哥……我要你摸摸我……」
  劉奚欣然接受邀請,隔著對方的褻褲握住了,自個兒的下半身也堅挺起來。
  劉茹意羞死人地感到奚的慾望貼著他腹下,卻得忍耐著抱住對方,眼見逐漸清楚的人影,他忙煽情訴說,「進來我裡面……我不屬於申哥哥了,你對我好,我就是你的人,我要跟著你去高密城。」
  高大剿悍的男人在溪流前頓止步履,耳朵裡充滿清麗人兒的吟哦聲,褐黑色的雙眸中儘是兩個人歡愛交纏——
  「茹意,奚,你們兩個在幹什麼!」暴吼驚動林中鳥兒飛散!
  劉奚猛地回頭,「申!?」當他看見弟弟一手抱著罈子,就距離他不遠,他登時驚得停止所有的動作,
  劉茹意在奚驚愕之際,掙脫他!
  伊人模樣煽情,衣裳凌亂,教劉申心頭嫉火直燒腦門。「為什麼……茹意,你該待在密室裡……焚香祭拜要葬這的麗姬……」他疑惑茹意走出密室?奚怎麼會和他在這裡?「你們剛剛說什麼……你……偷走茹意,要他跟你回高密?」厲眼射向奚,他語氣怒顫。
  麗姬要葬在這……?什麼意思?劉奚警戒申,眼角餘光瞥到身旁的表情竟然喜悅多於驚恐?當下,他的腦袋猶如被冰水澆灌,困惑不解糾葛——茹意早知道中會出現?他是故意要他一塊來這樹林?他暗呼不好,直怪自個兒大意,竟被慾望沖昏頭,他急忙張口,「申,你聆靜點,聽我解……」
  「我不要聽!」劉申咆哮著打斷話語,一手挾帶罈子,另一隻手拔出腰間配劍、直往哥哥的方位。
  「小心我娘——」劉茹意本能的跑向申,擔心他會拿不穩母親。
  「麗姬…….」劉奚依循茹意的視線看著申手上的罈子.才恍然大悟那是骨灰罈!
  申不但找到我母親的遺物,還安葬她的骨灰……
  替我轉告申,他答應我的事情,可別忘記去做了。
  茹意的話語在腦海裡迴盪,此刻,奚漸漸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茹意的熱情主動是假,欺騙他來挑撥申,才是他真正的目的?「茹意!」眼看騙他感情的人奔向申,他下意識出手抓人。
  「啊!」劉茹意驚呼,跑不過奚,就要被抓到。
  「劉奚!」劉申揮劍衝到茹意的前方,眼中只有情敵。
  劉奚瞠目直視弟弟手上的利劍當真往他身體招呼?在危急一刻,他忙抽出掛在腰測的劍——
  「鏗!」兩柄利刀在空中交會,發出刺耳響聲。
  「哈啊,哈啊……」趁著混亂從中的手上搶來骨灰罈,劉茹意緊張得大口喘氣,觀望哥哥們就在溪流旁打鬥起來!
  平日疏於習武的劉奚,很快就被武功高過他的申克制,驚見鋒利有幾次差一點就傷到他,他急喊,「別打了,住手,你聽我說……」
  「呀啊——」劉申怒吼蓋過一切,「你卑鄙!茹意是我的,他要永遠留在我身邊!你竟敢偷走他?」揮劍,他不原諒奚偷偷摸摸的行徑。
  申連番的斥責惹惱劉奚。「我偷走茹意?你搞清楚了,我們兩個是平等的,茹意也是屬於我!這三個月來,你霸佔他夠久了,要不是看在兄弟的情份上,哥哥讓著你,否則,我早就應該帶茹意離開即墨城。」他吼出,「對,我是不該這麼晚才帶走茹意,讓他在你那裡一直受苦……我愛茹意,比你更愛得多,你只把茹意當成是麗姬的代替品,發洩物!」打不過申,他就藉著遍佈的樹木左躲右閃,時時提劍護衛自己,且戰且走。
  「不是的!我愛茹意……」劉申反駁哥哥。
  初次看見茹意,他是拿他當麗姬的代替品,要了他,可是之後,他就迷上茹意啦。他愛他說話時輕輕柔柔的聲調,愛他專注看書的樣,愛他呻吟、苦惱著喚他申哥哥的模樣,愛他美麗羞紅的身子……茹意在他懷裡是活生生的,溫暖得不得了,死掉的麗姬根本沒得比。「我愛茹意,我比你更愛他!」劉申大喊。
  哥哥們的愛意迥繞在整片樹林裡,教劉茹意滿臉通紅,心頭激盪迷惑不已。「申哥哥,奚哥哥,」水樣黑眸直視仍纏鬥不休的兩個男人,怕他們傷了彼此,卻又希望就這麼著,沒人注意到他,貝齒咬唇,「對不起……」他喃喃自語,用力吸一口氣,兩手抱緊母親的骨灰罈,往林外奔去!
  同一時刻,奚與申手上的長劍依舊你來我往。
  「申,放茹意走吧。」
  「不放!」
  倆兄弟之間仍然不停爭吵。
  利劍揮斬枝葉紛紛斷落,在攻守的當兒,劉奚對著申喊道:「放他走吧,是茹意求我帶他去高密城……不信?你可以問問他——」他持劍護住自己,一邊忙用雙眼找尋茹意,放眼所及,只有朝他進攻的申,卻看不見其它人影?他大吃一驚,衝口而出,「別打啦,茹意……不見了!」
  風吹過臉,橫生的枝葉擦過他的身,劉茹意抱緊母親,沒命似的跑,奔跑著,一直跑到樹林外——
  他在馬兒旁邊停住,先擱下罈子,雙手打抖,緊張兮兮扯開綁在樹幹上的韁繩,再彎腰拿起罈子,旋即爬上馬匹。
  他四處眺望,眉心緊蹙,依照先前來路測出方位,很快的就決定了,駕馬往西北方去!
  過一會……
  「申,有沒有看到茹意?」
  「沒有……媽的,茹意把我的馬趕跑了。咱們得趕緊找馬匹追上他!」
  隨吼叫聲衝出樹林來的,是暫時攔下怨懟、急著尋人的奚與申。
  一場兄弟之間的奪人戰鬥,全被躲在林中岩石後面,齊王的兩名侍衛瞧見。「茹意……那是麗姬的兒子,寶意侯劉茹意?他沒死?」他們面面相覷,發現一個大秘密。
  「我跟蹤他們,你快回去稟報王上。」
  一個人對另一個說著,倆人立刻分頭行事。
************
  正在朱須侯府的大廳上作客,齊王襄傾聽由即墨城郊外趕回來的侍衛密報……
  「真的?劉茹意沒死?」
  侍衛瞥一眼專注挑剔著糕點的呂夫人,一面附在主子的耳邊低語,「是真的。我親眼看見廣臨侯跟朱須侯叫寶意候的名字,他們為了搶他,還拔劍相對。」
  劉襄聽聞不可思議的秘密,禁不住手捻嘴上的兩撇鬍子……呵呵呵,兩個堂弟竟敢欺瞞長上,還對他們的親弟弟——有趣,太有趣啦。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萬沒料到因著直覺,想一探究竟申有何「急事」匆匆出門,連堂兄都不見,這下子,竟給他帶來了意外驚喜
  太皇太后封他做新任齊王,卻仍然保留奚與申的爵位、領地和軍隊,害他這齊王做得不威不風,沒法整合齊國境內的所有勢力,照樣子來看,奚、申為著他們的父親,對他成見很深,不會響應他的邀約。可如今,老天爺是幫他的,讓他知道了這倆兄弟的秘密……劉茹意,他似乎是個能好好利用的對象。「劉茹意往哪個方向走?」劉襄沉吟。
  「西北邊,已經有人跟過去了,只等王上的指示?」
  「嗯,做得很好。」劉襄點頭讚許侍衛,同時思索著,「即墨在東,高密在西南,劉茹意不挑這兩處走,走西北邊,他想繞路離開齊國?如果他趕路夠快,五、六天的時間就能經過我的臨淄城……」他喚來侍衛長,低聲對他交代,「你多派些人手在劉茹意的週身小心跟好了,不要讓他發現你們,他有啥需要,就給他,記住,在他進臨淄城以前,千萬則讓廣臨侯、朱須侯靠近他。」
  「是。」侍衛長領命,退出大廳。
  接著,劉襄笑容可掬的面對呂薇兒。
  他不急不徐,一字一字的告訴她,她的丈夫對她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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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情海生波

  「喀噠,喀噠,喀噠……」馬兒四蹄奔馳,一路捲起沙塵!
  劉茹意駕馭馬匹,打從前天睡過片刻,醒了,就又沒闔過眼直撐到現在。「快,好馬兒……再跑快一點!」他吆喝,仍然覺得坐騎不夠快。
  「嘶……」肚子餓扁的馬兒卻抗議般的仰頭嘶叫,鬧彆扭不再前行。
  又踏又跳的馬匹顛得劉茹意染上風寒的身子更難受!不得已,他滑下馬,吸了吸鼻水,背好用布巾纏在背上的骨灰罈,手抓韁繩,軟痛的雙腿撐持著,硬拉馬匹前進。
  自從逃離奚與申,他已經連趕五天的路程……
  興許娘親在天上保佑他?這逃亡的路上,他沒再撞見兩位哥哥,縱使失落在荒郊野外,沒東西吃、沒地方睡,他總能遇上好心人施捨,連他的馬匹都照顧到,甚至於,遭到登徒子搔擾的時候,都有善心人士幫忙他解危!
  在初次、孤獨一個人的,有驚無險的旅途中,不好的,只有他的身體。日以繼夜的趕路,加上擔心受怕,這一兩天,他開始感覺不舒服,頭重腳輕的。
  正午的日光灼人。
  劉茹意渾身沾染塵沙,拉住馬匹,他望四周,臨淄城就在不遠的前方呵!蒼白面容終於浮出微笑,那意味著,他走的方向正確,經過了臨淄,很快就能離開齊國——
  可是,離開齊國以後呢?他該何去何從?「娘……您要看著我。」他低喃,不由得回頭瞥母親的骨灰一眼,難過的打幾個噴嚏,吸了吸氣,他咬著牙,決定不多想,只要快些離開齊國,找地方安葬母親之後,再作打算。
  他打起精神,拉扯馬兒朝城門的方向行進……
  忽地,身後隱約傳來馬蹄子急奔聲?
  劉茹意的心臟下意識激跳,驚覺回頭,竟目睹快速朝他前來的兩條身影竟是——
  「奚哥哥,申哥哥!」他張嘴結舌,慘白的臉龐更失掉血色。
  讓陽光映在地上的兩條黑影於急速移動……
  同劉茹意趕了五天的路一樣,奚跟申也追人五天五夜,總算才追趕到。
  「茹意站住!」劉申大吼,快奚半個馬身直撲拔腿便跑、笨手笨腳才想到要爬上馬匹的人兒。「劉茹意!媽的……你給我站在原地不要動!」
  劉茹意被突然冒出的哥哥們嚇得要死,怎麼可能站在原地等著被抓?「乖馬兒,別鬧了,讓我上去,否則我大難臨頭啦……」他急於安撫馬匹。
  「嘶嘶嘶……」馬兒噴鼻氣,動來動去的,就是不讓主人騎。
  不得已,劉茹意硬是跨上馬,卻被生氣仰上的馬兒駭得跌到地上!「啊~~」他驚呼,四肢並用的徒後,避開跑走的馬匹,卻躲不開哥哥們來到他面前。
  「嘶……」馬匹讓劉奚操控著擋住爬起來想逃跑的人。「茹意,」他居高臨下睨著惶恐蒼白的表情。「為什麼逃跑……?你說要跟我回高密,為什麼欺騙我?」
  劉茹意被徐緩前進的馬匹迫得踉蹌退後,連聲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啊!」猛地感到大手從背後抓起他一條胳膊,令他痛得喊出。
  不再憐香惜玉了,劉申捏住掙扎的胳臂,看向哥哥。「奚,講這些幹嘛?先把這搞得我們兄弟翻臉的小騙子抓回去再說。」
  「好痛!申哥哥放開我……不要啊!」
  劉奚皺眉直視喊叫的人,心頭依舊矛盾著茹意要回去申那裡?不,應該是他那裡。
  三人正僵持不下時,沒注意有其它人接近——
  「廣臨侯,朱須侯,我等奉齊王命令,請你們離開劉茹意。」
  當劉申和劉奚循聲瞪去,他們已經被幾十名士兵與馬匹包圍!
  這一刻,兄弟倆才意識到,他們忙著追人,竟沒留意是追到了劉襄的領域……
  劉奚看向仍抓住茹意的申,目光越過士兵,望見齊王襄率人馬,從臨淄城門的方向行來?
  劉申更訝異在齊王身後的是——「母后,薇兒?」
  倆兄弟並不知道呂家女人來到這裡,是齊王襄居中穿線。「兩位堂弟,好久不見了。」他笑看奚與申呆愣著,蛇般銳眼瞟到劉茹意身上,果然有麗姬的風采呵。
  此時,他什麼都不做,先坐壁上觀下了車轎的呂燕目無旁人,筆直地走向同兩個兒子在一起的劉茹意。
  望著母親走來,劉奚趕忙下馬,整個人惶惶然,一切謊言就此破碎……
  「啪!」呂燕伸手就給兒子一巴掌,氣呼呼的說:「你好孝順呀,欺騙我這麼久?」
  想三個月前,她還高興著笑幫她殺掉茹意,高興著同大兒子到他的領地遊玩……要不是薇兒派人追回她,告訴她事情,她真傻呼呼以為她的苦痛都除去了,她有兩個好兒子,絕對不會像他們的父親那樣……
  她怨恨的視線移轉,定在跳下馬匹的小兒子,他握住的,是什麼人的手?陡地,申和茹意的影像,與劉弓跟麗姬的重疊了!
  「您想幹嘛?」劉申戒備著母親轉向他。
  「滾開!」呂燕用力推開兒子,「啪,啪,」兩聲重重的打在美少年左右臉頰上。
  劉茹意被打得眼冒金星,被打得委屈極了,「王后……」他忍不住張嘴。
  「啪!」呂燕一耳光又狠狠落在膽敢講話的人臉上,「你不配稱呼我。」她怒罵,「你這賤人生的賤種,你媽勾搭我丈夫,你也來勾搭我兩個兒子,下賤東西!你怎麼還不死?」
  「呃!」劉茹意來不及反應就被十指勒緊脖子,「不…!」呼吸困難,他掙扎@
  「母后住手!」奚與申不約而同上前幫忙弟弟,卻被母親斥退。
  「放手啦~~」劉茹意畢竟是男兒郎,在哥哥們準備違抗母親搶救他的時候,他拚命使出力量,推開呂燕,卻也被自己的氣力、加在背上的沉重罈子逼得踉蹌後跌,一個站不穩,摔倒在地上!
  呂燕惱恨被對方推開,讓侍從扶著穩住步履時,她沒多想就借來一把劍,再刺向劉茹意——「你去死啦!」
  「嘩……」齊王同呂家的人都為了被殺者而發出驚叫。
  「母后住手!」怵目驚心的危急令劉申朝茹意飛撲過去。
  「啊!」呂燕低呼,收不回來的利劍刺進擋在賤種面前的兒子的背上,她慌得撇下殺人武器,退後。
  眾人目睹劍尖深深地插在劉申的左背!
  茹意沒死,劉襄鬆一口氣。
  劉茹意瞠大的兩眼裡儘是鮮血!「申……哥哥……」他駭得齒唇打顫,不知道該怎麼辦?
  申還是快了一步!劉奚心裡矛盾,仍然跑向弟弟,拔掉劍,替他壓住血口子,他偏過頭直視母親,沉痛道出,「忽已經殺掉麗姬,逼死父王,已經夠了吧。您還不肯放過茹意弟弟?」從沒像此刻這般的,感覺她面目可憎。
  呂燕氣抖抖的,不相信兒子為了一個賤人連命都不顧,另一個兒子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膽敢責備她?「你們……你……你這不肖子……說的什麼話?他是賤種,不配做你弟弟。」她伸手指著兒子,大罵。
  劉奚一手壓制鮮血,向母親辯駁,「麗姬好歹也是父王的夫人,茹意是父王和麗夫人生下的兒子,他不是賤種,他是王子,是我們的弟弟。」
  「對,茹意是我們的弟弟……是我的愛人!」劉申大聲宣告,突地感到背上一陣施壓,痛得他直冒汗。
  聞言,劉茹意羞恥的滿臉漲紅,真想就這麼消失掉,沒人看見他!一張張陌生臉孔全盯著他瞧……他們在笑他?看不起他?可憐他?劉茹意忍住不哭,可滑下的淚水早就燙熱被打腫的臉頰。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他要遇上這種事情,落入這般難堪的境地?上天啊……頭頂的太陽刺眼,刺得他淚珠兒直落,頭昏腦脹,「我是堂堂男兒身……不是你……或是奚哥哥的愛人!」泣不成聲時,他心裡是複雜的,為何給他苦愛的哥哥們,還要不顧一切的維護他?
  同一時刻,一出爛戲,呂薇兒從頭看到尾,看得想吐,再受不了啦!劉奚去悖德亂倫就算了,她的丈夫竟也深情款款地瞧著斥罵他的男人?
