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在轉型還是怎樣了
總覺得香大最近出的書都沒有以前H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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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他不過是想開個分店好賺錢替父親還債,怎麼就惹上這混蛋了?
李昱豪這傢伙,不但勾引他未婚妻、破壞他婚約,還想連他家唯一的產業也吞併掉!他就不相信自己鬥不過他——可是,怎麼自己魅力比不上他,家世比不上他,頭腦比不上他,連打架也比不上他了!搞到最後還要捨棄老闆身份替他打工。
自己已經夠慘了,不中用的父親還總是給他惹麻煩,欠了一屁股的債,他現在只是個小小打工仔,上哪找錢還啊!!
什麼?李昱豪說要替他出錢?還不用他還?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這混蛋又再打什麼壞主意?
楔子
綠草如茵的庭院內,七個十歲上下的男孩子正一字排開,他們各自拿著玩具四驅車放在地上。
一名年紀稍長的孩子站在他們對面二十米,充當裁判,他一聲令下:「開始!」
七輛四驅車立即從主人鬆開的手裡奔出,七個男孩又叫又跳:
「快點快點!」
「加油!快衝啊!」
「快跑啊!龍王號!」
由於草地摩擦力大,幾輛車子跑了不到一半就失去動力,在原地打轉。還有的因為性能不好,一下子偏離了原本的行道。
最後,只剩兩架四驅車爭奪。
「加油!鳳凰鳥!」一名剛滿八歲的男孩為自己那輛紅黃相間的車子打氣,他身旁的兩個孩子也幫他打氣。
另一架黑色車子的主人是一名十歲出頭的男孩,他的相貌和穿著是這群孩子裡面最出眾的,看得出家世很好。男孩由始至終都沒有為自己的車子打氣,只是驕傲地叉腰看著。
還有不到三米就沖線了,孩子們的呼喊聲更激烈。兩輛車子鬥得難分難解。鳳凰鳥已經後勁不足了,速度開始減慢,而黑色車子卻一直保持勻速行駛。忽然,那輛黑色的車子磕到地面上的小碎石,顛簸了一下。
「啊!」孩子們大叫,黑車的主人也緊張起來,因為這個意外,造成黑車子落後了對手一個車位,最後,那輛紅黃相間的鳳凰鳥率先衝過終點。
「耶∼∼!!!」鳳凰鳥的主人和他另外兩個小夥伴開心得跳起來。
當裁判的孩子宣佈:「第一名是鳳凰鳥號!第二名是黑風使者!」
輸掉的男孩身後的幾個朋友不服氣地說。
「搞什麼?明明應該是昱豪贏的!」
「對啊!竟然輸給這種小鬼!」
「昱豪從來沒有輸過的,真可惡……」
贏了第一名的男孩和兩個夥伴開心地把車子撿回來,李昱豪黑著臉,一語不發地走到他們面前,在幾個孩子錯愕的注視下,一手將小男孩手裡的鳳凰鳥打在地上,並一腳將之踩破了!
鳳凰鳥的小主人呆愣了幾秒,當他好不容易搞清狀況,看著自己的愛車被踩得斷開幾截,隨即嗚哇一聲哭了起來。他的兩個朋友也都反應不過來。
「你哭什麼?一輛破車,只不過靠運氣贏了我而已。」李昱豪一點也不內疚,還高傲地抬起下巴。他的朋友們拍手稱快,紛紛跑過來,在已經破掉的車子上多加幾腳。那個當裁判的男孩比較懂事,跑過來阻止,卻被他們蠻橫地擋住了。
「嗚哇……嗚嗚……嗚嗚嗚……哇……」車子被毀的男孩哭得更加傷心了,他身邊一名才七歲左右的男孩看他哭得那麼淒慘,突然心頭火起,他衝向李昱豪,雙手把他推倒。
李昱豪毫無防備,摔了個四腳朝天。
「啊!他打昱豪了!」李昱豪那邊的人都有十歲以上,人高馬大的。他們立即要抓住那孩子,但那小孩個子小,一下子就從他們手臂下躥走。他撲向已經坐起來的李昱豪,李昱豪也隨即反擊,主動打人的孩子雖然年紀小,但狠勁十足,兩人在地上扭打起來。
其他孩子有的嚇得哭起來,有的拚命想拉開他們,還有兩個跑去找大人了。
等到家長們來到,把他們分開後,兩個孩子都已經鼻青臉腫。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後,雙方的家長都向對方道了歉。
那孩子的媽媽一個勁地教訓他,並讓他先道歉,但這小孩強得很,就是不肯低頭。其實他傷得比李昱豪更嚴重,額頭都有點出血了,就算是這樣被大人教訓,但他眼裡一絲退讓的意思也沒有,依舊是用惡狠狠的目光瞪著李昱豪。
李昱豪也被他的目光震懾住了,呆呆地看著他。
「逸豪,快跟哥哥道歉!」那男孩的媽媽推著他:「是你先動手的,而且我們是在哥哥家作客呢,你身為客人怎麼可以這麼失禮?」
那男孩還是一動不動,李昱豪的父親李竣宏笑道:「不用了,我家昱豪也有不對的地方,不過是小孩子鬧著玩而已,不用過於緊張。」
「是的……」那男孩的雙親不斷陪笑,雙方又客套了幾句,事情算是解決了,客人們都走了。
李竣宏對李昱豪道:「那小孩的眼神很不簡單,將來可能會成為你的對手哦。你要小心了,昱豪。」
李昱豪像個小大人似的,回答:「是的,我知道了,爹地。」
李竣宏拍拍他的腦袋。「下次做事不要這麼衝動了,咱們李家的孩子不是那種靠蠻力取勝的莽夫。」
「嗯……」李昱豪跟在他身後。
那個男孩叫的名字跟自己差不多,叫「逸豪」,他記住了,還有對方那雙野獸一般頑強的眼眸。
第一章
宴會廳裡人聲沸騰,數十張大圓桌上全坐滿了人。主席台的牆壁上貼著一個金色的巨大「壽」字,兩旁伴著仙鶴和松樹的圖案。
一名光頭老人坐在主席台中間,他穿著寶藍色的唐裝,滿臉紅光,精神奕奕。站在他身後的中年男人也同樣身穿唐裝,他臉色淡然,一雙銳利的眼眸在賓客之間來回掃視著。一大群人在老頭面前排著隊,輪流上前祝賀獻禮。
「謝老,祝您生辰快樂,身體健康,一年比一年精神!這是咱合義團的一點心意,請您可別嫌棄。」一個胖胖的男人呈上一座玉石雕成的蟠桃。
「不會不會,謝謝,謝謝了。」老人樂呵呵地笑著,他身旁一名穿西裝的男子接過禮物,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胖男人退下,身後的人隨即補上,也是說幾句賀喜的話,隨後呈上禮物。
前面的人離開了,跟著後面的一名皮膚黝黑的青年正要上前,那老人身後的中年人驀地湊近老人說道:
「爸,『李家』的少爺來了!」
獻禮的青年轉頭看去,就見一名俊帥貴氣的男子在數名保鏢的簇擁下走來。原本站在台上的中年男子立即快步走下去迎接,就連一直坐著的謝老頭也站了起來。
「二少,歡迎歡迎。」謝良主動開口。
李昱豪淡淡一笑,優雅地與他握了握手,客套地說:「抱歉,我遲到了。」
「沒事,還沒開始呢。來,我帶你見見家父。」謝良領著他來到謝老頭面前,還在排隊的客人都被晾在一邊,本應輪到的那青年冷冷地看著李昱豪。
「謝伯伯,祝您生辰快樂。」李昱豪向謝老頭微微鞠躬,他取過保鏢手裡的禮物盒,禮貌地兩手捧上,之前面無表情的中年人此刻在一旁陪笑:
「二少不用這麼客氣啦,來吃頓飯就好了,還帶了禮物,真是的……」
謝老頭邊道謝邊親手接過禮物,也是滿臉笑容。
李昱豪獻完禮物,謝良隨即將他帶到台上的主位上坐下,並親自陪著他。這時,排隊的人才得以繼續,那青年給謝老送上禮物。
「謝爺爺,祝您生辰快樂,福壽年年。」
「多謝,多謝了……」謝老坐著,不斷點頭微笑。
「謝爺爺,我父親最近事忙,沒辦法親身來參加您的壽宴,請您原諒。」
