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立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塞利亞微張著嘴，看著四周。
好——漂亮！
高大的石柱撑起整個寬敞的大廳，壁上每隔三步就在一個精緻的燭臺，映照出墻上及頂上的巨型彩繪。
大廳兩側布著一排椅子，那裏已經在三位盛裝打扮的佳人就座。她們熱切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廳的主位上。
三張石椅上還空著，顯示著主人尚未來到的事實。
“這邊請。”侍女低聲把塞利斯引到一張椅子邊。
小心翼翼地坐下，塞利斯撫平裙面。
幾道冷冰冰的目光投射到他身上，令他不自在地撫上喉間，小心地拉高衣領。
至此就無路可退了。塞利斯暗暗嘆了口氣。
這裏是聖費斯公爵的府邸，而自己，正是聖費斯公爵未來妻子的候選人之一。
天知道，一個男子居然來爭公爵夫人的頭銜。
唉，這也是沒在辦法呀。
事實上就是，祖上曾立功而受國王嘉獎多次幷授予伯爵稱號的梅格家族目前正陷入空前的經濟危機。
錢是怎么沒了的已成不解之謎，但當前的慘狀塞利斯却深有體會。
“塞利斯呀，你就去試試吧。”現任梅格伯爵華伯裏西苦著一張老臉求著兒子。
“我是男的耶！”塞利斯叫道。
“我當然知道你是男的。要是我能去的話，還要你冒充我幹嘛？”開口的是塞利斯的雙胞胎姐姐，塞利茜雅。原本與塞利斯一模一樣的漂亮臉蛋上現在慘不忍睹地長了一個又一個的紅色疹子，整張臉就象個未成熟的草莓。
“誰叫你亂吃東西的！”
“唔——可人家好幾年沒吃過果醬了嘛。而那個果子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五天前，塞利茜雅在荒廢多年的花園後面意外地發現了一株結著鮮紅果實的植物。果子很圓很漂亮，聞起來還飄著淡淡的香甜氣息。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對食物的渴望壓倒了對未知的恐懼。塞利茜雅勇敢地把那可能有毒的果子吃了下去。
事實證明，那東西味道不錯，而且也沒有毒的樣子，但却讓塞利茜雅——過敏了。
小疹子雖然不痛不癢，可這樣子是無論如何見不得人的。
“這疹子可能還要一個星期才消下去，可我們不能再等一個月了！”塞利茜雅很有力地表明立場。
適逢聖費斯公爵選妻，而梅格家的小姐也有幸被列爲候選人之一，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怎能錯失！
“塞利斯，你只要假扮我一個星期，想辦法誘惑住公爵，然後我們再換回身份，我坐上公爵夫人的寶座，咱們一家就有救了！”塞利茜雅熱切地宣布著大好前景。
“還有美味的蘋果酒！”老爹插進來。
“還有漂亮的新衣服——”塞利茜雅眼睛亮晶晶，望了一眼不以爲然的弟弟，又添了一句：“還可以買强壯的駿馬！”
塞利斯一下子坐直：“可以買馬？”
“對啊。最好的純種馬，高大、强壯。”深知弟弟所愛的塞利茜雅加緊鼓動。
“可是，要是被拆穿怎么辦？就算沒被發現，我也不一定能勝過其它的小姐啊。”
“不要擔心。”塞利茜雅雙手固定住弟弟的頭：“你有著梅格家遺傳的漂亮臉蛋，這種與生俱來的美麗是那些打扮出來的妖姬怎么也比不上的。”“而且就算真的漏了餡，聽說聖費斯公爵是一個大度的人，不會計較的。”心裏暗暗禱告，最好是這樣。“你看，你住在公爵府，每天都有好的吃，”
“還有酒喝！”華伯裏西又插嘴。
“爸爸你別插嘴！”塞利茜雅把老爹推到一邊。
“還可以想辦法個公爵帶你去騎馬。公爵家可是有著全國數一數二的良駒哦。不管結果如何，你都賺够本了，沒有損失啊。”
“嗯，好象也有點道理。”塞利斯開始心動。
“我再也不想天天只能喝稀稀的土豆湯了。而你姐姐再這樣下去也嫁不出去了。梅格家就要結束在我手上了……”梅格伯爵老泪縱橫。
“啊，您不要哭啊，我答應就是了。”塞利斯手忙脚亂地安慰老父。
“真的？”眼泪汪汪地看他一眼。
“是。我會盡力去做的。”
“太好了！”泪水象蒸發一樣消失無踪。
兩張熱切的臉凑上來：“我們的將來就靠你了！”
塞利斯忽然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
于是我就在這裏了。
整整身上母親留下的衣服，由于保管的不錯，看不出是舊衣服的樣子。而高高的衣領正好掩住自己不太突出的喉結。
啊，在天國的母親啊，保佑你不幸的兒子吧。
忽然身邊起了騷動。
一抬頭，只見聖費斯公爵正由侍從陪著，大步地由內堂而出。
好帥的男人啊。
塞利斯 心裏暗暗贊嘆。
英俊且性格的臉，高大的身軀，寬闊的肩，厚實的胸膛，緊窄的腰臀，有力的長腿，渾身都是力量。
這才是男人中的男人啊。
塞利斯羡慕地想。
如果我也能象他那樣就好了。
文弱的父母造成的先天不足，再加上缺食少糧的後天失調，除了沒有胸部外，塞利斯長得如女子一般纖細苗條。
男子氣概啊——
洛徹菲爾·聖費斯走到主位坐下，目光炯炯，打量起下麵的幾位佳人。
真是無聊的事啊。
洛徹菲爾原本無意再婚。
第一段婚姻生活幷沒有所謂戀愛的成分在內。僅是門當戶對，十七歲的洛徹菲爾就娶了才十五歲的海蓮娜，幷于次年生子喬爾，隔年海蓮娜病逝，然後洛徹菲爾獨身至今，喬爾也已經七歲了。
既然沒了繼承人的問題，就完全沒必要找一個讓人心煩不耐的對象成天呆在身旁吧。
洛徹菲爾注意到底下芳汀·赫爾新德挑逗的目光。
大紅的衣裙，鼓漲欲出的豐胸——洛徹菲爾早就上過赫爾新德子爵女兒的綉床。
這么一個在社交界人所共知的放蕩女子還妄想登上公爵夫人的寶座？
我又不是笨蛋。
洛徹菲爾挑了一下嘴角，算是回了一個微笑。
要不是國王陛下一個勁兒地催自己結婚幷安排了這么一個相親大會，自己怎么也不會落到這種不尷不尬的境地啊。
旁邊是米麗亞·利茲。
高傲的女人。
哼，不過是故作姿態罷了。瞧她偶爾飄過來的目光，分明垂涎自己這塊肥肉。
再旁邊是蜜雪兒·海德拉巴。
這個小姑娘還有點意思。天真活潑，一付不會隱藏心事的樣子。和這樣的人交往應該不會太累。不過她看起來太小太可愛，讓人有一種老牛吃嫩草的感覺。即便如此，她倒可以列入考慮對象。
反正我這次是一定得娶一個了。唉，有够鬱卒啊。
最後一個是——嗯——應該是——梅格伯爵的女兒塞利茜雅。
聽說梅格家只剩了個空殼子快撑不下去了。她會出現在這兒倒是很奇怪，應該——是叔母念著舊情向國王建議的吧。
傳聞中塞利茜雅是個傾城的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蒼白的小臉却十分精緻，紫色的大眼睛象水晶一般。皮膚過白，襯得粉色的小嘴格外嬌嫩誘人。一件珍珠白的長裙明顯式樣過時，保守却與她極爲相襯。而一頭銀色的長髮披在肩後，僅一個單粒的水晶發飾墜在額間。
象精靈。
洛徹菲爾找到了合適的比喻。
美麗動人却又虛幻。她那苗條的身形仿佛風一大就會被吹跑了。
這樣的女人最容易引起男人的保護欲。
如果她進入社交界，一定會引起轟動，而求親的隊伍會把她家的大門擠破。當然現在，她就想釣上我這尾大魚。
啊，一會兒魚一會兒肉的，好象不會有誰是真正在乎我這個人而非我的財産地位。
呵呵，我還真是可悲啊。
嗯，梅格小姐在看我，她的目光——爲什么不是迷戀，而是，怎么說呢，像是羡慕？
很有禮貌地和四位小姐打了招呼，一行人一起到飯廳用餐。
****
哇，好多好吃的東西！
塞利斯咽咽唾沫。
不管結果如何，我這次是來對了！一定要吃個够本！
洛徹菲爾一邊用餐，一邊打量幾位小姐的用餐禮儀。
嗯，教養都不錯。不過——
芳汀啜了一口酒，然後伸出舌尖，挑逗地在唇上一劃，又輕輕地撅了一下，送他一個淺淺的飛吻。
米麗亞每盤菜都只是象徵性地吃兩口，像是刻意節食以保持她的良好身材。
蜜雪兒吃飯時眼睛不斷地四處張望，和規矩的用餐動作相對，顯得相當滑稽。
不過至少這三個人的注意力主要還是集中在自己身上。
但是！還有一個唯一的例外！
梅格小姐的全副注意力只怕都放在那一道道的餐點上吧。
用刀又快又狠，把食物放進嘴裏的動作却很優雅。
咀嚼時絕不露齒，可口中的動作未免也太快了一點。
每道遞到她面前的菜肴全部被她吃的一乾二淨，連盤底的湯汁都用麵包吸幹放進嘴裏。
洛徹菲爾從有些驚訝到十分驚訝，最後簡直是瞠目結舌了。
塞利斯把最後一塊甜點送進嘴咽下，喝乾杯中的酒，優雅地用餐巾擦擦嘴，心滿意足地嘆口氣，一抬頭，却發現在座諸位全都大張著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我做了什么？
看到塞利斯困惑的樣子，洛徹菲爾忽然覺得先前把她當成不食人間烟火的妖精真是可笑。見鬼的，她比自己這個大男人吃得還多。看看她纖細的腰身，真不知她剛剛吃的都到哪兒去了。
