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避風頭一躲就是三天,朱耀祖才走出兩站地打了公用電話回來,回來就開始鬱悶。
「還是有手機好啊。」
老宋問:
「那你為什麼不去再買一個?」
「沒錢。」
「你從我這裡拿了不少了,已經上萬了。」
「前不久家裡承包的山林鬧蟲子,我都交給爸媽買農藥了。」
「你家挨冥界城那麼近,為什麼不去求他們照顧一下?」
「有什麼用?」
「你糊塗了?蟲子也是生物,也是轉生來的,如果那片林子有冥界人照顧,蟲子哪裡敢去啊?」
「對啊。」
「給你爸媽打過電話了?」
「嗯!我告訴他們在同學家裡玩。老宋你覺不覺得有點涼?」
「是啊,這突然的……」
老宋話沒落就聽有人敲門,阿鋒從睡覺的地下室走出來,突然說:
「我感覺門外有很強的鬼氣。」
老宋說:
「我去開門。」
打開門,老宋愣在那裡不動,突聽有人說:
「大師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段大為。」
老宋側身讓段大為進來。
一屋子的人鬼看著他,不知道怎麼應對。倒是段大為先開口了:
「我還是我,你們其實不必躲,以前怎麼對我,以後還怎麼對我就好了。」
「我要的是段大為!」
「我不是醒了嗎?」
「話是沒錯啊,段大為是你的一部分,你有他的那部分記憶,可是我看到現在的你就不舒服啊。」
段大為苦笑。
「你會慢慢習慣的。」
段大為把一個東西遞給他。
「什麼東西啊?」
「你沒有手機很不方便,我就自作主張給你買了一個。」
這傢伙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他才說沒手機不方便,他就給送上門來了,看他開心擺弄新手機,段大為看向一邊局促不安的老宋。
「宋大師你不用緊張,雖然你多次與我冥界作對,可是我知道你賺來的錢都拿去救助了需要他們的人,以前的恩怨就一筆勾消吧。不過偷魂還陽的事以後你再也不要做了,以後你如能幫助陰間多抓一些惡鬼送回地獄,我還可當你積陰德,你也不用擔心死後無法轉生,畢竟我們還算朋友,相識既是緣份。」
老宋長出一口氣。
段大為轉頭看著眼前被他的鬼氣鎮住無法移動的那個鬼皺眉頭,又是珠兒大發慈悲破壞陰間秩序的其中一筆。
這時候朱耀祖突然想起什麼。
「對了,你一定可以幫他跟他妻子轉生的對不對?」
「他們已經錯過時機了,再說即使轉生也不在一個年代,會相差幾十年。」
「怎麼會這樣呢,那不是要硬生生把人分開嗎?有沒有別的辦法?」
「我是王可是要按照秩序來,只有你可以讓秩序改變。」
「怎麼做?」
段大為沒說話,看向朱耀祖手裡的權杖,用手一指權杖:「把你的心意告訴它,只是不知道憑你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可以動用那個能力。」
朱耀祖拿著權杖研究,心裡想希望他們夫妻同去投胎做人,然後再作夫妻,突然一團光從朱耀祖身體裡發出來,穿過權杖照射到四面八方,白光散去,阿鋒夫妻已經不見了。
時候朱耀祖問:
「他們這輩子會在一起嗎?畢竟有人說過他們只有一世夫妻緣。」
「緣份有深淺,他們又做了百年鬼夫妻,這份緣可保他們三世相見,能不能成為夫妻看他們自己了。」
「那力量是權杖賜給我的,還是我賜給權杖的?」
朱耀祖看向段大為,段大為神秘一笑,笑而不答。
權杖上有寶珠才會發揮效力,那權杖似乎在引領朱耀祖身體內什麼東西破體而出,答案昭然若揭,難道他是權杖上那顆寶珠?
