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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重生] 《倒楣鬼》作者:佚名【完結】(穿越+女變男)

《倒楣鬼》作者:佚名【完結】(穿越+女變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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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是一個鬼
我是一個鬼。正確的說是一個女鬼。我本來不是鬼。5年前,和我住一起的同學和男朋友鬧分手,BF想不開,提了把雙立人牌的刀上來找她談判。由於氣氛比較緊張,我本來想在不驚動他們的情況下閃人,結果他們說翻臉就翻臉,爭執中,刀不知怎麼就飛到正閃到門口的我的身上。雙立人牌的刀真是鋒利的好刀。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已經站在吊燈旁邊看著自己的身體。換句話說就是——我死了。
死了以後我發現,我住的這個樓裡鬼還真不少。一樓房東家住的是個委屈死的漢朝芝麻官。三樓的是個吊死的高三學生。四樓是個被客人掐死的三陪小姐。樓頂還有個不小心摔死的小偷。再加上我這個二樓的稀裡糊塗死了的大學生。五個鬼,湊一桌麻將還有富余。
本人由於第一次當鬼,什麼也不懂,就成了這個樓裡鬼鬼爭取的小妹。
芝麻官告訴我,我這種情況屬於枉死,按規定是要到枉死城裡待到我壽命終止的時候才能去投胎的。不過,如果我跟著他混,他就可以保證我不被鬼差發現。可以在人間待到我不想待為止。我問他你怎麼有本事瞞過鬼差?他鼻孔朝天說他死的時間長了。現在的鬼差都是他的徒子徒孫,法力小小滴說。我盯著芝麻官說那你不是千年老妖了?難道想讓我跟你演聶小倩?他迷惑。聶小倩是不是就是那個嫁給他曾曾曾曾孫兒的正點女鬼?聞言,我倒。
高中生跟我說,他的年紀比我大,雖然樣子還是高三學生,可是經驗比我豐富。跟他混可以學不少東西。我問他為什麼上吊。他說他的親親BF跟他吵架,他本來想嚇唬他一下,沒想到真的吊死了。我白他一眼,說我不跟笨蛋GAY混。他怒。說我歧視同性戀。我眨眨眼,笑。我不瞭解同性戀。
三陪小姐跟我拋媚眼。跟著我混吧。我介紹帥哥給你。我一本正經的問她是帥人還是帥鬼?她給我一個白眼。說當然是帥鬼。帥人還不得被我們嚇死?我說我對帥鬼不感興趣。而且她的媚眼像眼睛抽筋,一點也不媚。她火大,甩門進屋跟她今天的鬼嫖客運動去了。
我漂到樓頂去看小偷。小偷不理我。站在樓頂看著樓下不停的自言自語。我怎麼能摔下去呢?這條道我已經踩過幾百遍了,我怎麼會失手摔死呢?我站在旁邊看著小偷。實在想告訴他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夜路走多了早晚碰到鬼。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他要是想開了再跳下去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呢。
漂到樓下我的房間,這裡早已經粉刷一新,還住進了新房客。開始我還真不明白怎麼這個女孩子怎麼這麼大膽,竟然敢住到凶宅裡來。後來相處久了我才知道,這個新房客是個有自閉傾向的同人女兼耽美狼。每天盯著電腦發出令鬼(我)發怵的笑聲。看誰都是小功小受相。每每看到兩個男的走的比較近就開始雙眼放光YY。就差找個盆子在下巴底下接口水了。不過也拜她所賜,慢慢的我也知道了什麼是攻,受,BL,YY,耽美,H,18N,調教,同人女,惡搞,女王受,出櫃,NP,SM,拉子,蕾絲等詞。另外還拜讀了N多相關文章。這是我才發現人不但能影響人,還可以影響鬼。經過幾年下來我就算不是同人女也是半個耽美鬼了。
時間過去五年,這五年,房客來來去去,我周圍也在發生變化。
四年前,三陪小姐跟著一個雙突(禿頭,凸肚子)的客人私奔而去。說是要去住華宅美廈。拍拍屁股從此再沒有她的消息,也沒見她回這裡串門。
三年前,高中生的BF找了來。兩鬼抱頭痛哭。據說因為這幾年裡BF一直思念高中生,事事無成,不久前出車禍死了。找到這裡,發現高中生還在這裡等他(據芝麻官後來說實際上是因為自殺的人出不了自己的房間所以高中生就沒走成)。兩個人手拉手去投胎了。
同年,二樓添了一個被炸死的天師。據他自己說自己是張天師的多少代嫡系子孫。也是張天師的投胎轉世。整天在房子裡做各種符咒的更新研究。一不小心把自己給炸死了。死了還不安生成天找芝麻官的麻煩。還要收我和小偷為徒。我問他。既然是嫡系子孫怎麼人家姓張你姓賈?他一瞪眼。小孩子家家的打聽那麼細幹嗎?
一年前,樓頂的小偷不知道怎麼想的,開始跟著芝麻官學習怎麼當一個可以長時間存在的鬼(這可把賈天師氣的要死。小偷說天師是抓鬼的,難道學怎麼抓自己嗎?)。經常在樓頂觀測天象,分析周邊鬼氣。
芝麻官沒什麼變化。收了小偷當徒弟(因為本鬼死都不受他的荼毒),還比較認真的當著師父。從此兩人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怎麼理我。閒了就是去氣氣賈天師,看賈天師被氣的七竅冒煙,他在旁邊叼著煙袋笑。
而我呢。天晴時,飄去各處古跡,結交各種精鬼神怪。下雨時,張開雙臂在雨中狂舞,看雨水穿身而過。颳風時,站在風頭,在風中翻滾,與風精比賽。無聊了,飄在天上,看下螞蟻般的人,滿腦子胡思亂想。懶惰時,窩在紫籐上,看賈天師和芝麻官鬥氣。花了五年去套我最好奇的芝麻官是怎麼委屈死的。失敗。倒是從他那裡聽到了不少野史故事。
今年夏天,我們四個鬼乘涼聊天的時候,芝麻官突然說是什麼煞年。據他說這種年份鬼門會出現裂縫,會有很厲害的厲鬼出現在人間。另外今年還趕上天象出現什麼千年不遇的異動,影響人間的風水,兩個碰到一起不但會讓厲鬼變的更厲害,而且還會出現空間扭曲,造成什麼時空裂縫。芝麻官讓我這種鬼齡比較短卻喜歡到處飄的小鬼頭沒事不要到處漂,不然比較倒霉碰到厲鬼被當成食物啃了或者掉到時空縫隙裡魂飛魄散。到時候有冤都找不著閻王哭。賈天師也意外的沒有反駁,還從旁附和。小偷聽了在旁邊點頭稱是,我則不以為然的哼哼兩聲算是回答。
光陰不受影響的到了秋天。看著電視裡的新聞。不是這裡有颱風,就是那裡有暴雨的。我暗暗咋舌。今年的年景還真是不好。看來芝麻官還真沒胡說。
這天,我漂到樓頂,準備盯盯小偷又觀測到什麼新鮮東西。上去一看,小偷不在?左漂右漂,樓頂上沒有。撇撇嘴,剛準備漂房間,一個人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本來我沒在意,當鬼當久了,練就了一套視人不見的本事。畢竟人視看不到鬼的嘛。漂了幾步發現這個人的眼睛跟著我動。我覺得奇怪,向左動動,他的眼睛也向左挪;向右漂漂,他的眼睛跟著我向右;衝他笑笑,他也衝我咧嘴。我心中大駭。這人竟然能看見我?低下頭,準備從他旁邊溜過去下樓找芝麻官問問怎麼回事。這一低頭,視線落到這個人的腳上。——他沒有影子!
