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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架空] 《小白受騙記》作者:風之飛兒【完結】

《小白受騙記》作者:風之飛兒【完結】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yanyan_lala 您是第5830個瀏覽者
爹爹續弦的當天,
齊嚴對韓白一見鐘情,
許下一生承諾。
十二年后,
齊嚴依舊執著,
小白卻已經忘了個干淨
所幸未來岳母幫他使了點小小花樣,
讓心上人主動投入了懷中。



洛陽,大雪紛飛,城東的齊家大院卻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今天是齊家老爺齊雷續弦的好日子,齊家世代為官,家世顯赫,到了齊雷一代,齊家的次男三男均承襲了先人官職,齊家長男齊雷卻棄文習武,在江湖上闖出了一番名聲。只可惜齊家人丁單薄,齊雷發妻早喪,膝下只有一子,所以才動了續弦的念頭。

    朝廷中和江湖中前來道賀的人絡繹不絕,將個齊家大院擠的人滿為患,所有的仆役全在前廳忙不過來,誰也沒有注意到齊家唯一的少爺--齊嚴一個人待在後花園里。齊嚴年方十二,所有人都認為他的長相集齊了老爺和早逝的夫人的所有優點,英俊有型的臉型完全承襲自齊雷,但完美的眉眼鼻唇卻完全是齊雷那紅顏命薄的夫人--昔日江湖第一美人風惜惜的翻版,小小年紀已經隱隱有了不怒而威的氣勢,只有臉頰上約莫可見的淚痕,可以看出符合他這個年紀的稚氣。

    齊嚴緊抿著唇角,強自壓抑著內心的悲傷,母親過世仿佛還是昨天的事情,想起來還是感覺到血淋淋般的心痛,父親卻要再娶了。是大人比較容易忘記傷痛嗎?還是父親比較無情呢?看著新婦的笑顏如花,再想起母親最後的笑容,耳邊還傳來眾人對父親的陣陣恭賀,說什麼他都在前廳待不下去。不愿讓別人看見自己的悲傷,只有躲到無人的地方來獨自舔弄傷口。思及至此,剛才還勉強壓抑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哥哥,你不舒服嗎?”一聲童稚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齊嚴一驚,循聲望去,卻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穿著雪白的連身長襖,下擺處式樣獨特的花邊和兩臂處若隱若現的暗紋讓整件衣服立時變的生動起來,小小的帽子上還鑲了一塊美玉,衣領上有一圈純白的毛邊,更是映的小臉蛋紅扑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嘴唇也紅??的,說不出的可愛動人。只是分不出是男是女。

    小人兒許是穿的衣服過於厚重,走起路來一搖一擺,象只小鴨子般走向齊嚴,還一個趔趄,剛好倒向齊嚴,齊嚴自然的一伸手,恰好抱了個滿懷。懷中的小人兒努力的站直了身子,齊嚴才看到她的兩耳都挂著一顆奇綠的翡翠,看來是個女孩。小人兒突然伸出粉粉嫩嫩的小舌頭,舔向齊嚴的臉頰,然後輕輕的呼氣,軟軟的聲音在齊嚴的耳邊說到:“娘娘說,舔舔就不痛了,呼呼,痛痛就飛走了。哥哥不痛了就不哭了。”齊嚴先是一楞,隨之心里升上一股奇異的感覺,仿佛有一股暖流緩緩的流過。許是上天賜給自己的寶物吧,恰好在自己最孤寂傷感的時候出現。那麼該要順應天意吧。

    “哥哥不痛了,謝謝你啊。你叫什麼名字啊,多大了?”小人兒綻放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不用謝,娘娘說,要幫助有困難的人的。我叫小白,娘娘說,有人問我多大的話就說五歲了”“那小白長大做哥哥的新娘好不好?”小白疑惑的扑閃著大眼睛:“新娘是什麼?有沒有糖吃的?”“小白喜歡吃糖嗎?”“好喜歡好喜歡,可是娘娘不准我多吃。”“那做哥哥的新娘的話無論小白吃多少都可以哦。”小白興奮的睜圓了眼睛:“好,那我們打勾勾,哥哥不能騙小白哦。”(某飛:我們家小白竟然被一顆糖勾走了,齊嚴,你這個卑鄙的小孩。齊嚴:你閃邊去啦。)

    齊嚴拿出隨身攜帶的一塊玉佩,塞到小白手中,再從小白耳垂上輕輕的取下了一顆翡翠耳墜:“小白,這塊玉佩你一定要好好收好,這是哥哥給你的信物,這顆耳墜哥哥也會好好收著,絕對不能丟哦。不然就當不了哥哥的新娘了哦。”小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緊緊的抓住了手中的玉佩。

    “小白,我會耐心的等你長大,等到那時,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讓你成為我的新娘。”

在一個陰盛陽衰的家庭長大的男生究竟會有怎樣的命運呢?絕大多數的可能是身心飽受摧殘,淪為家中那群雌性生物的“玩物”。我—韓白,至今為止的十七年生涯,正是這種慘痛命運的活生生寫照。家中有個強勢的母親也就罷了,畢竟據說假如當年不是母親嫁入韓家后,操控全盤,憑我父親這個溫吞吞的書生,哪能把韓家的家業發展到如此光大的地步,我現在也不能享受這種錦衣玉食的少爺生涯,所以無論如何,我還是該對母親抱著感恩之情的。但是問題是,為了給韓家生個男丁,母親努力的增產報國,到我終于呱呱落地的時候,前面已經有了6個姐姐了,這也就使得我從一出生就注定了被欺壓的悲慘命運。

    我們家所有事情都歸由母親做主,而几個姐姐自從懂事后也開始幫母親打理家族生意,而且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都無一例外的遺傳了母親的強勢,把生意管理的井井有條。只有我,雖然面貌完全是母親的翻版,但其余的卻都遺傳自父親,簡單的說,母親說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我在這個家的唯一作用就是供她們娛樂。小的時候,母親和姐姐就以逗我哭為生平一大樂事,還經常把我打扮成女孩,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說是怕男孩養不大,其實都是為了滿足她們惡劣的興趣的借口罷了,到現在還老是笑著說,當初把我扮成女孩的時候,迷倒了多少男孩。拜托,我也是男生耶,這有什么值得高興的嗎?

    我懂事后,堅決拒絕她們再往我身上套那些女子的服飾,她們還一臉惋惜的樣子。只有從小就穿了的耳洞再也無法合上,右耳還戴了顆翡翠的耳墜,因為戴了很多年,實在無法習慣耳垂空空的感覺,所以也就一直戴著。(某飛:呵呵,耳墜都戴在右耳,明顯就是有問題嘛。)據說這種出產在西域的翡翠本是一對,可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一只,據說那段時間母親帶著我四處做客,趁機抒發下她當初沒生我之前被人說成無法替韓家留后時所積下的怨氣。因為拜訪的人家太多,所以也不清楚到底是在哪家的時候丟失了那顆翡翠。而我一直貼身攜帶的一塊玉佩,質地和觸感均極好,據說也是那個時候莫名其妙的到了我手中的。反正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只在某些時候會隱約覺得似乎它代表了某種很重要或特別的意義。

    雖然我和父親在家中的地位都很“低下”,但我和對母親百依百順的父親可不同,我一直都在等待著讓母親對我刮目相看的機會。每當幻想到到時候母親和姐姐們的一臉的不敢置信,我就不由的洋洋得意起來。機會終于自己來了,平日在飯桌上從不提及生意的母親和姐姐那天卻一反常態的討論起一筆生意,這就充分說明了它的不同尋常。而且從母親和姐姐緊蹙的眉頭來看,肯定是遇到了麻煩,好象是因為這筆生意眾多人都在爭奪,需要有人親自去洛陽跟對方商談,而母親和姐姐因為終究是婦道人家的關系,不方便出門,而正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這不就是我的機會么?我心里大喜,表面卻盡量裝的不動聲色,裝做不經意的開口:“要不我替你們去一趟?”眾道狐疑的目光掃過來,看了我一眼,又轉過頭去繼續她們的討論,仿佛我根本沒開過口一樣。就算不相信我的能力,也不用表現的這么明顯吧,我大聲說道:“如果沒有拿到這筆生意的話,我就隨便你們處置了。”這次母親很快的出了聲:“那好,你現在回屋去收拾行李,明天就出發去洛陽,沒成功的話,我們可不會饒你。”欣喜萬分的我飛奔回房,沒有深想母親為何如此爽快的就把這么重要的生意交給了我,也忽略了母親眼中算計的眼光。

    韓婷—韓白的大姐說道:“母親,你真的能確定齊嚴如此大肆尋找的那個女孩是小白?萬一不是的話,那我們搞不好就得丟掉一筆大生意。”“我也不肯定,不過齊嚴不是有那顆翡翠嗎?何況,就算我們弄錯了的話,以后小白也得乖乖的聽我們的話,你們不覺得那樣的話,損失一筆生意也無妨嗎?不過小白也真是捧場啊,所有的反應都和我們預料的一樣呢。”韓家的主廳里,就見几個女人笑的一臉的賊西西,而正在房內整理行李的小白突然一陣冷戰,絲毫沒有發現到已掉進了母親和姐姐的陷阱中。


父親來過几次我的房里,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知道老爹在擔心我,在他又一次用憂愁的眼光盯著我的時候,我停止收拾那本來就不多的行李,乖乖的蹭到他身旁:“爹爹,你是不是在擔心我啊?”老爹撫摸著我柔軟的頭發,輕柔的手勢讓我瞇上眼睛,感覺昏昏欲睡起來。老爹憐愛的看著我:“小白,你從來都沒有一個人出過遠門,這次又是……”老爹沒有說下去,我把頭往老爹懷里蹭著:“爹,你不要擔心啦,我很強的哦,一定不會出事情的。我這次一定可以為我們韓家的男人掙回…面…子。”睡神這么快就來召喚我了,我摟著老爹的脖子,沉沉睡去。最后的感覺是老爹輕柔的把我放在了床上,還說了些什么,只可惜我的意識已經長著翅膀飛走了。(汗,為什么偶會覺得這兩個很曖昧呢?一個看著自己的兒子被自己的老婆推入火坑的老爹,真是令偶同情啊,哈哈哈哈~~~~~~~)

    一睜開眼,就被湊到我眼前的几張臉嚇了一跳,原來是我那六個姐姐。剛從夢中清醒,還處于迷蒙中的我被她們興奮的拉了起來。我看著身上這套月白色的衣服,再看看銅鏡中那個唇紅齒白,嬌艷欲滴的翩翩佳公子,雖然我知道嬌艷欲滴這個詞用來形容我很奇怪,但是確實只有這個詞能形容我鏡中的影象。目瞪口呆的時候,聽到姐姐們高興的聲音:“小白好可愛啊,象個小娃娃一樣。”打扮的好象相親一樣叫可愛?(某飛:呵呵,確實是去相親啊。)我瞪著那群始作俑者:“干嗎把我搞成這個樣子啊?”大姐正色道:“小白,我們可不是在跟你瞎鬧,你這次出門是代表了我們韓家,當然要打扮的象模象樣一點。你平常那個呆樣怎么能出門。現在去大廳,等會就要出行了。”從小就處在大姐的淫威下的我乖乖的掉轉頭走向大廳,再也不敢有半句抱怨。因此沒有看到身后那群母老虎臉上忍俊不住的笑容以及“小白為什么總是那么好騙呢”這句可以讓我吐血的話。

    母親沒有交代我什么,只是給了我一塊可以証明自己的身份以及據說能在全國各地的韓家錢庄取錢的令牌,讓我到了洛陽后憑它跟當地韓家的行業聯系。然后就打發我上路,父親還是一臉擔憂的看著我,我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笑臉和一個大大的擁抱,就背起我的行囊上路了。今天的天氣不錯,滿適合出行的呢。洛陽齊家,我來了。

    身后一群女人笑瞇瞇的低語:“小白還真是單純啊,他都沒有想過為什么沒有書童陪他一起上路(某飛:純粹是情節需要,汗)。我們把他打扮的這么漂亮,就算他不是那個女生,齊嚴也會想扑倒他呢。這筆生意無論如何都是我們的了。呵呵呵呵。”旁邊有個滿面憂慮的男人,心中在竊竊低語:“小白,爹保護不了你,你要自求多福啊。”

    只可惜當時的我對這一切全不知情,義無返顧的踏上了走向火坑的道路。

    洛陽真是個大地方啊,和我們那種小地方實在沒的比啊。繁華似錦,處處笙歌,到處都是折扇輕搖的王孫公子,到處都是倚樓招紅袖的鶯鶯燕燕,到處都是…到處都是…到處都是良心被狗吃了的死騙子,大騙子,混蛋騙子。几分鍾前,我還因為好不容易脫離虎口,逃出生天,心情愉快的不得了,而發了下我難得的善心,解開包袱取出一錠銀子給了路邊一個看上去年老體衰,身體虛弱,眼盲耳聾,而且磕頭如搗蒜的老乞丐,正當我陶醉在日行一善的快樂中時,這個看上去離死不遠的老家夥突然一躍而起,一把搶過我手中的包袱,然後以我望塵莫及的速度飛奔而去。而我,在原地呆了半晌,才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天啦,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旦我抓到他,絕對不會放過他。我憤憤的咬緊唇瓣,准備拔足狂追,可是…可是,我抬眼一看,才發現,因為我從打擊中回過神來花費了一定的時間,所以此時那個混蛋已經完全不見蹤影,也就是說,那個家夥已經跑掉了。

    我滿心郁悶,恨不得仰天長嘯三聲,我韓白,自詡為一代濁世佳公子,雖然從小受盡欺凌,但自認為自己還是屬於天資聰穎那一型,卻在第一次單獨出門,就被騙了個徹頭徹尾!!!身上所有的行頭被一掃而空,虧我還同情人家,現在看看周圍的人的目光,分明覺得我是個白痴嘛。想想包袱里我精挑細選的數十顆甜甜的糖果,真是痛心疾首啊。(=_=,搞了半天,小白你是痛心這個啊。)

    現在的問題是,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包袱里面雖然除了糖果和衣服外,沒有其他什麼值錢的東西,但好死不死的,那塊最重要的令牌因為母親怕放在我身上被我玩丟,而珍而重之的替我收在了包袱里。現在再次証明了“人算不如天算”這個鐵一般的事實,就算母親再精明,也不會料想到發生這種事情吧。所以說有時候人適當的迷糊點是有好處的。不過現在說這個也是白搭了,唯一能夠証明我的身份和去錢庄支取銀兩的東東現在已經不知道被扔到洛陽城的哪個角落里去了,而它可憐的主人,也就是我,現在面臨著進退兩難的大問題。

    現在這種狀況,常理來講,我當然是應該立刻回家,投入母親的懷中哭訴,然後在母親的安撫中漸漸的進入夢鄉。可是假如你有個不能用常理來評價的母親的話,那你當然也不能按常理來行事,否則就會遭到報應。只要一想起出門前和母親立下的“生死契約”,雖然只是口頭上的,但是我百分之兩百的相信,如果我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家,沒有拿到齊家的生意的話,那我不但不會因為悲慘遭遇得到絲毫同情和憐愛,反而會被家里那群女人借機玩的不成人形,我就不由的渾身打了一個寒戰。太可怕了,我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可是,假如我不想被玩死的話,就意味著我必須成功的拿到齊家的生意。別說齊家還不是普通的人家,這也不是普通的生意,就算是普通的人家,普通的生意,一個沒有錢又無法証明自己的身份的韓家少爺,雖然打扮的還人模人樣,但還是被當成騙子轟出來的吧。唉,我的前途,真是一片愁云慘霧,苦不堪言啊。這兩方面,都是不可能的啊。不過比較一下,我還是選擇後者吧,畢竟十七年來的遭遇太刻骨銘心了,相比之下,可能齊家還更有人性一點吧,我不抱什麼希望的想著。

    “咕嚕嚕…”我盯著我的肚皮,直到它又響了一聲,才可以確定那種不雅的聲音真的是從它那傳來的,多虧沒人聽見,不然我的形象不就都毀完了。可是,我現在哪有錢來解決溫飽問題?不會吧,難道我要餓死在洛陽街頭,那也太悲慘了。我無意識的撫摸著我的耳垂,突然間靈光一閃,這個翡翠耳墜應該還值點錢吧,今天我的食宿可就全靠你了。

    我渴望的眼睛盯著天一鋪的朝奉,他正拿著我的耳墜仔細的審視,半晌,抬起頭來,平實的長相掩蓋住了眼眸中的精光乍現:“小姑娘,你是急著用錢嗎?”“是啊。”廢話,不急著用錢我會當它嗎?咦,他剛剛稱呼我什麼,算了,不管那麼多了。“典當多久?”“恩…三個月吧。”寶貝,三個月後我總該拿到生意,凱旋回家了,到時我一定把你贖出來。“破舊玉墜一個,典當三個月,當銀50兩。”雖然少了點,不過總算又有錢了。先去找個客棧,飽飽的吃一頓,再美美的睡一覺,煩人的事情明天再考慮去。

“呃~~~”滿足的打了個飽嗝,舒服的躺在天一客棧軟綿綿的大床上,不愧是洛陽最大的客棧,不枉費我花了白花花的十五兩銀子。菜式華麗美味,充分可以看出主廚的匠心獨具,尤其是甜點做的好好吃,有可能的話一定要把他挖角回家,撫摸著因為吃的太多而撐的圓滾滾的肚皮,我努力的對抗著睡神的召喚,迷迷糊糊的想著。不過我還有沒有命回家還是個問題呢,唉。

    雖然一直在埋頭苦吃,但我還是注意到有許多生意人也在客棧吃飯休息,說話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好象生怕被別人聽到什么商業機密,只能偶爾聽到齊家,女孩几個字眼。看來都是為了齊家的生意而來的了,唉,我好象還是低估了這次的困難度。以我現在的樣子,大概連齊家的大門都進不了,還沒見到齊家的主事者就被轟了出去。世界上為什么沒有后悔藥這種東西賣呢?我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回頭路走了,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明天去齊家那邊看看情況吧。翻個身,抱著軟軟的枕頭,我輕易的陷入了夢鄉。

    要在洛陽城里找到一幢顯眼至極的房子需要多久呢?我的答案是3個時辰。我明明是按照路人的指點一直東行的,可是感覺總在原地打轉,等我終于找到齊家大院的時候,我已經累的氣喘吁吁,小命只剩下半條了。我看著齊家巍峨的大門,拒絕去思考我是路痴的可能性,這怎么可能嘛,好歹我也自己孤身一人來到了洛陽耶,雖然是坐馬車來的。

    一路過來,我唯一的收獲是打聽到了齊家的老爺齊雷已經把所有的主事權都移交給了唯一的兒子--齊嚴。我好不容易平靜了呼吸,瞪著齊家門口的兩只雄武的石獅子,開始思考要怎樣才能見到齊嚴一面。門口的家丁都一臉凶神惡煞的,怎么看都不象會讓我這個身份不明的人進去的樣子。不斷的有穿著綢褂,長相殷實的人從里面走出來,只是一臉頹喪,不停的搖著頭。這樣看來,就是說還沒有人成功嘍,那只要我能混進去,應該還是有希望的。我握緊拳頭,暗暗的給自己鼓勁。

    現在的大難題是要怎樣才能混進去,我目光呆滯的盯著前方,努力的思考著。突然一個人在拍著我的肩膀,誰那么煩啊,打斷我的思路(某飛:其實你也沒什么思路吧。)我不耐煩的拍開肩頭的手,正要出聲罵過去,卻在開口的一瞬間硬生生的吞下了滿腹的牢騷,換上了百分百無害的笑容:“大哥,有什么事情嗎?”滿面橫肉的家丁甲正凶狠的盯著我:“小姑娘,你干嗎看著門口的石獅子流口水?”啊?我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情。而且我好歹是個無論用哪只眼睛看,都應該很正常的男人啊。不過,強龍不壓地頭蛇,既然我現在在別人家門口,也不要太放肆,好歹還是要給主人面子嘛。“我是鄉下人,以前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石獅子,所以有點失態,真是對不起啊。”我盡量用我可愛的笑容去感染眼前這只恐怖的大猩猩。

    家丁甲睥睨著我,哼,虎落平陽被犬欺,總有一天讓你必須仰視我。“小姑娘,看你也挺伶俐的,長的也不錯,前天聽管家說,府里好象正缺人手,你做不做啊?”郁悶,我這么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長的這么象做下人的嗎?最郁悶的是,還是被人錯認為女子。(某飛:其實是小白的姐姐會打扮哦~~~)看來洛陽的人眼睛都不怎么樣。這怎么行,我正要拒絕,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其實這是個好機會耶,做齊家的小丫鬟,我就有機會看見齊嚴,然后我就能順利完成任務,再光榮的打道回家,接著就可以生活在母親和姐姐敬佩的眼光中,順便替韓家的男人爭回一口氣。呵呵,好美好的前景啊。為了這個,就算扮一回女人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個人榮辱事小,先滿足家里那几個變態女的要求事大。

    “喂,你到底做不做?”眼前的家丁極不耐煩的開了口。催個鬼啊,這么重要的事情,我當然要仔細考慮。我裝出極其感動的樣子,順便掉兩顆眼淚裝裝樣子:“大哥,你真是我的恩人啊,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的。太謝謝你了,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那你快點,管家可不等人的。”

    回到客棧,換下衣衫,換上剛買來的荊釵布裙,再迅速的雇了個仆婦幫我梳理了一個女子的發型,一切打扮停當,仆婦不停的在說我很漂亮,鬼話連篇,還不是想夸耀自己的手藝。打扮的象個人妖,有什么漂亮的。我瞪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雖然讓我怎么看怎么別扭,但是為了我的大計划,忍了。忍字頭上一把刀,沒有犧牲,哪有收獲。

    因為沒有時間,為了避免再次花3個時辰,我忍痛雇了輛馬車,提著我那剛剛補充了几十顆糖果的小青布包袱,向我未來工作的地點——齊府,進發。

“呃~~~”滿足的打了個飽嗝,舒服的躺在天一客棧軟綿綿的大床上,不愧是洛陽最大的客棧,不枉費我花了白花花的十五兩銀子。菜式華麗美味,充分可以看出主廚的匠心獨具,尤其是甜點做的好好吃,有可能的話一定要把他挖角回家,撫摸著因為吃的太多而撐的圓滾滾的肚皮,我努力的對抗著睡神的召喚,迷迷糊糊的想著。不過我還有沒有命回家還是個問題呢,唉。

    雖然一直在埋頭苦吃,但我還是注意到有許多生意人也在客棧吃飯休息,說話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的,好象生怕被別人聽到什么商業機密,只能偶爾聽到齊家,女孩几個字眼。看來都是為了齊家的生意而來的了,唉,我好象還是低估了這次的困難度。以我現在的樣子,大概連齊家的大門都進不了,還沒見到齊家的主事者就被轟了出去。世界上為什么沒有后悔藥這種東西賣呢?我現在已經完全沒有回頭路走了,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明天去齊家那邊看看情況吧。翻個身,抱著軟軟的枕頭,我輕易的陷入了夢鄉。

    要在洛陽城里找到一幢顯眼至極的房子需要多久呢?我的答案是3個時辰。我明明是按照路人的指點一直東行的,可是感覺總在原地打轉,等我終于找到齊家大院的時候,我已經累的氣喘吁吁,小命只剩下半條了。我看著齊家巍峨的大門,拒絕去思考我是路痴的可能性,這怎么可能嘛,好歹我也自己孤身一人來到了洛陽耶,雖然是坐馬車來的。

    一路過來,我唯一的收獲是打聽到了齊家的老爺齊雷已經把所有的主事權都移交給了唯一的兒子--齊嚴。我好不容易平靜了呼吸,瞪著齊家門口的兩只雄武的石獅子,開始思考要怎樣才能見到齊嚴一面。門口的家丁都一臉凶神惡煞的,怎么看都不象會讓我這個身份不明的人進去的樣子。不斷的有穿著綢褂,長相殷實的人從里面走出來,只是一臉頹喪,不停的搖著頭。這樣看來,就是說還沒有人成功嘍,那只要我能混進去,應該還是有希望的。我握緊拳頭,暗暗的給自己鼓勁。

    現在的大難題是要怎樣才能混進去,我目光呆滯的盯著前方,努力的思考著。突然一個人在拍著我的肩膀,誰那么煩啊,打斷我的思路(某飛:其實你也沒什么思路吧。)我不耐煩的拍開肩頭的手,正要出聲罵過去,卻在開口的一瞬間硬生生的吞下了滿腹的牢騷,換上了百分百無害的笑容:“大哥,有什么事情嗎?”滿面橫肉的家丁甲正凶狠的盯著我:“小姑娘,你干嗎看著門口的石獅子流口水?”啊?我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情。而且我好歹是個無論用哪只眼睛看,都應該很正常的男人啊。不過,強龍不壓地頭蛇,既然我現在在別人家門口,也不要太放肆,好歹還是要給主人面子嘛。“我是鄉下人,以前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石獅子,所以有點失態,真是對不起啊。”我盡量用我可愛的笑容去感染眼前這只恐怖的大猩猩。

    家丁甲睥睨著我,哼,虎落平陽被犬欺,總有一天讓你必須仰視我。“小姑娘,看你也挺伶俐的,長的也不錯,前天聽管家說,府里好象正缺人手,你做不做啊?”郁悶,我這么風流倜儻,玉樹臨風,長的這么象做下人的嗎?最郁悶的是,還是被人錯認為女子。(某飛:其實是小白的姐姐會打扮哦~~~)看來洛陽的人眼睛都不怎么樣。這怎么行,我正要拒絕,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其實這是個好機會耶,做齊家的小丫鬟,我就有機會看見齊嚴,然后我就能順利完成任務,再光榮的打道回家,接著就可以生活在母親和姐姐敬佩的眼光中,順便替韓家的男人爭回一口氣。呵呵,好美好的前景啊。為了這個,就算扮一回女人也沒什么大不了的,畢竟個人榮辱事小,先滿足家里那几個變態女的要求事大。

    “喂,你到底做不做?”眼前的家丁極不耐煩的開了口。催個鬼啊,這么重要的事情,我當然要仔細考慮。我裝出極其感動的樣子,順便掉兩顆眼淚裝裝樣子:“大哥,你真是我的恩人啊,我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的。太謝謝你了,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那你快點,管家可不等人的。”

    回到客棧,換下衣衫,換上剛買來的荊釵布裙,再迅速的雇了個仆婦幫我梳理了一個女子的發型,一切打扮停當,仆婦不停的在說我很漂亮,鬼話連篇,還不是想夸耀自己的手藝。打扮的象個人妖,有什么漂亮的。我瞪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雖然讓我怎么看怎么別扭,但是為了我的大計划,忍了。忍字頭上一把刀,沒有犧牲,哪有收獲。

    因為沒有時間,為了避免再次花3個時辰,我忍痛雇了輛馬車,提著我那剛剛補充了几十顆糖果的小青布包袱,向我未來工作的地點——齊府,進發。

“做一個好的丫鬟,就要做到:1。主人說的話全都是正確的。2。主人的吩咐一定要完成。3。主人不准做的事情絕對不能做。……45。清楚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我低眉順目,恭敬的站著,掩去我眼里的極度不耐煩。齊府果然不是普通的大富人家,連一個管家都有一雙精明銳利的眼睛,我連父母雙亡,流離失所這種鬼話都編出來了,才勉強應付過管家的盤問。還以為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沒想到竟然要接受這種美其名曰“丫鬟培訓”的口水轟炸。

    “……99。對主人要絕對效忠,不能做出任何不利于主人的事情。以上這些規則你都要熟記,絕對不能違反。聽清楚了沒?”我強忍住打呵欠的想法,用力的點了點頭。小菊,小蓮,小梅,公子以前不知道你們做丫鬟做的這么辛苦的,還要背這種東西,等我回去后一定好好慰勞你們。

    “你剛進府,還有很多規矩以后再慢慢教給你。”我暈,還有?直接殺了我還比較省事。“好的,我一定會盡快熟悉府里面的規矩的。”

    “確實是個挺伶俐的小姑娘。”這位似乎叫做劉媽的婦人好象很滿意她的教育成果,對我也和顏悅色起來。“你會做些什么?”

