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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夜換日(夜系列之一)
詩人徐志摩筆下的「再別康橋」,讓這個百年來培養出多位諾貝爾獎得主,各界菁英不計其數的純樸小鎮,染上一抹浪漫繽紛的色彩。大家都想一窺歎息橋的美麗,一嘗康河撐舟的樂趣,尤其是在皇后學院與國王學院的後方河岸,到處可見觀光客與學生們三三兩兩恣意地坐在如茵草地上,或悠哉閱讀、或聊天嬉鬧的景象。
不疾不徐地散步過河岸,越過一道橋,鑽入石板路鋪的小巷,不經意間可能又來到了某間學院的天井庭園。坐在院子裡供人稍事休憩的木椅上,猶如身處自家般恰然自得,享受陣陣輕風的吹拂、大片綠的洗禮,再繼續逛逛。
這就是劍橋的魅力。俯拾可得的恬靜美景、處處可覓得的尋古訪幽樂趣,讓人逛他百遍也不厭倦。
「那麼你預定住進來的日期,就是九月初沒錯吧?」胖胖的棕發女房東,確認著支票上的金額與期限。
「是的,到時候我有些行李可能會先寄到這邊,這兒有人能夠代收嗎?」站在這問預定要住上三年的三房公寓裡,淩日走到窗邊往外眺望。剛好能看到前方不遠處,再過兩、三個月後,自己將展開劍橋大學第一學期生活的聖約翰學院。
「如果你先打電話給我,告訴我東西大約哪一天到,我會過來幫你查看的。」住在隔壁棟的房東太太,公事公辦地說:「還有,這兒有三個房間,你會再找室友進來住吧?我希望你能注意挑選室友的人選,我不希望房子被人弄得亂七八糟的。」
「或許有我的朋友會在這兒過夜,但我並不打算另找室友。」
不過是一個學生,便租下三間房的公寓獨居,在這房租不亞于倫敦中心區的劍橋,相當少見。眾所周知,以「教育」為重要外匯來源的英國,任何學校的學費都不便宜,沒有拿獎學金的話,劍橋大學一年的學費與生活費可高達百萬台幣。
大部分能省則省的留學生,先租好房子再找室友分攤是很常見的事。因此,房東太太有些吃驚,再審視了淩日一次,對他的印象由原本的普通亞洲留學生,更正為富有的亞洲留學生。
「既然這樣,我很歡迎。在你住進來前,我也會將房子重新粉刷一遍。有任何問題,你可以隨時給我電話。」笑容也多了絲親切。
「謝謝。以後請您多多指教,房東太太。」
◇◇◇
離開這棟公寓,淩日如釋重負,住的問題總算是解決了。起初他還很擔心自己找不到理想的住處呢!
一年的預科課程即將結束,學校方面提供的一年一約學生宿舍又到了抽籤的季節。這次淩日運氣不好沒抽到,害得他天天在忙碌的預科課業中,還要抽空尋找下半年度以後的新住所。雖然出租的房子不少,但符合他想要的條件的並不那麼多,這間公寓一開始被淩日排除在外,就是因為他根本不需要用到三間房。可是找來找去,沒有比這兒的地點更理想的,所以最後他還是咬牙訂下來了,這也是因為繼父布蘭莫迅說了一番話--
「假如是錢的因素,讓你猶豫不決,那你就太見外了。我和你母親璦玲,可是很早就準備好你們的教育基金了,不管你想攻讀到碩士、博士,都儘管花我們的錢。請不要剝奪我們培養自己孩子的這點樂趣。」
培養,是嗎?不愧是養育上萬坪樹種、在愛丁堡擁有一座城堡的人會說的話。考慮到自己現在和母親的關係還不算穩固,使淩日決定接受這份好意。他的決定讓母親非常的高興、喜形於色,淩日也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或許是母親對十幾年來不曾照顧過的兒子內心有愧,至今對他還是很客氣......若是淩日繼續頑固抗拒接受他們的好意,母親會誤解他的用心也不一定。
淩日不像弟弟那麼會說討人歡心的話,他只會以行動來表白,他相信日積月累,母親總有一天會明白,自己真的早就不怨她了,現在他對母親只有滿心的感激--感激她懷胎十月將自己帶到這世界上來。
「喲,淩!」綠眼黑髮的男子,坐在停放路旁的一輛四驅吉普車裡,一見到他就揚起手說:「都已經辦完了嗎?」
很自然地走過去。「嗯,契約已經打好了。」
「跳上來吧,我送你回宿舍。」
「我想先到書店去,有幾本我要買的參考書,一直沒空去買。」
「沒問題,寶貝,儘量使喚我吧!」咧嘴,名義上的繼兄,但實際上淩日一點兒也沒有將他當成哥哥,反之亦然的迪肯莫迅說道。
對他有事沒事就愛在口頭上佔便宜的習慣,淩日早見怪不怪,僅是挑挑眉,打開乘客位子的車門,坐上去。
吉普車慢速行駛到小巷子口,到了大馬路上,才加速地開往鎮上最大的書店。
「今天一個威爾斯中學時代的朋友打電話給我,說要開同學會。怎麼樣?你有興趣出席嗎?」
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
「嘿,別這樣嘛!雖然剛開始時,他們讓你很生氣,但是暗棋會的糾紛落幕後,大家不都收斂了許多,也對你很好啊!當然啦,我是沒興趣幫這些人勸說你,和他們見面我自個兒也興趣缺缺的。可是你一天到晚悶在劍橋,整日念書,你都不會想出外透透氣,到別的地方轉換一下心情嗎?」
「可是你們所說的透氣,不是到南方海灘曬太陽,就是到濕答答的愛爾蘭爬山、野營。至於蘇格蘭我每個月都會回去一次,不需刻意去觀光,待在家裡我就很放鬆了。因此,我看不出有何必要特地跑一趟。」淩日才覺得奇怪,過去在校內向來是獨行俠的人,幹麼這麼積極地要他去參加同學會?