他不是人!一有了這個認識,我竟然覺得身上起了雞皮疙瘩。芝麻官跟我說過。這個房子是在他的保護之下的。其他一般的幽魂惡鬼是進不來的。可是今天這個東西竟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樓頂。難道他是厲鬼?!我抬頭,他衝我咧嘴笑笑。我就好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樣無法動彈。他的嘴越咧越大,大的已經可以吞下一頭公牛,我渾身發抖,看著他的大口衝著我就過來。在他馬上就要把我吞下去的時候,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勁力向旁邊一撲,——我撲到了欄杆外面。慘叫。我竟然像有重量一樣不停向下掉。扭頭向上看,芝麻官已經跟那個陌生的鬼鬥到一起,小偷瞪大雙眼,伸長手臂想拉我。而我卻一直不停的下墜,這時我突然想到什麼。
啊…………!我不會這麼倒霉碰到時空裂縫吧!
然後,黑暗吞噬了我的一切。
2這麼倒霉
疼!
從上到下,從內到外。疼!
睜開好像有千斤重的眼皮。余景榕腦子裡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房東什麼時候重新裝修了?
等了一會。
跳出來的第二個想法是——鬼怎麼會有痛覺?
現在景榕的感覺是沉重的疼。努力吸氣適應這許久不曾感受到的疼痛後,景榕慢慢想起來。自己的一跳,雖然躲過了厲鬼的吞噬,可好像跳進了時空裂縫裡。難道已經魂飛魄散了?散了怎麼會覺得疼?難道魂飛魄散之後能有感覺?死了五年沒有痛覺呀?都散了怎還覺得重呀?當初當人的時候都沒覺得這麼重過?到底怎麼回事呀?
正在景榕胡思亂想的時候,旁邊的一個聲音把她嚇了一跳。
「怎麼樣了?」
景榕想轉頭看看是誰。發現動不了。就盡量轉眼珠看向出聲的地方。眼睛轉的生疼什麼也沒看到。
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
「還不行,這種毒實在霸道。這幾天在這小子身上不停的試藥。可只解了部分。不能根本解毒。而這小子現在也只剩一口氣在。只怕還沒試出個所以然來,這小子也見閻王去了。」
景榕一頭霧水,正想開口詢問,胸口又痛又癢,忍不住一陣猛咳。連帶全身痛覺恢復。
好不容易平復了胸中痛癢,再次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紮著髮髻的男人和一個絡腮鬍子面色不善的瞪著她。
景榕眨眨眼睛,張嘴想問卻嗆咳陣陣。
髮髻男人微微一笑。
「命挺大呀。還沒嚥氣。哼哼。也好,正好我還要用你試針。」
說著就看這名男子手持一根銀針向景榕胸口扎來。
景榕只覺得胸口一窒,渾身劇震,奇痛鑽心,臉遽然雪白,一張口,噴出一股鮮血。身體克制不住地痙攣,隨即便全身癱軟,大口吐著血。
男人見狀,運指如飛,疾速封數處氣穴,護住心脈。
景榕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耳朵嗡嗡作響,所有的聲音都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時有時無,漸漸聲音遠去,她又沉入黑暗。
「二哥,這回怎麼樣?」
「我本來想試試看從這裡能否引出毒血,可他筋脈盡損,血氣逆行。這個辦法用是可以用,但過於傷身。看來我還要想其他辦法。」
「那這小子死了沒有?」
「我剛封了他的穴道,勉強護住他的心脈,他還有口氣。」
「剛才大哥清醒的時候吩咐下來要留他一條命。要問出背後的主使是誰。」
「大哥剛清醒了?你怎麼不早說!走,趕緊看看去。」
痛……所有的感覺神經傳達的只有一個信息,就是痛,疼痛讓暈厥中的景榕慢慢清醒。
「我還在想,用這個辦法,究竟能不能弄醒你呢。」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面前是兩條粗腿。皺皺眉,想伸手去摸摸看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卻發現手痛,還有鐵鏈的拖曳聲傳進耳朵。抬頭發現兩隻手被粗大的鐵釘釘在石牆上。
想問,喉嚨嘶啞難以出聲。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面色發青,嘴唇沒有一點血色,胸前有繃帶纏繞,好像受了傷。但他體格壯碩,面容冷俊,長髮披散。景榕不由得想。這樣的男人如果被同屋看到,一定會把他歸類為強攻。
正胡思亂想,突然一隻手移到自己肋下,運力一掐。
「啊!」
似乎連肋骨都被捏斷,景榕慘叫一聲,癱軟下來。要不是有鐵釘只怕已經倒在地上。可是手上卻是撕裂的劇痛。
「膽子不小。現在還敢無視我。我問你。是誰讓你來刺殺本主的!」
景榕急促的呼吸,希望能平息刺骨的疼痛,完全沒注意男人說了什麼。等她勉強抬起頭,男人已經來到她的面前一把掐住她的喉嚨。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手越掐越緊,呼吸漸漸凝滯。
氣管彷彿被捏碎般的痛苦讓景榕深深蹙眉。身體只能微微掙扎卻是徒勞。景榕沉入黑暗前冒出的想法是難道我沒有魂飛魄散而是借屍還魂附在一個倒霉蛋身上還馬上要被掐死?
看到手上的人失去意識,管仲文兩眼泛起紅光。手越收越緊。
酈蒼雲見狀忙上前勸阻。
「大哥!先別動氣。您身上餘毒未消,動氣對身體有礙。先留他一條賤命,等日後再拷問也不遲。」
一把甩開手中的人。管仲文坐在椅子上長吐一口氣。吩咐下去。
「弄醒他!」
嘩!一盆水潑向昏厥中的人。
輕咳兩聲,景榕睜開眼睛,額角一跳一跳的痛。抬頭看著面前的人,只恨自己怎麼還沒死。
面前的三個人,一坐兩立。坐著的是剛才掐她脖子的凶神惡煞,站著的兩個是第一次醒來時見到的髮髻男和絡腮鬍子。絡腮鬍子鬍子太多什麼表情看不到。可是髮髻男卻是一臉奸笑。一看就知道是奸詐狐狸一個。
心裡暗叫一聲怎麼會。
拜穿越時空,借屍還魂的各種小說所賜,景榕幾乎已經可以確定現在自己已經有一個身體。說白了就是借屍還魂了。而對面的三個人估計是這個身體前主人的仇人。「前人」拍拍屁股甩手跑了,而自己正好掉進時空裂縫,沒有魂飛魄散卻好死不死的附在這個身體上。「前人」的仇人認人不認魂,估計現在是要對付我了。會被虐呀!
