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彌月,感情的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等你哪天真的愛上了魏大哥,你就知道他為什麼不喜歡你被別人碰了。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會在意起魏大哥的過去,在意他曾經抱過多少人,在意他為什麼寧願抱那些不愛他的人,卻不願意抱你……」
不知不覺,說著說著,那些幽怨的話語,就悠悠地溜出了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見忽閃忽閃地眨巴著眼睛的彌月,正似懂非懂地盯著他猛瞧。
「啊!我、我是說,等你以後真的愛上了,就會明白魏大哥的感覺了。現在為了你們兩個人好,也只能這樣先挨著,最重要的是,你和魏大哥兩個能保住性命,再圖將來,這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就算魏行風怪他也好,不甘心也好,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就不能再由著他們胡來。
這天晚上,為彌月準備的第二個男人,被如期送上了山。看來不只是彌星,黃山一族的所有人,都在違背著魏行風的意願。這也是大家長大以來,第一次違背對他們恩重如山的黃山主子。
然而,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就算幾乎所有人都看得清這個現實,但深陷其中的魏行風,卻是怎麼也放不下心愛的彌月。
「小月兒,你不要不理我,我還可以的,我還行的,小月兒……」
一開始是見誰罵誰,丟藥丟碗,鬧了幾天以後,發現彌月真的狠下心來,不來看他了,他又強拖著重傷的身體,跑到彌月房中,死纏著他的小月兒。他那淒厲的嘶叫聲,別說是彌月了,就是在場的其它人,也都聽不下去。
「小月兒,你再試試看吧。這些天來,我體內又聚集了一些內力,如果沒人化解的話,我還是免不了會功毒發作。就算你是救救我好了,我們再試試吧。」
這就是血玉神功霸道的地方,一旦開始練習,五臟六腑都會出現相應的變化,陽者純陽,陰者純陰,若不經常排陰吸陽,或者排陽吸陰,必然內臟受損。所以聽他這麼一說,大家也就勉強同意讓他們再試一次。
久違了十多天的行功,還是在魏行風的房裡進行。事先給彌月服用了克制陽毒的藥物,又叫彌月縮短行功時間,這一次下來,雖然魏行風的內力仍然被彌月吸得將近見底,但所幸還不至於重傷。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然後隔了七天左右,兩個人又進行了第二次的行功。
其實在第一次以後,大家就都看出來了,他們兩個之間的互動,依然是沒有絲毫的進展就算魏行風沒有再吐血受傷,但在實際來說,魏行風最多只是在為彌月輸功,根本就不是血玉神功中描寫的,陰陽互融,相輔相成。
想必這樣的情形,魏行風自己也是非常清楚的。可是苦戀了那麼多年,如果可以放下的話,又怎麼會落到如此田地。
不能每天給彌月行房,不能滿足彌月日漸增大的需求,不能獨佔彌月的這一事實,在第四次行功的時候,魏行風就已深刻瞭解到了。不接受也只能接受,度過了最痛苦的一個月,魏行風的傷痛倒是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要保住能和彌月行房的權利,就必須積聚內力。
就算落魄到了這種地步,就算只能成為一個練功器具,彌月的禁臠之一,魏行風依然沒有放棄對彌月的執著。
而且,明白到會這麼安排,是出自於大家對他的愛戴,在接受了這種身份的同時,魏行風的態度也終於緩和下來。對彌月還是那麼的冷愛熱憐,對屬下還是那麼的寬容體恤,可是哪怕對所有人都予以原諒,在那麼多人裡面,魏行風卻唯獨沒有原諒彌星,唯獨只對他一個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別人都是沒有私心的,別人都是為了保全他的性命,而彌星則是為了趕走彌月,為了能夠取而代之,他根本就是居心叵測之人。
更有甚者,有時候看到彌星晃來晃去地厭煩了,魏行風還會對他冷言冷語地戳上兩句,直嘔得百口莫辨的彌星不知該如何是好。
魏行風其實是不想看到他,魏行風其實是把所有的怨恨都撒到他的頭上。
但就是知道裡面的道理,這種被心上人曲解的痛苦,還是每每都讓彌星心碎欲死。
「彌星少主,主子現在氣頭上,你就忍忍吧,過了這陣,他就會諒解的。」
「彌星少主,你再忍忍,主子自己也很苦的。」
是啊,他苦,魏行風也苦,這些屬下一樣都不好過,現在就連從來都無憂無慮的彌月也學會了歎息,他還能要求怎樣的慰籍呢。
要不是黃山之上杏無人煙,除了他們一族,以及被彌月用廢掉的男人,就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這時的彌星還真想隨便找個人成婚就好,男的女的都無所謂,他現在想要的,就只有魏行風不要恨他。
假以時日,他真的會諒解他嗎?
就當彌星希望著魏行風能夠原諒他的時候,彌月和魏行風之間卻又出現了新的問題。
這天下午,在諒亭裡面散心休息的魏行風,忽然大口大口地吐起了鮮血。
「怎麼會這樣,彌星少主,主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黃山之上,護衛之中,其實不乏有能人名醫,但是自從彌星日漸長大以來,天資獨厚的他,在這些年裡,早就成了黃山眾人的支柱之一。
「不成功便成仁,血玉神功的副作用果然不容小窺。」
前思後想,魏行風會有這樣的反應,肯定就是血玉神功的作用。快速點了他胸口的幾處穴位,止住了吐血,彌星趕緊指揮大家,把他抬進屋裡。
「叫他出去,我不要他看,叫他出去……」
「魏大哥,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等你的身子恢愎了健康,你要怎麼處置我都行,現在,我就得罪了。」
強忍住心裡的酸澀,也不管魏行風怎麼瞪他,彌星隨手又點住了他的啞穴。
運氣治療是不可能了,他人陰陽調和的內力,對於魏行風現在的體質來說,無疑是一副致命的毒藥。金針藥石能做到的,就只是拖延一時,同樣於事無捕。
現下唯一能救魏行風的辦法,就是有一個愛極了他的人,用血玉神功打通他被淤塞的任督二,只有讓他體內的至陽內力積聚到足以壓制冒出來的至陰氣息,這樣他的性命才能得以保全。
正常他們大家愁眉不展,苦苦思索的時候,那個罪魁禍首的彌月突然闖了進來。
「行風!行風!行風他怎麼樣了?星兒,他怎麼又吐血了?我這些天來已經很小心了,怎麼還弄成這樣?」
這可不是小心不小心的問題,只要他一天在吸魏行風的內力,魏行風的內傷就會一天比一天加重,吐不吐血,只是表面現象而已。
看看眼前同樣著急的彌月,再看看床上動彈不得的魏行風,把牙一咬,彌星再次跪倒在彌月跟前。
「彌月!哥哥!我求求你了,你不要再和魏大哥行房了,你這樣真的會害死他的,彌月!」
又一次被自己的親弟弟這麼想求著,彌月本就擔憂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痛苦神情。
「不是我不答應,是行風……」
「我知道,我知道是魏大哥硬逼著你的,可是,如果你再順著他的話,就是害了他呀!」
用膝蓋向前跪了兩步,看著彌月猶豫不定的臉色,越發痛苦起來,咬了一下嘴唇,彌星突然把心一橫。
「好吧,既然哥哥捨不得行風的功力,不想放過這麼好的練功器具,那我也就不攔著你了。但是現在他積聚的內力還不夠,還不足以讓哥哥使用,哥哥不如先吸了我的吧,我也願意成為哥哥的器具,求哥哥成全!」
說著,彌星快速磕了幾個頭,然後一邊磕頭一邊不停地叫著「哥哥、哥哥」,聲色淒厲,就是久經沙場的護衛們都不由得個個動容,從未有此經歷的彌月,一下子就被彌星給嚇住了。
「這、這怎麼可以,彌星,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我沒有這麼想過……」
他當然是沒有這麼想過,彌月不可能把魏行風當作是練功器具,彌月也不可能把提升功力看得那麼重要,但是不那麼說的話,又怎麼能夠逼迫他放開魏行風呢。
因此,就算知道彌星這是在信口胡說,同樣待在房裡的護衛們,也都沒有任何人出來插話。