    仔細想想,長這么大,除了吃,好象還真的沒有別的會做的。(汗,豬啊)“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但憑您吩咐。”

    “這樣啊?這段時間客人特別多,廚房一直抱怨人手不夠,那你先去那邊幫忙吧。忙完這段再說。我先走了,等會讓小青帶你去就寢的地方。”等忙完這段,我當然也不在這了,還有什么可再說的。“我一定會用心做的。”

    已經走到了門口的劉媽突然回頭問我:“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白。”正准備做鬼臉的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什么?”她突然回身,開始仔仔細細的打量我。我背上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這個名字也有問題嗎?難道老媽的動作這么快,已經替我跟齊府打過招呼了?不過我畫成這樣,還特意把臉涂的黑黑的,應該認不出了吧。(某飛:小白啊,你到底搞成什么樣了啊?小白:還不是你搞的。默……)

    “不應該吧,公子沒道理眼光那么差啊,這個怎么看也頂多是中等姿色而已。”她在自言自語些什么,我一個字都聽不見。“算了,你不要叫這個名字了,改名叫小月吧。”完全不顧我是否反對,她說完就走了。

    剩我呆立在當場,為什么連名字都會被剝奪,這點小小的人權都沒有保証嗎?小月,小月,小月,好女性化的名字啊,我…我…我忍了。(某飛:月月不要怪我哦。)以前還被家里那群人逼迫的扮女孩呢,只是改個名字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成功,什么犧牲都是值得的。

    原來下人不是一個人一間房的啊。專門伺候主人的大丫鬟們可以兩個人一間,象我這種充其量只能算做小丫鬟的必須跟別人擠這種大通鋪。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張床,上面已經排排躺好了四五個人,怎么看也只有牆角那點地方是留給我的。

    我小心的褪去外衣,然后迅速的鑽到了被子里,多虧現在是冬天,大家睡覺的時候都穿的不少,不然我大概會尷尬而死。第一次感謝我這副被自己唾棄了無數次的瘦弱身軀,不然牆角這點小地方大概容不下我。突然,身旁的小青一個翻身,摟住了我,繼續發出均勻的鼾聲。她柔軟的胸房緊貼著我,脂粉的香氣不斷的沖擊著我的嗅覺,我止不住的開始心跳加速,17年來,第一次被家人以外的女子摟在懷里,雖然現在的情形其實滿奇怪的,但還是感覺血直往臉上沖,剛才的睡意一下子煙消云散。

    我輕輕的推開小青的手,算了,反正也睡不著了,還不如出去走走。

    今夜月寒如水,而當我再一次經過這座猙獰的假山旁的時候,我的心也涼透了。為什么把庭院造的這么大?為什么把回廊造的這么曲折?為什么把每間屋的樣子都造的一樣?為什么…哎呀,這些都不是重點啦,重點是為什么我會迷路?而且我根本不知道我晃到這座院子的哪個角落了。我沮喪的坐在塊大石頭上,無意識的踢著腳下的石子,現在該怎么辦?總不能在這坐一夜吧,那樣的話,我可能會成為韓家歷史上第一個被凍死的人。而且也不知道這個宅子干不干淨,萬一……

    “你在做什么?”一個冷如鬼魅般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我艱難的抬起頭,仿佛能聽到自己的骨頭在咔咔作響。映入眼帘的是……是一襲白衣。眾多的詞語從我腦海中飛過,我只來得及捕捉到一個并把它付諸言語:“鬼啊~~~~~~~~!!!”拔腿開始沒命的狂奔,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觀音菩薩,我以前不是故意不參拜你們的,你們不要舍棄我啊。老媽啊,你為什么不多生兩條腿給我啊!

    耳旁一陣風聲,再看時,前方已多了一個白影。我大駭,卻收腿不住,直接撞在了那個“東西”身上。他的鬼爪牢牢的扣住了我的腰,掙扎不開。人到了危急的時候總是會爆發出潛能來,我的腦海里突然閃過十歲時一個道士告訴過我的驅邪方法。“你…你不要以為本少爺怕了你這個小鬼,本少爺是學過道朮的哦。”他毫不理會我的威脅,“急急如律令,惡令退散…惡靈退散…惡靈退散。”連喊三次一點作用都沒有,那個茅山道士果然是騙人的。我和他正好身處在月光的陰影中,看不清楚他的臉孔,還是根本沒有臉孔?但我卻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眼中嘲謔的笑意。

    “你說我是鬼?”冰冷的聲音毫無預兆的響起。

    “當…。。”我真是笨啊,怎么能對鬼說他是鬼呢?“不是,不是,您怎么是鬼呢?您明明是神仙啊。”(大家原諒某飛的白痴~汗死)

    他的眉毛似乎挑了起來,此時月光恰好投射到他的臉上。一陣眩目后,我看到了一張俊朗有型的面容,眉飛入鬢,眼若漆星,鼻梁英挺,似笑非笑的表情又平添了一份邪氣。“沒想到鬼也有長的這么好看的,真是浪費啊。”我喃喃道。害怕緊張的心卻莫名的開始放松起來。

    他的面容出現了一陣詭異的扭曲,啊,不是要變臉了吧,好好的帥哥,千萬不要變成牛頭馬面之類的東西。“你還認為我是鬼?”連聲音都詭異的要命。

    “哪有,哪有,我不是說您是神仙嗎?”難道他不喜歡被人看成神仙?可能鬼也是有鬼的尊嚴的。

    “你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的。”他的臉上又恢復了一片古井無波。“你是男子?”

    哎呀,剛剛一時口快,不小心說了出來,不過一個鬼知道,應該沒什么吧,他總不至于去托夢告訴別人吧。“不錯。”

    “你在這做什么?還做此打扮?”

    真是一只多管閑事的鬼。“我是在這做下人的啦。您太久沒在人間走動,現在人間的男子都是這種打扮。”我隨口胡編,反正他也不知道真假。“哦,對了,您方便的話,能不能告訴我下人房在哪?”

    他的眉毛一跳一跳的,似乎在強忍著什么。半晌終于開口:“我帶你去。”

    做鬼真是方便,一陣騰云駕霧就到了我花費了大半個晚上都沒有找到的地方。既然他沒有害我的意思,那我去睡個回籠覺應該他也不會介意吧。感受到身后他的眼光,我回頭笑笑:“鬼大人,謝謝您,您也去休息吧。”

    “你叫什么名字?”

    耶?難道他准備去閻王面前查生死簿,好勾銷掉我的名字?“我叫小月。”我努力的用我最誠懇的聲音配上我最無辜的笑容。呵呵,你到生死簿里慢慢找去吧。

    “小月?”他低語了一遍,突然我眼前一花,清寂的院落里已失去了他的蹤影。

    我身上的寒毛一根根直立,我喃喃自語道:“好冷~~~好冷。”

    推開房門,找到了牆角的那個小角落,倒頭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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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yanyan_lala買了一輛小破車, 花了現金13Ds幣


昨夜的“奇遇”折騰了我大半夜,卻在剛剛進入夢鄉的時候聽到了窗外響亮的雞鳴聲。下一秒鍾,身旁的鼾聲嘎然而止。所有的人如中咒般坐起身來,開始穿衣打扮。

    我也被一股大力推的不得不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小青不耐的面容:“快點起床,廚房還等著你去幫工呢。”窗外連一絲光亮都沒有,那群該死的雞叫的那麼早,難道是到了發情期了?小心哪天我把你們都宰掉。

    我縮在暖暖的被窩里,一動都不想動:“小青姐,不是要雞叫三遍才起床的嗎?”小青柳眉一挑:“我們做下人的哪有這麼好命,你以為你是大小姐啊!!!”

    我雖然不是大小姐,可是卻是個大少爺。我委屈地想,只可惜沒有人會相信。

    看看小青即將發作的俏臉,我沒敢再提出任何問題,乖乖地認命地起床穿衣服。

    讓一個除了吃之外,什麼都不會的人去廚房幫工會有什麼樣的結果呢?答案是兩個字,對我來說,是“災難”;對別人來說,是“噩夢”。

    小青只吩咐了一句:“王師傅,這是管家新派來的丫頭小月,什麼都能干的,讓你隨便差遣。”就把我一個人丟在了廚房。

    我陪著笑臉看著眼前的男子,這個50歲左右的齊府大廚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通以後,發話道:“先去洗洗那邊的芹菜,再摘干淨。”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我看見牆角旁一堆小山般高的綠色蔬菜。我深吸了一口氣,雖然以前沒做過,但是洗個菜而已,怎麼可能難的倒我呢?我韓白,凡事要不就不做,一做就要做到最好。

    我蹲在牆角,忍著冷水的刺骨,一根根地細心地洗去上面的泥土。王大廚開始還擔心的晃過來看了几次,在看到我勤勞認真的工作態度後,放心地回去指導別的人工作了。

    我拭去額角細密的汗珠,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滿意地看著我的第一次勞動成果,能夠把洗菜這種小事都做的這麼完美,大概也只有我能做的到了。(某飛:好臭屁的小白)

    王大廚也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堆我辛苦洗完又摘干淨的芹菜,半晌說不出話來。這麼多年來都沒看見過有人把菜洗的這麼干淨嗎?我實在是得意的忍不住想笑出聲來。

    “這是什麼!!!!!!”一聲怒吼炸響在我耳邊。

    “啊?”我的思維一下轉不過彎來,為什麼他一臉恨不得把我撕碎的表情,我呆呆的說:“不就是芹菜嗎?”

    “芹菜…芹菜…芹菜…!!!”他好象更加生氣了,“你千萬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芹菜是要吃哪個部分的!!!”

    “不是…不是吃葉子的嗎?”雖然我以前沒有摘過芹菜,但…但一般的蔬菜不都是吃葉子的嗎?我還特意把芹菜的莖摘的干干淨淨,并且勤勞的扔進了垃圾堆。難道我搞錯了?

    “你等會把這堆葉子給我吃掉。”王大廚憤憤不已的說,然後轉身吩咐身後看戲的眾人:“芹菜不能用了,今天必須換菜,動作都給我麻利一點。”

    “那…那我呢?”隱約知道我好象犯了個大錯,我有點膽怯的問道。

    “你給我去洗碗。”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洗就洗嘛,干嗎凶成這樣。我以前沒有摘過菜,做錯了也不奇怪啊。不過想歸想,我卻沒膽說出來,乖乖的洗著碗,希望能夠將功折過。

    其實本來一切真的滿順利的,我明明已經把那堆油膩不堪的碗碟洗的煥然一新,光可照人,連那個時時刻刻緊盯著我的王大廚緊蹙的眉頭也稍微松開了一點。如果不是他讓我把洗干淨的碗抱開的話,我也不會踩到地上那灘水,也不會腳滑了一下,自然也不會…也不會…也不會把所有的碗都摔碎了。所以歸根結底都是…都是…都是他的錯啦。雖然那灘水好象是我洗碗的時候弄出來的。(~~~~~~~~~~~~~)

    王大廚一臉要抓狂的表情:“我做了這麼多年廚師,還是第一次撞到這樣的事情。”

    我也是第一次啊,我低著頭,知道現在絕對不是我說話的好時機。

    “還有多少可以用的碗?”他咬牙切齒的問著。

    旁邊立刻有人回答:“現在總共能用的只有十個碗左右。而且現在也來不及去采買了。”

    感覺到那道瞪視著我的視線更加的凌厲,我努力的把低的不能再低的頭再低下去一公分。“去把那些舊碗找出來。”

    “可是那些碗都有點破損,怎麼能拿出去招待客人。”旁邊立刻有人發出置疑。

    那道死光終於從我身上移開,轉向那個出聲的人:“不然還能怎麼辦?總比沒碗盛菜要好。到時候只要找個人把菜端上去,少爺就算發脾氣,也會去找那個人。”

    我總覺得有個陰謀正在進行中,而且那個受害者絕對會是我。如果我就這樣偷偷的溜出廚房,會不會沒人發現?

    “至於那個人選,那自然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你想往哪跑???”一聲厲喝止住了我偷溜的步伐,“等會就由你把菜端上去。”

    果然是這樣,我很想出聲反駁,但周圍的眾人都狠狠的看著我,大有我不答應就不能活著出這扇門的架勢,他們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一個小丫鬟?我…我…我含淚屈服在他們的淫威下。只有寄希望於少爺眼神不好,看不出來了。(某飛:這其實都是你自找的啊~~~)

    我戰戰兢兢的低著頭把菜端到了主廳,剛放下一盤菜,就聽的一個有點耳熟的聲音說:“羅老爺,招待不周,請慢用……恩?”不會吧,這麼快就發現盤子有問題了?那我唯一的一點希望不是也要破滅了?現在腳底抹油不知道還來不來的及,看那個王大廚害怕的樣子,他們少爺發起脾氣來,肯定亂恐怖一把的。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是保住小命要緊。

    “這盤子是怎麼回事,你抬起頭來,給我解釋清楚。”聲音和剛才相比,低了豈止八度。連周圍的空氣都變的寒冷起來。

    我一邊思考著逃命的說辭,一邊緩緩的抬起頭來,在和少爺四目相接的一刻,我的腦中突然一片空白。

    然後突然間,我爆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鬼啊!!!!!!!!!”反射性的揚手把手上剩余的兩盤菜向他臉上扣去,接著拔腿就跑。

     
  才跑出兩步,就被人揪住後領提了起來。為什麼每次我想跑的時候,都會被輕易的抓到呢?是我的武功太差?是我的體質不好?還是…?不可能的,我絕對不承認,是因為我這兩條小短腿,跑不快的緣故。

    我死命的掙扎,可是除了兩條腿能夠亂踢亂踹之外,上半身卻是紋絲不動。管家平板的聲音陰森森的響起:“做錯了事還想逃?”

    “不…不是…你…你先放手。”我韓白豈是敢做不敢當的人,一個小小的管家,竟然敢小看我,小心我…小心我…在人家的地盤上,我也不能干什麼……。現在主要的問題是“你…你再不…再不放手,我…我就要被勒死了。”

    這個白痴好像到現在才發現我不能呼吸的事實,終於肯高抬貴手,松開了抓住我衣領的鐵爪,還不忘撂下一句警告:“再跑就打斷你的腿。”

    突然間勒緊的氣管得到自由,一瞬間,大量的空氣涌入,讓我止不住的嗆咳出聲,整張臉也憋的通紅。

    我一邊緩緩的順氣,一邊在心里咒罵這個沒人性的管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

    想我堂堂韓大少爺,豈是會逃跑的人。(某飛:你明明就是。)

    突然間,那根不正的上梁發話道:“羅老爺,在下管教不嚴,讓您見笑了。今日您請先回,改日必當登門謝罪。”“那就告辭了。”

    慘了,接下來,是要來管教我了嗎?

    一張俊臉在我眼前漸漸放大,幽黑的眼眸看不出他現在的情緒:“又是你。”

    “是…是啊,鬼…鬼大人,我們還…真是有緣啊。”我扯動著我僵硬的面皮,盡量露出微笑,希望看上去不至於太難看。

    我是命中帶煞嗎?竟然會和這種東西有緣,真是人走霉運的時候,喝涼水都會塞牙。

    他的眉毛又開始一跳一跳的:“這是你第二次說我是鬼了。”

    “難道…難道…難道您真的比較喜歡我叫您神仙?”可是我依稀還記得,上次我叫他神仙的時候他也很不高興啊。

    真是只難伺候的鬼。

    後面突然傳來一聲輕笑,我循聲望去,卻只看見表情平板如一塊石碑的管家,再也沒有旁人。我一陣陣的發寒,剛才難道是我幻聽?沒理由啊,原來,原來,原來這座房子果然不干淨。

    “你在瞎想什麼?”哎呀,差點忘了鬼是懂讀心朮的,那他有聽到我剛才罵他的話嗎?我怯怯的看向他,正好對上他的雙眸。仿佛要把人吸進去般的兩淵深譚,我的眼光陷在其中,無法自拔。一個鬼長成這樣,還真是暴殄天物啊。

    “你是我見過的第二個把想法都顯現在臉上的人。”他唇瓣翕動,不知說了句什麼。

    “我是齊嚴。”咦,他為什麼開始做起自我介紹來了?難道有什麼未了之事,要托付我去完成?

    不對,齊嚴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在哪聽過,在哪聽過,在哪聽過呢?

    齊,齊,齊,突然間靈光一閃,我混進來的這個地方好像就是齊府。那麼齊嚴,不就是…

    我呆呆的指著眼前的這人:“你就是…傳說中的齊家大少爺?”

    他挑挑眉:“我還不知道我何時變成了傳說中的人物。”

    “我明白了。”

    “哦?你終於明白了,不容易啊。”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謔。

    “是啊,我終於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我碎碎念著。

    “你真的明白了嗎?”

    “是啊…”雖然我現在震撼到有點失常,但還不至於影響到思考,變成笨蛋。

    “那你告訴我,你究竟明白了什麼?”

    “我明白了,原來…原來…原來

    齊嚴竟然是個鬼!!!齊府竟然是個鬼宅!!!

    老媽,你竟然讓我到個鬼宅來送死,你好狠的心啊!!!!!!”

一陣詭異到極點的靜默後,突然從我身後爆發出一陣狂笑。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我一直以為是萬年冰山千年老妖百年木人食古不化精明古板的管家,正在毫不顧忌形象的捧腹大笑,還一邊擦拭著眼角笑出的眼淚一邊道:“少爺,這是你第一次被人叫做鬼吧,哈哈哈哈…。。”

    “不是,是第二次了。”如同他的臉色般陰沈的聲音響起,齊嚴陰騭的眼瞪著我,仿佛恨不得把我拆解成八塊,吞吃下肚。“齊仁,你笑完了的話,可以下去做事了嗎?”

    “是的,少爺。我笑完了。”不是親眼見到,真是無法相信真的可以有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笑聲嘎然而止,剛剛還很有希望成為歷史上第一個笑死的人的管家,轉眼已經是一臉的風平浪靜,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古板的行了個禮退了下去。

    我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總覺得迷迷糊糊,還沒有清醒,發生的事情也如同做夢一般,毫沒有真實感。不過如果真的是做夢倒還好了,偏偏我眼前有一個完全無法忽略的存在提醒著我這一切都是現實。

    而這個不知道究竟是人是鬼的正對我散發著無限的脅迫感的存在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要再揉了,再揉下去就要變成一對兔眼了。”

    我在心里低低的咒罵,要不是昨天晚上被鬼嚇了大半夜,今天又被折磨了一整天,我燦若明星,亮如珍寶,黑似點漆,讓萬千少女為之風靡的明眸怎麼會被污蔑成兔眼。可憐我不但不能反駁,還得為了小命著想裝出笑容,真是令聞者傷心,見者流淚。“您老鬼家真是關心下人啊。”

    “老鬼家?”他眉毛微微上揚,似是沒有明白。唉,雖然笨了一點,不過真的是一個很帥的鬼,怎麼看怎麼好看,想必光憑那張臉,就有不少無知少女心甘情愿的葬身於他的鬼口下。算了,還是讓我來指點你一下好了。

    “本來我應該尊稱您為老人家的,可是您是尊貴的鬼大人嘛,所以當然得稱您為老鬼家才對啊。”(汗,明明是小白你自己思路怪,竟然說人家笨==|||)

    “你為何認定我是鬼?”齊嚴一臉莫名的無奈。

    “這很簡單啊。您可能不知道,我們凡人沒有您這種騰云駕霧,飛來飛去的能力,也沒有您這種深更半夜,穿著白衣逛花園的愛好;更加不會有您這種不似凡人的美貌了。”說到最後,還不忘奉承他一句,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是我在我們家那群瘋女人多年壓迫下得來的真理。

    “我只跟你再說一次,我不是鬼,從來都不是。”他認真的眼神怎麼看都不象是跟我開玩笑。

    “哦。”我有點懼怕的點了點頭,“那是神仙?”怎麼看他的眼神也不象是贊同我的說法。

    “那,妖怪?”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可能早就被他千刀萬剮了。難道我都猜錯了?

    “難道,您會是人?”還沒等他出聲,我又自己否決了:“不應該吧。”

    “真不好意思啊,我正好是人。”齊嚴又恢復了初見時似笑非笑的表情。

    “啊?”真是比有人說我長的不帥更加令我無法置信啊。

    “你所謂的飛來飛去,其實只不過是普通的輕功罷了。”迷人的星眸中滿是戲謔的笑意。我是不會武功啊,有什麼了不起的,這種粗人的玩意我才不屑去學呢。不過,這不是重要的啦,重要的是…

    “經營這麼大一個家族,是不是有很大的壓力啊?”我盡量柔聲說道,生怕刺激到他的傷心事。

    “壓力當然會有。”

    “怪不得了。”我瞬間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會有裝鬼嚇人的癖好了,原來是壓力太大的緣故,我明白了。”

    “我真的很想知道,有沒有人被你氣死過?”這是齊嚴看了我半天後,最終作出的結論。

    “現在你能解釋一下,令堂讓你扮成女裝混進齊府的原因了嗎?”

    剛解決一個危機的我又陷入了另一個危機,郁悶的我到現在才想起來,我曾經在這個家夥面前坦承了自己的男兒身。而且剛才在極度驚恐的狀況下還吼出了老媽的名字。

    想想,好不容易能見到齊嚴本人,現在其實是個難得的好機會。只要能說服他相信我的真實身份,我就能揚眉吐氣,重新做人了。

    不過,問題是,現在這種情況下,讓我如何說的出來,現在這個窩窩囔囔,忍氣吞聲,還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就是那個聰明絕頂,丰神俊朗,美名遠播的翩翩韓白?就算他相信,我的一世英名也毀於一旦了。當時,我混進來的時候為什麼就沒考慮清楚呢?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

    在進行了極其激烈的思想斗爭後,我終於痛苦的做出了決定:“事實上,我之所以扮成這樣,完全是因為我媽啊。”

    “哦?”他只是淡淡的應著。

    “因為我那天在街上偶遇一位姑娘,一見傾心,回家之後便染上了相思之病,為了她茶飯不思,我媽見我相思甚苦,心里不忍,於是輾轉為我打聽到那位姑娘原來是貴府的丫鬟。便讓我混進府來,希望能和她朝夕相處,最終抱的美人歸。誰知貴府只招丫鬟,然後我那抱孫心切的老媽就逼我扮成女裝混進來了。”真的是好爛的說辭,我絞盡腦汁編出來的鬼話也只有這個水平了。偷偷的看了齊嚴一眼,淡淡的臉上看不出來是否相信了我的話。

    “是哪個丫鬟?”

    “小青。”我不是故意拖小青下水的,實在是因為我到現在也還只記得她的名字。

    “你現在在做什麼事?”

    “在廚房打雜。”真是說不出口啊。

    “這樣說來,盤子變成這樣應該是你造成的吧。”他一副了然的樣子瞅著我。

    我很想大聲的駁斥他,只可惜有點理虧的樣子。

    “從明天開始,你換回男裝,來做我的書童,不准再去丫鬟的房間睡覺了。”他似是有點疲累,吩咐完後,揮揮手,就要示意我下去。

    沒想到他竟然相信了我的鬼話,總算可以換回男裝了,而且做齊嚴的書童的話,每天都能見到他,總會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跟他說明自己的身份,又可以監督他不把生意交給別人,真是一舉多得啊。齊嚴真是個好人。我愉快的就要退下去。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又問道。

    “我叫小月。”不能說本名的感覺真不爽。

    “小月?忘了告訴你,你穿女裝真的很合適,換下來有點可惜呢。”就算看不到,也能聽出他話中的笑意。

    這個家夥,絕對是個大壞蛋。

在弄壞了齊嚴三根狼毫,再很不小心的把剛磨好的墨汁灑在雪白的宣紙上,然後順手打碎了一方上好的端硯後,我的工作就由備筆到鋪紙到磨墨到現在的,用齊嚴的話來說“你乖乖的站在一邊就好”。

    剛開始我還因為不用做事而高興萬分,非常愉悅的“站在一邊就好”,但是到現在已經快2個時辰了,齊嚴一直在不停的處理生意上的事情,連頭都沒有抬過,我開始的興奮心情在將書房里上上下下的東西數到第三遍後,已經冷卻成了一潭死水。原來,無聊,真的是可以悶死人的。

    我眼神呆滯,雙目無神的直視著前方。人家說“一寸光陰一寸金”,我在這邊傻傻的站著,浪費了多少金子啊,想起來都覺得可惜。

    一沒有事情做精神就會不集中,隱隱約約的看見周公他老仙家揮著老手叫我去下棋。唉,反正沒什麼事情做,去下棋也好。我正要響應神仙的號召,突然被一個聲音驚醒:“你在干什麼?”

    我大驚,猛睜開眼,正好看見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真是有夠背的了,兩個時辰都象根木頭一樣,一聲不吭,偏偏我剛准備打個小盹,摸個小魚,就被他抓個正著。我邊在腦海里迅速的回想起我家小書童-小七摸魚被我抓到的時候都是用什麼借口的,邊暗暗的佩服自己,在這種緊急關頭,還能冷靜的分析目前的局勢,這種臨危不亂,舉重若輕的大智慧,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有?

    可是想來想去,我突然間發現,我那可愛的小七好像從來都沒有在伺候我的時候摸過魚,倒是我,經常讀書讀到一半,就趴在寬大的書桌上,愉快的做起了美夢。最終被爹爹無奈的給抱回房。

    “嗯?”齊嚴的臉又逼近了几分,近的可以在他深幽的瞳孔中看見我的倒影。在一陣極度的思維混亂中,我沖口而出:“我在數蚊子。”

    這肯定是個遠遠出乎齊嚴意料之外的答案,因為他那兩道好看的濃眉高高的抬了起來,低語了一聲:“要是有正常的答案才真不可思議了。”他修長的手指托起了我的下巴:“書房里有很多蚊子嗎?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撒謊最大的壞處是什麼?不是會良心不安,而是一旦你說了一個,你就必須說一個更大的來圓它。“如果很多的話就數不清楚了,正因為書房里沒几只蚊子,所以才好數。”我被他看的無法思考,只有隨便胡編一氣,怕他不相信,還加上一句。“以前在家里沒事情做的時候,我經常數蚊子玩的,我們家窮,蚊子比較多。”

    “那你數出來書房有多少只蚊子了嗎?”

    “正在數的時候,就被少爺您打斷了。”數的出來才有鬼呢。

    “算了,不要再數了,站累了就自己找張凳子坐著,不要打擾我就行。”怎麼看齊嚴的表情也不像是相信了我的說辭,不過他并不深究,輕易的放過了我。

    “哦。”我老實的找了張凳子,調整了個舒服的坐姿坐下。早知道能坐的話,我何苦白白的站了兩個時辰?腿都酸掉了。

    齊嚴又開始埋頭於那堆齊家各個商號送來的卷宗中。如果他每天都這麼忙的話,那要管理這麼大一個家族,還真是很困難啊。怪不得會有那種說不出口的怪癖。這樣看來,我倒是要重新考慮一下我的奪權計划了。免得真的從那群女人手里接管了韓家,卻累個半死。

    從我這個位置看過去,正好可以看見齊嚴認真的側臉,眉峰緊鎖,漂亮的眼睛正專注的盯著眼前的卷宗,筆挺的鼻梁下,線條剛毅的唇瓣緊抿著,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怪不得齊家那群小丫鬟一提到她們家少爺,眼中就會出現夢幻般的色彩。

    爹爹也很帥,可是爹爹和他是屬於完全不同的類型,爹爹非常非常的溫柔,任何時候都對我很寵溺,總是柔和的微笑著,從來都不舍得責罵我。好喜歡好喜歡賴在爹爹的懷里撒嬌的感覺。而齊嚴,則是我最想變成的那種類型,精明能干,英俊有型,能給周圍的人充沛的安全感,讓人覺得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如果不是他排遣壓力的方式太令我難以接受,他實在已經可以說是完全符合我理想標准的男子了。

    突然,這個“半理想”轉過頭來說:“現在又是為什麼盯著我的臉看?難道,我的臉上有蚊子嗎?”

    看男人看到發呆,還被逮個正著,真是丟臉。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臉一直紅到了耳根,不知道今天早晨臉涂的夠不夠黑,能不能遮住我的臉色。能清楚的看到他臉上調侃的神色,卻張口結舌的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正在尷尬到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的時候,某人及時的敲響了書房的門,將我從危難中解救出來了。

    當我遵從齊嚴的命令關上房門退出去,讓他和來人能好好談話的時候,我還一直在想:這個長相平實,眼神中卻又精光畢現的生意人模樣的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這麼眼熟?按理來說,我在洛陽應該沒見過什麼人才對啊。

     
早知道會弄成這樣的結果,我就應該等齊嚴和那個人商量完事情後,問清楚齊府的路線圖,再回去的。不過可能會被他嘲笑死。我郁悶的想著。

    在走過了不知道多少冤枉路後,我兩條可憐的腿終於忍不住向我提出了抗議,想想它們也真是不容易,以前基本上屬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現在卻陪著它不幸的主人也就是我,經過了多少磨難。我真是太對不起它們了。

    於是當我眼角的余光瞄到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秋千架的時候(汗,越寫越象鬼片了==|||),我一個健步沖了過去,穩穩的坐上了這個天賜的寶座。累了一天的腿總算可以休息休息了,我感嘆著捶著我操勞過度,但仍然形狀優美的小腿。順便打量一下周圍的環境,所以說當初造齊府的那個人真是沒有什麼審美眼光,肯定是塊比管家更死板的大木頭,每個人住的地方都造的一模一樣,鬼才能分辨的出來。這個地方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個秋千架。但是單憑這個東西,不足以幫助我找到正確的方向啊。我不得不無奈的承認一個事實:我居然再次迷路了。

    我坐在秋千上,托著腮,開始很認真的思考起一個問題:記得以前姐姐晚上嚇我的時候,跟我說過“鬼打牆”,難道我真的在齊府撞到這種東西了?不然,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種奇怪的事情啊。好歹我們韓府也不算小,我卻從來都沒有迷過路。在家的時候也不過就有几個下人跟著我而已嘛,能有多大的區別。

    哪天有機會要建議齊嚴去趕快找個茅山道士來做做法,這麼危險的地方,住的太毛骨悚然了,他是怪胎他不怕,我好歹還是正常的人啊。不過當務之急是找到回去的路,不然明早齊嚴就會發現他新上任的善良聰明,英俊瀟灑的小書童被風干在某個秋千上。

    上次迷路是多虧齊嚴有扮鬼的嗜好,半夜出來溜達,才能及時的救到我,這次不知道我還會不會那麼好命。

    正在我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不能自拔的時候,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了過來:“喂,你是誰啊?怎麼坐在我的秋千上啊?”