  「好你個劉申!」想她出身尊貴的呂家,嫁給姓劉的卻沒遇過一天好日子,越想就越悶、越委屈,「哇啊!」她忍不住哭出來,尋找慰藉似的,奔到呂王后的身邊,求她幫助,「母后啊,今天這情形您都瞧清楚了,您可以相信我告訴過您的話了吧?您得幫我作主……」她哀怨瞪視著受傷不輕的英俊男人,「我早猜到你一天到晚不見人影,定是有了別人,可我想不到你搞上的,竟是自己的……我丟臉死啦!」恨他對她不忠,又捨不下他的狂傲不羈。
  眼見呂王后母子之間的感情翻攪得差不多了,劉襄才走出來調解,「年輕人不懂事,罵過了,他們會改的,呂王后請息怒。」他到呂燕的身旁。
  呂燕得吸好幾口大氣,才能再擠出聲,「把這……這兩人都抓起來!」不管兒子們反抗,她仗著隨從侍衛人數多,硬是制住他們,兩眼隨即掃到嚇呆的美少年身上,對侍衛下令,「你們替我把這賤種殺掉。」
  「母后不可以!」
  「閉嘴!你們兩個……要把母后氣死了才甘願?殺掉賤種,殺掉他!」
  「啊~~你們走開,不要過來……」
  劉襄聆聽細弱的叫喊聲,不由得脫口斥喝,「等一下!」命令一出,齊王的士兵有默契地擋在劉茹意前面,不讓呂家人越界。
  「王后別生氣。」劉襄瞧著怒不可遏的女人,笑說:「妳恨劉茹意,不一定要殺了他才能洩恨,也有許多法子可以慢慢的,經年累月的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包準妳連恨麗姬的份兒一起報復到,雙手還不沾血腥呢。」
  「哦?」劉襄的話立刻分散呂燕的殺意。
  堂兄對著母親輕聲細詔,不知道講些什麼?這令奚與申心起忐忑,在母親的侍衛手裡不斷掙動,吼叫,「劉襄,你打什麼壞主意?」
  齊王襄對著兩位堂弟笑嘻嘻的,不答話。
  劉襄的好提議,加上薇兒對她說,賤種還活著的事情定他好心告訴了她,讓被怨憤佔據的呂燕沒再多想,張嘴就道:「好,好,這賤東西就交給齊王了,你替我處置他!」
  「過些時日,我讓兩個兒子來臨淄,讓他們同茹意團聚……如果他們的『弟弟』還活著的話,哼。」
  呂王后的眼神令劉茹意整個人哆嗦,冰寒從腳底爬到了頭上!
  「把劉茹意抓起來。」
  接著,齊王一聲令下,士兵們旋即拉他站起來。「放開我!放開我啦……」他駭得叫嚷,突然被扯起的身子一陣暈眩!
  「茹意——」
  在難受苦痛之中,他的耳朵裡充滿著申與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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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謀反

  劉茹意終於離開兩位親哥哥,卻又落入齊王襄的手中。
  被抓進臨淄城內的第一天,他難受的嘔吐過後,就病倒、發了燒!
  昏昏睡睡之間,他感到自個兒被抱進大屋子裡,聞到湯藥苦味,撐開一半的眼皮望見赤色羅帳,掛著羅帳的床柱,床外面撐持屋頂的圓柱、牆上……有許多龍形雕飾,條條鮮艷華麗、張牙舞爪!
  感覺渾身不舒服,他沉甸甸的又昏眼了……
  睡夢裡,娘和父王站在花園中,朝他招手,他好快樂,奔跑的身子擦過百花綠樹,伸手抱住雙親——
  劉茹意睜開兩眼,撞見的是畜著兩撇鬍子、樣貌端嚴的壯年男子,他正握住他的手!?「齊王!」他嚇一跳,抽回手。
  「你睡兩天了,總算醒啦。」劉襄不放開滑嫩小手,只一徑地瞧著床上的人長髮散亂,白皙肌膚若隱若現的藏在單薄衣衫底下,美人雖病,卻更貼添柔媚麗姿呵。「大夫說你退燒了,再吃幾帖藥,多休息,傷風感冒自然能消除。」他輕聲說,「茹意……」將顫抖小手貼到自己的臉上,由衷讚歎,「你長得真漂亮,就像你母親一樣的,難怪奚與申會對你如此著迷。」
  手背感到刺刺的鬍渣子,這令劉茹意渾身竄起恐懼的雞皮疙瘩,記起了臨淄城外的一切。「你……想怎樣?你對呂王后說了……要怎麼處置我?」
  「本王對她說,要用許多法子對你,讓你生不如死喔。比方講其中的一個吧,遂你去最下等的娼館,要你天天面對幾十個粗漢子,折磨到你的兩腿合不攏,身體不是自己的身體了……」劉襄笑容可掬,話語卻狠毒無比。
  劉茹意一雙墨黑美眸立刻嚇得掉出淚,「不要!齊王不要送我去娼館,不……」他在男人的手中不停掙扎,病痛未癒的身子感覺天旋地轉。
  「幹什麼矜持呢?茹意,大夫都跟本王報告了你的身體狀況……你已經被你的哥哥們做了這麼多遍,不差再多幾個男人疼愛你吧?」劉襄放肆的倒在床上,整個人壓住紅透的身體。「噯,瞧你哭得可憐,你這麼不想去娼館?那也行,反正這裡沒有呂王后,我把處置延後了,也沒人知道。」他的嘴在脈動急促的粉額上烙印,「說真的,你生得傾國傾城,本王可不忍心把你放到娼館裡受折磨,不如,你來做本王的人吧。」
  他對男人沒興趣,可看見目中無物,不論是送錢財美女、高官勢權都難以討好的兩個堂弟,他們都對麗姬的兒子癡迷不已,這就引起他的好奇、興趣啦。
  劉襄認為只是一件好玩的小事,對茹意而言,卻是天大般的危險!「齊王不要啊!」他死命的在男人底下掙扭,哭泣呼喊,「齊王有伏羲之相,是做大事的人,能做大事的王者,他人格必定光明磊落,注定擁有這天下所有的江山,王者絕對不會做出卑鄙無恥、落井下石、欺負弱小的行為……」
  美人出乎意料的話語教劉襄一怔。「本王有伏羲之相?哈哈哈,」他大笑,心下甚喜,語氣卻嚴肅,「小子胡說八道,當朝的是皇帝萬歲,萬歲上頭還有太皇太后,你說本王有伏羲之相,不怕自己落得造謠罪名,還株連本王有造反嫌疑?」
  「我……我……」劉茹意舌頭打結。方才危急時,只想到該說些什麼才能阻止齊王侵犯自己,其它的就沒想那麼多啦。
  無論如何,他的目的達到了,劉襄果然停止進犯,離開他,又坐回床緣?劉茹意一顆心急跳得快撲出胸膛,他不自覺坐起、往床角退去,整個人躲在被子裡。
  劉襄忍俊不住地瞅視只有一顆腦袋瓜露在被子外的人兒,「本王有伏羲之相,你從何看出來呢?」剛起的邪念已然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有興致聽聽新鮮話。
  保護自身的本能教劉茹意機靈察覺到襄的心意,「這房間!」他忙說出,「這裡……該是齊王住的房室?」他張望四周,憑直覺,憑奚哥哥曾經對他講過的,挑選襄愛聽的,囁嚅道:「房裡讓好多、好多龍包圍著……有一天,齊王定能乘著這些天龍,飛進……飛進……」
  「飛進哪兒?」劉襄追問。
  「我不敢說……怕造謠,連累齊王的鴻圖大業。」劉茹意沒想到自己能編出諂媚的話。
  「哈哈哈,」劉襄讓美人的一番美言逗得大喜,再看著對方時,眼底不再只戀美色,他笑間,「茹意,你今年多大啦?」
  「過了三月,就滿十七歲。」劉茹意回答,仍然縮在床角,戒慎恐懼。
  「你小小年紀就這般聰明伶俐,麗姬教的好兒子呀,本王喜歡你。」劉襄呵呵笑著,知茹意畏懼,他也就這麼坐著,不離開,不靠近對方。「這的確是本王的寢房,」他環顧室內擺設,目光又定在病容上,坦白道出,「本王也不滿你了,當今皇帝年幼無能,讓呂家的人來霸佔我劉氏江山,本王看不慣,本王想入主長安,一展鴻圖,恢復大漢國威。」
  逆反的語句令劉茹意打個冷顫,不願多聽,因為多聽了,只會給自己招來禍端。
  劉襄卻繼續吐露,「可惜本王的勢力整合尚未成功,目前不宜輕舉妄動,」才稍微傾身,對方就瑟縮。「所以,茹意,本王需要你的幫助。」
  「嗄?」劉茹意面有困惑,「我……我什麼都沒有,是個走頭無路的人,能幫助齊王什麼?」他低喃。
  「你聰明,不猜一猜?」打量著搖頭不語的人兒,劉襄捻鬍子微笑,「別說你什麼都沒有,茹意,你曾經獨自一個從即墨逃來臨淄,這證明你有韌性,你是有能力的。本王要你說服你的兩位哥哥,同本王一起合作,再結合宮中勢力,發動兵事。」
  「齊王!」劉茹意大驚,「您讓我到這裡,為的是——」十指揪緊被子,在臨淄城外,他一直不懂為什麼他不讓呂王后殺他,還讓他住進王宮?現在,他明白他是有目的。「不行!」他猛搖頭,急道:「我……不行的,奚跟申哥哥不會聽我的……」縱使兩位哥哥關住他,對他很過份,讓他在好多人面前羞慚得無以復加,可他們也替他出頭,為著他,得罪他們的母親,還有申……想到他擋下的那一劍,他怎麼可以答應齊王,去說服哥哥們做危險的事情?
  「你行的。」劉襄不容反對的道一句,在病人閃躲的當兒,伸手攫住顫動肩膀,五指捏了捏。「茹意,別小看自己的價值。」
  壓在肩上的力道令劉茹意疼痛出聲,下一刻,男人放開他,起身離開床榻——
  「本王已經命人整理出一間房室,待會就派僕婢來帶你過去,你就在自己的房間裡安心躺著養好身於,再好好的去想本王剛才說的。」在離開寢房時,劉襄回頭對似找著什麼的人笑說:「你在我骨灰罈嗎?你母親已經在你的房室了,你過去就能看見她。」
***********
  劉茹意移居芝蘭室,有僕婢侍候著。
  他雖然有自己的房室,卻離劉襄的住處不遠,且讓衛士嚴密保護,出入都不自由……即使如此,他能適應,因為王宮的環境總好過他在即墨城待的密室,況且,他有母親為伴,梅花簪子也沒去矢,他已經知足。
  除了大夫來看病,無人打擾之下,他按時吃藥,好好的睡了,身子很快就恢復精神。打從家園被毀到現在,幾天來的休養身心,是他渡過最平靜的日子……
  可平靜的日子隨著劉襄再訪而結束了。他要他答應當說客,他做不到,他不准他說不——
  你不是做不到,是沒心去做。
  是的,他不願意遊說奚與申哥哥去做謀反朝廷的事情!
  呂燕毀你家園,害你母親慘死,她死了還要被剝光衣服、吊在城牆上示眾,你為什麼不推翻呂家,報仇呢?你助本王獲得奚與申的軍隊,一旦發動兵變成功,讓本王入主京城,當上皇帝,這對你只有好處,沒壞處……到時候,腰會把呂燕交給你處置,然後封賞你、給你土地,連你母親的冤屈一塊平反,正她齊王夫人的名位。讓她可以舉行隆重的葬禮,安置在皇家陵墓裡。
  劉襄換一種方式勸告他,教他的心動搖了……
  母親可以正名,舉行隆重的葬禮、安置在皇家陵墓,多好呵!但是,太皇太后家族勢力要倒了,呂王后也難保性命,奚與申失去母親,不也同他一樣難受?劉茹意情緒起伏,不想娘親的骨灰顛沛流離,更不想冤冤相報!
  四月初夏,池子裡新開了荷花,晶瑩露珠兒站在粉紅色的花瓣上,隨風輕顫……
  劉茹意無心於美景,他跺回室內,腦袋裡想東想西,不得平靜。
  這天午後,劉襄前來芝蘭室——
  「茹意,你身體如何啦?」
  「已經沒事了,謝謝齊王找大夫來替我看病。」
  「你恢復健康就好……那麼,本王之前對你講的事情,你考慮得如何?」
  「我……」
  瞧茹意吞吞吐吐,還想拖延,劉襄說道:「本王今天來,是告訴你,奚、申昨天進城來啦,他們倆要見你。」
  聞言,劉茹意心底竄起莫名騷動,輕顫出聲,「奚哥哥,申哥哥……來了?」
  「沒錯,奚與申來了,明天一早,本王會讓他們進王宮,你們三兄弟就好好的團聚吧,到時候,你要說服他們答應出軍隊,同本王合作。」
  劉茹意垂首不語,明白齊王的意思,那表示,考慮的期限到了,不管他願不願意,都要照對方的話去做。
  劉襄直視麗容愁眉不展,笑著說出,「對了,本王帶來一個人,應該會讓你高興才對。」他朝門外招手,一名少女隨即入內。
  「寶侯爺!」
  當劉茹意聽到聲音,看見女孩兒,他登時驚喜交加——「瑣兒……?」
  「寶侯爺……哇啊!」好久沒聽見主子呼喚教瑣兒高興得一張嘴就哭出來,「瑣兒想死您啦,我以為侯爺已經……嚶……太好了!神明保佑侯爺……」
  「妳真是瑣兒?妳好好的,真是太好啦……」
  打從青瑣宮那場殘酷混亂以後就失散的兩個人,他們奔向對方,手拉著手,又笑又叫,早已忘了主僕之間該有的禮儀!
  「宮裡其它人呢?妳怎麼會來這裡?德爺爺呢?他好嗎?」劉茹意拉著瑣兒,連珠炮似的問道。
  瑣兒瞧著主子,邊哭邊笑,先說她一直待在青瑣宮附近找他,直到最近,他和廣臨跟朱須侯的事情傳開啦,她聽到了,就急著用盡德張留給她的錢,一路趕來臨淄城,齊王人好,很快就讓她進王宮見他,她說得激動,前言後語有時接不准了,旋即又跳過來臨淄的部份,再講青瑣宮燒大火,說僕役婢女們好多都死啦,有失蹤的、被呂王后抓的,還有德張……
  「德爺爺死啦,青瑣宮著火的那個晚上,他就發病死了。」
  「德爺爺……死了?」劉茹意同瑣兒一塊掉淚,難過至極。
  兩個人只顧著敘舊,完全沒注意到劉襄在一旁冷淡觀望。
  他計算劉茹意的心動搖得不夠,所以他讓瑣兒進來見他,因為她會原原本本的告訴他,在他被奚與申困住的那段日子裡,他錯過了什麼——青瑣宮一切的人事被毀得多慘,麗姬被呂王后害得多慘,然後,她自然能代替他勸服茹意,不是被逼的,是心甘情願的,堅定他推翻呂家的心。
  「咳!」劉襄輕咳一聲,教茹意主僕二人驚覺。「你們好好的聊吧,本王不打擾了。」他笑了笑,目光定在表情複雜的臉蛋上,接著說:「記住了,茹意「明天你要去見奚、申。」
******
  隔天,劉襄派人來芝蘭室,接茹意到王宮西側的宣明閣。
  好不容易才和主子相見啦,瑣兒當然緊緊跟隨著主子。可到宣明閣外,她就被衛士攔下,同齊王指派來的僕婢一樣,只能在樓閣附近等待。
  在這時刻,劉茹意兩條腿走在廊道上,浮浮的、虛虛的,害怕接近門,卻又有莫名的情緒驅使他前進……
  終於,領路的侍衛在門前停下,劉茹意瞥一眼守門的四名衛士,忐忑的吸一口氣,他推開門——
  當等候多時的奚與申望見弟弟,「茹意!」他們一同喊出,離開座位,朝他走來。
  衛士關上門。
  樓閣內,只有三兄弟……
  「申哥哥,」劉茹意忍不住凝望高大的身形想靠他近一點又不敢,俊傲的臉上,鬢角、嘴邊殘留青色的鬍渣子,似是沒好好整理過?他心頭一陣擾動,兩眼從顯露無遺的表情移到嚴肅而沉穩男人,「奚哥哥……」他輕喚,忽地覺察到,兩人同樣是他的哥哥,一個喜怒形於色、愛恨分明,另一個穩重,許多事情沒表現出來,可到緊要關頭,他會為人挺身而出。
  侯府地底的密室,即墨近郊的樹林,臨淄城外紛擾……劉茹意壓抑著不去想的記憶,此刻,全又湧進腦海裡!
  劉茹意心事如麻,奚、申何嘗不是這樣的?