「沒關係,不管哥哥有沒有這麼想都沒有關係,哥哥就用了我吧,我的功力應該也算是當世高手,是我的話,至少比那些抓來的人用得久些,哥哥,哥哥!」
所謂的「用」,其實就是要和彌星行房。哪怕再怎麼不懂世事,這樣的事,彌月怎可能做得出來,如受重擊般地晃了幾晃,看看跪在地上口口聲聲叫著「哥哥」的弟弟,再看看躺在床上,正萬分焦急,用眼神不斷挽留他的男人,彌月最終還是慢慢地搖了搖頭。
「我不會用星兒的,星兒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我不想和弟弟做那樣的事。行風,對不起……」
傷痛之間,彌月那仙子般的臉上,竟然落下了兩滴淚來。
從小到大,這是彌星第三次看到彌月落淚,第一次是娘親去世,第二次是爹親去世,而這一次,竟然是為了他和魏行風,這怎不讓彌星感動萬分。
「彌月……」
才想緩和一下語氣,稍微安慰一下彌月,沒想到流下兩滴清淚以後,彌月居然縱身一躍,飛出屋子,絕塵而去。
「彌月!彌月!」
「彌月少主!彌月少主!」
在下一瞬間,不光是彌星,房裡的幾個護衛一同都追了出去,只是吸了魏行風以及多個高手的內力,彌月的武功早就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他的腳力,又怎是彌星他們能夠追得上的。
一眨眼的功夫,就只有山風清冷,樹影婆娑,哪裡還能見到彌月的半個身影。
「彌星少主……」
回過頭來,再看看一臉憂愁護衛們,這些被魏行風所救,跟隨了魏行風多年的屬下,也是看著他們兄弟長大的人。
主子、彌月少主、彌星少主,對於這些人來說,他們三個本應該是同樣重要的存在,可是現在卻弄得一個重傷難行,一個被逼離開,而另一個卻夾在裡面,兩邊不是人,這樣的情景,怎不讓這幾個久經沙場的男人揪斷心腸。
無奈之中,彌星馬上就當機立斷。
「看方向,彌月應該是朝著黟縣去了。離、坎、坤、兌,你們幾個馬上下山一次,通知乾和紫幽,最好能找到彌月,暗中保護起來。」
待到他們四個也消失了蹤影,彌星這才拍了拍白梓的肩頭,故作輕鬆地說道。
「別擔心,以彌月現在的武功,當今世上已經沒有敵手。況且他功毒發作時散發出來的香味,更不是一般男人能夠抵擋得了的,他……應該會沒事的……」
按照常理,像彌月這樣的修為,的確不容易遇到什麼危險的事,但是以彌月這種單純的個性,會不會被別人欺騙,卻又不得不讓人擔憂。再加上那個該死的香味……
「唉……」
這可能就是血玉神功的另一個奇異現象吧。
作為陽剛的一方,魏行風練了那麼多年,都不見有什麼特殊氣味,可是作為純陰的一方,彌月練了半年之後,髮膚之上,自然而然地就會散發出一陣陣幽幽香味,特別是當他功毒發作,或者是運功行房的時候,那種發蘭似麝的香味中,還會散發出催情和迷惑心智的作用,除了同樣練血玉神功的魏行風,那種時候,幾乎是每一個靠近他的男人都無法抵擋,而這也是令人頭痛的另一原因。
無法抵擋,就意味著會像野獸一樣,撲向純真的彌月,要不是佔有過他的男人全部都已經成為廢人,就是彌月被人粗暴對待的這一點,也要把人給心疼死啊。
「唉……」
血玉神功,鬼斧神差般的玉石,匪夷所思的山洞,吸吶天地精華的武學,偏偏卻要折磨這些單戀癡情的人們。
歎息之中,這一行人轉而又回到房裡,不無意外的,他們對上的正是魏行風彷彿要噴出火來的目光。
「唉!你們都出去吧,行風的事就交給我吧,我一定會救他的。」
「彌星少主!」
「星兒!」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都心疼我,自從我到這裡以後,不管是不是少主,你們都一直疼著我們,寵著我們……」
回過頭來,看著這些焦急的下屬。不,雖然名為主僕,其實不管是魏行風,還是他和彌月,都從來沒有真的當他們是這裡的家僕,就衝他們叫他的這聲。「星兒」,他就知道,在他們心裡,他同樣也和他們的弟弟一般。
「唉!我也知道,現在行風已怨恨我入骨。可是,放眼當今世上,除了我,還有誰能夠救他,既要愛他,又要熟知血玉神功,而且還願意為他奉獻的人,捨我其誰?」
只是事到如今,不選擇也只能選擇,不忍心也只能忍心,望著這些焦慮的大哥哥們,彌星忽然深深一躬。
「你們就讓我放手去做吧。就算行風恨我,不可能和我身心相融,這世上最多是多了一個魔君而已。可是,今天我要是不這麼做的話,行風的大限就會不遠。你們……都出去吧……」
的確如此,捨不得彌星,魏行風就無人能救,這樣的抉擇,對於誰來說,都是無法應對。所以也不等他們全部反應過來,彌星就長袖輕舞,把這一干人等全都逼出門外。
夕陽之下,金芒餘暉,照在彌星帶著淒絕的臉上,童稚和老練,堅毅和神傷,玲瓏和修長,渾然一體,在山風的吹拂之下,彷若是羽化的仙子,令所有人都不禁一滯。
「護法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我等會自會出來。」
關上房門,轉過身來,對於剛才的一切,魏行風顯然沒有少聽一句,正睚俱裂般的狠瞪著他。
「行風……行風……」
這些天來,內力枯竭,心力交瘁,魏行風不光是精神狀態,就是原本俊美的樣貌,都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臉若金紙,鬢角帶霜,蒼老得就好像是個將要入暮的中年人,可就算他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在彌星看來,也不由快要看癡了。
坐到魏行風的床邊,彌星輕輕地撫摸著男人的臉寵。
「行風……」多少次了,像這樣親密的稱呼,他曾經暗暗地默念過多少次了,也不知道過了今夜,他是不是還能夠這樣叫他,或者來說,一旦功力恢愎,他還會不會允許他這麼叫他。
一陣刺痛,彌星的手指由額角,滑落到臉龐,慢慢地觸及到魏行風的嘴邊。
好漂亮的嘴唇,好想輕嘗一下,可是還未等他低頭去吻,一動不動的魏行風,忽然就張口急咬,縱使彌星縮得再快,魏行風的牙齒卻也咬住了彌星食指的指尖,把那裡的一小塊肉,連同指甲一起給硬生生地咬了下來。
「嗚!」
十指連心,就算是一小塊肉,這份疼痛也是異常劇烈,可是這樣的痛感,又怎比得上彌星心裡的痛苦。
他竟然已經恨他如斯,竟然已恨不得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那個曾經救他於貧困之間,教他醫理武學的魏大哥,竟然捨得這麼對他。
知道魏行風對於自己的偏見已經無可改變,彌星也不多說,忍著指尖傳來的劇痛,三兩下,就把魏行風剝了個一乾二淨。
「對不起,行風,我知道你恨我,等你的身子大好以後,你要怎麼罰我都行,但是今天……我只能得罪了。」
緊接著,彌星也將自己脫了個精光。
按照魏行風的脾氣,今天他趕走了彌月,取而代之的行為,再加上等會……基本上,他和魏行風之間的情份,到了今天算是盡頭了。
那麼多年的暗戀,那麼多年的默默付出,竟然只換得這一夜……
抬眼再看看身下的男人,即便明知到有性命之虞,魏行風的眼中仍滿滿地裝著不願。彌星知道,為了彌月,魏行風寧願選擇死亡,但是魏行風為什麼不能理解,為了他能好好活著,他彌星也同樣甘願捨棄性命。
心頭一緊,不知道怎麼的?一滴清冷的淚水,忽而就落到了魏行風的胸口。慘澹的日光,照在這晶瑩的水珠上,只顯得這俱單薄的身體,更加蒼白脆弱。
慢慢低下頭來,想要舔乾淨這滴淚珠,不曾想,卻有更多的淚水沾染上了道副胸膛。從左邊吸到了右邊,從上邊吸到了下邊,不知不覺間,帶著酸澀的吻,漸漸地變得濃烈起來。
然後一路往,肩窩、頸側、臉龐、耳朵,除了嘴唇以外的地方,彌星都流連地吻了又吻,吮了又吮。
「行風……行風……」
真是好愛好愛他,真是好想好想他。
那麼多年了,眼看著他抱過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看著他把全部心思都花在自己的哥哥身上,他的這份渴望,早已變得那麼劇烈,深刻到了甚至願意飛蛾撲火的地步。
吻遍了魏行風的上身,彌星的吻又漸漸地朝著魏行風的下體移去。
魏行風對他,果然沒有絲毫的興趣。
垂落在他腿間的陽物,根本就沒有一點點的勃起,如果不是身受重傷,又被點住了穴道,他可能根本就不容他碰觸吧。
小心翼翼地捧起這碩大的物體,彌星陶醉般地把它放進嘴裡。軟軟的、滑滑的,帶著男性固有的氣味,說起來,應該根本就是不好吃的東西,不知道為了什麼,到了彌星的嘴裡,卻變得美味無比,令他舔舐了一遍又一遍。
而且,在用舌頭翻攪的同時,這帶著異樣觸感的物體,每當碰到上顎的某一黠時,還會引發出一陣令人戰傈的快感,使得彌星初嘗情事的身體,立刻就挺立起來。