    “嘎?”我驚愕的抬頭,眼前是個粉粉嫩嫩的小孩,白皙的小臉上兩丸如寶珠般的眼珠黑白分明,滴溜溜的轉動著,看上去只有四五歲的樣子,可是眉眼中到處都散發著精靈古怪。難得看到這麼可愛的小孩,真想掐掐他嫩嫩的小臉蛋。怪不得小時候老媽和姐姐總是不停的掐我的臉,我現在總算可以明白她們的想法了。(--|||一家變態的說)

    “這是你的秋千?”我反問著,腦袋里開始飛速的轉著念頭,計算著要怎樣才能把這個可愛的小孩拐回家,老媽和姐姐們看到他肯定會瘋狂的。

    “當然了,這是小羽專用的秋千呢。整個府里都只有一個的。”小小的臉上滿是得意的近乎驕傲的神色。

    “那哥哥抱著你坐好不好?”差點要為了自己想出的這個好主意拍案叫絕。

    “不行。”冷淡的聲音怎麼聽也不像是這麼小的孩子能發出來的。眼前紅潤的小嘴緊緊的閉著,向我宣告著說話的是另有其人這個事實。

    齊嚴慢慢的走向我們,臉上是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讓我實在無法相信這個人和那個冷淡的齊嚴是同一個人。

    我止不住的沖口而出:“你是齊嚴還是他的雙胞胎弟弟?”

    一看到溫柔的眼眸瞇成一條線,順便向我投射過來熟悉的嘲笑,我就知道我問了個極傻的問題。

    “你又迷路了?”他狀似詢問,卻還沒等我回答已經自己做了注解“沒想到,我竟然會收了一個路痴做書童。”

    “爹爹,抱抱。”小羽可愛的抱住了齊嚴的腰。

    我想反駁齊嚴的所有話語在看到齊嚴溫柔的把小羽摟了起來的時候,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頭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心里也如打翻了五味瓶,錯綜復雜的感覺紛至沓來。

齊嚴有小孩了?

    齊嚴都有小孩了。

    齊嚴竟然都有小孩了!!!

    我絕對不是沒見過世面,會大驚小怪的人,但是……如果他的目的只是為了看我百年難得一見的目瞪口呆的樣子,那他顯然達到了目的。我張了張嘴,郁悶的發現我的聲帶竟然暫時失去了它應有的功能,不聽我使喚了。

    奇怪了,他有小孩是他齊家的事,他們齊家可以拜神酬佛,感謝上蒼,不用擔心齊家香煙不繼了,關我鬼事,呸呸呸,各位走過路過飄過的鬼大爺千萬不要理會我的胡言亂語,應該是關我人事,可是為什麼我就是覺得不舒服呢。心中五味雜陳,不是滋味,所以說近墨者黑,到這個地方來以後,連我都變的奇奇怪怪的了。

    對了,我肯定是因為羨慕齊嚴有個這麼可愛的兒子,不是因為別的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深吸了一口氣,有什麼可羨慕的,等到我象他這麼老,我肯定有個比他更可愛的兒子,不對,應該是一堆很可愛的兒子,年輕就是潛力嘛,不象他已經老的沒什麼能力了,我越想越開心。開始奇怪的心情現在早就煙消云散了。

    “嘴張這麼大,蚊子飛進去了。”恍惚中聽到一個聲音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我下意識的閉緊了不知何時大張的嘴。

    蚊子?

    哦。蚊子。

    啊???!!!!

    蚊子!!!!!!

    天啦,不會吧,難道蚊子把我可憐的喉嚨當成了遮風擋雨御寒的場所?義無反顧的就飛進來了?我忙不迭的開始往外吐,可是除了口水外,什麼都沒出來。難道我的喉嚨就這麼溫暖,讓蚊子樂不思蜀,不想回它的蚊子窩了?不要啊,大家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您大蚊有大量,就放過我這個可憐的小小人類吧,只要您肯飛出來,我保証不但不打死您,還一路護送您飛回蚊子大本營。

    在干嘔沒有任何成效後,我求救似的望著一臉莫測高深的齊嚴,小羽的頭埋在他懷中,身子不停的發抖,是太冷了嗎?

    算了,我現在哪有那個心情去擔心別人:“少爺,你說蚊子玩累了,會不會自己飛出來?”

    “等它吃飽喝足,自然就會出來了。”

    “啊?怎麼樣才能算吃飽喝足啊?”

    “很簡單,把你的血吸干就好了。”齊嚴的眼中閃過惡魔般的笑容,可惜陷入極度自怨自艾中的我沒有看見。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場景:冰冷的雪地上躺著一具僵硬的干尸,旁邊經過的人都在指指點點:“這個人就是被蚊子吸干的。”越想越覺得陰風陣陣,毛骨悚然。我瞬間下了一個決定。

    “我不干了。”我抬起頭,斬釘截鐵的說。

    “怎麼突然變聰明了。”齊嚴的臉上飛速的閃過一抹訝異“為什麼?”

    “與其在這邊等著蚊子把我吸干,還不如回家去等死,最起碼不用臨死前還當個侍侯別人的下人。”要是客死異鄉的話,我也太悲慘了。

    “爹爹,為什麼會有這麼容易騙的人呢?太好玩了。”軟軟嫩嫩的聲音拖住了我准備離去的步伐,是…在說我嗎?我猶豫的回過頭去,正好看到小羽從齊嚴的懷中抬起頭來,長長的睫毛上懸挂著淚珠,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滿溢的笑意,齊嚴的大手小心的拍打著小羽的背,邊柔聲道:“慢慢笑,別岔到氣。”

    他在笑什麼?容易騙的人?騙,騙,騙!!!這麼說來,我被騙了???!!!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知道我善良誠實老實可愛,可是不是拿來給你欺負的!!!

    “爹爹,讓他陪我玩好不好?”咦?我瞬間忘了我剛才想說什麼,不是吧,雖然我真的覺得小羽比齊嚴可愛太多,可是…可是…可是我是有任務在身的,我還要努力的盯著齊嚴讓他不要把生意交給別人,如果這樣下去的話,我真的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下人了。但是,這種事情,又不是我可以決定的。我只有看齊嚴的臉色行事。

    “恩,好。”可惜齊嚴顯然聽不到我心中的吶喊,他沈吟了一下,就點頭同意了。

    “啊!”我止不住的發出了一聲慘叫,快變成不能完成的任務了。

    “怎麼了?”

    “啊?”我該怎麼跟他說明,“因為…因為…因為我舍不得離開你。”天啦,我竟然說出這種對白,我真的想一頭撞死在哪。

    他挑挑眉“其實,我也舍不得你。”

    “啊?”難道齊嚴有斷袖之癖,不要嚇我,我可是正常人。

    “因為沒有你在我身邊…”慘了,為什麼我會覺得臉紅心跳呢?“我會少了很多笑料。”

“小月,我要吃水果,好不好?”

    “好,小少爺等等。”

    “小月,我不要吃蘋果,我要吃葡萄。好不好?”

    “好,我去換。”

    “小月,幫我把葡萄皮剝開,好不好?”

    “好。”

    “小月,你喂我吃,好不好?”

    “。。。。。。好。。。。。。”

    “小月,你為什麼愁眉苦臉的?”

    “。。。。。。。。。。。。”

    “真好玩∼”

    “。。。。。。。。。。。”

    那個乖巧可愛的小孩去哪了?我無語問蒼天。在齊嚴面前柔順聽話的小天使,為什麼一轉身就變成了小惡魔了呢?

    精靈古怪是好事,問題是不要用在我身上嘛。弄的我現在頭大如斗,而且他的奇招百出,令我防不勝防,真的是會早死几年啊。

    如果只是要我做做勞力,去拿拿東西倒也就算了,反正我就當鍛煉身體,問題是。。。。。。

    “小月,你怎麼會把爹爹當成鬼呢?”啊,看吧,又來了。

    “小少爺,你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都問過這個問題了。”我回答的有氣無力。

    “哎呀,人家記性不好嘛,睡一覺醒來就都忘光光了。小月,你就再說一遍給我聽嘛。”

    哼,撒嬌,撒嬌,撒嬌,再撒嬌我也不理你。

    “小月∼∼∼∼,你不說我就告訴爹爹你欺負我∼∼∼∼。”

    不用特意拉長音調,我明白了啦。動不動就拿齊嚴出來威脅我,你以為我真的怕他啊,哼,好歹我也是從小養尊處優,被人侍侯的舒舒服服的韓家少爺。被你這種小不點欺壓,說出去我還要做人嗎?

    不過,應該不會有人說出去吧。

    “因為那天晚上月黑風高,少爺閑的發慌,穿了一身白衣出來晃,然後我那天正好詩興大發,准備賞月吟詩,不小心就看到了少爺在飄來飄去的玩,然後我不小心的就叫了一聲,然後不小心的就被耳朵比貓頭鷹還靈的少爺聽見了,然後。。。。。。然後我就誤會了。”

    “貓頭鷹的耳朵很靈嗎?”

    “不知道,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我怎麼知道貓頭鷹的耳朵靈不靈,奇怪的爹有個奇怪的小孩。

    “哈哈哈哈,聽了這麼多遍,每次都好好笑哦,哈哈哈哈。”

    你也知道聽了很多遍了啊,一個星期以來,你每天都問同樣的問題,你沒聽煩,我都說煩了啦。干脆下次我把這一段寫下來,萬一你又出現失憶,看看就好了,也不用再讓我來說了,大家都省事。

    還笑,還笑,小心笑的喘不上氣,等會難受。看吧看吧,小臉漲的通紅了,上氣不接下氣了吧。現在又變白了,唉,你就不能不笑了嗎?

    “小月。。。小月。。。,我止不住笑了,好。。。好難受。”啊?連小嘴都變白了,看來不是騙我。

    天啦,我突然手忙腳亂起來,如果齊嚴的寶貝就這樣。。。就這樣笑死在我面前,害他笑的罪魁禍首還是我,那我大概會成為千古罪人,永世不得超生,搞不好死了都會被打下十八層地獄。

    “小月。。。”不要哭啊,不要哭啊,我心都被你叫亂了,我沖到小羽的面前,環抱住他,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背“不要急不要急,小羽,慢慢的呼吸,慢慢來,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我也不知道我想出來的辦法有沒有用,不過我懷中的小身子確實慢慢的恢復了平靜。小小的臉蛋趴在我的頸窩:“小月,你剛才是不是擔心我會笑死,然後你不好向爹爹交代?”

    “是啊。。。”我嘆了一口氣“啊?”他剛才說什麼了?我好像沒聽清楚。

    “小月,你真的相信會有人笑死嗎?哈哈哈哈”明明是那麼小的身體,從哪爆發出這陣狂笑啊?

    我郁悶的推開他,果然剛才還可憐兮兮的臉上現在已經滿是克制不住的笑容了。死小鬼,又玩弄我。

    我坐在秋千上,從隨身的小兜里拿出一顆糖果,拋進嘴里,這種時候吃糖可以平息一下我的怒火,免得我發狂。

    “小月,你在吃什麼?”擦掉臉上的眼淚,小惡魔又蹭過來了。

    “吃糖啦。”癟癟嘴,我很不甘愿的吐出一個答案。

    “糖糖甜嗎?爹爹都不准我多吃。”又裝可憐了,哼,哼,哼,為什麼我一看到你的臉就狠不下心呢?

    “我可以分一顆給你吃的,我挑的糖,可都是很甜的哦。”說到最後,我忍不住又要夸耀一下我的眼光了。

    “小月真好,抱抱。”

    “嗯。”我伸出雙手,把他摟到我的懷里。“吃糖嗎?”

    “嗯嗯。”

    我正要從兜里再拿出一顆糖的時候,軟軟的小嘴突然湊了過來,貼上了我因為驚訝而僵硬的嘴唇,柔滑的小舌頭還不停的舔噬著我的唇瓣。

    天啦,誰能告訴我,這個小鬼在干嗎?我的手頓在兜里,整個人都僵直了,不知道要怎麼反應才對。

    小羽總算離開了我的唇,小手摟著我的脖子,露出純純的笑容:“真的好甜哦。”

    原來只是為了吃我嘴里的糖啊,真是,害我想太多了。

    我正要告訴他下次不要再用這種方法吃糖的時候,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誰來解釋一下,你們在干什麼?”

     
我的運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好,齊嚴公事繁忙,難得過來一趟,就看見他家小羽在和我玩“親親”。下次可以考慮去賭場碰碰運氣了,搞不好還能進時兩袖清風,出時腰纏萬貫呢。雖然事實完全不是這樣,而且整件事情從頭到尾我一點點錯也沒有,可看到他那張陰晴不定的俊臉,我就不能自制的心虛膽顫,感覺…感覺就象不忠的妻子被相公抓住了紅杏出牆的証據。我腦力全開,努力的思考要怎樣才能讓看上去顯然受打擊不輕的齊嚴明白,英俊善良真誠老實的我絕不是在誘拐他純純可愛的寶貝兒子踏入歧途。

    “吃糖糖。”是啊,我們只是在吃糖而已,雖然用的方法有點偏差。咦?這個聲音是…?我迅速低頭看向我懷中那團自從齊嚴出現後就被我忽略了的軟綿綿的生物。小羽正對齊嚴揚著甜甜的笑厴:“好甜啊。”

    天啊,地啊,正常人都不能理解吃糖和親嘴有什麼關系吧,小羽,你這樣解釋,肯定會搞的你親親爹爹更加一頭霧水,頭暈腦脹,然後老羞成怒,憤而拿我這個小卒出氣。然後你忠心不貳的書童加玩具,舊名韓白,新名小月的我就會很可憐的身首異處,紅顏薄命,咦,不對,我不算紅顏吧,那就青顏,反正我都快死了,管他什麼顏。

    事實再次証明,齊嚴果然不是正常人,在小羽那種完全不著邊際的回話中,他竟然能迅速的明白了小羽要傳達的意思。“真的很甜嗎?”小羽純真的笑臉讓齊嚴的表情和語氣都緩和了不少,不像開始般陰森如鬼狀,我暗暗松了一口氣。暴力會給孩子的心靈蒙上陰影的,就算齊嚴想教訓我,也不會在小羽面前上演血淋淋的一幕吧,我只要賴定小羽不放就好了。

    “嗯嗯,爹爹也嘗嘗看。”小羽奮力一蹦,從我懷中蹦到了地上,順便大力的推銷我的…糖果。

    “好啊,我想嘗很久了。”齊嚴的聲音中帶了些莫名的情緒。

    我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干嗎說的好像自己受盡欺凌,楚楚可憐似的。堂堂齊家大少,我就不信連顆糖都沒吃過,頂多沒有我挑的好吃罷了。或者…,難道大富人家的背後真的都有一段辛酸血淚節儉史?我的眼前迅速浮現出了一副場景:北風呼嘯,大雪連天,一個小小的男孩站在滿天飛雪中,倔強的黑眸中流露出濃濃的哀愁,旁邊一個聲音在回響:“齊家家規第123條:節儉,不可吃零嘴。你竟然偷吃了一顆糖,罰你在雪地里站一天靜思己過。”可憐啊可憐,多虧我們家只是中富,除了小時候長牙期外,都沒限制過我吃糖。如果我象他那樣的話,我可能早瘋了。我不由搖頭感嘆,順便暗自慶幸。

    突然那個男孩孤寂的身影和深埋記憶中的某個身影重合起來,有什麼觸動了我記憶的弦,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可是當我想認真捕捉的時候,它卻又消失無蹤了。

    一只大手固定住了我正在搖晃的頭,我困惑的一抬眼,正好看見一張俊臉在我眼前逐漸放大,黑眸由於某種原因而更加幽深起來。好漂亮的唇形啊,我怔怔的想到。直到那兩片薄唇精准的覆上了我的唇瓣,我反射性的想要推開他,唇也受驚的微微開啟。他另一只手一把抓住我那兩只正抵在他胸前徒勞的想要推開他的手,輕輕的描畫著我的唇線的舌也趁隙鑽了進來,在我脆弱的口腔中四處穿梭,并不斷的逗弄著我可憐的小舌頭,似乎在搜尋著什麼。“轟”的一聲,血液全都集中到了腦部,我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全身麻軟,手不自覺的改成拽住他胸前的衣服,生怕自己癱倒在秋千上。這個感覺好奇怪,整個人都象要被焚燒般難受,卻不覺得討厭。

    好像過了漫長的許久,他終於放開了我,相比起我臉紅的似乎要中風的慘狀,他倒是氣定神閑,只是鼻息有些微的沈重。

    “確實很甜。”一個聲音震進了我渾噩的意識,咦?咦??咦???我嘴里的糖呢?怎麼突然消失了?我恍然大悟的看向眼前笑的象偷腥成功的貓的某人,他剛才竟然…偷了我的糖?

    “爹爹,你嘗出是什麼味道的糖了嗎?”

    “沒有。”味覺大白痴,糖現在在你嘴里,你竟然嘗不出是什麼味道的,那你偷我的糖干嗎?純粹為了好玩啊。我多希望我可以指著齊嚴的鼻子破口大罵,可惜我只是一個孤獨的漂流在異鄉的可憐人,還要仰仗他的鼻息而活,真是太可悲了。

    “要不再嘗嘗看?”齊嚴充滿邪魅的聲音嚇破了我所有的腹誹,我用最快的速度答道:“桂…桂花味道的。”一個不慎,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小月,你干嗎那麼害怕,莫非…是你的初吻?”還說,還說,還說我咬死你。我惡狠狠的想。

    “是…,小月從小家教甚嚴,修身嚴謹,從不曾做過什麼傷風敗俗之事。”你這個經驗丰富,閱人無數的花心大蘿卜豈能和柳下惠再世的我相提并論?

    “一顆糖就騙去了初吻,你還真不是普通的笨啊。”尖銳的話直中紅心,打擊我那自進齊府以來越來越少,已經岌岌可危的自尊。

    我垂頭喪氣,不想跟專門打擊我的家夥說話。

    “小月,小月,為什麼爹爹吃糖糖的時候你臉那麼紅啊,我吃的時候就沒有,是不是爹爹吃的糖糖比較甜啊?那我也要吃。”小羽七手八腳的又要巴上我的身,我的臉由紅至白,最終發青,再那樣來一次的話,齊嚴不殺了我都不可能。可是好歹他現在也是我的小主人,我又不能推開他,慘了,慘了,這下真的要完蛋了。

    老天爺聽到了我內心的吶喊,恩賜了一雙神手把那個小麻煩抱離開來,“小羽,不能多吃,對牙齒不好的。”齊嚴聲音低沈中帶著無比的威懾力,讓小羽一下子安靜下來:“小月,把糖給我。”

    不讓兒子吃你還吃?連以身作則都不會,哼,不知道你怎麼管理這麼大個齊府的。我不屑的掏出一顆遞給他,他皺皺眉:“全部。”

    啊?大哥,你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吧,全部都要?那我吃什麼?喝西北風嗎?才不要呢。“就剩一顆了,沒了。”寧死不屈。

    “真的?”

    “嗯。”我低低的回道。不用再挑眉了,就算你把你好看的眉毛挑到頭頂上去,我也不會交出來的。

    “那就只有我自己來了。”

    “嘎?”什麼意思?怎麼自己來?

    齊嚴的手伸向我腰側懸挂著的小兜,他手上的熱力透過衣物傳到了我的身上,讓我的腰突然間麻癢起來,我努力的咬緊嘴唇,試圖抑制住,偏偏越想忍住越忍不住,癢的感覺沿著全身游走,我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到底在干嗎?

    答案很快就出來了,當我看到他手上那一大把糖果的時候,我的心頓時涼了一截,原來這就是他說的自己來就是這個意思。

    “沒有?嗯?”他還故意嘴角噙笑的看著我。

    “這些我拿走了,以後不准再吃糖了。”

    我和小羽看著他撂下這句話後轉身離去的背影,對視了一眼,都頹喪的垂下了頭。

    不准我吃糖,還不如干脆殺了我吧。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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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哪邊來了只蚊子在哼哼,不理它。

    “唉!!”某只不甘被忽視的蚊子將聲音提高了八度,我不為所動的繼續著我的工作-擦桌子。連頭都懶得回一下。

    “唉!!!”突然眼前跳出一個人來,伴隨著可以用哀嚎來形容的聲音,將我那顆飽受摧殘的心臟又活生生的嚇到了喉嚨口。我使勁的咽了一口口水,把可憐的小心臟安撫回它原來在的地方。拜托,小羽啊小羽,只有僵尸才是用跳的,你就算想引起我的注意也不用使用這種方法嘛。

    我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故意低垂著頭,不看我的小鬼,因為擦桌子而濕淋淋的雙手隨手在臉上擦了一把:“小少爺,有什么事情嗎?”

    “小月,你在做事,不要因為我而分心啦,我會不好意思的。唉。”我無言的翻了個白眼問蒼天,這么古靈精怪的小鬼到底是在怎么樣的家庭教育中成長的。到現在還給我裝,哼哼,死小孩,還裝的那么楚楚可憐,吃定我會心軟嗎?哼…哼哼…哼哼哼,見鬼了,明明知道他是裝的,我偏偏舍不得看他這個樣子

    “小少爺才是最重要的嘛,事情可以待會再做的。”

    猛地,那只小鬼摟住了我的腰,頭埋在我的懷里,使勁的蹭啊蹭:“我就知道小月對我最好了,我最喜歡小月了。”

    唉,甜言蜜語真是害人不淺,我明明知道他只是說的好聽而已,可是還是止不住聽的輕飄飄的:“那小少爺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了什么事情不開心了吧。”

    “因為人家害得小月的糖糖被爹爹收走了,小月沒有糖糖吃了,小月不開心,我當然也不開心。”悶悶的聲音從我胸腹處傳來。

    啊,我的糖啊我的糖,我的傷心往事,明明我已經忘記了的,你干嗎還要再度提起,為什么還要揭開我血淋淋的傷疤啊,想起某人拿著我的糖離開的那個嘴臉就讓我恨不得咬他一口,我都多少天沒吃糖了啊,怪不得總覺得這几天嘴巴里面一點味道都沒有,做什么都有氣無力的,我的生命之源,我好想念你啊。

    “小月怎么不說話了,生我的氣了嗎?”懷中的小孩抬起頭來,一臉委屈的表情,卻在看到我的臉的下一秒轉變成了驚訝,而且嘴巴張大的能吞下一個大雞蛋。怎么回事,我臉上開出一朵花了?

    “小月,你的臉…你的臉…你的臉怎么一道黑一道白的?”

    啊?啊??啊???什么東西?我心中突然警鐘大作,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順手拿起桌上一面銅鏡,在被我擦的亮亮的鏡面中,看見了我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剛才順手抹在臉上的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流過的地方露出白白的一道,和旁邊黑黑的地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慘了,這下子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啊,這個啊這個,這個是因為…因為…因為我從小就得了一種怪病,不可以一天不吃糖,否則的話就會象現在這樣開始脫皮。”我掰,我掰,我絞盡腦汁努力的掰。

    “怎么會突然脫?剛剛擦桌子前明明是好好的啊。”

    “是啊,這個病就是起的急,這几天一直沒發病,我還以為我的病好了,沒想到竟然突然發作了,這樣下去,再過几天,我可能就會全身的皮都脫掉了,唉。”越形容越讓我想起蛇蛻皮的情形了,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要,我不要小月死,小月死了就沒人給我玩了,不要不要不要。”

    你對我的深情厚意我是很感動,不過你如果說陪你玩而不是給你玩我會更高興點。我正要設法安慰眼前這個小惡魔,突然間看到他變得晶亮的雙眼,心中大呼不妙,可惜已經太遲了。

    “小月,那我們去街上買糖果吧。”

    “可是少爺不會同意的。”

    “我們不要告訴爹爹嘛,我們偷偷的溜出去,買了糖果就回來,爹爹不會知道的。”

    “這樣不大好吧。”不可否認,我真的有點動心。

    “沒關系啦,就出去一下下而已,沒關系的啦。”

    是啊,就出去一下而已,齊嚴又不是神仙,不會知道吧,而且我怎么可以拒絕一個用如此乞求的目光看著我的小孩呢?太殘忍了,不是我的作風。

    “恩,那你要保証乖乖的聽我的話,買到糖就回來哦。”

    “嗯”一個看上去很誠懇的大大的笑臉消除了我心中最后的一點點不安。

    “那我們走吧。”

    “小月,你要不要先把白的地方抹黑,免得又黑又白嚇到街上的人。”

    =_=

    “小月小月,你看那邊,有人在表演胸口碎大石,好好玩。”

    “是啊是啊,那個人好強啊。”

    “小月小月,那邊有猴子在走鋼絲。”

    “啊,好可愛的猴子啊。”

    “小月小月,那邊好多漂亮的姐姐啊,我們去看看。”

    “啊啊,小少爺,那種地方不能去的。”

    “小月小月……”

    “小少爺,你跑慢一點,我跟不上了。”

    “啊,今天好好玩啊,小月,接下來我們去哪玩啊?”

    “嗯,我想想啊。”我到處亂瞟,看看街上還有什么好玩的,瞟啊瞟,突然間瞟到天色不大對了,啊,天啦,現在到底都几點了,我們在街上晃了多久了?而且最郁悶的是,我們連最主要的糖果還都沒買啊。

    “小少爺,我們不能再玩了,得趕快買了糖回去了。不然就要被少爺發現了。”被齊嚴發現,我就算是九命怪貓也不夠死啊。

    “嗯,可是人家還想再玩嘛。”

    “我們下次再溜出來好了,要是被少爺發現了,我們倆可就慘了。”

    “那好吧。”

    當我們在街上轉了一個圈圈,轉進一個死胡同之后,我及其尷尬又難堪得開口道:“小少爺,你認識回家的路嗎?”

    “小月不認識嗎?那我來帶路好了。”我發誓這個小鬼臉上絕對是隱忍著笑容。

    我們倆剛一轉身,突然發現胡同口站了兩個獐頭鼠目,賊兮兮的人正在詭異的笑著,并用一種感覺及其惡心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和小羽,正確的說,應該說只盯著小羽一個人。就算我再沒有江湖閱歷,我也能看出來這兩個家伙不是好東西。

    “麻煩你們讓開一下,我們要過去。”我防備性的盯著這兩個家伙,順便把小羽緊緊的摟在懷中。

    “小黑炭,你可以走,但是要把你身邊那個娃娃留下。”淫笑淫笑,第一次看到有人笑的這么惡心的。

    “你們到底想干嗎?”

    “這么漂亮的娃娃賣給王大娘,我們可以發一大筆財了,哈哈哈哈。”兩個奸人相視而笑,仿佛錢已經到手了的樣子。

    “你們以為我們會乖乖的不反抗嗎?你們最好現在趕快走,不然等會我一叫捕快來了你們就跑不掉了。”我強裝鎮定,摟著小羽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是啊,這還真麻煩啊,那樣的話只好這樣了。”突然間他們的手一動,我們的眼前突然彈出一陣白煙。“好香啊。”小羽剛說完,就軟綿綿的躺倒在了我的懷中。慘了,這就是我聽說已久的迷香嗎?我一陣頭暈,不可以,假如連我都暈了的話就真的完了,就算我沒事,小羽肯定會深陷火坑,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暈過去。

    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一直貼身藏著的東西,以前從來沒有用上過,沒想到竟然在這種情況下會派上用場。

    我一手緊抱著小月,慢慢的蹲下身去,用眼角的余光看到那兩個人奸笑著慢慢的靠近了我們,很顯然放松了警惕,這種關鍵時候我可千萬不能暈。我緩緩的抽出藏在鞋底的一把小匕首,當年姐姐她們硬塞給我讓我防色狼的時候,我還嗤之以鼻,只是迫于淫威不得不收,現在才發現她們還真有先見之明。我使勁的在大腿上划了一刀,一陣劇烈的疼痛讓我的頭腦頓時清醒了許多。我咬緊嘴唇,趁著他們俯身想從我懷中搶走小羽的時候,用勁所有的力氣抱緊小羽,一頭撞向他們,他們一愣之下,居然被我撞了開來,聽到后面追趕的腳步聲,我頭都不敢回,只知道抱緊小羽死命的往外沖。

    我完全不知道我在往哪個方向跑,只知道我要趕快跑,不能被他們抓到,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整條腿已經疼痛到麻木了,抱著小羽的手臂也越來越重,藥效又開始發作了,頭腦一陣眩暈,我又用匕首在腿上划了一刀,用疼痛換來的片刻清醒繼續向前沖,只希望老天爺能保佑我跑對了方向。

    突然一雙大手使勁的摟住了我的腰,阻擋了我前進的步伐,完了,完了,被他們抓到了,我的意識一陣崩潰,尖叫著開始掙扎,亂踢亂踹,就在我要一口咬向摟住我的那只手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小月,你怎么了,我是齊嚴。”

    然后,我安心的暈了過去。

  咦,這是什麼地方?