  三人杵在原地,你看我,我看看你,重聚了,卻沒講話,似乎在齊王的地盤上,才第一次懂了禮節,誰也沒碰誰。
  這讓劉茹意訝異,不習慣了,美眸禁不住的瞟視申,終於,他張口問出,「你背上的傷……如何了…」
  心上人會關懷他受傷?劉申緊張不安的情緒立時被快樂趕跑!「差不多快好啦。」他樂得抬高左臂,車輪似的來回大動作,毫不在乎結疤不久的傷口拉筋刺肉般的痛。
  「茹意,你在這裡好不好?劉襄那該死的傢伙,他就是在報復我跟奚以前有好幾次都不見他,現在他了,逮住你,就盡做吊人胃口的事,我們常常派人來探詢你的情況,他就是不說清楚,總留個尾巴,到今天才肯放我們進來找你,還沒收了我們的劍……他媽的死東西!劉襄有沒有對你怎樣?」
  聽見粗野的罵聲,劉茹意才覺得像他所認識的申了,他回答,「沒有,齊王沒對我怎樣,他對我很好,還讓我有自己的房室可以住。」
  他才面對著仍與他保持禮貌距離的申,沒多久,申就克制不了本性,開口要求——「茹意,我好久沒看見你了,讓我抱一抱?」
  此話一出,奚愣住,劉茹意也傻了。「申——」他來不及拒絕,高大的身體就上前來一把抱住他!
  劉申收緊兩條胳臂,在驚訝的人兒反應之前,盡情吸入對方的體香、輕吻頭頂上柔亮的髮絲,「這些天來,我一直很擔心你!」他低吼,「很擔心,很擔心……」
  上一次,他受傷,才被母后抓著離開臨淄,心卻掉在這了。
  什麼悖德逆倫、王室臉面、世人眼光,統統是放他媽的狗屁!任由母后責罵、薇兒還有其它什麼皇親國威的叫嚷去吧,他心裡只有茹意……以為茹意會被殘害,以為他再也見不到他,那時,他才知恐懼,才會去想,他在他那裡的時候,他是不是真的對他太過份?逼得他要向奚求救,急著逃開他?
  他抱緊麗人不肯鬆手,積壓十多天的思念一股腦兒地宣洩!
  劉茹意的腦袋警告他要避開申,可身子卻動不了,他在男人的懷抱裡迷失了,溫暖困惑著他……
  劉奚眉尖緊鎖,寧可相信茹意心軟,因為申替他擋過劍,就任他抱著,不好意思推拒他?他立刻介入倆人之間,雙手扳開交纏的四臂,怒道:「申,我之前跟你講過幾遍?要自制!你放開茹意,否則你要嚇跑他了!」
  「我沒你那麼本事,能控制住自己,說謊了也臉不紅氣不喘!」不高興被打干擾,劉申瞪向哥哥。
  「你是什麼意思?」劉奚沉下臉。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還想打嗎?來呀,把那天沒打完的份兒一塊了結了。」劉申挑釁著。
  聞言,劉茹意滿臉通紅,才明白兩位哥哥的心結尚未打開,今天,他們是為了他,才勉強走在一塊,出現在他面前?眼看樹林裡的爭鬥要重演,他急道:「你們別吵了,這是齊王的宮殿,規矩點……申,放手啦!」在奚的幫忙下,他推開申,掩飾尷尬似的,走到方幾邊,坐下。
  見狀,申、奚暫且休兵,也坐在幾前。
  劉奚性情穩重,很快就恢復冷靜,率先打開話匣子,「我們在這裡吵,襄也許在看我們的笑話呢。」他瞥門口一眼,隔牆有耳啊。他看向申,「沒想到襄欺騙了我們的母后,她是以為茹意在煉獄裡頭掙扎呢?」他又望著小臉紅撲撲的人兒。「反而茹意在他這裡,被保護得周到,過得比在即墨的時候要好太多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劉申無法駁斥哥哥,只能悶悶不樂,「茹意還是一樣瘦兮兮的沒長肉,他哪裡過得好了?」他直視柔弱佳人,邊提起擱在几上的酒水倒入杯中,一口灌進嘴裡,可嘴裡的滾燙令他「噗——」一聲的,全又吐在地上!才發現,他沒注意到杯裡裝的不是酒,是熱茶?「媽的……劉襄這渾蛋!沒備酒就只有茶水?沒事把茶燒那麼燙幹嘛?想燙死本侯爺呀?」他大罵著。
  大不敬的罵聲必定傳到了門外……申被燙腫嘴巴的滑稽樣教劉茹意忍不住的偷笑。
  申忙著煽涼燙熱的嘴皮子,沒看到茹意的笑臉,劉奚瞧見了,心頭不是滋味,卻不表現出來。
「申,你克制一下吧,這裡是齊王的地方耶。況且,喝茶好,酒只會亂性。」
  奚平淡的一句話教劉茹意贊同。率性若申,幾杯酒下肚了,他肯定會對他——劉茹意搖了搖頭,暗罵自己胡思亂想,陡地,他記起今天兄弟聚會的目的,又愁眉苦臉了。
  「茹意,你一皺眉就有事情,你是不是有話想說?」劉奚直視麗人的每一個表情。
  劉茹意心頭一跳。「奚哥哥,我——」經過昨天,他聽完瑣兒述說,自己彷彿也在青瑣宮的大火裡走上一回!於是他決定接受齊王交託給他的任務,來說服奚、申。可是,在剛剛踏進門的時候,面對著兩位哥哥對他熱情的時候,他又開始猶豫……「我……沒什麼想說的。」他喃喃出聲。
  「是嗎?」劉奚凝睇藏著事情的人,不再追問。
  就這樣,三人刻意避開以前有過的不愉快、還有呂家女人,閒聊著,聊自己的近況,聊生活上的瑣事……從早上到午後,就他們兄弟聚會,這之間,只有僕婢送來豐盛的午膳,三人吃完了,他們又收走,再沒旁人打擾。
  如同家人一般的團聚教劉茹意歡喜。沒有恨,沒有不堪的痛苦的屈辱……他從沒想過能與兩位異母的哥哥和睦相處,促膝談天呵。
  劉奚凝視清秀的臉龐不再像早先那般的繃僵,於是個話題一轉,「茹意,有件事情不曉得你知道不知道?那天在即墨郊外的樹林裡,襄派人跟蹤了我們,他還命人一路上跟著你,故意把我跟申引到不對的方向……我母后與呂薇兒,也是他去連繫的。」
  「嗄?」劉茹意才平和的心情再起伏,「齊王的人……跟著我?」他驚疑,知道齊王留住他有目的,可不知道他這麼早就計謀了?
  「他知道你對我們的重要性。所以他抓住你,要你來說服我跟申答應同他合作,一塊起兵造反。」
  劉奚突然冒出語句令劉茹意震驚!「奚哥哥你……知道了?」他舌頭打結,渾身竄過一陣涼意。
  「對呀,奚這傢伙沒別的長處,就是腦袋還蠻靈光的,他早就查出劉襄的目的了。」劉申接著說出,手指無聊的推弄空杯子,「這難喝的茶喝了,午飯也吃啦,我們一直在等你開口說呢,可你就是不說出來……喂,先講好了,我不想再在這裡吃晚飯。」
  「茹意,你怎麼不說話呢?」劉奚直視伊人仍舊嘴巴張得大大的,迸不出一個字。
  知道了!哥哥們知道我要說什麼……劉茹意心頭亂糟糟,本是來做說客,現下,卻什麼都沒得說。在兩雙眼睛注視之下,他咬唇,囁嚅著,「我……我怎麼能說得出口,要你們去做謀反朝廷的事?」
  弟弟的話教奚與申相視一笑。
  「劉襄是怎麼威脅你要來說服我們的?」
  「他沒威脅我。」劉茹意回答奚,思索一會,他決定照實的講,「他說,只要他當上皇帝,我母親就可以平反冤屈,正夫人的名位,舉行隆重的葬禮,安置在皇家陵墓裡……」
  「襄用這一招勸說你,真不錯呀。」劉奚撇了撇嘴,「可惜他太高估自己了。即使結合我跟申的軍隊,單憑齊國的力量,還是不能與呂家遍佈朝廷、地方的勢力相抗衡。」
  「奚哥哥說得對。」劉茹意點頭,皇帝可不是說當就能當成的。他深呼吸一口,繼續說道:「剛才的話,就當作沒講過吧。你們這就離開齊王的宮殿,離開臨淄城,回去你們的領地,好好過生活,不要再來涉及危險事情。」
  「那你怎麼辦?」劉奚看著呆愣愣地、沒多考慮的人兒。「我們沒答應出兵,劉襄是不會放過你的。」
  對,沒做到齊王交代的事情,他不會放過他。很有可能,他就被送到娼館?或是,任由他凌辱盡了,被丟掉?劉茹意恐懼。雖然認識劉襄不久,他卻察覺到他的為人……劉襄是無情的,若有情,也只對皇帝位子感興趣,他是那種不達到目標不會罷手的男人,對他有利的,他會小心保護,沒用處的,他會很乾脆的丟棄。
  劉襄不像奚、申哥哥,雖然他們兩個也困住他,對他做很過份的行為,可他仍然能感覺到他們愛他——
  劉茹意思緒紛亂,越想越是迷惑!
  「我要出兵。」
  突然衝出話語令茹意嚇一大跳,更讓奚呆住了。
  看著不相信的兩張表情,劉申重講一遍,「我決定起兵造反。」
  「我不是幫劉襄,是幫我自己。只有太皇太后垮臺了,劉家才能抬頭,我也能和呂薇兒離婚,而且麗姬也可以安葬,到時候,我要跟茹意永遠在一起。」
  「申哥哥別胡說!」劉茹意打斷說話,臉蛋已然漲紅。
  「我沒胡說,是說真的。茹意,」劉申伸手握住輕顫的小手,鄭重說出,「到那時,你做我的妻子,跟我在一起?」
  男人怎麼能做另一個男人的妻子?還是親兄弟呀——劉茹意瞠目結舌的瞪視哥哥。
  「你說啥諢話!」劉奚惱怒申總是想幹嘛就幹嘛,全不顧慮旁人的感受,他抓開握住茹意的手,喝斥著,「你明知道茹意不想跟你在一起,你不要強迫他。」
  劉申與哥哥在手上較勁,「茹意不跟我在一起,他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咱們是五十步笑百步。」他嗤笑,就不信奚的心裡沒有同他一樣的想法?他兩眼定在臉色難看的人兒身上。「茹意,我去攻長安,把呂家勢力打倒了,送給你當禮物。」
  打倒朝廷這麼嚴重違逆的事,可以當成禮物送人嗎?他腦子壞掉啦?「我不要這種禮物,申哥哥你別亂來!」劉茹意吼出,不明白情況怎的轉變成這樣?
  「你不收我的禮物也不是第一次,我已經習慣啦,總之,你去告訴劉襄,我決定出兵了。」劉申不像弟弟想東想西的,他認為對的事,就要放手去幹。
  「你不可以起兵造反!」
  「我就要。」
  「你把呂家打倒了,你母親怎麼辦?」
  「只要母后安心待在齊國,啥都不聽、不問,我會護著她,沒事的。」
  「不行!事情沒你想像得那麼簡單,你不能衝動……」
  「我心意已決,你不要再勸了。」劉甲阻止茹意再說。格開抓他的手,褐黑色的眸子瞥向繃緊神情。「奚,要不要來比一比?」
  劉奚不想跟樂觀到愚蠢的人起舞。「比什麼?」他語氣沉冷,心卻不自覺的躁動,動得激烈,不受控制!
  劉申沒聽見預期的責罵、阻止?訝異向來穩重的哥哥也受他影響啦?忍不住得意的咧嘴而笑,他下挑戰書,「比誰的軍隊先攻破長安城門,誰就能和茹意在一起。」
  「申哥哥別胡鬧了!這種造反要殺頭的事情怎麼可以拿來做比試?」劉茹意抗議,忙向奚求助,「你快勸申哥哥打消這瘋狂的念頭!」
  瘋狂的念頭呵。劉奚兩眉糾緊,感到秀逸的人兒真為申擔心,他也瘋狂了……「好,我們就來比一比。」他脫口而出,接下申的挑戰。
  「誰先攻破長安城門,誰就能和茹意在一起。」目光落在急得要掉淚的人臉上,起兵造反的事惜,他想得更多、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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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熾熱

  太皇太后呂稚漸感身體病痛,健康大不如前,怕自己歿後,親戚要遭殃,遂召外孫 魯王張偃進宮探看。她顧慮外孫年幼孤弱,於四月十五日,封張偃父親的姬妾所生的兩個兒子做侯爵,讓他們輔佐他的外孫……
  在呂雉主導之下,呂姓家族、親戚許多都封王封侯,勢力遍佈朝野!
  劉襄在齊國,可也密切掌握長安城的狀況,劉姓諸王侯反應。當他思索該如何佈局起兵事宜的時候,一天傍晚,劉茹意就給他帶來了好消息——
  奚、申兩位堂弟終於點頭答應同他一塊出兵啦!
  「哈哈哈,好兄弟,本王有你們的幫助,簡直如虎添翼呀!」他樂得摟住兄弟三人,視線定在茹意的臉上,沒有他,他還請不動堂弟咧。他愉快的說道:「如何謀反?這事我們得從長計議,首先,我們的軍隊要開始合併訓練了,要讓其它王侯的兵力也加入這裡,還要聯絡宮裡的人做接應……」
  「不用這麼急吧?」劉奚同申一樣的脫離襄,將茹意護在他們的身邊,響應著,「齊王,我認為,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先拿掉齊國境內呂家所有的權勢,至於軍隊訓練,是要做的,我們各自分頭進行便可,還要注意不能聲張,等齊王的大事定了,確定要起兵,我們的兵力再做合併還不遲。」
  劉襄一怔,「哈……」他尷尬的笑,「你說得也有道理,就這麼辦吧。」迅速奪得兩堂弟的兵力不成,只好按部就班啦。他按捺情緒,接著講,「不過,聯絡我們劉姓諸王侯的工作,要開始秘密進行了,你們得幫著本王去做?」
  獲得兩位堂弟首肯,劉襄終於開始了所有的計劃!
  效忠太皇太后,一方面卻欺瞞呂家,在齊國境內徵召民兵,以出遊射獵為名,行調兵遣將、訓練作戰之實……
  在奚與申的協助下,漸漸的,有些劉姓王侯贊同襄,也各自展開練兵行動,劉襄趁此機會,藉由各式各樣的場合,私下勸說更多的親族,要他們共同征討呂家,且把自己提升為謀反行動的共工,接著,再透過京城裡的有力人士,去宮中聯絡。
  時節進入夏季,天氣也漸漸悶熱……
  劉茹意眼看一股隱然成形的血腥風暴日漸茁壯,他被逼迫身處其中,躲不開,逃不掉!
  「茹意!」
  聽聞荷花池畔有人呼喚?劉茹意回頭,在暗沉的天色之間瞧見了……「申哥哥?」他張大雙眼,「你已經回去即墨城練兵……怎麼能來齊王的宮殿?」望著挺拔的男人三兩步就來到他面前。
  「我想你,就偷偷跑來看你了。」劉申咧嘴笑著,褐黑長髮讓風吹得飛動,一些髮絲落在因奔跑而出汗的臉龐上。
  瑣兒忙擋住想靠近主子的朱須侯。她回首看主子,「寶侯——」記起主子告訴她,他已經不是侯爵了,不要再尊稱他,於是她改口,「少爺,要瑣兒趕人嗎?」
  趕人?劉甲睥睨無禮的奴婢。
  劉茹意怕瑣兒得罪申,忙道:「妳先到別處去。」
  「可少爺——」瑣兒不想主子與朱須侯獨處,卻又看見主子面有為難?「是……瑣兒,先退下了。」她嘀咕一句,隨即轉身離開。
  劉申瞪不情願離去的女孩一眼,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回摯愛的人身上,「來。」他笑嘻嘻地牽起茹意的手,拉他繞過水池、廊道,進入芝蘭室。
  劉茹意被申拉著走,不由得四下張望在附近站崗的衛士,低聲問著,「齊王知道你來?」
  「當然。」劉申挑了挑眉,回答,「齊王答應了我跟奚隨時能過來看你。那老狐狸還用得著我們呢,所以他會順著我們的意。」
  「申哥哥……」劉茹意感到溫熱的大手握了握他的手。十多日不見哥哥,現在又見面了,他心裡的煩擾脫口而出,「你和奚哥哥現在放手還來得及,否則一旦起兵就——」
  「就不能後悔,倘若起兵失敗了,要滿門抄斬。」劉申阻斷話語,背兒歌似的,搖頭晃腦。「你這句話之前就講過好多遍,我都聽煩了,況且,現今時勢不同啦,我們劉家同仇敵愾,呂家的人不一定會贏我們。」
  「可是……」
  「別說了,我今天來,是想抱抱你,不管是奚,或其它什麼事情,我都不想聽。」劉申只手摟著纖腰,將對方貼近他,另一手關上門。
  「申哥哥……」待劉茹意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是落入男人的懷抱裡。
  「別動,讓我好好的抱著你。」劉甲收緊兩條胳臂,困住想掙扭的人兒,偶爾稍微鬆開對方,怕他又被他嚇到。「拜託你就這樣不要動,我只抱一抱你就好了……」
  男人在他耳畔呵氣,搔得他癢熱,不由得縮頸,只一個單純的擁抱就教劉茹意心軟,遲疑著靠在哥哥的懷裡。
  伊人不像從前那樣的,對他又推又拒?劉申大喜,忍不住在發紅的耳朵上香一個。「茹意……讓我親親你的嘴,好嗎?一下下就好。」
  「嗄?」劉茹意一怔,才說過只抱一抱就好,現在又要親嘴?「不要……」他面紅耳赤的搖頭,想這是齊王的地方,門外的士兵定會知道——突地,兩片燙唇覆住他,教他腦子僵住!