景榕皺著眉頭看著對面的人。
自己本來好好的跟芝麻官和小偷混日子,聽故事。沒事了還可以串門子看小說對著窗戶外面的帥人YY兩下。可就是那個討厭的厲鬼。要不是那個傢伙,自己也不會掉到什麼狗屁時空縫隙裡。更不會附到這個倒霉蛋身上,全身上下已經這麼疼了還要被這些人欺負。
越想越覺得冤,越想越覺得委屈。鼻子一酸,眼睛一澀,景榕忍不住大哭起來。
管仲文看著面前的人。看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時一副後悔醒過來的樣子。眼睛不住的打量著自己。裡面不是前幾天的死氣沉沉,而是閃爍著從未見過的晶瑩。眉頭微微皺著,一臉委屈,就好像被人強搶了甜糕的小娃兒。眉頭越來越皺,最後竟然哭了起來。
管仲文僵在椅子上,酈蒼雲的扇子掉落在地,徐錦虎眼睛差點沒瞪出眼眶。
一個殺手,一個冷酷無情的殺手,一個流血不流淚斷臂不松劍的殺手,一個以殺死目標為目的不在乎自己生死的殺手,竟然在哭!還是那種眼淚鼻涕齊流的號啕大哭。現在還哭到打嗝被自己的眼淚鼻涕嗆到咳嗽!
景榕哭的死累又咳嗽連連。好不容易止住,用被淚水浸的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對面的三人問
「你們是誰?想幹嗎?」
管仲文眉頭深鎖。銳利的目光直視景榕。
「你別裝傻。只要說出是誰派你來行刺我的,我可以考慮饒你不死。」
「行刺!?」景榕只覺得臉皮一陣抽搐。這個『前人』可真是有本事,竟然是個刺客。
「誰刺誰呀?什麼啊?景榕眨巴眨巴眼睛,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移動。
「大哥,這小子嘴巴真硬,現在還跟這兒裝糊塗。讓我來收拾他。」
徐錦虎邊說邊擼袖子,大鬍子底下兩個眼睛露出躍躍欲試的光芒。
管仲文輕輕的點頭。
徐錦虎走到旁邊的牆上取下一根鞭子。
啪!鞭子在空氣中甩動的聲音令景榕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眼睛隨著鞭子的移動而移動。吞了口口水,明知道背後是堅硬的石牆,卻還是屈服於本能向後瑟縮。恨不得能擠到牆裡。
「你別過來。你站住!你是侵犯人權,違反日內瓦公約,亂用私刑,欺負弱者,以大欺小,以多欺少,恃強凌弱,心裡不健全,變態!」
徐錦虎不受影響的在景榕面前站定。從鬍子的抖動程度可以看出他笑的很開心也很變態。
「啊~~~~~~痛死了!」殺豬般的叫聲從徐錦虎揮出第一鞭開始就沒停過:「豬頭,豬頭,豬頭,變態,BT,虐待狂。你等著!等哪天老子鹹魚翻身,先把你抓起來打。剝皮抽筋拆骨!放到油鍋裡炸!……哎呦!嗚嗚……好痛啊……芝麻官~~~~~~這裡有變態!你個爛鬍子!臭狗腿!垃圾,臭蟲,狗大便!……嗚……痛啊,好痛啊……我咒你這輩子討個男老婆,每天被老婆打!被老婆圈圈叉叉!生不出兒子,老了沒人送終……哎呦!啊……它、媽、的、這麼狠~~~痛死了……嗚嗚,你被老婆叉比我現在還要痛千倍,萬倍,十萬百萬千萬倍……疼,疼,疼~~~!」
鞭子打在身上像火燒一般,疼的景榕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為了稍微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景榕只得努力的叫罵來振自己的士氣,沒想到這一罵,鞭子抽的更狠。景榕身上也越痛。嘴巴上就沒個完,什麼想得到的都紛紛冒了出來,就這樣,一邊哭一邊罵,一邊罵一邊哭,淚水鼻涕口水瀝瀝拉拉流了一堆:
「壞蛋,混球,殺千刀的,鄉巴佬,土包子,臭蟲,蟑螂,老鼠身上的細菌,臭水溝旁的蒼蠅……」
身上的傷越來越痛,越通就越想罵人,越罵越痛,越痛越罵,一路惡性循環下來景榕嗓子很快就喊破了,像火燒刀割似的,什麼聲音都發不出,徐錦虎手上的鞭子也一直沒有停過,很痛,漸漸的,疼痛感佔據了神經的,思維開始渙散,精神也無法集中。腦中唯一的感覺就是痛,身體不斷抽搐,淚水伴著皮鞭的抽落也愈發不可收拾……。
管仲文看著他。整個身軀基本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了,手嚴重撕裂,不停地抽搐,臉上的淚水也是稀裡嘩啦,雖然已經陷入昏迷,單還是一副痛不欲生的摸樣。
「停。」
管仲文揮了揮手。
「別打了。」
這樣下去打死了也問不出什麼。
「蒼雲,放他下來。」
「大哥!他可是……」
「沒關係。他現在這個樣子也鬧不出什麼花來。別讓他死了。留著他的命我還有用。還有,從他身上的東西去查他的身份。」
「是,大哥!」
3環境大變樣
微微抬起沉重的眼簾,疼痛感卻立刻紛至沓來:真他媽的痛!
瞳孔不能順利的聚焦,眼前的東西像是不斷在抽風般抖動……總是不能定格,連聽到的聲音也到花很大的力氣才能傳到腦海裡,再得經過一段停頓才能反映過來——整個身體,全亂了。
隱約間,看到一個白影不斷擺弄著什麼,好像超市的仿古酒瓶子。旁邊有兩條粗腿。翹著二郎腿,一抖一抖的看著就忍不住討厭。真的很討厭。
週身蝕骨穿心的痛。忍不住哼了哼。
白影轉過身,嘴巴一動一動聽不清在說什麼。剛想集中精神卻又陷入黑暗。
昏昏醒醒,醒醒混混。飄蕩在黑色漩渦裡。感覺有時有人粗暴的給自己灌很苦的東西,有時又有人在身上扎來扎去。有時又有人把自己翻來翻去的。有時又好像回到了當鬼時的輕鬆……。
當神智逐漸清醒,景榕沒著急睜開眼睛。而是靜靜的,緩慢的呼吸,慢慢回想,慢慢的調整狀態。
之前被BT大鬍子打。
有身體。很重還很疼,不太聽使喚,希望不會癱瘓。
空氣很清新,有雨後青草的味道。應該不是什麼地牢監獄。
有人在走動,腳步很輕。過來了過來了……。
景榕睜眼想看,眼睛卻睜不開。心裡一「咯噔」。仔細感覺,原來有東西貼在自己的眼睛上。
有人在!幹嗎解我衣服?什麼東西?毛巾?在給我擦身。
張開嘴,輕輕的問。
「你是誰?」
正在擦身的手一頓,一個孩子充滿驚喜的聲音傳進耳朵。
「公子!你醒了!?太好了!我去請酈閣主來。」
話音未落,就聽見咯吱一聲門響。人已經出去了。
景榕嘴巴微張,半晌才說:「急什麼呀!好歹蓋上被子再走呀。冷啊!」
不一會,剛才出去的孩子好像帶了什麼人來。景榕豎起耳朵仔細聽。
「酈閣主,公子已經醒了。小的照您的吩咐,公子一醒就去告訴您了,您請這邊走。」
「酈閣主,請坐。」
然後景榕覺得有一道審視的目光在打量自己。一隻死涼的手落在手腕上。好一會兒才放開。一個聽著就很狡猾的聲音說:「既然醒了就沒有什麼大礙。後面的只要慢慢調養就可以了。」說完就準備起身離開。
景榕覺得有一片布料掃過自己指間。順手一抓,準備離開的身影一頓。回過頭。
「放開。」
景榕沒松,也沒握的更緊。
「我眼睛怎麼了?幹嗎要蒙著?你是誰?大夫嗎?」
男子好半天沒出聲。空氣凝滯。就在景榕準備放棄得到答案時,男子開口了。
「你的眼睛受了一點傷。過幾天就好了。至於我是誰,你應該知道。」
說完,抽出衣角轉身離開。
「公子,剛才那個是酈閣主。醫術很厲害的。您的傷一定能治好的。」
「你是誰?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叫我公子?」
「公子您愛說笑,不叫您公子叫什麼呀?小的是城主派過來伺候您的小廝。小的叫思棋。一起來的還有巖烈,他護衛公子的安全。」
一聽這名,景榕不由得想到了紅樓夢裡的那個跟自己表哥私會被人逮個正著的同名女人。
就聽思棋疑惑的問:「公子?您怎麼了?」
景榕連忙解釋說:「沒有,沒什麼。我叫你小棋好不好?」
「是!公子想叫小的什麼都可以。公子,小的現在要給您換藥了。」
「哦!那麻煩你輕一點。我怕疼。」
景榕讓小棋幫自己換藥。
自己則靜靜的考慮現在的處境。
 看樣子自己真的是借屍還魂,好像還變成男的(小棋叫我公子)。
自己很有可能還是個刺客。
失手被抓,拷問幕後主使。現在重傷。不知道能不能好,會不會有後遺症。
不知道那個BT大鬍子是誰。
強攻男好像是老大,不知道是什麼人。
髮髻狐狸男看著就不是個好東西。
這裡是什麼地方?