「不要緊不要緊……您父親是……」除了個別大人物,謝老頭壓根底認不出客人們都是什麼來頭的,這小青年當然屬於後者。
「我父親是東江幫的陳建林。」
「哦……哦!」謝老頭想了好一會兒,終於記起對方的身份來,他不無驚訝:「呀?原來你是東江幫的小少爺啊?都長這麼大了?你叫什麼名字?」
「謝爺爺,我叫『陳逸豪』。」
「唉……時間過得真快啊。當年你大伯父跟我可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我們潮頭社能有今天,還是多虧了你伯父啊……」往事浮現,老頭不無感歎:「你伯父是個真正做大事的人啊,可惜去得早,要不你們東江幫肯定不止現在這樣的規模……」
「嗯,家父也經常跟我說起大伯和謝爺爺的事情。」
「是嗎?呵呵……你爸都給你說什麼?」謝老頭聊得忘情,他身邊的男子不得不湊近他道:「老爺,後面還有很多客人等著呢……」
「哦?」謝老頭這才注意到,他還想繼續跟這位後生聊天,於是吩咐:「待會安排這位小少爺坐到我身邊去吧。」
「好的,老爺。」
陳逸豪被帶到主席台上,與李昱豪剛好隔了兩個座位。
酒席開始後,大家沒吃上幾口就開始互相敬酒。李昱豪是在場來頭最大的,連主家都要討好他。而最沒來頭的當屬陳逸豪,除了謝老頭,其他人根本沒理會他。
敬完一輪後,大家坐下繼續吃點東西。謝老頭對陳逸豪還是相當照顧的,一個勁地招呼:「逸豪,多吃點啊。」
逸豪與「昱豪」的發音很接近,李昱豪驀地抬起頭來。謝良馬上注意到,發現是父親的稱呼讓貴客混淆了,他低聲責怪地問父親:「爸,你叫誰呢?」
「啊?」謝老愣了愣,拍著陳逸豪的肩膀道:「我在叫逸豪啊。」
李昱豪揚起眉毛,玩味地看著陳逸豪,對方也不甘示弱地回視他。李昱豪認真地打量起眼前的男子。
二十出頭的年紀,黝黑健康的膚色,輪廓分明,濃眉大眼,是一個頗為帥氣的男孩子。不過叫李昱豪感興趣的,是他那雙閃亮眼眸——十五年不見,這小子對自己依舊很有敵意呢,這種不服輸的眼神一點也沒變。就不知道對方是否跟自己一樣,依舊記得小時候的那件事。
李昱豪笑了笑,主動站起來,向對方伸出手:「你好,我叫李昱豪。」
陳逸豪跟著起身,握了握他的手:「我叫陳逸豪。」
兩人暗中角力,不約而同地加大手勁,他們正鬥著,謝老拿著酒笑呵呵地插了進來:「真是巧啊,名字都差不多,既然這麼有緣,喝一杯如何?」
李昱豪和陳逸豪這才鬆開手,拿起酒杯讓謝老斟滿。李昱豪先敬:「很高興認識你,陳先生。」
「我也是,很高興認識你。」
兩人都把酒乾了,陳逸豪正要坐下,卻見李昱豪正客氣地伸出手示意他先坐。自己沒有注意到禮節了!陳逸豪趕忙重新站直身子。
「你先坐吧……」
「不客氣,請坐。」
兩人推讓了一番,最後還是陳逸豪抵不住,先坐下了。李昱豪在禮儀方面做得真是滴水不漏,跟他一比,陳逸豪就像個初出茅廬的小毛頭。
他心裡暗下決心——下次一定不能輸他!
李昱豪對他很感興趣,坐下後繼續關注地問;「陳先生今年是第一次參加謝伯伯的壽宴吧?」
「是的,以前都是家父參加,今年他沒空,才讓我代為出席。」他幹嘛忽然在意起自己來了?這是陳逸豪想不通的
他們東江幫現在已經是山河日下,在黑道裡絲毫沒有地位可言,他現在報上名來,十有八九的人都不認識他。李昱豪的家族則相反,正是如日中天,巴結奉承的人一大堆。李昱豪應該根本不把自己放眼裡才對的。陳逸豪雖然志氣高,不願服輸,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立場,絕不會自高自大。
李昱豪笑道:「陳先生是準備正式接手東江幫了吧?」
他居然知道他的幫派?陳逸豪不無意外。李昱豪繼續說出讓他吃驚的話:「你們的『星河傳說』辦得挺不錯的,我之前也去看過。」
連他們家現在唯一能撐場面的夜總會他也知道?陳逸豪開始有點自己老底都被摸透的感覺。他維持鎮定地說:「謝謝李先生誇獎,只是小場子而已。」不過總有一天會辦成超越你們的大場子!陳逸豪在心裡補上一句。
「沒有,陳少爺太謙虛了。以你們的經營能力,要成為本市第一的夜總會也不是不可能的,我相當看好哦。」李昱豪繼續說著好聽的話,但陳逸豪卻沒任何愉悅感。被敵人看穿自己的實力,一點也不值得高興,他只能擠出微笑:「李先生過獎了。」他舉起酒杯:「李先生,敬你一杯,我也祝你的生意越做越大。」
「謝謝,彼此彼此。」李昱豪也舉杯。
鏘!酒杯碰擊的清脆聲響,在陳逸豪心裡形成一道堅決的聲音:我一定會超越你的!等著瞧吧!
木門打開,老管家恭敬地站在門口迎接。
「少爺,您回來了。」
「我回來了。」陳逸豪頷首,將西裝外套交給管家,問道:「我爸回來沒有?」
「呃……老爺他……」管家言辭閃爍。
「還沒回來?」陳逸豪皺眉。 ]
「不是,已經回來了……」
「他在哪?」
「老爺在……在……」管家支吾起來,陳逸豪一下子反應過來,他飛快地越過管家,大步往二樓走去。
二樓的書房,昏黃的壁燈下,一個鬼祟的身影正蹲在鑲在牆壁的保險箱前,滿頭大汗地按動著箱門上的按鈕。
一道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弄了,密碼已經改過了。」
保險箱前的人嚇了一跳,慌張地站起來。
「逸……逸豪……你回來啦?」陳建林臉上堆砌掩飾的笑。
陳逸豪筆直走到比自己矮了半個頭的父親面前,面露怒色:「爸!你離家出走一個月,回來就是為了這個?」
陳建林哀求地說:「逸豪,你幫幫老爸吧……老爸已經走投無路了……」
「你自己算算,這都第幾次了?!」陳逸豪怒火上揚,陳建林還沒回答上來,他自己答道:「第二十三次!」
「逸豪,我……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你的保證一分錢都不值!」
「逸豪!你幫幫我吧,你總不能就這麼看著老爸死吧?老爸是你唯一的親人,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這是你自找的!」陳逸豪吼回去。
「我知道是我的錯……」陳建林露出無賴的嘴臉:「可是錯都錯了,你就幫老爸最後一次吧!」
「上次給你二十萬的時候你也說是最後一次!結果呢?兩個月還不到,你又來一次『最後一次』了!」陳逸豪冷笑:「二十萬買你兩個月安分,這回呢?多少錢?」
陳建林吞吞吐吐地說:「三……三……」
「三?三十萬?」
陳建林搖頭:「三百萬……」
「三百萬?!」陳逸豪眼前一黑,幾乎沒當場暈倒。他強撐著問:「你賭什麼了?!怎麼會輸這麼多!」
「歐洲杯啊……意大利的,我想著一口氣贏回來,還可以把之前從你那拿的錢還你呢,可是怎麼也沒想到會輸……」
「你都輸了上百次了!還說什麼沒想到會輸!」自己怎麼會有這種父親?!陳逸豪真是無語問蒼天。「大伯父以前經常說你什麼?逢賭必輸!你都五十歲的人了!怎麼還是一點都不長進!」
「我知道,我知道我沒用……」陳建林趕緊擺出低姿態。「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逸豪,你快點幫老爸想想辦法吧……」
陳逸豪忽然一聲不吭地走到保險箱前,嘟嘟嘟地按下密碼,箱門打開。他將裡面的一疊錢和幾本存折扔到陳建林手裡,陳建林趕緊拿起來算著,他臉上的喜悅漸漸消去,失望地說:「總共才二十五萬,遠遠不夠啊……」
「你也知道遠遠不夠吧?我們家是開夜總會的,不是開金礦的!」陳逸豪吼得他不敢再抬頭。