芳汀和米麗亞皆投了一個鄙夷的目光過去。這種沒教養的樣子，看來是絕對無法與幾相爭了。
蜜雪兒十分欽佩對方的吃功。自己是一吃就胖的體質，看看對方這么能吃可真是羡慕哦。
洛徹菲爾强忍住笑意，“看來這頓飯很合梅格小姐的口味。”
“是啊。非常好吃。”轉頭對侍者道：“請代我向厨師表達我的謝意。”塞利斯處變不驚地應付過去。
洛徹菲爾按下眼底的贊賞：“時候不早了，各位小姐遠道而來，一定都很累了，女僕會帶各位去各自的臥房。”
衆人立起。
洛徹菲爾在她們依次走過自己身邊時向她們行吻手禮。
芳汀不忘暗示晚上的餘興節目。米麗亞高傲地道了晚安。蜜雪兒害羞地一待他吻完就縮回手，紅著臉快步離開。塞利斯已經是人飽膽子大，“多謝您的款待，晚安。”
洛徹菲爾在他手上印上一吻，又特意多握了一會兒，深深地望進塞利斯的眼裏，聲音低沉而性感：“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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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張開眼，一時有不知所處的感覺。
身下是柔軟的床墊，光滑的緞面讓人愛不釋手。
該起床了。得趕在侍女進來前穿好衣服。
塞利斯從水瓶裏汲了水，把水撲在臉上，盯著鏡子中的自己。
“好！在公爵家的三大原則：
一、小心不暴露身份。二、盡可能的享受。三、努力誘惑公爵。”
對自己鼓完勁，塞利斯迅速裝扮好自己，在女僕敲門的一霎那打開門。（嚇了對方一跳。）
**
與昨晚不同，今天的早餐在日光室那邊進行。
早晨的陽光照進屋子，淺色的屋內亮堂堂的。微風拂著輕紗，送來一室花香。
塞利斯萬分愉悅地享用著豐盛的早餐。
“早安。”隨著低沉的聲音，男主人也到了。
“早安。”塞利斯很有精神地回應。
經過昨晚，他覺得洛徹菲爾應該是個比較隨和的人，且看在好吃的東西份上，對他也就格外親切。
“你起的真早。”洛徹菲爾安好餐巾，開始食用送上來的早點。
“嗯。我在家中時就習慣早起了。”
洛徹菲爾隨即又見識到塞利斯無人能及的大食量。
“你的胃口真好。”洛徹菲爾忍不住道。
“是啊。這和食物的品質、用餐的地點……”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以及用餐的對象有關。”（最後一句算是送你的）
洛徹菲爾含笑道：“這么說我是個不錯的對象咯？”
塞利斯飛快地瞥了他一眼，又轉回到盤子上，算是默認了。
洛徹菲爾喝了口茶，一下子愉悅起來。
迅速解决掉三人份的早餐，塞利斯趁其它人尚未到來的時候就站起身來。
“我想去花園散步。您慢用。”
走到邊門時，可以看見也想離開的洛徹菲爾被姗姗來遲的女士們圍堵在門口的樣子。
塞利斯“哧”的一笑，提起裙擺，向花園走去。
***
好不容易以公事爲由擺脫了那三個女人，洛徹菲爾走到書房的陽臺上。
陽光有些刺眼。
微微眯起眼睛，就看到一身寶藍長裙的塞利斯捧著一束白玫瑰立在那裏。長長的銀色發絲隨風飄浮，閃著點點銀光。
有點迷上她了。
洛徹菲爾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
把花插入瓶中，無所事是的塞利斯不想找另三位小姐聊天，找人問了圖書室的位置，塞利斯準備用書來打發時間。
圖書室裏藏書豐富。
“不知道聖費斯公爵看過多少。”塞利斯抽出一本游記，倚在窗邊閱讀。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到在人聲向這邊而來。
塞利斯一驚之下，下意識地想躲起來。轉身藏在長長的紅絨窗簾後，塞利斯摒住呼吸。
“菲爾，你昨晚沒來找人家啊。”甜膩的女聲似假還真的抱怨著。
“我怎么好打擾你休息呢？”
“你好壞！明知人家等你來的。”芳汀不依地捶了捶洛徹菲爾的胸膛。
“你找我來就是爲了向我抱怨嗎？”
“討厭！”
“你想在這裏？”
“反正又沒有人。”
“哦——可這兒有本書，一定是什么人忘了拿了，說不定很快就會回來。”
塞利斯這才發現自己不小心把書落在窗沿上了。
“這樣啊——那這次就算了。不過下次一定要和人家……哦。”
“好。知道了。”
開門的聲音。又合上。
塞利斯慢慢呼出忍了好一會兒的氣，手一伸，想掀開窗簾出來。
“啊！！”
塞利斯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洛徹菲爾嚇了一跳。
“你好啊，偷聽的小妖精。”
“我，我不是故意的。”塞利斯被洛徹菲爾的長臂困在墻與他寬闊胸膛之間。“請你，請你放開我。”
洛徹菲爾不理他的請求，臉反而更靠近了。“其實你不必偷聽的。要想體驗一下，我很樂意奉陪。”
“什么體驗一下？”塞利斯一時沒有聽懂，張大眼睛的樣子可愛非常。
要命！洛徹菲爾也被這對紫水晶惑了心神，不由得俯下頭去擒住那如花瓣般嬌嫩的雙唇。
“唔——”塞利斯震驚地發覺自己被吻了的事實。
我的初吻！而且是和一個男人！
塞利斯掙扎著想掙脫開來。“不——”
“要”字尚未出口，却被洛徹菲爾找到了機會，靈動的舌立時探入了芳香的口內。
“嗯——”塞利斯無力地從喉底深處發出一聲呻吟。隨即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僵直了身子。
洛徹菲爾放開了他的唇，道：“放輕鬆點，好好享受。”又想再次品嘗那甜美的滋味。
塞利斯迅速抬起手，抵住了洛徹菲爾的唇，“你不可以再吻我了。”胸口也劇烈地起伏。
“啊！”掌心一陣濕癢，洛徹菲爾淘氣地舔著他柔嫩的掌心。
“你，你……”塞利斯一時說不出話來。
洛徹菲爾拉下他的手，把頭凑到塞利斯的耳邊，“什么也別說。”
一陣陣溫熱的氣息烘烤著塞利斯的耳垂，臉上紅暈漸深。
“你真美。”洛徹菲爾小心地捧起塞利斯的臉，輕舔他的唇瓣。
塞利斯無措地閉上眼睛，身體僵直，長長的睫毛撲動如蝶翼。
洛徹菲爾爲他緊張的樣子笑了出來。抱起他，走到長沙發邊，把他放下，隨即整個人也壓了上去。
“可愛的小東西。”
洛徹菲爾緊緊地以唇相就，摩挲著，用舌挑開他的唇，輕舔他的齒列。
“張開嘴，讓我進去。”
塞利斯迷迷糊糊地聽話，開啓唇。
洛徹菲爾急切的舌尖迅速掃遍整個口腔，然後找到那怯懦的小舌，邀它共舞。
“嗯——”塞利斯茫然跟不上洛徹菲爾的速度，呼吸急促，心臟狂跳著不能平靜。
“塞利茜雅——”
洛徹菲爾的呼喚如冷水從頭澆下，塞利斯一下子清醒過來。
“不要！”用力推開洛徹菲爾。
洛徹菲爾不解地望著面前呼吸急促、紅暈生頰的美人，“怎么了？”
“這是不對的。”
“有什么不對？”
“就是，就是——對了，你還沒决定要娶誰，所以你不能吻我！”塞利斯搬出這條理由。
洛徹菲爾目光一斂，“你很想成爲公爵夫人？”
“當，當然。我不就是爲了這個而來的嗎？”
“那你更應該好好順從我不是嗎？”洛徹菲爾的聲音漸冷。
“可是如果你玩過我以後又不娶我，那我怎么辦？”塞利斯的理智已經全回來了。
開玩笑，要是再做下去是鐵定穿梆的。
“還是等我們更加熟悉以後，你决定下來了再做也不遲。”我至少得拖上一個星期，即使失敗也是合算的。
下腹在漲痛著。洛徹菲爾有些惱怒。
“如果到時候我不選你呢？”
“那就沒辦法了。反正你也得到我的初吻了，也不吃虧。”
洛徹菲爾的目光又是一暗，却是其它情緒。
他用拇指緩緩撫上塞利斯的唇，“剛剛，是你的初吻？”
塞利斯的臉發紅。直是好窘哦。
洛徹菲爾的心情又變好了。“是嗎？那我可真是幸運啊。”
塞利斯別過頭去，“別說了，我要走了。”
洛徹菲爾却一把抓住他的手，“你現在走了，那我怎么辦？”
什么？塞利斯不解地望著他。
這種不解只持續到他搞清楚手下那灼熱的、隱隱悸動著的東西是什么爲止。
“轟！”，這下塞利斯 的臉徹底紅透了。
“放，放開！”
洛徹菲爾非但沒放開，反而按住他的玉手，上下摩擦著。
塞利斯羞愧地要哭出來了。
熱力一波波地透過衣褲傳到掌上，也傳到心裏。
塞利斯的身子也逐漸熱了起來。
一鼓作氣，塞利斯推開洛徹菲爾，滾下沙發，迅速地逃了出去。
“塞——”洛徹菲爾啞然失笑。
仰躺在沙發上，拿了個靠墊按壓在下腹。
好痛。
洛徹菲爾苦笑起來。
塞利斯捂著發燙的臉頰，飛快地在長廊上奔跑。
爸爸姐姐啊，塞利斯這回可真是虧大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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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塞利斯以頭疼爲名逃過了午餐。眼見夜幕降臨，他開始考慮是不是繼續“頭疼”下去。
聽到“咚咚”的扣門聲，打開一看，却是蜜雪兒·海德拉巴。