什麼時間?
大環境怎麼樣的?
能不能透露我是借屍還魂?算了吧!還是假稱失憶好了。
能不能混過去?
好麻煩。現在不能動。還好疼好疼。不知道那個什麼酈閣主有沒有華佗本事大。不然就慘了。

[ 本帖最後由 云仔 於 2017-5-19 20:44 編輯 ]
花開花落誰堪折枝?
囈語飛飛------星辰花之語<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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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邊環境
在景榕的期盼下,酈蒼雲的治療下,小棋的伺候下,時間過了一個月。
景榕所受的外傷大部分已經癒合。雖然渾身無力連筷子都握不住,吃飯要人喂,方便要人幫,體力差到會不知不覺昏睡過去,但也可以被巖烈抱到屋外的院子裡曬太陽了。
這天,景榕正在太陽的烘烤下昏昏欲睡。突然聽見小棋吵吵。
「都告訴過你了,我不要你的東西。你怎麼還拿個鏡子過來!趕緊拿走!再說,這裡不能放鏡子。還傻站著幹嗎?快拿走呀。」
這一下,把景榕的瞌睡給叫跑了。抬起頭,左右看看,小棋正在院子門口推桑著巖烈,不讓他進來。
「小棋!你幹嗎欺負小巖呀?」
小棋一聽景榕醒了,連忙拋下巖烈跑到躺椅邊。
「公子醒了。要不要喝茶?」
「你剛才在吵什麼?那麼厲害。是不是在欺負巖烈呀?」
小棋不好意識的低下頭。
「我哪有欺負他呀。他那麼厲害,他不欺負我就不錯了。誰還敢欺負他呀。」
「還沒欺負他呀?那剛才你那麼大聲說誰呢?也就是巖烈好脾氣。能受得了你。」
「公子~~~~!」小棋不幹了,跺腳表示抗議。「你老幫著巖烈。我罵他也是為了公子呀。」
看著小棋生氣得嘟起嘴巴,景榕一笑,卻忍不住咳了起來。
小棋見狀,連忙把滑落得毯子蓋到景榕胸口。隔著毯子輕撫景榕胸口,幫景榕順氣。
見景榕慢慢安定下來,輕聲問:「要不要會屋裡去?外面有點涼了?」
「不用。」景榕擺擺手。「屋裡烏漆麻黑的。回去幹嗎。」
轉過頭,看著小棋。
「你剛才到底在吵什麼?」
小棋支支吾吾的不願意說。
「小棋~~~~~!」景榕放低聲音。
「也沒什麼啦。就是巖烈拿了個鏡子送我。我不要。」
「他送你東西也是好意。要是真不想要,也要客客氣氣的跟他說明白了。不然多傷人心呀。」
「對了!」景榕好像剛剛想起什麼來。「我這麼長時間還沒照過鏡子呢。小棋,找面鏡子讓我照一照,讓我也看看我現在長什麼樣子。」
「公子已經很英俊了,不用照了。公子你看,這裡的花開的多艷啊!要不要小棋去給您採點回來?」
「是開的很漂亮。小棋,不要打岔。去拿鏡子來吧。」
小棋不情不願的拿來了一面鏡子舉在景榕面前。
「巖烈,扶我起來。」
在巖烈的扶持下,景榕勉強坐了起來。背靠著巖烈,長出了一口氣,看著鏡子裡自己現在的模樣。
「……。」
「巖烈,我想回房間。」
小棋狠狠的瞪了巖烈一眼。收起鏡子,先去開門。巖烈輕輕的抱起景榕回到房間。
安頓好後,小棋怯生生的來到景榕床邊。似乎有話想說。
景榕不等他說話,輕輕的擺擺手。
「我想一個人靜會兒。你們先出去好嗎?」
小棋和巖烈靜靜的退了出去。
景榕倚在床頭,回想剛才看到的容貌。
面色死白,兩眼深陷,顴骨突出,臉深深凹陷。左眼角到下巴還有一道傷口,翻起厚厚的肉稜。瘦骨嶙峋,精神萎靡。竟然連頭髮也是黑中帶白,。真真是三分不像人,七分更像鬼。比非洲的難民還不如。整個一個會隨時會嗚乎哀哉的倒霉鬼。
難道就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為什麼穿越時空小說中的主人公不管男女都可以立刻有人相中。還大部分都是癡心不改奉獻一切的傻子型人物?
為什麼就沒個有錢有權有勢又長的英俊瀟灑氣度非凡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只應天上有人間極少見的翩翩武林高手一下子就看上自己的?
轉念一想。就憑現在這種非人非鬼的樣子,就算有這種人出現,只怕我一笑,先嚇死了他。
歎了一口氣,「小棋,你進來一下!」
小棋推門進屋。「公子?」
「小棋,麻煩你去請狐……不,酈閣主來一下好嗎?」
「公子您身體不舒服嗎?」
「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想問一下。去請他過來好嗎?」
「是。小的這就去。」
醫閣的小棋恭敬的站在酈蒼雲跟前
「他想見我?知道原因嗎?」
「回稟閣主。還不知道原因。不過他今天照了鏡子。看樣子像是很受打擊。之後就讓小的來找閣主。」
「受打擊?有意思。最近幾天他有什麼動靜?」
「沒什麼動作。很安靜的在養傷。」
「大哥,你怎麼看?」酈蒼雲轉頭看向正坐在旁邊的管仲文。
「蒼雲,你去看看他搞什麼明堂。」
「是,大哥!」
酈蒼雲轉身剛要出門,又被管仲文叫住。
「等等。」
「大哥?」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他的身份畢竟不一般!」
景榕無聊的躺在床上,數著頭上幔帳上繡的花。
「七十七,七十八,八十一,八十二,八十三,……,好像數錯了。」
長歎一口氣,景榕放棄數清花朵數目的打算慢慢在床上蠕動。
「好無聊呀!沒有電視,電腦,遊戲機;沒有小說,漫畫,卡通片!沒有藍調,爵士,;流行樂;沒有卡拉,迪吧,遊樂場。沒有這些就算了!為什麼連人都沒有了!巖烈,你在哪兒那!沒你我我可怎麼辦呀!你是我心中的唯一的依靠!幫我翻身撓癢癢啦!」
景榕正無聊到喊巖烈來幫忙翻身撓癢癢。門開了。
抬眼一看,進來的是狐狸男和強攻男。
景榕覺得奇怪。這一個月只有狐狸男過來過。這個可能是老大的可從來沒露過面。我這裡今天剛提出點要求他就蹦出來。想幹嗎!