  劉申五指扣著緋紅雙頰,使力,火舌便趁對方不得不張開時,溜進芬芳的口中,很快就纏上輕顫的舌尖,捲著對方,同他一塊翻騰、擾動。
  四片唇瓣貼合著,嘖嘖出聲,滑濕滾燙的舌纏綿著、互相追逐……劉茹意不由得仰首閉眼,歎息一聲,初次感受親吻的奇妙?
  劉申終於放開對方,瞧著麗容迷惑,被吻得紅艷的香唇微啟,流下些許唾絲,他抱著柔軟身子,輕聲笑說:「討厭我這樣的吻你嗎?」
  劉茹意答不出話……
  不討厭……為什麼會這樣?同以前一樣悖德羞恥極了的親吻,為什麼現在卻——「唔!」劉茹意思緒糾結,又讓吻上喉頭的唇擾亂身心,「申……不……」他推拒,無法阻止讓男人帶上長形桌,他羞得想站起來又被按住,只能蜷坐在桌上,手足無措的當兒,驚見自己被寬衣解帶,來不及擋的時候,大手已然摸到胸上,「啊……」感覺乳首一陣揉磨捏扯,倏地刺激他吟喘。
  劉申在喘息的人兒茫然困惑時,半褪下對力的衣裳,愛撫染上紅暈的胸膛,一會後,手掌一路向下玩弄著呼吸急促的平坦腹部,最後,五指拉下褻褲,逗留在粉紅色的肉棒上。
  「不要!」
  「別怕,」劉申安撫驚呼著蜷縮的人兒,「讓我摸摸你……你放心,我什麼都不做,我會恨溫柔的。」他輕聲說出,跪在桌前,手仍握住羞得變紅的可愛肉棒,一手忙脫掉礙人的鞋子、褻褲,分開顫抖抖的兩條腿。
  「不……」光溜屁股坐於長桌、兩腳張開著跨放在地上,被哥哥觀看,這令劉茹意羞恥極了,只想縮緊身於!可大手不放過他,開始挑逗、摩擦他的下體,「哈啊!」他不自覺仰頭,控制不了嬌喘溢出嘴,「啊……啊、啊……」烏黑長髮散開在桌上,大幅晃動著,「別摸那裡……不行……」感到下體的捍扯摩擦轉動逐漸加快,「我……會射……嗯啊、啊、啊啊……」他嗓音短促提高,忍不住弓起隨擦弄而上下擺晃的身子,十指緊抓桌緣、大張的兩腳顫抖地踮在地上!
  「盡情的射出來吧,」劉申火舌舔了舔嘴唇,受死了在他撫弄之下,轉變得嬌燒多媚的佳人,「我的茹意,我愛你!」他貼近所受,五指更猛烈的擦弄已然泌出汁露的嫩紅挺立。
  耳聽愛語,身子同時感到高潮要來啦,「不行了……申哥哥……不要弄……我……要對啦……啊啊啊——」他媚喘連連,渾身燥熱歡愉,在不能克制的痙攣之下,射精了!
  迷茫雙瞳瞟見噴到自個兒腹上、胸部上,還有申臉上的恥液,看他竟然伸手沾它、吃掉?「嚶……」他羞慚的哭出聲,忙從歡愉興奮裡回過神。
  劉申站起、跨坐在桌上,面對羅衫半解、抽抽噎噎的人兒,「別哭呵,你只是舒服了。」他寵愛的拉他人懷,兩眼瞅視對方身上殘留的濃稠,不由得笑說:「瞧你,射出這麼多,你累積了不少喔。」他親吻羞怯躲著他的人。「如果你背著我跟別人做,不管是女人、男人,我可不原諒你。」
  聽不出哥哥的話是笑他?還是認真的?「不要講這種話!」劉茹意忍不住低吼,「只有你跟奚哥哥會對我做——」太丟人的事情再也講不下去,讓淚水佔滿的雙眼瞪向男人,竟發現對方沒好臉色?
  「奚來過了?」
  劉茹意直搖頭,緊張著。
  「茹意,我希望你是我一個人的……」希望歸希望,事實是,在和奚的比試還沒分出勝負之前,茹意是不可能只屬於一個人的。劉申皺眉,禁不住地輕輕吻上怯縮的臉蛋,舔去淚珠兒,他抓住縮回的小手,自己的另一手迅速撩起裙袍、扯下褲子,拉著對方貼上他滾燙的慾火。
  劉茹意被男人粗大硬挺的肉刃嚇到!「不……」他想逃,可手被制住,跨坐在桌上的兩條腿也被對方的雙腳纏著。
  兩個人的身體貼近,雙腿都張開著,行成一付極色情的畫面。
  「摸著我。」
  「不要!」劉茹意拒絕哥哥,想抽回手卻不成,被迫碰觸男刃的同時,大手又握住他才垂下的恥物,時快時而慢的擦弄轉動……「啊!」他大喘一口氣,悅樂過的身子食髓知味,再竄起酥麻快感!
  「茹意,你真可愛,」劉申一手逗玩著伊人的下體,另一隻手帶領對方的手擦弄自己兩腿之間,凝睇仰首嬌喘的人兒,「我的茹意……」他情不自禁的傾身吻住艷唇,一邊加快手上的動作,在一陣猛烈磨擦中,「噢!」他忘情的低吼,精液從粗挺裡興奮的射出,也感到對方宣洩啦。
*******
  深夜裡,劉申讓跟他一同來齊王宮殿的侍衛請走了,且立即起程趕回即墨……因為,城內有很多事務等著他去處理。
  幾番經歷歡愉的下身虛軟,這教劉茹意只能目送哥哥離開芝蘭室。
  頭一次,他不想申就這麼走了,留他孤單一個人在臨淄城——
  當他驚覺為何有此想法的時候,過兩天,奚也來看他啦!
  「奚哥哥!」劉茹意忙將大哥迎入室內,還好好地收下了他帶來送他的書冊。
  兩個人把握相聚的時光,促膝而坐,暢談詩詞文學,談論近事。
  言語之間,劉奚驚訝伊人的神情裡什麼時候開始多了親稔?他忍不住出聲詢問,「申有來找你?」
  奚的敏銳讓劉茹意詫異。「沒有……」脫口而出時,他不明白自個兒為何說謊?
  他只願同奚、申好好相處,不想再增煩憂……
*******
  暑熱天氣漸漸的結束了。
  新秋的夜晚,多添涼意……
  劉茹意被齊王襄扣在臨淄城以牽制奚、申,也已經渡過三個多月。
  隨著當權的太皇太后身子不適日與俱增,各地的劉姓諸王侯亦跟著蠢蠢欲動!
  這期間,奚、申要做的事情更繁重了,能抽空去看茹意的機會也越來越少。
  七月,太皇太后病重,為防各地反叛,遂急召兩個侄子,呂祿、呂產進長樂宮,將駐防長安城的北南兩軍交給他們。朝臣們不服,擔心呂姓家族權勢過大要政變,危及皇帝,可時勢對呂家有利,他們抗議無效,也莫可奈何!
  八月初,劉襄派去京城探消息的人飛書回報。
  朝廷國務官陸賈注視劉襄展信的手緊繃?「齊王,信上怎麼講?」他好奇的詢問。
  望著特地從長安來齊國同他借兵的陸賈,劉襄張嘴掩飾不住激動的說:「陸大人,信上說,七月三十那天,太皇太后……歸天啦!」
  聞訊,陸賈心頭一凜。太皇太后歿了,那麼……「齊王?」他等待答覆。
  「陸大人,起兵的時機終於到啦。」劉襄追出,卻和效忠國家的陸賈不同,他效忠的,是自己,他離當皇帝的日子近啦!他把信折好了放回身上,旋即親筆書寫兩封信函、封好了,再喚來守在門外的兩名衛士,將信交給他們。「你們立刻趕去高密、即墨城,定要把信親自拿給廣臨侯、朱須侯。」
  八月中旬,太皇太后呂雉逝世的消息傳遍全國。
  劉奚、劉申接到齊王襄的密函,隨即開始動作——
  他們將呂雉派來監視他們的將領由軍隊裡全部揪出來、統統抓起,把母后與妻子的人手軟禁,等一切穩定了,再開始調兵遣將,精悍的士兵跟他們前往臨淄,也留下兵力守城,防止有心人進攻。
  於是,兄弟倆準備好了,就揮軍離開自己的領地,往齊王的地方前去……
  到了臨淄附近,劉奚顧忌襄,便讓他與申的軍隊就地紮營不進城,命令士兵去通知裡,要他帶茹意過來會面,共商起兵事宜。
  劉襄聽聞通報,答應了奚的要求,遂帶著茹意,自己的人馬,還有陸賈和一些要同他出兵的王侯一塊去見奚、申。
  一陣冷風吹過大地,捲起碎砂石翻滾……
  當劉襄的車隊浩浩蕩蕩地出現在奚與申的眼前時,他們關心的,只有茹意!
  多日沒見,兄弟三人好不容易能聚首啦。劉襄任由他們講話,一面被請進營帳裡。
  好一會後,奚、申才注意到其它王侯,還有……「陸大人!」他們恭敬的朝他行禮。
  陸賈回禮,微笑著,「廣臨侯,朱須侯,好久不見了,你們兩位青年俊傑越發英挺啦。」他目光直視讓兄弟倆呵護著的清秀少年,不禁問道:「這位是……?」
  「寶意侯劉茹意,我們的弟弟。」劉申搶著回答。
  「原來是麗夫人的公子呀。」陸賈若有所思的望著少年,想起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事件。
  「陸大人好……」劉茹意對朝廷官員行禮,低垂的臉蛋控制不了地漲紅!
  夜晚,天氣冷涼,軍營裡討論謀反的熱絡氣氛卻快速地加溫。
  「你往這,你往這攻……」
  劉茹意坐在朝廷要臣和諸王侯之間,默默聆聽齊王儼然是領袖般的,在擺了京城地形圖的長桌上指東指西。
  在眾人紛紛提出己見,一陣高談辯論過後,劉襄開口,「各位都沒意見了吧?」瞧著每個人能接受了,他立刻抽出劍,劍尖高指空中,朗聲道:「呂家奪我劉家的江山,迫害我劉姓宗親,其罪大惡極,天下人理當共同起兵征討!」
  「沒錯!」
  「說得好啊。」
  其餘王侯附和劉襄,也慷慨拔劍,同指向天。
  劉襄注意到只有奚、申不出劍,他按下不快,接著講:「我們劉家的人同心協力,必定能趕走呂家。本王的士兵願做前鋒,向長安進軍——」
  「等一下。」劉奚突然出聲引得襄和其它人側目。他環顧眾王侯,徐緩的說:「我們進軍長安城,勢必會遭遇最精銳的北軍和南軍,可預料到會有一場硬戰要打,齊王的士兵不一定適合做先鋒。」
  此話一出,立即又掀起議論紛紛……
  劉襄的不悅瞬間即逝,耐住性子的問,「廣臨候的意思是?」
  「奚的意思是,你的士兵不夠看啦,由我跟奚的人馬做前鋒,攻打長安城。」劉申代替哥哥回答。
  高傲的話語令劉襄惱火,王侯們驚疑。
  不!一直是旁觀者的劉茹意打心底反對,不願兩位哥哥做前鋒。「各位……」擔憂的情緒驅使他張嘴,可眾人、朝廷要臣喧嘩著,不理他,只顧著分析申跟奚要打先鋒的用意為何。
  幾次說話都沒人肯聽,這教他禁不住提高嗓門的吼出,「各位,請聽我說!」大聲見效啦,他立刻成為目光的焦點,不自在的,他又臉紅,硬著頭皮講……「我從剛才聽到現在,很是不安……」他望著一雙雙的眼睛,「不管是長安,或是諸王侯的軍隊,大家都是同胞手足,為什麼要自相殘殺?」
  吸一口氣,他繼續說:「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可以避免戰爭傷亡呢?呃,我是說……比如說,咱們別從京城外頭打,讓朝廷先產生變化……朝廷之上,該是宰相大人和掌握軍力的太尉大人是最重要的臣子了,他們支持這樣的起兵嗎?能不能想法子……先幫著宰相他們把京城的軍權從呂家拿回來,讓太尉和宰相幫忙皇帝穩住京城……也許這樣,各位就不用進攻啦,可以省去血腥殺戮?」
  斯文輕顫的語句在一片殺伐聲中顯得突兀!
  陸賈驚訝的看著美少年。劉襄則是不言語,心裡卻氣小子天真,若要宰相陳平、太尉周勃協助劉弘那小皇帝奪回長安的軍權,他還造反得成嗎?當得了新皇帝嗎?
  「哈哈哈!」劉奚忍不住的笑出來。
  劉茹意被許多厭煩的眼光射得侷促不安,禁不住的望向申與奚,低喃著,「我……說錯了嗎?」
  「你沒說錯。戰爭是殘酷的,只會多增死傷……」劉奚按了按柔弱的肩膀,兩眼旋即瞥視家族親人,他們每一個人,甚至是他跟申肯出兵,心裡都盤算啦。「只是,你的這些話,有人聽了會不高興。」他意味深長的講出。
  當人人思考劉奚所指是誰的時候,總在觀察別人的陸賈說話了……
  「寶意侯不用擔心,你考慮的,我們都已經考慮到了。現下,有人正在宮裡協助宰相和太尉大人奪取長安城的軍隊,同時,我們的兵力也要進去長安,這叫作雙管齊下。」
  陸賈講著,實際上心底也憂慮,向諸王侯借兵保護皇上不至被呂家害了,本就有風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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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謀反大計底定以後,諸王侯認為局勢不容再拖延,大伙決議,天亮了便立即開始調遣自己的兵馬,起程赴長安。
  劉茹意眼看著兩位哥哥起兵勢在必行,他心情沮喪極了,卻也只是被他們晾在旁邊,一點忙也幫不上!
  深夜,讓齊王安排他一個人睡一頂營帳,枕在鋪了羊毛的矮床上,他翻來覆去的,腦袋裡亂哄哄,擔心此次起兵將遭遇多少危險?會有多少人犧牲?他睡不著……
  經過好久、好久,他勉強昏沉了,在迷迷糊糊之間,卻聽到——
  「茹意……」
  誰在喚他?「嗯……?」咕噥著,循聲轉過頭去找搖晃他肩膀的人,在燭光旁,瞧見一張黝黑俊臉?「申哥——」
  跪在床鋪前,劉申在伊人低呼的當兒,傾身吻住微啟朱唇,兩舌一陣纏綿過後,他放開對方,輕聲道:「你別睡,去長安之前,讓我再任細的看看你。」
  「申哥哥……」劉茹意清醒了,坐起身,手抓住男人的衣袖。「我拜託你,不要去長安,那裡很危險的!」
  劉申凝視擔憂的表情,「不去的話,我跟奚永遠不能比出結果。」他忍不住的伸出雙臂、抱住清瘦的身子,在發燙的耳邊傾訴著,「茹意,我要你。」
  男人的話語是宣告,也是一種曖昧的暗示。「別這樣!」劉茹意面紅耳赤,推拒男人。「給外面的人發現的話……」
  「你不想讓人發現我們在一塊?那我們離開這裡,去遠一點的地方。」話落,劉申拉人站起來,往帳外去。
  劉茹意急忙退回,低呼,「我不是這個意思啦,申哥哥,我們不能再……」
  「天一亮,我就要帶兵去長安,今晚,你陪陪我,拜託?」劉申學人壓低了聲音講話,雖說是求人,卻是半推半拉的扯著茹意離開營帳。
  對哥哥的感覺雖然沒像幾個月前那樣厭惡,但是親兄弟老做有為常倫的事,到現在,他還是非常反感!劉茹意不想與之同行,可對方即將赴戰呵,他又狠不下心拒絕……
  劉申趁弟弟猶豫不決之際,抱他上馬、自己也跨上了,低聲喝斥坐騎離開營區。
  冷風呼呼的吹過臉龐,劉茹意打個顫,縮緊身體。「你要帶我去哪裡?」他偏過頭望著坐在他身後的男人。
  劉申笑而不語,只胸膛貼著輕顫的身子給對方溫暖,一面駕馬奔馳!
  約一柱香的時間後,馬蹄子停止了,倆人下馬,劉茹意讓申牽著手,走到一個茅草搭成的小屋子前面。「這是……?」他不解的抬頭望男人。
  「我帶隊路過這裡的的時候,發現的一個農家。」劉申回答,兩眼隨即環視農家後方的菜園子,再沒啥人煙的四周,點綴著十數株樹木,「這裡安靜,也離營區有一段距離,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啦。」視線回到清秀的臉蛋上,他等不及想同他溫存!
  男人明顯的情慾令劉茹意滿臉漲紅,想抗議,可對方已經抬手敲門——
  「叩,叩……」
  「這麼晚了……是誰呀?」屋裡有人走動,響應敲門而出聲。
  劉茹意在人家打開門的時候,趕緊抽回被握著的手。
  「打擾了。」劉申兩手抱拳,對揉了揉惺忪睡眼,疑惑瞪著他們的莊稼漢說道:「我和我弟弟趕路趕得累啦,想借你家住一晚。」
  莊稼漢驚訝瞅著面前一對生得俊美、服飾高貴的兄弟,一時間讓他們搞得莫名其妙。「住我家……這麼晚的時候?……太突然了吧?這位爺,前面就是臨淄城了,那裡有客棧,你們可以等天亮,城門開時——」
  「我們很累,等不到天亮才休息。你放心,我們不會白住你家,這個就當作是我們借宿一晚給你的貼補吧。」劉申打斷漢子講話,從腰帶裡掏出事物,遞到漢子面前。
  漢子瞪大雨眼猛盯著陌生人要給他的東西,同時,講話聲引來他老婆也來門口,和丈夫一樣的,立刻被來者獻上的珍貴事物吸引得目不轉睛——
  好漂亮、好光滑的白色佩玉!
