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隨著野獸般的慾望慢慢退去,草稚淳逐漸清醒的理智告訴他,自己已經闖了大禍!他對自己以如此粗暴的方式奪走緒方憐央的處子之身感到相到悔恨。
一方面責怪自己三個多月都沒有碰過女人才會獸性大發,另一方面也怪罪自己把記憶裡的某種怨恨遷怒到緒方憐央的身上,所以才會一口氣把所有慾望全部發洩出來。
「對不起,我一定是氣過頭了...」草稚淳離開了緒方憐央。
他的道歉讓緒方憐央感到十分悲哀。
已經疲累到連呼吸都很吃力,緒方憐央只能乖乖接受草稚淳替他清理身體。
被他用紙巾擦拭過的地方就像火在燒一樣,緒方憐央咬著牙,發出悶叫聲。
「緒方...對不起,我會這麼生氣是有原因的。我很少跟別人提起,我是母親一人撫養長大的。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愛上了另一個女人,所以決定拋棄我們母子。為了獨立撫養我,母親獨自承受了所有的痛苦。我恨他,一輩子都恨他們,所以我絕對不允許你變成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我不想討厭你,也不希望別人恨你...所以請你不要再去找那個男人了好嗎?這麼說並不是要為自己脫罪,只是希望你瞭解...我不是真的想要傷害你。也許這麼說你會覺得我很厚臉皮,或者是不自量力,但是如果你有需要...我是說...那方面的需要,我、我會盡力滿足你的。」
看著滿是血跡的紙巾,草稚淳知道自己的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可是,他是真的這麼想的。
草稚淳因為一時的氣憤加上衝動,同時傷害了兩個人。為了彌補無法挽回的錯,明明對男人沒有興趣的他,還提出用身體來贖罪的建議...
他本人可能沒有注意到吧!那是一種自暴自棄而且受傷的表情。
緒方憐央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著邊花板,下半身火燒般的疼痛還困擾著他。
過了幾分鐘要命的沉默,緒方憐央勉強支起身子坐了起來,打開手機開始撥號。
「喂...是我。」緒方憐央用很平穩的口氣對著手機說話。
應該是打給那個男人...草稚淳的心跳得好快。
他不知道緒方憐央接下來要說什麼,緊張的感覺教他快要瘋了。第一次跟喜歡的女生約會,心臟也沒有跳得像現在一樣快。
「我現在過得很好,也不打算再跟你見面。如果老師真的是為我好,就請你不要再來找我了。」說完就合上手機蓋,並把手機的電源一起關掉。
「緒方...」草稚淳沒想到緒方憐央這麼乾脆就接受自己的提議,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傷腦筋才好。
「這樣就可以了吧!」緒方憐央露出勉強的笑容。
光是這樣偽裝就覺得痛苦了,是因為很久沒有武裝自己的緣故嗎?
草稚淳的心頭受到強烈的震撼。這還是頭一次見他笑得這樣...開心?
總覺得好像哪裡怪怪的。
「那個...你的身體不要緊吧?都流血了...我家裡有一些擦傷用的軟膏,不知道放在哪個抽屜,我找一下...」
被緒方憐央的笑容搞得心慌意亂,草稚淳莫名其妙的慌張起來。
「不用了,你明天還要考試不是嗎?剩下的我自己來就好了。你趕快唸書吧!」
又是剛才的笑臉,草稚淳的心又緊緊的收縮了一下。
為什麼他要笑?為什麼他要裝出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明明對他做了那麼過分的事,為什麼他不像平常一樣大發脾氣,或是臭罵自己幾句?就算出手打人,也是很正常的。
是因為自己承諾說要滿足他,所以他才不追究嗎?是這樣的嗎?
看見用被撕破的衣服裹住自然的緒方憐央,忍著痛勉強站起來的模樣,草稚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獸性大發,對這麼
瘦小的他做出如此慘無人道的惡行,強烈的罪惡感使他忍不住自責。
草稚淳伸出手想要攙扶緒方憐央,卻被他的激烈反應嚇到。
緒方憐央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貓,一看見他伸過來的手,立刻害怕得後退一大步,雖然如此,但他卻又迅速藏起恐懼的情緒,堆出笑臉。
「沒關係的,我可以應付這點小事。你不用管我,好好唸書吧!」
「可是...」
「我都說了沒事,你不要再管我了好嗎?」緒方憐央忍不住激動地大喊,當他發現自己情緒有點失控,趕緊又說了抱歉。
「對不起,我說得太過分了。你要是一直擔心我,會沒辦法專心唸書的,要是你考壞了,我會內疚...所以,請你好好唸書,不要管我好嗎?」
緒方憐央的口氣已經近乎哀求,草稚淳只好放棄想要替他上藥的打算。
畢竟,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他可能需要一個人好好靜一靜吧。
「我知道了」
♂ ♂ ♂ ♂ ♂ ♂
期末考結束後,草稚淳和同學組成滑雪團一起到北海道進行為期兩個星期的特訓;緒方憐央除了回鄉下探望祖母,其余的時間都忙著打工賺錢。
兩個人從那一天起,就沒有機會碰面。
四月初,三年級的新學期開始了。
緒方憐央將喝完的罐裝奶茶空罐丟進販賣機的回收桶中,慢吞吞的走著。
下一堂課的教室在六樓,僅有的兩台電梯前面擠滿參觀教學的高中生,如果要等到空隙鑽進去,恐怕得等上十幾分鐘。乾脆爬樓梯吧!
緒方憐央踩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踩著階梯。
「緒方!」
在四樓通往五樓的平台處有人叫他,緒方憐央回頭一看,是草稚淳。
大概是他下課下得早,正要下樓。
緒方憐央差點忘了,機工系的學會辦公室在五樓。
這是經過那一夜晚後,兩個人第一次打照面。
「最近你都很晚才回來,打電話你也不回,我還以為你怎麼了。最近工作順利嗎?」草稚淳快步走下樓梯。
即使是挨罵也好,他好想多聽聽他說話的聲音,好想多看一眼他可愛的容貌。
在北海道參加滑雪團的期間,草稚淳沒有一天不這麼想。
「哪有什麼事。」緒方憐央強裝鎮靜,冷淡的回答。
才兩個星期不見,緒方憐央變得更有韻味了。
「那天晚上的事,我覺得還是應垓鄭重跟你道個歉。今天晚上不用打工吧?我請你吃飯當作是陪罪好嗎?」草稚淳的視線一直停留在他那張誘人的唇上,心裡燃起一股想要品嚐他的衝動。
「晚上我沒空。」緒方憐央直截了當的拒絕。
他的身體到現在還留有草稚淳的體溫,連直視他的勇氣都沒有,怎麼能夠和他平心靜氣地面對面共進晚餐呢?
「怎麼...還是不能原諒我嗎?」
草稚淳神色黯淡下來。沒辦法,誰教自己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換作是任何人也不可能這麼輕易地就原諒自己吧。
「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男人的貞操沒有什麼好珍貴的!緒方憐央不覺得自己受到傷害,那不過是自己介入別人婚姻應付的代價。
其實他希望事情就這樣過去,誰都不要再提起。
對緒方憐央而言,和老師的那段戀情早就已經結束,他只是驚訝於自己對性愛的渴望遠超過自己的想像。在那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對性是寡慾的,再加上讓他發現這件事的人是草稚淳,對緒方憐央造成的衝擊更大。但是,僅止於此。
然而,草稚淳為什麼要露出那種悲傷的眼神?那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
緒方憐央不明白,草稚淳為什麼對那件事這樣耿耿於懷?
是因為他覺得傷害了自己而感到歉疚嗎?