“在什么事嗎？”
蜜雪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聽說塞利茜雅姐姐頭疼，特地來看看你。如果你已好些了，我們就一起去吃飯好嗎？”
好可愛的小丫頭。塞利斯有種多了個妹妹似的感覺。不由得也微笑起來：“我已經沒事了。一起走好了。”
“太好了！”
兩人幷肩走著。蜜雪兒輕快的聲音却不高：“赫爾新德小姐和利茲小姐都有些嚇人，我挺怕她們的。可是塞利茜雅姐姐就不同了，既漂亮又溫柔。”
“你怎么知道我溫柔了？”
“感覺啊。”蜜雪兒拉住他的手，兩人一起走進飯廳。
其它人都已就座。
洛徹菲爾看到塞利斯笑著的模樣，又瞪了一會兒他們交結的手，開口道：“你們遲了。”
“對不起。”鬆開蜜雪兒的手，塞利斯低著頭道了聲歉。
良好的進餐品質——靜悄悄。
只有刀叉輕擊盤子的聲音。
塞利斯不知如何面對洛徹菲爾，又感到他的目光不斷地投到自己的身上，不由得有些緊張。只好加快速度吃菜，飯量也變小了——結果了兩人份的晚餐，塞利斯先行退出了飯廳。
走廊上空蕩蕩的，在燭火未能照到的地方是神秘的陰影。
塞利斯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悄無聲息地向自己的房間進發。
就在快到時，忽然看見一扇門前，有一個小小的黑影快速掠了過去。
塞利斯眨眨眼，懷疑是否眼花了。走過去時，一片靜悄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塞利斯搖搖頭，進了自己的房間。
換上仍然保守的睡衣，把長長的秀髮梳順，再結成辮子，塞利斯撲到柔軟的床上慢慢睡去。
“啊！——”凄利的叫聲把塞利斯從夢中驚醒。
披上睡袍，塞利斯開門跑到走廊上。
其它人也聞聲而來。
洛徹菲爾從屋那頭趕了過來。
“出了什么事？”
芳汀扶著墻嘔吐著。一手顫抖著指著自己房間敞開的門：“床上，床上……”
洛徹菲爾皺了下眉，走了進去。
塞利斯和米麗亞以及蜜雪兒也跟了進去。
雪白的床單上，一堆軟軟扭動著的蟲子以及硬殼的黑色甲蟲在中間爬著。
米麗亞和蜜雪兒同時捂著嘴跑了出去。
塞利斯饒是男人，也不禁皺眉，忍下噁心的感覺。
洛徹菲爾一伸手，把他攬入懷中，“不要怕。”然後揚聲傳僕人進來，“把這裏收拾乾淨。”
“有誰看到是什么人幹的嗎？”
芳汀仍蠢蠢作嘔，搖著頭。
其它人也紛紛搖首。
塞利斯忽道：“我回來時有看到一個小小的黑影。”
“小小的？”洛徹菲爾問。
“嗯，看起來象個小孩子的樣子。”
洛徹菲爾氣息一頓，然後道：“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們都去休息吧。”對芳汀道：“你今晚就換個房間睡吧。”
一行人都離開了。洛徹菲爾舉著蠟燭，向樓的另一側走去。
走了幾步，停下來，轉過身，“你不去睡？”
“我想看。”塞利斯道。
洛徹菲爾笑了一下，握住塞利斯的手。
兩人一直走到走廊盡頭，在一扇門前停下。
洛徹菲爾把燭臺交給塞利斯，然後舉手敲門。
“喬爾，開門。”
過了數十秒，門才被不情不願地拉開。
燭光下，可以看見是一個黑發藍眼的小男孩。長得和洛徹菲爾有七八分相似的小孩開口道：“爸爸。”
原本就聽說聖費斯公爵有一個七歲大的兒子，先前沒見倒也忘了。
塞利斯有興趣地看著這個有著天使般美顔的小惡魔。
惡作劇的就是他了。
洛徹菲爾拉著塞利斯進去，關上門。塞利斯沒有錯過喬爾對自己的憎惡目光。
洛徹菲爾在椅子上坐下，望著直挺挺地立在面前的兒子，沉聲問：“爲什么這么做？”
“我討厭她。”
“這算什么理由？！這樣就可以捉弄人嗎？”
喬爾緊閉著嘴，小小的臉上滿是不服。
“好了。”塞利斯一手搭上洛徹菲爾的肩。“天已經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不要你假好心。”喬爾輕聲道。
“你說什么？！”洛徹菲爾抬高了聲音。
“她和那個女人是一樣的！都是壞人！”喬爾也扯開喉嚨大叫。
“你！”洛徹菲爾揚起手。
“不要！”塞利斯忙攔住他的手。
“走了走了。”硬是把洛徹菲爾拖出屋去。
“這孩子越來越不象話了！”
塞利斯忙安慰他：“別生氣了。明天再來處理好嗎？”
見洛徹菲爾仍是氣憤不平的樣子，只好犧牲一下，踮起脚尖，飛快地在他唇上一吻：“快去休息吧。”
洛徹菲爾這才斂下怒色，好笑地望著他，“就這樣？”
“就這樣 ！”塞利斯不敢停留，在洛徹菲爾的笑聲中跑開去。
***
一夜無夢的塞利斯神清氣爽地出現在日光室。
洛徹菲爾已經到了。
“早安。昨晚睡得如何？”洛徹菲爾問。
“很好。”
“看來昨晚的事件沒有影響到你嘛。”洛徹菲爾松了口氣，看著塞利斯紅潤的臉龐。
“我的神經可是很强的。”
洛徹菲爾拉開椅子讓塞利斯坐下。
僕人端上餐點。
不久，芳汀等人也來了。
洛徹菲爾叫僕人把喬爾帶了過來。
“這是我的兒子喬爾。昨晚的惡作劇就是他的‘杰作’。”洛徹菲爾僵硬地道。
“喬爾，向赫爾新德小姐道歉。”
喬爾雙手握拳，小臉綳得緊緊的，眼中全是反抗、不服與憤怒。
“快道歉！”洛徹菲爾的聲音愈發嚴厲。
“對不起。”喬爾快速地說了一聲，然後也不管洛徹菲爾的叫聲，跑了出去。
“這孩子！”洛徹菲爾憤怒地敲了一下桌子。
“我已經吃完了。我去看看他。”塞利斯安慰地朝洛徹菲爾笑了一下，也跟著出去。
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低著頭站在那兒的喬爾。
塞利斯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喬爾 。”他試探地喚了一聲。
“滾開！”得到的是喬爾無禮的回應。
“喬爾，你是不是在哭啊？”
“誰在哭了！”喬爾猛地轉過身抬起頭，眼睛冒著怒火瞪視他。
“還說沒有，眼睛都紅了呢。”
“那是沙子跑進去了。”
多么無力的老套理由啊。
塞利斯作了一個很明顯不相信的無奈表情。
“你管那么多幹嘛？！要追老爸就到別處去別想從我這兒下手！”
“哦——對哦，還可以從你這兒下手——我以前都沒想到。”塞利斯擺出一臉笑容，歪著頭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都跟你說沒有用了！你這女人有沒有耳朵啊！”喬爾大吼道。
“嗯，小鬼，態度可真惡劣。”塞利斯忽然彎下腰，兩手各捏一邊地扯著喬爾柔嫩的兩頰，“凶凶的小孩會不討人喜歡哦。”
喬爾忙著從塞利斯的魔爪下搶救出自己的臉：“你幹什么啦！”臉頰紅通通的。
“告訴我，爲什么要這么做？”塞利斯問道。
“要你管！”喬爾忽然抬腿踢了塞利斯一脚。
真痛！
塞利斯猛地向前一撲，把想逃走的小鬼壓在地上。
“好小子，敢踢我？看我不教訓你！”
“你不可以打我！”喬爾有些慌張。
“誰說我要打你的？”塞利斯好笑道。小時候和姐姐什么打鬧沒經歷過，這種小鬼自然不在話下。
“我有別的法子叫你求饒！”塞利斯把指幷攏，呵著氣，然後專找喬爾怕癢的地方搔去：“我看你求不求饒！”
“啊！啊！好癢！……快住手！……我說，我說了啦！你快點住手！”
兩人都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和小孩玩還真是累）
“說吧。”塞利斯緊盯著他。
“誰教你們這些女人要把爸爸搶走！”喬爾用很沖的口氣掩飾自己的害羞。
“啊——戀父情結的小鬼。”
喬爾一下子張大眼睛，無法接受這種評語。
非常不文雅的盤腿坐在草地上，也把喬爾拉著坐下。
“其實你不用擔心的。因爲你身上流著聖費斯公爵的血，這是其它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可爸爸就不會那么關心我。”
“嗯——可是你希望父親快樂吧。如果是這樣，你作一點小小的犧牲又算什么呢？”
“我討厭後娘。”
“那就難辦了。因爲看樣子你這次一定會有個新母親的。所以我看你就找一個最順眼的好了。”
“你在說自己嗎？”喬爾斜眼看他。
“啊，你是說你喜歡我嗎？”塞利斯作出十分誇張的驚喜表情。
“才沒有！”喬爾吐吐舌頭。
“不坦率的小鬼。”塞利斯又扯扯喬爾的臉（唔，軟軟的，好好玩。）
“要是有了弟弟或妹妹呢？”喬爾又想到了新的問題。“他們也是爸爸的孩子，那不就沒人愛我了？”
“這個嘛，就要看你自己的了。”塞利斯握住喬爾的手，“那么你首先就是要讓自己變强，讓別人無法傷害你，讓公爵無法不注意到你的能幹。然後就是要和弟妹搞好關係，讓他們一心一意地崇拜你、愛你。這樣做的話，就沒有任何人能動搖你的地位了。”
很有道理。喬爾努力地消化著。
“怎么樣？”
“我懂了。”喬爾已經找到奮鬥的目標，心情也好了起來。
“那么爲了感謝我，再讓我捏捏你的臉。好舒服的呢。”塞利斯又伸出魔爪。
“不要！”喬爾拔腿就跑。
“別跑！”塞利斯提著裙子就追。