「嗯,行風……」
再掰開魏行風瘦到纖弱的雙腿,白皙的雙臀之間,那個從未被人採摘的花蕾,正淡淡地綻放著誘人的風姿。
「好漂亮……」
小心地把魏行風的雙腿大大地壓到兩邊,在彌星的舌尖觸及到緊閉的秘蕾時,他明顯察覺到了入口處的一陣緊縮。
「別怕,我先幫你放鬆一下,等會用的時候才不會受傷。」
並不是彌星在這方面有什麼過人的領悟能力,這些個步驟,其實都是這些年來,他在傷心之餘,從魏行風身上看來的。
什麼樣的吻,彌月會覺得舒服,什麼要的體位,彌月會更有感覺,每一次,每一回,在看著他們熱情相擁的時候,彌星也學會了該怎麼去疼愛一個人。
「舒服嗎?行風?」
舔完了外邊,彌星又把舌頭伸入內部,翻轉了幾次之後,感覺緊窒的入口有了一絲鬆弛,他又改用手指不停地挖掘著。
按照血玉神功內的記載,陽傷則陰補,陰損則陽濟。也就是說,無論陰陽的哪一方身受重創,都可以由另一方主導行功,陽能濟陰,陰能濟陽,陰陽互補,則悠遠而不衰。這也是為什麼修煉血玉神功的兩人必須是兩個相親相愛的男子了。
無限留戀地吻了魏行風一遍又一遍,從頭到腳,從外到裡,全都徹底地吻過了好多次。可是就算再怎麼不捨,時間卻不容他再這麼磨蹭下去。
他已經答應白梓他們,他會救魏行風的,他們還都在外面等著他的消息呢。
隨著夜幕的降臨,徘徊了好久的彌星,終於下定決心地解開了魏行風的穴道。
「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給我滾出去!我不要你上我的床!」
果不期然,一旦可以自由行動,魏行風馬上就掙扎著罵了起來,可惜一句話都沒有罵完,氣急之下噴湧出來的鮮血,就已經沾了兩個人的身體。
見此情景,彌星也不多說,用雙掌握住魏行風的雙掌,雙腿撐開魏行風的雙腿,他忽然一個發力,就將自己頂了進去。
「嗚!你!」
可能是因為初次接受吧,也可能是彌星的技巧還不夠通熟,一插到底,只見魏行風的身體,一下子就從床上彈了起來,好半天,才從牙縫裡蹦出了這麼句話。
「你給我滾下去!你給我滾出去!你給我滾!」
「對不起,行風,我愛你,我一定要救你,對不起……」
其實,除了這句告白以外,彌星還有千言萬語想要解釋。他不是因為自私才會趕走彌月,他不是為了取而代之才會趁人之危,如果說魏行風願意為了愛情而死的話,那麼他彌星同樣也有這樣的覺悟,只要魏行風需要,他一樣可以為了他不惜上天入地,甚至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在心裡將血玉神功的要旨再一次默念了一遍,知道再怎麼解釋魏行風也不會相信,不再多話的彌星,一邊帛動著身體,一邊照著神功所著,慢慢地將內力引導過那些穴位,在體內形成一個小周天以後,由相接的手掌處將真氣輸入魏行風的體內,推動他滯留難行的內力,運行一周天後,再由深深相系的下體處流回到自己體內。
像這樣陰陽互補的方法,說起來簡單,其實做起來卻是萬分凶險,特別是被勸的一方真氣糾結,淤塞重重,而主導的一方卻毫無經驗,又無人指導。還幸虧得彌星天資聰穎,觸類旁通,磕磕絆絆地摸索了不多會兒,倒真的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個大周天,緩慢地運行起來。
「嗯……行風,你覺得怎麼樣?還行吧?」
這句話,與其說是在詢問對方,不如說是在詢問自己。
這是彌星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下半身藏著將要破殼而出的熱流,真氣的運轉,觸動著慾望的挺進,而慾望的挺進,又將這一股股的真氣,一絲絲地抽回到自己體內,進出相反,卻又絲絲入扣,一抽一插之間,彌星只覺得彷彿有千萬個蟲蟻正在啃食著自己的硬挺。
再看看身下的行風,他似乎也不怎麼好過。緊緊咬住的嘴唇阻止了一切呻吟,一滴滴流下的汗水,浸濕了身下的枕頭,所幸經過了幾番抽動,魏行風原本發青的臉色,倒是慢慢地染上了潮紅,兩個人之間流動的小股真氣,也有越來越順暢的感覺,到了這時,彌星終於可以肯定,他和魏行風算是運功有成了。
那麼接下來,就是要輸導那些糾纏互鬥的內息了。
原本以為,只要形成了大周天,再幫著魏行風建立一個小周天,應該也不是難事,可是沒有想到,糾結在任都二之同的真氣,卻不是那麼容易就打通的。
這天晚上,彌星整整在魏行風身上釋放了四次,但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就是窮這四次的行為,也沒有徹底清除這個癥結,只是把散落在其他各處的真氣,引到正路上來。
第六章
雖說練血玉神功的雙方,單戀的那一個一定會被另外一個吸乾內力,可能是因為魏行風傷實在是太過沉滯,第一天的得功,倒並沒有讓彌星感到有什麼難受。反而由於初練神功,內息第一次被劃開成陰陽兩極,人體的自然補償,讓彌星有種內息澎湃的感覺。
「來人啊!坤!離!坎!你們都到哪裡去了?」
再看看床上那個仍然還在叫罵著的男人。
看不出有什麼大起色,但就他這麼精神,大罵不只的這點,應該也算是有用的吧。
打開房門,招呼著大家一起伺候魏行風,在惴惴不安的同時,對於魏行風傷勢的緩慢好轉,彌星也存在著一絲僥倖。
原來不只是春宵一渡啊,原來他還有很多機會能夠接近行風啊。
再想起剛才在魏行風那個無人採摘的花朵裡,衝刺撥弄的情景,剛才的那種僥倖,很快就變成了一股甜蜜,一絲絲一簇簇地,直勾得彌星的心裡就好像開了花般地雀躍。
不管魏行風愛的是誰,也不管他曾經抱過多少個少年,這個男人的身體,只屬於他一個,也只有他才能夠佔有,這種成為第一人的自豪感,甚至大過強迫魏行風的愧疚感,好像連帶著耳邊不斷響起的痛罵聲,也變成了一副打情罵俏的旖旎風光。
到了第二天早晨,魏行風剛剛睜開眼睛,乾那邊就飛鴿傳書,把彌月的消息帶了上來。從黃山上下去以後,多年不曾涉足塵世的彌月,果然就直接去了他們在黟縣的家裡。稍作體息以後,現在已由離、坎、坤、兌陪伴著,去江湖遊歷了。
「啊!我的、我的小月兒啊!」
聽著白梓念完了這封家戄,急怒攻心的魏行風,忽然就大叫了一聲,並一口血噴了出來,嚇得躲在人後的彌星趕緊衝到床邊,叫人端茶餵水,伺候了半天。
「行風!你別著急,彌月不會有事的,有他們四個陪著,在外面玩個一年半載的,應該就會回來了吧……」
「還一年半載?」本想安慰一下氣急敗壞的魏行風,不曾想,話才說了一半,就被魏行風給打斷了去。而且看著封方舉了一半又放下的手勢,如果不是無力行動的話,很有可能他還會給他一掌。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居然妄圖把小月兒趕在外面一年半載?你知不知道小月兒是多麼單純的一個人,要是被人給騙了怎麼辦?要是被人給欺負了怎麼辦?你!你枉費是他最疼愛的弟弟,居然可以這麼對他!」
彌月有多麼單純,彌月有多麼天真,彌星哪裡會不知道,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特別叫四個護衛一起跟去,好幫他打點一切。
「還有,你這個狼心狗肺、兩面三刀的小人!彌月這麼疼你,你這幾年來從來不肯叫他一聲「哥哥」,這一次為了逼他出去,你卻一口一個「哥哥」,叫得那麼親熱,真是沒有想到啊,平日裡看著你乖巧可愛,可骨子裡卻是這麼一個心機深沉的人,我、我真是看錯了你!」
叫彌月「哥哥」的事,彌星並不想否認。的確如此,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這麼叫他,的確是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好讓他放棄魏行風,但至於彌月會傷心而去的事,卻是彌星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行風……」
「不要叫我行風!在這個世界上,這個名字只有彌月能叫,你算什麼東西,你以為趕走了我的小月兒,你就能取而代之了嗎?你想都別想!」
「主子,彌星少主不是這個意思,您也別錯怪了他。」
「彌星少主是為了救您,主子莫要再錯怪他了呀!」
「什麼為了救我,他根本就是為了滿足私慾,排除情敵,用卑鄙的手段趕走了我的小月兒!」
站在那裡,聽著魏行風聲色俱厲地數落著自己的不是,看著白梓他們的申辯被他一一地駁斥開去,就算脾氣再怎麼好,心地再怎麼柔軟,一股從未有過火氣卻也直直地衝上了彌星的腦門。