    我竟然坐在一地的糖中間,四周都是甜甜的糖香,圍繞著我。想吃什麼糖就能吃什麼糖,想吃多少糖就能吃多少糖,簡直是快活的似神仙啊。

    天啦,我不是在做夢吧,天啦,如果是做夢,就保佑我永遠不要醒吧,老天爺,只要你成全我,我會托夢給我老爸讓他給你燒點香,有錢的話再順便給你修個金身的。

    這麼多糖,先吃哪顆呢?就在我彷徨失措猶豫不決的時候,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顆巨大的糖果,比我的人還高,而且照的我的雙眼金光閃閃的,我扑上去一把抱住這個大糖果,真是太有充實感了。

    舔,舔,舔,我伸出舌頭使勁的舔,原來是柑橘的味道啊,頓時唇舌之間滿是甜甜的橘香。只恨我舌頭生的太短,我的嘴生的太小,不能一下子就吞下去。

    正當我微閉著雙眼,陶醉在吃糖的喜悅中時,突然我眼角的余光瞄到糖好像被我舔的變了形,而且,怎麼看,都象是變成了齊嚴的樣子。我頓時圓睜了雙眼,仔細瞪著看,果然,我竟然正在舔齊嚴的臉!!!!!!

    天啦,如果是做夢的話,就讓我趕快醒吧!!!

    “爹爹,大夫不是說小月沒什麼事情嗎?為什麼這麼久了都沒有醒啊?”

    “小月沒有事情的,他在睡覺而已,小羽乖乖的去睡覺,等你睡醒了,小月也醒了。”

    “不要嘛,我要等小月醒了才去睡覺。”

    “小羽不聽爹爹的話了嗎?”

    “爹爹∼∼∼”

    小羽嫩嫩的聲音讓剛從不知道是美夢還是噩夢中驚醒的我得到了充分的安撫,我奮力的睜開眼睛,在最初的金星四冒後,我看到了一張守候在我床前的焦急的小臉。在對上我的視線之後,轉為了極度的驚喜。

    “小月小月,你終於醒了,你睡了好久了啊,我好想叫醒你的,可是爹爹說你很累很累,一定要讓你多睡一會。”

    我和小羽上街,然後遇到了壞蛋,然後我抱著小羽開始狂奔,然後我就昏迷了,發生過的事情在我腦中走馬燈般閃過,我扯開一個微笑:“小羽,你沒有受傷吧。”

    “小羽沒有受傷,睡醒了以後就沒事了。你腿上的傷倒是流了很多血,不過大夫說只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休息几天就能愈合了。”剛才站立在桌旁的齊嚴走過來解答了我的疑問。

    “哦,那就好。”我松了一口氣,如果小羽有什麼事情的話我肯定不能舒服的躺在床上了,搞不好在昏迷中就被人拖出去鞭尸了。咦,轉念一想,這樣子看起來,我也算是小羽的救命恩人了呢。一想到此,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羽,現在小月沒什麼事情了,你也乖乖的回去睡覺吧。明天再來找小月玩。”

    “嗯嗯,看小月會傻笑了,肯定是沒什麼事情了,那爹爹我先回去睡覺覺了。”

    小羽軟軟的身體靠了過來,緊緊的抱了下我:“小月,我回去了哦。”

    看著小羽和丫鬟的身影消失在門邊,我的視線開始四處漂移,突然間齊嚴的臉闖進了我的視線,我突然間回想起夢中我抱著這張臉狂舔的場面,血一下子涌上了臉頰,只覺得熱的難受。屋子里也只剩下了我和齊嚴兩個人,氣氛也一下子奇怪起來。

    我正在想要不要跟他說我累了,讓他出去的時候,聽到了他清冷的聲音:“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確認下臉上沒有受傷。”

    我接過了他遞來的銅鏡,坐起身來,我記得我是用匕首划了我可憐的大腿兩刀,但是再怎麼危急,應該也不會糊涂到往我寶貴的臉上划下去吧,何況我現在也只感到腿有點痛而已啊,果然在鏡子中,我看到了一個除了臉色稍微白了一點點,頭發稍微亂了一點點以外,仍然稱的上是唇紅齒白,英俊瀟灑的翩翩美少年,連微笑時露出的兩排牙齒都仍然是如此的潔白如貝。我滿意的說:“沒有受傷,挺好……。”

    “的”字還沒有說出口,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大問題,我正要把銅鏡遞還給他的手迅速收了回來,然後我再次在鏡子中看到了那個玉樹臨風的帥哥,但是,按理來說,我應該看到的是一個面如鍾馗,臉色漆黑如墨的黑炭頭才對啊。慘了,我的黑臉妝被哪個多事的家夥給擦掉了,怪不得齊嚴讓我照鏡子,我早該想到不會有什麼好事。

    齊嚴移過一個椅子坐在床畔,幽深的眼睛盯著我:“現在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

    有啊,我希望你現在能夠轉身出去,然後我迅速的把臉擦黑,然後你明天再回來之後就患上失憶症,我們就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可惜這只是做夢而已。啊啊啊啊!!!!!!現在我寧愿沈睡在剛才的夢里去舔齊嚴的臉,也比現在好。

    “怎麼會變成這樣的?”暈啊,我實在想不出說什麼好了。

    “你出了很多汗,然後替你擦完汗之後就變成這樣了。”

    “哦,這樣啊。”唉,痛就痛嘛,出什麼汗,現在完蛋了吧。

    “聽小羽說,這是因為你從小得了怪病,几天不吃糖就會脫皮。”齊嚴盯著我,聲音里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偏偏我就是能感覺到他在強忍著笑。

    “那個是我隨口說的。”我有氣無力的說著。

    “哦?那你現在可以不隨口的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把臉抹黑嗎?”

    雖然表面上是征詢的語氣,但是卻絕對不會允許我說不吧。唉。“如果我說是因為我向來不喜歡洗臉,所以干脆把它弄黑一點,省得麻煩呢,你相信嗎?”我不抱什麼希望的看向他。

    “你說呢?”他臉上揚起一抹微笑,可笑容并沒有傳達眼底。

    “好嘛好嘛。”我嘟囔著,知道你不相信了啦,我深吸了一口氣,好歹我剛剛救了小羽,搞不好現在正好是我坦白的好時機呢。

    “那個,我今天也算是救了小羽吧,那我也應該也算是立了個大功吧,所以我無論做了什麼事情也都應該可以將功折罪吧。”

    “你似乎忘了今天是你把小羽私自帶出去的哦,這可是大錯哦。”齊嚴挑挑眉,扔出一句話。

    “啊?”我頓時愣住了。

    “所以你頂多可以功過相抵而已。”

    慘了,我都忘了事件的起因了,這下子談判宣告破裂,我剛才還有的點點資本宣告失效,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點點勇氣也立刻煙消云散了。

    “不過,看在你受了傷的分上,我可以考慮將你的功勞加多一點點。”

    “那麼,那麼,你聽了之後絕對不能生氣哦。而且絕對絕對不能把我扔出去哦,這麼冷的天,我又受著傷,如果扔出去的話,肯定就會沒命的。”

    “你再不說的話,我可就要沒耐心聽了。”

    我再努力的,大大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鼓作氣把我接受了老媽的使命,然後一到洛陽就被搶走了能証明我身份的包裹,迫不得已混進齊府當丫鬟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這麼說來,你原來是韓家的少爺?你有什麼可以証明你說的話?”

    “就是因為沒有東西可以証明我才會想別的方法混進來嘛,有的話我至於這麼淪落嗎?”還被人當書童呼來喚去,想起來都是一把辛酸淚啊。

    “如果你早點告訴我,要調查你是不是真的韓家少爺并不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你原本就不需要這麼淪落的。”

    “啊?”那我這些天來拼死拼活的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我有被虐狂嗎?天啦,我簡直欲哭無淚。

    “雖然你現在無法証明你的身份,不過憑你這顆傻傻的腦袋,大概也不會假到哪邊去。所以我選擇相信你的話。”

    “那個,你不生氣我開始騙了你嗎?”我惴惴不安的問,齊嚴原來這麼好說話的?

    “那種只能拿來騙三歲小孩的話怎麼會騙的了我,我當然不生氣。”

    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好說話,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惡魔,以捉弄我為樂事,虧別人還說他成熟穩重,善良誠信,呸呸呸,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這個人的外表所迷惑,從而落入黑暗的深淵。

    “你今年多大了?”齊嚴盯著我的臉看了半晌,突然冒出這樣一句。

    “十七。”

    “那你有沒有年齡一樣的姐妹?”

    “沒有啊,我六姐也比我大了兩歲呢。”我有點摸不著頭腦,話題怎麼突然轉到了我的姐妹上去了?莫非,他看到的真面目後,過於驚豔,而想娶個和我面貌相仿的回來?“說起來,我們家那群會賺錢的母老虎搞不好和你還真是絕配。”一樣的會賺錢。

    齊嚴輕笑了一下:“她應該不會變成會賺錢的母老虎吧。”

    她?這個她又是誰?突然間覺得讓齊嚴露出如此溫柔的表情的那個“她”讓我很有點難受?看來,我受的傷可能比我想的要嚴重。

    “好了,你早點休息吧,等你養好傷之後我再和你討論其余的事情。”

    “哦,好。”總算解決了我一直以來的一樁大心事,現在可以安心的睡覺覺了,我剛躺下身去,突然聽見走到門邊的齊嚴問道:“小月,那你的本名是韓月吧。”

    “不是,我叫韓白。”身份都快恢復了,名字也該用回原來的了吧。

    接下來是關門的聲音,正當我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覺的情緒的時候,門突然猛的一聲被推開了,我一驚,張開眼,看見齊嚴正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錯綜復雜:“你再說一遍,你叫什麼名字?”

    “韓白。”我怔怔的道,難道,這個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韓白,韓白,韓白……”他喃喃的念了几遍之後,正當我快要以為他是在施咒的時候,突然聽到他的聲音:“是哪個白?”

    嘎?我頓時梗住說不出話來,還有几個白的?“就是潔白的白,白淨的白,白里透紅的白。”我得意的說,這不就是我的真實寫照嗎?多好的名字啊,哈哈。

    “這麼說來,也就是白骨的白,白痴的白,還有小白的白?”說到小白兩個字,他突然提高了聲調,害得我又小小的嚇了一跳。

    “對啦對啦,你一定要這樣說也沒錯啦。”我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道。可惡,你就不會挑几個好聽點的詞說?

    “你確定真的是小白的白?”他的聲音又瞬間提高了八度,平時低沈的聲音經過如此的拔高,倒顯得有點可笑。

    我忍住心中同時想大笑和翻白眼的沖動:“我確定是。”

    “不會你的家人小時候就一直叫你小白吧?”他一步步向我迫近,臉上急切的表情讓我終於意識到事情有點不尋常。

    “那個,好像,似乎,可能……是。”我開始心驚肉跳,齊嚴的表情已經近乎猙獰了,我真怕他狂性大發,把我生剝下肚。

    “好像,似乎,可能?”他蹙著眉頭,白痴也知道他很不滿意我這個答案。突然間想起進府的第一天就被不知道是叫劉媽還是張媽的老女子逼迫改名的辛酸血淚屈辱史,一個可怕的猜測在我腦海中逐漸成型。

    “少爺,你以前是不是認識叫小白的人?”我察言觀色,小心翼翼的問著。

    這一問問的齊嚴雙眼變紅,沖上來,雙手緊抓住我的手臂:“果然是你!!!”

    慘了,慘了,野獸變身了,我嚇的使勁的搖頭:“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少爺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齊嚴果然冷靜了一點,卻還是狐疑的看著我:“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我重重的點頭,生怕他看不到。“少爺,你聽我說,我知道,那個小白當年傷害了你,搞不好還對你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但是你不應該因此就仇視天底下所有叫小白的人,天下間有這麼多叫小白的人,你也恨不過來啊。更何況,除了那個小白是壞蛋之外,其他的小白都是好蛋……不是不是,是好人。我真的是無辜的啊,少爺,你可千萬不能把對他的仇恨轉移到我身上啊。”我滔滔不絕,一氣呵成,不知道能不能勸齊嚴浪子回頭,放下屠刀。

    再看齊嚴,已經完全冷靜下來,剛剛猙獰的表情已經換成了往常似笑非笑的樣子了,不過這次好像更類似於哭笑不得?

    “誰對你說我和叫小白的有仇的?”

    “您不是特別討厭小白這個名字嗎?一聽到就抓狂了?”再看不出來有問題,我豈不是辜負了我聰明伶俐的美名?

    “誰跟你說我討厭這個名字的?”齊嚴一副拿我沒轍的樣子,讓我開始懷疑哪個環節又出了點錯。

    “可是您不討厭的話,為什麼劉媽要逼我改名字呢?”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韓白,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卻沒能頑強的守住我的名字,真是令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劉媽讓你改名字?”齊嚴似是有點不可置信,卻又瞬間仿佛想明白了“你開始那副德性,怪不得連名字都保不住。”

    我在如此苦口婆心的開導他,他卻逮著機會就開始損我,真想凶悍的沖上去打掉他臉上的賊笑。

    我正在腦海中幻想如何狠狠的欺凌他,耳邊聽到一個有點緊張的聲音:“你是不是有一塊玉佩?”緊張?齊嚴?我幻聽吧==

    “玉佩?我有很多塊啊。爹爹送的,姐姐送的,朋友送的,還有自己買的。不過這次出門我都沒帶出來,全放在家里了。多虧沒帶出來,不然就被那個天殺的老乞丐搶走了。”順口詛咒一下那個老家夥,搶了我的東西,不知道有沒有天天做噩夢?

    “一塊都沒有?”齊嚴好像頗為失望。

    “一塊倒是好像有。”我取出了一直貼身藏著的那塊瑩白的玉佩。“不過這塊來歷不明,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反正一直隨身帶著。”

    齊嚴一把搶過我手中的玉佩,仔仔細細,來來回回,上上下下的研究了不下數十遍,又神色復雜的看了我几眼,突然拿著我的玉佩,一聲不吭,奪門而出。

    留下一個滿頭霧水,不知今夕何夕的我,半晌才記起來要大叫:“那塊玉佩是我最喜歡的,你記得要還給我……!!!!!!”

  我睡,我睡,我拼命的睡,可是……可是……為什麼我竟然會睡不著!!!進了齊府後,好不容易能逮到一個機會飽飽的睡一覺,我打定主意要睡到日上三竿,才從舒服的大床爬起來去吃早中晚三頓的和餐。

    可是我們的老祖宗給我們留下了一句話叫做“天不遂人愿”,,正沈浸在香甜的美夢中的我,在聽到那群仍然處於發情期的該死的雞的叫聲之後,竟然如中邪般乖乖的睜開眼,瞬間清醒過來,兩秒鍾後,當我確認完周圍的環境後,才意識到我作為一個剛恢復身份的而且身受重傷的韓家少爺,是完全有權利再睡几個時辰再起床的,而且齊嚴也不好意思叫我去再作下人的工作了吧。

    一念及此,我安心的閉上眼睛,准備繼續作我的春秋大夢。可惜啊可惜,在我緊閉雙眼,數到第888只綿羊的時候,我終於心不甘情不愿的放棄了。無論我怎麼努力,我竟然就是睡不著,難道這段時間來一回到那張又破又硬的木板床上,一頭栽倒下去誰的象頭死豬…呸呸呸…一頭栽倒下去睡的極熟的人其實不是我?在我緊閉雙眼翻來覆去的過程中,我還好死不死的弄到了腿上的傷口,頓時痛的我齜牙咧嘴。

    不管,就算睡不著,我也絕對不起床。我今天就打定主意賴在床上了,哼哼。

    “你醒了啊?”完全如平地一聲驚雷,害得我只差沒彈跳而起。這個動作在我考慮到有一條傷腿的難度後,換成了睜大雙眼從床上直挺挺的坐起來,然後開始目無焦距的搜索聲音的來源。

    “你還真像詐尸。”一聲輕笑把我的目光鎖定在了站在我床旁的一聲白衣的家夥。

    “你…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在我驚魂莆定後,我終於努力的遏制住了我差點沖口而出的心里話:你果然是有裝鬼的愛好啊!!!

    “在你皺著眉頭,咧著大嘴,在床上滾來滾去的時候。”齊嚴永遠都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死嘴臉。

    滾來滾去?我…我…我暈,說的我好像個球似的。我的光輝形象啊,就在齊嚴的口中毀於一旦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自暴自棄的想。“對了,我的玉佩呢?快點還給我啦,沒有它,我昨天晚上都沒睡著。我寶貴的睡眠時間啊,就這樣被你耽誤了!!!”雖然不指望齊嚴會有什麼羞愧內疚之心,但是沒有嘗試哪能有成功?

    “哦?”齊嚴又挑高了半邊眉毛。這個人,一挑高眉毛就代表沒什麼好事,我防備的瞪著他,看他的狗嘴里會吐出什麼象牙。

    “我昨天後來回來過一次,那個時候床上有個人呼呼大睡,連我在門外都能聽到鼾聲呢。”

    鬼話!!!“我才不打鼾呢!!!”我怒瞪著他。“你不要以為我睡熟了就可以誣陷我!!!”

    “那你承認你睡熟了?”齊嚴微笑著看我。

    “……”可惡,又上這個家夥的當了。“不是,我是昏迷。”我仍然做垂死掙扎。

    齊嚴這次竟然不和我爭論,只是定定的看著我,突然修長的手指拂上我的臉:“其實…你的睡相挺可愛的,還咬著手指,流著口水。”

    這個人的審美觀點絕對有問題,一個人咬著手指,流著口水竟然會很可愛?我只能直接聯想到白痴|||,而且我是帥!!!不是可愛!!!

    “小笨蛋,又想騙我。”齊嚴突然如此親昵的稱呼以及眼中的溫柔讓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在確定屋子里面除了我和他之外再也見不到半個人影之後,我終於敢相信這個“小笨蛋”叫的是我。

    雖然我很想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叫我,可是我張了几次口,偏偏就是發不出聲音,在齊嚴突然變的溫柔的注視下,一種異樣的感覺流竄過全身,被他撫觸的地方也火燙的嚇人。總覺得再這樣下去,會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我努力的別開眼,不敢再直視他的雙眼:“你來干嗎的?”

    感到臉上的觸感消失,我才敢轉回臉,剛好看到他臉上一閃即逝的不舍,他看著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突然很嚴肅的問我:“假如你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你會怎麼做?”

    什麼叫不該愛的人?我的腦海里還真沒有這個概念。不過,我想都沒想就回答道:“愛都愛了,就接著愛下去啊。而且凡是愛上的,肯定有他值得愛的理由,哪有什麼不該愛的。”

    “不管別人的眼光?”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關別人什麼事情,舌頭長在他們身上,愛說就去說啊,反正說又說不死人。”我倒是從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不然那麼多人說“韓家的小少爺好吃懶做,什麼都不會”,我不是早被氣死?哼,說吧,說吧,說到你們舌頭都爛掉你們就不會說了。

    “我想了一個晚上,得出的結果和你一樣。”齊嚴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嚴肅的表情褪去,變得有點開心。

    想了一個晚上?他齊少爺愛上什麼不該愛的人了?還值得他如此苦思冥想啊,哼,反正也不關我的事情。

    “對了,你能不能幫我聯系我們家,我想回家了。”管他在煩什麼,我要趁著現在身上帶傷的大好機會混回家去,老媽看在我只剩半條命的狀況下,可能會手下留情,放過我也不一定。

    “你要回家???”

    咦?是我的錯覺嗎?感覺房間里突然冷了下來。

    “那你不要生意了?”

    “不管了啦,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生意,,而且就算知道了你大概也不會把生意給我吧,還不如趕快回家算了。”我媽也不會真的狠心的把我這個韓家單傳給打死吧。

    “那假如我答應給你呢?”

    咦?齊嚴哪根筋短路了?突然說出這麼有人性的話來。

    “如果你答應的話,那我更應該趕快回家告訴我媽這個好消息。”凱旋回家,揚眉吐氣,英雄啊,哈哈哈哈哈。

    “不准!!!”美夢被齊嚴斬釘截鐵的兩個字打斷。

    “為什麼?”不准也得有個理由吧。你敢說沒有理由,我就扑上來咬下你的頭!!!

    他不理會我的問題,卻從懷里掏出一塊東西:“這個,你說是你的玉佩?”

    我仔細一看,貨真價實,如假包換,就是他昨天晚上搶走的那個:“當然是我的,不然還能是你的?”

    他詭異的眼神看的我有點發毛,難道我隨身的玉佩也能出什麼問題?那不是見鬼了!!!我定定神,理直氣壯的回瞪他:“快點還給我!”

    齊嚴嘴角上揚,把玉佩遞給了我,我一把接過,生怕他又突然反悔不給我了。卻聽的齊嚴的聲音緩緩的說:“這塊玉佩的左下角有几個小字‘送惜惜愛女’,字非常小,不注意根本發現不了,惜惜是先母的名字,也就是說,這塊玉佩是我的外公留給我母親的。”

    “啊?”我聽的一愣一愣的,“什麼意思?”我連忙瞪大雙眼,果然看到有几個細若蚊蠅的小字,以前沒細看,從來沒注意過。

    “意思就是這塊玉佩其實是我們齊家的。”齊嚴仍然不慌不忙的說著。

    “怎麼可能?這明明是我的隨身玉佩啊。一定是你昨晚把我的玉佩換了。”我頭腦一片混亂,我的東西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齊嚴的?

    “12年前,我父親續弦,當時你可能是隨家人來祝賀,這塊玉佩就是那時候我送給你的。”

    那塊玉佩確實好像是那個時候稀里糊涂出現在我手上的,難道他說的是真的?

    “我母親臨終前留給我,讓我以後交給她的未來兒媳。而且我們倆在12年前就定下了婚約。”齊嚴說話的聲音溫和,可是說出來的內容卻差點嚇死我。

    “啊?”我只能呆呆的重復發出一個音節了。

    “也就是說,小白,你就是我的新娘。”齊嚴終於說完了最後一句。

    而此時的我,已經震在當場,完全無法言語。

新娘?”我呆呆的重復了一遍。

    “我,是,你,齊嚴,的,新娘?”我又慢慢的把這句話重復了一遍,怎麼樣都沒辦法消化這句話的意思。

    “不會的,不可能的,這太夸張了。”我不停的喃喃道。這也太匪夷所思了,我實在難以接受。啊!對了,我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肯定是這樣的,我微笑起來,怪不得姐姐說我喜歡做白日夢,我現在肯定是在做夢,只是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醒了而已。嗯嗯,肯定是這樣的,為了証明這一點,我使勁的往我大腿上擰了一把……看吧,果然一點都不痛,就知道是做夢。齊嚴這個家夥,連我做夢都要跑進來嚇我。

    我瞪著這個跑到我夢中來搗亂的家夥,卻看到他的臉上隱約有青筋跳動:“小白,假如你掐我的腿也會痛的話,那才叫太夸張了。”

    啊?我低頭看去。咦?我本該停留在我的大腿上的手為什麼會放在齊嚴的腿上,而且麼指和食指還保持著掐的姿勢?這麼說……我剛剛狠下心來使勁擰的那條腿竟然不是我的?怪不得齊嚴擺出一臉比大便還臭的表情。

    “那…你痛嗎?”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橫了我一眼:“廢話。”

    “哦……那……廢話是表示痛還是不痛?”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麼知道你大爺到底想說什麼?

    齊嚴深吸氣,再吸氣,再再吸氣。終於蹦出了一個字:“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聽到了我和平安寧的小世界崩潰的聲音。天啦天啦天啦,竟然不是做夢,這麼說來,這麼說來,齊嚴那堆鬼話都是真的???誰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一個晚上竟然就天翻地覆了!!!昨天晚上我還沈浸在恢復身份的喜悅中,為什麼一覺醒來,世界就改變了?一夜之間,我由韓家少爺變成了齊嚴的新娘,難道我睡了一覺,就由男的變成了女的???!!!雖然這實在是不大可能,但是在齊府待了這麼久後,我就明白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慌忙低頭看向我的胸前,雖然隔著衣服,但是怎麼看它也沒有隆起兩塊啊,實在不放心的我又伸手去確定一下,沒錯啊,雖然那邊軟軟的,但是那是因為我沒有什麼肌肉的緣故,好歹它是平平的啊。

    既然我是正常的,那不正常的,就是齊嚴了!!!

    “那個,那個,我是男生。”我還在考慮使用什麼措辭能夠讓齊嚴明白他的不正常又不傷害到他的自尊的時候,他已經接口了:“我相信也沒有平到你這種程度的女子了吧。”

    ==|||“既然你喜歡大的,那你去找就是了啊,干嗎開我的玩笑???”假如我不平,那不是變成妖怪了?

    “沒辦法,我只喜歡你啊。”他的臉湊近了几分,認真的表情找不到半分開玩笑的痕跡。

    小白啊小白,你好歹也算是見識過大風大浪,各種場面都能應付自如的人啊,絕對絕對不能因為這樣一句甜言蜜語就臉紅啊。我不斷的在心里警告自己,他肯定只是說著玩玩的,可千萬別被騙了啊。

    我的身體永遠和我的思想背道而馳,連我都能感到臉上越來越燙,在被齊嚴看出異樣之前,我從我紛亂的思緒里隨便找了一句話扔出去:“可是男人喜歡男人,是不應該的吧。”

    “是你告訴我,沒有什麼愛情是不應該的,愛上了就是愛上了。”齊嚴突然托起我的臉,直視著我的眼。黑幽的眼眸象兩泓深潭,要完全把我的思想牽引進去。

    “可是…可是…”這人,竟然用我的話來堵我的嘴。“我那時沒有想到是這種不應該啊。”真是蒼白無力的反駁。

    “這種又有什麼不同?愛情還分種類嗎?”

    “這個…是不分啦…”我不甘的贊同道。我怎麼可能爭辯的過這種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奸商呢?何況,在我內心深處,確實是覺得,沒有什麼愛情是不應該的。即使是兩個男人,愛上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而且,正是因為那麼辛苦才能相愛,所以才更要堅持下去。可是,話是這麼說,這個也發生的太突然了,一時之見,就算我的理智可以接受,感情上也不能啊。

    “可是,你喜歡的是12年前的我,并不是現在的我啊。”12年,我改變了那麼多,他真的確定自己還喜歡我?

    “你就是你,無論是12年前,還是現在。我喜歡的都是你。不同的是,12年前,我被一個小小可愛的娃娃所迷惑,12年後,我卻在煩惱自己竟然喜歡上了一個又黑又古怪的小男孩。”

    暈,又黑又古怪的小男孩?這這這,這怎麼可能是形容我嘛!!!==

    “那還有什麼問題?”齊嚴越發熾熱的眼神真的快把我熔化了。

    可是,可是,“我不愛你啊。”這難道不是最大的問題嗎?

    “你不愛我?”齊嚴的眼神瞬間變得凶惡又危險。

    我使勁的咽了一下口水,頂著巨大的壓力道:“雖然你長的確實很帥,又很會賺錢,什麼都會,能干的讓人嫉妒,人雖然怪了一點點,但總體來說是個好人,可是,那也不代表,我一定得愛你吧。”

    “那你討厭我嗎?”感覺齊嚴象是屏息問出這句話。

    “不討厭。”我誠實的搖搖頭。要討厭他這樣一個人,也很難的。

    他象是松了一口氣,接著問道:“那你以前愛過別人嗎?”

    我又搖搖頭,在家里那群女人的壓迫下,我哪有那個閑心去愛別人。

    “那你怎麼知道怎樣算是愛上一個人?”

    我使勁的想了想,這個,我確實還真不知道。

    “所以,你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愛上我而已。”我聽著齊嚴的總結,奇異的不想反駁,確實,好像只是不知道而已。

    “沒關系,我一定會等你完全愛上我的。”齊嚴的手緩緩的環抱住了我的腰身,把我擁入他的懷里。“小白,我已經愛了你12年了啊。”

    我應該推拒他的,可是在耳邊不停的甜言蜜語的蠱惑下,身上也象被下了蠱般,軟軟的提不起絲毫力氣,溫暖的懷抱也讓一向畏寒的我舍不得離去。突然有一個荒謬的想法:如果能一直靠著這個懷抱,好像也挺不錯的呢。

    假如齊嚴知道他的魅力敵不上他的體溫,會不會氣暈?哈哈。

“爹爹,你和小月在玩抱抱嗎?”滿室曖昧的氣氛中,一個童稚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也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抱抱?誰在抱抱?

    我睜開迷蒙的雙眼,環顧四周,旁邊沒有人抱在一起啊。倒是好像有什麼東西緊緊的環住我的腰,什麼東西呢?

    啊啊啊啊!!!當我摸到那個東西是兩只手的時候,我那因為剛睡醒而罷工的腦袋也恢復了運轉。我驚覺到自己正被齊嚴以一種很曖昧的方式摟在懷里,曖昧到我的耳旁正是他清晰有力的心跳聲。

    我一把推開他,并迅速往床內爬行,和這個危險人物保持開一尺距離。

    “你…你在干嗎?”我紅透了臉,不敢直視齊嚴。

    目光游移,卻看到小羽正蹲在門口,雙手托腮,兩只黑亮的大眼睛正滴溜溜的轉動著,一會看看我,一會看看他爹,目光中滿是好奇與…興奮?