  劉茹意從穿得破舊的夫妻的表情裡,幾乎可以聽見他們歡呼讚歎?
  借人住一個晚上,他們就能擁有這麼珍貴的東西?那豈不等於有錢啦,可以拿它來生活好久,不用再辛苦的種稻種菜!貧農夫婦一輩子沒遇上這樣的好事,「好,好,如果爺兒們不嫌棄我這間破房子,你們就住了吧。」夫妻倆拿了佩玉,立刻改變態度,熱情的招呼兄弟兩個人進屋裡。
  劉申旁觀夫妻為著他們忙進忙出,又拿來新蠟燭點燃、送上洗臉用的熱水,當瞧見漢子幫忙老婆在地上鋪乾草、蓆子,他立即攔下他們,手指向蓆子邊的床榻,丟出一句,「我不睡地上,是睡床。」
  夫妻倆呆住,奇怪望著膚色黝黑的爺。「可……這是我們的床啊。」
  「我付錢在這裡住,就應該有床睡。而且,我不喜歡被人打擾,你們出去吧。」
  「嗄?」劉茹意同夫妻一塊發出詫異聲,把人家趕出他們自個兒的家,這太過份了吧?
  看在佩玉的份上,莊稼漢忍住脾氣,謙卑的講出,「爺,這地方偏僻……我們能去哪?我們也要睡覺啊!」
  「這我不管,你們自己去想辦法找地方睡覺。」劉申哼一句,解下腰際的配劍,用劍鞘揮趕夫婦出了家門。
  「爺,你這不是太……」
  「你已經收下我的東西,就少囉陳。你敢再抱怨,或是去找什麼人過來這裡煩我,我就殺死你,連你老婆一起殺!」
  聽聞威嚇,劉茹意眉尖深鎖,想幫莊稼漢,又怕惹火哥哥……就在遲疑的當兒,他眼見申嚇跑了夫婦倆,把門鎖上!
  「申哥哥怎麼可以對人家那樣?虧你還是侯爵身份呢,你這麼逼迫人,簡直是強盜土匪!」
  「哈……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變強盜變上匪都無所謂啦。」劉申朗笑,一手握劍,另一手把扭動不依的身子撈過來、貼在他身上。
  感到劍柄輕磨著下身敏感的地帶,劉茹意羞得低呼,「申哥哥,別——」他才張嘴就又被男人吻住,「嗯……」滾熱的唇舌挑逗口中,一會又移到他的臉頰、下巴、咽喉舔弄,酥癢教他不禁喟歎,半闔著的幽黑眸子充滿迷惑。
  「茹意……」劉申的舌尖逗弄熱紅耳垂,經過無數次的肌膚之親,他很清楚對方的身上有哪些地方敏感,於是他的唇和手就盡找那些部位進攻。
  「哈啊……啊……」劉茹意被男人逗得腦袋昏然,張嘴呻吟,感到讓吻狂掃過的臉燒燙,還有耳畔、頸側、胸上……都承受著熱烈愛意!
  劉申撇掉靴子,帶喘息的人躺上床,按住想坐起來的身子,另一手用劍挑開對方的裙袍,隔著褻褲以劍柄摩擦著對方。
  「嗯……啊……」感覺下體被擦得一陣酥癢,又教劉茹意羞慚吟哦。
  跪在弟弟兩腿中間,劉申手壓住扭動的身子,另一隻手繼續持劍擦弄著對方,俯視伊人的褲襠漸漸濕濡啦,他笑說:「茹意弟弟,你真敏感耶,這樣弄一弄就硬了?」
  男人的調笑聲陡地令劉茹意慚愧,「別說了……放開我……」他急呼,趕緊回神來,發顫的兩手忙擋住下體!
  劉申的慾望被挑起來了,哪能讓心上人逃開他?把劍擱在旁邊,不顧對方掙扎,他一雙手沒費好多功夫就把柔弱身子上的衣褲統統剝除了。
  「不要啦,申哥哥……」沒衣服遮體令劉茹意冷得打顫,他驚呼,抵擋著,可比他高壯的身體還是強硬覆蓋他,登時熱了他一身,教他整個人羞恥得通紅!
  劉申在抗議話語將出之際,用嘴堵住對方的,狂吻後,他唇舌繼續挑逗暈紅的每一寸滑嫩肌膚,眼看掙扎逐漸變弱了,他才撐起上半身,改用手玩弄伊人粉紅輕顫的肉棒。
  「啊啊啊!」下身被磨擦擰弄的快感教劉茹意閉眼、止不住的喘吟,在肉體歡愉面前,理智早已丟失。
  劉申笑看輸給肉慾的可愛人兒,拉著他坐起。
  劉茹意嚇一跳的睜開眼睛,陡地瞧見俊臉貼近自個兒的顏面,彼此的身體相對,還把他兩條腿分別擱在他屈膝張開坐著的大腿上?「不!」色情的坐姿令他羞得想逃,「嗯啊……啊……」可下身更強烈的捏弄刺激著他嬌喘不停,身子顫動發軟,哪兒都去不成。
  劉申持續手上動作,「舒服嗎?我的茹意,你舒服嗎?」溫柔低語著,他傾身吻上嬌吟的小嘴、閃神迷亂的緋紅臉龐。
  「舒……舒服……」悅樂教劉茹意禁不住的出聲,「啊~~啊、啊……」隨著擦弄時快時慢,叫聲也不自覺變得柔媚輕緩,有時又高亢急促。不一會,他感到排山倒海般的燥熱癢麻從下體竄上來,「再快一點……啊~~」他忘情的仰首急喘,「快……要……要來了……」十指緊抓寬闊的肩頭,躁動緊繃的身子擺晃著,準備解放——
  可摩擦忽然停止,燙熱的手掌離開他?「不……」劉茹意張嘴結舌,麗容苦楚著凝視哥哥。
  「你不要我弄你,我就不弄啦。」劉申抖一抖腿,瞧著擱在腿上的一雙纖長腳足也軟綿綿的晃了幾下,一手摟住纖腰,他笑看不能滿足的人兒。
  「別這樣……」劉茹意給故意逗他的男人迫得雙眸噙淚,禁不住哽咽,「申哥哥……別折磨我……」
  「哥哥疼你,不折磨你。」劉申舔吻淚珠兒,朝麗人的耳朵吹氣,「說啊,你要我怎麼做?」對方搖頭不語,他就激他,「不說?那我停啦,不給你了。」
  劉茹意又搖頭,可這次不是拒絕哥哥,而是希望……他哀怨瞟視男人,被逼著出聲,「摸……我……」細弱蚊蟲的嗓音,男人故意聽不見,想解脫的渴望迫他不顧廉恥的提高語調,「摸我……弄我這裡!」顫抖的手拉來對方的手掌重新握住自個兒。
  「乖茹意呵,這就對了,讓哥哥好好的疼你。」劉申開心著愛人屈服啦,終於肯再恢復手上的動作。
  「嗯啊啊~~」比先前更猛更熱的玩弄教劉茹意歡快地整個人止不住的抖動,「啪……啊……好……好……」烏亮長髮搖晃著,他高聲嬌吟,彎縮身子,「啊啊啊——」在被快感的浪潮吞沒的當兒,他也一股腦的洩啦!
  摟住柳腰的手寵愛地撫摸靠在他肩上喘息的麗人,「你看看自個兒急的。」劉申輕笑,將手上沾滿的汁液遞到對方面前。
  「我不看……」劉茹意忙撇過頭,羞於瞧見自己的恥液!
  在愛人滿足了而行動遲緩之際,劉申暫時離開他,快手快腳地脫光自己身上的衣物。
  「不……」劉茹意目睹黝黑粗大的肉刃,才歡快過的身子登時寒毛豎起,本能的逃離床榻——
  「你去哪裡呀?」劉申猿臂伸出,抓回想逃的人兒、壓倒在床上,他挺直上身,兩手攫住白嫩腳踝、往上提。
  「啊~~」兩條腿被拉高了,整個臀部全讓男人瞧在眼裡,這般丟臉的姿勢令劉茹意受不了的嚷叫著,「不要看啦!快放開我……」對方不但沒放開他,還低頭親吻羞人的穴口,「啊~~」濕熱的刺激又引得他吟喘,「啊、啊、啊啊……」隨著火舌快速擦舔、刺入穴中,他更控制不了的放蕩叫出,兩手揪緊床褥。
  潤滑夠了,劉申收回嘴,再用手沾來對方肉棒上濕答答的稠汁、塗抹在自己早已脹大發疼的硬挺,且不時擦弄著收收縮縮的洞口,輕聲說出,「茹意,讓我插進去。」
  「不……」劉茹意猛搖頭,想逃卻逃不掉,「嗯啊——」一聲哀叫,抓住他兩腳的男人把他下身抬高了,就逕自插入他體內!
  「不要啦!好痛!你快出來……」
  「放輕鬆,我不會傷害你的。」劉申扣著掙扭的人兒,忍住衝動,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深入緊繃小穴。
  「呃!」急促呼吸,劉茹意痛得掉淚,躲不掉,身子只好去適應體內的粗大,逐漸的,濕潤過的男刃在他裡頭緩緩抽送、轉動,「唔……嗯啊……」他喘息,聆聽自己與男人交合的地方不斷發出淫蕩的水聲,他開始感覺自個兒變得奇怪!
  痛楚的下體漸漸地不再那麼疼了,一股騷亂癢熱隨著有規律的抽動而來……「好熱……申哥哥……我熱……」他顰眉蹙額,困惑出聲,身子不安的掙扭,兩手無意識的撫摸自己。
  劉申迷戀著嬌媚麗人,把軟綿的兩條腿擱在自己肩上,「我的心肝呵,」他吻著輕顫的小腿肚,「你也讓我熱起來啦!」話落,他跪坐著,開始抽動腰桿,加快插入的速度!
  「啊、啊、啊……」
  一聲聲嬌喘鼓舞劉申衝刺,「噢,噢,噢,」被暖烘烘的小穴絞緊了,讓他更用力的抽插著,亢奮的吼出,「你好緊……噢,好棒!」
  「申哥哥……哈啊!」劉茹意羞於聽見淫亂的喊叫,可自己也克制不了聲音,同男人一塊跌落慾海之中!
  「咿啊啊~~」越來越猛的抽插頂撞令劉茹意倒抽氣、整個人彈動,他抗議著,「太深了……慢一點……啊……裡面會……弄壞……」可男人沒停止,大手還抓住他腹下敏感的寶貝、快速而用力的擦弄,「不…不行了……」陡地感到下身的前面又硬挺,後面被粗大亂搗抽插著,他渾身竄起激烈快感,嬌喘著嚷出,「要射啦——」
  聽著伊人喊叫,劉申也要達到興奮的頂端,「噢,茹意…:」他忘情的吼出,「我們一起射!」朝對方的深處挺進——
  那之間,兩個人同時射精了!
  處於亢奮裡的劉茹意不自覺張開雙臂,迎入喘著氣倒進他懷中的男人……
  兩具汗濕的身體交合,長髮纏擾,急促的心跳聲響應著彼此的。
  頭一次,劉申感覺到茹意接受了他?他不由得伸手抱住柔軟身子,深深地吸入愛人的體香,他張口,卻感動得不知該說什麼好?
  突然,他隱約聽到風吹動門的聲音?心頭一驚,「什麼人!?」他朝門邊吼出,本能的抽出利劍,身體也跟著離開愛人。
  劉茹意醉眼迷濛的睇著男人,不明白發生何事?當他跟著轉頭望向門邊,意外的發現了——
  劉奚站在門口,檀棕色的變瞳幽闇直視著拿劍向他的申,赤裸身子躺在床上的茹意。
  他拳頭握緊,大步踏進屋內,來到床前,「申,我們講好了到長安城比出勝負,怎的你不守約定,偷偷摸摸的找茹意私會?」他語氣憤怒。
  劉申不知道哥哥何時發現他們離開軍營?怎麼會找到這裡?無論如何,他違背約定,便無話可說。眼看對方拔出劍,他本能的提劍相對——
  驚見哥哥們耍打鬥?「不要啊!」劉茹意倏地從歡愉裡清醒,撐起身子,阻擋申出劍,同時也勸解奚,「奚哥哥別生氣。申哥哥是因為將要去長安城,才想同我在一起,」左右看著兩個都愛上他的男人,他由衷的說出,「你們兩個都是我的哥哥,我不要你們打架,快把劍放下來。」即使哥哥們不願意,他還是沒收了他們的劍,放在他身邊。他隨即瞟向臉色闇沉的奚,輕吐一句,「奚哥哥過來,抱著我!」
  不可思議的一句話教劉奚呆愣。
  劉申也怔住。「茹意——」想抗議,卻被愛人的眼神阻止。
  能擋下兩個男人的嫉火的唯一辦法,只有把自己分成兩半……劉茹意有了決定,自然的朝奚伸出手。
  「茹意……」劉奚呢喃,作夢一般的讓佳人輕拉到床上。
  「申哥哥同你都要去長安……」劉茹意安撫了申,隨即雙手捧著激動的表情,「今晚,讓我好好的看著你。」他主動吻上奚的臉龐。
  臉上的燙熱趕跑劉奚怒氣,他整個人被喜悅漲滿口「噢,茹意,」禁不住的,他雙臂摟緊光滑纖柔的身子,不停的親吻,傾訴著,「我愛你!」
  「奚哥哥……」劉茹意讓男人的衣袍摩擦裸身,不由得悅樂又起,迷茫瞅著對方脫掉衣物、拉他過去,「啊、啊……」他跨坐在他腿上,下身感到滾熱硬挺碰觸、磨擦的刺激而溢出呻吟。
  懷抱佳人,劉奚再克制不住意志力,在喘息的臉龐低喃,「我能進去嗎?」
  劉茹意羞赧的點點頭,因為將要和哥哥們分離而變得多情……
  為了失約在先,劉申忍住奚去碰茹意,可看見兩個人纏綿悱惻,不禁又令他吃醋!他伸手按住柔弱肩膀,沉聲問一句,「茹意,你受得住嗎?別勉強。」
  「可以……我受得住。」劉茹意回眸一笑,在看呆了的俊臉上吻一下,隨即又凝視著奚,仍淌著精液的美臀抵磨著對方的下體,喃喃地說:「進來……」
  「茹意!」劉奚低喊一聲,粗硬的肉棒便迫不及待地衝入暖熱窄穴裡!
  「咿……啊……嗯啊啊……」跪坐著被男人抽插,這教劉茹意不能適應的喘氣。
  「茹意,噢,茹意,」劉奚幫忙伊人調整到舒服的姿勢,讓呼吸急促的胸緊貼著他胸脯,他兩手揉涅香臀、將之下壓,讓彼此的下半身更緊密交合——「我的那根插進去啦,你……感覺到了嗎?」
  「感……感覺到了……」紅著臉,劉茹意喘息響應,彼此的下半身碰撞,男刃快速磨擦著濕答答的肉壁,發出「撲滋撲滋」的淫靡聲,「啊……啊……」一陣接一陣的快感教他忘卻羞恥地喊出,「奚哥哥的好粗……又硬又熱……在我裡面——」陡然感受到硬挺深深地頂到體內的某個地方,「那裡不要……嗯啊啊啊!」他禁不住的叫著,全身讓強烈的高潮襲捲得起了痙攣!
  「噢!」劉奚吼出,在可人兒射精時,也一同迸射了!
  歷經幾番雲雨,劉茹意累得趴在奚的身上喘息,感到身後有人靠近?「申哥哥……」他直覺出聲,偏過頭讓對方親著嘴,很快的,仍插在他體內的肉棒又逐漸脹大,那是……「奚哥哥……」被舔吻著的紅唇不由得經喚另一個男人。
  「茹意!」
  「哈啊……啊……」兩位哥哥呼喚、再度需索挑逗之下,劉茹意媚喘連連,疲憊酸軟的身子又捲進更熾烈的悅樂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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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競逐長安

  天亮。
  劉茹意驚醒!發現自個兒不在茅屋,而躺在營帳裡?他遲緩挪動沉甸酸疼、吻痕遍佈的身子,四處張望,卻找不到兩位哥哥,另在枕邊摸到一片留言——

  你睡得沉,就不吵你,我們出發去長安城了。
                                奚,申。

  凝視渾厚端正、另一個潦草飛揚的字跡,他羞慚記起昨晚同哥哥們一塊交歡的情事——
  有好幾次,他欲仙欲死,到最後,他被奚、申做到虛脫昏倒!再後來的,他都不知道了……
  是哥哥們抱我回營區?劉茹意思想,落寞陡地襲擊心房!他強撐著坐起來、穿衣,離開床,走到帳外。
  帳子外頭,諸王侯都已經趕赴長安了,留在原地的人馬全部完成列隊,都在等候齊王的命  劉襄正等著睡美人起床呢。「你終於醒啦。」他注視走出帳外的美少年驚訝望向他們,不由得對他笑說:「上車,咱們回城裡。」
  劉茹意睇著車轎在面前停止,眾目睽睽之下,他坐到車裡,聽見襄下令大夥兒回臨淄城……
  當劉茹意想心事的時候,襄突然駕馭坐騎到車邊,掀開布幔、低聲問一句,「昨天晚上,你的兩位哥哥有讓你好睡嗎?」
  露骨的語句登時令劉茹意滿臉漲紅!