八 養子不教誰之錯
閻王附體的目的是朱耀祖,所有再次死而復生的段大為更加圍著朱耀祖轉,根本無心照顧自家的公司。
這一天下午才兩點,朱耀祖出校門就看到段大為那輛車子。看他出校門,段大為把車子開到了他身前。
「今天下課好早啊。」
「你少來,又讓人跟蹤我了吧?」
「嗯,不是怕你又不見了嗎?最近很危險。」
「你不上班了?」
「人間財物過往雲煙,其實沒必要為了錢把自己的時間拴在一個地方的。」
朱耀祖看著段大為,覺得這個論調好像敗家子的言論。
「你不在公司上班,你家生意誰看?」
「愛誰看誰看,我沒心情也沒時間。」
「沒時間?就你這話說的最大言不慚,你沒時間,那你現在幹嘛呢?」
「找你,你想去哪裡都可以。」
「我想讓你回去上班。」
「你陪我回去我才去。」
「成,我還沒去你公司看過呢。」
朱耀祖跟著段大為去了段氏集團公司,才進門就有人迎上來。
「少爺您回來了,總裁跟夫人來了在樓上。」
朱耀祖笑道:「我看你怎麼辦?等著挨矃吧。」
段大為笑了笑,很坦然的上樓見父母親。
剛開辦公室大門,段大為的父母臉色還很陰沉。
「放著公司不管跑出去玩?」
「我在這裡呆著心煩。」
「兒子,我們老了,以後整個公司都是你的,你要上心啊。」
「我覺得在這裡坐著沒勁,你們不放心收回去好了。」
朱耀祖覺得段大為說話的口氣很混蛋,沒想到段大為的母親卻陪笑道:
「大為我們沒怪你的意思,年輕人想出去玩,跟我們打聲招呼,你不在公司我們就過來看,最少告訴我們你去哪裡了,免得我跟你父親擔心。」
「你們煩不煩?我走的又不遠,多大了出門還要報告的?」
「我們沒想管制你,只是擔心。」
段媽媽的話說到這裡,段大為還是一臉不耐煩。看得朱耀祖想要掮他兩巴掌,真是慈母多敗兒。
朱耀祖看不得這個,照著段大為小腿就是一腳。
「你跟你爸媽怎麼說話的,你不會覺得很過分嗎?」
「哇!珠兒不要這麼用力嗎?我出門是去找你的。」
「我沒讓你找我啊。」
段大為彎腰揉腿。
「慘了,一定青了。好痛啊……」
一聽這話段大為的媽媽過來,把朱耀祖推開了。
「你踢我家大為幹嘛?」
「伯母啊,你不覺得他那樣跟你們說話該教育嗎?」
「要你管,我兒子我樂意,誰讓你教育了。」
「我……」
朱耀祖看向段大為,他以前不這樣的,再看段大為臉上那笑,就知道他故意想讓自己見識一下他父母親溺愛孩子的程度。
養兒不教這麼慣著,最後弄得兒子不孝這是誰的錯啊。
怪不得老宋跟劉師傅都不結婚的,他們說,孩子之所以做了你的孩子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還債來的,一個是討債來的。
他們不想因為上輩子做的一些好事被報答,更不想看到冤家來討債,所以不惜截斷這條線,免得麻煩。
朱耀祖看不慣這樣少爺脾氣的段大為,更看不慣一味慣孩子的父母親,簡直看著生氣。朱耀祖轉身就走,卻被段大為從身後抱住了。
段大為靠到他耳邊小聲說:
「別走,事情還沒完。」
朱耀祖轉頭,段大為嘴巴湊上去就是一個熱吻。
朱耀祖張大了眼睛,他父母在身邊,他敢這樣不想活了。
段大為抬頭跟他呆滯在一邊的父母說:
「我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們,我喜歡朱耀祖。」「我們不准,你怎麼可以搞同性戀?」
「有什麼不可以?」
「你這樣對得起我們四十多才生下你嗎?」
「對不起。甚至對不起我那些沒成人就死的哥哥姐姐,要不這樣,我們脫離父子關係,或者讓我去死,死了以後我就跟他魂魄相依了怎麼樣?」
「兒子你不要嚇唬我們?老宋師傅說了,以後你再有意外就真的沒救了,媽答應你,你願意喜歡誰就喜歡誰,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我們不逼你。」
段大為的媽媽很是緊張。
段大為轉身才要跟朱耀祖說什麼,朱耀祖的巴掌就扇在了他臉上。
「你太可惡了。」
不管他是不是做給自己看的,可是用生命威脅父母,他看了就想扁他。
朱耀祖跑出了門,段大為想追被他媽媽拉住了,兒子被打了,做媽的那個心疼啊。