「你連開同學會的地點都不聽一下嗎?」還不死心的迪肯,問。
淩日納悶地橫他一眼,他到底想說什麼?「你想講就講。」
「你聽過自我主義海灘沒?他們把那兒給包下來,說要過兩天一夜的文明解放生活。」迪肯扯唇笑說:「只有我一個,我就不想去,除非你也肯答應......」
「什麼自由主義海灘?」眉心揪在一塊兒。
「是自我主義。呃,知道的人就知道,那兒是私人海灘,專門開放給天體營的團體們租借--」
淩曰馬上打回票。「無聊!我幹麼要光著身子在海灘上走來走去?我不去!」
「可是你不想嘗一嘗在大自然中光溜溜的滋味,脫下所有文明束縛,解放自己的心靈與身體嗎?莫非,你對自己的身體感到羞恥?嘿嘿,你根本不必害臊了,我可以掛保證,你的身體瘦得恰到好處,漂亮得很!」
「你這話聽起來很像詭異的新宗教勸說,迪肯。」哪有可能上當,淩日嗤鼻地說:「要我在家中脫光光,除非是在洗澡;到外面脫光光,除非是去泡溫泉。除此之外,我對自己既不自卑、也不自傲,我就是我,我只在我高興的時候脫給我願意給看的人看。我說得夠清楚了沒?討論到此結束。」
「嘖,咱們交往這麼久了,你的脾氣還是一點兒都不可愛。」迪肯碰了一鼻子灰,滿腹不爽寫在臉上。
「我也說了,沒人稀罕你稱讚我可愛。」
兩人各自賭氣地閉上嘴,迪肯開車到達書店,停靠在路旁。
「你不用下車,我買完就出來。」
「我偏要下車!某人不給我看,我只好去買些花花公子來看,怎樣?」
淩日一瞪,拋下一句:「隨便你,你不要在裡頭給我礙手礙腳,妨礙我找參考書就好。」掉頭進書店去。
迪肯踹踹車胎出氣,低咒自己,也氣淩日的彆扭脾氣。
最近老是耐不住性子,又和淩日杠上了。可能是與淩日交往了一年多、將近兩年,除了第一次淩日讓自己半騙半拐地做完全套......也就是真槍實彈地進到淩日的窄穴裡......以外,他們兩個到現在還沒突破數字「1」的關卡。這足以磨掉一個男人很多的耐性。
親吻、愛撫,甚至是相互手淫、口交,淩日都已經熱能生巧,越來越高明了。
唯獨最後的步驟,他總是說「沒這個必要,你爽,我也爽到了,幹麼非得要我像個女人一樣,打開腿讓你×?你那麼想插進去,就去找真正的女人!」,悍然地拒絕。
那小子知道不知道,看到洞就想鑽,是每個男人的本能啊!何況還有「愛」的成分在裡頭,他不光想和淩日一起爽,他也想和淩日合而為一,感覺那種在一瞬間兩人是一體、相連、相系的快樂!
說來說去,這也是迪肯的誤算了。
在淩日還沒有萬全的心理準備前,沒有循序漸進地開發他的身子,就壓抑不住自己的欲望,趁著淩日懵懂、措手不及之際,毫不客氣地奪走他的處子身。那回對迪肯與淩日而言,都是永生難忘的經驗,不過一個是美好,另一個卻是慘痛。
結果,淩日這兩年死也不給迪肯碰觸到「禁地」--他什麼花招都用過了。苦苦哀求→淩日相應不理;蠻幹硬上→早已準備好的淩日反過來痛宰、痛扁他一頓;就連循序漸進、打蛇隨棍上的策略都被淩日看穿,只要迪肯的手指稍微碰到不該碰的地帶,淩曰就會立刻將他踹下床、趕出門。
都這麼久了,他也差不多該「解禁」了吧?迪肯嘀咕著,要是淩日願意和他到天體營去,或許看到許多同學們和他們的女伴,大家自然又不扭捏地在陽光下相親相愛,可以改變淩日不符合時代潮流的「老頑固」脾氣。偏偏他考慮都不考慮,便拒絕了自己。
再這樣下去......難道自己的寶貝兒子,真得吃「素」吃一輩子?迪肯同情地看看胯下,哀怨地說:「別怪我,兒子,誰教我就是喜歡他那脾氣呢?你再忍忍吧,我會另想他策,早晚讓你開葷、吃香喝辣的。」
抬起頭,隔著書店的透明玻璃窗,看見迪肯那傢伙還在門口,一個人對著空氣又踹又踢。淩日挑起一邊眉毛,喟口長氣。他還會不曉得那個傢伙的腦袋裡裝著什麼歪腦筋嗎?即使自己去參加那個莫名其妙的同學會,也不可能改變人生觀,更不可能照他所期待的,忽然解禁,准許他逾越「雷池」半步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伯草繩,他是一朝被「蛇」欺,十年怕蹲廁。淩日轉過身,繼續在書架上找著自己要的參考書。別人怎樣他是不知道,但一次「痛不欲生」的經驗,若還不能學到教訓,肯定是有天生被虐狂的人,才會一而再地做那種事。
講起初次的體驗,呃,其實在迪肯把「XXX的香蕉放進SSS的吸管裡」前,還挺OK,也滿舒服的,加上他若真的討厭迪肯,現在也不會和他繼續保持著「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
喜歡他這個人是一回事,要為他「死」上N遍,可是另一回事了。有一必有二的定律,誰都曉得。但,淩日不管這個「二」何時到來,總之能拖就拖,拖過一天是一天。
陸續把參考書取下,轉眼間淩日手邊已經堆了五、六本書。大概就這些了吧?
「淩,你看、你看!」
不知什麼時候進書店裡來的迪肯,抱著一本厚厚的書到他身邊。「剛剛你說要是去泡溫泉你就肯脫光光了吧?那我們去溫泉玩吧!這上面介紹了一個叫巴斯的溫泉小鎮,據說從羅馬時代開始,就是人們泡溫泉的地方耶!」
哈啊?英國有溫泉嗎?狐疑地蹙起眉,淩日低頭去瞧他手中那本《世界溫泉遊記》,上頭刊載著幾幅小鎮風景照。優雅楊枝在深綠澗水的河岸上搖曳生姿,還有一張是羅馬式的方形浴場,白色石柱環繞,中央的水池呈現青灰色,還飄著些許白煙。
「喔,這兒挺漂亮的嘛!」這只是淩日單純的感想。
「是吧、是吧!我們去那裡玩,一定會很好玩的!」迪肯笑裡藏刀地鼓吹。
瞇起眼。「我們?」
「你不跟我,想跟誰去啊?難道說你心裡頭還有別的男人!?」噴火。
這傢伙,腦袋上引爆用的雷管也太短了點吧?什麼事都要吃醋!「我有那麼說嗎?你哪只耳朵聽到了?你再亂髮飆,我絕不跟你去。」
「易言之,你是答應我,和我一塊兒到巴斯溫泉去嘍?」咬住淩曰的語病,迪肯帥氣的臉龐漾著稚氣的笑。
「去......是可以。」
淩日很好奇在英國泡溫泉是什麼滋味,以前在臺灣時,老爸曾奢侈地帶他到花東泡過一次溫泉,那次是他們父子倆少數出遊、享有的美好記憶。這也讓他還挺愛泡溫泉的,至少比去海灘把自己曬黑來得有趣。不過眼前的男人,應該是別有「居心」才會想去泡溫泉吧?