  「哈哈哈……」美人撇開頭不語,教劉襄放肆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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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底,齊王襄合併鄰近諸王侯的軍力,起兵叛變!
  消息傳到了朝廷,已然升任相國,同時又掌握南軍的呂產,立刻派出大隊人馬趕往齊國。
  劉襄顧忌朝廷軍隊,遂把自己的人馬留在境內,等候已然留在長安做內應的弟弟們,與赴京城的奚、申等盟軍的消息,再思行動。
  此時,身居長安城的呂家打算政變,朝野諸劉姓王侯紛紛思索著叛亂……人人自危,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大動亂!
  九月初,天氣越見霜冷。
  奚、申的人馬避開朝廷軍隊,終於悄悄的抵達長安城外……
  冷風翻捲赤紅色的披風,劉申乘於馬上,站在山坡高處,眺望著京城。
  「茹意在齊國……不知道怎樣了?」
  劉奚瞥弟弟一眼,低聲道:「劉襄的軍隊可以抵得住朝廷軍。我猜,朝廷軍力還不一定會效忠呂產呢。茹意會平安的,沒事。」拉扯韁繩,他令馬匹下山坡。
  茹意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等我回去!劉申吸一口氣,也跟隨奚下了坡。
  「廣臨侯,朱須侯——」
  忽然聽到叫喚,下了馬匹的兄弟倆人往前看,「太尉大人?」他們驚訝,「你怎麼跑出城了?」
  「我接到你們來了的消息,就趕緊出來……」
  奚、申忙扶著周勃下馬,詢問,「城裡的情況如何了?」
  「很亂。」周勃大概敘述了一番,便又歎息,「想我堂堂一名執掌全國軍力的太尉,卻給呂家搞得手上沒半個兵……現下,我正同宰相商討怎麼才能從呂產、呂祿那裡奪回軍隊!」
  劉奚和劉申相對一望,又看向鬱悶的周勃,張嘴講出,「大人不用愁,我們就是來幫助你的。」
  得到承諾,周勃一掃陰霾,歡喜的說:「好!你們都是高祖先帝的好子孫呵,我謝謝你們。」
感謝過兩位侯爵,他環顧週身眾多的兵馬,不再耽誤時間了,開口就要求,「目前時勢急迫,那就勞煩朱須候帶人隨我去奪取北軍。宰相那裡,要廣臨侯助他拿回南軍了。」
  兄弟倆點頭,隨著周勃一躍上馬之後,分別向自己的軍隊大聲喝令——
  「弟兄們,咱們要進京城保護皇上啦!到時候,見到呂家人,一律殺無赦,你們多立功,將來的封賞就越多。」
  「好咧!」將士們高舉武器歡呼。
  歡呼聲中,劉申與劉奚的生騎帶頭奔出,直往長安——
  兩個人的競爭,才要開始!
◇◆◇◆◇◆
  城門開了……
  申、奚駕著馬匹,帶隊奔過護城河上的吊橋。
  劉茹意望見埋伏在城牆上的弓箭手朝哥哥們發射!「不要啊——」他駭得大叫,驟然張開眼睛、坐起身!
  「少爺?」一直待在床邊的瑣兒急喚,「您作惡夢啦?」她扶住嚇出一身汗、茫然瞅著室內的主子。
  是夢嗎?可為什麼所有的畫面那麼地真實……好像,他能聞到戰爭的味道?劉茹意喘息著,盈滿水氣的烏黑眸子睇視瑣兒拿手絹替他擦汗,為他披上外衣。
  「您作什麼夢啦?」
  「我……」看著女孩擔憂,劉茹意想鎮定自己,可語調卻止不住的顫抖。「我夢見哥哥他們……中箭……」
  「少爺……」瑣兒歎一口氣,真想主子的心長硬一點,別再牽掛那兩個只會欺負他、給他苦受的異母哥哥。「您還是多顧到自己吧。最近,您都沒睡好,吃得又少,瑣兒擔心您!瑣兒總覺得您該先想一想,要怎麼離開齊王的宮殿。」
  一經瑣兒提醒,劉茹意這才覺察到,打從奚、中離開了,他想的,都是他們的事情,而他自個兒呢?從沒空閒去想……
  「大王駕到——」
  門外一聲叫喊,立時令主僕倆面面相覷。
  劉茹意趕緊讓瑣兒幫忙他更衣……
  劉襄沒等人應答,便逕自開門進入,繞過牡丹屏風,瞧見才要穿上外衣的少年神色慌張,正讓女婢疏整散亂的長髮?他上下打量他,笑說:「怎麼,你睡過啦?天還沒晚呢。」
  「少爺最近都沒好睡,剛剛才補了眠!」瑣兒脫口而出,氣齊王沒禮貌,擅自闖進房室來。
  劉茹意瞥見襄不快,忙阻止瑣兒再講。「齊王來這裡,有事嗎?」他詢問。
  「沒事。」劉襄隨少年步出屏風,朗笑著,「本王心情好,就到這來啦,找你一塊喝酒聊天。」
  劉茹意默默瞅著滿面春風的男人講話,一邊招喚僕婢入室內,遠程來燒酒、美食佳餚、碗筷,排得滿滿一長桌。
  當所有的僕婢都退出門外,劉襄用眼神命令瑣兒也要走,瑣兒立刻大聲反對,「瑣兒不出去,要跟著少爺。」
  「賤婢。」劉襄罵出,立即有人進來,幫著主子抓住瑣兒,帶往門外!
  「住手!」劉茹意趕忙上前護住瑣兒,衝著襄抗議,「她是我的貼身女婢,我要她留在這。」
  劉襄瞪主僕一眼,不想因為小事情掃了他的興致,遂令人放開瑣兒。
  於是,芝蘭室內,僅存劉襄、劉茹意,還有他的女婢。
  菜餚香味四溢……
  劉襄盤腿坐在桌前,笑呵呵的要茹意也坐下,品嚐美食。
  「吃。」
  面對拿起筷子就來菜丟入口中、還要他也吃的男人,劉茹意端坐著,淡然道一句,「齊王吃吧,我沒胃口。」
  「沒胃口?」劉襄審視愁容,不勉強啦,他騰出手倒酒,也替坐在對面的人斟滿一杯,「那喝酒。」說完,他朝對方舉起酒杯。「茹意,乾了這一杯!」
  「我酒量不好,齊王還是自己喝吧。」劉茹意仍舊搖頭婉拒。
  自己興高采烈著,可有人盡潑他冷水!劉襄不悅的嘀咕一句,「男人沒酒量,像啥男人?」他一口喝光了酒,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茹意,你這般柔柔弱弱的,做女人好啦。」
  尖酸的嘲諷令劉茹意變臉。
  瑣兒氣不過主子老被人欺,挺身而出,「齊王你——」
  劉茹意厲眼阻擋女孩,看她知輕重了,退回他身後,他才又面對已經喝下幾杯酒的男人,張嘴探詢,「齊王的心情似乎真的很好?這是否和長安城的情況有關?」
  「呵……」劉襄笑看聰慧的人兒,燒酒下肚,暖和著他滿面紅光。「你猜得沒錯,」他吃了幾口菜,再講話,「在齊國外面的朝廷軍不助呂家,同本王達成和解啦,申也幫著周勃他們奪回北軍,劉家的形勢正大好呢,現下,只等宰相陳平和奚他們,解決握有南軍的呂產……到時候,這江山,會恢復成為我姓劉的江山。」
  聞言,劉茹意臉上終於暈染喜色,低喃著,「申、奚哥哥他們平安無事,太好了!」
  初次瞧見美人展歡顏,劉襄愣了,一雙筷子不自覺頓在空中。一會,他回神了,攔下筷子,又喝了幾杯酒潤澤口乾舌燥,忍不住的說:「茹意呵,你笑起來更美,再多笑一笑給本王瞧著。」
  「啊!」滾熱手掌越過桌面、握住他的手,令劉茹意驚嚇出聲,「齊王請自重。」
  「哈……」握在手上的細嫩光滑一下子就溜掉,這引得劉襄哈哈大笑,「你在本正這裡住了幾個月,就給本王抱一下又如何?」
  從齊王進來到現在,他一直都很過份,現在竟又對少爺——瑣兒眼見仗著多喝了幾杯酒,就開始對主子毛手毛腳,甚至擠到他旁邊坐,非要摟住他!?「齊王,快放開少爺!」她再也看不下去了,犬吼著,衝上去拉開人。
  「賤婢滾開!」劉襄猛然揮拳,正中瑣兒臉面。
  「啊……」瑣兒吃痛哀叫一聲,讓重拳的力道打得後跌!
  「瑣兒——」劉茹意驚呼,目睹女孩的鼻子紅腫、滲出血,站不穩的跌倒……後腦勺又撞到圓柱,發出好大的響聲!
  「放開我!」他擔心倒地不起的女孩,傾全力抵抗逮住他的男人。「齊王,快放開我……」
  京城告捷讓劉襄情緒高亢,再加上酒意催化了慾念,「哈哈哈,」他放肆大笑,「茹意,你長得這般漂亮……做本王的人吧。」在杯盤跌落之間,拉扯掙扎的少年離開坐墊、拖著他到床上!
  「不要——」尖叫著推開壓到他身上的人,劉茹意本能的揮出手,「啪!」一聲,打了色慾熏心的男人一巴掌,急喘著,「齊王若是污辱我……我的兩位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啪!」劉襄惱羞成怒地回打在少年的臉上,「你敢打本王?」見顫抖抖的人兒推拒他想逃跑,「啪!」又一耳光打在對方臉上,整個人壓到他身上,冷笑著,「奚、申不會放過本王?哼!本王還不讓他們倆活命咧。他們要做先鋒,本王就利用他們去做先鋒,替本王進到長安城裡,可他們休想再要別的,因為本王會派人殺掉他們,再把即墨、高密城拿下,並到本正的領地之內。」
  劉茹意被打得兩頰紅腫,眼前一片花白,讓男人跨坐壓住的身子陡起悚慄!「你……你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劉襄嗤笑呆愣不相信的表情。「凡是會阻擋本王當皇帝的人,統統要除掉!」他傾身靠向楚楚可憐的容顏,咕咕怪笑著,「茹意呵,興許現下,你那兩位好哥哥已經被本王的人殺死啦。」
  「不——」劉茹意恐懼,聽見男人哈哈大笑、兩手玩弄他的身體,掀開袍裙,要脫他褲子?「齊王住手!請你自重,不要啊……」他連聲尖叫,卻不能同幾個月前初次來王宮那般的,逃過一劫!
  劉襄用力扯開激烈掙扭的人的衣裳,邪淫的瞥視衣衫不整底下,羞紅了的細嫩皮膚,「你這淫蕩的小騷貨,讓本王等了這麼久,等到心癢癢。」他浪蕩的笑著,嘴巴壓在急促呼吸的胸上、咬住粉紅乳首,同時,魔爪滑向顫慄著的腹部以下……「今天,你要為本王張開腿,用你的屁股好好地服侍本王,就像你侍候奚、申那樣的,讓本王也嘗一嘗銷魂的滋味兒。」
  「不——齊王你放開我!」不堪入耳的語句令劉茹意整個人氣到發抖,他不斷掙扎,卻仍被壓在床上,動不了!
  胸上嘖嘖出聲的滑濕、摸到下體的手都教他噁心,急出熱淚的兩眼望向依舊倒在地上的瑣兒。
  悲痛、恐懼、憤怒……所有的情緒全衝到腦門,逼迫他要護衛自己!找尋週身可有能用之物?陡地瞥見枕邊安放用布巾包裹著的母親的骨灰?他本能的騰出手、抄起包裹,人吼出聲,「放開我!」手上之物也使力的砸下去!
  「哎呀!」腦袋一陣劇痛令正玩弄舌功的劉襄嚷叫、兩手抱住頭,在頭昏目眩的時候,少年已經推開他,逃離床榻……
  「你別跑!回來……衛士,抓住劉茹意!」
  劉茹意緊抓罈子,不管身後的人咆哮,只想在守衛進室內來抓他之前,趁機逃掉!
  可門一開,魁武的衛士就擋住他去路。「啊!」他驚呼,止不了衝勁、一頭撞上人家!
  忍住頭沉欲昏,劉襄搖搖晃晃的追來,朝杵在門口、啥事沒干的衛士大罵,「你愣著幹嘛?快抓住他!」
  衛士依令動作了,抓住少年顫抖抖的手臂,卻一面拔刀、以刀稍猛擊劉襄的腦袋一記——
  「碰!」一聲響起,劉襄驚愕,接著軟軟的倒在地上,再沒爬起來過。
  劉茹意瞠目結舌瞪視著突發意外,兩眼忍不住瞥向放開他、蹲下來在齊王身上一陣搜摸的人,看他拿了事物又站起,他兩腳本能的退後,與穿齊國士兵服裝的人保持距離,卻滿是疑惑,「你……你是……」
  「小人是廣臨侯爺派來暗中保護你的。」衛士簡潔的道一句,伸手拉好仍反應不過來的少年的衣裳,「你不能留在這裡了……跟我來,我帶你離開王宮。」他帶著他離開芝蘭室。
  奚哥哥派人來保護我……劉茹意飽受驚嚇的心倏起一陣暖流,陡地,他想到,「瑣兒!」他縮回腳,轉身又跑進室內。
  「沒時間啦,寶侯爺快跟我走。」衛士皺著眉拉住少年、往外疾走,同時感覺到有人聽聞吵鬧聲,正朝這裡過來……
  「不行,我要帶著瑣兒!」劉茹意很固執,掙開衛士之後,他入房室裡,在圓柱前蹲下身,用力搖晃昏迷的女孩兒,低喚,「瑣兒,瑣兒!」
  不斷的呼喚終於起了反應……「呃!」瑣兒青腫的鼻子困難地哼出聲,撐開雙眼,她瞧見主子的臉頰腫了?「少爺……齊王有沒有對您……」弄不清楚狀況,她忍住頭痛,張望四周凌亂。
  「齊王沒對我怎樣,他被打昏啦,你快起來,跟我走!」在衛士催促之下,劉茹意沒空廢話,只管拉起女孩,攙扶她離開。
  衛士立刻緊閉房室的門,當作裡面沒發生事情似的,他旋即帶領倆人往花園裡穿過,避開朝廊道走來的僕婢。
  劉茹意緊跟衛士,行過涼亭、穿越花木……直到一處無人看守,讓籐蔓攀附、不起眼的牆角,他驚訝的看他蹲下,從牆壁抽出幾塊磚石?
  「我混進來齊王宮殿的時候挖的,以備不時之需。」衛士簡單的解釋一句,率先爬過牆角洞口,隨即轉身望向慌張的表情,低聲道:「寶侯爺,要委屈你了。」
  「別這麼說。」劉茹意忙回答,扶著瑣兒蹲下,先送她過去,自己再穿過洞口。
  待三個人都到牆的另一邊,也就出了齊王的宮殿。
  劉茹意不敢相信自個兒逃啦?他怔怔的眺望四方……
  「寶侯爺走吧?我們還得趁齊王沒醒之前,趕快過城門那一關。」衛士提醒久久回不了神的人。
  聞言,劉茹意才忙跨出步履,扶著女孩,跟隨帶路的衛士,「敢問這位……怎麼稱呼?」他詢問。
  「小人無名。」
  「無名……」他低喃,感到衛士不願多說?他呼吸一口,張嘴道謝,「無名大哥,謝謝你救我!」
  無名微笑以對。帶人繞小巷再走一段路,然後,他讓劉茹意主僕暫時躲起來,自己先到飯館後方拿取寄放了一些時日的馬車,駛來,要兩個人上車。
  於是,三人坐在由兩匹馬拉著的車子上,朝臨淄城門行去……
  守衛城門的士兵警戒著。
  當他們看見同袍駕車前來,依舊照規定行事,對他喝令,「停下。」
  「有沒有通行證?」
  「有。」
  躲在車裡,劉茹意聆聽無名回答守衛。
  同時,在車幔外的無名對守衛亮出從劉襄身上取來的命牌,出聲道:「秦王上指令,送寶侯爺的女婢出城採買事物。」
  見令牌如見主子,眾衛兵登時恭敬的站立。
  可馬車還不能通過!
  為求小心謹慎,衛兵要求查看車內。
  無名讓衛兵檢查……
  衛兵掀開廉幔,確實看見一位繫著披風的女孩兒坐在車裡。「妳鼻子怎麼啦?」他好奇瞅視她青腫的自男子。
  「走路不小心跌跤了,撞到桌子,摔腫的。」瑣兒尷尬的回話,伸手摸摸鼻子,視線不禁瞟向無名,她用披風裹住冷得顫抖的身子。
  衛士見車內沒異狀,遂放擁有大王令牌的人通過。「行啦,你走吧。」
  馬車應聲繼續前進……
  一過城門,無名揮鞭抽打馬匹臀部,催促牠們加快速度!