還是因為他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和男人發生了不可抹滅的肉體關係?
又或者是後悔自己未經過思考就承諾要在生理上滿足自己的蠢話?
「緒方,我知道你是故意躲著我。到底要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呢?」
「都說過沒什麼原諒不原諒,你聽不懂嗎?」緒方憐央不理草稚淳,逕自爬上樓梯。
情急之下,草稚淳一把抓住他。
緒方憐央一驚,甩開他的手,一腳踩空,頓時失去平衡,向旁邊一倒,撞上草稚淳的胸膛。
「小心!有沒有怎麼樣?」
兩人的視線不期然地交會,草稚淳眼裡的真摯讓緒方憐央敢到心痛,極力想擠出一絲笑容,卻變成僵硬的奇怪表情。
從手腕傳來的炙熱體溫,刺得緒方憐央全身好痛。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所以不想見我也不想跟我說話?」
草稚淳的固執糾纏讓緒方憐央感到害怕,不禁在心裡歎氣。
求求你,放過我吧,不要再擾亂我的情緒了。
「就跟你說沒有嘛!放開我,上課要遲到了!」緒方憐央用力甩開草稚淳的手,逃命似地跑走。
♂ ♂ ♂ ♂ ♂ ♂
凌晨十二點,結束便利商店的打工,緒方憐央回到草稚淳的高級公寓。
在八樓的電梯轉彎處,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熟悉的香水味,使緒方憐央停下腳步。
草稚淳站在走廊,身上穿著黑色的棉質汗衫,雙臂環抱在胸前,一臉嚴肅的表情...一個穿著華麗、引人注目的美女就站在他的面前。
一雙水汪汪的明亮電眼,玫瑰花般的鮮艷朱唇---她不是夏依娜嗎?
這麼晚了...她為什麼還在這裡?
雖然她的年齡應該比草稚淳成熟一些,但是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畫面,看起來就十分和諧,說他們有夫妻臉一點也不為過。
緒方憐央突然覺得胸口一陣疼痛,住在一起的這段期間,草稚淳都沒有提到夏依娜的事,緒方憐央還以為他們已經分手了。
難道夏依娜是為了挽回這段感情,所以這麼晚了還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嗎?
不知道夏依娜說了什麼,雖然草稚淳冷著一張臉回答,但是當夏依娜用她的纖纖手臂勾上他的頸項時,草稚淳先是不耐煩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隨即露出了投降的表情。
緒方憐央的胸口更痛了。
發覺草稚淳的視線往自己的方向投射過來,緒方憐央擔心形跡敗露,趕緊躲到電梯旁的大型植物盆栽背後。
偷偷躲在電梯角落偷窺別人,怎麼想都覺得很不道德,可是現在他管不了那麼多了。
等到緊張的心跳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緒方憐央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又把頭探了出去。
緒方憐央的心差點停止跳動。
他們正在接吻,而且草稚淳的手還摟在她的腰上,兩個人的影子是完全重疊在一起的。
緒方憐央不只是身體被貫穿,心也被刺穿了一個大洞,被撕裂的疼痛再次復甦。
那天夜裡,緒方憐央全身上下,就連最隱密的地方都被草稚淳攪亂了...唯獨一個地方他連碰都沒有碰。
緒方憐央緊咬住冰冷的、顫抖的唇,不知道為什麼紅了眼眶,喉嚨也哽咽了。
他不應該偷看的。不過,就算後悔也已經遲了。
緒方憐央躲進電梯,逃也似地離開現場。
♂ ♂ ♂ ♂ ♂ ♂
沒有地方可以去的緒方憐央,坐在公寓附近的超商門口,雙手抱著一罐已經冷掉的溫奶茶。
看見夏依娜駕著白色高級轎車離去後,緒方憐央故意多逗留了兩個小時才回到草稚淳的公寓。
他應該睡著了吧?躡手躡腳走進客廳的緒方憐央,小心翼翼地不發出任何聲響,生怕吵醒正在睡夢中的草稚淳。
從櫃子裡拿出乾淨的換洗衣物,緒方憐央躲進浴室裡。
他閉起眼睛,讓溫暖的水柱打在身上,想要洗掉草稚淳留在身上的觸感。
然而,越是想要忘記,他熾熱的體溫、粗暴卻溫柔的愛撫,一瞬間全在記憶裡鮮活起來。
緒方憐央用手指掠過身上曾經被他撫摸過的地方,仍會傳來陣陣刺痛。
好慘...這個男人根本沒有打算要佔有的意思,卻在別人身上烙印下屬於他、無法抹滅的痕跡。
鼻頭感到一陣酸楚,等緒方憐央注意到的時候,湧出的眼淚早已混雜在蓮蓬頭灑出的熱水裡,從臉頰上滑落下來。
喀的一聲,隨著浴室門被打開,一股冷空氣從腳底竄了上來。
感覺到氣溫變化的緒方憐央,一邊關掉蓮蓬頭開關一邊轉頭察看。
突然間,草稚淳赤裸著身體出現在他面前,眼神裡透著複雜的情緒。
「你...」
發出驚訝的緒方憐央本能的想逃,但是草稚淳強而有力的手臂卻早一步抓住他的手腕,並且動作俐落地轉過他的身體,將他壓制在牆上。
「啊...啊...你想幹嘛?」
已經被熱水暖和過的胸膛突然貼上冰冷的牆壁,讓緒方憐央發出叫聲,胸前透著粉紅色的小點也收縮挺立起來。
「沒幹嘛...」草稚淳用異於平時的嘶啞音在緒方憐央耳邊低語,然後用雙唇延著緒方憐央的脊椎往下滑。
羽毛般輕盈溫柔的吻,愛撫般地在緒方憐央背上遊走,所到之處都引起微熱的奇妙電流,緒方憐央勉強忍住幾乎要脫口而出的呻吟,肩膀禁不住輕微顫動起來。
「拿開你的...手...」
「別怕,我只是想要履行承諾,我不會傷害你。」
草稚淳把手繞到身前,一面以指尖撥弄緒方憐央胸前敏感的小點,一面用舌頭舔舐他白皙光滑的頸項。
嗯?目光被什麼吸引住的草稚淳突然停止了嘴邊愛撫的動作。
只是輕輕的一舔,原本細白的皮膚立刻染上淺淺的粉紅色,草稚淳被這誘惑般的催情色彩挑起隱藏在體內深處的熱意。
連熱身都還沒開始下半身就蠢蠢欲動的情況,在草稚淳身上非常少見。
一想到讓自己莫名興奮起來的竟然是個男生,草稚淳偷露出了苦笑。
是太緊張的緣故吧?他這麼安慰著自己,再把唇貼上緒方憐央的頸項,並空出一隻手上下來回撫弄緒方憐央裸露的細腰以及渾圓小巧的臀部。
「放手,你不需要這樣...」
就算草稚淳真的想做,也不要挑在他已經抱過女人之後啊!
還是他希望藉由身體上留有和女人溫存過後的餘韻,消弭和男人做愛的不適感?可惡,既然擁抱男人會讓他覺得不舒服,就不要勉強啊!