「可是……我們應該還有別的資產吧?」
「是啊,本來是有的,可是都被你輸光了。」陳逸豪口氣變冷。
「不是啊……應該還有的吧……」陳建林試探地問。
「有嗎?在哪?你告訴我好了。」陳逸豪冷言冷語。
「這……逸豪……這點只夠還利息啊,你就不能再想想辦法嗎……」
「辦法我是想不出來了,你有本事你自己想。」陳逸豪環胸道。
「就是……就是……可以把車子或者房子拿去抵押……」他此言一出,立即被陳逸豪的咆哮聲打斷:
「你瘋了!這是爺爺給我們留下的祖屋!你想都別想!」
「那……先把俱樂部拿去抵押……」
「俱樂部拿去了,你叫我們喝西北風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麼辦啊!」
「怎麼辦?抱著一塊死啊!」陳逸豪往門口走去,賭氣地罵道:「要跳海還是上吊?自己選吧!」
「逸豪——別這樣對老爸啊——」陳建林追著他的腳步出去。「老爸唯一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陳逸豪倏地轉頭,陳建林知道自己兒子心軟,他剛才說的只是氣話,他一定不會對自己置之不理的。
「逸豪,老爸發誓,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你就再相信我這次吧……」陳建林賣力地懇求。
陳逸豪盯了他好半晌,最後咬牙切齒地問:「這次限期是多久?」
這是他讓步的表示,陳建林立即雙眼發亮,忙道:「還有三個月……」
陳逸豪想了一下,道:「我就姑且再幫你一次。」
「太好了!逸豪,老爸就知道你不會不理我的……」
「你別得意得太早。」陳逸豪打斷:「這三個月內,你給我安安分分地待在家裡,如果再敢去賭,哪怕只是輸了幾百塊,我都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就等著我親手把你交給那些放高利貸的吧!」
陳建林點頭如搗蒜,滿口答應:「我不會的……」
這時,管家從樓梯口探頭出來。
「少爺……」
「什麼事?」
「朱小姐打電話來了,您要不要聽?」
「好的,我馬上就來。」陳逸豪不忘叮囑父親:「記住你剛才答應過的事。」
「嗯,我一定會記住的。」陳建林不停點頭。
陳逸豪又盯了他一會兒,終於轉身離開。
李昱豪從手提電腦前抬頭,淡淡地看著滿臉愧色的助理。
「被搶走了?」他的口氣並不凶悍,甚至還帶著點輕柔,卻讓這名工作經驗豐富、年過四十的助理將頭垂得更低。
「真的很對不起……」
「天成廣場的位置很好,人流夠多,而且大都是我們的目標消費群,我想這點你是很清楚的。」李昱豪平淡地說。
「是……真的很對不起……」
「我記得半年前就叫你們去談了。」李顯豪交叉手指,優雅地托著下顎,道:「我不想聽任何道歉和借口,失敗的原因呢?」
助理只能如實交代:「聽房地產開發商的人說,本來跟我們的合約都擬定好了,可是被『星河傳說』提前一步,用三倍價錢租走了。」
「星河傳說,東江幫的?」
「是的……」
「他們準備開分店嗎?」
「是的,下周就開始裝修了,準備一個月後開張。」
李昱豪的手指在鍵盤上輕輕敲打著。
「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的夜總會上個月也是被星河傳說挖走了一批人吧?」他輕描淡寫地說著一件本應讓人氣憤的事。
「是的……」助理的聲音越來越小。
「這可不是偶然的吧?」李昱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低喃:「那位陳小弟弟,看來是鐵了心要把我打倒了。」
「呃?」助理一愣,沒聽明白他在說什麼。李昱豪按下桌面上內線電話的按鈕,吩咐秘書道
「我要看東江幫少幫主的詳細資料。」
秘書沉穩的聲音回應:「好的,請您稍等。」
李昱豪對助理道:「你先去忙吧。」
「是。」助理鞠了個躬,禮貌地退下了。
十分鐘之後,李昱豪的男秘書將一份鉅細無遺的資料發送到李昱豪的電腦去了。
李昱豪雖然一直記得陳逸豪,但在過去的十五年時間裡都沒有刻意去調查對方的事。他小時候一直覺得自己總有一天會跟陳逸豪交手,但東江幫的勢力每天都在縮減,從過去差點就可以威脅到他們李家,變成現在連替他們提鞋都沒資格的三流小幫派,陳逸豪一直以來也是寂寂無名。所以李昱豪早就不認為陳逸豪會是自己的對手了,不過現在看來,還不能太快就下定論。
打開檔案詳細瀏覽著,資料顯示,東江幫是陳逸豪的祖父和大伯創辦的,不過二人都在十年前相繼去世,後由陳逸豪的父親陳建林接手。陳建林的好賭和無能,東江幫旗下的產業在五年前就開始虧空,唯一還能勉強維持的只有星河傳說夜總會。陳逸豪兩年前接管幫派事務,才開始有點起色,但發展速度並不快,主要原因也是其父陳建林的賭癮。這兩年來,陳逸豪先後替陳建林償還了近一千萬賭債,而星河傳說一年的純收入也只有六百多萬,可謂入不敷出。
既然這樣,那陳逸豪又是何來的資本跟自己搶東西?他繼續往下看——
朱曉蕾,金鴻集團董事長的獨生女,其母與陳逸豪逝去的母親是好友。陳逸豪與朱曉蕾自小就認識,後成為高中同學,彼此萌發了愛意,拍拖四年多,於半年前訂婚。朱曉蕾的父親相當欣賞陳逸豪的能力,多次以自己的名義貸款給他,並且入股星河傳說俱樂部。
原來是有個多金岳父當靠山,難怪陳逸豪夠膽向自己較量。李昱豪點開朱曉蕾的照片資料,螢幕上出現一張半身照。
白皙的皮膚,圓圓的眼睛,朱曉蕾是個相當清秀的女孩,李昱豪深沉地盯著照片,唇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
砰砰砰!禮炮在天空上化成彩色的雲朵。
白色的豪華游輪乘風破浪,在蔚藍色的海洋上前行著。游輪的宴會廳內響起陣陣熱烈的掌聲,一名頭髮花白、氣度儒雅的中年男子在台上致辭:
「感謝諸位來賓參加『海神號』游輪的啟航儀式,海神號是一艘集休閒、娛樂、度假於一體的海上娛樂城,相信大家在這裡都能度過精彩難忘的一天,下面有請幾位特邀嘉賓上台來為我們剪綵!」
嘉賓們在掌聲中上台,致辭的男子與他們一一握手,並說著感謝的話。
站在台下的陳逸豪邊有一下沒一下地鼓著掌,邊深沉地盯著那名站在中間的高大男子。
李昱豪剪下彩色花球,微笑著向四周的人點頭示意,他的目光與人群中的陳逸豪不期而遇。他嘴角一掀,笑得更燦爛了,對方的反應卻是冷冷地瞪了他一下。
「逸豪……」陳逸豪身邊的朱曉蕾輕輕拉扯他的衣袖。
「怎麼了?」陳逸豪將注意力放回未婚妻身上。
「這裡有點悶,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朱曉蕾用雪白的小手扇著風。
「待會還有宴會,先等一下吧。」陳逸豪要抓住這個機會,多跟一些名流富豪結識。
朱曉蕾不體諒地問:「這種宴會有什麼意思嘛?」
「今天的賓客都是大人物,多跟他們交流總會有好處的。」陳逸豪耐心給她解釋。
「什麼嘛……人家只是想跟你來玩的。」朱曉蕾抱怨,她還以為跟陳逸豪來游輪是為了玩樂放鬆的,想不到對方一副來辦公的樣子。
「對不起,待會晚一點再……」陳逸豪正說著,一名客人已經主動走過來向他打招呼了。
「對不起,請問你是東江集團的陳先生嗎?」
「是的,你好。」陳逸豪趕緊與之握手。
「你好,我是金城房產的業務主管。」那男人介紹自己道。