  過一會後,車子停下,無名趕緊掀開布廉——
  貼著瑣兒躲在她披風底下的劉茹意終於能探出頭來,正常的呼吸啦,「對不住了……」他紅著臉對女孩道歉。
  「少爺不要這麼講。」瑣兒忙道,其實心底歡喜,頭一次能同主子這般貼近呵!
  「快下車,上馬匹。」無名打斷主僕說話,把馬兒從拉桿上解開,分一匹給倆人。
  劉茹意趕緊幫忙瑣兒上馬,自己再跨上、坐到她前面,跟著無名走沒多久,背後就傳來大呼小叫——
  「那士兵偷了王上的命牌……別讓他們跑啦!」
  無名等三人心下大驚,「呀——」立刻喝斥坐騎奔逃!
  馬蹄子「喀噠喀噠」的作響,周圍景物飛快的落到三人身後……
  「王上有令,可以傷劉茹意,但要活捉他,其它的人,都殺掉……放箭,放箭!」
  隨追兵吵嚷而來的,是十數隻飛箭!
  「侯爺小心!」無名揮刀掃去射向劉茹意和自己的箭,一面駕馬狂奔!
  危急之下,三人和策馬追趕他們的齊王士兵形成拉鋸戰……

  兩匹馬兒狂飆,奔出熱汗,連連嘶鳴!
  無名提著刀,不時回首眺望叉路的盡頭——
  路的盡頭只有枝葉茂盛……
  這時,他才稍微鬆了氣,看向他身旁的少年,丟出一句,「寶侯爺,我們甩脫齊兵啦,到這裡應該就安全了。」
  劉茹意回看無名,緊張的臉蛋才趨和緩,他跟著對方喝斥坐騎停下來,一面拍了拍環在他腰上的兩條手臂,說道:「瑣兒,我們下來,讓馬兒休息一——」陡地感覺對方似乎有異?莫名的恐慌襲上心頭,他再拉拉她,她仍然抱著他,沒反應?
  見狀,無名看向女孩,發現她左背早已讓箭尖深深的刺入!伸手探不到她呼息?他皺眉,不得不對她的主子報告惡耗,「你的女婢……她死了。」
  「不可能!」劉茹意吼叫,「瑣兒明明抱著我,她不可能會……」渾身顫動著,偏過頭望向靠在他背上的女孩。
  無名默然,跳下馬,走近少年,拉開摟著他的人,再抱她下馬匹……
  劉茹意茫無頭緒,呆坐在馬背,俯視被放倒於地上的女孩身中一箭……死了!?
  怎麼會這樣?何時發生的?她為什麼不出聲?他腦袋轟隆隆作響,沒有答案。
  「她捱一箭,還能撐這麼久不吭聲……」無名歎氣,「很不容易啊!」
  劉茹意茫茫然,知她是替他捱了箭呵!「瑣兒……」顫抖出聲,他虛虛晃晃的下了馬匹,走到面帶微笑的青春女孩兒身旁,「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哇啊!」愧疚令他忍不住痛哭,虛浮冰涼的雙腿不自覺跪到地上。
  無名安靜的注視寶意侯為友婢哀慟。
  冷風依舊吹拂大地。
  長在蜿蜒小路旁的林木枝條隨風輕擺,落葉紛紛……
  無名幫助劉茹意將瑣兒先暫時下葬。之後,他張望四下,一會,再看向呆坐在地上、兩眼哭腫的少年,輕聲說:「寶侯爺,上路吧,我送你到高密城。」
  劉茹意沒知覺。要人推推肩膀,他才勉強的拾回注意力……腦袋能動了,第一個浮現的是——「劉襄要殺我的哥哥……」他哽咽著,提起壞蛋的名字就充滿憤恨,他伸袖胡亂抹去眼淚、鼻水,撐起身子站起來,告訴尚不知情的人,「無名大哥,請你快去長安找到廣臨侯、朱須侯,警告他們小心劉襄要派人殺他們!」
  少年的話令無名緊張。「是!」脫口而出,他拉來正吃著草的馬匹,將躍上之際,才猛然想到,「不行,我奉令保護你,侯爺要我不能離開你身邊。」
  「你不要管我!」劉茹意吸了吸鼻水,振作著自己,「你去找我的兩位哥哥……快去吧!」眼看人還不走?他大聲催促對方,「你快去呀!我自己會去高密城。」
  「寶侯爺……」無名陷入兩難。不想違背廣臨侯交付的命令,又擔心自己的主子遭遇危險……終於,他還是決定,「那,小人去長安了。」他跨上馬背,忍不住又瞥向弱小孤單的少年。
  「寶侯爺,這些錢……你留著用,一路上要當心。」
  劉茹意接下無名給的一隻布袋,朝他點頭答道:「我會的。」
  他目送馬兒奔馳離去,心裡只願兩位哥哥能平安……
◇◆◇◆◇◆
  太尉周勃重新接管北軍,登時讓劉姓諸王侯的聲勢大漲!
  握有南軍的呂產,他尚未接到呂祿已經失去北軍的消息,仍照原計劃前往皇帝所居的未央宮,準備發動政變。
  宰相陳平急與周勃、劉奚、劉申還有齊王襄的弟弟劉章等人商討情勢,同時命令守衛關閉皇宮所有的殿門……
  最後,由劉章、奚、申率領一千餘人,進宮保護皇上劉弘!
  九月初十,呂家與劉家的軍隊在御花園裡遭遇——
  兩邊的人僵持到傍晚,劉姓諸侯發動攻擊,呂產的衛隊不能抵抗、亂成一團……混亂之間,呂產逃到廁所裡躲避,劉章找到他,當場將他斬首!
  同時,劉申砍殺呂產的從官,對方的鮮血隨利劍揮下而濺到他身上。在腥風血雨的混亂之中,他望見劉章拉著持符節的皇家禮賓官上馬車,前去各處招降敵軍……他忍不住的悶哼一聲,「看他那付囂張嘴臉,同劉襄沒兩樣!」
  劉奚環顧已鳥獸散的呂家人,隨即瞥了弟弟一眼。「別管人家了,我們進去看看皇上可安好?」
  兄弟倆敲殿門,門內的宦官卻嚇得不響應。
  奚、申只好待在花園,令持火把的眾士兵留守原地……
  片刻,劉申張口說道:「奚,我們一同進到長安,又一同進入宮中,這勝負怎麼分呢?」
  劉奚若有所思的注視著遍地屍首,低喃,「能有機會分出來的。」
  驀地,兩個人都思念茹意。
  「主子——」
  忽聞遠方傳來叫喚?讓劉奚訝異回首,「無名?」他驚呼,忍不住大步走向對方。「你怎麼來了?你該待在寶意候的身邊!」
  「是寶意侯要小人過來找您……」
  看見奚神情嚴肅,劉申也湊過來聽他的手下講話……說他原本進不了宮中,幸好在士兵裡找到認識他的,便讓將領帶進來,沿路上問一些人,才曉得主子在這裡。
  當他聽見他被奚派去保護茹意?頓時,他深感慚愧,不禁脫口而出,「奚,還是你考慮周到,懂得暗中讓人混進齊王那裡,照看著茹意。」
  劉奚朝弟弟微笑,繼續聽無名請出……「寶意侯要小人前來警告您、朱須侯,齊王他要派人殺死你們!」
  「什麼——?」劉申同奚一樣詫異。
  「寶意侯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劉奚詢問,腦子裡已經百轉千恩。「他現在如何了?」
  「齊王想污辱寶意侯,卻被小人攔下……小人帶寶意侯離開臨淄,要去高密城,可寶意侯堅持要我來長安通報您和朱須侯。」無名簡單扼要的低聲說出。
  「現下局勢這麼亂,你放他一個人去高密?」劉申沖無名吼著,慌亂的情緒使他轉身離開。
  看見弟弟要走?劉奚忙泣人,問道:「你去哪裡?」
  「去找茹意。」劉申格開奚。
  「茹意離開臨淄,就安全了,他會照顧自己……」劉奚急道,卻不能十足十地肯定自己的判斷,此刻,有更重大的事情盤踞腦海啊!他再拉住申。「我們好不容易進來了,你不可以在這個時候走掉,我們兩個要分出勝負來。」
  「還分啥勝負?」劉申奇怪的瞪視哥哥,「茹意差點就被劉襄那狗娘養的給欺負了!如果狗賊派兵出城追他呢?誰保護他?」越講越激動,再一次的,用力甩開抓住他的手。
  「申!」
  無名不安的望著仍留在原地的主子大喊,可朱須侯還是繼續往前行……
  劉申避開屍體,大步走著。以為哥哥會追過來,卻沒有?他不禁回頭看,「你不一塊走?呂家垮了,你還留下來幹嘛?」困惑時,突地,他盯住站在殿門口、讓火光襯得威嚴巨大的身影,驚呼出口,「奚,難道你也想——」
  劉奚的目光越過眾將士,落在唯一的情敵身上。「你不想嗎……?」他徐緩出聲,「這樣,我們兩個之間就能分出勝負。」他靠近殿門,感到打開背後這一道大門,就能得到其中的權勢,至高無上的權勢呵!
  由驚愕轉成惱怒,劉申大吼,「要丟了茹意不管,才能分出啥狗屁勝負?我不想!你要留在這兒地方就留吧,我回去齊國找茹意。」
  當劉奚逗留於殿門口,劉申跨步離開之際,忽然從暗處射來兩隻飛箭,分頭直撲向倆人——
  「主子小心!」
  擋在他面前的無名中箭了,劉奚才警覺遭到攻擊!?「申?」下意識找尋弟弟!
  幽幽晃晃的火光、將士們嚷著揪出暗算者之間,他看見申的胸口被箭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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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願得一心人

  冬季悄悄的降臨世間。
  人們裹著厚衣,身體縮緊了,喝燒酒、吃熱食,談論時事……
  說高祖先帝劉邦如何開創大漢朝,說先帝的皇后呂雉如何臨朝聽政、剷除異己,封她的家族為王為侯,說呂家氣焰高張,如何被劉姓諸王侯聯軍打垮……
  桌上一杯滾著煙的熱茶沒動過。
  坐在棚子角落,頭戴帽的劉茹意隔著黑絹紗瞅視面前的熱茶,可注意力全都在斜對面幾桌的顧客高談闊論——
  「你知道朱須侯吧?」
  「知道啊,朱須侯劉申,他跟其它侯爺一塊帶兵進宮裡保護皇上,是大功臣之一吶!」
  「朱須侯死啦。」
  「死啦?怎麼死的?被呂家的人殺了?」
  「不是……聽說他是遭自己的親族暗算,被箭射中死的。」
  聞言,劉茹意渾身劇震!頭皮發麻——伸手攔下店夥計,掏出碎銀遞給他,他低聲要求,「夥計,請你幫個忙,別說是我要問的……你過去那邊,問他們剛才講的,是聽誰說?消息可靠嗎?還有,他們知不知道廣臨侯劉奚……他怎麼樣了?」
  夥計好奇地瞥帽簷壓得低低的人一眼,有錢賺,他也不想多管閒事,「好的,爺兒。」應一聲,把錢揣入衣服裡,他立刻去別桌問人。
  連日來,單獨無所依靠的旅程教他學會了遮住自己的容貌、盡量迴避人群……劉茹意收回心思,瞧見夥計問完了又折回來,對他講,「他們說,朱須侯死掉的事情,是宮裡的人講的,消息牢靠。至於廣臨侯,同樣遭到暗箭攻擊,可怎樣了?他們就不清楚啦。」
  再經確認後,劉茹意整個人如同放空的麻布袋子,虛脫、一顆心空空洞洞,喘不過氣來!給了茶水錢,他拖著疲倦沉重的身了離開茶棚……
  冷風吹著數月枯黃葉子翻捲於空中,又落到地上。
  不論是齊國邊境,或是去高密、即墨城的道路,都讓劉襄派兵封鎖了,他的人手也正在到處搜抓他!
  現下,他身上的錢用得差不多啦,到不了和哥哥約定的地方,再加上聽到最不想知道的消息令他心亂如麻,紅了的眼眶茫茫然眺望四周,他不曉得該何去何從?
  片刻,他感到纏綁在背上的罈子重量,萬分喪志裡,突然掙出一絲方向!
  「對了,我可以到那裡去避一避……」喃喃自語著,他忍住不哭,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往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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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刻著鳥獸、柿蒂花紋的屋樑圓柱傾倒焦黑,白玉顏色的台階、地面滿是燒過後的殘餘污塵,原本植滿蝴蝶蘭、紅梅、松柏等香花綠樹的庭園,如今美景已不再,只剩下胡亂叢生的雜草……
  眼觀週身荒蕪,劉茹意一步沉甸過一步……置身於這曾經是他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他離開青瑣宮整整一年呵,到現在,才能再回來看看自個兒的家,已經讓大火燒光一切的家園!
  家沒了,但是記憶沒忘,他循著勉強能辨認出來的建築物,一直入到殘破宮殿的內部,找到他的書房。
  他心疼的跨過已然成灰燼的書冊,來到角落的一面牆壁之前。呆立片刻,他試著用力推牆  「喀!」牆壁響應力道而發出聲,出現裂縫,接著,部份牆面轉成一道門,門裡有空間。
  昔日藏身的地方依舊存在?這讓劉茹意哀傷的心情好過些了。
  點燃蠟燭,他進入密室,關上門,立時感受難聞的灰塵味兒。
  放下蠟燭,解開纏在身上的布巾、將骨灰罈提在手上,他再拿起燭火,只手撥開垂吊在頭頂的蛛絲,又往裡頭走去。
  瑣兒、德爺爺……在這裡發生過的一切倏地歷歷在目——
  申哥哥!想到那他恨過、怕過又給他身心初嘗歡情衝擊的俊挺身形令他心揪。不再向前走了,虛疲的身子遲緩蹲了,蜷縮著貼靠牆面而坐。
  要到了四下闃寂,他才感覺強烈的孤獨!幽黑眸子凝視擱在地上的罈子,「娘……」他輕喚,腦海裡的思念教他鼻酸,「我不要哥哥死掉……」一張嘴,斗大的淚珠兒紛紛從眼眶掉落,落在貼著胸口的膝上,熱淚婆婆裡,有著恐懼的、憤怒的、矛盾的、愛慾和喜悅的回憶。
  直至現在,生死離別了,他才明白自己的心呵,才感到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沒在哥哥去長安之前,告訴他,「我……我愛他……嚶……」劉茹意抱膝哭泣,思念申,還有同奚哥哥在一起促膝談天的日子,「我想待在他們身邊……」他想見哥哥們,再也不管世人如何說他們悖逆倫常、禮教!
  顫動說出話的唇嘗到鹹鹹熱熱的淚,「娘……以後……我該怎麼辦?」他求助於母親,可母親已然化做一壇骨灰,開不了口回答。
  昏黃燭光伴著一直哭、一哭泣著的弱小身影。
  不知迫經過多久,劉茹意哭累了,不自覺蜷緊身子,頭靠在膝蓋上,遂迷糊糊的睡了……
  他再醒來時,面前已經黑暗。
  蠟燭不知道什麼時候燒盡了……
  淚水未乾的兩眼眨了眨,適應漆黑之後。他不由得伸手探觸罈子,母親在他身邊呵,於是他收手,在蜷緊的身上找到僅存的半顆冷鰻頭,逼自己吃下去長體力——
  好應付以後……未知的每一天!
*************
  全然暗黑的密室裡,時時刻刻都寂靜無聲。
  劉茹意待在室內,不知道經過幾天?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他只曉得,再孤單一個人留下來,他會發瘋,會渴死,沒吃東西的身子會虛弱得死掉!
  劉襄找不到人,也許就放棄了,把兵撤走……他給自己一個理由,離開暗室。
  一動了離開的念頭,他旋即拎起罈子,虛脫沉甸的身子掙扎著站起——
  兩腿酸麻!他吸幾口氣,感到喉嚨乾渴。終於,腳又能走了,他扶著牆面,慢慢前行……
  直到最初進來的門口,他想推開,可下意識阻止他!
  當他奇怪時,陡地聽到門外響起聲音?隱隱約約的,忽近又忽遠的,像是人在走動,翻掀東西的聲音!?疲乏的身心竄起恐慌,他憂懼那是齊兵?為什麼他們能找到這——
  劉茹意整個人不自覺後退的時候,密室的門「喀……」一聲的,讓人推開。
  驟然出現光亮刺痛他的眼,本能的撇過頭、抬起袖子擋躲,他不敢出聲,駭得再連連向室內跌退,只希望入侵者沒發現他!
  可來者已經發現到躲藏在暗室裡的人,對方手持火光、一腳跨進門,出聲喊道:「茹意?」
  獨特好聽的嗓音教劉茹意渾身震動!整個人就因為這兩個字,猶如從長長深深的冬眠裡甦醒,破冰而出——
  「申……」他脫口而出,仍不敢相信,兩眼忍住亮光,確定站在前方……披垂長髮的高大男人真是的——「申哥哥……?哇啊!」他激動的哭出聲,努力挪動兩腳跑向對方!
  劉申早在弟弟移動之際,大步跨出了,握劍的手臂一伸、立刻就把清瘦的身子攬進自己的胸懷,帶他離開密室。
  多日不見的兩個人像要感受對方存在似的,緊緊相擁!