一大一小兩個人在草地上玩了起來。
趕來的洛徹菲爾遠遠地望見這一幕，眼光柔和了起來。
就是她了吧，塞利茜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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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才三天不到就生出的感情似乎不是太可靠的樣子。既然時間還多，洛徹菲爾也就沒有正式宣布自己對新娘的决定。不過即便如此，他對塞利斯的喜愛還是有目共睹的。
這當然召來了他人的嫉恨。
不過芳汀在吃了喬爾的大虧後，礙著喬爾和塞利斯比較親近，所以不敢輕舉妄動。而米麗亞雖然十分瞧不起塞利斯，很好面子、自持十分有教養、高貴的自己也不好做出什么挑釁的舉動來。蜜雪兒因爲年紀尚小，對感情的事原本就懵懵懂懂，與其找個大自己一輪的陌生男人不如和年紀相近的美人姐姐交朋友來得合算。
塞利斯當然也感覺到了洛徹菲爾對自己的親近。這是十分危險的。塞利斯發現長期和姐姐一起的生活使他少了幾分男人的自覺。喜歡看洛徹菲爾溫柔的笑容，喜歡聽他低沉性感的聲音。還有他的吻。無論是熱烈的還是纏綿的，往往讓塞利斯迷失其中。再這樣下去遲早要漏餡的。塞利斯懷著不安的心情把在公爵家的點點滴滴都寫入信中，找人送給姐姐。希望塞利茜雅趕快康復，把兩人的身份調回來——不過，一想到要離開洛徹菲爾，還真是不舍啊。
這天天氣晴朗，高闊的天上只有幾片閑雲。
一大早，洛徹菲爾就約了塞利斯去騎馬。
前一天無意中談到了自家的良駒，立時引起了塞利茜雅的巨大興趣，洛徹菲爾當然不會拂了佳人的意，就定下了今日之約。
由于時間太早，蜜雪兒和喬爾都起不來，米瓦亞雖然也會騎，但對這種高大臭臭的（？）生物敬謝不敏。早起是美容的大敵——至少芳汀是這么認爲的，所以早上的溜馬就成了洛徹菲爾和塞利斯兩人的約會了。
塞利斯原本就相中了洛徹菲爾的駿馬，所以行李裏當然不忘裝上塞利茜雅的騎馬裝。
紫紅色的天鵝絨上衣和長褲，高筒長靴，領口、胸口和袖口都綴著大折的花邊，掩飾了平胸的秘密。
銀色的長髮編著長辮松松地搭在肩上。紅潤的臉頰，閃閃發光的紫眸，洛徹菲爾很容易又栽到他的美貌裏。
“好美。”洛徹菲爾親吻塞利斯 的手背。
“謝謝。”塞利斯有禮貌地道謝，隨即急切地道：“快讓我看馬。”
馬被牽了過來。大的公馬一身毛皮黑的發亮，沒有一絲雜毛。稍小的母馬則是棗紅色的，不過看起來不甚溫馴就是了。
“好漂亮。”塞利斯嘆道。
洛徹菲爾道：“黑的是我的坐騎堪雷斯，另一匹是塔妮。除了堪雷斯以外，塔妮是最好的了。不過她不太喜歡女人，也許是同性相斥吧。如果你們合不來，就和我共乘一騎好了。”
塞利斯才不會讓他的奸計得逞。拿了塊方糖放在手心：“塔妮？”
塔妮美麗的眼睛看了他一會兒，又用鼻子嗅了嗅，分辨出對方的性別後，開心地把方糖舔進口中，再順便舔舔塞利斯。
“看，她喜歡我哦。”塞利斯對著洛徹菲爾挑眉笑道。
“我看到了。”與佳人共騎的計劃受挫，洛徹菲爾無可奈何。
利落地上馬，塞利斯拍拍塔妮：“好，讓我們先小跑一下吧。”
洛徹菲爾也上了馬，催動堪雷斯緩緩前行，看著前面一人一馬流暢的身形。
“再跑快一點吧！”塞利斯加快速度。
樹木飛快地從兩側向後掠過，塞利斯開心地享受著速度的快感。
這時，看到不遠處有練習用的跳欄。
“塔妮，跳過去！”塞利斯兩腿一夾，俯下身子。
洛徹菲爾很輕鬆地跟在後頭，想像著放開塞利斯長髮的樣子。那樣會更美吧——
悠閑的心在看到眼前驚險的一幕時猛然緊縮，短暫地停止了跳動，只在對方安全地飛過了栅欄後才又正常工作。
洛徹菲爾猛地催馬，趕上了塞利斯，回轉馬身，攔在企圖再跳一次的塞利斯身前。
塞利斯急忙勒住馬，“你在幹什么啊，擋到我了。”
洛徹菲爾一把抓住塔妮的繮繩，“不許再跳了。”
“幹嘛？我不是跳得很成功？”塞利斯不解地問道。
“你還說呢！你不知道剛剛差點嚇死我了！”
“這不算什么。以前家裏還有馬的時候我經常跳啊。”
“以前！”
塞利斯看洛徹菲爾的神色越來越凶惡，眼睛裏好象也要冒出火來，忙轉了口氣，“我知道了。不跳就是了嘛。”
洛徹菲爾微微斂了怒氣，靠近過去，鬆開了繮繩的手轉而摟住塞利斯的腰。
“以後不要再做這么危險的事了，知道嗎？”聲音雖輕柔，却又透著不容拒絕的嚴厲。
“知道了。”塞利斯此時可不敢頂撞他。
“那就對了——”語音消失在緊合的唇間。
洛徹菲爾挑開塞利斯 的唇。剛剛的驚嚇需要情人溫柔的吻來安撫。
“嗯——”塞利斯發出呻吟，身子前傾，一隻手也不自覺地摟上洛徹菲爾的頸項。
許久，兩人才分開。
看著塞利斯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眼睛因爲激情而濕潤朦朧，洛徹菲爾勾起一個微笑。我的小妖精——
不過他的自負也只到塞利斯清醒過來爲止。
只見塞利斯輕呼一聲，然後一拽繮繩，人與馬如箭般逃離了洛徹菲爾。
望著驟然空了的臂彎，洛徹菲爾悵然若失。
“追我啊！”
前方清亮的聲音傳來。
洛徹菲爾重又整理心神，一催馬，沖了過去。
我的小妖精，你逃不了的！
第五章
塞利斯又在公爵府中住了兩日，雖然吃的好住的好，可每日戰戰兢兢地抵抗著洛徹菲爾的魅力讓他有些疲憊。有時真想趕快和姐姐換回來──然後呢？──洛徹菲爾發現他們的秘密──說他不會生氣、甚至怒極報復──怎麽可能？！──而自己當初怎麽會傻乎乎地認爲他會大肚地不追究？──就算他真的原諒他們而娶了姐姐──這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自己又怎麽和這位姐夫相處呢？……
想想兩人分享過的每段快樂時光、交換過的每個甜蜜的親吻……
趁著塞利茜雅來信叫他送點吃的回去，塞利斯想逃回家好好想想，也許可以和姐姐商量一下？
*
知道洛徹菲爾當日有很多事要處理，對佃農收租的事啊等等等等，應該會忙一整天才對，塞利斯就選這個日子，騎上塔妮，馱上一大堆從厨房酒窑搜刮出來的佳肴美酒回家去。
**
塞利斯算得好好，準備在天黑前回公爵府，却沒料到因佳人暫時離開而想念的情網中人──洛徹菲爾．聖費斯大人急急地結束了工作追到梅格府來了。
**
快到伯爵府，洛徹菲爾見未經人工修飾的風景相當漂亮，索性下了馬，向傳來水聲的地方行去。
撥開樹叢，洛徹菲爾沒料到會看到這樣的景象。
就如故事中的精靈一樣，白色的人兒在水光映襯下發著瑩瑩的光。
修長纖細的身子白晰得仿佛透明。
只見它猛地將銀色的長髮向後甩起……
發絲飄散，閃閃發光。
洛徹菲爾如遭電擊般僵在那裏，爲眼前的美景懾了心神。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的洛徹菲爾用熱切的目光打量美麗的精靈──啊！
那清靈的側臉──應該是我的塞利茜雅！……
目光向下滑去，看到那緩緩起伏著的平滑胸膛──？
男的？
明知對方是男的，可看到那閃著水光的茱萸，洛徹菲爾下腹一陣灼熱，脹痛了起來。
怎麽回事啊？居然會因爲一個赤裸的男子而勃起？
理智顯然跟不上肉體，下身快速地膨脹，却被緊身的馬褲所束縛，讓洛徹菲爾難耐地動了動身子。
塞利斯轉向這邊，正對著洛徹菲爾隱身的地方。
洛徹菲爾看到他下體淡淡的毛髮，咽了口唾沫，可悲地發現下身已濕了起來。
此時，堪雷斯忽然不合作地甩了甩頭，打了個響鼻──驚動了塞利斯。
“誰？！”塞利斯用毛巾掩住自己的身體，緊張地叫道。
洛徹菲爾無奈地走出樹叢。
塞利斯的臉一下子變得蒼白，驚喘了一聲，就向湖邊堆放衣服的地方跑去。
洛徹菲爾的腦中忽然閃過了什麽，可是太快而無法掌握，但他還是依著直覺，搶在塞利斯之前，拿到了衣服。
塞利斯又羞又怒，漲紅了臉：“把衣服還我！”
洛徹菲爾一根手指緩緩地劃過他的肩，順臂而下，“你急什麽？”
塞利斯打了個寒戰，“給我衣服，我冷。”
洛徹菲爾微微笑了一下，鬆開手，“時下的天氣確實不是裸泳的好時候。”
塞利斯忙著穿衣服，慌亂地問，“你不是要忙到晚上？怎麽有空來？”
洛徹菲爾一蹙眉，只覺得眼前的男子熟悉的可疑。
塞利斯沒聽到回答，心念一動，急忙道，“塞利茜雅告訴我你很忙！”
洛徹菲爾隱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却說不上來，只是皺著眉望著他。
塞利斯彎下身套上褲子，一抬頭，却正對上洛徹菲爾的下體──
塞利斯臉脹紅，不知所措地被眼前的鼓起定住了目光。
洛徹菲爾見他忽然止住了動作，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
好尬尷！
兩人就這麽不言不語地靜止在那裏──說錯了，有個東西却十分有精神地漲大著。
洛徹菲爾先采取了動作，後退了一步。
塞利斯這才回過神來，羞紅了臉束好衣服，轉身就想逃走。