    暈,我看錯了吧,這有什麼可興奮的?

    “你在我懷里睡著了。我看你睡的很香,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就沒舍得叫醒你,一直保持這個姿勢。”齊嚴含笑看著我。

    我偷眼瞄去,齊嚴的胸口赫然有一大片水漬,怎麼看都象是我的杰作。

    天啦,讓我死吧,我被他抱住後,非但沒有拼死抵抗,反而很安心的睡著了,甚至…甚至還作出流口水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我的形象啊,我那高大威猛英俊帥氣風流倜儻的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形象啊(==),就這樣轟然倒塌,灰飛煙滅,蕩然無存了。

    我嗚咽一聲,抓過被子蒙住自己的頭。我要做只縮頭烏龜,不要出去見人了。

    “我也要玩抱抱。”隔著被子,聽不大真切。不過那個嫩嫩的聲音應該是小羽吧。抱吧抱吧,齊嚴抱著你,就不能抱我了。最讓我羞慚萬分,無臉見人的是,我居然還有那麼一點懷念那個溫暖的懷抱,太。。太…太對不起那些仰慕我的懷春少女們了。

    正在我檢討自己的行為的時候,被子突然被拉開,下一秒,一個軟軟的身軀扑進我的懷里,猝不及防的沖力把我直接扑倒在床上。

    啊?我驚愕的抬眼,正對上一張笑的無辜又討喜的小臉。再轉頭看去,床邊齊嚴的臉上陰晴不定,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一言不發的樣子。

    怎麼回事?我以為小羽是要找他老爹抱,怎麼壓在我身上了?

    “小月小月,你全身都變白了,那你的病是不是非常嚴重了?”大大的眼睛里積聚了大量的水氣,軟軟的聲音帶著哭腔,瞬間讓我把驚訝忘到了九霄云外。

    我不忍加心虛的答:“沒事了沒事了,你爹爹請神醫把我的病都治好了。”所以說,象我這麼善良的人,以後還是不要做這種騙小孩的事情,搞得我現在亂內疚一把的。

    “真的啊?那太好了。”小羽立刻破涕為笑。

    “真的真的。”我連忙保証。懷中小人高興的模樣,讓我覺得心口暖暖的。

    “小月小月,你變白了之後變得好漂亮哦,抱起來又好舒服。”

    那當然了,我對自己的外表可是相當有自信的。聽的心花怒放的我差點沒被他下一句話給噎死。“好像女孩子哦。”==|||

    在我還沒出言反駁之際,他兩只不規矩的小手突然摸上了我的胸口,揉揉按按捏捏,然後搖搖頭說:“不過沒有女孩子那兩團軟軟的肉肉呢。”

    沒有你還在那邊摸個不停!!!我一口氣提不上來,差點厥過去。

    想想我五歲的時候多麼的純潔可愛,天真爛漫,雖然事實上我不記得我五歲時候是什麼樣子了,但是絕對不會象小羽這樣吧,竟然吃我的豆腐!!!

    這兩父子還真是一模一樣,一對大小色狼!!

    我含恨瞪了齊嚴一眼,卻看到他正臉色不善的緊盯著小羽在我胸口肆虐的小手,不知道在想什麼。都是這個家夥上梁不正,才會教壞了小羽這根可憐的下梁。

    “小月小月,我們來玩親親。”正在猜測齊嚴的想法,這邊的小色狼嘟著紅潤的小嘴湊了過來。在眼看要碰到我的唇的時候,我的眼前突然多出一只手,正好壓在我的唇上。小羽收勢不住,小嘴結結實實的親在了那只手上。

    我一片迷茫,還沒搞清楚狀況,耳邊聽到了齊嚴的聲音:“小羽,男孩子不可以跟男孩子玩親親。”正經威嚴的讓我都差點誤會他是個正人君子了。哼,你說的那麼好,自己卻強勢的逼我喜歡你。說一套,做一套,我鄙視你。我別過頭去,表示我無言的抗議。

    “可是小月不是別的男孩子啊。”小羽認真的反駁道。

    感動啊感動,真不枉費我平時盡心盡力伺候小羽你啊,這麼快就已經不把我當外人了啊。我的內心如此的激動,以至於我回過頭,准備給小羽一個大大的擁抱。

    “我以後要娶小月當我的新娘子。”小羽還是很認真的說,認真到我實在看不出來他是開玩笑。

    嘎?我兩只手停在半空,呆呆的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可以。”齊嚴的聲音隱隱的含著怒氣。

    我在心中點頭如搗蒜,對,不可以,不可以。雖然我不知道這個小鬼哪來這麼嚇死人的念頭,但是我可不要做摧殘幼苗的事情。

    “為什麼?”小羽仿佛不明白原因,還要追根究底。

    我在心中吶喊著:你老爹剛才不是說了嗎?兩個男的之間是不可以的。

    “因為他是我的新娘,所以不可以。”

    出乎意料的回答讓我愣了一愣,隨即羞紅了臉。這個混蛋,我還沒有答應他呢,他怎麼可以隨便亂說,而且還是對著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怕嚇壞他。

    小羽卻沒有被嚇到的樣子,圓滾滾的眼珠轉了轉,說道:“爹爹要娶小月做新娘嗎?那經常來玩的李姐姐,杜姐姐,曲姐姐,白姐姐她們呢?”

    我怒氣橫生,什麼害羞早飛到一邊去了,狠命的瞪著齊嚴。這個沒有節操的浪蕩子,竟然真的到處拈花惹草,招蜂引蝶,我……我閹了他!!

    齊嚴不但不辯駁,嘴角還揚成了一個詭異的幅度:“你這麼生氣,吃醋了?”

    我怎麼可能為你這種人吃醋,我只是為那些被你這個花心蘿卜欺騙的無知少女感到不值而已。我拼命的對自己說,我又不喜歡他,怎麼會吃他的醋。

    “放心,我只喜歡你一個人而已。”齊嚴的聲音溫柔的仿佛要把我溺在其中。

    明知道是甜言蜜語,我卻還是不爭氣的紅了雙頰,再提不起半點怒火。

    “那爹爹不喜歡娘娘了嗎?”

    小羽稚嫩的聲音讓我有點雀躍的心情瞬間掉到谷底。

    一直被我忽視的一個問題,如今終於浮上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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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爹爹不喜歡娘娘了嗎?”小羽眨巴著晶亮的大眼,很無辜的看著我們。渾然不覺他的話對我們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娘娘”兩個字如同一塊巨大的石頭砸在我的胸口,令我一時間無法呼吸視聽。

    我的腦海中一片混亂,茫然的看看齊嚴,再看看小羽,一直以來被我有意或是無意忽略的某件事情,終於再也無法逃避。

    一個人是沒有辦法天生地養,從石頭中蹦出來的。即使齊嚴再怎麼優秀,再怎麼杰出,再怎麼卓爾不凡,他也沒有辦法……光憑自己就生下小羽。

    即使從來沒有出現過,也從來沒有人提起過,甚至在整個齊府都感覺不到有她存在的痕跡,但是一定還是有這樣一個女人,為齊嚴辛苦懷胎十月,忍受著種種苦痛,最終生下小羽。

    換句話說,就算齊嚴的甜言蜜語再如何的打動我,有一個事實,是不得不正視的:小羽,恰好是齊嚴背叛了他口中的“十二年愛戀”的最大証據。

    一想到這,胸口突然一陣揪心的痛,讓我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對了,齊公子,一直沒有見過小羽的母親呢?”

    奇怪了,我干嗎覺得心痛啊?而且一陣痛過一陣,只要一想到齊夫人這三個字就痛的受不了。對了,我肯定是因為這個家夥老是欺騙我,才會氣成這樣,肯定不會有別的原因。

    齊嚴俊朗的面容上籠上了一層類似悲哀的感覺,目光閃動,不象平時般緊盯著我,薄唇緊抿著,好半天才終於說了一句話:“她不在了。”

    啊?不在了?出門買菜去了?不可能吧。

    “爹爹說娘娘住在很遠的地方。”仍舊壓在我的身上,卻乖乖的不再動手動腳的小羽答道。

    很遠的地方?

    不在了?

    這聽起來怎麼那麼象大人在某種情況下用來哄小孩的話啊。這麼說來,小羽的娘親已經……不在人世了?

    一想到此,突然對懷中的小人產生了無比的憐愛。那麼小就沒有了母親,應該很難過吧。

    雖然我們家的那群母老虎基本上把摧殘我當作人生的一項最大樂趣,讓我過去的歲月充滿了灰暗的回憶,不過如果沒有她們的話,還是……無法想象。不過要自己承認這個事實,還真有點不甘心。

    那,齊嚴不會是因為小羽從小缺少母愛,才會想給他找個後娘吧。==|||。再怎麼看,我也不像有當後娘的潛質吧,而且這個名詞還真讓我排斥。

    “不過娘娘有時候會回來看小羽的。”嫩嫩的聲音將我從自己的思緒中拉了出來。

    啊?回來????

    不會吧!!!!!

    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吧!!!

    我只覺得一陣寒氣往上冒,說出的話也開始發抖:“小…小羽,你怎麼…怎麼知道你娘娘回來了?”

    “因為我看見了娘娘啊。”小羽歪著頭,似乎不明白我為何這麼問。

    “那…那…是白天…還是…還是…晚上?”我上下牙開始打顫,整個人都快抖起來了。

    “白天啊。”

    天啦,大白天的都能出來顯靈,小羽,你娘親看來還是法力很高強的鬼啊。小羽他娘,你一定要睜大鬼眼看清楚,是你丈夫自己來騷擾我的,我可絕對沒有勾引他的意思啊。你可千萬不要在我面前顯靈。我膽子很小的,一嚇就嚇沒了。

    “她沒死。”齊嚴嘆了一口氣,開口道。

    她沒死?她是誰?哪個她?

    我一怔之下,突然反應過來。我瞪圓了雙眼:“什麼意思?”

    “就是說她沒有死的意思。”

    廢話,這麼淺顯的一句話我還用的著你解釋嗎?我是想問你,那你開始說喜歡我,愛了我12年是什麼意思,玩弄我嗎?還是…

    “你這個混蛋,不會是想收我作二房吧,你不要做夢了。”一不注意,把心里想的吼了出來。比起作後娘和作小老婆,我寧愿是前面那個。

    “我怎麼舍得那樣對你。”齊嚴的眉頭深鎖,似乎內心在掙扎著什麼。“但是這件事情,我真的不能對你多說什麼。”

    混蛋,什麼叫不能多說什麼,這好歹和我是切身相關的。我可不想糊里糊涂,死的不明不白的。

    “總之,我只能說,齊夫人由始至終都只會是你一個人。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對你的感情。”齊嚴深深的凝視了我一眼,毅然轉身推開門走了出去。

    王八蛋,你說的不清不楚的,我怎麼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我憑什麼一定要相信你啊!!!!!!

    我郁悶的閉上眼,開始思考到底要不要相信齊嚴的這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郁悶的閉上眼,開始思考到底要不要相信齊嚴的這個很嚴重的問題。

    什麼都不肯說,只擺出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混蛋,有苦衷你告訴我不就好了嗎,這樣誰要相信你啊!!!

    可是可是,他說喜歡我的時候,看上去那麼的認真,而且對我的溫柔也不像是故意裝出來騙我的,我又有點想相信他。

    哎呀哎呀,煩死了,想的頭都大了。

    “小月小月……”有個微弱的力道在推著我的身子。

    我睜開眼,看見一張滿是擔心的小臉蛋:“小月,你很難過嗎?”

    我很難過?沒有啊,我哪有難過。我干嗎難過?不過讓這麼小的孩子替我擔心還真是不好意思:“沒有沒有,我一點都不難過,事實上,我開心的不得了呢。”就是就是,開始還擔心自己會被迫變成斷袖,現在又可以放下一百二十個心了。一想到以後沈醉在鶯鶯燕燕的溫柔鄉的情形,我就高興的很。高興的連心都有點點痛

    “可是小月你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呢。”小羽仍是很不放心的樣子。

    怎麼可能?我牽動嘴角,扯出一個笑容:“小羽看錯了,我是高興的想哭呢。”不說還不覺得,一說還真感到眼眶有點濕濕的。

    小羽粉粉嫩嫩的手臂纏上我的脖子,吹彈可破的小臉也蹭上我的臉蛋,象只惹人憐惜的小狗一樣,不停的在我懷里磨蹭:“小月小月,你不要難過嘛。我好喜歡小月的,小月難過我也好難過。”

    好乖的小孩啊,心里的感動一波波涌起,我摟緊他:“我也好喜歡小羽的,我沒有難過,所以小羽也不要難過啊。”

    “我喜歡小月,小月也喜歡我。反正爹爹也有娘娘了,那小月做我的新娘好不好?”剛剛還在我脖頸處磨蹭的小腦袋倏地抬起來,晶亮的大眼滿是期待。

    爹爹有娘娘了……我的心中一陣尖銳的刺痛,不想再糾纏在這個話題上:“對了,小羽,我不叫小月哦,我真正的名字叫小白。”

    “小白?”小羽歪著頭,心思馬上被轉移了。

    “嗯嗯,以後記得要叫我小白哦。”

    “可是小月為什麼要改名叫小白呢?”

    “這個……”要說清楚我為什麼改名,就得從頭說起,而從頭說起又要牽扯到一大堆的事情,想想都覺得復雜,更何況就算說給小羽聽,一個五歲的小孩,也聽不懂吧,何必浪費我的口水。

    “這個啊,因為……因為……因為小羽你看,我病好了之後,是不是變白了?”

    “嗯,變得又白又好看。”

    “好看啊,呵呵……是啊,就是因為我變白了,所以改名叫小白呢。”好爛的理由,真的是只能用來哄小孩。多虧小羽確實是個小孩。

    “哦,這樣啊,那我以後就叫小月小白了。小白小白,我最喜歡小白了。而且小白這個名字好適合小白呢。”

    很適合我嗎?為什麼?嗯嗯,一定是因為我皮膚很白。

    “那個,小羽,你娘娘很漂亮嗎?”抱著小羽靜靜的又躺了許久,我終於忍不住,鬼使神差的問了這麼一句。

    “嗯嗯,娘娘最漂亮了。”

    我干嗎問這個啊,能讓齊嚴看上眼,而且又生下小羽這麼出色的小孩的女人肯定是天姿絕色。齊嚴這個混蛋,有這麼出色的老婆還不滿足,還要來引誘我這個純情少男,還說什麼愛了我十二年,說什麼只喜歡我一個,說什麼要我做他的新娘,全部都是謊話,都是騙人的!!!虧我差點還傻乎乎的心動了。

    騙子,騙子,大騙子!!!我再也不要看見這個騙子了!還要我相信他,哼,以為我還會聽他的鬼話,在這乖乖的等他,然後跟他說我相信你嗎?呸呸呸,我才不會這麼笨。

    越想越氣,我輕輕的把小羽移到床的一邊,起身開始准備收拾東西。哼,等你回來發現我不見了,你就知道我不是那麼好騙的了。雖然腿上的傷還沒有好,但是走出齊府的門還是不成問題的。

    到底要收拾什麼?算了,反正當初我進齊府的時候也是孑然一身,什麼東西也沒有,現在也不用帶什麼了。我隨便找了一套衣服,往青布包袱里一卷,就准備走人。

    “小白小白,你要去哪里?”邁不開步子,一低頭,看見小羽正牢牢的扯住我的衣襟。

    “小羽乖,我出來很久了,要回家了。”我軟語哄著小羽。

    “不要嘛,小白要做我的新娘,不要回家嘛。”

    “嗯…嗯…,我就是要回去稟告爹娘,他們同意了我就可以當小羽的新娘啦。”我急著要走,什麼借口都編了出來。

    “那小白你還會回來嗎?”

    “回來,回來,一定回來。”小羽你一定要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欺騙你的,要怪就怪你那個大騙子爹吧。

    小羽終於松開了手,我輕輕的抱了他一下,唉,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了。然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因為擔心會遇見齊嚴,所以我邊走邊左顧右盼,東張西望,卻沒有注意到前面走來的人。突然間聽到一聲尖叫,然後我就被一股大力推了出去,跌坐在地上,牽扯到腿上的傷口,痛得我一時爬不起來。

    怎麼回事?我撞邪了不成?

我被一股大力推飛出去,摔的七葷八素,還好死不死的扯到了腿上的傷口,一時只能坐在地上,痛的齜牙咧嘴,爬不起來。

    “你走路不帶眼睛啊,瞎撞什麼,撞到我家小姐你負的起責嗎?”

    還沒等我搞清楚狀況,一個尖銳的聲音差點嚇得我三魂出竅。

    還好,還好,幸虧不是齊嚴,我安撫一下自己可憐的心臟,抬頭看去。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我的面前,板著的瓜子臉上一絲笑容都沒有,本來還算中等的姿色偏偏給人尖酸刻薄的感覺,正毫不客氣的指著我的鼻尖罵著。

    在她的身後,是一名衣飾華美的妙齡少女,身上明顯的透露出富家千金的嬌縱氣息,精心修飾過的柳眉緊鎖在一起,大大的眼睛里投射出的是……不屑和鄙夷的眼光?

    “你這個奴才,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還盯著我家小姐看,小心我挖出你的眼睛來。”見我沒有開口說話,那個丫鬟罵的更是起勁了。

    本來就因為齊嚴那個爛人而弄的滿肚子怨氣的我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雖然是我沒有看清路,但好歹我在撞到你們之前就被推飛出去了,你們倆連一根寒毛都沒傷到吧。

    本來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該和兩個女人計較這麼多,要我道個歉也不是不行,但是看她們主仆倆那副德行,眼睛都長到頭頂上了,還一副看不起我的樣子,鬼才要向她們道歉。

    哼,當真是以為我善良老實,所以無論哪邊的牛鬼蛇神都跑來欺負我了嗎?

    “我長這麼大,還真是第一次看到狗仗人勢的狗…奴…才。”我怒火攻心,也顧不上在這邊引起爭執可能會把齊嚴引過來了。一字一字的說著,還特意加重了奴才兩個字的音。

    似乎是沒料到我這個“奴才”竟然會頂撞她們,她們倆一愣之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那個丫鬟更是氣的臉漲的通紅:“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賤身份,竟然敢頂嘴,等我家小姐成為齊夫人之後,第一個就打爛你這張嘴。”

    我還確實不知道你家那位小姐是哪根蔥,哪根蒜,我一不是她家的下人,二不是齊家的下人,不管她現在是哪個皇孫公主,或者以後是……見鬼的齊夫人,都跟我沒有絲毫關系。“哦,原來只不過是想嫁給齊嚴的女人而已,等你真正的當上齊夫人再說吧。”

    這次驚呼出聲的換成了那個小姐:“你竟然敢直呼齊大哥的名字,你……”她的聲音突然頓住,然後開始上下打量我。

    被她詭異的眼神看的全身發毛的我掙扎著站起來,決定不與這個花痴女人糾纏,快點出齊府才是要緊事。

    “這麼看來,你就是那個齊大哥新收的男寵了?我本來以為只是傳聞而已,沒想到竟然會是真的。”她的眼光開始變得惡毒,讓我不寒而栗。

    男寵?什麼東西?我呆了一呆,突然明白了過來。開什麼玩笑?我什麼時候變成齊嚴的男寵了?一天之類,我就經過了“新娘”-“後娘”-“二房”-“男寵”的這個蛻變。而且一個比一個讓我更無法接受。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又冒了上來,我氣的全身發抖,無法自持。

    “我本來以為是什麼樣的傾城絕色,才會讓齊大哥迷了心竅,沒想到竟然是一個沒有長相,沒有氣質,沒有教養的粗鄙男子。”那個小姐的眼光怨毒的瞪著我,象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狐狸精,你到底用什麼妖法迷惑了齊大哥,讓他放著我這樣有長相,有氣質,有身材的美女不要,竟然看上了你?”

    狐狸精?真沒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還能被人用這個詞語稱呼,我氣到頂點,竟然笑了出來,這趟齊府之行,我還真是什麼怪事都遇上了。

    “還笑?你仗著自己受寵,很得意嗎?我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啪”的一聲,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到左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力道之大,讓我半邊臉全都扭了過去。我不敢置信的撫上臉頰,一點點的轉過臉來,眼前的女人不但沒有半點打人的內疚,還狠狠的瞪著我。

    從小到大都是家人捧在手心里疼愛的寶貝,從來都沒有被打過耳光的我一時之間,憤怒,委屈,難過……許多種感情一起涌了上來,讓我不知如何是好。

    “杜姐姐好。”好聽的童音從我身後傳來。

    眼前的羅剎女在看清來人的一瞬間,化身成為溫柔可人的七仙女。臉上柔美的笑容怎麼看都象是發自真心:“是小羽啊,小羽真乖。”

    “杜姐姐今天是來找爹爹的嗎?”小羽慢慢的走到我身旁,卻并不看我,歪著小腦袋問道。

    “姐姐今天是來找小羽的,聽說小羽出門的時候遇到壞人受傷了,所以特地帶了一支千年靈芝來給小羽補身子。”我這時才注意到那個丫鬟手上有一個錦盒,看來里面裝的就是那支所謂的靈芝了。

    “謝謝姐姐。姐姐對小羽真好。”小羽眉開眼笑,伸出小手:“那姐姐給我吧。”

    “這支靈芝很貴重,我還是交給齊大哥吧。”杜小姐一臉的猶豫,明顯是不想給小羽。

    “杜姐姐怕小羽弄壞了嗎?杜姐姐是不是不喜歡小羽啊?那小羽去跟爹爹說。”小羽的小臉蛋垮了下來。

    “不是不是,姐姐最喜歡小羽了。”杜小姐趕忙止住了小羽打算離去的步伐,很不情愿的把錦盒給了小羽。“小羽一定要小心哦,記得告訴齊大哥說是姐姐送的哦。”

    小羽雙手捧住錦盒,大大的眼睛滴溜溜轉了轉:“嗯,好。其實有好多姐姐都送過東西給我了呢。不過爹爹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我聽到爹爹在說什麼‘裝著來看小羽,其實趁著機會說喜歡我,這種女人真討厭’,可是我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杜小姐的臉上顯出一陣尷尬的神色。

    “杜姐姐是不是喜歡我爹爹?”小羽一派天真的樣子,象是隨口問道。

    “啊?”杜小姐猶豫了一下“不是,我對齊大哥只是敬仰,不是男女之情。”

    “哦。管家叔叔想給爹爹說親,那我可以去跟他說把杜姐姐從候選名單里去掉了,因為姐姐不喜歡爹爹嘛。”小羽還是笑的無比可愛,可是杜小姐的臉色卻變了又變,變得及其難看。張開嘴,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話來。

    “對了,杜姐姐,我雖然遇到了壞人,可是沒有受傷哦,受傷的是小白呢。姐姐不會介意我把藥材給小白吧。”

    還沒等杜小姐說話,小羽就要把錦盒塞到我手上。

    被小羽的話刺激到的杜小姐終於維持不住溫柔的表象,叫道:“這麼珍貴的東西,豈是這種低賤的人配的上用的,就算扔掉了也不能給他。”

    一直眉眼彎彎的小羽突然止住了臉上的笑容,小小的人兒,板起臉來,竟然已經有了齊嚴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怎麼回事?”還沒等小羽開口,齊嚴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我們都是一震,一齊看向那個清冷聲音的主人。

    “齊大哥。”杜小姐一臉嬌羞喊道。

    “小梅?你怎麼來了?”齊嚴露出一個笑容。

    那個笑容如一根尖銳的刺,扎在我心中最柔軟的角落,痛的我無法忍受。

    小梅?叫的還真親熱。我的臉上被打的地方越發的疼痛,委屈狂涌上來,讓我的鼻子一陣發酸。

    討厭,討厭,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討厭死了啦。

    我轉身就走,不想打擾人家含情脈脈的互相對視。

    “小白,你要去哪?你為什麼背著包袱?”問到最後一句,齊嚴的聲音突然高了起來。

    不知怎麼的,鼻子越來越酸,我不敢轉頭,低聲說:“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齊少爺,我們……後會無期了。”

    然後,拔腿向前奔去。

我一邊往前奔跑,一邊留意著身後的動靜。

    ……

    ……

    咦?不會吧,不至於吧,不可能吧!!!齊嚴竟然沒有追上來!!!

    雖然我打定主意就算他追過來苦苦哀求我,我也會很不屑的不加理會,絕對不會回心轉意,但是他怎麼可以,連追都不追!!!

    齊嚴,你這個混蛋王八蛋,說喜歡我只是說著玩玩的嗎?我要砍死你,我要踢死你,我要把你剁成十八段丟到河里喂王八!

    正當我准備問候齊嚴的十八代祖宗的時候,他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小白,這條路只通向後花園,你想去賞花嗎?”

    什麼?跑錯路了嗎?齊嚴你這個變態,沒事把家里建那麼大,弄那麼復雜干嗎?簡直是存心讓人迷路嘛。

    我立刻緊急停住腳步,可是下半身停住了,上半身卻仍習慣性的往前沖,我在心里一聲哀嚎,眼看著自己就要一頭栽倒,連忙伸手護住臉龐,免得我輪廓優美的鼻子被撞扁。

    眼前一花,下一刻我就倒在了一個人的懷中,白色的衣衫和溫暖的懷抱讓我不用抬頭看也知道是誰。我立刻拳打腳踢,掙扎著要推開他。無奈齊嚴的蠻力驚人,兩條修長的手臂如鐵圈般緊緊的箍住我,完全無法掙開。我放棄了和他用武力對抗,抬起頭,恨恨的瞪著他:“齊嚴你這個色鬼,大色狼,花心大蘿卜,萬年發情男,種馬……唔唔……”

    還沒等我罵完,齊嚴的眼色一暗,直接就用唇封住了我正滔滔不絕的唇。

    我推不開他,只有緊閉住嘴唇,不讓他想溜進來的舌頭得逞。這個混蛋,他當我是什麼,想親就親,想抱就抱。我的心火頓時燒的愈加旺盛,不給你點苦頭吃,你還真當我好欺負了。

    我猛地張開嘴,咬住齊嚴的上唇,哼,痛死你,一痛就會推開我了。

    ……

    怎麼還不松手啊?為什麼我還是被牢牢的鎖在他懷里,一點都沒有因為疼痛而放松的跡象?要不是事實如此明顯,我還真是要懷疑我咬的不是他的唇。那就是因為我力道不夠了?我又加大了力道,狠狠的咬著,直到嘴中傳來淡淡的血腥味,我才在一驚之下,猛然松口。

    定睛看去,齊嚴的上唇上有一排深深的牙印,并且正在開始往外滲血,看上去觸目驚心。“你…你有病啊,痛的話干嗎不放開我?”

    “死也不放開你。”齊嚴輕聲的說著,猶在滴血的唇又貼了上來。我心下一痛,心里一軟,竟是再也咬不下去。任由他的血沾染上我的唇瓣。

    “齊大哥!!!”不敢置信的聲音尖聲叫道:“你怎麼可以如此迷戀一個男寵?”

    齊嚴終於松開了口,卻仍是緊緊的攬住我的腰,詫異的反問道:“男寵?”

    這個詞勾起了我對今天所受到的眾多屈辱的回憶,我努力的眨著眼睛,想把淚水眨回去,卻終是控制不住,委屈的眼淚順著臉頰扑簌簌的狂往下掉。整個人也抽噎著喘不過氣來。

    一向鎮定自若的齊嚴難得的慌了手腳,一只手撫著我的背,輕拍著幫我順氣,一迭聲的問:“怎麼了,怎麼了?哪里不舒服,難受嗎?怎麼突然就哭了?”

    我抽噎的完全說不出話來,也無法回答齊嚴的問題。

    一個軟軟的童音突然接口:“杜姐姐說小白是狐狸精,用了妖法勾引爹爹,然後就打了小白一個耳光,聲音大的好像過年時放的炮仗呢”

    齊嚴的臉色陰沈了下去,直直的盯著杜梅,眼里放射出寒光。


我的目光開始四處游移,啊,天空如此的蔚藍;啊,白云朵朵飄過;啊,天上一只鳥都沒有;啊,啊,啊……就算天上沒什么可看的,我也絕對不要去看齊嚴==|||。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家伙此刻肯定在瞪著我,試圖用目光殺死我。

    正當我仰著頭,欣賞著大自然的美景的時候,一只煞風景的手固定住了我的下顎,任憑我如何咬牙使勁,還是無法抗拒的被迫面對上了齊嚴愈形黑亮的眼。

    我吞了口口水,齊嚴肅冷的臉色和熾熱的雙眸形成了明顯的反差,周身勃發的怒氣讓他的臉多了種張狂而邪肆的味道,我在心里低咒了一聲,老天爺還真是不公平,同樣是人,為什么有人就算生氣還能帥的這么沒天理呢?過分啊過分啊過分啊!!!