  抽抽噎噎的哭泣教人心疼。「茹意別哭呵,」熄滅火炬、丟掉,劉申輕撫烏黑秀髮,安慰著,可越安慰,懷中人哭得越凶,感到對方緊張抓住他,像怕他消失似的?他心裡流過一股前所未有的悸動,不禁低頭親吻黑亮髮絲,喃喃地說:「哥哥在你身邊,別怕。」他收緊雙臂摟抱日思夜想的人,不再放開。
  聽到哥哥的心跳聲、感覺體溫,劉茹意才相信這一切不是虛幻的,是真實的,申哥哥沒死,他活生生的……就在他面前呵!他哽咽著,「申哥哥你活著……真的是你?人家都說……你保護皇上……是功臣……可你死了……說你遭人暗算……被箭射死了……」哭過了,他才瞅見密室外面的天是亮的,還非常冷!
  「我命硬,哪那麼容易死?以後別再理那些道聽塗說。」劉申笑著,一面用自己的披風包住顫抖的身子。「劉襄派人混在軍隊裡想來暗算,那一箭,是扎扎實實地射在我胸上,幸好孫媽媽替我在鎧甲內縫了一塊玉璧,箭嵌進玉裡,沒傷到我……說到這,還得謝謝你咧。」
  「謝我?」劉茹意不解的仰望哥哥。
  「對,我要謝謝你。在即墨城時,你不收我送的禮物,你把那些東西都給了孫媽媽,有一次,她在整理的時候,發現一塊玉璧,她說那能避邪,她知道我要去長安,就要我隨身帶著它,我嫌麻煩不戴,可沒想到她把它縫進我穿的鎧甲內層,在無意之中,當真救我一命!」劉申凝視瞠目張嘴的表情。
  「怎麼會有這麼奇妙的事情?」申救過孫媽媽,現下,孫媽媽縫進鎧甲的一塊玉,竟也救了申?而且這緣份裡,還有他?劉茹意低呼,「那我要好好的感謝孫媽媽,保你平安啦。」
  「孫媽媽要謝,也要謝謝你。」
  感到溫暖的摟抱,劉茹意不由得頭枕在厚實的胸膛上,之前有過的茫然失措、悲愴憂懼……全讓歡喜驅趕而散!「你沒事……真好!我……到不了高密、即墨城……也不能離開齊國去找你們……我一直很怕……」
  「我也怕!」劉申擁著愛人,「我率隊從長安一路趕回高密,卻找不到你,即墨那裡也沒有你的消息,我怕你被劉襄的人抓走,可在那邊又打聽不到……我想,你應該躲起來了,可你能躲到哪裡?最後……我才想到這,就來碰碰運氣。」
  他說著,卻希望永遠不要再提找不到茹意,不知他是否安好的這一段時日……這是太焦慮,急得要瘋掉的一段難熬日子!可感受心上人讓他懷抱,他禁不住的又笑啦,「老天爺對我真不錯,讓我揀回一條命,還能在這廢墟找到你!」
  「是啊……」感謝老天爺!劉茹意衷心的默禱,忽地掛記,「奚哥哥呢?他沒事吧……?」
  「他沒事,好得很咧。」劉申撇嘴,「他被皇宮迷住啦,不想回來了。他竟然就這樣丟了你不管!」
  聞言,劉茹意怔然。「只要奚哥哥平安無事就好了……」他張嘴,心頭悵惘……但是,他還有申,申哥哥在他面前呵。他不由得抬手,輕撫從戰場上奔回來找他的男人,他摸著他嘴邊、兩鬢的鬍渣子,撥開落在臉龐的髮絲,笑說:「你瘦啦,鬍子……該清一清了。」
  劉申凝望笑薔,忍不住在其上烙印一吻,「還說我?你呢?」他稍微拉開對方,兩隻手不滿地在過於瘦弱的身子上摸捏。「看你憔悴的……你躲在這裡多久啦?」
  「我也弄不清楚……」
  「茹意!」劉申憐憫又疼惜地將搖著頭的人兒再擁入懷中。
  「申哥哥……」劉茹意呢喃,讓暖和的愛意包圍著,曾經恥於傾訴的話,此刻,自然而然的講出,「留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了……我不想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愛人語句比世上最甘甜醇熱的美酒更強上千倍,劉申飲其入體內,醉得他暈頭轉向,恍若在雲端,只差沒手舞足蹈著歡呼!「我不離開你,」興奮的語調發顫,緊摟住曾經懼他、逃開他的身子,「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他宣示,好不容易呵,他擁有了最想要的人兒。
  置身在荒蕪廢墟裡,對歷經危難分離、終於重聚的兩個人而言,卻是天堂!
  倆人依偎在一塊好久,講了好久的話……
  劉申望向灰濛濛的天色,對懷中人說:「我們離開吧,回即墨城。」
***********
  「可劉襄……我怕連累你?」劉茹意猶豫。
  劉申摟著摯愛,悶哼一句,「不用怕,那狗賊還不至於敢冒然踏進我的領地。」
  未央官中沒殺成劉奚、劉申,是一大錯誤,劉申頂著護駕有功的光環率軍隊返回齊國境內,他無可奈何,是一大隱憂!
  在憂慮滯留宮內不歸的奚,與找到了茹意的申將有何動作之下,劉襄決定先行派兵圍堵將要返回即墨城的隊伍……
  行軍在最前排的士兵目睹齊王人馬就在不遠的前方?
  他趕緊調轉坐騎,奔去隊伍中央,向主子報告,「侯爺,齊王率人堵住前面的路了!」
  聞言,劉申與茹意對看一眼。
  「那狗賊想幹嘛?」劉申冷哼,駕馬脫隊,朝前方跑去時,回頭對面露害怕的人說:「茹意,你留在這裡,我去前面看看。」
  「我要跟你去!」劉茹意也騎著馬離開隊伍。
  劉申沒拒絕,讓弟弟隨他一塊去……
  暮色籠罩大地,北風吹起。
  劉襄直視騎馬奔到隊伍最前面的兄弟倆人,最後,目光落在弟弟的身上,若有所思的笑出,「茹意,恭喜你又和哥哥相見啦。」
  劉茹意怒瞪笑得偽善的男人,對對方做過的各種卑劣行徑全化作一句,「無恥!」
  瞧見襄變臉,劉申依舊不客氣的對他,「喂,你不待在臨淄,跑來擋我的路做啥?」
  「本王要你交出劉茹意,要你交出即墨,同本王的封地合併。」劉襄對著兩個小子,直截了當的講明來意。
  劉申聽完,「哈哈哈……」大笑起來,「你在作夢啊?講這種話,你腦子有問題吧。」
  「哼。」劉襄沉下臉,招來身後的大隊人馬,喝令出聲,「把劉申拿下!」
  即墨城的士兵驚見齊軍蜂擁而上,將他們團團圍住,「你們休想碰侯爺!」他們立刻亮出武器,準備迎戰。
  「刷——」一聲,乘於馬匹上的劉申面色嚴厲,同手下一塊拔出長劍。
  劉茹意克制不住打顫,眼看哥哥的人馬明顯少於劉襄的軍隊!
  雙方戰鬥一觸即發,遠方忽然傳來一聲拔尖急喊——「聖旨到……朱須侯、齊王請住手!」
  眾人驚呆,停止動作,紛紛望向有侍衛跟著的一名宮中人士騎馬跑來……
  聖旨……?給誰的?為何挑這個時候來?劉襄思忖。
  同時,宦官與其侍衛已經到齊王面前,他下馬,手拿聖令,仰頭望著馬上之人,說道:「奉皇上聖旨,齊王襄跪聽。」
  劉申、茹意困惑的相看一眼,視線又回到傲慢待在馬上的劉襄。
  「齊王請下馬,跪著接旨。」
  劉襄睨一眼宦官手上拿的真是聖旨?要三催四請了,他才多所顧慮,不甘願的,跳下馬匹……
  宦官見齊王跪在地上了,隨即兩手展開聖卷,宣告著,「皇上有令,齊王襄不得在即墨、高密等地逗留,應立即返回臨淄,出城迎接朝廷軍隊。」
  「朝廷軍……?」聽聞聖諭,劉茹意、申,和所有的士兵都訝異出聲。
  「什麼——」劉襄的反應尤其激烈!「皇上為何要派軍隊來臨淄?」
  「小人僅是前來宣讀聖旨的,其它的就不清楚啦。」講究,宦官捲好望令,交給跪地者。「齊王,接旨吧?」
  劉襄不接旨,驚疑著百思章在宮裡都幹嘛了?為什麼沒通知他,朝廷軍隊要來齊國?為何要他迎接?他瞥視全部的人都看他一個,陡地,他感到古怪,忍不住詢問宦官,「呂家勢力倒了……現在的皇上為何人?」
  「當今的新皇上為前齊王弓的長子,他也曾是統轄高密城的侯爵。」宦官迴避聖者的名諱,答覆齊王。
  出乎意料的話語令劉襄、申、茹意都張嘴結舌!「奚……他做了皇上!?」
  一片嘩然之際,宦官大聲嚷嚷,「你們不得無禮!應該尊稱皇上萬歲。」
  「放屁!」劉襄豁然站起,大罵著,「劉奚那臭小子怎能做皇帝?皇帝應該是本——」許多雙眼睛看著他,他硬生生的把話又塞回喉嚨裡!
  自己的哥哥竟然當上大漢朝皇帝?劉申不可置信,但是在敵我兩方將要爭戰的當兒,奚的這一道聖旨,來的是時候啊!他幫助宦官催促襄,「你還不快點接旨,回去臨淄!難道要朝廷軍隊等你不成?」
  朝廷軍進駐臨淄城令劉襄憂慮!搶來聖旨,他回到馬上,對部屬下令,「回臨淄城!」
  劉茹意望著齊兵撤離,一場傷亡也就此避免……他再瞧同他們告辭了便離開的宦官,不由得出聲詢問身旁的人,「奚哥哥……當上皇帝?」
  劉申看向遠離的軍隊,感到安全時,腦袋裡紛亂思緒才漸漸的理出……「奚當皇帝了?真不可思議啊!」喃喃地說著,他記起未央官中遍地的屍首,「奚畢竟是打開了那一道殿門,得到權力。」他歎氣,「當初,我跟奚講好了,誰先攻破長安城門,誰就能和你在一起。」雙眸凝睇佳人,「可我們是一同進長安,一同到宮裡,一直分不出勝負……如今,他拿到那金鑾殿上的位子,這場比試,他贏了!」
  「不對,你們的比試,誰也沒輸沒贏。」世事難料呵!在這一場因自己而起的賭局裡,有人得到了天下江山,有人得到了……劉茹意思想著,直視褐黑色的眼瞳,坦誠表露,「我愛你!」
  「茹意……?」劉申怔怔的看著清秀容顏,那很小聲的,卻是直直入到他耳朵裡的輕柔嗓音,教他快樂。
  劉茹意凝視著快樂的神情,繼續說:「申哥哥,如果你沒回來找我,我一個人孤獨無依的……恐怕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我躲在廢墟裡的時候,常常很後悔,你去長安前,為什麼我不告訴你……」他深吸一口氣,堅定的講出,「我愛你。」
  如果四周沒人,他會抱住愛人、吻遍他身上每一寸肌膚!拉緊韁繩的雙手興奮發顫,劉申在士兵面前極力的忍住衝動,低聲問,「茹意……你因為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所以愛我,如同家人一般的愛我?」
  美眸瞟著男人多疑,劉茹意莞爾一笑,「你知道我對你的感覺不只有家人的愛……」臉蛋忽地染紅,他輕聲細語,「你對我做了那麼多的……早就超過家人該有的『親近』啦!」
  伊人話中有意思教劉申大樂,「茹意!」他禁不住伸手按著柔弱肩膀,好兄弟似的說道:「我們得趕快回即墨城裡。」卻又在對方耳畔低喃一句,「我要你同我一塊待在寢房裡,咱們脫光衣服,纏綿個三天三夜!」
  聆聽笑語,劉茹意臉面登時爆紅,就怕不小心給士兵們聽到了,羞人吶!
******
  長安城動亂平息以後,朝廷開始論功行賞……
  賜予聯合諸王侯主動起兵的齊王襄更多土地與采邑,以及他的弟弟劉章、堂弟劉申等人均因護駕有功,得到豐厚賞賜。
  劉茹意由皇帝下旨,恢復了封爵、采邑,父親劉弓,也讓朝廷派人重新安葬在皇室陵墓裡,他的母親麗姬得以正夫人名位,其骨灰破例的與丈夫同葬在一起。
  如願的安置了母親之後,劉茹意讓申陪著找到瑣兒,把她運送到即墨城郊外的樹林裡,重新埋葬……
  「妳好好的安息吧,我會常來看妳。」對著墓碑焚香默禱了,劉茹意站起來,環顧四周的林木,溪水幽靜。
  忽地,天空飄落如羽毛般輕盈的雪花……
  雪花兒停在白色貂皮披風上,「下雪了?」他不由得伸手沾來細雪。
  「冷嗎?」
  劉茹意對繫著緒紅披風的男人搖搖頭,說道:「有你在我的身邊,我就不覺得冷。」他們倆一塊走出樹林,他見他笑得鬼祟?不禁問,「你幹嘛……笑得這般詭異?」
  劉申握緊愛人的手,嘻嘻笑說:「我忽然想起一年多前,也是像現在這樣的天氣,我第一次在青瑣宮看見你,那個時候呀,你怕我怕得要命。」
  聞言,劉茹意不覺莞爾,「是啊,我當時快被你嚇死了……」今非昔比呵,那個時候的他,怎知後來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而且還和親哥哥……他羞紅了臉,兩眼瞟著俊挺飛揚的男人,禁不住的輕柔呢喃,「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劉申聆聽文謅謅繞口的詩句,努力思索一會,張口響應,「白頭不相離……這句我懂,意思是說,我們都變成老公公了,還要在一塊?我喜歡這句。」
  劉茹意微笑仰望著身旁的男人,知他不擅文學。莫名的,總在這樣的時候,他會想起奚……倘若是奚哥哥,他會同他吟詩對句吧?
  正想著奚在京城裡,不知道過得如何時,陡地,他瞧見一抹黑披風翻動,是人騎著馬從雪中而來……
  劉申感到手中柔嫩一陣顫動?他忍不住依循對方的視線回頭看,當他發現絕不可能出現的人竟然出現了?「你……」他瞠目結舌盯住在他面前下了馬的——「你在宮裡做皇帝,怎麼會跑來這裡?」
  突然而至的人,正是劉奚。
  看見兩個弟弟驚異滑稽的表情,劉奚終於不枉費他到即墨城找人撲了空,經人告訴,還一路冒著寒冷跑到這兒的辛苦啦。「我原本是要舉行登基大典,做上皇帝的位子,」他笑說,目光從中移往許久不見,變得更加誘人的美少年身上。「可想到茹意從此以後要落在你的魔掌裡,我就不放心,要趕回來。」
  「奚哥哥……」乍然現身的人教劉茹蕙心起悸動!
  「茹意,奚哥哥要你,我不做皇帝啦。」
  奚無視他的存在,膽敢去拉茹意的手?這惹惱劉申,「你跑來幹嘛?這裡沒你插進來的份!」他抱住摯愛,與不速之客保持距離,且大聲宣示,「茹意愛我,他已經是我的人了!願……願到一心人,白髮不離開,這是他告訴我的。」
  「哈……」劉奚被申講得亂七八糟的詩句引得大笑,「是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吧?」他笑看臉蛋紅通通的人兒,「茹意,你當真要同一個不懂詩詞文學的野獸,白頭不相離嗎?」
  「你敢罵我是野獸?」
  「你不是嗎?茹意你說,你跟他一起的時候,他有幾天對你彬彬有禮,不是一頭發情的野獸:」
  好久沒聽見兩個男人為著他吵鬧,這教劉茹意很不適應的急忙出聲,「這種事情……別說啦!」
  眼看哥哥走過來,劉申立刻抱緊懷中人,警告,「你離茹意遠一點!」
  劉奚不理叫囂,逕自說道:「如果沒有我派軍隊牽制劉襄,申,你能活著跟茹意在一起嗎?」他靠近伊人,「我令人將你母親同父王莽在一起,如今,我讓出皇位,讓新任的皇帝賜封我用東定公,比申的爵位要高一等喔。」他不勢弱的宣告,「茹意,為了你,我把事情處理完善了,才離開長安,回來找你……所以,我跟申的這一場比試,到今天分曉,我贏了,你跟著我才對。」
  原來,奚沒有被權力迷惑住,他留在皇宮,為的是——劉茹意為聽見的,整個人感動極啦!
  劉申冒冷汗,察覺到愛人的心動搖了?暗罵哥哥好有心機,同時,他大聲嚷嚷,「不對,這場比試在你不管茹意死活,堅持留在宮中的時候,就是我贏了。茹意是我的!」
  「申哥哥…!」劉茹意感到男人的雙臂抱得自己好緊。
  「茹意,我不會把你讓給申,無論如何,我要你同我在一起。」
  在他想要堅定對申的愛意時,另一個男人卻深情款款的凝望著他,執起他的髮絲親吻。
  「奚哥哥……」劉茹意禁不住的張嘴低呼,一顆心顫動迷惑!
***********
  公元前202年
  劉襄稱帝夢碎。
  太尉周勃等人到代地迎立劉桓為帝,是為漢文帝。
  自此,呂姓家族無論男女老幼,全體諸殺,無一倖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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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奚愛上別人放棄茹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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