緒方憐央知道草稚淳是個異性戀者,那天晚上發生的脫序事件完全是一次意外。他明白那是因為草稚淳被怒氣沖昏了頭,所以才會把自己誤認為是破壞他家停的第三者,一口氣把所有的恨意全發洩出來。
當時草稚淳的後悔和懊惱都寫在臉上。
緒方憐央很清楚,他之所以做出那樣的承諾是為了贖罪,並不是真的想要跟男人發生肌膚之親。
而現在會這麼做,只是因為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
其實,打從發現老師是有家室的身份之後,緒方憐央就已經不再與他見面。
所以草稚淳的擔心根本就是多餘的,而他荒謬的提議,緒方憐央更是從來沒有放在心上。
「這是我承諾過的...我一定要做到。」草稚淳的大手毫不猶豫地滑向兩腿間逐漸升起的慾望。
「嗯...嗚...不要摸那裡!住手!」
「不要怕,我會讓你舒服的...相信我...」
第八章
上課中從手機上接到草稚淳邀他吃飯的簡訊,緒方憐央皺皺眉,一臉不解。
雖然昨天在浴室裡接受了草稚淳的服務,但是並沒有因此拉近兩人的距離,緒方憐央心裡反而產生更多的顧忌。一是因為草稚淳還是沒有吻他,二是嚴格起來,草稚淳的服務只進行了一半。
緒方憐央很清楚,對於異性戀的草稚淳而言,要他用手撫摸男人的那個地方已經很不容易。若是硬要他接觸到更隱私的部位,恐怕會讓他當場噁心的吐出來吧。
他真是傻,竟然為了遵守承諾,勉強自己做到這種程度。
緒方憐央根本沒有把他的話當真,所以其實他可以不用這樣的。
可是...被他開啟的那扇往慾望的門,已經關不起來了。
矛盾的思緒困擾著緒方憐央的情緒。
他一方面不希望草稚淳為了遵守無聊的承諾,勉強自己擁抱男人無趣的身體;另一方面卻又想要滿足自己的私慾,渴望繼續享受草稚淳的溫暖。
怎麼說自己都是一個男人,想要追求快感,想要被滿足的念頭都是一樣的。
緒方憐央不希望看到草稚淳的痛苦,因為他那張開朗的臉一點也不適合煩惱的表情。既然這樣,與其一直處於這種既尷尬又曖昧不明的狀態,還不如乾脆趁吃飯的時候把話說清楚就好了。
♂ ♂ ♂ ♂ ♂ ♂
結束與中介公司的會面,此時正值下班時段,商店街到處都是人。
緒方憐央快步通過兩條街,來到一家商業大樓的地下室。
草稚淳指定的地點雖然不是什麼顯眼的店面,但是只要是對於吃很講究的人,一定會喜歡這裡。
緒方憐央走進人聲鼎沸的店裡,老闆娘鏗鏘有力的招呼聲一響起,所有店員立刻響應,「歡迎光臨」的聲音不絕於耳。
在告知草稚淳的訂席代號後,緒方憐央隨即被帶到角落處的包廂。
包廂裡除了草稚淳外,還有一位不認識的年輕人。之所以不覺得陌生,是因為緒方憐央在選修的課堂上見過他幾次。緒方憐央並不擅長記別人的相貌,但是他的招牌髮帶和一對閃閃發亮的耳環卻讓人印象深刻。
緒方憐央面無表情地坐下,服務生立刻送來菜單和冰開水。
「他是鳴海,你們修同一門課,應該認識吧?」草稚淳意興闌珊地介紹。
「知道是知道,不過沒有交情。」緒方憐央冷冷的響應。
聽見緒方憐央的直言快語,鳴海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大笑起來,倒是讓緒方憐央感到不好意思。「我就是喜歡你這種不做作的個性!喝啤酒嗎?」
鳴海爽朗的笑容,跟在坐的某一個人很類似,只不知道他今天為何老擺著一張臭臉。
「嗯。」
「那麼,請再給我兩杯中杯啤酒。」鳴海對站在一旁欣賞三位不同典型的帥哥看到入神的女服務生說。
「請給我昭日的瓶裝啤酒,還要冰塊謝謝。」緒方憐央打斷鳴海的話。
「那中杯啤酒還是兩杯嗎?」女服務生看了鳴海一眼。
「還是兩杯,我也有點口渴了。」說話的是草稚淳。
「緒方喜歡吃什麼?來一份牛肉煎餃好嗎?這裡用的是高級的近江牛,很好吃喔。」鳴海興致高昂地指著菜單上的圖片推薦。
「請你點自己喜歡吃的東西,我要吃的東西我自己會點。」
「真是一點也不可愛!」不明白緒方憐央為什麼又鬧起彆扭的草稚淳,下意識說了這句話。
「我可不可愛用不著你來論斷,你今天找我是存心想吵架的嗎?」被他這麼一說,緒方憐央氣得滿臉通紅,忍不住頂了回去。
枉費自己還處心積慮的替他設想,為了讓他從那個可怕的諾言當中早日解脫出來,才願意來赴約的。沒有想到突然出現一個不速之客就算了。草稚淳從剛才到現在,一個好臉色也沒有。真不知道他請這頓飯的用意何在?
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讓鳴海不得不充當和事佬,不斷地居中調停緩和氣氛。
「我出去一下,這裡就交給你了。」
草稚淳拍拍鳴海的艱肩膀,隨後拿著外套離席。
經過一番唇槍舌戰後,略勝一籌的緒方憐央不疑有他,逕自吃著面前的鹵牛筋。直到過了十幾分鐘,草稚淳都沒有回到座位上,緒方憐央才開始覺得不妙。
「你要不要去廁所看一下,搞不好他已經醉倒在裡面了。」緒方憐央佯裝不在意,其實他離席之後就開始在擔心了。
「你擔心他嗎?」鳴海的眼神和語氣同時質問著緒方憐央。
「鬼才擔心他!他要倒在哪裡都不干我的事,我只是怕他給店家添麻煩而已。」緒方憐央否認,把杯子裡的半杯啤酒一口氣喝掉。
「那就好,草稚淳那傢伙不會回來,你可以放心了。」鳴海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桌上的酒瓶斟滿緒方憐央的空杯。
「什麼意思?他敢放我鴿子?」緒方憐央心想,回去一定要找他算帳!
「其實,是我要求他把你介紹給我的。」
「什麼!」胸口像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緒方憐央有點呼吸困難。
「我注意你很久了,還特地跟你選修同一門課,你大概不知道吧。只是沒想到這樣還是無法接近你。原本打算要放棄了,前一陣子無意間知道你和草稚住在一下,所以才又燃起一線希望。」
緒方憐央有種被出賣的感覺,尤其是當鳴海提及草稚淳承諾他的愚蠢約定時。
「竟然連這種事都告訴你...那個渾蛋!」草稚淳實在是太可惡了!太差勁了!他怎麼可以沒有經過自己的同意就把這麼私密的事情告訴不相干的第三者呢?
「他做不到的事就教給我來負責吧,我一定會滿足你的!」
鳴海不是個壞人,相貌堂堂的他雖然因為時髦的外型看起來少了那麼一點穩重感,但是爽朗的個性和草稚淳很類似,不是個很難相處的人。
可是做朋友和做...是兩回事,緒方憐央實在沒有辦法接受草稚淳那個笨蛋的安排。他以為我是什麼人都可以嗎?緒方憐央好想這麼大叫。
「是我長得不夠帥?還是...不是草稚就不行?」鳴海在這句話裡偷偷設下陷阱。
「誰說不是他就不行!」開什麼玩笑?為什麼非他不可!草稚淳算哪根蔥啊?
「那你是答應我囉!」鳴海開心地揚起嘴角。
「等一下...我...」
雖然不是非草稚淳不可,但是那也不表示誰都可以啊!
「試試看好嗎?我保證不會砸了自己和草稚的招牌,我會讓你舒舒服服的。」
鳴海不像是會說謊的人,而且從剛才到現在,他也一直保持紳士風度。
緒方憐央並不討厭他,但是...要把身體交給他就另當別論了。
「果然,不是草稚淳還是不行啊...」鳴海喪氣地咕噥了一句。
「沒那回事...我答應...就是了。」
相較於激將法得逞而高興得幾乎要手足舞蹈的鳴海,緒方憐央的心情是很複雜的。跟一個見過幾次面,連他名字都還記不住的男人上床...