裝作沒看見強攻男,對著狐狸男說:「來了呀酈閣主。快請坐。巖烈,來幫我一下。」
在巖烈的扶持下坐起來,看著在對面桌前坐定的兩個人。
房間中一片靜默。長出一口氣,景榕看著酈蒼雲說:「今天請酈閣主過來,主要是在下有點事情想請教一下酈閣主。」
酈蒼雲看了管仲文一眼,管仲文低頭喝茶一言不發。
酈蒼雲說:「公子有什麼問題儘管問?」
「是這樣的。我已經修養有一個月了。身上的傷基本都已經好了。可為什麼卻全身無力不能動,精力不濟經常打瞌睡,還會覺得呼吸急促,時常有上不來氣的感覺?」
「公子內傷嚴重。筋脈盡損,五臟六腑有內傷淤積。另外公子還中了「必然」和「癱塗」。
景榕聽的一頭霧水。「必然和灘塗?什麼東西?能不能說的明白一點?」
在一邊喝茶的管仲文手一頓。繼續喝茶。
酈蒼雲審視著景榕一聲不坑。
景榕看著酈蒼雲一臉無辜。
沉默半晌一直沒出聲的管仲文開口道:「必然,毒。中者必然於第五日死亡。五日中內臟逐漸化為漿液,的五日七竅流血而亡。癱塗,毒。中者渾身癱軟無力,三日未解無法可解。」
「嗯,也就是說我現在這個德行是因為內傷加中毒?」將兩個人的話拆解重組之後景榕得到這樣得結論。
「沒錯。」酈蒼雲給予肯定的答案。
景榕目光在酈蒼雲和管仲文臉上轉來轉去。
「還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二位。」
對面的兩人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景榕。
「我是誰?叫什麼名字?幾歲?家住哪裡?還有什麼親人沒有?」
管仲文死死盯著景榕。「你說什麼?」
「呃!因為我想了好久都沒想出來我是誰。所以只好問你們了。」
酈蒼雲上前給景榕把脈。屋子裡只能聽到呼吸的聲音。景榕又覺得自己像一隻即將成為美餐的青蛙。
酈蒼雲不光把脈,還把景榕的頭掰來扭去仔細轉了好幾圈查了好一會才放開。
好不容易等焦距對上,完全沒發現兩人審視的目光,看著二人:「別告訴我你們也不知道我是誰!」。
見兩人還不說話,景榕長歎口氣:「不知道就算了。那總能告訴我你們是誰吧?」
……還是沒反應。
景榕的手要是能動只怕現在已經扶額長歎了。
就在六目對望,寂靜無言,就差相看拭淚眼的時候,一個長的比較像管事的人進來在管仲文耳邊說了些什麼。就看管仲文嘿嘿一笑,看向景榕。
景榕看著這個詭異的笑容,寒毛統統立正問好。
「你不是想知道你是誰嗎?人已經來了。巖烈,送這位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公子到門口見客。」
說完,管仲文帶著詭異的嘿嘿笑聲轉身出門。
巖烈抱起景榕跟著管仲文。後面跟著酈蒼雲和小棋。
幾個人一串串向大門前進。
繞過一個荷花池,走過N百米迴廊,穿過一個桃樹林,跨過忘了幾個院落,翻過假山,越過人工小溪流,踩過石頭小路,在景榕看得眼睛快抽筋,記得腦袋馬上兩個大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長的很像大門的建築。
大門緊閉。門裡站了幾十個人。徐錦虎也在其中。還擺了幾把椅子。眾人見到管仲文,讓出一條路來。
巖烈放景榕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坐好,檔在景榕前面。管仲文,酈蒼雲,徐錦虎也紛紛落座。
管仲文一抬手,大門徐徐打開。
5
新人駕到
大門徐徐打開,我努力向外看去。
門外影影綽綽站了有快一百多號人。
最前面站的四個人好像是帶頭的。
那四個人見大門打開,立刻竄進來。後面的人也跟著呼啦啦的湧進來。也虧得強攻男家地方夠大。不然連站的地方都沒有。為什麼我還叫他強攻男?他又沒告訴我他叫什麼我只有叫他強攻男呀。
其中一個嘴巴抽得像菊花的老漢手中提劍,指著強攻男的鼻尖,手抖的有帕金森綜合症之嫌。
「管仲文!你這個卑鄙小人!竟然設下機關,將我等引入陷阱。你簡直無恥!你快將我家少主交出來!若是我家少主少了一根寒毛,我等誓將你這鉞成莊移為平地!」
原來他叫管仲文。這裡是鉞成莊。他名字倒還挺文氣,可是人實在凶了點!。我心裡想。
管仲文冷笑一聲。「就憑你們幾個老弱病殘也敢到這裡猖狂!不知死活!」
另外一個魚尾紋多的已經擠不下眼角的老漢一口痰吐在管仲文腳邊。管仲文這邊的人集體皺眉頭,但還是一動不動。
「呸!小子你別廢話!趕緊把我家少主交出來。不然!哼哼!讓你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管仲文抬眼看了魚尾紋一眼「你口口聲聲說你家少主在我這裡。你家少主姓甚名誰?來自何妨?我怎麼不記得我鉞成莊有招待過什麼少主。你說是不是呀蒼雲?」
酈蒼雲搖搖扇子,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四老跟前。
「您四老別著急上火的。要是厥過去,這麼大年紀躺地上多不好看。」
那四個老頭氣的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剛想上前打人,就聽酈蒼雲又說。
「各位不就是想來找你們家少主嗎?這事情好辦。只要你家少主在鉞成莊,我們鉞成莊也不是不講道理。自然讓你們把人帶走。」
幾個老頭聽了立刻都露出喜色。
「可是……」
酈蒼雲這個可是一出,老頭們身體一僵。四個腦袋八隻眼睛惡狠狠的盯著酈蒼雲。
頂上無毛,下巴上留個山羊鬍子的老漢抖著小鬍子惡聲惡氣道
「可是什麼!」
「可是如果這個人在西鉞莊鬧事,那就不是這麼容易解決!」
聽到這話,幾個老頭子立刻又瞪起眼來。一群人亂哄哄的吵嚷著。
我本來還打算從他們的交談(雖然應該叫聚眾鬧事)中收集點有用的資料,可看這樣子估計也是泡湯。乾脆在旁邊打起瞌睡來。全當這群人在唱催眠曲了。
才剛剛見到周公的蹤影,就被人猛推一把。抬起頭茫然四顧,四週一片寂靜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在我的身上。四個帶頭老漢和風乾得橘子皮有一拼得臉上滿是激動。緊盯著我看得眼中泛著淚光。看得我不但莫名其妙而且只起雞皮疙瘩。扭頭看管仲文,他一臉看好戲的惡劣表情。
我咳嗽一聲,清清喉嚨,小心翼翼的問那四個老漢。
「這幾位爺爺,您們這麼看著我幹嗎呀?有事嗎?」
沒想到我這話一出口,幾個老漢眼睛瞪的比牛眼還大,一副見鬼的模樣。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他們衝到管仲文跟前刀槍劍戟的打了起來。
一時間,塵土飛揚,碎木亂射。管仲文和眾老漢一對四卻沒見落下風。可卻苦了在旁邊的我。其他人都手腳完好,幾下就蹦到安全地帶。可憐我四肢無力,只能坐在原地吃土挨木頭。
實在不堪忍受,大叫一聲:「巖烈~~~~~~~~~~!」
就看巖烈刷的一下出現在我面前,旁邊還跟著小棋。
眼睛眨巴眨巴的瞅著巖烈。
「抱抱。」
這一聲抱抱,引出來巖烈吃驚的表情和小棋厭惡的眼神。
被巖烈抱在懷裡,高人一頭的感覺果然不錯。什麼都看的清晰。連小棋眼睛裡的厭惡與不屑也看的一清二楚。雖然平時就有感覺,可這回才看的真真的。呵呵。小棋果然很會演戲。可是在我這個看了不下千部經典電影的現代鬼眼裡他的演技還是欠火候呀。
轉過臉,看空地上五個人打的乒乒乓乓熱鬧非凡。忍不住仔細看。
幾個人打做一團,塵土飛揚,根本分部清誰是誰。更別提什麼招式武功了。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扭頭問酈蒼雲。
「酈閣主,他們是誰?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大火氣。說打就打?剛才他們幹嗎用那種眼神看我?」
等著他回答,他卻一直看我。
酈蒼雲看我的眼神很微妙。有懷疑,有嘲諷,還有一點敬佩。
看著他,我不禁懷疑我是不是眼睛出毛病了。懷疑很正常。嘲諷我也可以理解。可是敬佩!他敬佩我什麼?是我看錯了還是他神經了?