「很高興認識你。」陳逸豪隨即與他攀談起來,一隻玉臂還掛在他臂彎裡的朱曉蕾完全被晾在一邊了,她不滿地嘟著小嘴,把臉別向一旁。
她不期然地看到,一名站在不遠處的男子正在注視著自己——正是剛才在台上剪綵的李昱豪。
被如此英俊的男人緊緊盯著,朱曉蕾頓時心跳如雷,她紅著臉把目光移開,過了一會兒,又偷偷看向對方。
李昱豪已經沒有再看她了,而是與一名老頭閒聊著。朱曉蕾失望地轉過臉,拿起一旁桌子上的紅酒喝了幾口。
陳逸豪已經放開了她的手,因為他正忙著跟那個金城房產的主管交換名片。
真是不體貼!朱曉蕾滿臉怨懟地瞟他一眼,再次忍不住看向李昱豪那邊,想不到對方又再用暖昧的眼光望著她。
李昱豪的眼睛彷彿會勾人似的,朱曉蕾被他盯得全身發燙,胸前越發覺得悶熱。李昱豪淡淡笑著,指著宴會廳外的方向,隨後便走開了。
朱曉蕾明白他的意思,她喉嚨滾燙,嚥了嚥口水,悄悄看著還在與別人談天的陳逸豪。
「逸豪……」朱曉蕾壯著膽子開口。
「嗯?」陳逸豪心不在焉地虛應了一聲。
「我想自己出去外面透透氣。」
「呃?哦……」陳逸豪終於轉頭看了她一下,點點頭。
原本還怕他會懷疑的朱曉蕾隨即鬆一口氣,踩著愉悅的步伐,快步走出去。
第二章
陳逸豪跟那位地產主管聊完,又跟幾名富豪打過招呼後,才發現朱曉蕾一直沒回來。他看了看腕表,朱曉蕾出去已經有大半個小時了。
陳逸豪找到陪伴自己赴宴的保鏢:「你去看看朱小姐上哪去了。」
「是……」保鏢正要走開,朱曉蕾終於出現。
她的神色有點不對勁,邊走邊下意識地整理自己的頭髮。
「曉蕾!」陳逸豪向她大步走去。
「逸豪……」朱曉蕾連忙擠出笑容。
「你上哪去了?怎麼這麼久?」
「沒有……我到處逛了一下而已……」朱曉蕾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睛。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陳逸豪已經發現她有點異常了,朱曉蕾猛搖頭。
「不是啊……可能是有點暈船吧……」
她這一搖頭,原本垂在耳邊的頭髮也飄揚起來。
「你的耳環呢?」細心的陳逸豪發現原本夾在她左耳上的珍珠耳環不見了,朱曉蕾一驚,摸上自己的耳朵。
「弄丟了嗎?」陳逸豪見她滿臉驚慌的樣子,心想她一定是也沒發現。
「呃……」朱曉蕾語塞。
「在哪弄丟的?要不去找一下?」陳逸豪記得那是朱曉蕾相當喜歡的耳環,出乎意料的是,朱曉蕾一個勁地說著:
「不用找了,我也忘記是在哪兒弄丟的……」
「你剛才去過什麼地方了?怎麼會連耳環脫落了也不知道?」
「可……可能是……」朱曉蕾硬著頭皮找了個借口,「可能是我剛才去洗手間,洗臉的時候不小心弄掉的,現在也不好找了……」
陳逸豪輕撫她依舊畫著精緻妝容的臉蛋:「你剛才洗過臉嗎?」
「對啊,洗完之後就補妝了。」朱曉蕾開始恢復了一點鎮定。
「一直對著鏡子補妝也沒發現耳環不見了?」陳逸豪越發覺得她的話不可信。
「沒有……可能是我太專心補妝了……」朱曉蕾講話的時候一直沒有看著他,以陳逸豪對她的瞭解,豈會看不出她的心虛?剛好這時候又有人過來跟他打招呼,他這才沒有繼續問下去。
接下來的時間,朱曉蕾都非常老實,再也沒有離開過陳逸豪身邊一步。
傍晚時分,游輪準備靠岸了,部分客人會留在船上過夜,也有部分要上岸的,陳逸豪和朱曉蕾屬於後者。此時,朱曉蕾提出要上洗手間,陳逸豪這回沒再讓她落單,與保鏢陪著她一起去了。
他站在洗手間外面的甲板上,邊等待邊心不在焉地看著海面。一陣腳步聲傳來,陳逸豪漫不經心地轉頭看了看,神色驀地一變。
「陳先生。」李昱豪爽快地跟他打招呼。
「李先生,你好。」陳逸豪換上刻板的微笑。
「啊,朱小姐不在嗎?」李昱豪故作頭疼地左右看了看。
陳逸豪聽他提起自己未婚妻,心中已經起疑。「請問你有什麼事?」
「這個。」李昱豪從口袋裡拿出一件東西,攤開在手掌上。陳逸豪看著平靜地躺在他掌心裡的珍珠耳環,倏地抬起頭來。
李昱豪依舊笑得人畜無傷。「抱歉,請問可以幫我把這個還給朱小姐嗎?她不小心丟在我床上了。」
床上——陳逸豪腦袋裡轟隆一響,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李昱豪等了半天,見他沒動作,他笑了笑,親自拉起陳逸豪的手,把耳環放在他手裡。陳逸豪猛然醒悟,迅速把手抽回來。
「麻煩你一定要還給朱小姐哦。」李昱豪對他眨眨眼,微笑著離開了。
陳逸豪捏著那耳環,呆滯地站在原處。這時,朱曉蕾也從洗手間出來了。
「逸豪?」她不解地看著臉色陰沉的陳逸豪。
陳逸豪直視著她,表情非常平靜。他伸出緊握的拳頭,再輕輕打開,朱曉蕾看到他手裡的耳環,臉色唰地變白了……
手機特有的和絃樂曲在安靜的車廂內響起,李昱豪放下文件,拿起手機。
「喂?」
「您好,老闆。」男子刻板的聲音傳來:「剛剛收到消息,陳逸豪已經與朱家解除了婚約。」
「哦?動作挺快的。」李昱豪有點意外。「是哪方面提出的?」
「是陳逸豪本人要求的,朱曉蕾有極力挽回,但他態度很堅決。」
看來陳逸豪受的傷害很大,李昱豪還以為他會為了利益而勉強維持與朱曉蕾的婚約,說不定自己還要多花點心思才能離間他們。
「嗯,還有呢?」
「還有,朱曉蕾的父親已經從星河傳說撤除股份。」
「貸款方面呢?」
「貸款暫時還沒變化。」
「好的,辛苦你了,有什麼消息再通知我。」
「是的,老闆。」昱豪掛斷電話,突發其想地對司機道:「去星河傳說的分店看看。」
「是。」司機立即改變原來的路線。
幾分鐘之後,李昱豪的車子從星河傳說的分店外經過。只見裝修工人們正把一箱箱材料往門外搬,原本已經掛上去的招牌也已經拆了下來。
與朱家解除婚約,陳逸豪連分店也開不成了。
「李先生,請問要停車嗎?」司機問。
李昱豪已經看到自己想看的了,爽快地說;「不用,走吧。」
於是,車子沒有停留便離開了。李昱豪透過車窗,瞟著逐漸遠離的大樓。
陳逸豪,現在你連最大的籌碼也沒有了,就不知道,你接下來還能怎樣。雖然挫敗了對手,可李昱豪卻一點勝利的快感也沒有。
他腦海中浮現的,是陳逸豪那天在船上那副震驚與悲痛的表情……
星河傳說俱樂部,今天也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客人來了一波又一波,停車場塞得水洩不通。大廳裡燈光閃爍,震耳欲聾的舞曲沒有間斷過,就連位於頂樓的辦公室裡也能聽到隱隱約約的喧嘩聲。
「陳先生,這是上個月的帳目。」矮胖的經理一疊檔呈上。
「好的,辛苦你了。」陳逸豪接過。
「有沒有需要我解釋的地方?」
「不用,你先忙吧。」
「好,告辭了。」
經理出去之後,陳逸豪翻開檔細看。雖然俱樂部賺了不少,可是因為分店的問題,上個月的總盈餘只有十萬不到。
陳逸豪頭疼地翻看著,這時,辦公室大門毫無預警地被推開。
「逸豪!」陳建林無禮地闖了進來。
陳逸豪抬頭。「爸?你怎麼來了?」
陳建林氣沖沖地奔到他跟前,大聲嚷著:「我聽說你跟曉蕾解除婚約了,是不是真的?」
陳逸豪眼裡閃過異樣的光芒,但他很快恢復平靜地回答:「是的。」
「你……你瘋了!」陳建林簡直無法相信。「曉蕾她老爸有錢有勢,你跟她結婚,我們能多賺多少錢啊?你怎麼可以……」
「她背著我偷人了。」陳逸豪冷冷地打斷。
「偷……」陳建林頓了頓。「偷人?」
「是的。」陳逸豪從牙縫裡迸出聲音。