竟然會答應這麼大膽的事...緒方憐央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仔細想想,聖誕夜那天,讓第一次見面的草稚淳進到屋裡,甚至讓他留下來過夜,不也是很荒唐的事嗎?
對週遭事物一直抱持適當距離的自己,早在遇見草稚淳的那一刻,就破壞了自己所有的原則...全都亂了。
對於草稚淳未經商量,就擅自做主將他的承諾轉讓給鳴海的作法,緒方憐央是百分之百的生氣的。但是他告訴自己,這麼做不只是為了澄清一個事實,也是為了讓草稚淳從那個他無法遵守的承諾當中解脫。
緒方憐央知道他努力過,但是他仍然無法克服同性之間的障礙,那天在浴室裡就是最好的證明。因為草稚淳雖然試圖要撫摸那個隱密的地方,但是才把手伸過去,卻立刻退縮了。
所以如果注定有一個人必須痛苦,那就讓自己來承擔所有的痛苦吧。
有什麼關係?反正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 ♂ ♂ ♂ ♂ ♂
走在半路上,一隻灰色的貓咪從巷子裡快速地閃過,緒方憐央倏地將自己和小黑的遭遇重疊在一起。
自己和小黑都是在無所可歸的情況下,被只有同情心卻沒有計畫性的草稚淳撿了回去。也都是在他發現自己無法負責的情況下,急急忙忙找來新的主人替他完成承諾。
這樣說來,如果自己是貓,鳴海就成了自己的新飼主囉。
跟在鳴海的身後,緒方憐央踏進旅館的房間,心臟怦怦跳個不停。
鳴海是個很有風度的男人,一路上總是很仔細地留意緒方憐央的心情,如果不是他的體貼,緒方憐央恐怕早在發現自己和小黑的相同命運時就逃跑了。
橘紅色的燈光、圓形的電動床、以及圍繞在床鋪四周的鏡子,都煽動著慾望。
然而,緒方憐央感受到的只有恐懼和不安。
「你先去沖個澡,如果出來之後心意還是沒有改變,我們就開始吧。」
鳴海很有紳士風度的態度讓緒方憐央十分感激。
緒方憐央嘴上雖然沒有意見,可是僵硬的四肢就是無法自由動作。
眼角餘光瞄到坐在床上的鳴海,他俐落地脫掉上衣,解開襯衫的扣子。
裸露出上半身是和草稚淳類似的健康古銅色,但是他們得體型卻有著明顯的差異。
跟還殘存著少年味道的鳴海相較起來,草稚淳的肉體幾乎是已經完全成熟的男人。意識到這一點的緒方憐央心臟不禁狂跳一下,他對自己這個時候還想著那個偷偷把自己賣掉的男人而感到憤怒。
「怎麼了?」鳴海發現了緒方憐央的目光,向他走了過去。
「沒什麼。」緒方憐央不願承認自己的緊張,把視線移到窗外,看著被霓虹燈顯得閃亮的東京夜空。
「你真的很美...比我交往過的男人還要漂亮多了...」鳴海用崇拜式的口吻讚歎著。左手放在緒方憐央的肩上,右手則輕輕地抬起他的下巴。
「不要...」緒方憐央倏地把臉別開,心臟劇烈跳動。
「只跟喜歡的人接吻嗎?」
鳴海一語道中了緒方憐央的心事,害他不由得臉紅了。他知道很多人認為這是小學生才有的想法,可是,他就是這麼認為。
「你真的好可愛,草稚那傢伙實在是貨真價實的笨蛋!」鳴海對著空氣嘲諷了一句,接著他的唇就落在緒方憐央的脖子。
沒有心理準備的緒方憐央瑟縮了一下。
鳴海的體魄儘管沒有草稚淳健壯,但是鍛煉過的肌肉仍然輕而易舉地抱起緒方憐央,將他放在床上;一邊用吻安撫他的情緒,一邊幫他寬衣解帶。
緒方憐央雖然害怕得想逃,但他還是咬著牙把自己交給眼前這個男人。
因為這是草稚淳希望的結果...
當鳴海溫熱的掌心直接接觸到緒方憐央的皮膚,不知道是期待還是恐懼的心情使他身體微微顫抖著,呼吸也跟著紊亂起來。
他的手先事隔著一層單薄的內衣在緒方憐央身上來回輕撫,然後緩緩地將內衣向上推高。直到白皙的胸膛全都裸露在面前,鳴海濕潤的唇才依依不捨地離開緒方憐央的耳根,支起身欣賞緒方憐央暴露在他目光下的無瑕身軀。
鳴海緩緩的笑了,眼底儘是滿意。
「把燈關掉好嗎?」不想被人看見自己羞恥的表情和姿態,緒方憐央故作鎮靜的要求。
「可以不關嗎?因為這樣就看不見你漂亮的樣子了。」鳴海湊近緒方憐央的耳邊,用充滿誘惑的語調呢喃。
眼前這個叫作鳴海的男人,從他熟練的挑逗技巧和樂在其中的態度看來,顯然是有過一些這方面的經驗。
如果是他的話,也許...也許他會願意把自己交給他也說不一定。
「那種樣子有什麼好看的...」
緒方憐央雖然口頭上抗拒著,心裡卻因為想像而開始期待。
你要怎麼做都行,最好是讓我羞恥到忘了自己!
忘了草稚淳在這個身上留下的氣味、觸感,還有熱度!
緒方憐央在心裡無言地吶喊著。
接著,鳴海的唇觸碰到胸前被草稚淳欺凌過的,而深知快感的地方。
光是想起草稚淳曾經用什麼方式愛撫過那個脆弱的小芽點,就足以讓緒方憐央體內的慾火熊熊燃起。
鳴海的雙手也沒有空閒下來。
他一手襲上緒方憐央的左胸,一手正靈巧地褪去對方礙事的長褲。
兩邊的敏感地帶同時被攻擊的緒方憐央,無法控制地發出微弱的呻吟。
而鳴海的舌尖彷彿受到鼓勵似地加快節奏,引發他體內更強烈的快感。
這樣真的好嗎?跟一個今天才認識、沒有感情的男人...
混合著罪惡與賭氣的情緒,緒方憐央漸漸沉溺在鳴海給予的快感漩渦中。
下一秒,鳴海突然往他的側腹舔了過去。
緒方憐央禁不起強烈的騷擾感,猛地抬起腰,鳴海順勢將他身上的兩件褲子一口氣全脫來下來。
自己最重要的部位完全暴露在陌生人的目光下,緒方憐央羞恥地想要縮起身,卻被鳴海制止。
「不用害羞,這麼漂亮的顏色,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種時候,就連鳴海的讚美都化成一種甜蜜的折磨,煽動著緒方憐央已經澎湃的情慾,就這樣繼續下去吧!恣意地玩弄著這個充滿罪惡的身體,直到徹徹底底忘了那個男人為止!