斜瞟他,淩日先下手為強地說:「你必須訂兩間房,可以各睡各的,沒有什麼小暗門互通的那種。」
「咦!?幹麼那麼浪費,白做冤大頭?反正我們只用得著一張床啊!」
「不訂拉倒,我不去就是。」
看見淩日沒有半點商量餘地的表情,迪肯決定先「吃虧」再來「佔便宜」,說:「好,照你的意思,兩間房。那我們就挑你課業結束的六月份去,兩天一夜,日期和旅館我訂好後,再跟你聯絡。」
淩日一點頭,整件事就這麼定案了。
◇◇◇
六月的英國是蘇醒的美麗少婦,氣候宜人、乾爽涼風徐徐吹,即使偶爾飄來一陣雨,很快又會雨過天晴。至少和潮濕的春天及寒冷的秋、凍死人的冬天相較,即將進入夏季的不列顛島是最適合出遊的天堂。
難得地捨棄愛車,他們利用國鐵為交通工具,由倫敦的維多利亞車站出發,快車不到兩小時就可抵達小鎮。
坐在搖搖晃晃的直達車上,淩日還特別展現東方人搭火車的「習慣」,帶了一包零食,和買自車站小攤販的法式夾火腿三明治、幾罐飲料。坐上車就是零食時間。
「這樣子才有『遠足』的氣氛。」他笑著告訴迪肯。
迪肯拒絕了零食,但接受他的飲料招待,取笑他說:「在火車上吃東西,小心被票務員趕下去!」
「你以為我為什麼讓你坐在旁邊?要是票務員突然跑來,我就把東西塞到你手裡,栽贓!」一吐舌。
「好呀,你這冒牌貨!快說,你把那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淩日藏到哪兒去了?你分明是披了淩日外皮的假狐狸,快把淩日吐出來!」假裝掐住他的脖子,迪肯搖晃著他說。
「哇哈哈,別鬧了,我的零食都被你搖掉了!」
兩人像小孩子般打打鬧鬧一陣,天南地北地聊著聊著,一個小時多的旅程轉眼就結束。火車停靠在巴斯火車站,踏上古樸乾淨的月臺,通過無人看管的閘門口,淩日深深地吸了口新鮮的空氣,伸伸懶腰說:「好了,導遊,接下來我們該往哪邊走?」
「看你想先到哪裡;是先去民宿放下行李,或是到羅馬大浴場逛一逛?」翻著從遊客資訊中心拿到的免費簡易地圖,迪肯研究著。
說是行李,但也不過是一小只手提袋的分量。因為不過是兩天一夜的小旅行,沒什麼需要帶的。於是淩日決定道:「我想先看看這兒的溫泉,一定和我們在臺灣的截然不同吧!」
「OK,那就沿著前面這條路直走。」
他們之所以不開車,也是聽說巴斯是個非常值得用雙腳去逛逛的小鎮,開車不如徒步散心。如果在假日開車來,可能會被塞在路上,動彈不得。
前往浴場的途中,他們經過一座公園,廣場上聚集了非常多的人。他們湊近一瞧,公園中央架設著簡便的舞臺,五、六人分別持著小提琴、大提琴等等樂器,即興演奏著悠揚的古典樂章。淩日忍不住拉了迪肯,到廣場點杯咖啡,坐在那兒聽了半個多小時的即興演奏,直到樂隊進入休息時間,他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淩日最喜歡倫敦的一點,就是在很多地方,像蘇活附近、像科芬花園都有這種臥虎藏龍式的街頭表演,雜耍的,扮小丑的、拉小提琴的,水準都非比尋常,值得聆賞。想不到來了巴斯也能欣賞到!
接著他們才轉往許多人正排著隊入場的「羅馬浴場」。付了不便宜的入場費,他們排著隊的時候,淩日好奇地看著走出來的人們,納悶地縮起眉頭。
「喂,你說他們怎麼有辦法洗身體卻不弄濕頭髮的?」
迪肯轉頭去看,聳聳肩。「或許是裡面有供應吹風機吧?我怎麼知道。」
這麼說也對。
過了三十分鐘,好不容易輪到他們入場了。一名女解說員(?)引領他們進入大門,同時開始解說起溫泉的歷史。淩日正佩服他們英國人熱愛歷史,熱愛到在洗溫泉前,都得先上一課典故之際,他們終於走到了溫泉池畔......
但,這是什麼?
淩日看著被紅色絨帶圍起來的四周,再看看中央那池在照片裡冒著煙的美麗溫泉水,在現實生活中卻變成了眼前這一潭噴放著陣陣乾冰的綠色死水。他緩慢地轉過頭,一手揪住迪肯的脖子,低聲地說:「你這騙子!這叫溫泉?你給我跳下去!現在就給我跳下去!」
沒錯。巴斯溫泉,其實是巴斯溫泉博物館而已。
◇◇◇
「哈哈哈......」民宿女主人,是一位上了年紀的銀髮老婦人,和多數性格含蓄的英國人不同,她有雙神采奕奕的眼、活潑的肢體動作。像現在,她聽見淩日對巴斯溫泉抱持的誤解,便笑著說:「已經不知道是幾年前,曾有人異想天開地想重新打造這兒為溫泉城市,但工程進行困難,到現在溫泉還不知在哪裡呢!」
「但,過去這兒不是著名的溫泉聖地嗎?」淩日大失所望。
「孩子,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這兒早已沒落,沒人再為了治病療養而來。事實上那時發生了一些事,讓人們認為這兒的溫泉受到污染,漸漸地,旅館、大小溫泉浴場都關閉起來,現在應該是找不到了。有的話,也不對外營業吧。」搖搖頭,老婦人微笑說:「總之,雖然泡不到溫泉,但這兒還是個風光明媚,風情萬種的小鎮,你們就好好地放鬆心情、到處走走吧!」
老婦人忽然想起地說:「對了,大約晚上九點左右,在我們前面的月牙廣場大樹下,有人專門做夜遊導覽,你們不妨參加看看,很有趣喔!解說人會告訴你們許多有關這個城市的傳說、軼聞,以及很多人最有興趣的鬼故事,這應該很適合你們年輕人參與。」
淩日還是顯得鬱鬱寡歡。
見狀,迪肯拍拍他的肩膀說:「聽來很有意思,我們去參加......你不喜歡鬼故事嗎?」
對那種根本不存在世上的東西,現實主義者的淩日興趣缺缺。只是看在老婦人和迪肯都想哄他開心起來,他不好令他們失望,因此強打起笑顏說:「說的也是,泡不到溫泉,這兒依然是個美麗的城市,到處都古色古香,我想夜遊是個好主意。」
老婦人高興地笑笑。「好、好,來,我帶你們到客房去。」
聽迪肯說,老婦人並不是專門經營民宿的。她說自己做這個只是因興趣而兼差的,可以和來自各地的人接觸,是件頗有樂趣的事。因此,當淩日看見這棟位於巴斯著名星月廣場之一的月牙廣場的屋子,美輪美奐的內在裝潢時,也才沒有多吃驚的表情。
牆壁到處都掛著肖像畫,老婦人一邊帶他們爬上二樓的階梯,一邊說:「我因為腿不好,都睡在一樓。二樓的房間就讓人借住,這層樓有三間房,本來預定住在你們旁邊那一房的夫妻,突然臨時取消,今晚就剩你們了。」
仰頭看著上面還有兩層樓,但樓梯口卻懸著一條鐵鍊,禁止人進入。淩日不免好奇地問:「上面的房間,是您家人的住處嗎?」
「我那結了婚住倫敦的女兒一家子,和搬到法國住的兒子、媳婦,偶爾會回來探視。那些房間是我替他們留著的。」老婦人開朗的臉上略微傷感地說:「他們非常不贊成我做民宿,說什麼家裡讓不認識的陌生人進來,萬一對方是壞人,我怎麼應付得了?講歸講,還不是沒人要回來陪我!」
明顯感受到老人家寂寞的情緒,淩日雖然認為老婦人的兒子、女兒說得很正確,可是他們想過老婦人連個說話對象都沒有,一人獨居的寂寥心境嗎?