段大為還在笑,他媽媽說:
「兒子你傻了嗎?他那樣對你你還笑,你跟他會不會太危險了?」
自己的兒子從小到大自己都沒捨得打一下,眼看被人踹了一腳,扇了一個嘴巴,先不說兒子多麼不該,倒是把打抱不平的朱耀祖恨上了。
「哈哈!」
那才像珠兒的本色,心地善良,明辨善惡。
「我喜歡他這樣,這一巴掌還真重。」
做人難啊,天寒會冷,被打會疼。
閻看著眼前作為一個人「段大為」的父母親,他們該慶倖,段大為是自己的分身,否則靠他們這種教育孩子的方法,段大為不說殺人,吸毒、玩女人的壞怕也早學會了。
作為分身他沒有太多的自我意識,除了使命其它的都受外界影響,作為一個少爺他也任性,自己只是把他的略根性擴大而已。父母的反應也在他意料之中。
「既然我跟朱耀祖的事情你們不反對,那你們有時間就去朱耀祖家把我們的事情跟他爸媽談談吧。」
「啊?」
段大為的父母很不情願,可是又怕兒子出什麼事,看樣子這件事是不得不為了。
段大為把自己關進了辦公室的休息間,叫來了屬下路。
「派人跟上珠兒,看他去做什麼了。」
「王你……」
「處理公務啊,有時間去地府給我找兩個生前是做房地產這種生意的來,整天困在這裡毫無意義。」
「屬下明白。」
朱耀祖從段大為那裡出來,還在憤憤不平的。
「太可惡了,那個混蛋,該多打他兩拳。」
一邊罵朱耀祖也在想,如果段大為不是閻的一部分,那段大為會是什麼樣子啊,肯定惡少一個,最近他家是不能去了,無法面對他爸媽,段大為也不能見了,他今天的表現有些奇怪。
說他只是為了向他證明段大為的爸媽是養子不會教的人呢,也不像。他像是在攤牌,跟他爸媽還有自己攤牌。
可這是為什麼呢?
一時沒有頭緒,接到同學電話,相約去海邊玩,這學期他就畢業了,暑假過後拿到成績單同學就要各奔東西了,關係較好的同學想最後出去聚一次。
朱耀祖這麼大長在山邊,沒看過大海,也想去,可也知道家裡沒錢,當然可以找段大為借的,可是就剛才才下決定短期內不見他,而且跟他說了,他一定工作不做跑去跟他。
朱耀祖想到了劉師傅,說起劉師傅,最近對他的態度很奇怪,他才說借錢,劉師傅二話沒說就給了他。朱耀祖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問:
「師傅您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啊?」
「為什麼這麼問?」
「你最近對我的態度跟對段大為一樣,您對段大為這樣還有話說,他是陰間的王您不想得罪他敬著他。可是對我又是為什麼啊?」
「珠兒我突然想到,你跟閻王的轉生是不是跟二十幾年前那場山火有關係?我跟你說過的,有個白衣人為了我跟閻王吵了一架才引起那場火,現在想想你會不會就是那個人,閻王對你的態度,還有你跟他說話的態度語氣都很像。」
「會嗎?那個人是誰呢?」
「不知道,總之不是鬼,他是純潔的一團氣聚成的形體,他救了我也讓我想明白一些事,如果你是他,那我們真的是緣份吧。」
「師傅啊,我要是不是呢,你不是賠了?」
「不會,最少你是個聽話的小徒弟,不像那一個最近又不知道去哪裡了。」
「聽鬼差說,他去各地抓惡鬼贖罪了。」
「也好,閻王給他這個機會,死後是下地獄還是轉生就看他自己了。」
「師傅,這錢等我找到工作就還你。」
「不急,你拿著吧。對了,你要去海邊玩跟段大為說了沒有?」
「哪敢說啊,說了他一定要跟的,多麻煩,總算找到機會甩掉他。」
朱耀祖不聲不響就那樣去玩了。
前幾天段大為打電話朱耀祖還是接的,只是不說自己在哪裡,也不讓他找來。突然有一天電話關機,段大為不放心電話打到了劉師傅那邊,巧的是老宋回來正好他接到了。
「朱耀祖啊,跟同學去北戴河玩去了,早上走的。」
「您說什麼,他去海邊了?」
「是啊,怎麼你們又吵架了,他沒跟你說啊?」
「完了,他還是走了。」
「你沒必要這樣吧,過幾天他就回來了。」
「他不會回來了,一定會被帶走的。」
「被誰帶走啊?」
「老宋,我要離魂幾天,你馬上過來幫我看好肉身,不要讓人移動,幫了我這次你以往的罪過都可以從輕發落。」