終於,鳴海的手從大腿內側緩緩移到中央,毫不猶豫地握住緒方憐央緊繃的慾望。
「不要---」原本陶醉在自暴自棄的緒方憐央,突然全身僵硬的叫了出來。
那並不是不舒服引起的,更不是逆向操作的拒絕,而是下意識不願被外人觸摸到那個地方所產生的排斥。
「不必害羞,不是很有感覺嗎?」鳴海親吻著緒方憐央顯得有些慌張的臉頰,一邊把手伸入大腿內側輕輕愛撫著。
鳴海技巧高超的愛撫確實令人難以抗拒,可是,不行的時候就是不行啊!緒方憐央的身體很明確地告訴自己,最重要的地方和嘴唇一樣,除了喜歡的人以外,任何人都不准侵犯。
「不行就是不行...不是喜歡的人...絕對不行!」
緒方憐央突然扭動起來,令鳴海險些無法招架。
鳴海從床頭的抽屜取出增加情趣用的手銬,把拚命推打自己的緒方憐央雙手綁了起來。
「放開我!」身上僅剩一件被推到胸口的內衣,幾乎全裸的緒方憐央蜷縮著身子,怒視著站在床邊的鳴海大叫。
「別生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鳴海替緒方憐央撥開臉頰上的髮絲,臉上洋溢著大功告成的笑容。
任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第九章
「喂,你再不出來的話,我就真的要把他吃掉囉!」鳴海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對著空氣發出牢騷。
這時候,床邊的衣櫃有了動靜,一個高大的男人推開衣櫃的門走了出來。
而那個男人不是別人,竟然是草稚淳。
他的表情可怕得像是準備殺人似的,令人忍不住全身發起寒顫。
縮在床上的緒方憐央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驚訝得說不出話。
「我說的沒錯吧?這傢伙根本不是誰都可以的嘛!」
「知道了就趕快閃人,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草稚淳的憤怒連好友都受到波及,可見他現在的心情一定是壞到谷底。
「接下來就交給你!回頭再給我電話。」鳴海說完就拿起衣服離開房間。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沒弄清楚發生什麼事,草稚淳就已經壓了上來。
將緒方憐央的手扣在他的頭頂上方,草稚淳把臉貼近到嘴唇幾乎可以觸碰到的距離,以充滿慾望的嘶啞聲音呢喃:「我要抱你。」
「什麼?」
緒方憐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認為草稚淳的玩笑開得太過分了。不管是為了什麼理由,如果他以為這麼做就算是道歉的話,那真是可笑到極點!
緒方憐央並不打算接受他的同情與施捨,更不要他的道歉或贖罪的擁抱。
怒視著草稚淳的瞳孔時,緒方憐央卻迷惘了。
因為他從草稚淳眼中看到的只有慾望和自己的倒影。
草稚淳正以雄性野獸中特有的飢渴眼神凝望著自己。
就算他說的是真的,緒方憐央也不能坐以待斃,他不斷的扭動肩膀,並用手抵住草稚淳不斷欺壓上來的厚實胸膛,企圖逃脫對自己不利的局勢。
然而現在草稚淳腦袋裡想的、要的就只有一件事。
「草稚,你不要亂來!」
「我沒有亂來,我是真的想抱你...」無論是對感情或是對女人,自己總是抱持著可有可無的隨緣態度,也從來沒有對任何女人產生執念。
雖然草稚淳也很討厭自己這樣有點玩世不恭的心態,但是他就是沒有辦法對那些女人認真。他從來沒有一次如此渴望佔有一個人的全部,更沒有想到這個對象竟然會是個男性。
草稚淳不由得在心裡發出苦笑,這麼強烈的慾望是自己從來沒有過的。
原本以為這股衝動是因為太久沒有接觸女人,長時間累積下來的。
但是這幾天,在他經過仔細的分析思考後,正確的答案水落石出。
因為在不知不覺中深深受到緒方憐央的吸引,不需要刻意,草稚淳逐漸對身邊的女人產生不了興趣。
現在能夠讓他全身渴望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緒方憐央。
他伸手撫摸緒方憐央如絲綢般細緻的臉頰,指尖順著臉頰滑到下巴。
「我不要...不准、我再也不准你...」緒方憐央死命地抗拒。
對他的信任越多,被今晚這一番惡作劇的傷害就越深。
緒方憐央發誓自己再也不允許草稚淳碰自己一根寒毛。
是他擅自做主,要把自己讓給鳴海的,不是嗎?
可惜事與願違,正當緒方憐央這麼想的時候,草稚淳滾燙的吻已經不偏不倚地落在他柔軟的唇瓣。
草稚淳用舌尖撬開緒方憐央緊閉的嘴唇,靈巧地纏繞上他四處躲藏的舌頭。
不行!嘴唇是只有心愛的人才可以侵犯的地方...
看似急躁粗魯的親吻,卻是可以在幾秒鐘內將所有理智衝散殆盡的危險之吻。
原本就很敏感的緒方憐央,光是藉由舌尖的愛撫就感到情慾高張,腰部也不由自主地抬高起來。
盡情品嚐過緒方憐央口中的甜美後,草稚淳依依不捨地鬆開他的唇。
被大量唾液濡濕的雙唇被染成性感誘人的櫻桃紅,透明的淫靡絲線牽引著兩人的唇角慢慢延展開來。
強烈的羞恥染紅了緒方憐央的胸膛,體內的慾望也被煽動起來。
「草稚,走開...我不准你碰我...你走開啦!」
緒方憐央瞭解如果再不讓身上這頭野獸住手,到時候兩個人都會後悔的。
不理會他口是心非的抗拒,草稚淳伸手撫上他敏感的胸前。
被草稚淳大大的手掌膜拜似地輕輕撫摸著,緒方憐央的乳尖立刻聳立起來。
「快住...手!」緒方憐央沙啞的聲音裡摻透著懊惱、自責的情緒。
如果一開始不答應這個愚蠢的建議就好了。
不過,現在想這些都已經於事無補。
對緒方憐央而言,現在更重要的是如何不被草稚淳的愛撫沖昏頭,然而,緒方憐央體內的慾望卻早已駕馭他的理智,開始焦急地渴求更強烈的刺激。
「啊!」突然降臨的強烈電擊,讓緒方憐央的身體產生一陣痙攣。
原來是草稚淳趁著緒方憐央不注意的時候,輕輕咬上了他的乳蕾。
草稚淳一面用齒列輕咬著略微紅腫的乳尖,一面用舌尖持續摩擦敏感的尖端。同時,他也不忘以手指的指腹疼愛另一邊的突起。
拚命搖頭想要讓自己保持清醒的緒方憐央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將正在玩弄自己的草稚淳盡收眼底,頓時一鎮強烈的羞恥如暴風般襲捲過來。
「草稚...停下來,快停下來...」
緒方憐央用被銬在一起的雙手拚命想要推開草稚淳的頭,因為甘美的疼痛感引起下腹陣陣痙攣,倘若再不停止,他知道自己的僅存的理智一定會消失殆盡。
另一方面,草稚淳完全不把緒方憐央的反抗看在眼裡,只是很投入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雖然在一開始,光是要他想像和男人擁抱的畫面就會令他作嘔,但是自從和緒方憐央生活在一起,這樣的排斥心理逐漸淡化掉,撫摸緒方憐央反而會讓他產生獸性般的衝動。