陳建林雙手撐在辦公桌上,不死心地說著:「逸豪,你不要這麼衝動,不就是老婆偷人嘛,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也可以去泡妞啊,泡多少個都沒問題,誰也不虧誰的,但你絕對不能跟她解除婚約啊!」
陳逸豪冷冷地瞪他一眼,繼續拿起檔看著。陳建林知道他的脾性,他放軟口氣道:「逸豪,大局為重啊,你想想,有了朱家當靠山,我們東江幫才有希望振興啊!」
「就算不靠他們,我也能振興東江幫。」陳逸豪倔強地說。
「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陳建林又急了:「下個月就是還債期!你現在已經湊到三百萬了嗎?」
陳逸豪不吭聲,陳建林吼得口沫橫飛:「我問過財務經理了!開分店的事搞砸了,曉蕾的爸爸也撤股了,你現在的錢根本不夠我還!」
要不是為了替他還錢,東江幫也不會落到今天的田地,這個始作俑者還敢在這裡大呼小叫的!陳逸豪心頭火起,他啪地把文件扔在桌面上,目光炯炯地逼視著陳建林。對方被他瞪得一陣心虛,氣勢頓減。
「逸豪,我知道是老爸不對……我也是想幫你啊……」陳建林示好地說。
「你不去賭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陳逸豪不留情面地說。
「你現在講這個有什麼用?重要的是解決眼前的問題啊……」陳建林邊說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逸豪,別以為老爸只會拖累你,我這段時間也有四處找幫忙的……你看看這個吧。」
這個不成器的老爸還會找到什麼好幫忙?陳逸豪皺眉接過那張紙——金龍杯散打王挑戰賽,那張紙的標題赫然印著這幾個字。陳建林趁他邊看著的時候在一邊興致勃勃地解釋:
「這是好幾個大幫派合辦的散打擂台賽,對外宣傳是什麼金龍杯啦,其實就是那些大老闆用來開賭局,賠率相當地高呢,而且冠軍的獎金還非常豐厚……」
「你想說什麼?」陳逸豪看不下去地把那張紙丟下。
「我們贊助一名選手去參加吧!人選我都找好了,是泰國那邊地下拳莊的好手,在他身上扔個幾十萬,就能賺回十幾倍!不!幾十倍都可以!」陳建林越講越興奮。
「我不賭博。」陳逸豪冷聲道。
「不賭怎麼可能在短期內賺到三百萬!」
「我自然會想辦法,總之,我不賭!」
「你不要這麼固執!現在只有這條路可走了!」
「你不用說了,我最討厭的就是賭博。」陳逸豪態度堅決。
陳建林知道他是吃軟不吃硬的,他耐著性子勸道:「逸豪,不是有句俗話嗎?人生有時候就像一場賭博,陷入絕境的時候就是要賭一盤才能找到出路啊,做人要靈活一點……」
見他沒反駁,陳建林加大馬力遊說:「當年你爺爺和大伯父也賭啊,他們把所有的錢一口氣扔在軍火生意上,這種行為不就跟賭博一樣嗎?結果就贏了,要是他們當初老老實實地做生意,還哪會有我們今天的東江幫?」
陳逸豪的內心開始動搖了,他不禁攥緊拳頭。陳建林繼續舌燦蓮花地灌輸他的一套觀點:「現在那些有錢富豪,哪個不是靠『賭』來打江山的?腳踏實地地幹活是成不了大器的!就拿那個李家來說吧,只要有大賭局他們都會參一腳,而且還總是坐莊,從來沒見他們輸過的,就靠這條財路,身家都不知道翻過幾翻了,看看人家現在多風光啊!」
陳逸豪一聽他說起李家,眼神立即變了。
「你是說那個李昱豪的家族?」他口氣陰冷。
「對啊!就是他們家,他們可是這次擂台賽最大的贊助者呢。」
「他們也會派選手參賽嗎?」陳逸豪心裡燃起競爭的熊熊烈火。
「肯定的吧?」陳建林語帶羨慕地說:「而且他們的選手還會是贏面最高的,這次的比賽又能幫李家撈一大筆了。」
「知道他們的選手是誰嗎?」
「這就不清楚了,他們旗下有不少拳莊,應該會從那裡選人吧。」
陳逸豪沉思著,陳建林等著他的答覆。片刻之後,陳逸豪問道:「你剛才說,你看中哪個人選了?」
陳建林連忙回答:「是泰國的一個地下拳莊的高手,好像叫哈查什麼的,你想看他的資料嗎?我晚點給你搞過來。」
「他的實力呢?」 | |7 x;2e
「實力當然是超強的啊!老爸找的人你可以放心!」陳建林打包票地說。
「既然他這麼強,你確定不會有其他人招攬他出賽?」陳逸豪謹慎地問。
「應該還沒有,我已經找人跟他打過招呼了,他是最近才冒起的新秀,認識他的人也不多啦……」
陳逸豪又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道:「那好吧,將他的資料帶來給我看看,我再決定要不要資助。」
「好好好!」陳建林喜上眉梢,連聲答應。「你等著,我這就去叫人送來……」
陳建林拿出手機聯絡著,陳逸豪靠在椅背上,閉上眼。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次的決定是對還是錯,但就如父親所說的,人生有時候就像一場賭博,現在想踏踏實實地賺錢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孤注一擲。況且,這次他的對手是李昱豪……
陳逸豪想起他可恨的嘴臉,他暗自咬牙,他絕對不要再輸給那個傢伙!
叮叮叮叮——!中場休息的鐘聲響起,擂台上的兩名選手被裁判分開,場內觀眾震天的吶喊聲也稍微減弱了一點。
VIP席上坐著的都是本次比賽的贊助商和特邀嘉賓,他們不時交頭接耳,談論著賽況。
「我看藍方已經沒什麼勝算了。」一名戴眼鏡的中年男人道。
「嗯,體力差太多了,才兩個回合就喘成這樣……」他身旁的胖男人贊同地說。
「還以為『得運拳莊』是大贏家,想不到連決賽也進不去。」眼鏡男失望地說。
「呵呵……是啊,這回真是爆冷門了,得運拳莊是李家的代表吧?」
「想不到李家今年會派這樣的弱雞出賽,虧我還下了重注呢。」
「下重注的不止你一個啦,總之李家這回是顏面盡失了,不過他們也不會虧,身為主辦方本身就撈走一大筆了。」
坐在他們後面一排座位上的陳逸豪一直在不動聲色地聽著。
叮!比賽鐘聲響起,賽事繼續,藍方的拳手休息完後依舊無法佔據優勢,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席上的眼鏡男攤著手道:「好了,這場不用看了,輸定了。」
胖男人笑著安慰道:「算了算了,明天是決賽,趕緊看看哪個贏面比較高的吧,聽說有個泰國來的選手氣勢很好,已經打入決賽,我準備下重注了……」
「是嗎?」
這時,陳逸豪口袋裡的手機顫動了起來,他離開座位,往場外走去。來電顯示,是陳建林打來的,陳逸豪接起:「喂?老爸?什麼事?」
「逸豪,比賽怎樣了?哪邊贏?」
「還沒打完,不過李家那個沒什麼勝算了。」
「哦哦!是嗎?太好了!那哈查就有希望了!」
「你別高興得太早,只是李家這回太遜而已,其他選手可不是省油的燈。」陳逸豪冷靜地說。
「唉!不管怎麼說,咱們這回要一戰成名了!好多人買哈查贏啊!」
「哦?現在賠率是多少?」
「一賠三吧,前天還是一賠十,我看明天還會變。」
場內傳來高漲的歡呼聲,主持人宣佈紅方獲勝,陳逸豪告訴陳建林:「李家的已經輸了,我準備回來了。」
「好好,我過去看看哈查……」
陳逸豪掛斷電話,邁著輕鬆的步伐走出體育館。幾名西裝筆挺的男子與他迎面而來,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陳逸豪的眼中釘李昱豪!