「喂喂!」
老宋那邊莫名其妙,那邊電話已經掛了。
匆忙的拿了東西要去段大為家,遇到劉師傅。
「匆匆忙忙的幹什麼去?」
「不知道怎麼了,朱耀祖去海邊,段大為聽到竟然說要離魂跟去,讓我過去照看他的身體。」
「海邊。」老宋前面走,劉師傅回房翻出兩幅畫來,難道真的有關係嗎?他最好跟去看看。
劉師傅的車票比朱耀祖晚了一天。
段大為則是在朱耀祖他們到站後,離魂到了北戴河又讓小鬼分散去找人。
他必須趕在朱耀祖下海前找到他,不然就全完了,自己數千年努力也許都白費了。
晚上住進旅館,放好行李,朱耀祖跟幾個同學說去海邊轉轉。
朱耀祖覺得大海特別親切,蹲下來才說泡泡海水,突然一個大浪打過來把朱耀祖卷了進去。
岸邊的人都是一愣,這可是近海,怎麼平白的掀起那麼大浪啊。
朱耀祖被捲進海裡,正在掙扎,他不會游泳的,突然聽到耳邊有人在說話:
「是小主子,小主子回來了。」
「帶他回去見王,王一定會開心壞的。」
朱耀祖迷迷糊糊看到幾個怪東西圍著自己很高興的樣子。
「我不想死。」
朱耀祖說一句話,冒出很多泡泡。突然有人從後面抱住他,把他拖出了海面,回頭看一眼:「閻!」
那幾個傢伙也飄上來。
「閻王,期限已經過了,你為什麼阻止我們帶小主子回家?」
「你們這是謀殺,投胎做人是你們主子自己的決定,誰也沒權利剝奪他的性命,他想回去自然會回去的。」
「咳!我不想死,好難受。」
閻看著懷裡的人。
「這是你們要的嗎?活生生的淹死他,讓他心裡佈滿陰影。」
「這……那好吧,可是等主子百年以後您可要讓他回來啊。」
「他是不是回來到時候看他自己的意志。」
朱耀祖感覺那些人在眼前消失,然後自己就躺在了岸邊,閻的懷裡,閻抱他起來把他帶到了一處飯店客房,派人去通知了他同學過來。
他們不是畢業旅行嗎?他沒說不讓他玩,只是在自己的視線內安心一些。
於是閻告訴朱耀祖的同學,自己叫段大為,朱耀祖的朋友,招待他們住自家開的飯店,這甚至擁有獨立的海岸不用跟人去擠。
朱耀祖醒來問:
「我在海裡見到那些是什麼東西?」
「水鬼想拉你進水而已。」
「那麼簡單,我聽到他們叫我小主子。」
「我想是你溺水產生的幻覺吧。」
閻死活不承認。
朱耀祖起床看地面,突然發現地上沒有閻的影子。
「你不是段大為,你是閻。」
「我必須馬上回去,我的身體暫時交給老宋看著呢,你放心,附體後我會馬上開車過來的。」
段大為對外解釋回去辦些事,馬上回來,讓他們放心玩不用客氣。
第二天天才亮,朱耀祖起床,服務員說大廳裡有位老先生等他很久了。
朱耀祖下去,那老先生看到他似乎特別激動,上來就把他抱住了。
「老先生你是?」
「我啊,我……我是你朋友的朋友。」
那老先生自稱姓金,說話前言不搭後語的。
「您是段大為的朋友嘛?」
「對……是啊。」
「他回去處理一些事情,最快也要夜裡才能回來了,您找我有事嗎?」
「沒,看看你,你長得很像我遠離身邊的寶貝兒子。」
「您兒子出國了嗎?」
「差不多吧,好久不見了,我也沒臉去見。」
「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我看到你啊,就跟看到我兒子一樣。還沒吃早點吧?我請你去吃海鮮粥啊。」
「不用了,我跟同學一起的,等會兒我們要一起出去。」
「沒關係一起去,我請。」
不知為什麼,段大為似乎總認識一些怪人,那老先生很大方的請他們幾個人去當地最好的酒樓吃海鮮粥。
這對於幾個窮學生可是一頓很好的招待。
老人問:「到海邊沒去吃海鮮嗎?」
有人就說了:「這地方的海鮮好是好,可是比市里那邊還貴吃不起。」
「這樣,中午我請你們吃,不要這樣看我,我是這邊開養殖場的,海鮮還出的起,而且肯定是最好的。」
「怎麼好意思讓您請那麼多頓啊?」
「沒關係,只要你們陪珠兒玩的開心,錢都我出沒關係的。」
老人對朱耀祖出奇的好。
中午老人沒食言,自己拿了海鮮找了飯店讓他們做。
飯店還問:「老先生你這海鮮哪裡買的,不像是近海可以撈得上來的,東西真不錯呢。」
「那當然,這些不是隨便可以撈來的。」
老人沒說這些是他讓人海底一個一個撿來的,能不好嗎?