或許是因為兩人的第一次是始於最差勁的強迫關係,心懷罪惡感的草稚淳這次是很認真的想好好跟緒方憐央體驗一次真正的、愉快的經驗。
在潛進浴室的那一夜,若不是他一碰到那個曾經被自己粗暴侵略過的地方就害怕得直發抖,他走就不顧一切地佔有緒方憐央了。
草稚淳挺起自己的上半身,用雙腿夾住緒方憐央的腰身箝住他。
他俯視著緒方憐央,以面對面四目相對的姿態,動作俐落地脫去上衣。
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胸膛,線條隆起的強壯手臂,絲毫沒有半點多於脂肪的完美肉體呈現在緒方憐央的面前。
緒方憐央對草稚淳充滿成熟男人魅力的軀體看得入神。
草稚淳的手纏上經過剛才熱烈的暖身,已經元氣飽滿屹立的紅蕊。
「不要!那裡不行...不行、求求你...草稚...快停手...」
隨著草稚淳熟練的搓揉技巧,觸電般的快感沿著背向上攀升,使承受不住刺激的緒方憐央不由自主地扭動起他的柳腰。
「乖一點,我會給你更好、更舒服的...」略顯低沉的嘶啞聲音在緒方憐央的耳邊低語,草稚淳濕潤的雙唇開始由喉結沿著胸口向下移動。
「不行,不可以再下去了...」怎麼辦?全身的力氣都使不上來。
草稚淳向下親吻的動作並沒有因為緒方憐央的抗議而停止,他的吻移動到肚臍下方約莫十五公分處,他的頭從緒方憐央的膝蓋中央抬了起來。
「不要,住准看!不可以看!」
知道草稚淳正用灼熱的視線瀏覽自己腿間已經完全投降的慾望,緒方憐央慌張得想伸手遮掩,但是他的手尚未抵達,草稚淳的唇就已經先到了。
「不...不要啊...」
親眼看見自己的敏感部位被草稚淳的嘴一口含進,緒方憐央從喉嚨發出懊惱的嗚呼哀哉聲,難堪地緊閉雙眼,原本想保衛下肢的手也移到了嘴邊。
緒方憐央必須將雙手重疊在一起,才能夠抑制呻吟從口中流瀉出來。
緒方憐央的防禦系統完全融化在草稚淳的攻勢下。
♂ ♂ ♂ ♂ ♂ ♂
雖然是第一次為男人服務,但是熟知男人身體,對於同性愛也做了一番研究功夫的草稚淳,一點也不生疏地取悅著緒方憐央。
草稚淳把緒方憐央含在嘴裡,手緊雙唇的肌肉上下吞吐著,同時還不忘用舌尖仔細地舔舐內側的易感神經。
草稚淳這番充滿技巧的挑逗,使得緒方憐央的腰因為負荷不了強烈的刺激而不停顫抖著。
「啊...不...放開...把嘴放開...」
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劇烈的快感,緒方憐央害怕得伸手想要把草稚淳的頭推開,但是卻被反制住直接壓回頭頂上。
草稚淳進一步分開緒方憐央雪白細嫩的雙腿,用濡濕的嘴唇和舌葉仔細地、執拗地吸吮,直到留下淡淡的粉紅色痕跡。
草稚淳固執的吻由緒方憐央的膝蓋一路朝雙腿中心前進,然後再次含住緒方憐央早已求饒的慾望。
故意要煽動什麼似的,草稚淳發出聲響賣力地吸吮著。
已經到達極限的緒方憐央雙手緊緊揪住枕頭,下巴高高揚起,腳指頭也蜷縮起來,纖細的柳腰痙攣似地輕顫著。
「嗯啊...不行了...已經不行了...把嘴拿開!快拿開!」
「沒關係,我會照單全收的,出來吧!」
說完,草稚淳將緒方憐央即將爆發的慾望含入更深處,像是催促般地加快節奏吸吮,不到幾秒鐘,緒方憐央平滑的腹部就掀起一陣強烈的抽搐。
伴隨激烈交喘而迸發的液體,草稚淳全部吞進了喉嚨。並且像是要把殘餘的部分吸乾似的,草稚淳用雙唇套住依然敏感脆弱的慾望,上上下下來回愛撫,確定沒有遺漏任何一滴聖品之後才肯鬆口。
雖然不是第一次在別人口中達到高潮,但是身為異性戀的草稚淳會做到這種程度,已經讓緒方憐央羞恥地淚流滿面,然而全身虛脫無力的他,連拭淚的力氣都沒有了。
草稚淳沒有給他太多喘息的時間,當緒方憐央感覺到草稚淳正用某種東西潤濕手指以及自己的後穴時,他驚訝不已地瞪著企圖用手指入侵秘境的草稚淳。
「把你的手拿開...」緒方憐央羞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他已經不知道了。
不是討厭跟男人做這種事,所以才把自己送給鳴海的嗎?
那又為什麼要躲在衣櫥裡?是怕鳴海臨陣脫逃?還是怕自己不肯乖乖就範?
既然都決定把自己送給別人了,為什麼又半路跑出來,一臉認真地說出要抱他...這麼讓人震撼的話?還那麼投入地取悅著他的身體...
「不把這裡弄軟,你會不舒服吧?」草稚淳不停用手指按摩著那個粉嫩的花蕾。
「不要...」緒方憐央喘著氣努力想要發出抗議的聲音,全都化成甜蜜的鼻音融化在草稚淳技巧高超的吻裡。
「這裡又硬起來了...」
濕熱的雙唇暫時離開已經氣喘吁吁的緒方憐央,草稚淳再度用指尖逗弄緒方憐央硬挺的乳尖,因為稍早的撥弄,已經完全緊繃的桃紅色小點受到刺激後更增強了快感,酥麻的感覺全都集中到下身。
「嗯啊...走開...」
「好色的身體...這麼快,連這裡也有反應了。」
嘴裡一邊調侃著,草稚淳一邊把手伸進緒方憐央正微微收緊的密穴。
久違的不適感讓緒方憐央拚命扭動著身體想逃開。「不要...好痛...」
緒方憐央的抵抗無效,草稚淳還是任性地用手指玩弄那個又緊又能挑起情慾的濕熱花穴。用手指慢慢讓對方的身體習慣,可以減輕交合時產生的疼痛,書上是這麼說的。
在潤滑劑的幫助下,進出緒方憐央體內的手指很順利的增加為兩指;在推入兩個關節之後,他微微彎曲指尖搔弄著裡側。
緒方憐央原本應該是要逃開的,然而等他注意到的時候,身體和理智都已經再次輸給了快感,腰部也配合著手指的韻律擺動著,一步步接受草稚淳的擺佈,發出了悅耳的嬌喘。
光是想像草稚淳修剪得十分平整的指甲正在進入自己,緒方憐央就興奮得不能自己。比起平時想像他的模樣自慰,這一次緒方憐央更真實地感受到草稚淳的存在。他正擁抱著自己、親穩著自己、愛撫著自己。
內側的肌肉被草稚淳的手指撫弄得主動攀附上去,快感指數已經達到前所未有的上限。緒方憐央除了激情的呻吟,已經無法言語。
草稚淳把左手深入緒方憐央微啟的唇齒之間,不斷用手指撫弄他的口腔,同時輕柔的舔咬上他右側胸前的乳蕾,搭配柔軟唇瓣的愛撫,刻意發出濕潤的聲響,右手繼續按摩他的秘處。
三個弱點同時受到刺激,緒方憐央再也無法思考了。
好想要!緒方憐央原本強迫自己不許有反應的,可是身體一感受到草稚淳的體溫,整個人就幾乎要癱瘓了。雖然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困惑與憤怒,但是身體依舊誠實地響應著草稚淳的攻勢。
「啊...不行...」緒方憐央無法原諒自己產生如此激烈的反應和情緒,拚命地想要抗拒。但是越是不准自己被他用這種方式撩起慾火,身體就益發燃燒起來。
草稚淳一邊親吻著緒方憐央的身體,一邊繼續往下腹移動。
緒方憐央企圖合起雙腿,卻又被他用力抓住膝蓋往左右敞開,再次用他濕熱的雙唇欺上緒方憐央的慾望。
最敏感的前後端同時受到草稚淳的欺凌,緒方憐央的身體不停地打顫。
草稚淳實在太狡猾了!
緒方憐央寧願他用粗暴的方式脅迫自己,也不要他用這種充滿慾望的愛撫讓自己醜態畢露,畢竟肉體上的痛苦比精神上的屈辱要來得容易忍受。
啊...不會吧?