「咦?陳先生,要走了嗎?」李昱豪對他綻開微笑。
「是的,李先生現在才來嗎?」面對這名破壞自己姻緣的元兇,陳逸豪心裡很想把他千刀萬剮,臉上卻冷靜地回以笑容。
「是啊,比賽已經出結果了嗎?」
「出來了,李先生還是親自去看看吧。」陳逸豪好心地說,心想他這回要氣死了吧?身為大熱門卻輸得如此難看。
「不用了。」李昱豪不甚在意地笑道:「反正哪邊贏,對我來說都沒區別。」
「是嗎?」他是已經知道自己的選手輸了,才故意裝作不在乎的吧?陳逸豪想著。
「陳先生,比起這個……我有另外一件事想跟你談一下的。」李昱豪別有用意地說。
「請問是什麼事?」
「這裡講話不方便,要不到裡面談?」
「不用了。」陳逸豪一口拒絕,這傢伙是出了名的笑臉虎,他不得不提防。不過他料想對方也不會有什麼好事要告訴他,他找了個借口道:「我還有急事趕著回去,要不然下次再說吧……」
「既然陳先生趕時間,那我長話短說好了。」李昱豪可沒這麼簡單就放他走。「據我所知,貴集團資助的選手已經進入決賽了吧?先恭喜你了。」
「謝謝李先生關心。」
「他的對手是今天的優勝者吧?不知道陳先生更看好哪邊?」李昱豪先拋出一個試探性的問題。
這傢伙,葫蘆裡到底賣什麼藥?陳逸豪模稜兩可地答道:「不好說,雙方實力都相當,要到比賽的時候才能知道結果。」
「可是……我更看好今天的優勝,張家拳館的許嚴。」李昱豪頓了頓,道:「因為連我們的王牌也被他打敗了。」
陳逸豪不服輸地笑道:「這也不代表他能打贏哈查。」
「哦?這麼說來,陳先生對哈查還是相當有信心的咯?」李昱豪彷彿是捉到機會似的說道。
「既然贊助他出賽,當然是要相信他的實力了。」陳逸豪也不想跟他拐彎抹角了,直截了當地說。
「那好。」李昱豪點頭;「既然我們各自看中比賽的對決選手,要不我們也來賭一場?」
陳逸豪皺眉,這傢伙忽然提出這種要求,準沒好事。李昱豪見他沒回答,逕自說道:「我是很有信心會贏的,就不知道陳先生敢不敢奉陪了。」
激將法是嗎?陳逸豪可不會輕易上當。
「我要奉陪的話,不是看敢不敢,而是看有沒有必要。」他反唇相譏。
「你一定會覺得有必要的……」李昱豪向一旁的助手打了個眼色,後者隨即從公文包裡取出一份檔。李昱豪接過,展示給陳逸豪看。
「這是天成廣場頂樓的租用合約,那個場地現在歸我們所有了。」他輕道,陳逸豪的神情絲毫沒有變化。還挺能忍的嘛……李昱豪在心裡輕笑。
「那可真是要恭喜李先生了。」陳逸豪無所謂地笑道,對方就是為了向自己炫耀,他才不會露出他期待的反應。
「我是打算用來開夜總會的,陳先生覺得合適嗎?」
「李先生經營夜總會的經驗比我豐富,不用向我請教意見吧?」
「不,我旗下的夜總會沒有一家比得上你的星河傳說。」李昱豪謙虛地說。
陳逸豪挑眉看他,彷彿在問:那又怎樣?
「其實……我是想把新夜總會的招牌也命名為『星河傳說』。」李昱豪說出一句像玩笑一般的話。
陳逸豪直直瞪著他,這傢伙是真傻還是裝傻。陳逸豪冷冷地提醒:「很抱歉,這個LOGO已經被我們註冊了。」
「我知道啊。」李昱豪笑著說:「但我真的很想要你們這個招牌。」
陳逸豪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去。
「所以,我想說的是,這次的賭注,就是『星河傳說』這個LOGO。」李昱豪淡淡地拋出一句話,終於成功讓陳逸豪露出憤怒的眼神。
第三章
電視螢幕上,兩名拳手正在你來我往地較量著。其中穿紅色短褲的拳手驀地揮出一記兇猛的直拳,將對手的頭打歪向一邊,口中的牙套都被打飛出來。紅褲子選手乘勝追擊,一腳將對手踹開。
陳逸豪按下遙控器的開關,DVD內的影碟停止了播放。
這個穿紅褲子的,正是李昱豪自信滿滿可以奪冠的選手許嚴。以陳逸豪多年練武的經驗來看,許嚴雖然有力度,出手夠狠,但技巧比不上哈查,而且拳路凌亂,毫無戰術。
在陳逸豪看來,他根本不是哈查的對手,但李昱豪不是沒眼光的人,他會看中許嚴,對方身上必然有特別之處。或許他還沒有使出真正實力,或許他還有什麼秘密的招式……
陳逸豪拿起茶几上的合同,思緒飄回三個小時前——
「李先生,你沒吃藥就請不要到處亂跑。」陳逸豪說出一句攻擊意味十足的話。
李昱豪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他笑完後,正色道:「陳先生以為我在開玩笑吧?但我是很認真的。」
「我沒時間跟瘋子玩,失陪了。」陳逸豪正要走開,卻被李昱豪閃身擋住,他一個收腳不及,就這麼栽進對方懷裡。
「小心……」李昱豪正要扶他,陳逸豪立即退開一大步,很快便站穩了。
這傢伙的胸膛居然這麼硬,陳逸豪忍著痛不去揉被撞疼的鼻子,維持著嚴肅的表情。
「陳先生,與其把星河傳說抵押給星隆幫,倒不如跟我賭一把吧。」李昱豪眼底儘是笑意。
「你在說什麼?」什麼抵押的,還有星隆幫,陳逸豪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咦?難道你不知道嗎?」李昱豪做出錯愕的樣子。
陳逸豪討厭這種被他牽著鼻子走的感覺,他咬牙怒道:「李先生想說什麼就直說,不用扯東扯西。」
「哦哦……抱歉,想不到你真的不知情。」李昱豪知道他已經失去耐性了,決定不再逗他。「據我所知,令尊將星河傳說的總店抵押給星隆幫的大哥何強,向他借了一千萬,並且把錢都押在明天舉行的拳賽裡了。」
李昱豪滿意地看著陳逸豪的表情從不可置信到震怒,良久之後,對方才憋出一句話:「你說真的?」
「我沒必要騙你吧?你問一下陳老先生不就清楚了?」
陳逸豪心裡已經氣得亂成一團,父親居然瞞著他幹這種冒險的事!他力持鎮定地問李昱豪:
「那你是要怎樣?」
「陳先生,星隆幫是什麼貨色,相信你也很清楚吧?我真不忍心看到現在如日中天的星河傳說落在他們手裡。」李昱豪惋惜地說。
他說的不錯,雖然都是混黑道的,但星隆幫的名聲可是所有幫派之中最臭的,他們出了名手段卑劣,專幹黑吃黑的勾當,不知道有多少小幫派被他們用骯髒手段給吞併了。可是……
「李先生,現在比賽還沒開始,誰輸誰贏還不知道,星河傳說未必就會落入他們手裡。」陳逸豪冷冷地提醒。
「這個我知道,但你覺得,就算你們贏了,星隆幫就會講信用嗎?」李昱豪笑道:「問他們借錢容易,還起來可就難了,跟他們交易你們是注定要吃虧的。」
「跟你交易我們就不會吃虧嗎?」陳逸豪譏諷。
「肯定不會哦。」李昱豪調皮地眨眼:「我可是正當的生意人,誠信就是我們的生命。」
你少來了!陳逸豪在內心說,但他也明白,李昱豪說的都是事實。父親已經擅自把夜總會抵押給星隆幫,他們就算贏了比賽,後續也不好收拾,比起惡名昭著的星隆幫,跟李昱豪交易的確比較有保障一點。
雖然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李昱豪必定是有陰謀的,但他現在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李先生,關於你說的賭注問題,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陳逸豪表現出退讓地說。
「沒問題啊。」李昱豪接過助手遞過來的合同書轉交給他。「我會幫你支付星隆幫的那一千萬押金,讓你父親跟他們簽的合約終止。如果哈查輸了,你就要把星河傳說的總店和LOGO轉讓給我們集團,如果他贏了,天成廣場的分店就歸你們。合同上面寫得很清楚了,陳先生可以仔細看,考慮清楚再答覆我。」
他不忘補充:「不過要趕在明天比賽開始之前哦。」
「我知道了。」陳逸豪把合同收好。「我晚點就給你答覆。」
「好,等你好消息。」李昱豪笑瞇瞇地揮揮手。
陳逸豪從他身前越過,再也沒看他一眼。