「好了!你們都不要說了!行風剛剛吐了血,我要和他行功,你們都出去吧!」
三下兩下地趕走了在場的其他人,漲著一張緋紅的臉蛋,彌星轉而又氣勢洶洶地走到魏行風床前。
「說我卑鄙是吧?說我陰險是吧?說我狼心狗肺是吧?好吧,我承認,我是陰險、我是卑鄙,我是故意逼走彌月、我就是要叫你行風!行風!行風!行風!怎麼樣,你打算怎麼樣?」
毫不停頓地一邊說,彌星一邊用力一扯,剛剛才換上不久的衣服,在彌星的內力之下,頓時化成了片片布條,灑落一床一地。
「你,你又想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干昨天幹過的事。難得擠掉了彌月,又揀到你內力淤塞、四肢無力的時候,我怎麼能不好好利用利用呢?我看我們不如就恩愛一天好了,一天不夠就恩愛三天,我看我們就不用下床了。」
「你!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你為焦肉,我為刀俎,既然你這麼看我,我乾脆就破罐子摔了!」
「不要!你給我下去!」
「我就不下去,我就是要在你之上。你說我趕走了彌月,是想取而代之,那麼這樣的事,彌月可曾做過?」
爭執之間,也將自己脫了個一乾二淨,彌星隨即掰開了魏行風的雙腿,找了一些膏藥,用手指推了進去。
「彌月會這麼對你嗎?彌月曾到過這裡嗎?彌朋會讓你如此癡狂呻吟嗎?彌月有我這樣願意為你著想嗎?」
所謂天才,就是做什麼都能舉一反三,觸類旁通,不光是醫理武學,包括床上技巧,彌星也是一日千里。就著昨天探索出來的敏感黠,彌星忽而彎起手指,在一處柔軟的地方頂了一頂。
「嗚!」
「怎麼樣?很舒服吧?這樣的快感,彌月有沒有給過你啊?一天到晚小月兒、小月兒的,他有什麼好?他為你配過藥嗎?他為你著想過嗎?哼!今天,我非得讓你記住,你的身子、你的心,到底該給誰!」
「去你的!要我記住你,你想都別想!我心裡永遠都只有小月兒,你再怎麼折磨我,我也不會變心的,啊……嗯……」
正待再數落彌星一番,不料,卻惹得彌星惱羞成怒地拔出手指,改而用自己的硬挺插了進去。使得正在痛罵的魏行風,一不小心就驚呼出來。
「你終於叫出來了呀,沒關係,我喜歡聽你嬌呼呻吟,我喜歡看你轉輾承歡,行風,你好可愛……」
看著身下的魏行風,頂著羞紅的臉龐,趕緊閉上嘴巴,彌星噗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行風有的時候真像個沒腦子的大呆瓜!
從他們相遇的那天起,聽了他和彌月的第一次對話,彌星就暗暗覺得能和彌月這個傻哥哥搭上線的人,其心智實在是不容恭維。
後來跟了魏行風,被他的文成武就吸引,他曾經非常非常的崇拜他,崇拜到甚至神話的地步,要不是後來魏行風迷戀上了彌月,和彌月上演了多鬧劇,他還真是要被魏行風的外表給騙了。
誰能想到,快意恩仇、亦正亦邪的摘星子;稱霸武林,人人懼怕的炎龍魔君,在感情面前,竟然是如此稚嫩可愛。
不對,應該不只是在感情面前。
再回想魏行風平日裡的言行舉止,以及他讓人仰慕的地方,彌星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原來,他們都被他給騙了,世人也都被他給騙了。有著英俊睿智的樣貌,有著離奇多福的機遇,天縱奇才的魏行風,在世人眼裡,根本就是被神話成了當初的摘星子,今天的炎龍魔君。
若由著他的本性去想,所謂的快意恩仇,可能就是他不高興去揣摩人心;所謂的亦正亦邪,做事不按常理,根本就因為他沒有常理;還有啊,稱霸武林和人人懼怕這兩條,來得就更加啼笑皆非了,那根本就是前任的炎龍魔君所造下的威名。
有誰能夠想像,隱於深山之中,曾經顛覆整個武林的魔頭,竟然會是那麼簡單癡情的人呢
想到這裡,原本就不捨得真對他用粗的彌星,更是放輕了力氣。
用雙掌分別抵住魏行風的雙掌,把自己的肉韌推到了最深處,彌星小心地在體內形成周天,並一黠黠地通過雙掌相抵的勞宮穴,慢慢地渡入到魏行風的體內。
「行風,怎麼樣啊?舒服嗎?告訴我,是不是很舒服啊?」
應該是很舒服的吧。
昨天夜裡,就算光線模糊,就算魏行風緊咬住雙唇,但是從魏行風急促的喘息和他經不住陣陣痙攣的身體上面,都看得出他應該是很舒服的。就好像現在,緩緩地抽動下體,形成了大周天以後,魏行風敞開的身體,就發出了細小的顫動,連帶著微紅的臉上,也滲出了一滴滴的汗珠。
「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是舒服得快要忍不住了吧,那你就不要再忍了,叫出來吧。」
礙於這個血玉神功的起手勢,雙手不能亂動的彌星,只能用唇舌挑逗起魏行風的五官,掙動之間,舔過了魏行風的眉毛,舔過了魏行風的眼睛,舔過了魏行風的耳朵,舔過了魏行風的臉龐,可看著那張美形的嘴唇,彌星卻沒有膽量敢去嘗試。
昨天被咬掉的指尖,到現在還在抽痛,他可不想再被人咬掉舌頭。吞了幾口口水,滿懷遺憾地從魏行風的唇上移開視線,一會兒,彌星又被魏行風嬌艷的旖旎風光惹得春心萌動。
因情慾而漲得緋紅的臉龐,因憤恨而變得水靈靈的眼睛,再加上那個左右為難,緊緊咬住的嘴巴,沉重的呼吸中間,更顯得淫靡而又煽情,勾起了男人想要征服的決心。
「原來行風竟然是這麼倔強的呢。不過,你這個樣子我也很喜歡,處子就應該是這樣的。」
「去你的,誰是處子啊!啊啊……嗯嗯……」
「噗哧,行風,你好可愛。」魏行風果然是不經激的,稍稍耍一耍心眼,竟然就讓他憋不住反駁出聲,這下子,不是連那些丟人的嬌喘聲也一起發了出來。
「我已經聽到了,你現在摒住已經來不及了,不如就別忍了吧。唉?難道我的行風是在欲擒故縱,想我再多哄哄?」
「誰要你哄啊!啊啊……嗯嗯……」
「不是要我哄,那就是在吊我胃口了?」
「放屁!啊……啊……」
別看彌星年方十六,臉若娃娃,身材嬌小,但他的玲瓏和心機,早就超過魏行風,超過了黃山上的所有人。魏行風緊咬牙關,不想洩露任何呻吟,他偏偏就東扯西扯,讓他耐受不住,待到魏行風剛一張口,他馬上又對準他最敏感的地方,狠命的擦弄,直弄得魏行風哀叫連連,又氣又急,卻又拿他沒有辦法。
「好棒啊,行風,真沒想到在我身下的你,竟然會是這麼的嬌艷!」
「瞎說!我哪裡……啊……」
「嘴上說著不要,可是雙腿卻張得那麼開,前面那個地方又挺得這麼高,我看,再插幾下,你就要射了吧。」
「胡說!」
「有沒有胡說,試了就知道了,你看看,你這不是就射了嗎?」
說著,彌星就故意搖動身體,對準那裡轉了幾下,氣得因僨發而一陣痙攣的魏行風,也顧不得要忍住聲音了。
「你!嗯……你!你到下面來試試!站著說話不腰疼,躺在下面的就等於是兩極中的氣眼,天地精氣,都是由我的毛孔中鑽入的,那種滋味,你哪能體會得到,哼!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百倍償還的!」
「呵呵,這可是你說的哦,我還巴不得你會抱我呢。」
「哼!你想都別想!」
激動之間,魏行風的小穴,禁不住又是一陣緊縮。少年心性,初嘗情事,彌星的身體哪經得住這樣的搾取,話音未落,彌星就在魏行風的體內激烈地僨發出來。
血玉神功的副作用,果然還是來了呀。
也就在這個時候,頹然倒在了魏行風身上,彌星只覺眼前一陣發黑。雙掌之間被大量地吸走內力,而下身相連的地方,卻少有回收。這樣出大於進的流動,怎不讓彌星筋疲力盡。
所幸,經過了兩天的努力,魏行風的任督二雖然仍舊淤塞,但是收攏了渙散在四肢裡的真氣,他的小周天總算能細小地運轉起來。
照這樣下去,看來魏行風血通暢之時,就是他彌星鞠躬盡瘁之日。
這麼一想,自覺時日無多的彌星,就越發珍惜起這相處的機會。
由著魏行風吸了個夠,從他身上下來,彌星也不叫人伺候,順勢就把仍然乏力的魏行風給撈到懷裡。
英俊偉岸的魏行風,依著嬌小童稚的彌星,這本該彆扭的景象,到了這兩個人身上,似乎也不能算是太奇怪了。因為彌星那閃爍著睿智的眼眸,以及嘴角顯露的老練和沉穩,讓此刻的他,看起來宛若是一個少年天子。
「行風,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第一次看到你的情景。白衣騰雪,玉樹臨風,我好像就是在那個時候愛上的你。」
「誰要你愛啊,卑鄙小人,做完了就給我下去!別摟得我這麼緊……」
「跟你上山以後,我就喜歡黏在你的身邊,你每天手把手教我的情景,我也永遠都不會忘記。」