草稚淳的舌頭往他的兩腿間不斷發出攻勢,等緒方憐央察覺到他鎖定的目標之後,想要扭動身體避開攻擊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那個地方不要!」
被草稚淳掌握住自己的男性固然羞恥,用手指玩弄股間也可以忍耐,但是...被他用舌尖挑逗...那種事...光用想的,緒方憐央都快要哭出來了。
先前被手指撥弄過的花蕾,敏感得連冷空氣拂過都會產生快感,更別說是被柔軟的、濕熱的舌尖挑逗了。
然而,電流般的酥麻感遠遠超過驚愕與不安的恐懼。
緒方憐央半哭著抵抗,可是草稚淳仍然不放棄攻擊;忽強忽弱的挑逗,讓緒方憐央幾乎快要崩潰了。
無法抵抗的刺激,使緒方憐央發出一連串令自己感到羞恥的呻吟。
「想要對吧?」見時機成熟的草稚淳壓倒緒方憐央的胸口上,在他耳邊低語。
緒方憐央一邊和自己強烈渴求草稚淳的慾望對峙,一邊閉上眼睛咬緊嘴唇,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說出讓自己羞愧致死的話。
「想要了,對吧?」草稚淳繼續撥弄那個已經完全被他收服的後蕾。
我當然想要...緒方憐央在心裡恨恨地尖叫著。
第一次被他擁抱過後...就知道了。
面對異性戀的他,緒方憐央一次又一次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動情,然而越是壓抑,這份情愫就越是擴大;等到自己發現對他情感的時候,草稚淳的存在已經像氣氛那麼重要了。
雖然很想要,但是如果承認就輸了。最後的結果,自己是知道的。
「我不想要!一點也不想要!」
「什麼?」草稚淳不悅地低吼。
「我說不要!我不要!」儘管身體和想法完全背道而馳,然而緒方憐央還是拚命虛張聲勢。
「真是不可愛!明明就這麼想要...既然這樣,那我就用手指幫你解決囉。」
用手指?緒方憐央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異性戀的草稚淳會用那麼輕鬆的口氣說出這番話。
「不要!」
在緒方憐央大叫的同時,草稚淳的手指再度侵了進去。
好熱...緒方憐央覺得全身的神經都集中到入侵體內的手指上。
和以前比起來,那些刺激都顯得微不足道,被慾火層層包圍的緒方憐央,再也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草稚淳一邊用手指挑戰緒方憐央的自制力,一邊欣賞那張被情慾染紅的臉孔。
「光用手指...一定不夠吧?」
草稚淳心疼地吻舔去緒方憐央臉頰上的淚水。
他知道緒方憐央的忍耐早就到了極限,只是死撐著不願意承認罷了。
其實,下肢已緊繃得發疼的草稚淳,大可一口氣欺上了再說。但是,為了不讓膽小的緒方憐央受到傷害,草稚淳強迫自己必須堅持到底,除非緒方憐央心悅誠服地接納自己,他絕對不會貿然行事。
好想要!他已經忍不住了!「草稚...」淚眼婆娑的緒方憐央再也忍不住了,他微弱的聲音中帶著濃濃哀求的意味。
「這是求饒的意思嗎?」草稚淳開心地笑了。
「誰求饒了...」緒方憐央使盡氣力否認。
「那我就什麼都不做。」草稚淳拔出手指。
好想要...不行了...緒方憐央已經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
「草稚...抱...我」緒方憐央幾乎是哭著抓住草稚淳的手。
為什麼自己己會愛上這麼折磨人的傢伙?此刻的緒方憐央已經無法去追究了。
「你說過不是喜歡的人就不行,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嗎?除非你說出來,要不然我是不會進去的。」
好過分!自己都已經被他欺負成這樣,所有癡態都在他面前現形,他竟然還不肯饒了自己!
可是草稚淳不懷好意的話,不偏不倚的說中緒方憐央的心事。
緒方憐央一聽,臉頓時熱了起來。
他知道,如果這時候再虛張聲勢的話,恐怕就要失去最重要的東西了。
「我喜歡你,這樣可以了吧?」緒方憐央一口氣用力喊了出來,怦怦的心跳聲劇烈得不需要貼近胸膛就可以清楚聽見。
「除了我以外,這句話再也不准你對任何人說。」
草稚淳把頭鑽進緒方憐央被銬住的雙臂之間,以無比溫柔的姿態親吻著緒方憐央如櫻花般粉嫩的雙唇。
在草稚淳溫暖氣息的籠罩下,緒方憐央發燙的身體被他熾熱的情慾所貫穿。
好不容易被草稚淳填滿了安心感,緒方憐央忘情的發出淫靡的叫聲。
緒方憐央抱住草稚淳的頸項,將頭埋進他的肩窩。他已經忘記為什麼要否認自己的情感,也不管激情過後會受到什麼樣的傷害,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著草稚淳,需索著他的愛。
草稚淳從來沒有想過,男人的身體為自己帶來前所未有的快樂,這是草稚淳第一次體驗身心契合的性愛,一種勝過快感和情慾的深度歡愉支配著草稚淳的全身,就連大腦的細胞都獲得了深深的滿足。
草稚淳堅信,這一輩子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能夠和自己這麼契合的伴侶了。
尾聲
不知道睡了多久,緒方憐央睜開眼四處梭巡可以報時的工具。
手銬什麼時候被解開的已經沒有印象,手腕上的瘀痕也淡得快要消失了。
深色的地毯上散了一地草稚淳和自己的衣服,以及使用過的大小毛巾、浴袍,而桌上也堆滿了已經杯盤狼藉的餐具。
而最亂的,則莫過於眼前那張粉紅色的大圓床。
皺巴巴的床單上,散亂著使用過的衛生指團,兩瓶已經用盡的潤滑劑瓶蓋還打開著,一瓶放在床頭,一瓶倒臥在床的角落裡。
這幅大戰數百回的景象,使緒方憐央不得不意識到自己疼痛不適的下半身幾乎呈現和自己分離的狀態。
草稚淳那個體力旺盛的野獸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啊?
仔細回想,緒方憐央最後的記憶竟然停留在自己面對面坐在草稚淳的身上,不斷擺動腰部,激烈喘息著還要更多、更多的淫靡畫面。
當時,草稚淳手中還握著房間裡的電話聽筒,對服務生表示要延長住房時間。
關於昨天夜裡...不,正確的時間應該是前天晚上,自己在草稚淳面前的貪婪姿態全不一一浮現。
當然也記起了草稚淳用沙啞的聲音,深情款款的呢喃「愛你」的告白。
很多人在激情的過程中會不自覺地吐露出這樣的言語,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說好舒服或是對對方的一種稱讚,是用來助興並不是真心的。
雖然明知道如此,自己卻還是對它意亂情迷,實在是很可悲。
回想事情發生之前的一切,草稚淳還偷偷把自己賣給鳴海不是嗎?