老婦人馬上又笑說:「不要講我那些孩子了,其實沒他們想的那麼危險,來這兒遊玩的旅客都是些正直、規炬的人,我也是有經過身分驗證的手續,仔細篩選過房客的。」她將房門打開。「這間是可以俯瞰廣場、視野最好的,以前都是男主人在睡的房間呢!」
又將另一間的房門打開。「這間就是過去的女主人房了。雖然看不到廣場,但它在最裡面,所以是最安靜、能不受干擾地好好休息的一間。」老婦人將房門鑰匙交給他們。「你們自己決定要睡哪間,我下樓去了。」
淩日率先說:「我要睡男主人房,你睡女主人房好了。」
「嘿,很抱歉,我也不要睡「女」主人房!如果你這麼堅持要睡這間男主人房,要不然我們可以一起睡。」
「喂,房間是你訂的,現在應該輪到我挑房間了!」
「搞錯了吧?我們兩個之間,要說誰是「女主人」,當然非你莫屬!」
「哈啊?你該不是精蟲充腦變笨了吧?同樣是男人,誰跟你分什麼女主人、男主人?你想自抬身價,我可不奉陪!」
按照慣例,他們兩人又開始唇槍舌戰,誰也不讓誰。直到兩人肚子咕嚕嚕大聲抗議著,最後才以猜拳的方式來決定。運氣略勝一籌的迪肯,老實不客氣地搶走男主人房,淩日只好不情願地提著行李來到女主人房。
雖然沒有景致,但一張四柱式、垂掛著睡帳的雙人大床,窗邊還有長型躺椅,純白傢俱搭配草綠色地毯與鵝黃色窗簾的房間,給予人舒適、溫馨的印象。算了,這也沒想像的那麼壞,何必拘泥什麼男、女主人的名稱呢!
午餐是在速食店以漢堡果腹,當然晚餐就得豪華些。他們聽從老婦人的推薦,到鎮上一間專作英國傳統食物的餐廳用餐。在世界各地普遍被嫌棄的英國食物,讓在臺灣吃慣各種美味小吃的淩日,也常覺得還不如自己回家煮一煮,可是今天他可要收回偏見了。
服務生端上烤得恰到好處,呈現嫩粉紅色的烤牛肉,搭上薄荷芥末,看得人食指大動。切下一塊來品嘗,那軟中帶勁的滋味與咬下去滿滿的一口肉汁,不禁令人回味再三,豎起大拇指稱讚。配菜的火烤洋蔥、馬鈴薯泥、水煮菠菜也在水準之上。但,淩日對於飯後甜點(?)的布丁頗不能理解,它竟是鹹的?!
不過整體而言,這還是值得他三顆星評價的一餐。
吃飽過後,他們又回到下榻的民宿,稍作休息,淩日也順便洗了個熱水澡。
大約九點,迪肯前來敲他的房門。「淩,時間差不多了,你準備好要去夜遊了嗎?」
「噢,我馬上來。」火速套上長袖薄衫、牛仔褲,淩日微微喘息地打開門說:
「不好意思,我正好在換衣服,讓你久等了。」
不帶聲警告,迪肯忽然吻了他。
「嗯......」
自喉嚨深處發出了嫵媚的歎息,腦子飄飄然的,被舌尖挑弄過口腔上顎性感地帶的瞬間,淩日的雙膝就不由自主地發軟,仿佛力氣都被男人吸光了。現在他們接吻雖然是家常便飯,有時淩日還是免不了會產生困惑--自己到底算不算正常?讓一個男人親吻,應該是件很噁心的事,可是他不但不覺得噁心,還......有了快感。這樣是不正常的吧!
「呼......可惡,我實在不想讓剛洗完澡、臉頰紅通通的你,被其他人看見。可是我們若是留在房間裡,我一定會踹破房門,跳上你的床侵犯你的。」迪肯沙啞地說:「所以讓你選吧,你要去或不去?」
一瞬間差點選了「不去」,自覺丟臉的淩日,臉泛薄紅地強迫他轉身,推他往樓梯走去。「我會臉紅是誰害的!拜託你下次別隨便吻我,這是別人家,又不是只有我們兩個在!」
迪肯遺憾地一歎,認命地下樓。
意興闌珊的兩人,加入夜遊團體時,導遊已經一邊解說、一邊帶領大家往小鎮的市中心去。他們起初以為會是趟無聊的行程,出乎意外的,這名戴著黑色高帽,拿著拐杖,打扮得宛如從十八世紀走出來的紳士導遊,卻將眾人逗得很開心。
上自羅馬大浴場過去繁華的場面、什麼地方曾經是戰場,小到哪家知名麵包店的歷史、哪兒的菜肴絕對不碰等等,配合上抑揚頓挫誇飾過的英國腔,讓人輕易地就回到時光隧道的彼端,浸淫在他口中描繪的巴斯多樣風貌裡。
走著走著,他們又回到月牙廣場前......
「這兒曾經有過許多傳說,聽說過去的人為了維持這地方的特色,不允許這附近的人家將屋子漆成白色以外的顏色。但有一戶人家堅持要漆成藍色,結果還打了場官司,結果如何相信大家已經看到了。』指著那戶突兀的藍顏色大門,導遊笑著說:「也許再過幾年,你們就會看到五顏六色的門出現了。」導遊正想走到下一個地方時,有一名團員問道:「聽說這兒鬧鬼,是真的嗎?』
「噢,大家對於這種故事有興趣是嗎?讓我想想......對了,就是從第二棟算過來第五間的那戶人家,過去曾發生過殘忍的兇殺案。這在當時可是轟動一時的案件,畢競那個年代能住在這兒的人,不是貴族就是富豪。我記得兇手確實是位爵士,什麼爵位就不記得了。」
摸著下顎上的山羊鬍鬚,導遊以陰森森的口氣述說起來。
妒忌心重的年長男子,娶了年輕貌美的續弦後,每天都將妻子軟禁在屋子裡,不讓她外出,也不讓她給任何人看。可是有一天,妻子再也受不了丈夫的蠻橫,於是計畫要離家出走。她寫了封信請表哥幫忙,表哥欣然同意,他們藉著書信往來商量好離家出走的日期。
按照著約定的日期,表哥假裝探視表妹地前來拜訪。
「......可是,他把門敲了又敲,屋子裡卻無人回應,於是他找了探長陪同他一起將門打開,當他們打開門的時候......嘩!」
幾個女孩子被導遊嚇得尖叫起來。淩日只覺得好笑,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樓梯口,他們看到丈夫在那兒上吊自殺。他們趕緊到處找他的妻子,可是卻怎麼都找不著。只有在妻子的房間裡,發現了大片的血跡,可是不見她的人影。探長推測妻子逃跑了,但表哥卻相信她一定是被丈夫給殺了,而這個謎始終沒有能解開。再也沒有人看過妻子,只有到了夜晚......」
導遊伸長了手,吐出舌頭,令人毛骨悚然地模仿說:「『你在哪裡?伊蓮娜,你在哪裡?』......有人聽到這樣的聲音出現,很久、很久都不曾消失過。」
女孩子們尖叫得更厲害了。不過也有人笑出來就是。
淩日得承認,雖然他不相信,可是心裡也覺得怪怪的。倒是迪肯笑得很大聲。
「這一定是你編的!」有人這麼說。
導遊很有風度地抬抬帽檐。「我的朋友,我只是說出我知道的故事,也許它不是真的,但那絕不是我編的,說不定是那位探長編的。呵呵!好了,今夜時間也差不多了,祝各位在巴斯有趟愉快的旅程,歡迎大家再回來。」
眾人陸陸續續散去,淩日也和迪肯踏上歸途,他們辯論著到底方才的故事是真或假,淩日當然是打死也不信的,迪肯卻說:「你怎能肯定那不是真的呢?這些房子都這麼古老了,會發生什麼怪事也不稀奇。再說,你們中國人不都最信這套?」
「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我認為就算它的前半段故事是真,但最後那句絕對是導遊編的。」況且,眼前這個英國人,不就比自己更信這一套嗎?怪不得許多夜【yixia.net】程裡,會有專門跑鬼屋的。
「讓我碰上那傢伙,我倒很想問他把妻子埋到什麼地方去了?」
「無聊!」
啐他一句,淩日跨上大門前的臺階。迪肯突然一把拉住他說:「噯,等等!我們這兒是不是剛好是第二棟的第五間啊?你自己算算看!」
悄悄在心中數著,淩日表面裝得若無其事,打開大門走進去說:「是又怎樣?你還真信這套啊?這裡要真鬧鬼的話,芬恩太太還住得下去嗎?她早搬了!」
「呵呵,可是剛剛你害怕了對吧?」迪肯逗著他,指著牆壁上許多的肖像畫說:「我早就注意到了,那兒有張畫,裡面的女人和你好像喔!會不會就是失蹤的伊蓮娜啊?小心晚上睡覺的時候,有人來找你喔!」
走廊陰暗的燈光下,朦朧的畫像,迪肯若看得出上頭畫的是方臉還是圓臉才叫有鬼。淩日理都不理他,嗤鼻地說:「多謝你的關心,真有什麼東西出現,我會用十字架對付,將他趕回他的世界去的。」
一路跟著淩日到房門口,迪肯耍酷地一手扶著門框,說:「何必那麼麻煩,我可以陪你一起睡,這樣你就不必擔心有鬼魂來騷擾你了,淩。」
露出真面目了吧!淩日笑嘻嘻地說:「不必,晚安。」
砰地用力關上門,迪肯在門外慘叫了一聲。淩日吐吐舌,活該,誰教他要裝神弄鬼地嚇唬自己。
◇◇◇
夜闌人靜,萬物都進入甜美的夢鄉中,只點燃一盞昏黃夜燈的漆黑臥室裡......