「是啊,我那麼用心的教你,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對我,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我最喜歡的,就是你教我武功的時候,你總喜歡從後面摟著我,你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你不知道我當時心跳得有多麼快。」
「那不是摟,是手把手的教導。呸!早知道你是這種東西,我當時就該一掌斃了,禍害遺千年!」
這麼難得的甜蜜時光,偏偏總夾著掃興的怒罵聲。不過,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彌星倒也不以為意。魏行風以前不愛他,現在更恨他,這是彌星早就明白的事實。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應該酸澀的心,這會兒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靜。
把自己的生命貫注到愛人的體內,讓他代替自己存活於世。
要說現在的彌星還有什麼不滿的話,就只有至死都得不到諒解的遺憾了。
或者,在將來的某一天,當魏行風終於得到幸福,抱到他最心愛的戀人時,他會偶爾想起他吧,想起他這個願意把生命交付的可憐人。
從相遇的那一天起,一直說到自己日漸深厚的感情,趁著魏行風不能動彈的機會,彌星盡量享受著這份搶來的溫馨時光。
這天從床上下來以後,原本總顧忌著魏行風,盡量躲在人後的彌星,就一反常態的負擔起他的日常起居。擦臉擦身,穿衣餵藥,就連晚上都會賴在魏行風床上,抱著他入睡。
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第二天也這樣過去了,第三天……第四天……然而隨著魏行風的日漸好轉,這份偷來的溫馨,很快就到了盡頭。
「你給我下去!」
「你給我出去!」
「你給我滾遠一點!」
剛開始的時候,只是不停地掙動,待到稍微有了一些力氣,他便擲碗擲湯,不時地把彌星從床上給踢下去。
「辦完了事就給我滾!看著你,我就噁心!」
他竟然看著他就噁心,但是為什麼他看著他卻是無限的柔情。比起以前那副尊主的模樣,彌星更加喜歡魏行風發脾氣的樣子,再說知道自己大限將近,彌星更加不會和他計較,所以不管他怎麼打怎麼罵,彌星都只是苦笑一下,依舊照顧著魏行風的一切。
血玉神功不愧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武學,氣隨心轉,一日千里,沒過幾天,魏行風被淤塞的任督二就被疏通開去,武功內力也很快就回到身上。
「行風,你今天覺得好些了嗎?來,這是我親手為你熬的營養粥,溫度正好,你趁熱吃了吧。」
再反觀被吸去了一半內力,又備受責難的彌星,懂懂只七天的峙間,原本紅潤健康的少年,就變得臉色慘白,身形憔悴。
這天早上,端著藥和粥,彌星和往常一樣,推開了魏行風的房門。
自從兩天前,魏行風有了力氣,彌星就不能再和他同床共枕了。可是說也奇怪,除了把彌星踢下床以外,這兩天來,眼中閃爍著怨恨光芒的魏行風,倒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
所謂忍耐得越久,爆發得越厲害,就是指這樣的情況吧。
就在彌星慶幸著魏行風的忍耐,幻想著這樣的日子或許可以一再延續下去的時候,魏行風卻突然發飆了。
不動聲色地等彌星走到床前,看著他把碗遞到跟前,就在他想要在床沿上坐下來的當口,魏行風突然豎起身來,甩手就是一個巴掌。
「賤人!你真是恬不知恥啊!看來我不發威,你是不肯甘休了!」
這一巴掌,彌星若是想躲,應該也是不難,但偏偏已經認命的彌星,就是沒有絲毫的動作,任由魏行風帶著內勁的掌力,實實地拍在他的臉上,拍得他從床上一直撞到牆上,彈了一下,又重新落回地上。
好痛……好難過……
失去了一半的內力,又被血玉神功分開陰陽的強勢轉變搞得極為不適,再加上魏行風這一掌,氣血翻湧之間,胸口一滯,彌星頓時就吐出一口血來。
「行風……」
「「行風」?我呸!誰允許你叫這個名字的?」
好像還不夠解恨似地,從床上一躍而起,已恢復矯健身手的魏行風,緊接著竄到了彌星跟前,又狠狠地踢了他雨腳,每一腳都正中胸口,踢得本就因功毒而不適的膻中要穴,一下子便淤塞起來。
「行風……」
「還叫!看我不打死你!」
無力地撐起傷痛的身體,收攏渙散的精神,抬眼望去,就見不久前還在身下呻吟的男人,正極其猙獰地抬起腳來。
他知道他恨他,他知道他不顧意見他,可是沒有想到,魏行風的恨意,竟然有這麼強大,強大到甚至想親手殺了他的地步。
已經把彌星踢到了牆角,看來這一次的魏行風,是要改踢為踩了。就算他目前的內力不足,若是這一腳踩實,彌星就是不死,也會落得個重傷。
「手下留情!」
正在這時,房門和窗戶同時被人震了開來,只覺得翻天覆地般一陣顛簸,睜眼一看,卻發現自己已到了巽的懷裡,而震和兌他們正一邊一個跪在魏行風跟前,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褲腳。
「主子,彌星少主不是你所說的那樣,他其實是想救你啊……」
「彌星少主已經元氣大傷了,就看在少主一片真心的份上,請主子原諒他吧。」
「哼!原諒他?一片真心?他騙得了你們,可騙不了我!他明明就是為了一己之私,將我的小月兒趕走了!」
從小到大,這還是彌星第一次看到見他們向魏行風下跪。名雖主僕,其實這八個護衛對魏行風來說,卻是情同子弟。
當初為什麼會變成「主子」和「護衛」的關係,似乎也有特殊的原因。今天看到他們居然為了他而向魏行風下跪,這讓彌星怎不感動。
心緒翻滾之間,一個揪心,彌星又吐了一口血。可是即便如此,那個好像發狂般的男人,依然沒有絲毫的心軟。
「別拉著我,讓我打死他!」
「你們到底是要我還是要他?我和他誓不兩立:如果你們都向著他的話,那我走好了,我要去找我的小月兒!」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儘管傷勢已經痊癒,但是以魏行風現在的修為來說,要想闖蕩江湖,那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更何況,他還有功毒會經常發作,一出黃山,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
「主子,你別衝動,冷靜一黠、冷靜一黠。」
「我沒辦法冷靜,要我成天看著這個噁心的東西,還讓他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都不如毒發死了的好!」
怎麼說怎麼勸,再加上白梓他們幾個,好半天,都挽回不了魏行風的心意,知道他這口氣是怎麼都嚥不下去的,從異的懷裡下來,彌星搖搖晃晃地跪到魏行風面前。
「你們都別說了,這件事是我不好,是我趕走彌月的,行風要怎麼責罰我,我都願意接受。」喝住了那些下屬們,彌星轉而又揚起頭,面對正大光其火的魏行風,「只是我的這個身子,還要留著給你行功用,消耗掉一份內力,你就少吸一份……」
「誰稀罕你的內力!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
知道魏行風又把他的意思給弄岔了,彌星也不急著反駁,繼續說道。
「如果你真的那麼恨我的話,就用其他刑罰吧,鞭子、竹條,什麼都可以,皮肉上的懲罰,隨你盡興,只求不要打成內傷就好。」
竹條、皮鞭,人體之內外本就是密不可分,哪可能只傷皮肉,不傷筋骨的道理。深通醫理的彌星,也就是在拖延時日罷了。死在愛人的手上,怎麼都可以,但若是能為愛人多做黠貢獻,那就更是不枉此生。
「好!那可是你自己說的。來人啊,把他給我架起來!再把我屋裡的那根鞭子給我拿來!」
「主子,內外本來就是相通的,傷皮表,就會虧氣血,請千萬三思啊!」
「主子!主子!」
「你們都不要說了!我意已絕,要是你們捨不得他,我現在就走,我們從此恩斷義絕!」
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其他人還能怎麼勸解,僵持了片刻,看著魏行風真的要拔腳走人,大家也只能含著眼淚,把彌星綁到屋外的大樹上。
魏行風房間裡的那根鞭子,原先是某個大盜留下的獨門武器。據說是用產自西藏的犛牛皮編織而成,再用東海的鯊魚油浸泡,通體晶瑩,堅韌無比。當年魏行風廢了此賊的武功以後,就將這條鞭子留在身邊。