洛徹菲爾一直盯著他的動作，見他欲跑，下一秒就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拖進自己的懷中。“急著到哪兒去？”
“啊，我，我去通知家裏您到了！”塞利斯急促地喘息。
“不急。倒是你，頭髮都沒擦幹，會著凉的。”
洛徹菲爾在旁邊的大石頭上坐下，順勢把塞利斯按坐在自己腿上，用塞利斯的毛巾擦起他的頭髮來。
塞利斯渾身僵硬地坐在他腿上，任由他擺弄自己的頭髮。
（要命！不會穿梆吧？！）
塞利斯拼命地動腦筋想著擺脫他的方法。
**
柔細的銀絲劃過指間，洛徹菲爾怡然自得地幫塞利斯擦幹頭髮。
塞利斯受不了洛徹菲爾慢條斯理的動作，不耐煩地移動身子，然後猛得僵住。
那個，那個熱熱的硬硬的頂著自己的東西──它怎麽還沒小下去──還輕輕顫動著戳著自己──
拜厚重繁複的長裙所賜，雖然有好幾次洛徹菲爾都吻得欲望勃發，塞利斯却沒再親身感受到──可現在！
塞利斯動也不敢動，生怕刺激到他。
（見鬼了！現在自己是男生打扮耶！他興奮個什麽勁？！）
洛徹菲爾仿佛自虐似的延長著自己的脹痛時間。
（受不了了！）
塞利斯飛快地跳下他的腿，長髮從他手中拖曳而出。“我的頭髮已經幹了，我，先走一步！”，拔腿就跑。
看他倉皇逃遠的身影，洛徹菲爾有了時光倒置的錯覺，仿佛又見到塞利茜雅騎著馬甩下他的情景──怎麽回事？
**
塞利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到了家，沖上樓，直奔塞利茜雅的臥室。
“姐姐！不好了！洛徹菲爾來了！”
“什麽？！”疹子已經不太明顯的塞利茜雅也嚇了一跳，“你不是說他不會來的！”
“我怎麽知道！他就要到了！”
塞利茜雅快步沖到門口，對著外面大叫，“老爹，你去把公爵拖延住，能拖多久拖多久！”
梅格伯爵抱著一瓶塞利斯拐來孝敬他的葡萄酒，從房裏探出頭來，“公爵來了？”
“對！把攔在樓下，什麽也不要泄露，知道嗎？！”塞利茜雅毫無敬意地對自己的父親大人大聲命令。
“哦。”梅格伯爵不在乎地應了，取了兩個杯子就下樓去截人。
“現在你快點換上裙子！”塞利茜雅幫塞利斯快快換裝。塞利斯不忘灑了點玫瑰水在頭髮上，“萬一給他聞出來就糟了。”
**
洛徹菲爾騎馬來到屋前──嗯，確實破敗的可以。
花園顯然荒凉廢已久，却在一角種了蔬菜。曾經輝煌一時的府邸也陳舊不堪，墻壁上吊著串串藤蔓──一如這個家庭的沒落。
一想到心愛的人兒以前就生活在這麽簡陋的地方，洛徹菲爾皺眉，覺得有些心痛。
應該好好翻修一下才行。他暗暗下了决定。
連個應門的下人都沒有。
洛徹菲爾只好自己把堪雷斯拴在門邊。正打算喊門，梅格府的現任主人笑咪咪地送上一杯美酒：“來，和我一起幹幾杯吧！”
**
洛徹菲爾一邊飲著很顯然是自家窑中的美酒，聽著梅格伯爵大談祖輩的豐功偉績，有些納悶自己爲什麽會坐在這裏聽一個沒落貴族鬼話的。
終于，塞利斯翩翩而來。
“對不起，我下來晚了。因爲塞利斯好象有些受凉的樣子，我才讓他睡下。”塞利斯微笑著說著謊話。
“他病了？”洛徹菲爾一楞，生起一絲罪惡感，“嚴重嗎？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一下？”
“沒什麽大礙的。只要睡一覺就好了。誰叫他在這種天氣還去湖邊呢？”塞利斯神色不變，却是在暗諷洛徹菲爾──都是你惹的禍！
洛徹菲爾當然不能承認自己剛剛對未來的小舅子有這個那個的行動（衝動？），只好轉移話題。“沒想到你們兩個長得這麽象。”
“是啊！”梅格老爹灌下一杯酒，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後接著道，“他們都長得象我那短命的妻子……”
塞利斯走到洛徹菲爾身邊，轉瞬被他摟入懷中。
塞利斯不便掙脫，只好用手抵著他的胸膛以保持距離。
“你怎麽會來？”
“想你啊。”
“呵，呵，──是嗎？”
塞利斯被偷了一個香吻，乾笑著望向父親大人的方向。
（喂！你兒子和男人打情駡俏，你倒也表示一下啊！）
可惜，梅格伯爵只顧著喝酒，對此視若無睹。
“反正我家也回了，人也看過了，我們回去吧。”塞利斯道。
洛徹菲爾雖然高興佳人主動提出和自己一起回家，却又認爲難得來一趟，就這麽走了好象不太合算，就提議道，“時候還早，領我參觀一下吧。”
眼見父親一杯接一杯地越喝越多，即使知道他酒量很好，也擔心他會不小心說出不該說的，塞利斯僵笑道，“我們家太破了，沒什麽好看的。”（快點走啦！）
“誰說的！我們的家族畫像就很值得一看！”梅格老爹打了個酒嗝，邀請洛徹菲爾去觀賞。
“我很樂意。”洛徹菲爾微笑著攬著不情願的塞利斯向側邊回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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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曾曾祖父！他因爲戰功而受封爵位！”
“這位是我的曾祖父……”
洛徹菲爾一張張地看過來。
“這是我的妻子。”
嗯，銀髮的美人──懷裏的兩個嬰兒就是塞利茜雅姐弟了吧。
“這是我最引以自豪的兒女！”梅格伯爵走到一幅巨畫前站住，驕傲地宣布。
洛徹菲爾抬頭，看著畫中巧笑嫣然的兩個美人。
一模一樣的清秀容顔，神秘的紫色眸子，一般的高矮，一樣的纖細。如果不是一個著著男裝，洛徹菲爾都無法分辨。
那是幾年前的畫吧──可爲什麽會覺得女裝的佳人笑得嬌艶强勢，反到是男裝的人兒更像是自己愛慕的對象呢？
洛徹菲爾困惑地看看畫，再低頭看看懷裏的人──爲什麽呢？
“畫也看過了，我們走吧。”塞利斯又在趕人。
洛徹菲爾皺眉，“你在怕什麽？老想趕我走。”
“呵，呵，哪兒的事！”被洛徹菲爾的敏感嚇的心裏發毛，塞利斯乾笑兩聲，“天色不早了，我想去你家吃大餐啊！”雖然大胃口破壞自己的形象，現在也顧不上了。
“你不是帶了很多過來？”（下人都報告過了。）
塞利斯臉色不變，“那是給父親、姐姐他們的──”
“沒有我的份兒是嗎？──我的東西啊──”
塞利斯恨恨地瞪著洛徹菲爾裝出來的苦惱表情，“真是不好意思！”
洛徹菲爾笑開了，捏捏塞利斯柔嫩的頰，“你真可愛。”
塞利斯臉一紅，拖著他往回走。
洛徹菲爾任他拖著，却又提出，“其實真的不用急著回去。我已經把公事暫時處理完了。而且我想讓人送些東西過來，把這裏好好裝修一下。”
（你還想呆啊？！）塞利斯在心裏大叫。
“那可真是太好了！”梅格老爹熱情地道。
“哪里。反正我們以後……”塞利斯猛伸手捂住他的嘴，不知怎地不想聽到他下面要說的話。
洛徹菲爾低頭審視他越來越陰沈的小臉，困惑中决定不能順著他的意。“我想今晚就住下來，不會有什麽不便吧？”
塞利斯心裏駡著這個第六感奇强的精明公爵，（他一定是懷疑什麽了！）（啊啊啊！！！）
“我去叫奶媽準備晚飯！”氣衝衝地走了。
“她怎麽了？”洛徹菲爾問。
“誰知道。哄哄他就好了。”梅格伯爵把瓶中最後一滴酒倒入口中。“真是好酒啊。”
“我明天就讓人再送兩桶來。”洛徹菲爾微笑道。
“兩桶！”梅格老爹兩眼放光，“好！好！那孩子就送給你了！”
（才兩桶酒就把女兒送人了？）洛徹菲爾搖搖頭，“對于修整府上的事，有什麽要求您儘管提。”
“當然，當然！”梅格伯爵笑得好不開心。
第六章
先去了厨房，讓奶媽用自己帶回來的好料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
奶媽的手藝他信的過，不過麻煩的却是今晚的客人。
塞利斯特意挑選洛徹菲爾不會經過的路徑一溜小跑地來到了樓上自己的房間外。輕輕敲了下門，“塞利斯。”
塞利茜雅馬上從裏面打開了門。
塞利斯四下看看沒人，一閃身進了屋，反手又把門給插上。
（真是的！進個房間和作賊似的！）
“怎麽樣？”塞利茜雅急切地問。
“現在是沒事，不過下面就難說 了。”
“什麽意思？”
“聖費斯公爵今晚要住在這裏。”塞利斯苦著臉，無力地坐在椅子上。
“住下來！”塞利茜雅一聲尖叫，嚇得塞利斯急忙跳起來捂她的嘴，“你輕點聲！”
塞利茜雅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塞利斯這下是癱在椅子上了。
“怎麽辦？我簡直想自己去招了算了。”塞利斯垂頭喪氣地說道。
“當然不行！”塞利茜雅輕斥道。“都已經堅持到現在了，說什麽也要撑下去！”
“你不知道，洛徹菲爾精得很──”
“我們也不笨啊！”塞利茜雅有些得意地笑。
“是。可是很累啊。而且累的是我！”
塞利茜雅伸手摸摸他的頭髮，“加油。你這麽做是爲了我們大家。再堅持幾天。”
塞利斯可憐兮兮地望向姐姐，嘆了口氣，點點頭，“我會努力的。”
“這才是我的好弟弟！”塞利茜雅微笑，“你就辛苦一點。如果他一定要見塞利斯，你就一人飾兩角，來回跑吧！”