胸口上的一股悶氣,壓得淩日喘息不過來,他在夢中掙扎著,最後睜開了眼睛。「迪肯,你,你幹麼跑進我的房間?!」
他不是將門鎖上了嗎?腦子一邊想著,他一邊伸腳想將身上的男人給踹下床,可是神情和普通時候不太一樣的男人,以十分強勁的力道,制住了淩日的雙腕,重重地壓在淩日臉龐的兩側。
「你到底想幹什麼?放手!」嚴厲斥責著,淩日瞪著男人。
失去焦點的茫然綠眸雖然放在淩日身上,卻仿佛在看著遠方,男人慢慢地開口說:「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再也不讓你逃走,你哪裡也不准去,伊......蓮......」
「哈啊?」淩日直覺地認定這是迪肯的惡劣玩笑,這傢伙!「臭迪肯,你居然跟我玩這種下三濫的把戲!別裝了,你裝得一點兒都不像!」
可是男人沒聽淩日的話,俊美的臉龐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有木然、呆滯的眼神看著淩日,不斷地說:「你是我的、你是屬於我的......你要離開我的話,我就殺了你......」
「混帳,你給我放手!迪肯!」為什麼會動彈不得?以前明明只要他使出全力掙扎,多少能讓迪肯鬆開手的......如果這是在跟他開玩笑,這玩笑可開得太大了!這時,男人將他的雙腕捉在一塊兒,以一手制住他,然後扯下床畔用來系住睡帳的金穗繩子,企圖將淩日的手綁起來。一旦手被綁住,自己就別想掙開他了!
淩日拚著絕不屈服的志氣,不斷踹著男人,趁著男人身體稍微拾高的空隙,死命地翻下床。
但他還沒來得及爬離,雙肩又被扳住,迪肯手下毫不留情地揪住他,將他摔回床上,方才木然的神情一轉為狂暴,失去理智般地怒吼著:「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留在我身邊?」
「我不懂你在說什--」同樣怒火沖天的淩日,聽到「啪」的一聲,下個瞬間,只感覺臉頰火熱地燒起來,劇痛從他被打歪的臉上傳來。
接著第二聲、第三聲......被甩了好幾個耳光,甩得他頭暈目眩,失去了抵抗的力氣。然後男人又再次地將他的手高抬過頭,用系帶分別綁在左右兩邊的床柱上。
淩日克服了暈眩感之後,發現自己的雙手失去了自由,不敢置信地瞪著迪肯。
「你以為你在幹什麼?這種手段太卑鄙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男人的大手掐在淩日的脖子上,原本美麗的綠眼死勾勾地盯著他。從前那洋溢著詼諧、不時閃爍壞壞光芒,但有時候又溫柔的眼神,到哪裡去了?
這個......這個人真的是我認識的迪肯嗎?
手逐漸的縮攏,恨意深濃的聲音說著:「我是這麼地愛你,你卻總是在看別的男人!不要以為我沒注意到,你偷偷地和男人相約要逃跑,對不對?你當我是傻子嗎?你這個賤人!淫婦!人盡可夫的婊子!」
缺氧的腦子裡回蕩著這些可怕的咒駡,淩日的嘴巴忙著在吸取救命的空氣,否則他一定會告訴他:看清楚一點,你現在掐的是個男的,沒有胸部、沒有陰X,還帶著X具,只有笨蛋才會搞錯吧!
可是,完蛋了......我......我沒辦法呼......吸氣......
淩日的眼角開始冒出生理本能的淚液。聽說被人擒住咽喉不用一、兩分鐘就會送命了,現在他的生命還剩幾秒?
迪......肯......
無意識地,他既沒有想起雙親,也沒想到弟弟,只有那個正掐住他的男人,但又不是這個男人。他要平常的,總是和他鬥嘴、愛耍酷但真正的他是很溫柔的迪肯。
就在胸口的心跳因吸不到氧氣而飆到破表,就快跳掛的一刻,壓迫他氣管的手終於移開了。
「我愛你,伊蓮......請不要離開我......我是這麼地愛你!」剛剛還要奪走他的生命,現在男人又趴在他的身邊喑喑哭泣著,男人不斷槌打著床。淩日則沒辦法再否認,這如果是演戲,迪肯絕對是他見過最高明的演員。但以迪肯的個性,要他哭得這麼自然,沒來幾滴一點就靈的眼藥水,是不可能的!那,眼前的這個迪肯,究竟是怎麼了?淩日自動跳過那個「答案」,轉而務實地想著,不知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迪肯「清醒」過來?
男人的哭聲漸弱,開始在淩日的身上,到處撫摸著。
「我知道,這一定是因為我們沒有孩子的關係,要是那孩子沒有夭折,你也不會想要離開我。沒關係,孩子我們還可以再有,我馬上就在你的身體裡,放進很多很多的種子,然後你要為我生下一個孩子。」
淩日的頭皮發麻。「你、你這莫名其妙的東西,不要碰我!」
男人將淩日下半身的睡褲和內褲一併扯下,公事公辦的態度宛如在替雞,鴨拔毛似的,隨手一扔後,男人跟著脫下自己的睡褲,半勃起的欲望暴露出來,他爬到淩日的腿間,將他的雙膝分得很開。
「我會很快的,你要忍耐一下。』
天殺的!他以為憑那樣一點點硬起來的物事,就能進得了嗎?這傢伙沒長腦子是吧?