像這麼霸道的武器打在身上,若是有內力護體,那也就罷了。現在,甘心情願被他責罰,彌星哪能再動內息。收斂心神,盡量抱住樹幹,沒過多久,那火辣辣的鞭子,就狠狠地落了下來。
第七章
「啪!」
「嗚……」
隨著鞭子響亮的落在背上,一種從未嘗過的撕裂滋味,也痛徹了彌星的心扉。
從小到大,就算不如彌月得寵,天資聰穎的他,哪裡曾受過這樣的刑罰。原以為,打幾下,疼一疼,很快就會過去了。可是沒有想到,疼痛真正來臨的時候,竟然會是這麼的劇烈,這麼的難熬。
一鞭……兩鞭……三鞭……
好痛,真的好痛。
強忍住快要出口的痛呼,彌星將自己的手指,深深地嵌入到樹幹之中。可是,就算咬碎了鋼牙,那一鞭鞭落在背上的鞭子,卻仍然沒有絲毫懈怠。
「叫你陰險!叫你狡詐!叫你欺騙我和我的小月兒!」
每一次的落下,都抽得彌星禁不住一陣痙攣,每一次的間歇,還沒有喘一口氣,彌星又要繃緊肌肉,準備承受下一次的折磨。
汗水、血水隨著光潔的背脊,慢慢地變得血肉模糊,一開始的那種劇痛感,似乎也變得有些麻木起來。
原來這也是可以習慣的呀,就好像習慣了跟在彌月的背後,習慣揀他不要的東西,原來在受刑的時候,疼痛的感覺,一樣也可以習慣下來。
這麼想著,忽然之間,另一種足以叫人窒息的疼痛,突然就扎進了彌星的心裡。
他都已經在揀彌月挑剩的東西了,可為什麼魏行風卻還是不能為他所有?
睜開眼睛,再看看飛濺在手臂上的鮮血,滴滴留下的汗水,很快就將這一切擴大成一片血紅。
他還真是捨得啊,捨得這麼打他,捨得這麼對他,看來就是把他給活活打死了,他應該也不會有一點憐惜吧。
這麼一想,身上的傷,空氣中漂浮的血腥氣味,以及啪啪作響的皮鞭聲,似乎都變得朦朧起來,只剩下咚咚咚咚的心跳聲,在耳邊越來越緊,越來越重。
世間有一種心疾,發作起來會致人於死地,要是現在他就這樣心痛死了,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鞭子依舊在繼續,懲罰也依舊在繼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彌星的雙腿就已經支撐不了他的體重,真正變成了被梆在那裡的罪人。
「主子,別打了,我求求你了,你這樣會打死少主的……」
「主子……」
「打死他?哼,這正合我意,他死了最好!還有,不許再叫他少主!我沒有這樣的徒弟!從今往後,他不再是我魏行風的門下!」
「不……」
感覺有一個人摸到他的背後,為他撐住接下來的一鞭,有些詫異的彌星,茫然地扭了扭頭,不料卻聽到了這麼決絕的話語。一陣激動,話還沒有出口,一口鮮血就猛地噴了出來,緊接著,人也沉入黑暗之中。
「星兒,星兒,你怎麼樣了?」
不知道睡了有多少時間,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變黑,昏暗的油燈底下,就看到白梓滿含著淚水,正給他擦拭著額頭的汗珠。
「白……咳咳,白梓,我睡了多少時日了?」
「你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想要翻過趴著的身體,調整一下姿勢,雙臂才一用力,背後巨大的撕裂感,頓時就痛得他眼冒金星,再次跌落下來。
「小心!星兒,你的傷才收了口,別崩裂了才好。」
「傷已經收口了嗎?」
可是為什麼這疼痛的感覺卻依然那麼鮮明,就好像魏行風在他心裡留下的傷,也是那麼鮮明一樣。他怎麼會這麼狠心?怎麼能這麼狠心?不管他是不是心存私念,是不是真的故意趕走彌月,但是魏行風應該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是在為他續命啊。
哀傷之間,只聽房門嘎吱一聲,端著藥碗和藥瓶的黃綺,從外面走了進來。
「星兒醒了嗎?該換藥了。」
由著他們解開背上的繃帶,打開了藥瓶,一股特殊的藥香忽然瀰散開來。
「唉?這、這不是行風收藏的「通骨大還丹」嗎?怎麼給你們拿了出來?要是被行風發現,不知又要氣成什麼樣了。」
通骨大還丹,是魏行風得自師承的聖藥,據說當年的毒手藥王,就是為了這個而命喪九泉的。
那麼多年來,一直是被魏行風珍藏著,都捨不得使用的聖藥,被他們幾個給弄了出來,這怎不讓彌星感到心驚不已。
「你們快點把它放回去吧。行風恨我倒是不打緊,萬一牽連到你們頭上,這可就不好了。」
「你放心吧,星兒。若不是主子親自給的,我們哪有這個膽量敢動他的寶貝呀。」
「唉?他、他親自給的?怎麼會?」
「怎麼不會。今天下午,我正忙進忙出地給你換藥,不曾想,就見主子站在那邊的屋簷下,後來他就給了我這個瓶子,要我等你醒了以後,給你一半內服,一半外敷,想必打了你之後,主子也是蠻後悔的。」
「是嗎?」原來他也在後悔啊,原來他終究還是捨不得呀。
只這麼一轉眼的功夫,剛才那股心酸,那股悲痛,就一下子煙消雲散,不復存在了。
先是驅使魏行風的心愛之人投入別人的懷抱,而後又徹底斬斷了他們之間的牽扯,導致彌月出走,最後還強行佔有了魏行風的男兒之軀,而這些天來,自己在言語之上也多有得罪,這麼一想,魏行風會憤怒到了如此地步,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
由著黃綺和白梓兩個人把聖藥一分為二,一半調進水中,給他敷於背上,一半用溫水送進他的口中,說也奇怪,那藥物所經之地,觸膚生肌,剛才那種燒燙般的疼痛,立刻就消失殆盡了。而且不光是背上的外傷,吞下了那半顆藥丸,胸腹之間,好像有一股熱流湧動,內腑的傷勢,似乎也減輕了許多。
「啊,對了,行風他怎麼樣了?我昏睡的一天一夜裡,他有沒有再發作過?」
緩過氣來,彌星不禁又想起了那個男人,想起那個自己捨不得吃,卻甘願把聖藥送了給他的男人。
「唉!怎麼說呢,現在震他們已經下山去擄人了……」
「擄人?」所謂的下山擄人,就是說魏行風的功毒又再次發作了。和彌星這種初練神功的人不同,在血玉神功中浸淫了二十年的魏行風,遭受到內力盡失、陽不能克陰的狀況,在功力完全恢愎以前,每一天都可說是非常凶險。
一想到這裡,再也躺不下去的彌星,一個翻滾,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星兒!星兒!」
「我、我沒事……」
也就在那一瞬間,剛剛才減輕的鬱悶感,一下子又湧了上來。那股揪緊的痛楚,差一點就令他跌回了床上。
看來行風的那幾腳,真的是引出了他的功毒。這大還丹,也不是百試百靈的神藥。
頓了一頓,喘了一喘,彌星轉而握住白梓的手掌。
「你們把我扶過去吧,一天一夜,行風應該快到極限了吧,再不幫他運功,可能就要釀成大禍了。」
「可是星兒你的身體……你不恨主子了嗎?」
「恨嗎?呵呵……當然是不恨了……」
別說是有這贈藥之情了,就是沒這顆聖藥,彌星也不想去恨那個男人,就好像這裡的每一個人,最後都無法恨他一樣,魏行風的癡、魏行風的傻、魏行風的仁,還有魏行風的無奈,這個不為了任何霸業,不為了任何慾望,僅僅為了救個孩子,而惹上了血玉神功的男人,又為了愛一個人,甘願至死不渝的男人,他們又怎麼能夠怪他呢。
他愛的,就是這麼一個癡心重情的男子,此身此心,非魏行風不可。
「我沒關係,吃了通骨大還丹,我已經好了許多。而且我現在的身體,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再過幾個時辰,就算他可以忍,我也不能忍了,沒人交合,我也會受不了的。」
既有如此決心,旁人再怎麼勸解,自然都是枉然。稍做躊躇,白梓、黃綺就只能扶著他走出屋子。
◇◆◇◇◆◇◇◆◇
「嗚……嗯……」
「主子,你怎麼樣了?你再忍忍,他們很快就會回來了,會帶著你要的人回來。」
「你們都給我走開!都給我走得遠遠的!我、我快要忍不住了……嗯……」
轉了兩個彎,魏行風的屋子終於出現在眼前。遠遠看去,只見窗沿底下,紅襲、藍瞳、青旖、橙香、綠浮他們幾個,正扒在那裡探看著屋內的情景。
「快走!快走!別待在這裡,嗚……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像這樣的呻吟,這樣的情景,彌星以前也曾看到過幾次,魏行風只有在功毒發作之時,才會發出這樣的哀鳴。
「你們都下去吧,這個交給我就好。」
迄今為止,彌星還從來沒有嘗過功毒發作的滋味。不過就彌月和魏行風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很不好受的,魏行風所說的『快要忍不住了』,難道是指他會狂性大發,把他們幾個拉去『先用』?