好容易他開口回答我的問題。
「他們是蒼門四老。今天是來討他們少主的。」
「他們少主是誰呀?你們幹嗎扣著不放啊?人家一把年紀大老遠的跑來要人那麼辛苦的。能給就給唄。至於還要打一架嗎?」
「你說的好輕鬆。在鉞成莊傷了人還想離開?想的容易。」
「傷人?傷人也用不著他們打架呀。這打來打去能打出什麼明堂!幹嗎不坐下來商量看怎麼解決合適?」
「商量?商量什麼?」
「該賠錢賠錢,該坐牢坐牢呀。不然商量什麼?」
「辛少主還裝糊塗嗎?難道你忍心看著蒼門四老為你拚命嗎?」
「啊?」
「不要再裝了辛少主。再裝下去,那幾個老頭恐怕要去給閻王做伴了。」
酈蒼雲伸手指向還在打的人。
順著他的手看去。竟然還在打!不過四個老頭已經氣喘吁吁。管仲文還是老神在在。
再扭過頭,看著酈蒼雲一臉狐狸笑,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瞪他一眼,衝著打架的人用盡力氣一聲大喊。
「住手!」
6
初次交鋒
這一聲住手喊出。五個人果真立刻停住手。只可憐我因為喊的太用力,引得一通狂咳。頭埋在巖烈臂膀中,胸口窒澀,濃濃的腥味直撲鼻端。好不容易止住咳,入目猩紅刺眼,儘是咳出的鮮血。眼前一黑,一下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睜開眼睛,就看好幾張老人臉圍在我旁邊。見我醒來,一個個樂得跟中樂500萬一樣。
其中一個帶綠帽子得老漢按著我得手腕,表情肅穆。半晌,他鬆開手,眼睛含著淚花,聲音沙啞:「少主,您受苦了。是老奴們照顧不周呀。」說完還用袖子擦擦眼睛。
菊花臉輕手輕腳扶我起來。我看見管仲文他們三個正坐在旁邊得椅子上。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聽酈蒼雲開口了。
「四老,你們少主已經在這兒了,可以把解藥交出來了吧。」
四老一聽,嘰哩呱啦的又吵嚷起來。我聽的如同魔音傳腦引起腦側微微的發疼。努力忍耐想等他們吵完再開口,他們卻越吵聲越大。在忍無可忍之下我低喉一聲:「都他媽的給我閉嘴!」
刷!世界終於安靜了。
所有人都用驚異的目光看我。看得我怒火中燒。
「吵什麼吵!幾個大男人比女人還聒噪!舌頭長得沒地方擱了!一把年紀學人家撒潑扯皮。只長年紀不長腦子。腦袋裡裝的是腦子不是豆腐渣。都給我坐一邊去。」
四個年齡加起來超過兩百歲的老頭乖乖的坐在一旁。
我抬頭看向管仲文。
「你要解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管仲文眼神銳利,盯著我的眼睛。要是一般人早已經避開這樣的眼神。可我畢竟不是一般人。
「你們說,我是誰?他又是誰?為什麼我會在這裡?你們又是幹什麼的?他要什麼解藥?前因後果到底怎麼回事?」我轉頭問四老。
四老面面相覷,哼哼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
我不錯眼珠的盯著他們看。汗珠順著四老的臉頰不停的往下淌。
魚尾紋哼哼唧唧地開口。
「少主您又忘了嗎?您是蒼門少主呀。是老夫人的外孫,是主子的兒子,是我們的……」
「停!」我咬牙切齒的蹦出三個字「說重點!」
魚尾紋真是訓練有素,說話不帶換氣也不加停頓。
「您是蒼門少主我們是蒼門四老他是鉞成莊主人管仲文您因為一些事情而陷落在此地他要的是必然的解藥。」
聽完魚尾紋的話,我沒吭聲。所有人都在看著我。
「你們有必然的解藥,那灘塗的有嗎?」
綠帽子告訴我:「癱塗是酈蒼雲所制,解藥在管仲文手裡。」
我又看管仲文。
「必然換癱塗。」
管仲文冷冷一笑。「中癱塗者,三日後無解。」
我微微一笑。
「我不信!」
「你憑什麼不信?」
「憑你我都中了必然可到現在還沒死。憑你想解必然之毒,憑你比我想活下去。」
管仲文眼中閃過激賞。
「要是我說沒有呢?」
我笑的更開心。
「沒有?沒有了大家一拍兩散一起完蛋。」
「哈,不愧是蒼門少主。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好!就用必然換癱塗。可是你刺殺本主的事又要怎麼算?」
我翻他一個白眼
「怎麼算?實話告訴你!我現在連我叫什麼都不記得。只知道我現在這個德行是你造成的。我還沒叫你賠我治療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未來生活補償費!我都不跟你算了你還算什麼算。一個大男人,老大這麼小氣!」
管仲文沒吭聲。我們兩個人互相對看。半晌,他笑了出來。
「我相信你確實真的什麼都忘了。好。我就不跟你算了。交出必然的解藥,之前之事就一筆勾銷。」
我看著他的笑容。不是以前的陰冷,嘲諷,刺探。而是給我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心撲通一下,好像瞬間失重。我這是怎麼了。
將剛才的感覺拋在腦後。掛上一臉奸商表情。
「先把癱塗的解藥給我。不然沒有必然。」
酈蒼雲在旁邊插花:「要是你解毒之後跑了呢?」
給酈蒼雲一個「你是笨蛋」的眼神。z
「要是能跑就不會是現在這個狀況了。」
「二弟,把解藥給他。」還是管仲文大氣。
拿到解藥,讓四老看過確定無誤。四老也把必然的解藥給了管仲文。看天色也晚了。正準備各自找地方吃藥解毒,有人來敲門。
「進來。」y
一個下人進來稟報:「啟稟主人。蒼門的手下正在院子裡搭帳篷。看樣子是打算在前院過夜。徐閣主正在制止。派小的來看主人要如何處置。」
管仲文和酈蒼雲都以驚異的表情看向我,而我則詫異的看向四老。四張老臉上泛起紅波。
山羊鬍尷尬的解釋道:「少主,咱們這回出來的人太多,費用又有限,只好都背著帳篷。」