可是男人不斷在淩日的後門處嘗試,一會兒摳、一會兒戳,動作粗魯,笨手笨腳不說(光這點實在不能讓淩日相信他是迪肯,迪肯再笨也比他好一百倍,還頻頻滑開,到最後淩日真的受不了了,只好怒道:「鬼知道,我要是你老婆,也會甩了你!你這個沒志氣又一點技巧都沒有的傢伙,嫁給你是天底下最倒楣的事!你老婆逃離你,真是再正確不過了!」
聞言,男人僵止住。
既然罵都罵了,索性罵個痛快,淩日端出自己從小當班長鍛煉出來的肺活量,和句句犀利、一針見血,讓人痛不欲生的教訓人本領,冷冷地看著「迪肯」說:「你以為我會怕一個上吊自殺的傢伙,那就大錯特錯了!懦夫才會自尋死路,我會怕一個膽小如鼠的懦夫嗎?瞧瞧你褲襠中裝的是什麼?沒鳥蛋的混帳!殺了人就把屍體交出來,下地獄去贖罪,不要在這邊哭哭啼啼地說你愛你老婆!見鬼的你愛她!你愛的是控制她、綁架她,欺負她!欺負一個女人的男人是最可恥的,真不知道你怎麼有臉陰魂不散!我要是像你,豈只沒臉活在這世上,連做個鬼的資格都沒有!」
看到對方被自己罵到呆愣住,淩日冷笑地說:「你去照鏡子瞧瞧自己,是什麼德行,鬼沒有鬼樣!你吐舌給我看啊,翻白眼給我看啊!皮膚怎麼沒有腐爛?現在用電腦隨便模擬出來的電影特效都勝過你!你真該感到慚愧,做人做得失敗,連做鬼也這麼不專業,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迪肯」開始渾身抖顫。「你、你瞧不起我!」
「是啊,就是瞧不起,你咬我啊!電影『貞子』看過沒有?『七夜怪談』看過沒有?都沒有?嘖嘖,廢物啊!你這人怎麼這麼落伍,要做一個鬼也給我用功一點,去看看「三更』,人家那個才叫恐怖,你這算什麼?遊樂場裡不要錢的鬼屋,還比你有娛樂效果!要嚇人就要像樣,要有音效、有燈光,還得犧牲自我的裝醜、鬼哭神號,這麼點本事都沒有,你憑什麼出來嚇人?我他XX的呸你個XX,給我滾!」
「「迪肯」開始抽搐,抖個不停的唇吐出些許白沫,瞪著他的眼開始翻白。「你......你不是伊蓮......伊蓮是個天使......她不會說這麼惡毒的......你......」
淩日眉一挑、唇一扯。「恭喜你啊,你總算從白癡提升到低能的程度了!既然知道我不是伊蓮,你還在這邊討罵做什麼!快點把我放開,你這個無能窩囊廢!被嫉妒閹割掉男人的自尊,丟盡全天下男人的顏面,讓我們這些男性同胞都同感唾棄的超宇宙級大飯桶!快、快給我消散,閃邊去!」
「唔啊啊啊......」宛如起乩的乩童,「迪肯」的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鬼叫了
一陣後,幾秒鐘之間又戛然停止,什麼聲音都沒有,直挺挺地往淩日所躺的位子倒下。
「靠......」不自覺地啐道,淩日在迪肯的腦袋瓜撞上自己光裸的肚子時,痛得皺起眉頭。「你要躺就不能躺在地上?躺我身上幹什麼?」
偏偏自己雙手都被綁在床頭,也推不開身上的傢伙,無語問蒼天地瞪著天花板,淩日深深覺得今天是他這輩子最衰的一日。
「......肯......迪肯......我叫你醒醒......喂,你是豬啊,要睡到什麼時候!」嚴厲的音調失去耐性,往往這也是大事不妙的訊息。迪肯從夢中慌慌張張地驚醒,含糊地應道:「好、好,我醒、我醒......」
爬起來一看,他嚇得兩眼陡睜。「哇,這是怎麼回事?淩日你--」綠眸從他茂密暗草的雙腿間,緩緩往上看到白嫩肚皮上的小肚臍,到胸口潔白瓷膚上的兩抹扁平桃蕊,迪肯咽了口口水說:「這是在作夢吧?我那個冷冰冰、恰北北的淩日竟會擺出這麼撩人的姿態,活色生香地引誘我?我一定是在作夢!」
「去你X的作夢,還不快點幫我鬆綁!」雙臂被捆在兩側床柱,又酸又麻,淩日的心情指數已經從烏雲密佈直接跳到颶風來襲了,這傢伙還不識相地開玩笑。
「鬆綁,太可惜了吧?」迪肯想也不想地說。
「你不給我鬆綁,你爸爸才會一輩子可惜,可惜自己生出了這麼笨的兒子,這麼喜歡自找死路!」冷然的黑眸進出兩道殺人凶光。
呃,當淩日出現這種表情的時候,最好不要再得寸進尺,迪肯不敢造次地乖乖動手拆解。「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你跑來我房間,還把自己綁在這邊做什麼?」
「誰跑到你房間了?給我看清楚點,這是我的房間!」淩日皺起眉,這傢伙動作真慢。「你到底會不會解啊?不要慢吞吞的!」
「這結打得死緊,你不能怪我啊!」迪肯嘟囔著:「自己半夜三更爬起來玩SM遊戲,不知會我一聲就算了,現在還對我發飆,『女人心』真夠難搞的了。」
「有種你再給我說大聲點!」咬牙切齒。
迪肯自認倒楣地聳聳肩,再次嘗試,但自己粗大的指頭實在摳不開繩結。「乾脆用剪的算了。這裡不知道有沒有剪刀?」
「我的行李中有一把瑞士萬用刀,你找一找。」
聞言,迪肯下床翻找他的行李,邊說:「然後呢?你究竟要不要告訴我,我怎麼會在你房間裡?難道我夢遊到你房間,陪你玩SM卻睡著啦?這是不可能的啦,那麼好康的事,我死也不會睡著。」
淩日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才悻悻然地說:「誰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說不定是活見鬼,要是世上真有鬼的話。喂,你是真的不知道嗎?是不是你裝的,存心戲弄我?」