想到這裡,彌星更是拖動步伐,快速趕到魏行風的門前。
「星兒?」
「星兒!」
「星兒。」
「星兒……」
「星兒,你不好好休息,來這裡幹什麼?」
「我來和行風練功,我也快忍不住了,你們幫我開門。」
說忍不住,其實只是方便一點的借口。聽他這麼一說,一時反應不過來的男人們,果然就這樣讓他踏進房間。
「行風,我來了,我們可以行功了。」
「你!你來幹什麼?我不是說了,再也不要見到你了嗎?你、你們!誰叫你們帶他來的?」
房間裡的景象,就如同彌星預料中的那樣,桌子倒了,椅子翻了,粉白的牆上印著一條條的抓痕,而雪人般的魏行風,正抓著一團布條,咬牙切齒地站在床前。
再仔細一看,彌星差點就噴笑出來。
原來魏行風抓著的,竟然就是他自己的棉被。可能功毒發作真的是很難忍吧,一整條棉被撕成了碎片,飛散出來的棉絮,把魏行風沾成了滿身雪白,好像是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公公似的。
好可愛……
也不多言,拍了拍有些嚇到的白梓和黃綺,示意他們出去並關上房門,彌星這才一步一步地走向魏行風。
「行風,你快忍不住了吧?那就不要忍了,我來了。」
「誰要你來啊!你給我出去!我才不要用你呢!」
「好,你不用我,是我要用你,這總好了吧。行風,我快忍不住了,我們開始吧。」
明白魏行風的心性,明白他不是無情之人,他故作猙獰的模樣,只讓彌星覺得異常的憐愛。
「行風……」
「誰、誰要被你用了!你別以為我給你一顆聖藥,就是原諒了你的所作所為,我只是不想讓小月兒傷心罷了!還有,不許叫我行風!你已經被我逐出師門了,你給我滾遠點!」
原來如此,原來那顆聖藥不是為了給他而給,救他而救,魏行風會拿出多年來的珍藏川原來還是為了彌月,為了有朝一日,他可以和彌月毫無芥蒂地破鏡重圓。
「呵呵,逐出師門……」心裡一痛,苦笑了一下,「這樣也好,沒有了師徒之名,我們就算不得亂倫了。行風,我知道你忍不下去了,我們開始吧……」
可就算如此,現在的彌星也已經不能回頭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麼得到這一生的至愛,要麼就死在愛人懷裡。
比起將要承受的痛楚,要彌星在今後的日子裡,流連在各種男人之間,苟延殘喘地求活,這樣的日子,他才真是一天都熬不下去。
他是魏行風的人,魏行風也是他的人。
不同於彌月的無知,聰明過人的彌星,在這方面卻是出乎意料的執著。
吃定了魏行風快要撐不下去了,強裝鎮定的彌星,慢慢地把手伸向魏行風,不曾想,卻在這時,被逼急了的魏行風反手一掌,就給甩到了牆邊。
「你!你真是恬不知恥!我都告訴你了,我就是死也不會用你的,我愛的永遠只有小月兒,而你永遠都只是小月兒的弟弟!」
「是嗎?死都不要用我嗎?好啊,那我們就來看看,到底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少年心性,哪容人一再作踐。一口氣憋不下來,惱羞成怒之下,冷笑了一聲的彌星,默默地運起血玉神功。
頓時,一股如蘭似麝的特殊香味,立刻就瀰漫開來,而且還有越來越濃的趨勢。
「該死!你竟敢……嗚……」
「怎麼樣?還忍得住嗎?你今天要是不能忍住,以後就乖乖認命,隨了我吧。」
_慢慢地豎起身體,彌星仍舊一寸寸地挪向魏行風。一般來說,這種帶有催情效用的香味,會迷亂普通男人的神智,卻不能迷惑同樣練功的純陽一方。可是今天對於功毒發作,本就快要癲狂的魏行風來說,這樣的香味,無疑是種致命誘惑,使得他即使不想吃,也不得不吃。
只是稍稍掙扎了一下,不等彌星再次走到跟前,扔掉手中的破布,忍無可忍的魏行風,就自動撲了上來。
「去你的!誰要隨了你?你之前對我的種種惡行,我還沒有要回來呢!我現在要討回公道了。」
「噗哧,呵呵,是是,此時不要,更待何時?那你快來討回公道吧!」
「好,那我就要了!你記住了,我才不是忍不住,我是在為自己討回公道!」
聽到這掩耳盜鈐的叫囂聲,任彌星再怎麼氣惱,這時也都消弭殆盡了。
「是,是,你是在為自己討回公道。呃……行風,這裡是地上,你能不能移到床上去?」
「床?那是我和小月兒用的,你不配!」
說話之間,越發性急的魏行風,幾乎是用撕的扒光了彌星的衣服,並翻過他的身體,讓他擺了個跪趴的姿勢。
其實,對於誰上誰下的問題,彌星並沒有太多的執著,或者來說,在決定成為至陰一方的時候,彌星就已經有了接受的準備。
可是『他不配』,這一句話卻深深地刺傷了彌星的心。
行風啊行風,魏行風真是他天生的冤家,一句話令他惱,一句話令他笑,而這一句話,卻又令他痛徹心扉。
為什麼對於這個男人,他會如此無可奈何呢?