誰會把自己喜歡的人送進別人的懷裡呢?更合況他還是個百分之百的異性戀者。
可是...對於他事先躲在衣櫥裡,又臨時出現把鳴海趕走,又該作何解釋呢?懷抱著不知道該如何排解的疑惑與混亂,緒方憐央只想趕快離開這個令自己醜態畢露的鬼地方。
「你醒啦,感覺怎麼樣?身體還會痛嗎?」只圍著一條浴巾出現的草稚淳,輕輕吻了緒方憐央的額頭,柔聲關心著。
「不用你假好心!要是擔心我的死活的話...你...」
因為害羞而不敢繼續說下去的緒方憐央把臉埋進貴妃椅裡,不想正視眼前這個充滿誘惑力的男人。因為,那會讓他想起對方是如何積極地取悅自己,而自己又是多麼熱情地響應著他的需索。
「誰教你實在是太可愛了嘛,尤其是那個時候的表情。」草稚淳突然伸出手抱住他。
臉被按上殘留淡淡沐浴乳香氣的厚實胸膛,緒方憐央的呼吸差點和心臟同時停止。「才沒有!誰、誰可愛了!」被抱住的緒方憐央心臟急速狂跳,在草稚淳的懷裡掙扎著抬起頭來。
目光與俯視自己的草稚淳交會,緒方憐央霎時陶醉在他溫柔的視線裡。
草稚淳低下頭,親吻緒方憐央櫻桃般甜美的唇。
被吻到的瞬間,緒方憐央腦海突然浮現草稚淳和夏依娜接吻的畫面。
草稚淳之前不是才和夏依娜接吻,接受復合的要求嗎?不就是因為他和夏依娜重修舊好,覺得自己礙事,所以才安排鳴海來接收自己嗎?
既然如此,他為什麼要在半途反悔?一切按照計畫進行不就好了嗎?
難道說是復合之後,又立刻被對方給甩了,所以才跟著鳴海到旅館來,自暴自棄地跟著自己做愛?
思及此,緒方憐央勃然大怒,用力推開草稚淳的懷抱。「不要再玩弄我了!要是你敢再對我做出什事的話...我、我就要生氣了!」
「想生氣就生氣吧!在我面前不需要逞強。」
草稚淳露出爽朗的笑容,抓住緒方憐央的手,再一次強硬卻不失溫柔地將他摟進懷中緊緊抱住。從他胸口傳過來的體溫幾乎要將緒方憐央偽裝融化。
「不要逞強的人是你吧!我生氣起來的樣子可是很嚇人的,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所以、所以...」
對於草稚淳強而有力的擁抱,緒方憐央根本毫無招架之力,只能靠著最後的意志力死撐,拚命想要掙脫。雖然抗拒,但是他的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其實就是渴望草稚淳這樣子擁抱。
「我不會後悔的,而且我好想看看你生氣起來的模樣有多可愛!」草稚淳露出笑容,還在緒方憐央的鼻尖輕輕吻了一下。
「你說要看就要看,那我算什麼!我不玩了,快放開我!」
「我想看...憐央的一切我都想看。」草稚淳吻上緒方憐央敏感的耳廓,低沉的聲音滿載著誘惑。
其實說穿了,自己不過就是一隻被他棄養的貓,要恨、要生氣,甚至是伸出利爪抓花他的臉,是絕對不會有人反對的,但是緒方憐央很清楚,自己絕對做不到。
被他丟棄的傷口,現在也還在胸口隱隱作痛。已經被傷的體無完膚的一顆心,哪裡還有力氣去恨他呢?
想恨也沒有力氣去恨,這對他是多麼殘忍的事啊!
意識到自己的可悲,緒方憐央的淚水在一瞬間潰堤。
「你好過分、好過分...」難道沒有人對他說過,如果沒有辦法照顧一輩子的話,就不要隨便撿路邊的野貓回家嗎?
貓咪是很專情的動物,一旦讓牠對人產生信任,不幸又遭到拋棄的話,這隻貓咪就會永遠不再相信人類,也就永遠失去被人疼愛的機會。所以,隨便對路邊的野貓表示同情是很殘忍的行為。同樣地,對人也是一樣的。
「你不說出來,我是不會明白的。」看見淚眼婆娑的緒方憐央,心疼不已的草稚淳有點亂了分寸。
「我...我喜歡你,喜歡到骨頭都發疼的地步...可是那又怎麼樣!你一時興起抱了我不後悔嗎?還是你已經准備好回去找夏依娜消毒?然後,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再把我送給鳴海還是其它的男人?」
聽緒方憐央老老實實地把所有情勢一口氣發洩完,草稚淳先是愣了半晌,然後抱著肚子笑彎了腰,眼角還掛著兩滴淚水。
太過分了!竟然把人家的心事當成笑話,覺得受到莫大侮辱的緒方憐央,推開笑得不成人樣的草稚淳準備起身離開,卻不敵他單手的力氣,一把被抓回椅子上。
這時候緒方憐央才發現自己全身赤裸,趕緊抓起剛才覆蓋在身上的薄被遮住自己。
「給我聽好,你這個傻瓜!第一,不准你跟夏依娜吃醋,她是我這輩子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女人,因為她是我媽。第二件事,鳴海是我找來試探你的。如果不是我信得過他,我是絕對不會讓我以外的男人碰你一根寒毛,這樣說夠清楚了嗎?」草稚淳說完,用手指輕輕捏了捏緒方憐央紅紅的鼻子。
「可是...跟自己的母親...接吻」這算哪門子的謊話?三歲小孩子都不會相信吧。
不過,如果他們真的是一對母子的話,這倒是解釋了他們為什麼有夫妻臉。
「啊,你說的是那個啊!」草稚淳有點傷腦筋地搔了搔頭髮。
「我媽媽原本是日航的空姐,八年前改嫁給法國籍的機長後就一直定居在巴黎。我平均兩個月會過去看她一次,自從認識你之後,我一直沒有去看她。那天她會突然跑回來興師問罪我也嚇了一跳,為了懲罰我這個不孝的兒子,所以才命令我吻她。我本來是打算死都不願意的,可是後來發現你在偷看...因為突然想知道你會有什麼表情,所以才答應了她,還故意吻了很久。」
沒想到自己躲在暗處偷窺的使早就曝光了,緒方憐央覺得很不好意思。
「看到你那張滿是嫉妒的痛苦表情,我就知道你喜歡我了。但是,又擔心是自己一廂情願,所以才請鳴海幫忙設了這個圈套,為的就是想要確認你的心和你的身體是不是只認定我一個人。同時,也確認我自己的心...是不是真的想要你。」
「結果...」抱著可能被他接下來的話刺穿心臟的覺悟,緒方憐央還是用顫抖的聲音問出口。
「看到你因為鳴海的親吻發出呻吟的那一瞬間,我幾乎就要破門而出。但是一想到還沒確認你對我的感覺之前,我還是忍了下來。你要知道...我是第一次對男人產生這種感情,如果不是很確定你的心情,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草稚淳靦腆的反應,一點都不像是昨天那頭侵犯自己的猛獸,反而可愛得像頭小綿羊。
「所以...」緒方憐央處於一種被快樂沖昏頭飄飄然狀態,完全無法思考草稚淳話裡的涵義。
「什麼所以啊,這樣還不瞭解嗎?這下換草稚淳害羞了。
用不著露骨的言語,草稚淳的心意已經昭然若揭。
「你不說出來,我是不會明白的。」緒方憐央把這句話還給了草稚淳,心裡有一種惡作劇得逞的小小爽快,誰教昨天被他欺負得那麼慘。
「喂,你該不會是在報仇吧?」
草稚淳斜睨著眼睛盯著小小使壞的緒方憐央,擠眉弄眼的表情逗得緒方憐央破涕為笑。
「不行嗎?」緒方憐央攀上草稚淳的頸子,把臉放在他的肩上,赤裸的身體也緊緊貼上草稚淳寬闊的胸腔,然後用輕微的鼻音呢喃地問。
「說了你就是我的囉。」
「嗯。」彷彿是要把整顆心都貼上,緒方憐央抱得更緊了。
草稚淳的大手輕輕放在緒方憐央的後腦上,把發燙的唇貼在他的耳朵上,將滿腔熾熱的愛意化作簡單的言語,一字不漏地傾訴---
「我喜歡你,最喜歡了。」
甜蜜的字句,大大地牽動了緒方憐央的嘴角...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