    老天爺顯然是不會理會我心中的吶喊的,我很想忽視齊嚴的目光,可是在頭被人困住,被迫四目相對的時候,這還真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

    看到齊嚴越來越難看的神情,我心中有個聲音在高聲大喊:“危險啊危險!”從小在家里那群女人蹂躪下造就出來的對危難的感知能力讓我意識到,如果我再不說點什么來解釋解釋的話,齊嚴很有可能將我這個引誘他寶貝兒子誤入歧途甚至還私定終身的倒霉鬼撕成一截截來下酒喝。

    “呵,呵,呵…”我干笑了三聲,試圖緩解一下緊繃的氣氛,可是顯然沒有絲毫成效。我咬了咬嘴唇,扯出一絲笑容:“這個…那個…嗯…”

    齊嚴緩緩的挑起一邊眉毛,一言不發,看著我。我只覺頭皮一陣發麻:“那個…你也知道…那個…對了,那個我記性向來都很不好,我實在不記得有沒有答應過這件事了。所以,誤會,哈哈,純粹是誤會而已。”我打著哈哈,希望能混過去。

    “小白,說謊話的話晚上會被鬼鬼抓走的哦。”小羽歪著頭,笑的好不純真。

    我笑容一僵,那個東西可不是開玩笑的。我看看小羽,試圖判斷下這句話的可信度。小羽天真的小臉實在看不出半點欺騙我的痕跡,再加之齊府本來就陰陽怪氣的,這么說來,搞不好真的……

    “啊!”我慘叫一聲:“呸呸呸,鬼大爺,您貴鬼事忙,剛才我說的話您肯定沒有聽清楚,為了怕您聽岔了,我再重新說一遍,我確實是答應了小羽的。您晚上去找您的愛鬼談談情,品品茶,就不用來看望我了。”

    “也就是說,你不肯答應做我的新娘,卻答應做小羽的新娘?”我剛剛安了點心,冷冷的壓抑著怒氣的聲音就在我耳邊響起,我這才記起來眼前還有一個惡鬼。剛才那位起碼也得等到晚上才來拜訪我,而這個,現在就能吃了我,我還真不是普通的命苦。

    “這個,這個,這個是有原因的。”看著齊嚴越逼越近的臉,我心頭一慌,腦袋里一片空白。

    “我就在等你告訴我什么原因?”齊嚴的臉在貼近我的唇的地方頓住了,不再前進,說話的時候嘴中的熱氣拂過我的唇,麻麻癢癢的,我僵著頭,絲毫不敢移動半分,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貼上了他的唇。

    “因為,因為……”天啦天啦,是什么原因呢,我腦袋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眼光無意識的游移到眼前兩片抿緊的唇瓣,抿成那么嚴苛的線條,在吻我的時候卻是無比的憐惜,溫柔的一點點的攻占我的心。恍恍忽忽,恍恍忽忽,恍神之間一只自由的手撫上了他的唇,順著唇線移動,涼涼而又柔軟的觸感讓我舍不得移開,捏住我下顎的手勁似乎也放松了,我的頭順勢往前,完全順從自己內心的想法,貼上了那向我散發出誘惑之意的唇。

    輕輕碰觸,慢慢磨挲,清甜的氣息蔓延在口鼻之間,讓我忍不住的伸出舌尖,想仔細品嘗眼前這顆大糖果。

    耳邊響起一聲渾濁的喘息聲,下一刻,一直任我為所欲為的唇突然反客為主,向我發動了猛烈的攻勢,不同于我象舔糖果般的親吻,靈活的舌頭迅猛的鑽進我的口中,翻攪著我的口腔,緊緊的吸吮讓我的心跳瞬間加速到失常。

    等到漂浮的意識逐漸回到我的頭中的時候,我們已經因為差點氣竭而分開了。

    紅暈“轟”的一聲染上我的臉,我捧住滾燙的雙頰,又羞又惱,不敢相信我竟然主動作出這種事來。就算要做,好歹也得對女人做啊。再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我會把什么禮義廉恥忘的干干淨淨,變成和齊嚴一樣的厚臉皮大色狼。不行不行,太危險了,我要趕快回家。對了,回家。

    “我就是因為想要回家才跟小羽那么說的。”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吧,萬一被小羽聽明白我開始只是在騙他就不好了,反正齊嚴肯定能聽懂。

    他果然聽懂了,相比我的氣喘不止,他的呼吸卻恆定如常,周身的怒氣已經消散,但眼眸卻還是同樣的熾熱,只不過與開始的怒火相比又似乎有點不同。

    齊嚴低嘆了一聲:“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一個原因啊,小白,跟我到書房去吧,我有話要跟你說。”

    “可是…”小羽急急的出聲,小手緊緊拽住我的衣襟下擺,不肯放手。

    齊嚴慢慢的伸出了三根手指,嘴角微微上揚,眼中流露出了談生意時經常出現的精明眼神:“小羽,只要你乖乖回房,爹爹就答應讓你休息三天,不用練功。”

    小小的腦袋低垂了下去,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好半天才傳來一個軟軟的聲音:“七天。”

    “五天。”

    “不練功,也不看書。”

    “成交。”齊嚴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小羽的頭也抬了起來,小臉蛋也笑的很開懷,小手松開了對我的衣襟的鉗制。

    只有我看的目瞪口呆,原來,所謂奸商,就是這樣從小培育起來的。

  “喂,你到底要說什么?”我氣惱的瞪著眼前的俊臉。明明是他把我拉進來要說話的,坐下之后卻一言不發,倒了杯茶,悠哉游哉的喝了起來,絲毫沒有開口的跡象,倒是我忍無可忍先質問起來。

    哼,搞不好只是這家伙的緩兵之計,找個借口留下我罷了。“你不說的話我就走了。”我背起青布包袱,向門口走去。

    開口啊,開口啊,再不開口,我真的拉開門走出去了啊。我猶猶豫豫的要去開門,總算這次不辜負我的期望,身后一個聲音悠悠道:“我要跟你說關于小羽的母親的事情。”

    我站定身子,兩只耳朵都立了起來,傾聽著身后的聲音。

    ……

    ……

    ……

    等啊等啊等啊,等的我腿都站酸了,身后卻又恢復成一片鴉雀無聲,我終于忍耐不住,回頭望去,卻看到齊嚴垂著目光,正在細品著手中的茶,仿佛剛才那句話根本不是他說的。

    我一陣無名火起:“你干嗎不說下去了?”

    齊嚴這才抬起頭來,滿臉訝然,微微挑眉:“我以為你不想聽,要走了?”

    走就走,反正也與我無關,一個聲音在我心中叫囂著;反正聽聽也沒有損失,好不容易他肯說了,大不了聽完再走嘛,另一個聲音柔聲勸慰著。天人交戰啊天人交戰,在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后,我忍痛看了看眼前通向自由的那扇門,腿不由自主的邁向了桌旁。

    坐在齊嚴的身旁,我不甘不愿的說道:“也不差這一時半會,聽你說完再走也不遲。”

    齊嚴的嘴角微揚,彎出一個溫柔的弧度:“吃糖嗎?”

    咦?我驚異的看著他掏出一個小布袋,從里頭嘩啦啦倒出了一堆糖果,甜香扑鼻。我的眼睛頓時張的大大的,生怕一眨眼就發現只是幻覺。

    修長的手指拈起一顆,遞到我的唇邊,我立刻張嘴含住。啊,沁人心脾的青果香啊,久違了,我想你們想的好辛苦啊。確定了嘴里的甜味是真實的,我陶醉的半瞇起眼睛,細細品嘗著。

    香香的,甜甜的,涼涼的,攪動著我的舌頭,嘿,我猛地反應過來,除了糖果外,很明顯的還有另一個東西在我的嘴中,我僵著脖子,低頭看去,果然看到一只手臂,而前方的手指,隱沒于我的唇中。我慌忙張嘴,讓他緩緩的抽出手指,還勾出一條銀絲。

    齊嚴熾熱的目光盯著我,抬起剛被我象糖果般舔過的手指,舌尖慢慢的掃過,邪魅的表情几乎令我窒息:“真甜。”

    我只覺一股熱流沖刷過全身,背脊竄過一陣酥麻,急急的想找個話題來解脫:“你原來這么喜歡吃甜食啊。”

    他笑的曖昧:“除了你,我不喜吃別的甜食。”

    我的臉更加紅熱,疑問卻也隨之涌上心頭:“那你隨身帶著糖果干嗎?”總不會拿來當暗器用吧。

    “你喜歡吃。”黑眸中漾過一絲溫柔,令人翩然心動。

    我還是半知半解:“那你干嗎當初拿走,我自己拿著不是更方便?”

    “因為…”齊嚴頓了一頓,眼角都帶上了溫柔:“我喜歡喂你吃。”

    我的臉如今絕對可以紅的跟某種動物的臀部相比了,我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個…那個…你不是要跟我說小羽母親的事情的嗎?”

    一提起這件事,激蕩的心頓時平靜了下來,真相啊,真相到底是怎樣呢?有點害怕卻有更多的期待,因為我眼前的這個人讓我相信他,而我,現在真的愿意相信他。

    齊嚴的臉色也恢復了平靜,甚至是嚴肅的,眼神飄忽,似乎是回到了過去的歲月:“當年我父親續弦,也就是我與你相遇后,我決定拜師學藝。小羽的母親閨名叫葉小鳳,是我的師妹,我們倆年紀只相差一歲,我性格自幼偏靜,她卻活潑好動,鬼靈精怪,但我們關系極好,我私下里叫她小鳳兒。”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還真是老套的情節啊,接下來就該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然后干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終于弄的珠胎暗結了吧。還小鳳兒呢,呸,她不會叫你小嚴兒吧,聽著就反胃。我狠狠的咬了嘴中的糖一口,糖不知怎的變了味道,酸酸苦苦的,讓我的心情更是一下跌到谷底。

    “我們的師父一直想撮合我跟小鳳兒,一來二去的,弄的小鳳兒對我都有了意思。”呸,老糊涂一只,我在心里暗暗低咒著。

    齊嚴的聲音還在繼續:“如果我不是因為先遇見了你,我可能早已經娶了小鳳兒了。只可惜當日僅僅五歲的你,占據了我整個心,再也容不下旁人。”溫柔的眸光含著深情,我驀地楞了一下,和我預料的好象有點不同?

    “小鳳兒向來心高氣傲,被我拒絕后表面雖然沒說什么,隔天卻偷偷下了山,獨自闖蕩江湖。直到我回齊府后的某一天,她懷抱著小羽出現在我面前,讓我撫養小羽。她只說自己四處漂泊,居無定所,而且男孩子最好能夠由男子教導,所以托付給我,也當是我還當初辜負她的情意的情。我就答應了,對府內稱做是年少荒唐時在外的私生子,一直把小羽當成親生骨肉對待,小鳳兒雖然行蹤漂浮,每年也總會來看小羽几次,讓小羽感受感受母愛。因為我從沒有告訴過別人實情,所以小羽一直覺得我和小鳳兒是一對愛侶,只是因為小鳳兒性喜游蕩才不住在一起的。”齊嚴靜靜的說完,熾熱的目光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反應。

    “那…小…她從來沒有說過小羽的生父是誰?”要我叫小鳳兒,我死都叫不出口。

    “她不提,肯定是有隱衷,我也就不問。”

    我湊近他,眼睛看定他的眼睛,想要看出他說的是真話還是謊言:“你確定小羽真的不是你年少輕狂時候,喝醉了酒或者吃錯了藥或者情不自禁的時候留下的結晶?”

    齊嚴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惱怒,欺身上前,在我還來不及退避之前吻住了我的嘴,有點故意的輕咬著,讓我感到唇上傳來一陣刺痛,還沒推他,他就退開了:“我確定不是。你要還是不相信我,可不止把唇吻腫這么簡單哦。”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卻不敢頂撞,知道他并不是虛言恫嚇的人:“既然小羽不是你的親生兒子,那你干嗎不早點告訴我呢?”害得我東想西想,有的沒有的想了一大堆。

    “小羽一直都跟你在一起,我怎么能當著他的面說。他一直以為我是他的生父,如果知道不是的話,我真怕給他造成什么傷害。心里的傷口是很難愈合的,如果沒有解藥的出現,潰爛會慢慢的擴大,直到吞噬整個心靈。而我,何其幸運,在還沒有開始潰爛的時候,就遇到了你。所以千萬不要離開我。”最后的話齊嚴几乎是俯在我耳邊說的,溫柔的讓我差點滴下淚來。

    慘了,這次真的慘了,遇到了一個又英俊又能干,對敵人冷漠絕情,對我卻溫柔似水的男人,這叫我怎么逃的開,這叫我怎么舍得逃開?

    齊嚴的唇蹭著我的脖子,雙臂環抱著我,而我的心中連一點反抗的意識都沒有,竟想就這樣一直擁抱下去,沉溺下去。

    突然門板砰的一聲,推了開來,齊嚴的雙臂倏的一僵,我直覺的回過頭去,正好看見一個小人兒跌坐在地上,揉著他的小粉臀,仰頭朝我們露出他招牌般純潔可愛的笑容。

    我卻再也笑不出來,感覺齊嚴和我的身子一般僵硬,心中只轉著一個念頭:到底小羽,聽見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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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羽…”我慌亂的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滿腦子都是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我開始懷疑老天爺真的在跟我作對,越不想被人發現的事情暴露的越快。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天妒紅顏”?可是我也就是稍微英俊了一點,稍微瀟灑了一點,稍微玉樹臨風了一點,頂多還比別人稍微聰明了一點,這難道也有錯嗎?有錯的話也是把我生成這樣的遠在韓家的那個女人的錯吧。

    我回頭看看齊嚴,他的臉色青的難看,環著我的手臂微微的發抖,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不知所措。我深吸了一口氣,突然間有了種責任感,我和齊嚴總得有一個人保持鎮定才行吧,是我表現的時候了。

    我微微使力,掙開了齊嚴僵硬的手臂,走到小羽的身邊,把他從地上抱起來:“小羽,你怎麼沒有回屋啊?”

    小羽摟住我的脖子,眼睛眨了眨:“爹爹只說讓我回房,沒有說讓我什麼時候回房啊,而且我也不放心讓小白跟爹爹待在一起,所以就跟過來了。”

    我在心里低嘆道,齊嚴啊齊嚴,你一世奸商,竟然還被小羽占了便宜去,真是可悲可嘆啊。“那小羽聽到我們說的話了嗎?”老天保佑,這扇雕花門板足夠厚,小羽什麼都沒有聽到。

    小羽歪著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聽的清清楚楚呢。”

    我內心一聲哀嚎,果然老天是不會保佑我的。可是…可是…如果聽到了的話,小羽為什麼還能笑的出來呢?難道,是受打擊過大糊涂了?

    我心里一驚,仔細端詳懷中的小人兒,笑容可掬,小腦袋直往我懷里蹭,怎麼看也是很正常的樣子。對了對了,小羽才五歲嘛,可能有聽沒有懂,根本就不明白我和齊嚴說的到底是什麼。

    “小羽,你不傷心嗎?”我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傷心?為什麼要傷心?”小羽澄澈的大眼中滿是不解,讓我的心頓時一寬,果然嘛,小羽根本就不明白,還害得我和齊嚴嚇的魂飛魄散。

    “小白覺得我會傷心是因為我不是爹爹的親生兒子嗎?”小羽的下一句話讓我手一松,差點沒把他給摔下地去。

    小羽緊緊的攀著我,嘴角揚起一抹如同他老爹般詭異的微笑:“可是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啊。”

    我目瞪口呆,完全說不出話來,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羽,你怎麼會知道的?”眼前一暗,齊嚴高大的身影蹲在我面前,眉頭仍然緊鎖著,但臉上卻已經恢復了往日的鎮定。

    小腦袋搖的如同搏浪鼓一樣:“我答應不說出來的。”

    “連對爹爹都不能說嗎?”齊嚴放軟了聲調,哄著小羽。

    小羽可愛的笑著:“尤其不能對爹爹說呢。”

    這一大一小兩代奸商就這樣對峙著,一個神情凝重,一個天真無邪,只有我這個老實人在旁邊還沒有搞清楚狀況。

    半晌,齊嚴突然展開了笑容:“小羽,只要你告訴爹爹,就免掉你一個月的練功。”

    小羽笑的很是開懷:“爹爹,您不是教過小羽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講信用嗎?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呢,小羽很乖的,爹爹說的話我都有牢牢的記在心里哦。”

    齊嚴挑了挑眉,語帶惋惜:“這樣的話那爹爹當然也不會勉強小羽。對了,爹爹聽說陳家的二小姐好像挺喜歡小羽的,明日請人家來家里玩玩也好。”

    小羽的臉色變了變,瞬間又恢復了笑容:“爹爹說的莫非是上次去陳家時,那個長的比球還圓的小丫頭?”

    “對啊,她對小羽可算是一見鍾情啊,上次不是還又激動又害羞的暈了過去嗎?”

    環著我的兩條小胳膊緊了緊:“只可惜她暈錯了地方,差點沒壓死我。”小羽的臉上閃過一絲薄怒,轉眼又用軟軟的聲音說道:“爹爹,小羽才那麼小,您怎麼舍得這麼快就給我相親啊。小羽好傷心哦。”

    齊嚴微笑著,不為所動:“爹爹做事向來喜歡早打算的,而且先讓你們見見面熟悉熟悉,以後才好定親啊。”

    小羽咬了咬粉嫩的嘴唇,抬頭綻出大大的笑容:“小羽雖然答應了別人,不過小羽最愛的爹爹想知道的話,小羽當然會告訴爹爹啦,而且那個人只說不能說,沒說不能寫啊。”

    小羽跳出我的懷抱,抓過齊嚴的右手,粉粉短短的小手指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字,然後抬著頭對著齊嚴笑道:“爹爹,那陳家那個……”

    “小羽這麼小,爹爹怎麼舍得呢,爹爹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齊嚴淺笑著,摸著小羽的小腦袋:“沒想到竟然是她告訴你的,她什麼時候跟你說的?”

    “嗯,大概是三歲那年吧。”

    齊嚴的臉色暗了暗:“虧我還一直想瞞著你呢,那她還跟你說了什麼?”

    “她說,爹爹雖然不是小羽的親爹爹,但對小羽比親爹爹還好,所以小羽一定要把爹爹當親爹爹一樣看待。”小羽蹭到了齊嚴的懷中,軟軟的手臂抱著齊嚴,齊嚴也如慈父般環著他,場面溫馨的讓我這個被一大堆“爹爹”弄的昏了頭的人都感動不已。

    “她還說,爹爹如果要娶新娘子的話,她相信小羽絕對不會被爹爹的新娘子欺負,所以讓小羽不要阻撓爹爹。但是,如果爹爹要娶的是爹爹真心喜歡的那個人的話,她讓小羽一定要從中努力的搗亂,她說這是為了報當年被爹爹拒絕的仇。”

    什麼溫馨,感動,瞬間無影無蹤,齊嚴臉色鐵青,恨恨的說:“就知道這個女人沒有這麼好心。”

    我怯怯的出聲道:“麻煩兩位誰有空可以告訴我這個人到底是誰?”

    小羽愉快的笑道:“就是我娘娘。”

    齊嚴咬牙切齒的說:“就是我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師妹。”

     
“師妹?小羽的娘娘?”我重復了几遍,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這麼說,是小羽的娘告訴小羽的?”

    對面抱在一起的大小奸商都怔了怔,小奸商的大眼中瞬間滿是笑意:“小白這麼快就明白了啊,小白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呢,我好喜歡小白哦。”

    我是一個多麼有禮貌的人啊,下意識的就說了句“謝謝”,說完之後才覺得好像有點奇怪,為什麼我覺得小羽的話聽起來并不像在稱贊我呢?可是他明明夸我很聰明了啊?我疑惑的咬著下唇,總是有不對勁的感覺。算了,奸商的心思豈是我這等良民可以猜測的?象我娘那種奸商中的奸商,每次回答她的話都要小心小心又小心,謹慎謹慎再謹慎,很可能一個不慎,就掉進她精心鋪下的陷阱里去,而且下場往往是尸骨無存,跑到閻王殿還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死的。

    我看看齊嚴懷中的小羽,小腦袋縮在齊嚴的脖頸處,被牢牢抱住的身軀不知道為了什麼在抖個不停,雖然說小羽生性乖巧可愛,純潔善良,但是好歹也即將走上奸商這條不歸路,思維方式肯定也和常人不同,我何必浪費心力去想那麼多。

    “小羽,小羽”,我輕聲的呼喚著,成功的引起了小人兒的注意,一雙帶笑的水眸轉向了我:“小羽,你娘娘沒有告訴過你親爹爹是誰麼?”

    小手拭去了眼角的淚光:“沒有。”

    “真的沒有啊?”我有點不死心,繼續追問著:“有沒有可能就是你齊嚴爹爹當年少年沖動的時候和你娘娘那個那個之後,生下了你?”

    “那個那個?”小羽歪著腦袋,極有求知精神的期待我的解答。

    “就是…就是…”話還沒說出口,我的臉先紅成了一片,這讓我怎麼說嘛,說的太文雅了小羽肯定聽不懂,說的太粗俗…我說不出口。

    還沒等我想好合適的措辭,齊嚴略帶無奈的聲音傳了來:“小白,為什麼你一定要以為我和小羽是親生父子呢?你這麼希望我和別的女人好麼?”

    “你敢!!”我的話不假思索,沖口而出:“你要是敢和別的女人好,我就把你踢到宮里去做太監,再也不要喜歡你!!!”

    直到對上齊嚴含笑的黑眸,我才知道我說了多麼不得了的話,我羞窘的低下頭去:“你…你別想太多,我…我這句話沒有別的意思。”

    齊嚴的話里都帶著笑:“我想的很簡單,只要我不和別的女人好,你就喜歡我,對麼?”

    熾熱的目光追隨著我,我只感到臉上火辣辣的,雖然心里已經悲哀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可是嘴上卻還是說不出口。

    “小白說的……”軟軟的聲音及時插了進來,幫我解了圍。

    我感激的看去,小羽嘴角噙著笑容,眼神靈動:“什麼什麼?”

    “嗯…”大眼睛滴溜溜轉了轉,正要開口,齊嚴突然微笑著用仿佛在閑話家常的語氣說:“陳家的二小姐其實也挺可愛的呢。”

    啊?什麼?我莫名其妙的看著齊嚴,他一下子扯到哪去了?

    小羽的笑容僵了僵,立刻換上了近乎……諂媚的笑容:“小白說的完全不可能呢,娘娘說過小羽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會是那塊木頭的小孩呢?”

    木頭?我呆了呆,突然明白過來,偷笑的看向那塊木頭,他幽深的雙眸正注視著我,微微的挑眉,右手食指仿若無意的輕划過他的唇瓣,看的我面紅耳赤,不能自已的想起那些和他親親抱抱的場面,心里暗暗的咒罵,這個人,哪里象塊木頭了?分明就是個色狼嘛。

    “我很喜歡小白哦,不過親親爹爹更喜歡小白呢,親親爹爹一直都只喜歡小白一個人哦,所以小白就答應做爹爹的新娘子吧,不然的話小羽可是不會答應把小白讓給別人的哦。”小羽微笑著看著齊嚴,齊嚴也面帶微笑,兩個人眼神交流,不知道傳達了什麼意思。

    我用雙手掩著發燙的雙頰,不知道說什麼好,一想到我堂堂韓家少爺遍采天下名花的心愿還沒開始就夭折了就心有不甘,可是心底深處又象打翻了糖罐一樣,絲絲的甜意止不住的往上冒。真是的,當初被搶了包袱,就該乖乖回家去的,現在好了,被一根木頭給絆住了,逃都逃不掉了,而且最主要的是我竟然一點都不想逃。

    唉,算了,做人最主要的是要想的開,我就算做件好事,委屈委屈自己吧,免得他再去荼毒天下其他的無知少男,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抬起頭,看看齊嚴期待又緊張的眸子,再看看小羽乖巧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氣:“我要回家!”

“回家?”齊嚴怔了下,突然嘴角浮上了一種我看了無數次已經完全能夠深刻理解到其內在涵義的微笑,放開小羽,站起身來。

    我反射性的伸手擋住自己的嘴唇,警覺的看著他的動作,聲音含糊不清:“你…想…干嗎?”

    齊嚴并沒有走向我,而是坐在了桌旁,繼續喝起茶來,臉上閑適的表情和我的緊張恰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尷尬的放下手,有點惱羞成怒的嚷道:“我要回家!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回家。無論怎么樣……”

    “好。”

    “…我都不會改變主意的。”我激憤的揚著手臂說道,說完才發現剛剛他好象開了口:“啊?你剛剛說了什么?”

    齊嚴揚起黑眸,笑笑的看著我:“我說好。”

    “哦……那就好。”本來還准備花費很長的時間來慢慢說服他的,現在倒好,一下子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等會我去吩咐下人打點一下,我們明天就上路。”

    “嗯。…嗯?等下,你剛剛說的是‘我們’?”我疑惑的看向他,我應該沒有聽錯吧。

    黑眸閃了閃:“不錯,我和你,我們。”

    “不要,我不要和你回去。”我立刻反對,開玩笑,我本來就是打算先回去給家人做點心理鋪墊的,等他們接受了我喜歡上一個男人的事實后,再把齊嚴介紹給他們。假如他跟我回去,那還鋪墊個鬼啊。

    齊嚴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不要?為什么?”

    “因為…因為…你跟我回去的話,看上去很奇怪啦。”話說太多,覺得很口渴,我坐到齊嚴的身旁。

    “奇怪?小白你覺得我長的很奇怪嗎?可是丑媳婦也總得有見家翁的時候啊,你嫌棄我么?”

    “咳咳咳咳……”正在喝茶的我立刻嗆到,咳的差點要撒手人寰。

    我抹去眼中咳出的淚光,正要斥責齊嚴亂說話,卻看到他俊美的面容覆上了濃濃的哀慟,低垂的眼帘遮去了眸中的神采,悲傷的語氣確實象極了一個被傷害的哀怨小媳婦。

    突然看見齊嚴這種表情,讓我心慌意亂的抓住了他的手:“哎呀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啦。而且,你長的又不丑。”我指出一個很明顯的事實,非但不丑,簡直俊美的過了頭,他要是敢在大街上說自己丑,肯定會被涌上來的丑人們給氣憤的踩扁。

    “而且,我才比較象小媳婦吧。我干嗎要嫌棄你啊?”怎么想,怎么看,我們倆中我都是比較象小媳婦的那個人吧,雖然有點傷害到我的男性自尊,不過這勉勉強強也算是個令人悲痛的事實。

    正在想著,齊嚴突然反手扣住了我的手腕,順勢使力把我拉入了他的懷中,下巴磨挲著我的頭頂,溫柔的聲音流瀉過我的上空:“我也絕對絕對不會嫌棄你的。”

    我的臉一紅,所幸埋在他的懷中看不出來:“不管你嫌不嫌棄我,都不要跟我回家啦。”

    “你不嫌棄我,我也不嫌棄你,為什么我還不能跟你回去?”溫柔的聲音一轉,變成控訴的語調,讓我一瞬間都有自己很過分的錯覺產生。

    “你這樣跟我回去,會把我家人嚇壞的啦,只有我回去先說服我爹爹,再通過爹爹說服我娘和我姐后,你再出現比較好。”真的是一個很浩大的工程的樣子,我哀嘆了一聲。

    “這么說來,你不是不想讓我見你家人,而是在想辦法讓你的家人接受我?”半強迫的對上了那雙黑眸,流轉的眸光中隱隱透出隱忍的喜悅。

    我不自在的低聲道:“不是…不是都說了…不嫌棄你嗎?還要…還要我怎么說啊?”

    “確實,是我太笨了。”齊嚴低嘆了一聲,微涼的唇瓣貼住我的,眷戀的親吻了許久。“不過,我還是要跟你回去。”

    我差點從他懷中跳了起來:“你…你怎么說不通的啊,你…你還真是根死木頭。”

    齊嚴緊緊的摟住我,輕柔的語氣瞬間化解掉我所有的怒氣:“我怎么可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孤身上路呢?”

    “可是…可是你跟我回去的話,我娘精的跟鬼一樣,肯定會覺得不對勁的。”

    齊嚴微笑著:“小白,你忘了你到齊府的原因了嗎?為了表示齊家和韓家合作的誠意,我當然應該親自上門去拜訪,順便和韓夫人商量一下生意的細節問題。”

    “對哦,那樣的話我也算是幫韓家爭取到了生意呢,她們就沒有欺負我的把柄了。”我興奮的眼都亮了:“那好那好,你跟我一起回去。”

    “小羽也要去。”軟軟的央求聲伴著一雙乞求的水眸,我見猶憐的模樣讓我心軟不已:“好好好,小羽也跟我一起回去。”

    “這次答應的還真爽快啊。”齊嚴眉毛微微的跳動,低聲說了什么。

    “什么?”我疑惑的問道。

    齊嚴微笑道:“我說,小羽每天還要讀書練功,不適合跟我們長途跋涉。”

    果然還是做父親的人細心,我就沒有想那么多,齊嚴確實還是一個好父親啊,我正在感嘆,卻聽到了小羽的聲音:“爹爹好健忘哦,爹爹剛才不是答應過小羽要免掉我一個月的練功嗎?”