怨念之中,同樣運起了血玉神功,壓住彌星上翻的雙掌,魏行風那巨大的男根,就毫無憐惜地插了進來。
「嗚……」
竟然沒有任何前戲,就這麼直挺挺地插入。初次承受的彌星,差一點就要克制不住地哀叫出來。"N$S
不過,說也奇怪,雖然剛進去的時候有種撕裂般的疼痛,但是等到插入了一半,這種痛苦就減輕了許多。從未被撬開過的部位,就好像很習慣這種行為一樣,自然而然地就綻放開來,再加上那個東西上灌注著運作的內力,隨著一寸寸的深入,彌星只覺得一股內息也在同時貫穿了兩人,迅速地形成了一個大周天。
「呃,真該死,才練了這幾天,居然就能那麼濕,真是下流!」
「嗚……這叫天資聰穎,進步神速。記住了,行風,我是天底下最厲害的神童。」
血玉神功有許多神奇的地方。一般來說,男為陽,女為陰,世間所有陰陽相濟的武學,往往都是由一男一女來練的。所以作為純陰一方的彌星,其身體和機理,自然也產生了一些奇怪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彌星的後庭出現了女性才有的分泌物,本該緊窒的入口,其彈性似乎也超出了常人的範疇。
「什麼天底下最聰明的神童,我看你就是天底下最不要臉的小人。」
「呵……是啊,不過我的不要臉只用在你身上,應該是害之切,愛之深吧。」
「誰要你愛了!我告訴你,我現在恨不得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別以為你渡一點真氣給我,我就要對你感激涕零,你趕走了我的小月兒,讓我們就這麼硬生生的分離,我是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不原諒就不原諒。嗯,你能恨我一輩子最好,啊,還有啊,你說你想吃我的肉,喝我的血,這正合我意,等我的內力用盡,你就真的吃了我吧……嗯……」
「我呸!你給我吃,我就要吃嗎?我還怕你的肉裡都是毒,吃了會害我拉肚子……」
這、這完全就是小孩子在鬥氣嘛。聽著這兜兜轉轉透著狠絕的話語,哭笑不得的彌星,真是一會兒心酸,一會兒有趣。而且在鬥嘴鬥到後來,另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還慢慢地爬上了彌星的身體,使得他原本戲謔的口吻,漸漸地染滿了嬌喘。
「那、那你就記住,啊……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一個能毒倒你的人,嗯……」
「才不要!你越是要我記住,我就偏不要記住你!」
「我愛你,行風。嗯……啊……」
「誰要你愛!我不稀罕!」
說到底,自覺等不到兩情相悅的一天,彌星想得到的,只是能把自己的存在,深深地印刻在魏行風的心裡。所以不管是頭腦、感情、還是誤會,好的壞的,他都不在乎,他要的只是魏行風能夠記住就好,只要魏行風不會忘記就好。
「好吧,就算你不稀罕。嗯……但你一定要記住了……呃……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以後就算我不在,你也別給別人抱哦……」
「去你的!你!你!」
「啊啊……嗯……怎麼會這樣……啊……」
大概是這一句話徹底觸動了魏行風的神經,在下一瞬間,彌星只覺得內力從交合的地方大量的被魏行風抽走,與此同時,在負壓的作用之下,一股股的氣流,經由週身的毛孔,也大量地湧進體內。
原來,這就叫做吸天地之精氣啊,原來那些精氣,都是由毛孔裡進入的呀。之前雖然通熟血玉神功的要旨,也明白精氣是由被壓的一方吸吶的,但是彌星卻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吸吶的過程,並不是由某一個穴位承擔,而是經由人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進行的,然後再經由雙方共同的大周天,將這些精氣分成陰陽,由小周天保存入各自的丹田。
「原來是這樣……呃……怪不得被壓在下面的你,會有如此風情了……」
「你!你竟然還有能力去想這個,看來我是不夠用力了!」
「啊……嗯……行風……別、別這樣……啊……」
惱羞成怒之下,魏行風更是加快了律動的速度,這一下下的抽動,吸走了彌星的真氣,卻也抽進了外來的氣息,彌星感覺自己就像是個通風管道,四肢百骸就好像有無數只小手,又好像有無數只蟲蟻在不停地蠕動著。
「啊……行風……行風……」
「哼!看你還會不會嘴硬了,這下子知道下面那個有多難受了吧!」
「咯咯,我知道了,原來你在下面的時候啊啊……行風……別……」
就算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彌星都不忘要調侃一下身後的男人,只可惜魏行風根本就不給他貧嘴的機會,話未說完,他最柔軟最敏感的部位,就被他狠狠地戳了幾下,戳得他只剩下尖叫和呻吟的聲音。
而且說也奇怪,按經文上所載,接受的一方內外兼修,真氣的流轉,應該是暢通無阻的,可是彌星的體內,隨著真氣的排出和吸入,在膻中要穴之上,卻出現了越來越厲害的沉滯現象。大周天運轉得越是順暢急速,小周天就越是舉步維艱,出大於入,在這樣的功行之下,彌星別說是修為精進了,就是僅剩的內力,也有一去不返的趨勢。
又麻又癢,身體彷彿被點燃般地渴求著男人的侵略,又悶又緊,胸口好像會窒息般地無法再承受多一點,這快樂與痛苦的兩種感受,彙集在彌星身上,使得他幾欲發狂。
「嗯……別……啊……不……」
「什麼別啊不啊的,你剛才不是很嘴硬嗎?不是求著要我上你嗎?怎麼現在又不想要了?」
「不是……嗯……沒……啊……」
「知道厲害了,就給我滾吧,我才不想看到你呢!」
跪趴在那裡,雙掌外翻與魏行風相接,由著魏行風的擺動而晃動著身體,這時候的彌星基本上一點點都無法自主,如果撫開遮蓋在他臉上的頭髮,魏行風一定能看到一張充滿了情慾和痛苦的嬌艷臉龐。但就算到了這個時候,混亂到了極點的彌星,仍然沒有少聽這句拒絕的話語,心裡一痛,神智稍清,他忽然就大叫了一聲。
「絕不!我不會走的!我一定會一生一世纏著你,就算做了鬼,也一定要待在你的身邊。」
與此同時,小周天的停頓,使得真氣急速地向著魏行風那邊湧去,一陣顫慄,兩個人同時爆發出精元,而彌星也猛然噴出了兩口鮮血,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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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天色仍然全黑,點著一盞油燈的屋裡空空蕩蕩,只有他一個人躺著。轉頭望望窗外,月明星稀,頭頂的山崖上,不停地傳來咕啾咕啾的鳥啼聲,看來已經是夜深了吧,大家都去安歇了吧。
感覺有些口渴,彌星掙動著身體,想要去床邊的茶杯,誰知才把力氣灌注到手臂上,一種彷彿散了架般的疼痛,一下子便席捲了孺星的全身。
「呃……」痛,真的好痛。
酸軟無力的四肢,真氣鬱結的胸口,都在吱吱嘎嘎地叫囂著疼痛,只要稍一用力,這種疼痛就會劇烈得足以令人暈厥。
「星兒,你醒了嗎?感覺怎麼樣?」
本想催動內力,試著疏通一下,正在這時,兌和黃綺突然衝了進來。
「我沒事,只是有點口渴,想要喝水。」
「喝水是吧,我們來、我們來。」
黃綺小心地將他扶起,兌則倒了一杯水,二話不說的,這兩個人馬上就服侍起彌星。
一口氣喝了兩杯,稍作休息,靠著黃綺的胸膛,彌星不由得又掛念起了那個男人。
「咳咳,那個……行風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好一點。」
「你!唉,主子他已經睡下了,我看他出來的時候,袖子一甩,就打開了房門,我想他的內力又有些復原了吧。」
「是嗎?那麼說來,他的內傷已經全好了。」
「我說……星兒……」正當他為魏行風的復原而感到高興的時候,一臉陰鬱的黃綺,卻吞吞吐吐地開口了。
「要是……要是主子的傷不礙事了,你就不要再強求了,再這樣下去,我怕……不,我們怕……」
怕他會死在魏行風的床上吧。
就算黃綺沒有把話說明,他想表達的意思,彌星卻是一清二楚。微笑著搖了搖頭,彌星安慰般的拍了拍黃綺的膝蓋。
「沒什麼好怕的。我問你,若是有一天,兌看中了別人,不要你了,你會離開他,還是看著他琵琶別抱?」
如受重擊,只是聽到了這樣的假設,彌星就感到黃綺的身子,明顯地震了一震,結結巴巴地哼了幾下,才聽到他用悶悶的聲音回答道。
「若、若是那樣的話,我寧願死了就算,普天之下,哪裡還有我的容身之地啊。」
「綺、綺!沒那回事,我不會不要你的,我愛你還來不及呢,哪裡會不要你!」
而他們這裡暗自傷心,可急壞了一邊的兌,可憐他又不能拉過黃綺,把他摟在懷裡,就只能湊上去,從背後摟住愛人,這下子,幾乎是連彌星也一起摟在懷裡。
「星兒也真是的,什麼不說,幹嘛說這種不可能發生的事,你看,都把我的綺兒給弄哭了。」
回過頭來,果然看到黃綺臉上掛了兩道清淚。
是啊,對他們來說,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是連想一下都覺得可怕的事,但是對於他來說,這種可怕的事,卻是時時刻刻都在經受著,離開了這裡,離開了黃山,這世間又有哪裡是他的容身之地呢?
暗暗歎了口氣,不想再和他們繼續這種話題,彌星慢慢地挪動身體,盤起腿來。
「好啦,是我不對,是我惹得黃綺傷心了,小生這廂賠罪了。」
「星兒!你……你也不要想那麼多了,主子只是一時氣憤,過了這段日子,他應該不會再遷怒與你了。」
不會再遷怒與他了嗎?但是也不會愛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