找到了瑞士小刀,無端端被指控的迪肯,不悅地回到他身邊說:「什麼跟什麼?我是完全都不知道,少亂栽贓好嗎?你快點說,說完我才要幫你割斷繩子。」
看樣子不說不行,淩日勉強地開口說:「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總之我醒來你就壓在我身上,對我鬼叫著什麼『伊蓮』的名字,還對我施暴,將我綁起來,掐住我的脖子,企圖要強暴我......」數落完剛才的暴行,眯起眼,淩日對他說:「最好那真的不是『你』,不然我一輩子都會記住這件事的!」
「強暴你?!你說『我』?怎麼可能!』迪肯深受侮辱地說:「我要強暴你,早就強暴了,你以為這兩年來我在忍什麼?我發誓那絕不是我!」
唰唰地切開綁住淩日的繩子,迪肯旋即將他摟進懷裡。「我的天,你沒事吧?我真該死,竟讓你受這麼大的驚嚇。對不起,寶貝,對不起!」
是啊,有一刻他真以為自己死定了。淩日難得安分地窩在他懷裡,看他這麼激動與擔心的模樣,心中的懷疑也頓時消失。
啾啾親吻著他的額,迪肯邊咒駡著那個借自己身體胡作非為的「鬼』,邊問:
「最後你是怎麼脫困的?』
淩日扯扯唇。「我將他罵跑了。」
「啊?」迪肯一臉「你說啥?」的表情。
「狠狠地罵他個狗血淋頭,罵到那傢伙受不了刺激,鬼叫著昏過去,然後我把你叫醒,就這樣。」一口氣說完,淩日也還他一個「你不服氣嗎?」的眼神。」
迪肯目瞪口呆了三秒鐘,接著爆出狂笑。「這個好,這個妙!我的淩實在太棒了,你一定會留下傳說的!第一個用嘴巴就能罵跑鬼魂的人,哈哈哈哈......我開始要懷疑你是不是在編故事尋我開心了。」
「哼!我的屁股到現在還在痛,誰跟你開玩笑了!」
這句話馬上讓迪肯臉色一沉,伸手扣住淩日的雙臂。「他連你那兒都碰了?!他進去了沒有?我都沒能再進去過,那傢伙憑什麼給我搶先?!給我看,我要看看他給你弄成什麼樣子了?」
「神經病!說看就給你看,把我的屁股當成是你的呀?」
淩日話剛說完,迪肯揪住他雙臂的手,強硬地將他拉上來,低頭封住他的嘴。
這不是普通時候略帶點玩笑意味的吻,也不是淩日能夠輕易地以「不過是一個吻」一語帶過的......認真起來的男人最可怕。淩日似乎能從迪肯身上,印證這句話。從前的他以為過去的迪肯都是「認真」的,但他此時才曉得那不過是迪肯拿出十分之一的「實力」而已。
性感的厚唇碾壓到淩日棄守雙唇,強悍的舌不由分說地挑開他的齒列,吸住舌瓣直讓人無法呼吸。擬似靜電電流的快感,透過神經傳導至中樞,中樞釋放出高濃度的化學反應,製造出近似醉酒時陶然、暈暈然的錯覺。
「不......不要......」微弱的抵抗,不過是垂死掙扎。
「你不肯答應,那我只好一直吻到你答應讓我看為止,我要檢查過你身體的每一寸,確定他們沒有被壞人欺負。如果有,我也會讓他們忘記那壞蛋,只記得我給你的感覺。」
軟軟熱舌舔過了他的挺俏鼻頭、凜凜眉宇。再回到他的殷紅唇畔,舔舐他淌出的透明唾液,然後重回他的雙唇裡,饑渴地吸咬著、吞噬著他。
「嗯......嗯嗯......」
以前的經驗完全被推翻了,他是被惡狼咬住咽喉的獵物,意識被拋甩在空中,除了狼狽地呼應迪肯野性的挑逗,完全被男人掌握在手中之外,淩日竟連一點招架的力量都沒有。
男人邊吻著他,邊將他推倒在床海裡。
沿著他起伏劇烈的胸口,探索的指尖開始愛撫著他一邊發疼突起的乳端,以指甲來回摳過敏感的乳尖,再左右扭轉著它。
當淩日不禁挺出自己胸部的時候,男人的唇迅速覆蓋住自己剛剛寵愛過的單邊乳頭,深深地一吸。
「啊哈......啊啊......」快被逼瘋了。他的指、他的舌,無一不是為了折騰他而存在。可是自己為什麼抗拒不了,為什麼還想要更多?
男人沒有忘記眷顧另一邊,他靈巧的手指重複著先前刺激乳頭的動作,以唇舌和指尖雙管其下,輪流地刺激著它們,讓它們發紅腫脹宛如兩朵楚楚可憐的小巧櫻花,綻放在他白皙的胸口上。
男人還故意在他心口上,咬齧吸吮出深紅吻痕。「以後你的心臟每跳動一下,我的烙印也會跟著動吧?這樣像不像是我永遠跟你貼在一起,不分開的感覺呢?」
大口吸著氣,淩日反覆地搖頭,都怪他的胡言亂語,讓他的心跳亂得幾乎快窒息,不要再說了!
「可是還有呢,你的腰側也很敏感,肋骨這邊,和凹下去的小腹......都在這兒印上記號,讓你每CC的血液流經這兒時,就會隔著皮膚與我的印記接觸,讓你不能忘記我的存在。」
順著他說的次序,男人以恰到好處的力道,咬著那兒敏感的皮膚,霎時著了火的身子在微痛與快感的模糊地帶間,顫慄搖晃著。
「我......不要......迪肯,住手......」
「為什麼?是因為你覺得噁心嗎?你討厭我這麼做嗎?」舌尖粗糙地在光滑無瑕的肌膚上滑動著,粗熱的鼻息吹撫過溫暖的皮膚表面。「如果是的話,你就大力地將我推開來吧!罵我去死,罵得我狗血淋頭,罵到我心灰意冷能對你斷了念為止,快點罵我吧!」
「你......你......」
方才怒駡人的豐富語彙、滔滔不絕脫口而出的急智,全都停擺。不堪入耳的字眼全被令人害臊而說不出口的語詞覆蓋。
不要停......繼續下去......我還想要......
心口不一的衝突,跟著男人沙啞輕笑而高漲。「瞧,你說不出口,是不是?別小看這兩年我花在你身體上的功夫,它已經被我收買,完全站在我這邊了,唯一不肯面對現實的,只有你頑固抗拒的心啊,小寶貝。」
巡梭到下腹的手,輕柔地包覆住他最致命的弱點。
四指環著如絲微皺的表皮......
拇指壓著賁張的鈴口......