塞利斯大大皺眉，覺得姐姐有看好戲的心態。
“我也會盡力幫你的！”塞利茜雅給他打氣，結束了討論。
**
到了晚餐時刻，“塞利斯”繼續在樓上“養病”，而梅格伯爵也因喝多了而去睡了，最後就只有塞利斯和洛徹菲爾兩人享用了奶媽使出渾身解數準備的菜式。
“味道不錯。”洛徹菲爾很大方地誇獎。
“奶媽的手藝本來就好。”
沒有其它人在場，塞利斯覺得危機感小了很多。可也正因沒有他人在場，洛徹菲爾就不規矩起來。
“喂，公爵大人，你也顧點形象，不要動手動脚的嘛。”塞利斯被困在洛徹菲爾懷中，努力躲著他的狼吻。
“你不認爲正因爲我是公爵大人，才更可以爲所欲爲嗎？”洛徹菲爾低頭咬他的頸子。
“討厭的有錢人！”塞利斯喘了一下，推開他的頭，“你就不能好好吃飯？！你不餓嗎？”
洛徹菲爾趁他不備又在唇上啄了一口，“我是餓了──我想吃你。”
塞利斯嚇了一跳，沒想到洛徹菲爾的欲望越來越重了。“這，這種事──現在時間地點都不對吧──”
洛徹菲爾終于放鬆臂上的力量，“你的意思是說，直到我娶了你，才能要你是嗎？”
塞利斯胡亂地點頭。（我是不可能的！）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洛徹菲爾長長地吐了口氣，沉聲道，“好，我會忍耐的。”然後又賊賊地笑起來，“在此之前，讓我摸一下也不爲過吧？──我不會做到最後的──”
（你一摸那還得了？！）塞利斯一慌，就用唇堵上他的，主動來了個深吻，直到喘不過氣了才分開。“只能到接吻，不能再多了。”
洛徹菲爾眼睛一眯。
（啊！他發現什麽了？！）
“你到底在瞞我什麽？”
終于問了出來。
“有，有嗎？我沒瞞你什麽啊。”塞利斯膽戰心驚地道。
“絕對有！就憑你不想讓我留下，就憑你不肯讓我撫摸──”
塞利斯在他研究的目光下咽了口唾沫。
（爲什麽要我來應對啊？！）
“告訴我。”洛徹菲爾放低了聲音誘惑他。
塞利斯仍是固執地搖搖頭。
洛徹菲爾惱怒地瞪他，“你真是很頑固！”
塞利斯假笑，“我只是堅持。”
兩人你瞪我我瞪你，誰也不肯退讓。
奶媽這時進來，“要用甜點了嗎？”
塞利斯飛快地從洛徹菲爾懷中跳出，跑到奶媽身邊，輕聲在她耳邊道，“好奶媽，你可真是救了我耶！”
知道內情的奶媽寵溺地對他微笑，把水果放到餐桌上，“爵爺請慢用。”退了下去。
塞利斯則坐回自己離洛徹菲爾幾乎一桌距離的位子上。（真是的！先前怎會被他擄到身邊的？！），“請用！”
洛徹菲爾恨得牙癢癢的，却又無技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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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逃進了塞利茜雅的房間，關上門後又不放心地輕揭一條縫──（喂！你不去睡覺，站在我的房間外幹什麽？！算我求求你，去睡了好不好？）
欲哭無泪地看著洛徹菲爾在塞利斯的房門外立了一會兒，終于沒有敲門，轉身前往爲他備下的客房。
塞利斯這才松了一口氣，倚著門坐到地上──
真的快不行了。
第七章
洛徹菲爾心裏一直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天剛亮，他就來敲門了。
塞利茜雅嚇得從床上跳起來，非常不淑女的跑到露臺上，驚險萬分地跨進相隔一臂之遙的塞利斯所在房間的露臺。
把睡裙放下，塞利茜雅大喘了兩聲，“好幾年沒爬過了，都生疏了！”推開門沖進房間，搖著床上的人。
“快醒來！塞利斯！”（聲音還不敢叫太響。）
“嗯──”做了一晚惡夢的塞利斯悠悠醒轉，“早，塞利茜雅。”
“早？！是早啊！人家起的更早，已經來敲門了！”
喝！
塞利斯嚇醒過來。“洛徹菲爾來了？！”
“在隔壁門外！”
“這，這，怎麽辦？！”塞利斯仍不十分清醒的腦袋亂成一團漿糊。
“和我剛才一樣，從露臺爬過去啊！”
“噢。”塞利斯應了，迷迷糊糊地就去做危險動作。
**
洛徹菲爾等得不耐煩了，那種不對勁的感覺越來越强烈。
忽然聽到尖銳的女聲大叫，“塞利斯！……救命啊！！”
洛徹菲爾心頭一跳，喊了一聲“失禮了！”，用肩猛地撞開門，闖了進去。
隨著聲音沖到露臺，只見對面的女子外分驚險地抓住另一個人的手，苦苦地阻止那人的下墜。
看不清楚面容，洛徹菲爾知道事態緊急。轉身再返回去，同樣撞開隔壁的門，跑到露臺上大掌一撈，把人救了上來。
“塞利斯！你沒事吧？！”女子大聲叫著問洛徹菲爾懷中的人。
“我……我沒事。”懷中的男子還有些恍惚。
“你真要把我嚇死了……幸好這位先生救……啊！！”猛地發出比剛才更大聲的慘叫。
男子眼睛逐漸張大，非常非常緩慢地抬頭，戰戰兢兢地望向洛徹菲爾神情複雜的臉。
完了！
塞利斯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無法思考的情况下，猛地推開洛徹菲爾，奪路向房外跑去。
洛徹菲爾一不留神被推地跌到一邊，爬起來，也跟著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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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逃！
塞利斯腦中只有這個想法。
無法面對洛徹菲爾的心痛責難，現在只想逃避。
還穿著睡衣，塞利斯沖到臨時修整起的馬厩，牽出塔妮，也沒上鞍，翻身就上了馬，口中輕斥一聲沖了出去。
這下可把追來的洛徹菲爾嚇了一跳。
（他在幹什麽？！）
急急忙忙把鞍具架上堪雷斯，洛徹菲爾奮力追趕。
一面催馬，洛徹菲爾在心裏駡個不停。
（這一家子居然敢這樣欺騙我！真是罪無可恕！）
洛徹菲爾見始終無法追上塞利斯，怒火燒得更旺。
（看我抓到他後要怎麽教訓他！他們幾個全不放過！要讓他們嘗嘗得罪本公爵的後果！）
所有惡毒的念頭在下一瞬猛地蒸發不見。
洛徹菲爾肝膽俱裂地看到塔妮似乎受了驚而前肢立起，將騎手拋下馬去……
“不！”
洛徹菲爾大吼著沖過去，幾乎是滾著下了馬，踉蹌地撲到塞利斯的身邊。
顫抖著手把塞利斯摟進懷，連聲地呼喊，“塞利茜……塞利斯！”
小心地把他的頭扶起，只見他雙目緊閉，蒼白的臉上有幾道細小的擦傷，發上也沾滿了草屑。
“塞利斯？……”洛徹菲爾不確定地喚道。
沒有響應。
洛徹菲爾只覺心臟像是被人緊緊握住，痛苦地喘不過氣來。
不知道塞利斯到底傷到哪里，洛徹菲爾盡可能小心地把他抱上馬，急急地奔回宅子去。
**
“見鬼的！醫生怎麽還沒來？！”洛徹菲爾象被困的雄獅一般在房裏走來走去，不住地咆哮著。
塞利茜雅立在一旁，雖然心下也是慌亂不已，看起來却比公爵大人鎮定多了。
“奶媽的兒子杰米已經趕去叫醫生了，一會兒就會到的。”
“杰米？他騎的什麽？幹農活的馬嗎？！該死的！應該我親自去的！”洛徹菲爾再次怒吼。
“塞利斯不會有事的。”
“……你怎麽這麽有信心？！他又不是在你眼前墜馬的！你！──”
“既然塞利斯還沒醒，我就把整件事跟您解釋一下好了。”塞利茜雅道。
“我現在根本沒心情聽！”
“整件事都是我和父親的主意！”塞利茜雅不理他的拒絕，揚聲道，“是我們要求他的……”
隨著塞利茜雅澄淨的聲音，洛徹菲爾逐漸平靜下來，第一次認真打量著原可能成爲自己未婚妻的女子。
與塞利斯一般無二的美貌。雖然臉上還殘留著淡紅的痕迹，但高貴堅定的氣質彌補了這一點瑕疵。
洛徹菲爾看著她，有些爲她的風度所心折，却沒有動心動情的悸動。
即使是雙胞胎，也還是不同的兩個人啊──不可能再有一個塞利斯──讓我如此迷戀。
“我知道我們的做法冒犯了您，但我們也有苦衷……如果您實在要怪罪下來，也請對著我來，不要傷害塞利斯。”
“傷害他？”洛徹菲爾輕聲吐出這幾個字，目光柔柔地投向躺在床上的人，“我怎麽可能傷害他……”
塞利茜雅見洛徹菲爾的態度軟化，忽然問，“您喜歡塞利斯嗎？”
洛徹菲爾苦笑，轉過頭，“我都想娶他了，你說我喜不喜歡他？──我愛他啊──”
塞利茜雅向前跨了一步，“可您現在知道他是男的了……”她緊盯著洛徹菲爾，“您好還想和他共度一生嗎？”
洛徹菲爾對她的這種說法有些不解，“你什麽意思？”
塞利茜雅冷冷地笑了笑，“如果您願意的話，可以一箭雙雕，得到我們兩個！”
洛徹菲爾眼睛一眯，“你的意思是說，你和弟弟共享一個丈夫咯？”
塞利茜雅高高地抬起下巴，“老實說，我對您本人沒什麽興趣，還是您的錢更有吸引力。但這是個好辦法不是嗎？您會有一個女的臺面上的妻子，還能擁有男的實質的愛人。”
洛徹菲爾惱怒地低吼，“我在你眼裏就這麽不堪嗎？！”
塞利茜雅抬眼望他，“這無關感覺，而是爲了我們全家的安逸以及我弟弟的幸福。”她微微笑了一下，“這不失爲一個好主意，不是嗎？”