這裡的門派都混的這麼慘嗎?出門背帳篷!!我竟然還是這窮的叮噹的什麼門的少主!有沒有搞錯!忍住不翻白眼。向管仲文陪著笑臉
「管……。」b
剩下的話我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實在太丟人了。好在這管仲文也是個聰明人。立刻吩咐下去:「你領他們去翼園休息。」
連忙道謝,也讓山羊鬍子跟著一起去,省得出什麼亂子。
好容易亂哄哄的一天結束。大家各回各處。剩下的三老也跟著我一起住在小院。
喝水吃藥,還好沒什麼麻癢痛酸的感覺。感覺身上的力氣漸漸的回來。心裡那個樂呀。看來我真有當奸商的潛質。呵呵呵呵……。g
正暗自開心,突然瞟到三老盯著我看。咳嗽兩下,巍然正坐。努力裝出悲傷自憐的表情。天知道我的臉現在怎麼個扭曲法。
「三位,你們也看到我現在的狀況了。不止身受重傷,而且還傷到頭。現在我什麼都不記得了。看三位好像認識我。能不能告訴我我是誰?拜託了」
三老聽到這話,眼淚滴溜滴溜地在眼睛裡轉。六隻手一齊上來抓住我。說話已經鼻子不通氣了。
「少主不要難過。少主一定會好起,一定會想起來的。」
「那我要是一直都想不起來呢?」抽抽鼻子繼續裝可憐。
「少主想知道什麼?老奴一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少主。一定知無不言。」
話音未止,就看三個老頭抱著一個孱弱少年號啕大哭。少年皺褶眉頭,翻者白眼,臉皮呈嚴重扭曲狀。
7
真實身份
耐著性子聽四老介紹這個「前主人」的生平事跡。從一堆爬樹掏鳥窩,揪夫子鬍子,把他們當馬騎,哼哼唧唧紅著老臉不好意思說的囉嗦繁複的話中總結出一些信息。
性命:辛梓晏。
年齡:15歲。
性別:男。
政治面貌:鬼知道。
身體狀況:以前挺好,現在很糟。
戶口所在地:青州蒼門
家庭住址:蒼門。詳細地點沒聽明白。但據說路上要走兩個多月。
父親:當今皇帝。
母親:辛梅梅(已故,皇帝的妃子之一)。
外婆:張玉函(退休,雲遊)。
外公:辛孔方(已故,被元宵噎死)
畢業院校:私塾。
學歷:換算成現代也就是中學畢業。
專業:古漢語、傳統武術,中醫學。
技能特長:吃飯睡覺練功學習。
工作經驗:種菜賣花,練攤跑堂,捕快小偷,殺手醫生等。
最喜歡的東西:龍椅,龍袍,龍床……一切與龍有關的東西。
最希望的事情:重返皇宮當皇帝。
性格特點:說一不二一點就爆,好大喜功喜愛奉承,愛面子怕丟臉。
蒼門:雛形是一個江湖私宅叫辛宅。女兒梅梅入宮當皇帝小老婆後,辛孔方因為太過開心被元宵噎死。張玉函過的雖比較貧困,但靠著遺產還能維持。後來女兒因為後宮爭鬥被人害死,臨死前托周吳鄭王四大護衛帶兒子出宮回家避難。一下多了好幾張嘴吃飯引起資金緊張。張玉函一見,撈了四分之三遺產出門雲遊避難去了。四大護衛立刻陷入資金緊張狀態,可又不會理財。於是充分遵循人多力量大的思路。改名字為蒼門。不停擴招人員。可錢財永遠處於入不敷出緊張狀態。一直到辛梓晏十五歲這年。
這年辛梓晏認為自己已經夠大,可以獨當一面。道聽途說誰殺了鉞成莊莊主就可以有五千兩的賞金。於是捲了門裡所有的錢上鉞成莊。刺殺不成反被擒,魂飛魄散不知所蹤。
雙手抱著腦袋。我只覺得腦袋一個頂兩個大。這都叫什麼事呀。借屍還魂還附帶一大堆飢餓的尾巴需要善後?!還連皇帝都跳出來摻一腳!
看著四老:「真的還是假的呀!這也太惡搞了吧!」
四老一臉激動!
「少主呀!老奴可是一直忠心耿耿的。從未說過一句謊話呀!少主一定要相信老奴呀!」
抬頭看見四張激動的老臉。腦袋只覺得更大。一個倒霉鬼和四個傻蛋再加上預謀篡位還捎帶個人身傷害!我是不是繼續當鬼好一點?!
趕了他們四個去隔壁。我全身無力癱在床上。以後要怎麼辦?到蒼門去?那裡窮的叮噹亂響不說,去了就要管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就我現在這德行,只怕還沒到就先死路上了。就算有命抵達也沒本事照顧這麼大的一群人。據說來這裡的這一百多號人只是一部分而已。總部還有兩百多走不太動留守的。我現在能養了自己就算有本事了,還養別人呢!算了吧。
不去蒼門,那去什麼地方呢?這裡政局不明。皇帝好像比較老了。底下有一個兒子。到皇宮去認祖歸宗?免了。別自己送上門去當人家的眼中釘。到時候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好歹上回還知道自己是枉死的。別這回再當個糊塗鬼。
還有什麼地方呢?
想來想去,想不出有什麼地方可以讓我待下去的。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等再睜開眼睛,日頭正當午。爬起來,卻怎麼也穿不好衣服。跟衣帶奮鬥半天差點沒把自己捆住。仔細回想小棋怎麼弄,試驗半天依然鬆垮的掛在腰上。把外套當披風,腰帶當飄帶,披頭散髮得出門找人幫忙去了。
東轉西轉,沒看到一個人。遠遠看見涼亭上站著一個人,急火火衝過去,近了才看清原來是管仲文。
管仲文的眼睛裡看到的——
遠遠聽見趿哩嗒啦的腳步聲,轉過身,看見一個披頭散髮償胸露懷的瘋子正往這邊來。細看,原來是他。這小子,不會連衣服也忘了怎麼穿了吧?他的眼睛可真靈活。滴溜亂轉,一看就知道正在打什麼主意。可惜破相了。不然過幾年一定會是一個翩翩公子。
我攏著衣服,拖著腰帶,傻愣愣的看著管仲文。這個古人好像沒有因為我的外形皺眉頭。那他會不會教我怎麼穿?應該不會吧。他畢竟是當頭呀。在這種等級制度森嚴的古代,他不可能做下人的事情。還是算了吧。問問他小棋在什麼地方好了。
張嘴還沒問,他先出聲了。
「辛公子起來的好早呀,太陽都已經偏西了。」
討厭的傢伙。張嘴就沒好話。我誰懶覺你羨慕呀!