徐緩地、穩定地,上下摩擦著。熱流轉眼彙集成熟焰,滾燙地塞爆每一根血管,撐大了粉色肉身。
「啊啊......」腰,控制不住地跳動著。腹,無意識地收縮著。大腿內側的肌肉,頻頻地痙攣。
「說吧,你到底給看不給看?下讓我看的話,我就一整晚扣住你的命根子,讓它想消下來卻消不掉,想解脫也不能解脫喔!」
嗚嗚的低鳴從淩日咬緊的牙關間泄出,他不甘心地遮住臉,慢慢地點頭。
「這才是我的淩。」
男人翻過他的身,讓他趴在枕頭上,四肢著地、臀部高高朝著男人翹起。羞死人的姿勢,使他做出了逃避現實的鴕鳥行為,將熱到冒煙的豔紅臉頰藏在枕頭裡。但他後悔地發現,失去了視覺,全身的神經隨著加倍的敏感,清楚地察覺到男人的視線游走在哪裡。
後穴的每一皺摺在男人的視好下,緊緊地縮在一塊兒,集體抵禦著男人欲望眸光淩辱到內部。
「四周的皮膚,有一點點紅,好像有些擦傷。」嚴肅地,男人報告觀察結論。
「幸好你的屁X沒有出血,沒有撕裂傷。剛剛『我』有摸到這兒嗎?」
淩日先是搖頭,接著點頭,補上:「一......根手指......的樣子。」
「真是可憐,委屈你了。」
淩日懷疑這句話是對自己,或是對自己的屁X說的?「行......行了吧?你看也......看過了......我......啊嗯!」
趴在床上的人兒忽然仰高身子,臀部密縫傳來的濡濕感觸,讓他揪住枕頭死命大喊著:「啊嗯、啊嗯......住手、住手,我不要......你不許舔......哈啊、哈啊、哈啊......」
不聽淩日抗議的男人,噗滋噗滋地以舌尖在洞口周遭,中心處不停地突進,刨開軟肉,舔舐著內部肉襞。
波波強烈的刺激,衝擊著他的四肢,又麻癢、又酥軟、又教人渾身無力的淫靡之火已經從裡面氾濫到外面,流向亢奮膨脹的海綿體,嚷著要自小小火山鈴口,噴出陣陣濃郁的欲精。
「哈啊......你該死......都是你......迪肯!」止不住嚶嚶嬌吟。腰肢連到後臀,下半身不知不覺地前後、左右款擺起來。
直接舔到最裡面的舌,受限於長度,無法更深入,只能在邊緣淺淺抽動,這反而喚醒了身體塵封已久的記憶。
被火熱貫穿到內部--明明痛到不行,卻又教人難以忘懷的快感,尖銳鮮明地主宰著腦門,分泌出極度饑渴的錯覺,渴望再一嘗戰慄的、令人忍不住要哭泣的、搗毀粉碎後再重新于天堂裡拼湊成一塊兒的滋味。
就在他快要降服於身體裡爆發出來的無言呐喊之際,男人卻挑在這個時候,抽離了他的舌,留下空虛的、狂亂縮合張放著抗議聲的窄小蕾瓣。
錯愕到想殺人。
「這樣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只要抹抹藥膏,你不用擔心會留下什麼不良影響。」
揪著床單,淩日回過頭,低吼著:「沒問題個鬼!問題可大了!你這樣玩弄我的身體,玩弄完了、高興了,就打算丟下我是嗎?!」
迪肯拱起雙眉。「我可以繼續進行下去嗎?」
「該死,你少明知故問!你一清二楚自己幹了什麼好事,現在就給我過來!你今天要是不讓我爽,像上次一樣讓我痛到三天下不了床的話,你就洗乾淨脖子給我等著,我一定會砍了你的腦袋!」
迪肯彎揚起唇角,綠眸盈現無限歡喜。「淩,真的可以嗎?」
「你要問幾次?煩不煩!」羞紅臉。
迪肯上前,再次親住他的唇,說:「最後一問,你愛我嗎?」
「你再不快點,我就踹你下去!」嘴巴上這麼說,但回應他的吻卻相當的熱烈,淩日激動地咬著他的肩膀說:「快點把你的XX給我就是了!」
經過多次舔舐、完全潮濕柔軟的部位,和硬挺火熱的肉刀無比契合地相連在一起。
「啊......啊啊......」
想像中的苦痛像褪色的發黃照片,超乎想像的喜悅鮮明地穿透視野。他啜泣地扣著男人不斷在他腿間晃動的雙臀,十指深深陷入他繃緊的筋肉間,長腿夾著男人的體側,頻頻催促。
「會不會很難受?要不要我慢一點兒?』這回不再一意孤行,直往前沖的男人,每過一會兒就會確認一下他的反應。
「啊、啊啊......叫你繼續......你就繼續......」漾著淚光的眸,瀲豔而妖媚的模樣,讓人不禁再次成為他的俘虜。
難受的不是受到外來力量入侵的身子,而是瞭解到自己心裡已經少不了迪肯,不論淩日願意或不願意,他們註定都要成為彼此生命中最大的羈絆,這苦悶裡又帶著甜美的覺悟,讓他逃不開迪肯。
「淩,我愛你......」
溫柔的佔有轉為蠻橫的索討。
克制不住的狂悍律動節奏,一次又一次地劇烈搖晃、震撼著,直達心房。
融化了,兩年來的堅持,融化在男人的激情中,全身都沾染上男人的味道,再也無法掙脫。
◇◇◇
中午,他們與芬恩太太告別。
「有機會,要記得再回來探望我這個老太婆。不住在這兒也沒關係,來陪我喝杯茶啊!」老婦人很中意這兩名教養良好、舉止彬彬有禮的年輕人。
「好的。」淩日微笑著,忽然想起來,問道:「冒昧地想請教您一個問題,您的家族裡,真的有一位名叫『伊蓮』的女子嗎?」
「伊蓮?那是我的閨名,你怎麼會知道呢?」老婦人訝異。
可是更訝異的是迪肯與淩日,他們面面相覦,淩日禁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又問:「那,您的丈夫......有點失禮地請問,是不是自......自殺的?」
「哈啊?」老婦人失笑。「你們打哪兒聽來的?沒這種事,他才不是自殺死的,是死於肺癌。叫他別抽那麼多菸,他還是不聽。不過,呵呵,我老伴年輕的時候,因為氣我和別的男人說說笑笑,有次就故意在我面前拿繩子裝作要上吊,但是並沒有成功。那繩子太細,一下子就斷了,把我嚇個半死,後來被我好好地訓了一頓呢!」
「......是這樣啊?不好意思,問了你奇怪的事。」淩日越想越不明白,那天晚上的,究竟是「誰」?那個「魂」,真是老婦人的丈夫嗎?
「不會、不會。可是你們怎麼會問這個呢?」
淩日隨口說了「從導遊那兒聽來的軼聞,純粹好奇」的理由搪塞過去。簡單地聊了兩句後,他們揮揮手,離開月牙廣場。
走在巴斯的街頭,淩日還是無法理解。「迪肯,你覺得呢?」
「誰曉得,也許是不同年代的另一個伊蓮,也或許是老婦人的丈夫很想念她,一直留在屋子裡頭,等待機會想和老婦人重聚,卻摸錯了房間,跑到你那裡去了。」迪肯促狹地笑道:「結果遇上你這個『虎霸母」,將他給嚇得升天了也不一定。」
看淩日一副無法釋懷的樣於,迪肯拍著他的肩膀。「忘掉吧,反正沒造成什麼真正的傷害,而且我們這兩天一夜也過得挺愉快的。對了,淩,我們同居吧?以前你不答應,是怕我做些什麼,現在你都接受我了,沒道理我們不能同居。」
「......」話雖這麼說,可是一旦答應,淩日又擔心是否會「後患無窮」。
「淩,你就答應嘛!」
淩日正要告訴他給自己一點時間考慮時,一陣狂風吹來,刺得他眼睛張不開。
「好痛,有沙子跑進我眼睛裡頭了!」
「來,我看一下。」迪肯掰開他的眼睛,看著他紅通通的眼,幫他吹了吹,說:「這只要點個眼藥水就會好了,你等一下。」
從口袋中,他掏出了小瓶的眼藥水。
淩日臉色一變,這、這難道是......「這藥水是你的?」
「對啊,怎麼了?」
淩日的臉色由白髮紅,氣得七竅生煙。「這麼說,昨天晚上果然還是你在裝神弄鬼!迪肯莫迅,我要和你絕交!永遠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啊啊?喂,為什麼我有眼藥水就是犯人啊?我真的是無辜的!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哪個鬼在搞鬼啊!等等我,淩日,你不要走啊!」
兩人甜甜蜜蜜的兩天一夜巴斯溫泉之旅,在吵吵鬧鬧中落幕。迪肯為期兩年的辛苦等待是結束了,可是下一回得到情人的諒解,實現他「第三次」的美夢,可不知道又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還好,他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做本錢。
--全書完--
[
本帖最後由 cathysst 於 2013-6-19 21:41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