手上捏著合同書,陳逸豪失神地盯著已經變成一片藍色的螢幕。他剛才已經打電話向父親確認過,父親真的頭腦發熱跑去問星隆幫借錢了!自己把他臭罵了一頓,對方還不知悔改地打包票說哈查贏定了,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陳逸豪撐著額頭,有這種父親,叫他怎麼可能不擔心?他是一萬個不願意跟星隆幫打交道的,事到如今,只能選擇李昱豪了。
他拿起手機,撥通對方的號碼……
場內充斥著震天價響的呼喊聲,評述員的聲音也被完全蓋過。擂台上,穿黑色褲子的哈查一記有力的飛踢,將對手許嚴掃倒,觀眾再度發出一波幾乎可以掀翻屋頂的歡呼。
「哈查加油!加油!打他個落花流水!」陳建林激動得跳起來,坐在他旁邊的陳逸豪就顯得平靜多了,他看向坐在對面席位上的李昱豪,對方也在同一時間看過來了。
許嚴一直處於劣勢,現在還有十分鐘比賽就結束了,許嚴要贏,除非奇跡出現吧。我看你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陳逸豪挑釁地揚起下巴,李昱豪對他微微一笑,依舊是信心十足的樣子。
這傢伙真討人厭,陳逸豪把目光轉回到擂台上。這時,台上的許嚴驀地作出反擊,把哈查摔倒了。
陳建林叫嚷著:「哎呀!快起來!不要輸給他啊!」
哈查才剛站穩,又被許嚴連續打出的直拳擊中。哈查在比賽中很少中拳,想不到這次被打了幾拳就開始左搖右擺了。
押他贏的觀眾們大聲呼喊著;
「快還擊啊!」
「打他打他!」
「不准輸啊!我買你贏的啊!」
哈查挨了許嚴幾記重拳,就完全喪失了戰鬥力,他的動作變得緩慢起來。許嚴乘勝追擊,卯足勁兒揮出他最拿手的右直拳。
哈查被打得臉都歪了,重重跌倒在台上。
他沒有爬起來,裁判立即跪下,開始讀秒:「十、九、八、七……」
全場觀眾都沸騰起來,大吼著:
「混蛋!快站起來!」
「快起來啊!」
「你他媽不是就這樣輸掉吧!」
讀秒還在繼續:「五、四、三……」
哈查抖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爬起來。
「二、一!」裁判在一片怒罵聲中高舉許嚴的手,宣佈:「勝方,許嚴!」
觀眾們的怒火一發不可收拾,因為幾乎所有人都買哈查贏。礦泉水瓶、果皮等垃圾夾雜著叫罵聲往台上扔著,個別情緒激動的人還要衝上擂台,被維持秩序的保安給及時攔下了。
怎麼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的陳建林也非常激動,又跳又叫地大罵著,只有陳逸豪還保持著冷靜。事情的變化太過戲劇性了,他無法接受!他氣憤地瞪向對面,而這時,李昱豪正在保鏢的開路之下離開席位。
陳逸豪倏地站起來,快步追了出去。他一直追到體育館大堂裡,觀眾還沒散場,大堂內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門衛。
「李昱豪——!」陳逸豪怒不可遏的一句吆喝,成功讓李昱豪轉過身來。
「陳先生?」李昱豪不知道是遲鈍還是故意,面對別人滿臉的怒火還能笑得出來。
陳逸豪向他筆直奔去,李昱豪的保鏢們立即擋在他面前。「陳先生,請問有什麼要緊的事嗎?」李昱豪隔著保鏢,故作天真地問。
「你做了什麼手腳?!」陳逸豪不跟他客氣,直截了當地質問。
「手腳?」
「你別裝傻了!」陳逸豪指著他的鼻子道:「這場比賽的結果根本就是你在背後操縱的!」
「陳先生,指控別人是需要有證據的。」李昱豪氣定神閒地笑道:「願賭服輸,你該不會是那種輸了就要發飆的人吧?」
「你少來了,輸給你的卑鄙手段,我一點也不服!」
「所謂兵不厭詐,陳先生,這麼簡單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李昱豪話鋒一轉:「再說,我們事先已經簽訂了合同,你如果想以這個借口來反悔,恐怕沒那麼容易哦。」
意思就是要怪就怪自己太笨了嗎?陳逸豪被氣得夠嗆,他失控地將李昱豪的保鏢撞倒,掄起拳頭揮向對方。
李昱豪敏捷地躲過他的攻擊,並快如閃電地從他背後握住他的手腕。
「陳先生……君子動口不動手,我可捨不得讓你受傷……」李昱豪溫熱的口氣拂過陳逸豪的耳際,身體也緊貼著他的背。陳逸豪心底升起一種奇怪的熱度,他羞惱地往後又是一拳:「閉嘴!你沒資格稱君子!」
李昱豪依舊是俐落地避開了,他的保鏢立即反應迅速地把陳逸豪圍住。陳逸豪又要往前衝,手腳卻被他們架住了。
「陳先生,既然我們都不想當君子,那我只好跟你『動手』了。」李昱豪驀地說道。
「你來啊!」陳逸豪激憤地吼道:「有種就叫你這群走狗滾開!」
「那好,放開他吧。」李昱豪居然想也不想就下令,保鏢們遲疑著鬆開了陳逸豪。
對方的反應過於異常,原本火冒三丈的陳逸豪也稍稍冷靜了下來,狐疑地瞪著李昱豪。這時,許多觀眾已經走了出來,不少人聚在他們附近看熱鬧。
「陳先生,這麼說來,只要我堂堂正正地打敗你,你就會服輸是嗎?」李昱豪雙手環胸地問。
「有本事你就跟我單挑!」陳逸豪的手指關節咯咯作響,他要跟這混蛋把新仇舊恨算清楚!
「OK,這可是你提出的。」李昱豪一副「你別後悔」的口氣,他看了看周圍的人群,道:「我接受你的挑戰,不過這裡人太多了,要不我們換個地方?」
「要去哪就爽快點!」陳逸豪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腦,只想狠揍他一頓。
「跟我來吧。」李昱豪率先走開,陳逸豪快步跟上,幾個保鏢也亦步亦趨。李昱豪將陳逸豪帶到一個寬敞的柔道練習場,讓保鏢們在門外看守著。
「要怎麼分勝負?直到對手站不起來嗎?」李昱豪慢條斯理地脫下西裝外套。
「隨便!」陳逸豪也把外套甩掉,上身只穿一件黑色背心。他握緊雙拳,眼裡戰火熊熊。李昱豪依舊是不緊不慢的樣子,他邊扯掉領帶邊道:
「陳先生,老實說,這場決鬥我已經等很久了……」
「是嗎?」陳逸豪紮穩馬步。
「就這麼打太沒意思了,要不,我再跟你賭一局吧?」
「省下你的廢話吧!」陳逸豪沒耐性地低吼。
「聽一聽我的廢話,對你有好處的。」李昱豪解開襯衫的幾顆紐扣,捲起衣袖,繼續道:「只要你打贏我,我們之前的賭約就一筆勾銷,星河傳說依舊是你們陳家的,怎樣?」
「你說真的?」陳逸豪稍微站直一點。
「當然,我說話算數,要不你用手機給我錄音下來?」
「不用。」陳逸豪覺得對方要是反悔的話自己錄音了也沒用。
「那好吧,謝謝你信任我。」李昱豪微笑:「但是,如果你輸了,你就要心服口服地將星河傳說讓給我,並且,你就要成為『我的人』。」
「什麼?」陳逸豪為他最後一句話而迷惑。
「我是說,要是你輸給我,你要做『我的人』。」
「要當你手下?」陳逸豪是這樣理解的。
「也可以這麼說吧。」李昱豪聳肩:「怎樣?接不接受我的挑戰?」
自己已經窮途末路了,就跟他賭一回吧!陳逸豪一咬牙:「好!我接受!」
「那就,來吧。」李昱豪挑釁一笑,向他勾勾手。
陳逸豪迅猛地出拳,被李昱豪雙手隔開,他順勢飛踢出一腳,腳尖從李昱豪的下腹擦過。可惜被他跳開了,李昱豪撓了撓腹部。「還有點本事嘛。」
陳逸豪不語,繼續進攻,他出拳凌厲,一點也不輸給正式的拳擊選手,李昱豪躲得有點狼狽。陳逸豪對他的恨意化成驚人的力量,擊出的重拳比他過去任何的拳頭都要有力,直向李昱豪的臉門而去。 hkPMu@BI
李昱豪交叉雙手抵擋,「砰!」地一聲,拳頭擊中了他的手臂,兩隻手臂被震開。李昱豪迅速後退,要是再慢一步,他俊挺的鼻樑怕是要被打斷了。
這傢伙出手可一點也不留情面…李昱豪感覺到小手臂的骨頭隱隱作痛,肌肉怕是已經被打腫了。
陳逸豪像瘋狂的雄獅一樣衝過來,再度出拳。李昱豪不能再吊兒郎當了,他一把握住陳逸豪揮過來的手臂,巧妙地往旁邊一推,並一腳掃向對方的下盤。
陳逸豪摔倒在鋪著厚實木板的地面上,但他很快就跳了起來。李昱豪採取主動,一腳橫掃過去。
他十分清楚,要讓陳逸豪這種驕傲的男子臣服於自己,就一定要徹徹底底地將他打敗!讓他輸得無話可說!