    齊嚴笑容不變:“是嗎?我差點就忘了。”

    小羽眨眨眼,笑的好可愛:“沒關系的,小羽不會忘的,小羽會提醒健忘的爹爹的。”

    齊嚴挑眉做訝然狀:“啊,我突然想起來昨天收到一封父親的信,說是很想念小羽,讓小羽去梅庄看看他們。我差點忘了,果然是健忘了啊。”

    “咦?你父親他……”一直都沒見到過,我還以為他已經駕鶴西歸了呢。

    “他把生意扔給我之后,就帶著二娘去齊家在蘇州的別院——梅庄悠閑去了,而且一點都沒有想過要再生個弟弟來幫我的忙。”齊嚴淡然的說著,只在提到“二娘”的時候眼角輕跳了一下。

    “健忘的爹爹,爺爺什么時候來的信啊,真是好巧哦。”

    “確實好巧,可是爺爺一直都很疼愛小羽,小羽也不想讓爺爺傷心吧。”齊嚴笑看著小羽。

    小羽的小臉蛋白了白:“小羽當然不想,爹爹就放心跟小白回去吧,小羽會乖乖找管家叔叔陪我去梅庄的。”

    小鼻子皺了皺,小羽笑道:“沒想到親親爹爹好小氣哦。”

    齊嚴微笑著說:“乖小羽,下次一定要記住哦。”

    “小白,那我去吩咐下人打點一下,我們明日早起就上路了。”

    “嗯,好。”我點點頭,不放心的又補充道:“你絕對不要到我們家亂說話哦。”

    “放心,我就談生意而已。”

    “你保証?”

    齊嚴笑的意味深長:“我保証,生意,只談生意而已

“爹,娘,小白回…來……”我的話卡在喉嚨里,瞪著本不應該出現在此時此地,憑空多出來的那六個女人,回到家的激動心情轉瞬間被無比的錯愕和郁悶所代替,剛踏進大廳的一只腳開始猶豫要不要縮回去。

    “瞧你那一臉什么樣子,跟見鬼一樣,這是看到親愛的姐姐們應該有的表情嗎?”韓晶——也就是我三姐,沖到我面前,伴著一連串連珠炮般的指責,一只青蔥玉手就要來揪我可憐的小耳朵。

    見鬼都比見到你們好!我迅速的抓住那只魔爪,臉上堆笑:“三姐真會開玩笑,明知道小白是看見姐姐們竟然都在,所以激動的忘形了。姐姐們美若天仙,怎么會象鬼呢?”母夜叉還差不多。

    “呸,油嘴滑舌的小鬼,以為我會相信你啊。”話是這么說,三姐的臉上卻泛出了微笑。

    “三姐三姐,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怎么各位姐姐都回來了?”一發現三姐已經對我構不成威脅,我立刻眨著從小在嚴酷的環境中訓練出來的如小狗般惹人憐愛的眼神,想從三姐口中得到從進門就一直困擾我的問題的答案。

    自從我的六位姐姐被六位不知死活,只重外表忽略本質,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勇士們給娶回家后,雖然還是會幫忙母親打點商行的事情,但只在每月的初一和十五約定好回娘家一聚,平日里回來的情形極少發生。上次出現這種異常好象是為了討論關于齊家的生意,這次又是為了什么?枉費我進門前還一直在暗自慶幸今天不會遇到那群恐怖的女人。

    “怎么,小白很不想見到我們嗎?”三姐還沒開口,一個溫柔的聲音響了起來,正是坐在母親旁邊沈靜如水,嫻靜淡雅,極有大家閨秀風范的大姐——韓瑩。

    我心里暗暗叫苦,三姐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相比之下是最好應付的一個,而這個看上去溫柔的大姐,其實和母親最相近,就是那種把你賣掉還能讓你為她數錢的類型,而且我的撒嬌耍賴甚至裝哭都對她完全無效。

    “大姐,你這么說小白好傷心啊,小白離開家之后每天晚上都想家想到偷偷流淚呢,小白好想念大姐啊。”我當機立斷,松開三姐的手,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痛的眼淚當即流了出來,可憐兮兮的看著大姐。

    “我還以為小白離家后,肯定每天晚上都開心的在大笑呢。原來是我想錯了啊。”這次出聲的是除了欺負我之外對別的事情都沒有興趣,總是懶洋洋的六姐——韓蓉。

    “小白啊,不是跟你說過不要老是掐自己嘛,那么喜歡自虐的話我幫你不就好了?”雙眼閃著精光,從小就以掐我為畢生最大樂趣的四姐——韓瓊的眼神讓我毛骨悚然,眼淚都被嚇的倒流回去。

    “小蓉,小瓊,小白都快被嚇的真哭了。”大姐再次出聲,成功的讓四姐和六姐住了口。“小白,你失蹤了這么久,作為姐姐,當然會擔心我們可愛寶貝的弟弟的安全,所以我們才不約而同回娘家等你的消息的。”

    看著大姐臉上溫柔的微笑,我只覺的從脊背往上竄過一陣惡寒。可愛寶貝的弟弟?不約而同的回來?有問題,肯定有問題,那些會半夜跑到可愛寶貝的弟弟房間裝鬼,任我嚇的哇哇大哭,自己哈哈大笑的人會對我這么好心?隨便用哪根腳趾頭想想都有問題,可惜我不知道問題到底在哪里!!!

    “小白,你不介紹介紹你帶回來的這位朋友嗎?”母夜叉一號終于發話了。

    朋友?我突然間想起我并不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忙轉頭,看到那位朋友微笑著,自己邁進了大廳,抱拳為禮:“韓老爺,韓夫人,在下齊嚴。”

    母親也笑著斂衿還禮:“原來是齊公子,久仰大名,請坐。不知今日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呢?”

    “喂…喂…喂…”生怕齊嚴說出什么不該說的話來,我也連忙跟了進去。

    “小白,我跟齊公子說話,你插什么嘴,怎么出去了一趟之后,變得這么沒規矩了,這不是叫外人看我們韓家的笑話么?”母親凌厲的眼神掃向我,我頓時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小白,到爹爹這邊來,讓爹爹好好看看你。”爹爹溫柔的笑著,我鼻子一酸,扑到爹爹懷里,蹭啊蹭的,終于有了回家的感覺。

    爹爹愛憐的撫摸著我的頭頂:“小白,在外面受苦了吧,乖,回來就好了。”

    我使勁摟住爹爹的脖子,眼淚不自覺的往下掉:“還是爹爹對我最好了,我最喜歡爹爹了。”

    “不好意思,小白象個小孩一樣,讓齊公子見笑了。”母親若無其事的說著,抬手讓下人奉茶。

    齊嚴的目光掃過正緊緊的抱住爹爹的我,眼神閃爍了一下:“在下倒是很喜歡小白的這種真性情。”

    “呵呵。”母親嘴里笑著,臉上卻莫測高深:“不知道齊公子是特意送小白回來,還是另有事情呢?”

    正賴在爹爹懷里的我一僵,耳朵也豎了起來,凝神聽著齊嚴的答復。

    “在下此來,專為談生意。”齊嚴笑的一臉坦誠,眼眸卻如黑潭,深不見底。

    我松了一口氣,不管怎樣,總算回答的挺正常的。

    “哦?卻不知道是什么生意?”

    我暗中撇了撇嘴,不知道你當初還叫我去洛陽干什么?

    “不知韓夫人對齊家的陶瓷生意可有興趣?”

    母親的鳳目中閃過一道光亮,卻仍然平靜的開口:“洛陽齊家的陶瓷向來以其白如玉、其薄如紙、其明如鏡、其聲如磬而著稱,再加上齊家自行研發的釉料,更是獨步天下,天下商家無不想爭奪齊家陶瓷的代銷權,如果說韓家沒有興趣,那自然是欺瞞公子了。卻不知齊公子有什么條件?”

    齊嚴微笑著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在下只希望夫人能夠應允將小白下嫁與我。”

    我大驚,還來不及怪責齊嚴,就聽見母親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而高亢:“齊公子真會開玩笑,小白可是個男子,怎么可能下嫁給你!簡直是太過分了!!”

    我鼓足勇氣看向母親,與預想中會看到一張怒氣勃發的臉完全不同,母親嘴上喊著太過分了,臉上卻沒有絲毫覺得過分的神情,嘴角甚至還微微的揚起,而旁邊那六個女人的臉上更是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小白是男子,在下已經確認過了。”齊嚴不為所動,笑著開口。大廳里傳來清晰的抽氣聲,所有的目光頓時轉向了我,我恨不得出現個洞給我鑽進去。

    “無論小白是男是女,在下娶他的心情都不會改變,希望夫人能成全。”

    母親的聲音恢復了平和:“即使如此,我也不會把小白作為生意的籌碼的。”

    我頓時感動非常,原來我一直錯怪了母親嗎?她其實一直是非常疼愛我的?只是表達方式異于常人而已?

    齊嚴微笑著:“我從來沒有把小白當成生意的籌碼。不知貴府有沒有打算涉足珠寶生意呢?”

    母親的眼中精光乍現,回答的卻毫不相干:“雖然子女眾多,但我最寵愛的就是小白,含辛茹苦養育了17年,怎么舍得他給別人奪走?”

    母親啊,原來你最寵愛的就是我,我竟然一直都沒有察覺,母親,我對不起你,我不要嫁給齊嚴了,我要永遠待在您和爹爹的身邊。

    “我以后一定會多陪小白回來的。齊家對漕運稍有涉獵,如果韓夫人有興趣的話,可以合作合作的。”齊嚴嘴角上揚,露出狡猾如狐狸般的微笑。

    母親綻開了笑臉:“齊公子既然對小白如此抬愛,我做母親的也當然為兒子找到好歸宿而高興,以后就要麻煩齊公子照顧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了。”

    “那是自然,多謝韓夫人成全。”齊嚴的眼中透出喜悅的光輝,聲音也微微的激動起來。

    “呵呵呵呵,不要再叫韓夫人了,應該改口叫岳母了。”

    “岳母大人。”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兩個人在“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對眼”,我還以為我娘是真的舍不得我呢,哪知道!!!

    現實果然永遠是殘酷的,虧我還設想過無數種情況要如何說服我娘,卻獨獨沒想到會是這一種,我娘竟然如此輕易的就答應了,而且看姐姐們笑的詭異的樣子,肯定也不會反對。我突然覺得自己好象又受騙了,有什么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獨獨我一個人蒙在鼓里。

    這種感覺讓我心頭憋了一口悶氣,異常難受,我不假思索,大吼出來:“我不要嫁!!!”

大廳里突然一片鴉雀無聲,就像被仙人施了定神咒一樣,無論是正忙著聯絡感情的母親和齊嚴,還是正竊竊私語討論的不亦樂乎的姐姐,甚至連隨侍在側的丫鬟們都瞠目結舌,無數目光呆呆的看向我,讓我一時間被看的心驚肉跳,暗惱自己總是說的比想的快。

    正當我絞盡腦汁准備說兩句話來解決一下眼前場面的時候,九天之上某個無聊仙人一個響指,“啪”的一聲,咒語解除,大廳里又迅速恢復了一片熱鬧祥和的景象,母親和齊嚴繼續著奸商之間的交流,姐姐們繼續著內容可疑的對話,連丫鬟們都低眉順目,仿佛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連我自己都差點懷疑剛才我根本沒有開過口。被嚴重忽視的感覺讓我心頭火起,我調離爹爹的懷抱,怒吼道:“我說我不嫁!”

    這次總算有人理會我了,三姐杏目圓睜,亮的象要噴出火來:“你干嗎不嫁?!!!”

    “我干嗎一定要嫁?!!!!”輸人不輸陣,我以相同的氣勢瞪回去。

    生性寡言的二姐——韓櫻冷哼道:“自己帶回來的。”

    要不是和她做了這麼多年姐弟還真不知道這個寡言女想說什麼,我暗暗翻了個白眼:“我又不是為了嫁給他才帶他回來的!!!”吼的稍微有點底氣不足,我約莫記得我的本意好像確實是……算了,這種情況下,我哪還顧的上我的本意。

    五姐——韓穎面帶疑惑:“小白,齊公子年少英俊,又富甲一方,你不嫁他難道嫁那些又老又丑,家里三妻四妾還經常出去尋花問柳,肥的好像豬走路的人?”

    五姐描述的畫面在我腦海中自動成形,我頓時一陣寒戰加惡心,不敢再細想下去:“我干嗎要嫁那種人啊!!!我也是年少多金,風流倜儻,還怕娶不到妻嗎?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美女等著向我投懷送抱呢!!!”我擺出諸葛亮舌戰群儒的架勢,准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心中飛快的思考著:她們不但不阻止齊嚴娶我這種不合常規的事情,現在竟然還輪番上陣當起說客來,簡直是巴不得能夠把我打包給齊嚴帶走,實在是太有問題了!!!肯定是不知道何時挖好了坑,讓我自動跳了進去。而我一直身在坑底,卻還渾然不覺!

    話剛落音,眾多注視著我的目光立刻添上了不屑,六姐懶懶的開口:“你這輩子還是死了這個心吧,下輩子還有可能。”

    我正要接口,一個清冷的聲音插了進來:“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直到永生永世,你都沒有這個可能了。”齊嚴黑眸瞇成險惡的弧形,隱隱有火花跳躍。

    我心頭發怵,明白他肯定是著惱了,可是…可是…可是他也不用這麼狠毒吧,難道我不嫁給他他就要殺了我,甚至還想讓我魂飛魄散,灰飛煙滅,連投胎都不能,把我下輩子,下下輩子……以及之後轉世的機會都剝奪?我還打算下輩子投胎的時候跟閻王老爺說說情,當個武功高強的大俠玩玩的呢,而且…而且我本來打算要是閻王老爺很好說話的話,還准備求求他讓我和齊嚴下輩子還能再一起的。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狠心,我心里酸澀不已,完全忘了剛剛那個大叫著不要嫁給他的人就是我。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好了,好了,可以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低著頭,額前垂下的發遮住了淚光瀅然的眼,再聽一遍的話,我真的要哭出來了。“我都要定你了,你別想有可能去娶別的女子。”

    齊嚴一字一字緩緩敲打進我的心間,我錯愕的抬頭,看到母親和姐姐臉上掩不住的激賞和滿意,好像…和我所想的…完全不同?酸楚褪去,胸口滿滿鼓脹的都是甜蜜:“誰…誰答應讓你要了,你…你別自說自話。”

    “小白。”爹爹溫柔的聲音突然傳入我的耳朵:“如果你當真不喜歡齊公子的話,無論如何爹爹都不會讓你被迫出嫁的。”

    “老爺……”母親柔媚的拖長了聲音,聽上去象是在撒嬌。

    爹爹的聲音柔和卻內含不容人拒絕的力道:“夫人,平常我事事都順你的意,但事關小白的終生幸福,總得他親口同意我才能安心。”

    我感動的吸了吸鼻子,果然還是爹爹對我最好,凡事都會為我著想,為了我還難得的大振夫綱,竟然還頂撞母親。

    “小白,你喜歡齊公子麼?”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齊嚴,他神色平靜,緊握在身側的雙拳卻泄漏了他的緊張。只要我說一句不喜歡,我就可以不嫁給他了,我就可以從那個大坑里跳出來了,我就可以繼續做我的韓少爺,流連花叢,左擁右抱了,可是…可是……

    “喜…歡…”我聲如蚊蠅,臉也紅的快燒起來了。可是沒辦法啊,我就是喜歡上他了,不知不覺就被他把心給騙走了,而且在他剛當著我們全家人的面說了一段那麼肉麻的話之後,叫我怎麼說的出“不喜歡”這三個字。

    一陣人聲喧鬧,好像所有人都很興奮的樣子,爹爹也微笑著嘆息道:“小白也終於長大了啊。”

    我還想做最後掙扎:“可是我還是不要嫁!”

    已經准備開始挑選黃道吉日的母親橫了我一眼:“你還有什麼理由?”

    “韓家只有我一個兒子吧,如果我嫁了他還有誰來傳宗接代?”事實上,我也確實很擔心這個問題,母親那麼辛苦的把我生下來,不就是為了給韓家留傳香火嗎?按理來說,即使她從小就有把我打扮成女孩的惡嗜好,也不應該同意我和齊嚴在一起啊。現在倒好,變成了該擔心的人不擔心,不擔心的人窮擔心。

    母親鄙夷的看著我:“你那麼多姐姐,以後隨便找個她們的小孩改了韓姓,繼承韓家的家業不就行了?兒子和女兒生的小孩不都一樣嗎?女兒生的小孩就不能傳宗接代了?沒想到你的思想竟然這麼古板。”

    思想古板?我為之氣結:“那你當初干嗎生了六個姐姐,還一定要把我生出來,不為了傳宗接代為的什麼?”

    “哦,那個啊。”母親說的輕描淡寫:“純粹是我自己想要生個小男孩來玩。”

    我耳旁一陣轟鳴,氣的眼冒金星,來玩?來玩??來玩??!!!怪不得我從小被她們玩到大!!!原來當初就是把我當成玩具給生下來的!!!

    “這次是不是也是你們早就設計好的,從一開始讓我去洛陽就是!!!”雖然我覺得她們不太有可能能設計到人的感情,但只要涉及到這几個魔女的事情,永遠都不要太鐵齒。

    姐姐們交頭接耳,神情詭異,隱約聽到几句。“…沒想到…”“…出去一趟…。。”“…聰明了…”

    “你們說啊!”我有點焦躁,急於想聽她們的解釋。

    大姐溫柔婉約的笑著:“小白,當初是你自己主動要求要去洛陽的,我們怎麼可能設計你呢?”

    三姐譏嘲道:“人笨還喜歡東想西想,真是沒的救了。”

    五姐疑惑的問道:“齊公子這麼出色的人怎麼會喜歡上這麼笨的人呢?”

    六姐懶懶的說:“當然不會喜歡他的頭腦了,小白肯定是用身體抓住齊公子的心吧。”

    無數曖昧的目光看向我,我恨不能吐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我羞憤不已,大叫道:“誰說我用身體了!!!”

    母親也趁機落井下石:“不是都說確認過你是男的了嗎?小白你在家人面前何必害羞?”

    我瞪著說出那種不負責任的曖昧的話的罪魁禍首,他總算適時接收到我的怒火,微笑著說:“大家誤會了,上次小白受傷的時候我為他更過衣,所以說是確認過了。”

    母親這個時候突然表現出了震驚的神情:“這麼說來你們倆……”

    “我和小白是清白的。”齊嚴接口,嘴角突又揚起詭異的弧度:“除了接吻和擁抱外,其他的事情都沒有做。”

    我哀嚎了一聲,後面那句話不說不是更好。

    母親顯然也很不滿意,她皺眉道:“我本來以為這麼優秀的女婿是小白用身體騙來的,沒想到竟然還是這麼不穩定的關系,不行不行……”

    我看著她,心里有強烈不好的預感涌上來。老天保佑,她不會說出什麼嚇死人的話來。

    “反正你們兩情相悅,今晚就圓房吧!”

    顯然,老天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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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匪夷所思的話,如果是從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的口中說出來,就不要妄想會只是個玩笑。

    當我解決掉碟子里最後一個云泥小酥果,心滿意足的揉揉自己被美食撐的圓滾滾的肚皮,警戒心也降到了最低點的時候,母親親切和藹的問道:“吃飽了嗎?”

    我一時不察有它,乖乖的答道:“嗯。”

    “你覺得冷嗎?”

    “不冷啊。”我整個身子都懶洋洋的,舒服的不得了。

    “那就好,俗話說‘飽暖思淫欲’。”母親臉上綻放出絕對和母性光輝沾不上半點邊邊的神采:“春宵一刻值千金,不要浪費時間了。”

    我心中大喊不妙,直想拔腿就跑,偏偏吃的實在太多,腦袋里的聲音雖然傳遞給了雙腿,它們卻象灌了鉛一樣,一動不動。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屠夫在殺豬之前都會把它喂的飽飽的了,因為那樣的話,就算它想逃跑,它也喪失了那個能力了。

    還沒來得及想出應對之策,只見母親一個眼色,兩個外表憨厚老實忠良誠信骨子里卻是為虎作倀欺騙世人長的如狼似虎一身蠻力不思報效祖國保家衛國卻作出這等逼良為娼滅絕人寰的慘事的家丁裝出一臉為難的樣子,低聲說了句:“少爺,得罪了。”,就一左一右架起了我的胳膊,往門口走去,身後浩浩然跟了一大群吃飽喝足等著看戲的無聊之人。

    知道得罪了就放手啊,雖然做下人的要忠於主人的命令,可是也不能太愚忠,難道讓你們殺人你們也去殺啊!!!突然打了個寒噤,為時已晚的想到,被那種女人調教出來的家丁,搞不好真能去殺人。

    我又急又怒,使出全身力量和他們對抗,不過顯然成效十分…十分…十分的微弱。當我驚恐的發覺自己雙腳騰空,飛速的向我的臥房前進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放聲尖叫:“啊!!!!∼∼∼∼啊∼∼∼!!!!!!”其聲淒厲,穿越云霄,如子規啼血,慘不忍聞,隱隱約約聽到小孩的啼哭聲和各家各戶關門關窗的聲音,據說次日韓家鬧鬼的傳聞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被連拖帶扛的進了臥房,眼角的余光看到圓房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施施然的主動走了進來,我來不及理會他,一頭就要往門外扑,卻被兩堵肉牆堵了回來,那兩個幫凶滿臉歉意的看了我一眼,殘忍的在我面前關上了房門。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乖巧討好:“娘,不要開玩笑了,不好玩。”

    隔著門板響起了母親讓人恨的牙癢癢的聲音:“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會拿來開玩笑呢?小白,你還真是不了解娘啊。”聲音中流露出無限惋惜,但我可以用項上人頭發誓,她此刻必定是滿臉笑容的!!!

    房門外傳來了清脆的落鎖聲,我心一涼,不報任何希望的推了推門,果然紋絲不動。而當發現連窗戶都被從外面鎖的嚴嚴實實的時候,我終於忍無可忍,大呼道:“瘋老太婆,你快開門!!!”

    門外突然一片死寂,寒氣洶涌的竄進了屋內,半晌,母親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你當真活的不耐煩了麼?”

    我身子抖的如篩糠一般,嘴上卻仍然不依不饒:“老太婆,你有本事就開了門殺了我!”

    陰冷的笑聲宛如七月鬼哭:“小白,你就死心吧,今晚這門是絕對不會再開的。你就慢慢享受吧,明早我這個瘋老太婆一定會親自來替你開門!!!”特意將親自兩個字咬的極重,生怕我無法體會她話中的潛在涵義。

    我暗暗叫苦,念頭被完全看穿了不說,還惹來無妄之災:“爹爹,救命啊!!!”我慘烈的叫道,不然的話,明年的明日可能就是你寶貝兒子我的忌日啊!!!

    回答我的是一聲悠長的嘆息,伴隨著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最後歸為一片沈寂。

    求人不如求己,反正我本來也沒指望過爹爹。我迅速的挽起袖管,開始在牆壁上東敲敲,西戳戳,順便踩踩地板,看是否有什麼空心的地方,搞不好被我找出一條通向府外的地道呢?

    我呆呆的看著檀木桌上從房間角落和床頭尾找到的一堆戰利品,共計有兩顆玫醬糖,兩顆松子粽子糖,一顆椰絲胡桃軟糖,一顆三原蓼花糖,三顆如!董糖以及一塊水晶餅。

    對面響起輕笑聲:“小白,你的屋子以前是放糖的倉庫嗎?”

    “我們家又不賣糖!”我白了他一眼,“誰讓爹娘當初不准我多吃糖,我當然只好偷偷的藏起來吃。”

    “是啊,當初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就愛吃糖愛的不得了。當時我就在想,你真是老天送給我的糖娃娃。”齊嚴嘴角漾出溫柔的微笑,似是回憶起了舊事。

    我也想起了一件一直記挂的事情:“對了,我一直都忘了問你,當年我怎麼會和你私定終身的?”按理來說,我那時候純真可愛,斷然不會是我主動提出的吧,我可能連新娘子代表什麼意義都不明白,我好奇的是齊嚴用了什麼方法引誘我乖乖上鉤的。

    齊嚴的神色微微一變,竟好似有點不安:“十多年了,我也忘了。”

    我盯著齊嚴臉上那抹突然生出來的可疑的紅暈,死都不相信他說的話:“你記挂了我十二年卻忘了我們是如何開始的?哼哼,齊大少爺,你敢再騙我,我以後絕對絕對不要再理你。”我撂下威脅,賭氣般的嘟著嘴唇,心中去篤定他會哄我。

    果然齊嚴嘆了口氣,臉上的紅暈更深,卻還是不自在的開口:“我跟你說……假如你做我的新娘子……想吃多少糖我就可以給你多少糖。”

    我萬萬沒有料到是這個答案,怔了片刻,突然笑起來:“我還一直在奇怪你是說了什麼甜言蜜語呢,沒想到,齊少爺竟然用了這種騙小孩的手段啊。”我搖著頭,嘖嘖有聲:“用這種方法騙小孩子,齊少爺,你也太不光明磊落了。”無論換成誰都抵擋不了這種誘惑吧,怪不得我早早的就把自己給賣了出去。

    “我不管,反正現在可不許你反悔。”齊嚴急急的說,眼神急切,象個撒嬌的小孩子。

    他的不安如此的明顯,讓我有些意外:“笨蛋,我又沒說我要反悔。無論你當初怎麼把我騙上鉤的,我現在是真的喜歡你啊,我才不會為了這種事情反悔呢。”

    被人罵做笨蛋還能笑的這麼開心,真是服了他了:“小白,你再說一遍。”

    紅云一點點的襲上我的臉頰:“說什麼啊?”

    “就是你剛剛說的,我沒有聽清楚。”齊嚴嘴角噙笑,眼中又恢復了自信的神采。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好話不說第二遍,沒聽清楚就算了,我要睡覺了。”

    “小白,我愛你。”雖然仍是帶著笑意,說出來的話卻無比的認真。

    我頓了頓,逃命般的解下外衣,掀開錦被,迅速的鑽了進去,側身對著床壁,不想被齊嚴發現我比擂鼓還急切的心跳。

    一時之間,屋內寂靜無聲,只聽到窗外北風的呼嘯聲。

    身後一直沒有半點動靜,難道他坐著睡著了?我悄悄的轉了個身,正對上齊嚴熾熱的黑眸,有點不自在的說道:“你不打算睡覺了麼?”

    齊嚴的目光閃了閃:“我就這樣坐一夜就可以了。”

    坐一夜?“可是很冷啊。”這樣坐一夜,就算他的身體再好,也會著涼的吧。

    “如果和你同床共枕,我怕我會控制不住自己,作出你不情愿的事情來。”

    不情愿的事情?就是指那個吧。我的臉再一次紅透了。深吸了一口氣,我把被子再往上拉了拉,確信已經遮住了我大半個臉,只露出一雙眼睛後,輕輕的掀開了被子的一角:“你……你過來睡吧…”

    齊嚴的眼睛里放射出了不知道是驚訝還是喜悅的光彩,嘴中卻還猶豫道:“我真的不能保証自己睡在你身邊,還可以不做任何事情。”

    “我…我一個人睡覺覺得很冷嘛,我向來都很怕冷的。而且…”我閉上眼睛,不去看他:“而且,反正到了明日,就算我們當真什麼也沒做,也不會有人相信,還不如…還不如…”我的勇氣終於全部用光,囁嚅著,再也接不下去。

    身旁的床明顯的往下陷,那個化身為正人君子柳下惠的人,終於躺到了我的身邊。

我緊閉著雙眼,屏住呼吸,忐忑不安的等待著齊嚴接下來的舉動。

    等啊……

    等啊……

    等啊……

    我都僵硬的快變成一塊石頭了,身邊的家伙竟然一動不動!

    他不會是想我主動吧!!!還是…還是…他現在才發現我沒有什么吸引力,對我這個平板的身子提不起“性趣”來了?對了,我差點都忘了,他當初還嫌我胸部小呢,說什么“怕作出我不喜歡的事情來”,說的那么冠冕堂皇,害得我還小小的感動了一下,搞了半天,這家伙喜歡的根本就是大胸脯的女人嘛。搞不好在我心情激蕩不能成眠的時候,他已經呼呼大睡了。

    我偷偷的睜開一只眼睛,准備打量一下情況,正好對上齊嚴專注的視線,心跳立時慢了半拍,口齒都不清了:“你不想……不想……做的話,我要睡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狼狽,伴著低低的嘆息:“就是因為太想了,所以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不知道…不知道…的話,那就不要…不要做了。”事實上,我對于“做”的認知,也僅僅局限于看過的有限几幅春宮圖上,本來還打算去青樓實踐實踐的,沒想到,還沒來得及一展書上所學就被他給拐了去。既然兩個人都不會的話,那還是約個時間,改日再“做”吧,先去研究清楚再說。

    “那怎么行!”齊嚴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薄唇緊緊的封住了我的嘴唇,趁著我要開口反駁的瞬間舌頭也探了進來,柔軟而又強硬的物體纏繞著我,讓我透不過氣來,眼前一片迷蒙,身上的力氣仿佛也被抽干了般,胳膊無助的摟著他的脖子。

    腦袋里一片空白,模糊的感覺到他一邊親吻著我,一邊解開了我的衣襟,一只手鑽進了我的衣服里,修長的手指在我的胸口靈活的四處游移著,直到好像確定了某個位置,才定下來,就著那個點開始緩緩的揉搓撫弄起來,又麻又癢的感覺傳遍全身。

    我驚喘著,被堵住的嘴卻發不出聲音來,雖然我知道他喜歡大胸脯,可是我不是啊,他為什么還要玩弄那個地方,難道他只是對乳頭有特別的偏好,無論男人女人都可以?