洛徹菲爾無法否認。沉吟了一會兒，再次轉頭望向床那邊，“這種事情很好解决。一切事，都等他醒來再說。”心下仍隱隱懼怕著。
塞利茜雅也跟著肅了臉，微微皺起眉。
**
讓人等的頭髮都快白了的老醫生終于拖著一身老骨頭趕來了。細細地檢查過一遍，得出病人只有小擦傷、沒有骨折、沒有傷到內臟……“頭部也沒有异常。”
“那他爲什麽還不醒？！”洛徹菲爾凶狠地問道。
“這個嘛──也許是病人潜意識裏不想醒過來吧。”老頭歪歪脖子，從藥箱裏拿出兩瓶藥，“等他醒來就給他吃，上面寫著服用方法了。還有什麽不舒服的話，再來叫我好了。”
（誰還想再找你這個庸醫！）
洛徹菲爾獰笑道，“在我的家庭醫生來以前，你還是在這裏住下吧。”
又找來了杰米，讓他去公爵府送信派人來。
***
把塞利茜雅趕走，去陪她那個到現在仍酒醉睡眠中的老子，洛徹菲爾獨自留在屋中，走到床邊坐下，身子前傾，握住塞利斯的手。
“我不怪你了，快點醒來吧。”
**
不知過了多久，在洛徹菲爾說了無數遍“我愛你”的誓言、氣地想去幹掉那個庸醫的時候，床上的人長長睫毛顫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地張開了眼睛。
當那清澄的眸子映出自己面容時，洛徹菲爾狂喜地俯下頭，“感謝上帝！你終于醒了！”
小人兒眨了眨眼，然後淚水涌了上來。
“啊，你怎麽了？！是哪里疼嗎？！我去叫──”
塞利斯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對不起……”泪水沿著白晰的面龐滾滾而下。
洛徹菲爾嘆了口氣，轉身把他抱在懷裏，輕聲道，“我早就原諒你了，甜心。”
“可是，可是，我騙了你……”
“噓──別說話──乖乖的，只要把傷養好，然後我們結婚。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
“但是──”
“沒有但是！”洛徹菲爾加重了語氣，在看到塞利斯怯怯的眼神時又軟化下來，“我愛你，所以即使你騙了我，我也不會怨你的。”停了一停，又道，“只要你答應我以後再不說謊騙我就行了。”
塞利斯眨眨眼，沒有出聲。
洛徹菲爾眉頭一皺，正待開口，塞利斯却抬頭送上了唇。
洛徹菲爾自然不放過地深吻了起來，很難再去追究剛剛的答案了。
好一會兒才分開，洛徹菲爾拿起藥，“先把藥吃了吧。”
塞利斯馬上皺起眉，厭惡地瞪著藥瓶。
洛徹菲爾笑道，“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怕吃藥嗎？”
“藥很苦。”
洛徹菲爾黯了眼，“誰叫你從馬上摔下來──以後再也不許做這麽危險的事了，知道嗎？！”連帶著想起露臺上的一幕，氣惱地道，“真該把你吊起來好好打一頓！”
塞利斯笑道，“我知道你捨不得。”
洛徹菲爾想板起面孔却失敗了，苦笑著搖搖頭，“吃藥，然後睡覺。”
看著塞利斯把藥吞下，又灌了一大杯水，洛徹菲爾也上了床，把塞利斯摟近了，讓他枕在自己的臂彎裏。
（重新擁有他的感覺真好。）
洛徹菲爾以感恩的心謝著全能的上帝。收緊胳膊。
塞利斯動了動身子，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貼上去，心裏也是很愉快。
（洛徹菲爾啊──）
（我也愛你。）
塞利斯貝齒咬著唇，淘氣地想，（如果他知道自己墜馬時小心地護住了自己而沒有受傷，只是在他奔近時沒有主意而“裝死”的話，不知會不會很生氣？）
（而且自己還一直裝作昏迷直到塞利茜雅把事情解决，後來還很丟臉地真的睡著了……）
抬頭看看洛徹菲爾。
（你很愛我的──會原諒我的，不是嗎？──）
見到洛徹菲爾寵溺的笑容，塞利斯艶艶地笑了開來……………………
（完）
《替身姻緣》番外之《皆大歡喜》
天色漸漸亮了，萬物逐漸蘇醒。
在露珠還在玫瑰花上閃動的時候，一輛輕便馬車駛到了聖費斯公爵府邸的門前。
車門一開，一個頂著一頭白髮的清瘦老者走了下來。
門房的老卡爾一見，滿面笑容地從房裏沖了出來。“啊，是布諾裏先生啊！您怎麽來了？！”
克利．布諾裏微笑，“聖費斯公爵結婚了，我這個從小看他長大的人當然要回來看看了。”
卡爾從車夫手中把行李接過來，一邊引路一邊道，“公爵目前不在府裏，他和夫人以及夫人的弟弟一起出去度假了。不過預定今天就會回來。”“公爵要是知道您來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婚禮時您沒能趕來可真是太可惜了。那天儀式是多麽盛大啊！連皇太后都出席了呢！”
布諾裏搖搖頭，“我當然想來了！可是誰叫我那時候剛好閃了腰，而那個大夫硬是不讓我旅行。”
卡爾點頭，“年紀大了是得小心點。”
“看起來你的身子骨還是很硬朗嘛。”布諾裏打量卡爾。
“哈哈，我也這麽認爲啦！”卡爾得意地笑著。
行到主屋，現在任職的管家，也就是布諾裏的繼任者弗萊遠遠地望見他們，就迅速迎了上來。
“布諾裏先生！”
“嗨，弗萊，別來無恙啊？”布諾裏笑著打招呼。
才二十三歲的弗萊激動地道，“能見到您真是太高興了！”
****
卡爾回門房去。叫下人找扛著行李，弗萊送布諾裏到他的房間。
布諾裏一邊走一邊四下打量，還不忘用手指在樓梯扶手、畫框等上面擦過，看看打掃得幹不乾淨。
“嗯，做的還不錯嘛。”布諾裏滿意地點點頭，“我果然沒看錯人，就知道你能作個認真盡職的好管家的。”
“我做的還不够，還要向您多多學習。”弗萊謙遜地道。
進了房間，布諾裏讓下人把行李先擺在一邊，讓他們退下了，問，“對了，公爵和新夫人處的怎麽樣？”（這可是他此行的最大目的啊。）
弗萊答道，“公爵和夫人非常恩愛，平時總在一起，有時親熱的連我們都覺得不好意思呢。”
“哦？”
“夫人是位氣質高雅、很有教養的小姐。”弗萊臉微紅，“而且，是位絕世美女！”
“是嗎？……我聽卡爾說公爵去度假了？”
“是的。自從認識夫人以來，公爵總是趕著把工作做完，好陪著夫人。”
布諾裏道，“喬爾呢？沒一起去？”
弗萊笑道，“公爵讓他在府裏看功課。因爲不能一起去玩，小少爺還鬧彆扭呢。”停了一下，又道，“您長途勞頓，不如先休息一下，等早餐時間我再來叫您。”
“不用了！我還沒老到沒精神！”布諾裏挺起腰板，“還是讓我看看你怎麽工作的吧！”
“啊？”弗萊苦笑，“您可口下留情。”
***
“布諾裏爺爺！”
布諾裏滿面笑容地看著又長高一些的喬爾欣喜地向他撲來。
“哦！喬爾乖乖！”“你輕點，布諾裏可是老了哦~~”
“布諾裏爺爺！”喬爾興奮地在布諾裏的臉上親親，惹得布諾裏呵呵直笑。
布諾裏問了喬爾幾個生活學習方面的問題，話題一轉，“喬爾，和新媽媽處的怎麽樣啊？喜歡新媽媽嗎？”
喬爾點點頭，“我和塞利很好哦！”
“塞利？”
“爸爸說叫他塞利。”
“嗯……聽說塞利茜雅的弟弟也一起住在這裏？”
“是啊。”喬爾應道。心裏却想著應該說是塞利斯夫人的姐姐也住在這裏才對。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聖費斯公爵實際上是娶了男性的塞利斯的事情，在府裏也只有當事人、塞利茜雅以及喬爾知道。
布諾裏摸摸喬爾的頭，“看的出，你過的不錯。”
“嗯！因爲塞利的關係，爸爸對我也親密起來了。每天都很快樂！”喬爾甜甜地笑著。然後又苦了臉，“就是功課太多了，這次度假都不讓我一起去！”
“那是不想你妨礙他們的兩人世界啊。”
“什麽兩人世界？！那賽莉爲什麽就可以去？！”喬爾不服氣道。
“賽莉？……哦，是說塞利斯嗎？……你們這麽稱呼，不會分不清嗎？”
（就是分不清才好啊！）
這時，仍立在一旁的弗萊道，“喬爾少爺是沒問題，我們這些下人就總是分不清夫人和梅格少爺了。”他不禁抱怨道，“夫人和梅格少爺都是高貴的人，對我們也很好，可就是喜歡玩互調身份的遊戲，我們老是認錯人，真是有些頭痛呢。”
喬爾在一旁吐吐舌頭，（你們不一定認錯啦~~）
“她們有這種癖好嗎？”布諾裏愕然。
弗萊笑道，“不過我們已經知道了，只要是和公爵粘在一起的，一定就是夫人了。”
（這是什麽方法啊？！）喬爾偷笑。
“哦。”布諾裏老先生却把這法子給記下了。免得自己哪天也認錯人，那不是很丟這張老臉？
站在落地窗前向外望去，遠遠的有一隊人馬行來。
喬爾叫道，“爸爸他們回來了！”拉著布諾裏就向外跑，“布諾裏爺爺，我們去接爸爸吧！讓爸爸嚇一跳啊！”
***
來到大門時，正好看見高大的洛徹菲爾一躍下馬，伸手想扶下騎裝的佳人，却只能碰到身手矯健的夫人的一點衣袖的可笑場面。
而旁邊，另有一位紳士將也是同樣銀發紫眸的騎手扶下馬來。
“爸爸！看是誰來了！”喬爾拖著布諾裏的老骨頭向著洛徹菲爾跑過去，一邊大叫著。
洛徹菲爾正在夫人耳邊輕聲抱怨，聽到兒子的叫聲，一抬頭，頓時一驚，“布諾裏！”驚喜地迎上前去，“布諾裏！真是沒想到啊！”
布諾裏向後退了一步，躬身施禮，“公爵大人。”