陳逸豪被踢得飛出門外,撞倒了門邊的盆栽。但他在李昱豪趕來之前就站起來了。他隔開李昱豪的拳,以牙還牙地踹向他的腹部。
李昱豪撞在牆壁上,這時,原本站在他們身後看著的保鏢忽然一哄而上,箍住陳逸豪的脖子和手臂,讓他動彈不得。
「老大!快!快過來打他!」那些男的對李昱豪喊著,陳逸豪死命掙扎,低罵著:
「卑鄙的傢伙!!」
李昱豪大步向他們走去,猛力出拳,拳頭卻是揮向那幾個架著陳逸豪的男人。
「給我滾遠一點!」李昱豪踹開最後一個男人。
陳逸豪緩了緩氣,李昱豪搓了搓疼痛的小腹,恢復笑臉,勾手道:「挺不錯的,再來啊。」
他怎麼覺得這混蛋是在逗自己玩的?陳逸豪內心升起一股被羞辱的強烈感覺。
「誰怕誰!」陳逸豪再度撲上去,因為氣憤,他的拳路失去了條理。兩人拳來腳往,打了將近十分鐘,彼此都中了不少招,身上和臉上也都掛綵了。
陳逸豪粗喘了幾下,猛然憋足一口氣向李昱豪撲去。對方看準他的漏洞,抽起他的腰帶將他來了個過肩摔。
「呼……呼……呼……」李昱豪邊喘氣,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倒在地上眼冒金星的陳逸豪:「認輸了嗎?」
「誰會……輸給你這種人!」陳逸豪一記鯉魚翻身,蹦跳起來,兩人再度開戰。
兩人雖然都是自小就接受搏擊訓練的,但李昱豪家世特殊,教他搏擊術的都是世界級的武術家,加上他自身就有超高的天分。陳逸豪雖然也是跟老師傅學武,但招式來去都是那幾下,經過一陣對戰,他的套路已經被李昱豪摸透了,他的攻擊再也對對方造成不了進一步威脅。
在他一輪猛烈進攻失敗之後,李昱豪輕輕地說:「好了,要結束了……」
他猝不及防地閃到陳逸豪面前,對方迅速出拳,但被他動作更快地抓住手腕。李昱豪的膝蓋往上猛力一頂,狠狠撞在陳逸豪的腹部。
「呃!」陳逸豪感覺內臟都被他撞出來了,他痛得眼前一黑,口中也吐出唾液。要不是李昱豪扯著他的手,他怕是要沒尊嚴地跪倒在對方面前了。
李昱豪捏住陳逸豪的手往他背後一擰,立即讓他再次痛得低呼出聲。李昱豪的擒拿技術了得,眨眼之間就把對手雙臂都捉住,陳逸豪被撲倒在地上,對方沉重的身子將他壓得死死的,他根本無法動彈。
陳逸豪經過剛才的撞擊,全身的力氣像被抽空一般,他再也沒辦法把手抽出來。
「還要打嗎?」李昱豪貼在他耳邊問,陳逸豪咬牙不語。有不少看熱鬧的人聚了過來,不過都被李昱豪的保鏢阻隔開來。
感覺到身下的人已經沒有再掙扎了,李昱豪終於將他放開,率先站起來。陳逸豪爬都爬不起來,他全身都在發抖,強忍著不讓自己暈厥過去。
李昱豪也受了不少傷,但畢竟沒有陳逸豪的嚴重。
「我下手太重了嗎?」他帶著歉意地問,陳逸豪聽在耳裡卻感覺對方是在羞辱自己的無能。
李昱豪向陳逸豪伸出要拉他一把的手,對方沒有接受。陳逸豪捂著肚子,他不可以再趴在這混蛋面前了!他一手撐著地面,終於雙腳發顫地自己站直身子。
這時,陳建林從人群裡跑出來,拉著他問:「逸豪!逸豪!發生什麼事了?」
陳逸豪沒有回答,只是說了一句:「回去吧。」
他跌跌撞撞地走開,陳建林疑惑地看了李昱豪一眼,隨即跟上兒子的腳步。
會議室內,身著一身刻板灰色西裝的男子彎身把一份文件放在桌面上。坐在桌子旁的陳逸豪拿過,他臉上的淤青還沒散去,貼著幾塊創可貼。
陳逸豪細心看著合約,兩名律師坐在他身旁。他看著看著,眉心逐漸緊皺。
「陳先生,請問是有什麼問題嗎?」西裝男很會察言觀色地問。
「這裡。」陳逸豪指著一項條款:「為什麼我要搬到你們指定的房屋去?」
「這是為了更方便您的工作,李先生在夜總會附近的高級公寓區中給您安排一間住所。」西裝男早有準備地說。
「那這裡呢?為什麼我外出的時候必須跟你們安排的司機在一起?」
「這也是為了更好地配合您的工作。」
「不必,我自己有駕駛證,我也不想住在你們安排的地方,請把這兩項去除。」陳逸豪堅決地說。
「抱歉,這是李先生的命令。」西裝男像機器人一樣毫無感情起伏地說:「除了李先生本人,誰也不能擅自修改合約的內容,陳先生如果對合約有異議,可直接與李先生溝通協調。」
「你不是說他去美國了嗎?要怎麼聯繫他?」
「很抱歉,這個我不清楚,李先生正在參加重要會議,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那你剛才說的不是廢話嗎?」陳逸豪咬牙,西裝男不語。
這樣跟他耗下去也沒用,陳逸豪又拿起合約仔細看了一遍,其實除了方纔那兩項,其他條款都非常合理。
李昱豪要聘請他為自己旗下所有夜總會的總經理,其中重點管理本該屬於陳家的「星河傳說」。對方這麼做,也不知道是重用他還是羞辱他,陳逸豪完全搞不懂。
如果是要讓自己難堪,對方幹嘛要給他月薪十五萬的超高工資?一般夜總會經理,月薪最多也就三萬。而且還給他安排高級寓所,進出都有專車並配備司機。就算自己再有能耐,也配不上這麼優渥的待遇吧?陳逸豪幾乎感覺不到自己是替對方打工的。
李昱豪這樣是想收買人心嗎?好讓自己為他全心全意地賣命?陳逸豪又覺得不可能,那傢伙手下一堆願意替他出生入死的人,怎麼也不缺自己一個吧?
這個李昱豪,到底意欲何為……替自己安排住宿跟司機,其實也是為了更好地監視自己而已吧?陳逸豪只能這麼理解了。
「陳先生。」見他沉思良久都沒動靜,西裝男終於出聲催促:「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請您盡快簽好合同。」
陳逸豪還是不想就此妥協,他問:「不能等李先生回來再簽約嗎?」
「李先生吩咐,要在他回國之前辦妥的。」
「可是……」陳逸豪正要說話,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抱歉,我接一下電話。」
陳逸豪走到會議室外面接聽電話:「喂?」
「逸豪,你現在在哪?」陳建林帶著激動的聲音傳來。
「我在外面,怎麼了?」
「你……那個……你是不是已經替我還錢了?」陳建林結巴地問。
「什麼?」他沒頭沒尾的話讓陳逸豪一頭霧水。
「難道不是你??」
「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是說你欠的三百萬賭債已經還清了?」陳逸豪想起今天就是要替陳建林還債的日子。
「對啊!剛才債主打電話給我,說我的錢已經還清了,叫我今後多光顧他,我都嚇了一跳呢!我就想是不是你幫我還的,所以來問你一下……」
到底是誰會這麼好心?難道是……陳逸豪飛快地跟父親說:「先不管了,我還有事,晚點再跟你聯絡。」
「哦、好……」
陳逸豪掛斷電話,快步回到會議室內,跟西裝男道:「對不起,有一件事我想請問一下。」
「是什麼事?」
對方是李昱豪吩咐來跟自己簽約的,應該知道才對。陳逸豪想了一下,最終問道:「請問你知不知道,李先生是否幫我父親償還了三百萬的債務?」
「這些是李先生的私事,我並不清楚。」
「……」
「陳先生,請問你決定要簽約了嗎?」西裝男回到主題上。
陳逸豪拿起合約,如果真的是李昱豪替自己還錢……對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除了他,不可能還有別的人會幫他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確定,還錢的人就是李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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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cathysst 於 2013-6-19 15:05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