看朱耀祖吃,老人也不動筷子,只是看著他笑。
「老先生您也吃啊。」
「我在海邊經常吃,吃膩了,不要管我,你多吃點,以後想吃就來海邊找我,什麼時候都可以的。」
朱耀祖他們這邊在吃,沒注意,劉師傅已經到了並且找到了他們,只是他在一邊看著。
劉師傅看出那老人不是普通人。
才下火車劉師傅讓五鬼去找朱耀祖,自己想海邊走走,在那老人擦身而過就發覺有異樣,於是就在後面跟著,他看到那老人來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叫出了海妖。
「你們聽著,少主要吃海鮮,你們去海底找些好的拿來。」
然後不一會兒海底有東西被拋上來,老人接住,劉師傅看到是海鮮,跟他過來就看到朱耀祖他們。
劉師傅想那老人是海神還是海妖呢,為什麼對朱耀祖這麼好?
劉師傅在那邊做法,拿出一面鏡子擦了符水,照過去,鏡子裡,朱耀祖還有他同學好好的,那老人坐的那裡竟然照出一隻金龍。
「龍神!他想做什麼?」
是敵是友,總要提醒朱耀祖一聲,龍可是吃肉的,自古有些民族就有獻祭的習俗,再看龍神看朱耀祖那個樣子,興奮又躍躍欲試的樣子,劉師傅在想憑自己的能力怕是保不了朱耀祖。
劉師傅出來叫出五鬼告訴其中二鬼。
「去找閻,告訴他龍神在朱耀祖身邊,問他怎麼辦。」
二鬼一會兒回來了。
「閻王在趕往這裡的路上,他讓我們告訴您,看好朱耀祖不要讓龍神把他帶走,不過他說龍神不會傷害朱耀祖的,讓您不要動手,您不是對手的。」
「這個我知道。」
看進飯店,龍神正用龍爪撫摸朱耀祖的頭,用手罩著,從鏡子裡看上去更是危險,就像要擰下來似的。
而朱耀祖跟他那些同學都當自己交了好運,處處遇到貴人,鮑魚,光加工費都要上百,據飯店說那鮑魚從沒見過那麼大的,沒有上萬下不來。
這一天劉師傅沒找到挨近朱耀祖的機會,夜裡那老人單獨帶著朱耀祖去了海邊。劉師傅跟在後面,然後看到海裡突然銀光閃閃。
朱耀祖站起來。
「好漂亮是什麼啊?」
「海魚還有水母,我帶你來就是觀賞他們跳舞的,很漂亮。坐下來慢慢看,平常人可是不易看到的。」
「可遇而不可求嗎?那我們的運氣還真好呢?」
「如果你喜歡,以後還有很多機會的。孩子考慮來海邊住吧。」
「來這邊,我的工作是還沒找好啊,可是我學的不是農業,過來也幫不上您什麼忙啊。」
「不是這個意思,你可以什麼也不做啊,我買房子供養你啊。」
「啊,老先生我不是……」
朱耀祖當眼前老人有什麼別的意思。
突然靜夜裡想起剎車聲,段大為跑過來,他跟那老人對視著。
「我就知道您會來。」
「我不想再招惹你,我只是來看看珠兒的,沒想到你還跟著,沒意思,我回去了,明天再來。」
老人竟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啊!老先生。」
段大為拉住他。
「沒關係,他是海神,只是回家而已。」
「真的有海神嗎?」
朱耀祖看下去,眼看著海裡的銀光隨著一道金光散去。
「那是什麼?真的有龍嗎?」
「嗯!」
這時候劉師傅走出來,看看海裡,看看朱耀祖他們,心裡有譜了。
「看來我是白擔心。」
「師傅您怎麼來了?」
「擔心你。」
「我要回去辦點事,你們聊吧。」
段大為回了旅店看上去行色匆匆,其實他是回去備好設備下了海,他有事要跟海神說清楚。
朱耀祖跟劉師傅慢著向回走。劉師傅猶豫半天:「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怎麼了?」
「我想我猜到你的身份了。」
「什麼?」