洛徹菲爾高傲地接受他的行禮，然後眉一抬，笑著摟住布諾裏，“您身體還好吧？真是太久沒見了！”
布諾裏也笑著回抱他，拍了兩下，才分開。“布諾裏仍是老當益壯。”
這時塞利斯走到洛徹菲爾身邊。
洛徹菲爾忙介紹，“您還沒見過的，我的妻子，塞利。”
布諾裏很快地掃過兩個銀髮美人，悲哀地發現自己也分辨不出──男女！
曲身向洛徹菲爾介紹的美人行吻手禮，“您好，公爵夫人。”
塞利斯高傲地略略低頭示意。“您好，布諾裏先生。經常聽洛徹菲爾提到您的事。很高興能見到您。”
布諾裏低眉，“我才是一直想見夫人一面。”
洛徹菲爾笑道，“布諾裏就象我的父親一樣。而且從小就屬他最寵我了！”
塞利斯斜眼睨他，“你現在未免太過狂妄了。小時候應該更嚴厲管教才是。”
布諾裏驚訝夫人居然敢這麽對公爵說話，却見洛徹菲爾親昵地摟住塞利斯的腰笑道，“我這叫高貴威嚴。”
塞利斯笑著瞥他，“你這個人啊……”
布諾裏滿意地看到自己從照料大的孩子能笑得如此開懷。想他的前一段婚姻中，哪里見到過如此溫馨愉悅的畫面呢──心中不由對這們新夫人又生了幾分好感──而且，還真是個傾城的美人啊──難怪弗萊提起她時都會臉紅了──不是那種艶麗俗華的美，而是清靈秀挺──不愧是名門梅格家的小姐。
這時另一位紳士走了過來，朗聲道，“布諾裏老爹，您還記得我嗎？”
布諾裏抬眼望去──雖不及洛徹菲爾健壯，但容貌却有幾分相似的青年──“啊！你是昂利！昂利少爺！”
昂利笑著上來擁抱他。“您還認得出我嘛，老爹！”
“你這個搗蛋鬼，想忘都忘不了呢。”“你也長這麽大了啊……你怎麽會和公爵在一塊兒的？”
昂利道，“我們在路上碰到，就一道玩了幾天。想想也好久沒到這裏來了，就厚臉皮的跟來作客了！”
喬爾這時撲過來，“昂利叔叔！”
昂利一把把喬爾抱起，“小夥子長大了啊！”
一直立在一旁沒出聲的塞利茜雅對布諾裏微點頭，“您好。”放低了聲音。
布諾裏再次研究這個青年和夫人的區別──失敗！
布諾裏喪氣地承認，這麽短的時間內，他還真是無法分辨出這對雙胞胎中誰是誰啊。
***
不服老的布諾裏終于還是不敵長途旅行的疲憊，回房睡了一覺。待醒來時，已是傍晚時分。
到了晚餐時，大家都聚在餐廳，享受了一頓高品質的靜悄悄晚餐。
被邀同桌而食的布諾裏驚訝地發現洛徹菲爾在一整頓飯中都沒和對面的夫人有過眼神交流，反到是經常望向夫人的弟弟。而梅格少爺却始終低著頭，一直到吃完離席爲止。
好象有些不對勁啊。
****
晚餐過後，幾個人聚在廳裏，昂利熱情地請公爵夫人爲大家演奏一曲，而且一直立在琴旁，還跟著伴唱起來。
洛徹菲爾舉著酒杯，時而飲上兩口，對于昂利猛向自己新婚妻子獻殷勤的行爲視若無睹。
梅格少爺在一旁和喬爾作著紙牌游戲。
（可──洛徹菲爾大人啊──）
布諾裏看著洛徹菲爾親自倒了酒，送到梅格少爺面前，把兒子趕到一邊，然後低著頭說著什麽………………
（這個畫面怎麽看怎麽都覺得曖昧！）
滿心疑慮的老人家看到梅格少爺搖搖頭，又向自己這裏瞥了一眼，看起來正在拒絕洛徹菲爾的什麽提議。而洛徹菲爾在熱切的勸說無效後，有些喪氣地低聲咒駡，引得對方一聲輕笑，拍拍他的手像是在安慰他。
真的是──很奇怪！！
目送公爵和夫人分別走進相連的兩寢室，布諾裏的心裏却仍是不踏實。
***
第二天，布諾裏還是沒能理出個頭緒。
早餐的情形和昨晚一樣──難道昨天早上的親密只是錯覺？
飯後，去了洛徹菲爾的書房。
“您這次打算住多久？”洛徹菲爾問。
“怎麽？公爵大人不歡迎我這個老頭子嗎？”布諾裏裝出一付心痛的樣子。
洛徹菲爾大笑，“怎麽會？！不過我是想著約克他們會放您在我這兒多久。”
說到這個，布諾裏不由緊皺眉頭，“真不知他們是怎麽想的，好象我已經老的連路都走不動似的，非要我呆在家裏。其實什麽事都不做才老的快啊。”
“這也是他們的一片孝心啊。不想見您再那麽辛苦了。”
“我這個人就是歇不下來！”布諾裏瞪著洛徹菲爾，眼睛閃閃亮的有所請求。
洛徹菲爾一驚，“您不要害我啊，我可不想被約克怪死。”
“哼！”布諾裏不愉快地哼了一聲，“那我多住幾天總可以吧。”
洛徹菲爾笑道，“當然可以。您高興住幾天就住幾……”
布諾裏敏銳地發現洛徹菲爾好象想到了什麽而皺了臉。
“怎麽？有什麽問題？”布諾裏問。
“啊，當然沒有。”洛徹菲爾心裏泛苦。（昨天就沒能抱著塞利斯睡，好不習慣。而這位老人家這一住，要親熱就更難了…………對了，讓塞利斯換上女裝好了。這樣就可以明目張膽地……）
布諾裏狐疑地看著洛徹菲爾一付色眯眯的樣子。（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麽？？？！）
***
又看到公爵和夫人親昵地在一起了。
怎麽回事呢？
一會兒好象陌生人，一會兒又甜蜜地化不開。
布諾裏藏在柱子後，象密探一樣窺視著。
不要說他要對上任公爵及夫人有個交待，就憑自己將洛徹菲爾象親生兒子一樣看待這一點，不確定他是否幸福，布諾裏是絕不甘心的。
這時公爵已經和夫人吻在一塊兒了…………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吻的越來越熱烈，有向更激情發展的趨勢。
布諾裏老臉泛紅，悄悄退了出去。
**
走著走著，到了花園。
忽然聽到喬爾的聲音。
布諾裏下意識地往後一縮，又躲在一大叢玫瑰花後。
“你也該收斂一點了！”喬爾大叫。
“你在說什麽呀？”女裝的梅格少爺懶洋洋地道。
“我說，你不要和昂利太接近了！”
“關你什麽事啊？”
“剛剛我都看到了！你們在接吻！”
“那又怎麽樣？”
“你也不想想你現在的妝扮！而且布諾裏爺爺也在！你說如果他看到了會怎麽想？！”
“就讓他以爲我是塞利斯好了。”
“那也不對啊！塞利斯是男的耶！兩個男的怎麽能在一起！”
塞利茜雅突然出手，捏住了喬爾嫩嫩的兩頰，“你的態度很惡劣哦~~好歹我也是你的後母吧。”
“我媽媽是塞利斯！才不是你！”喬爾在她的魔爪下掙扎。
“哼！要不是我，洛徹菲爾能娶到塞利斯嗎？！居然不感謝我，還對我這麽凶！”塞利茜雅用力捏捏捏。
“誰要感謝你啊！所有的事不都是你折騰的？！你就只會添亂啦！……哇啊啊，放開我啦！”
……
“好了，放了喬爾吧。”
洛徹菲爾擁著塞利斯從小徑走來。
已經被剛剛的信息震的面色如土的布諾裏不禁又往後縮了點。
塞利茜雅悻悻地松了手，“爲什麽明明我和塞利斯長得一模一樣，我和你們兩父子就是不對盤呢？”
洛徹菲爾笑笑，“因爲你太厲害了吧。太厲害的女人可不討喜啊。”
塞利茜雅馬上反駁，“誰說的？！昂利就很喜歡我啊！……吶吶，我爲你們也算犧牲不少了，你們不會反對我和昂利在一起吧？……”忽然詭笑道，“如果有了小孩，你可要幫我養哦！反正昂利和你也有血緣關係，不會有人懷疑孩子不象你的。”
“姐姐！你和昂利已經發展到生小孩的地步了嗎？！”塞利斯大驚著叫道。
“唉呀，我是說將來的事啦……不過，很有可能哦~~”
梅格家的姐弟摟在一起有說有笑。
另一邊的聖費斯父子則搖著頭。
喬爾拉拉父親的袖子，“我看，您還是讓塞利斯離他姐姐遠一點，免得被教壞了。”
洛徹菲爾很想上去扯下塞利茜雅在吃塞利斯豆腐的手臂，點點頭，“你說的對！還是把她送給昂利，讓他去頭痛好了。”
……
可憐的布諾裏老先生顫巍巍地退出花園，一屁股坐在噴泉的壇沿上。
（洛、洛徹菲爾娶了個男老婆？！怎麽可能！怎麽可以！這下叫我如何向已故的公爵和夫人交待啊！我得阻止！……）
（唉，可我從少就寵著他了……看他這麽快樂……由他去吧。）
布諾裏好象突然間老了五歲。
**
“咦？您要回去了？不是才來嗎？”
“我倒也不是急著想走……”（就是看不下去而已。）
“不要急著回去嘛，再住幾天吧。”
（現在看洛徹菲爾的好客模樣──好假！認爲我妨礙你親熱了吧！）
（由我教養大的孩子怎麽會變成同性戀……幸好約克已經結婚了，而且他很愛娜娜……我可以放心了…………咦？不對！還有兩個小的！那兩個小子，大的也二十五了，說什麽還不想定下來！小的雖然才十七──可塞利斯也是這麽大啊…………）
布諾裏再也坐不住了，“我有急事，得馬上趕回去！”（這件事一定得搞清楚！）
布諾裏如臨大敵般地跳將起來。
“什麽急事啊？”洛徹菲爾不明就裏的跟著他。
（阻止我兒子變的和你一樣！）
***
肩負重大責任的布諾裏重新找到了生活的重心，匆匆忙忙地又把行李打包，架到車上就急急地返家了。
塞利斯望著馬車後掀起的烟塵，不解地問，“他到底在急什麽啊？……不過，好象又年輕十歲的樣子，好有精神！”
洛徹菲爾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拉著塞利斯的小手往回走。
“到哪兒去啊？”塞利斯問。
“回臥室。”
洛徹菲爾乾脆把塞利斯一把抱起，大踏步地前進。
“啊呀，你這個人啊……不用那麽急啦………………”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