    漸漸加重的力道讓我在麻癢之外,開始感到微微的疼痛,我皺起眉頭,不習慣這種奇怪的感覺。剛要推開他表示抱怨,他的嘴卻主動的松開了我。

    我剛以為他是要正式“做”的時候,他的手順勢掀開我早已凌亂的衣服,嘴唇往下移動,微一張嘴,竟然含住了剛剛被他玩弄的紅艷的仿佛要滴血的地方!!!

    被濕潤的舌頭圈繞著不停的吸吮舔弄讓我的身子猛地一震,嘴中差點就流瀉出呻吟。我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看向在我胸前埋頭苦干的人。說出的話破碎不堪:“你…你…你干嗎還不…不做…啊?快點…快點…做完我…我好…好…睡覺…”

    黑色的頭顱停了一下,緩緩的抬了起來,微瞇著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几分危險的味道:“快點做完?我不是正在做么?”

    沒有了胸口的騷動,我大大的喘了口氣,說話也比較有力起來:“你哪有在做?你明明是在……”臉紅了又紅,終究說不出來他剛才的舉動:“反正人家做的時候肯定和你不一樣。”

    “人家做?”他挑高了眉:“沒想到你還有偷窺別人辦事的習慣?”

    “才不是呢!”我漲紅了臉,這個混蛋,竟然把我說的跟淫賊一樣:“那些春宮圖上畫的和你做的都不一樣,那些圖上面的人都不做你剛剛做的那種事情的,都是直接…直接…直接的。”

    “春宮圖?”齊嚴若有所思的笑道:“放心,我做的肯定是正確的。你相信我就好了。”

    “我憑什么要相信你啊,你也沒有什么經驗,你自己說你不知道怎么做的。”

    “我有經驗,你忘了我已經有一個五歲的兒子了。”他一把褪下我的褲子,盯著我的雙腿之間,眼睛里放射出熾熱的目光,抬頭邪邪一笑:“而且我恐怕不能快點做完了。”

    “為…啊!!!”正要開口詢問的我突然一聲驚叫,被他的動作嚇的差點彈跳而起。最脆弱的地方被一口含住的感覺讓我整個背都弓了起來,溫暖的口腔包圍著雙腿間的中心舔弄啃咬,溫柔細致的如同在品嘗著美味的糖果。

    脊背止不住的竄上一陣惡寒,倏忽間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卻不覺得討厭,反而有一種快被融化的錯覺。被吸吮的腰肢酸軟,原該推拒的手臂也只能死死的抓住齊嚴的頭發,羞愧的發現到自己正無法抗拒的在他的嘴中挺立,耳邊彌漫著細碎而又魅人的呻吟,似乎…似乎是從我的嘴中傳出。

    從沒體會過的激烈感覺讓我不住的搖擺著頭,眼淚不知道為了什么原因往下流個不停,我的身子開始發顫,一股莫名的浪潮席卷全身,仿佛要將我淹沒,有點恐懼卻又有點期待,我只能本能的叫著:“放開…放開…不行…不行了”

    齊嚴非但沒有松嘴,反而使勁一吸,我只覺眼前閃過一陣白光,挺立著的地方慢慢的軟了下去,我無力的松開手,躺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身體被輕柔的翻轉了過去,一陣脫去衣物的唏唏嗦嗦的聲音后,一個熾熱的東西抵住了我的臀部。臀瓣被兩只手掰開,上方傳來齊嚴粗重的喘息聲:“小白,你忍一下,我要進去了。”身體的倦怠和他語氣中不知為何強抑的痛苦,讓我點了點頭。

    “哇!!!!!!”下一刻,昏昏欲睡的頭腦被劇痛刺激的完全清醒,被狠狠進入的異物感讓我止不住的放聲尖叫,眼淚狂飆出來:“好痛,好痛,你出去啊!!!”

    “對不起…對不起…小白,下一次就不會這么痛了。”口中一連聲的道歉,卻沒有半點退出去的跡象。

    好痛啊好痛啊,為什么春宮圖上畫的男男女女看上去都很快樂呢?完全是騙人的!如果還有下一次的話,可不可以只做到剛才那個比較舒服的一步為止呢?

    齊嚴輕柔的吻著我的背,一只手伸到前方撫弄著我仍然敏感不已的欲望,揉搓套弄著。身后傳來他不停的低語聲:“小白…小白…,我好愛你,小白,我好…愛你……”痛楚奇跡般的減輕了不少,慢慢的開始適應體內碩大的存在,被溫柔的套弄的前方也顫巍巍的再次有了感覺,立了起來,他的身子開始緩慢的律動,火熱的摩擦著我的內壁,痛楚和著某種不知名的感覺讓我咬緊了牙關,整個人哆嗦著。

    他的動作慢慢加快,淺淺的摩擦被越來越深入的撞擊所代替。腰肢被另一只手緊緊的扣著,我的頭腦麻痺的無力思考其他,只能被動的隨著他的節奏擺動。本來只感覺到疼痛的地方隨著他一次次的深入淺出而又有了那種麻麻癢癢的感覺,被撫弄和被撞擊的地方火熱的無法忍受,頂到最深處的奇異感讓我嗚咽出聲,只能死死的抓住床單,扭成十個小結。

    齊嚴也喘著粗氣,開始的溫柔變成了猛烈的撞擊。我狂亂的搖著頭,全身的血液都發燙了,叫都無法叫出來。只盼望著有個地方能將我心中這股莫名的感覺排除出去。

    齊嚴在前方的手加速了套弄,我眼前一陣發黑,伴著呻吟,再次噴瀉而出,身體痙攣著開始緊縮。身后的齊嚴一聲低吼,几下急速的律動后,也在我的體內噴灑出了熱流,

    “現在…可以出去了吧。”我無力的推著齊嚴,想讓他從我身體中退出去,卻驚恐的發現那個東西居然又火熱漲大起來。

    齊嚴邪邪的笑道:“所以我不是說,不可能很快做完嗎?”

    薄唇遮去了我所有的驚呼和咒罵,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律動。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想起來,他哪里有什么經驗,他那個五歲的兒子明明就不是他生的啊!!!

     
·所有的激情終於都回歸平靜,空氣中彌漫著令人臉紅心熱的味道,我閉著眼睛,奄奄一息的枕在齊嚴光滑堅實的胸膛上,任他小心翼翼的幫我調適成舒服的姿勢。

    “小白,你痛嗎?”耳邊傳來他緊張的聲音。

    馬後炮,我喊了那麼多痛又沒看見你不作了,現在還問有什麼意義啊,不要理你。我一言不發,鼻子里微微的哼出聲來。

    “第一次就是和你,我實在是激動的無法自制,才會控制不住弄痛了你。我保証第二次就會好了。”

    什麼第二次啊,早就做完了好不好,而且連第三次也在剛才才做完。死色狼,我紅了臉,暗啐了一口。不過事實上,除了開始的時候很痛,做完了很累之外,中間的過程還算是……呃…呃…呃…還可以的啦,如果不痛的話,再做也是…可以考慮的。

    相比之下,我對另一件事情更有興趣,我睜開眼,有一下沒一下的啃咬著眼前長出青色胡茬的下巴,感覺到身下的身軀明顯的繃緊了,暗暗好笑,真是的,這麼經受不起撩撥的人怎麼能成為一個冷靜的奸商的啊!

    我伸舌潤了潤干澀的唇瓣,意外的看到齊嚴的眼眸更形黑幽,在經過一夜奮戰後,這種表情我實在是不陌生。不會吧,這種動作也能挑起他的欲念的,難道他真的…“你真的沒有經驗啊?”

    “嗯,你是我的第一次。”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齊嚴溫柔的回答。

    雖然我是很高興啦,可是我是被壓倒的那個,又不是壓人的那個,他一再的強調難道是還想讓我對他負責啊?而且在他長的不丑,家境富裕,我還親眼看到有女人對他趨之若騖的情況下,有什麼可能他還能堅守“貞節”的?除非,除非……“難道你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一出口,我就知道說錯了話,他中不中用,我不是應該知道的最清楚麼?竟然還問出這麼傻的問題來!!!

    齊嚴臉上的肌肉掀動,額頭似乎有青筋爆起,突然挺身往上一頂,某根熾熱的東西抵住我後面的入口,就勢要再次沖入,我大驚,連忙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不要了,不要了,再來一次我真的會死的。”

    齊嚴惡劣的笑著:“反正是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再來一次對你也沒有影響吧。”

    “有影響,有影響,有很大的影響。”我漲紅了臉:“很…很中用啦。”

    那個東西總算離開了我飽受摧殘的部位,齊嚴心情變得大好:“乖,下次不要說這種不經思考的話。”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我不說話不就行了嗎?咦?“喂,你…你那個東西還…還頂著我啦。”雖然離開了很有威脅性的地方,可是卻緊貼住了我仍然很敏感的前端,反而讓我都有了怪怪的感覺了。

    齊嚴嘴角揚起微笑:“我也沒辦法啊,你又不肯再做一次,我只好等它自然消腫。”

    我狠瞪著他,能消掉才怪!“你這種色狼怎麼可能以前沒有經驗,肯定是騙我的。”

    “我只對你一個人色哦,對其他的人我可是提不起半點興趣的。”齊嚴的唇貼住我的耳畔,說話時帶動的氣流癢癢的拂過耳垂,我的身體禁不住的微微一顫。“所以,小白,嫁給我吧。”

    “不要。”我想都沒想,一口否決。

    “你愿意做我的人,卻不想嫁給我?為什麼?”齊嚴懲罰似的輕咬了一口我的頸側,大有我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就要咬死我的架勢。

    “因為我不想讓她們得逞嘛。”這個“她們”就算不明說,我相信我們也都心知肚明。我現在無比的肯定,我當初必定是陷入了她們精心鋪好的陷阱,如果我真的嫁給了齊嚴,她們肯定是最開心的人,我才不要!!!

    “這是我們倆的事情,不要在乎她們就好了。”

    “不要不要反正就是不要。”我搖著頭,拒絕接受任何意見。

    “小白……”齊嚴的聲音拖的老長,聽起來無奈又帶點委屈,很是淒涼的樣子。

    我心頭一軟,靈光閃現,決定給他一個機會:“好吧,只要你幫我找到一樣東西,我就答應嫁給你。”

    齊嚴的眼中象火把般迸射出亮光:“什麼東西?”

    唉,我在心中低嘆,齊嚴這雙充滿了希望的眼睛看的我真是有負罪感啊:“就是一副翡翠耳環,我從小就戴著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遺失了一只。還有一只我在洛陽的當鋪里當掉了,不過我把當票弄丟了,也記不起那家當鋪的名字了。只要你能幫我找回這對耳環我就一定嫁給你。”不過這是不可能的,就算被我當掉的那只被齊嚴僥幸找到,另外那只連我都不知道丟在哪的,怎麼可能找到。齊嚴,你一定要原諒我給了你一個沒有希望的希望,這樣總比沒有希望要好吧。

    “翡翠耳環?”齊嚴表情古怪的重復道:“天下翡翠耳環那麼多,如何辨別哪副是你的呢?”

    對啊,不是他提醒,我倒差點忘了,萬一他隨便找對耳環來應付我,我不是虧大了?“那種翡翠原產西域,通體奇綠,為了制成耳環而特意研磨成了雨滴的形狀,耳托則是用純金打制,我當掉的那一只的托上刻了極小的一個‘白’字,我相信那只應該是刻了‘韓’字,絕對無法仿冒的。”

    “一只多年前不知遺落在何方,一只你也記不起典當在哪了,要找齊可算是難如登天啊。”幽暗的眸光閃耀,緊貼著的地方惡意的蠕動了一下,似乎是為了發泄心中的不滿。

    我難耐的逸出一聲呻吟,心虛的笑道:“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沒問題的。”才怪!

    “找到了你就一定會嫁給我,再不反悔了?”齊嚴臉上古怪的神色更濃。

    我答的豪氣干云:“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如果萬一找不到呢?”

    我無限惋惜的嘆息道:“那也只能說明我們倆有緣無分,上天注定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我們又怎能逆天而行?”

    “所幸上天還是很眷顧我們的。”齊嚴嘴角微揚,笑的好不得意。

    啊?“什麼?”

    “小白,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的那塊玉佩是當年我送給你的吧。”

    “是啊,怎麼了?”

    “我忘了跟你說,你當年也送過東西給我哦。”

    心中再次狂涌上不好的預感:“是…什麼?”不至於那麼邪門吧。

    “一只…翡翠…耳環。”象是故意考驗我的耐心,齊嚴拖長了聲調慢慢說出。

    我一陣眩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竟然好死不死的是給了他?算了算了,我強做鎮定:“那也還有一只啊!”

    齊嚴的笑容愈加擴大:“小白,洛陽城中所有以‘天一’為名的店鋪都是齊家的產業。你覺得你的另一只會在哪?”

    天一?好像我當年隨便進的那家破當鋪確實是叫這個破名字,慘了慘了,這下可真是自掘墳墓了:“我怎麼知道是不是真的,萬一你只是隨便找一對翡翠耳環來騙我的呢?”

    齊嚴終於笑出了聲:“小白,你剛才不是才說過這是無法仿冒的麼?回到洛陽,你自然可以驗個清楚啊。”

    原來他剛才是誆我的話啊!!!我氣餒不已:“好啦好啦,相信你找到了啦。”

    “那嫁給我。”他眼神溫柔,眷戀的親吻著我的臉頰。

    “……嗯……”我的頭埋在他胸前,輕聲答應。既然連老天都幫他的忙,那我還有什麼辦法呢?

    “只是,一想到又如了她們的意,就覺得真是心有不甘啊,好想出一口惡氣。”

    “想出氣,那很容易。”齊嚴的臉上露出神祕莫測的笑容,眼睛里閃動著算計。

    “你有什麼辦法?”我興奮的撐起身子,卻不小心摩擦到了那個一直處境危險的地方,脊背竄過一陣寒戰,齊嚴的眼中一直未曾熄滅的欲火也熊熊的燃了起來:“天亮之後你就明白了,天亮之前,我們還是抓緊時間來做點別的事情吧。”

    不要啊,我實在沒有體力再做“別的事情”了!!齊嚴一個翻身,將我所有未出口的抗議全數吞入口中,轉化成呻吟。

     
官道上,塵土飛揚,一輛馬車平穩的行進著。偶爾能聽到從里頭傳出的聲音。

    “你當真說我逃婚了?她們怎麼可能會相信?”

    “我說你以死相迫,我才不得已震開門放你出去。”

    “可是…可是…屋里…味道很重啊。”

    “你走後,我燃點了檀香,掩蓋住了味道,再將床上的痕跡都清理掉了。看上去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那我娘就這樣算了?不應該啊。”

    “韓夫人說會把你抓回來,洗干淨了再送到齊府來,呵呵…。。”

    “死人,你還笑,快說啊。”

    “我說雖然我不是什麼王公貴冑,也算是有頭有臉之輩,做不來這等逼婚之事,既然你沒有此意,那勉強下去也無謂,婚事還是就此作罷。開始答應韓夫人的那些生意自然也都取消了。”

    “哈哈哈哈,那她們不是氣的鼻子都歪了?”

    “雖不中,也不遠已。”

    “哈哈哈,如果她們知道逃婚的我竟然是跟你私奔,會不會瘋掉?齊嚴,你真是太厲害了,我真喜歡你。”

    “那你是不是應該給你厲害的夫君一點獎勵呢?”

    “咦?你要干什麼?色狼,別過來,別過來,別……唔唔唔……”

    馬車夫聽著那曖昧的聲音,想起車里那丰神俊朗的公子爺和美麗的雌雄莫辨的少年,黝黑的臉微微一紅,一揚鞭,駿馬揚蹄,輕快的向洛陽城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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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我不是包子!!!


“姐姐,什么時候才能好,我好想困困了。”嫩嫩的聲音充分傳達出主人的困倦和不耐,胖胖的小手使勁的揉著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紅潤的小嘴嘟的可以挂起一個油瓶了。

    “再忍耐一下下,就好了。”韓瑩熟練的安撫著眼前瀕臨爆發邊緣的小白。

    “睡睡睡,成天就想著睡,才剛起床而已就要睡,本來都這么肥了,再睡下去小心你變成只小肥豬。”韓晶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小白的鼻尖,氣勢凌人,生生的把小白的抱怨給壓了下去;“我們每天花這么多時間給你打扮,還不是為了你好?還有,別嘟著嘴,小心我把你的嘴給打扁了。”

    “不扁就不扁嘛,那么凶干什么?說人家象豬豬,你自己還不是象個茶壺。”小白委屈的嘟囔著,卻還是乖乖的把嘟著的小嘴給收了回去。

    “你說什么?”韓晶的柳眉挑了起來,大有要把小白生吞下肚的架勢。

    “……”小白連聲都不敢出,只是機械的搖著頭。

    “小晶,不要逗他了,小白,好了,弄完了。”韓瑩溫柔的制止了逗弄小白上癮的三妹。要是太早就讓小白產生逆反心理的話,以后可就要少了很多樂趣了。

    “看看鏡子,怎么樣?”韓瑩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杰作,柔滑的仿佛可以掐出水來的小臉上一雙忽閃的眼睛亮若燦星,翹挺的小鼻子可愛的讓人想捏一把,新作的短襖上滾了一層雪白的銀狐毛,更襯的唇紅齒白。

    “恩,我去給爹爹看看。”爹爹一定會夸自己可愛的,小白開心的想。

    “爹爹,爹爹……”軟軟的聲音由遠及近,韓儒抬眼看去,正好看見打扮的象個雪娃娃的小白出現在前廳門口,跑的氣喘吁吁的,小臉也紅扑扑的。

    “恩,爹爹有客人啊。”小白猶豫的倚在門邊,不知道是不是該進去。爹爹和娘娘的對面有一個看上去富富泰泰,穿的好像員外的人,好像是在談生意,現在進去會不會打攪他們/

    “小白,今天打扮的好漂亮啊,過來讓爹爹抱抱。”可愛的小臉蛋上全是猶豫,看的人好生不忍,韓儒伸出雙手,召喚著小白。

    “恩恩。”聽到爹爹的呼喚,小白展顏一笑,邁著小短腿,“扑嗒扑嗒”的扑到了韓儒的懷里。

    “小白,你好像又重了一點哦。再下去,爹爹就抱不動了。”不過抱著還是很舒服的。

    爹爹不喜歡抱我了嗎?小白正要問出口,突然間聽到一個聲音:“韓老爺,這是令公子嗎?”

    “是啊,小白,跟蔣伯父問好啊。”

    “蔣伯父好。”

    “恩,真乖,韓老爺真是有福氣啊,令公子長的好可愛。”

    “是啊,小白現在圓滾滾的,好像…好像個小包子。”聽到有人稱贊小白,韓儒高興的回應道。

    包子?小白的腦中立刻浮現出了皮薄肉多,咬一口嘴角都是油的物品。

    白白的面皮下裹著一個圓圓的肉球,爹爹竟然覺得我象那個東西?小白高揚的心情突然低沉了下來,怪不得爹爹說不抱我了。

    “小白,怎么不高興了?”小白一不高興嘴角就會下垂,小臉蛋也會垮下來。

    “沒有,我突然想起來今天約了林家的小強去河邊玩,我先走了。”小白郁悶的掙脫了韓儒的懷抱,低垂著頭走出了門。

    “自己小心,早點回來。”韓儒溫柔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到了小白的耳朵里,小白微微的點了點頭。

    “小白,你今天怎么不開心啊?”林強俯身看著一開始就一直蹲在河邊畫圈圈的小白,圓呼呼的小臉蛋上滿是…怎么說呢?哀怨的表情。

    “沒有啊,我哪有不開心。”小白嘟著小嘴,繼續著用樹枝畫圈的工程。

    “哦…”明顯就有,還不承認,不過看小白的樣子,還是不要惹他的好。

    半晌之后,小白突然出聲道:“小強,你覺得我長的怎么樣?可愛嗎?”

    “當然了,我一直都想讓你當我新娘子,是你不肯嘛,也不知道為什么。”

    “哎呀,我先答應別人了啦。”就是想不起來答應誰了嘛。“你別岔開話題啦,我問你,你覺得我象包子嗎?”

    “包子?呃,不說不覺得,一說還真是有點象呢,都白白的,圓呼呼的。”小強越想越覺得小白確實和自己最愛的包子有共同點。

    “你不是說我可愛嗎?那還說我象包子?”小白怒目圓睜,實在無法接受這個過于打擊的消息。

    “這有沖突嗎?”小強撓撓頭,不知道小白為什么生這么大的氣。

    “哼,我先回家了。”小白低垂著肩膀,搭拉著頭,了無生氣的回家去。

    “我說錯什么了嗎?”留下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小強在河邊努力反思。

    “小少爺,你回來了啊。”小菊看著小白一臉郁卒的推門進來。

    “恩。”小白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今天打扮的這么可愛,老爺稱贊你了吧。”小菊端上一盤糖果,順口問道。

    “……”半天聽不到回應,小菊一抬頭,看見往日總是生機勃勃的小白今日卻象個悶葫蘆一樣。

    “怎么了?”

    “沒有,對了,小菊,你說爹爹喜不喜歡包子?”小白抱著最后一點希望看向他的親親丫鬟。

    這句話又是從何而來?小菊偏頭想了想,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決定不去思考小少爺的奇怪思路。“恩,老爺啊,他不喜歡包子的。”老爺向來都吃的很清淡,一向都比較喜歡吃素。

    我是包子-爹爹不喜歡吃包子-爹爹不喜歡我,小白的腦子里出來了這個邏輯,讓他的最后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小白一頭栽倒在床上,用軟軟的被子包裹住自己的頭,不想理會周圍的人事了。

    “小白,小菊說你下午回來后就這樣不理人了,你怎么了?”韓儒隔著被子摟住小白。

    “沒有。”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

    “那怎么不吃飯?今天有你最喜歡的水晶蝦餃,云泥小酥果,特意做給你吃的,你不吃都沒人吃。”

    小白清楚的聽到了自己吞口水的聲音,爹爹太壞了,竟然使用美食來誘惑自己,不行,一定要控制住,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要減肥,不能變成一個肉包子!!!小白緊閉著雙眼,使勁的搖了搖頭。

    韓儒好笑的看著被子里晃來晃去的小東西,不知道為什么鬧別扭了,連最喜歡的東西都沒興趣了。

    “告訴爹爹,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爹爹,你是不是不喜歡包子。”几不可聞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韓儒費了很大的勁才聽清楚,卻又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今天的事和包子有關的?

    半天都聽不到回答,小白從棉被中探出小小的頭顱。

    “爹爹,我不是包子,你不可以不喜歡我。”臉上滿是認真的表情。

    他愛憐的撫摸著小白的頭;“小白是爹爹心中最寶貴的寶貝了,怎么可能不喜歡呢?小白再這么說,爹爹就要傷心了。”

    “真的嗎?”小白的臉上頓時爆發出希望的光輝。

    “當然了,爹爹什么時候騙過你了?還是小白不相信爹爹了?”韓儒好言撫慰著小白。

    “不是的,不是的。”小白的頭搖的象波浪鼓一樣,“那爹爹認為我是不是包子呢?”相信歸相信,包子的問題也要解決。

    韓儒總算抓到了症結所在,原來是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害的小白鑽進了牛角尖。“小白怎么會是包子呢?是爹爹一時說錯話了,小白是最可愛的寶貝啊。”

    “真的嗎?”

    “恩,當然。”

    “爹爹覺得我不是包子,那我不用減肥了吧。”一聽到韓儒的回答,小白雙眼放光,肚子也咕嚕咕嚕的響了起來,一想起今天晚上自己錯過的那些美食,小白就不禁吞了吞口水。

    “當然不用啦,小白圓滾滾的才可愛。”竟然是為了減肥,韓儒努力的忍住自己發出笑聲。真是要感謝老天給了自己一個如此可愛的寶貝。

    “那我去廚房找吃的。”小白掀開被子,一溜煙的跑了出去,臨走還不忘抱了抱他的親親爹爹。

    于是,小白的這場減肥記終于落下帷幕。

    至于圓滾滾的小白以后怎么出落得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那就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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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韓府七仙女 完結


今日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只有城東韓宅,卻籠罩在一片愁云慘霧中。陣陣不忍卒聽的鬼哭狼嚎從韓府傳出,聽的人心驚肉跳,退避三舍。此情此景,只可用一句詩來形容: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茶肆酒坊中,不知情的人們在紛紛談論:這韓家,莫非是遭逢不測,遇上什麼慘絕人寰的禍事?卻不知事實的真相是他們再也想象不到:韓家那位以美麗潑辣和能生養而聞名遐邇的韓夫人,今日又將產下她第七個孩子。

    韓家夫婦的臥房外,正站立著一個眉頭緊鎖,擔憂不已卻無損他儒雅氣質的中年男子,旁邊是一…群滿臉好奇的女娃兒。

    在一聲超越人類極限的尖叫後,響亮的嬰兒啼哭讓眾人眼睛一亮。一名滿頭大汗卻欣喜不已的穩婆推開房門,朝男子報喜:“恭賀韓老爺喜獲麟兒。”

    男子喜上眉梢,卻仍不忘記應有的禮儀,轉頭吩咐身邊的下人:“小四,帶王婆下去領賞。”再也顧不得細聽王婆的道謝,急急走進門去。

    大床上躺著一名蒼白憔悴卻仍美?動人的少婦,正開心的逗弄著懷中剛來到人世,止住了哭叫正睜著晶亮的大眼的小兒子,絲毫不見剛產後的虛弱。男子上前輕輕的握住少婦的手,言語中有掩飾不住的激動:“夫人,您辛苦了。”

    少婦眼珠轉動,突然嬌弱起來:“老爺,真的很辛苦啊。不過總算是生下了一個男孩,也一償老爺多年的宿愿呢。”

    韓儒愛憐的輕吻了一下妻子汗濕的額角,輕笑道:“我以為,是一償了夫人多年來的宿愿?”

    少婦似是被說中了心事,臉頰微微泛紅,卻仍道:“我可是為了韓家有後,才這麼辛苦的一生再生,老爺這話從何說起?”

    韓儒暗嘆了一聲,溫柔的笑著:“是是是,那夫人想讓我用什麼來補償?”這下總算不用再被逼著吃一堆她不知從什麼地方求來的生子良方了。

    “這是我分內之事,倒也不用老爺補償什麼。不過……”少婦蹙起眉頭,柔弱可人的樣子我見猶憐。

    果然還有不過,韓儒心里暗想:“不過什麼?”

    “如果老爺能答應將他自小做女孩養大,我就感激不盡了。”少婦總算說出了最大的目的。

    “這……他本是男孩,怎能做女孩養呢?夫人這個要求,恐怕……”

    還沒等韓儒完全說出拒絕之辭,少婦已經急急接口:“老爺,前几日有一名神人托夢給我,說我們本是命中無子,若真想將他帶大,只有做女孩撫養,才能逃過命中劫難。老爺,你也不希望我們的孩子夭折吧。”美目含泣,楚楚可憐,就是鐵石心腸之人也不免被打動。

    “是嗎?”結發多年,韓儒知妻甚深,自是明白這只不過是她捏造的借口,只是他向來最疼嬌妻,卻也不忍拒絕:“那就如夫人所愿吧,只是等他大了,明白男女之別後,必要替他恢復男兒身份。”

    “好的好的,謝謝老爺。”少婦柔弱的模樣立刻退去,換成目的達成的笑容。

    跟隨韓儒進來的一群小女孩也早就好奇的研究起來。

    “他是我們的小弟?”韓晶皺眉看著眼前的小孩:“長的跟小猴子一樣,皺皺的。”

    “丑。”韓櫻言簡意賅。

    韓瑩溫柔的說道:“二妹三妹,剛生出來的小孩都是這樣的,以後就會變漂亮了。”

    “這就是男孩啊?兩條腿中間多了條丑丑的小虫子呢。”韓穎好奇的打量著。

    “雖然丑了點,捏起來的感覺倒是挺不錯的。”韓瓊上下捏了半晌後,心滿意足的總結道。

    “娘如果要把他當成女孩來養的話,那我們不就是‘七仙女’了?”韓蓉打了個哈欠,隨口說道。

    她的無心之言令床上的少婦眼前一亮:“不錯不錯,從此以後你們便是韓府七仙女了。”

    七仙女?韓儒無奈的苦笑著,憐惜的看著他那剛生下來就淪為了玩物的小兒子,嬰兒似乎也感受到了父親無奈的視線,小鼻子一皺,哇哇的嚎哭起來,似乎也在哀悼他以後悲慘的命運。

    次日,韓府七仙女的美名迅速傳開,直到街頭巷尾,人盡皆知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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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看...

小白真的很白啊

還是小時候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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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結局啊

就近新婚都還沒po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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