「你看看這兩幅畫。」
劉師傅遞給朱耀祖兩幅畫,朱耀祖看了看,一副是龍,一副似乎是閻王,沒看出什麼奇怪。
「哪裡來的?有什麼不對嗎?」
「龍王這幅是一副傳統的臨摹畫,你注意看過嗎?舉凡龍的畫,不是龍手中抓著一顆寶珠,就是嘴裡含著一顆,而這一副是嚴格按照一張上古的畫臨摹的,仔細看那寶珠中間有一處陰影像不像一個人形。再看這個,這個是一個法師畫的,那人前世據說是一個陰間的鬼差,他最崇拜閻王,於是畫了這圖,閻王手裡那權杖是不是眼熟啊,就是閻給你那根,只是在畫上看不到那花紋,看中間那顆珠子吧,一樣的陰影,這說明什麼,也許這是同一顆珠子。」
「您是說,我跟那珠子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曾懷疑過自己是權杖上那顆珠子嗎?」
「可這也太離譜了,我甚至不是鬼,不是人,而是一顆珠子。」
「不要小看那珠子,我想一定不簡單。」
「段大為呢,在這裡猜也不是辦法,問他就好了。」
「他要是肯說會等到現在?也許可以引他說。」
「怎麼引?」
「他似乎很怕你被海神的人帶走,你可以假裝前世記憶蘇醒了跟他談一談。」
「那就今晚吧,去飯店等他回來。」
劉師傅跟朱耀祖等到了夜裡一點,段大為終於回來了。
劉師傅看似很嚴肅的樣子,在走廊裡攬下段大為。
「劉師傅有事嗎?珠兒是不是睡了?」
「閻,他恢復前世記憶了,說再見你一面就回去。」
「現在他人呢?」
「還在他房裡。」
劉師傅看著段大為很嚴肅的走道朱耀祖門前,敲門。
「進來。」
劉師傅看他進門,心裡默念朱耀祖看你的了。
閻進門,看到段大為背對床頭燈看著他。
「你還是決定回去了,我硬把你留在身邊五千年,到頭來一點意義也沒有,你知道嗎?第一眼看到你就像現在一樣,你背後柔和的暈光一下子照進我的心裡。」
「就要分手了,你不想說些別的嗎?」
「別的?我轉世為人就是想試一試我們的緣份,到今年就是我跟你父王約定期滿的日子,我知道他們會想盡辦法讓你回去。一年多以前,我心知時間不多了竟然還是沒有遇到你,我以為我們是真的無緣了,誰知道我都已經決定放棄了,走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你,那一次不是老宋叫我出來的,是我的意志讓我回去的。我以為我們的緣份畢竟沒盡,可是誰知道……要知道最後還是一樣的結果,為什麼還要給我這一年,為什麼?」
房間裡的燈受到段大為情緒影響開始忽明忽暗起來,突聽外面有人喊:
「鬼啊!」
門外的劉師傅一看不好。
閻王一旦氣息不穩,引起自身陰氣外散,方圓之內就會散佈陰氣,所到之處即使沒什麼靈氣的人也會看到一些平時不該看到的東西。
劉師傅踹門而進。
「閻王您不要激動,我們只是開玩笑的,朱耀祖沒恢復前世記憶,您這樣倒是會嚇壞別人。」
「你說什麼?」
閻回頭,敢騙他。
閻眼中冒火就要發作。
朱耀祖上來從後面抱住他。
「不關劉師傅的事,是我想知道自己的前世秘密,才想這個法子試探你的,可我不知道你生氣會這麼嚴重,平靜下來,平靜下來。」
閻周身的怒氣在減弱,鬼氣收攏到自己身邊。
閻閉眼。「我不是生氣,只是傷心。」
看閻平靜下來,劉師傅趕緊出門抓鬼,希望沒有嚇壞了人。
燈又亮起來。朱耀祖拉著閻坐下來。
「你還是不肯告訴我,我們前世怎麼回事嗎?」
「好吧,既然已經到了海邊,已經到了這天我就告訴你吧。只是故事很長,要從五千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