「哪裡哪裡,月亮還沒起來呢,我怎麼能算晚呀。」
「呵呵,辛公子還沒洗臉嗎?這麼蓬頭垢面的可是有失你少主身份呀。」
「正想問你呢,小棋和巖烈呢?好好的怎麼不見了?」
他盯我一眼,好像覺得奇怪。
「辛公子的毒已經解了,還有家人在旁邊伺候,還要小棋和巖烈幹嗎?」
聽他辛公子長辛公子端叫的我自己都一把辛酸了。趕忙抬手制止。
「停——!不要辛公子辛公子的叫我了。我昨天晚上才聽說我叫什麼。你不幫我在這裡重複記憶。我還能記住我叫辛梓晏。」
管仲文在亭間小桌旁坐下,看著我。
「那要怎麼稱呼少門主呢?」
「叫我景榕好了。辛梓晏這個名字怎麼聽怎麼像新字眼,叫著我好像跟什麼新鮮字一樣。還是叫景榕好一聽點。」
「姓名為父母所賜,怎可輕易改之?」
把腰帶放在桌子上,衣服往身上一裹,不理他微皺的眉頭,撈個凳子坐了下來。
「抱歉,我昨天晚上之前還不記得我父母姓甚名誰,雖然已經聽說,可是太過傳奇,沒有經過證實根本不能也不敢確定。所以我的名字當然可以改。」
「這對你父母大不敬。」
「不好意思,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改個名字並不能改變我這個人的本質。我還是我。你的腦筋太老了。」
看他還想說什麼,趕忙接著說:「不跟你在這裡磨嘴皮子了,小棋在什麼地方?我還找他幫我繫腰帶呢。他系的特漂亮。」
「你竟然忘了怎麼繫腰帶?」
「要你管!」
不想理這個僵化的腦袋,抬腿想走,一把被他拉住。一轉頭,他拉住我衣服領子,整理好衣擺,繫好衣帶,將小桌上的腰帶拿在手上,三下兩下纏在我腰間,轉兩下試試松勁,輕鬆的打了個漂亮的結,把多餘的地方藏在裡面。拍拍我肩膀,說了聲「去讓小棋給你梳頭吧」。轉身離開。
我愣在原地,滿腦子都是剛才他低頭時看到的又濃又長的睫毛。腰上似乎還殘留著他手的溫度。臉刷的一下紅了起來,耳朵燙的就好像要燒起來一樣。
捂著臉,一路小跑想回小院,卻一路迷到一個池塘邊。
※※※z※※y※※z※※z※※※
初涉江湖
蹲在池塘邊,看著水中倒影,大腦一片空白。
看著水中形象,雙頰緋紅。一掌拍散,對自己說:「余景榕!他不就是幫你繫個腰帶嗎!你緊張個屁呀!虧你還在二十一世紀待了25年。丟死人了你!」
當年還是人的時候,看同學們的戀愛,似乎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沒見那個搞的面紅耳赤的。當鬼那幾年,看多了各種言情,也當看戲一樣看樓裡的小情人們。也沒有哪個是我現在這個樣子的。
對!我一定是太長時間沒跟人接觸才會有這樣的感覺。這叫尷尬。一定是尷尬。不會是別的。
蘸了點水,拍拍臉,讓溫度降下來。長長吐一口氣,一屁股坐到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背後一聲大呵,一隻手拍到我的背上,差點沒給我拍到水裡。回頭看,是當初打我的那個絡腮鬍子。
懶得理他,回頭依然對著池塘發呆。
「你在這幹什麼!」
……
「我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
…… ||-_—||
「喂!你聾啦!」
…… ◎_◎
「喂!少裝傻,快說話!」
…… ||>_<||
本來不想理他,讓他覺得無聊離開就好了,結果越說越過分。跟個青蛙一樣在耳朵邊吱哇亂叫。看來不理是不行了。
轉過頭,從下向上看著他,眼睛白眼仁多於黑眼仁,再配上現在的淒慘面孔,一頭亂髮,硬是把這個絡腮鬍子嚇了一激靈。
心裡偷笑,臉上還裝著沒表情,開口問他:「你是誰?想幹嗎?」
看他偷偷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凶巴巴的瞪著我。惡聲惡氣的衝我吼。
「你聾子呀!問你話怎麼不回答!」
「你誰呀?你叫誰就答應呀?你好大面子呀!你怎麼不叫叫老天爺看他答應你不?叫這池子裡的魚看他答應不答應!」
被我這一堆答應不答應炸得他半天反應不過來。果然和我猜得沒錯。整個一個傻大黑粗。用一把子力氣,和智慧不成正比。趁著他沒反應,趕緊溜。不然他拳頭比腦子先動,到時候慘得可就是我了。
還沒走兩步,頭髮被人一把撈住。疼的我一呲牙,按著頭皮,回頭狠狠給了他一個白眼!
他拉著我頭髮把我拉到他跟前。凶巴巴的吼:「小子!你別得意!以後有的你好瞧的。!告訴你!我徐錦虎眼裡可不揉沙子!你別想在我面前搞什麼手段!不然我可不會輕饒你!」
閉著眼睛,努力忍著一身的雞皮疙瘩。別誤會!那是因為這個傢伙跟噴壺似的一直在向我臉上噴口水。
聽耳邊沒了聲音,先順手抓了個什麼布擦臉。睜開眼睛,看到手裡抓的是一件白色袍袖。順著看過去,是酈蒼雲。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正一臉奸笑的看著我。
不去看他那個想讓人打的臉。先把頭髮從徐錦虎的爪子底下解救下來。退後兩步,左右看看,距離徐錦虎大概三米遠,估計他不會一把抓就能抓到我。深吸一口氣,擺了個茶壺的姿勢,手指頭指著徐錦虎鼻尖。
「你!別看別人就是你!別看你張的五大三粗的!告訴你!你也就是長了肌肉不張腦子!也就是聽別人的命令給人當槍使。走運了你碰到個好人不坑你!要是碰到個耍心眼的!哼哼!恐怕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別以為我說的都是嚇唬你呢。不信?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是回答出來了就算你聰明!什麼動物你打死他卻是流你的血?一個人不會輕功卻可以一直腳踩在雞蛋上?什麼人舔舔看病?什麼布剪不斷?石頭和枕頭打頭哪個比較痛?一個人走路從來腳不沾地,為什麼?什麼東西有五個頭人們卻不覺得他怪?」
徐錦虎想衝上來打我!被酈蒼雲攔住。天也不熱,他扇個扇子一搖一擺的,看著就想揣兩腳。就看他笑嘻嘻的說:「辛少主問的好問題呀!可這些問題於國於民有什麼宜處?」
「答不出來就承認。不要轉移話題。」
「蚊子,一隻腳,大夫,瀑布,頭,鞋,手腳。」
「……」
死小子!算你聰明!
「辛公子,本閣主答的可對!」
「對又怎麼樣?你答又不是他答!你能守他一輩子?等什麼時候你不注意了,他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呢!」
「這好像是在說閣下吧?」
「懶的理你!我要走了!」
轉身順著小路就走,背後傳來酈蒼雲的聲音
「去翼園向北走,去小院向西。你這是想去哪呀?」
站在原地,恨不得可以變身為超級賽亞人去痛毆這個開口的傢伙。本姑娘活著死了都是在水泥都市裡。出門就是學校,路邊就是站牌。城市滿是公交線路。只要找到站牌就能知道地點,順著路就能回家。你現在讓我分東南西北?!哼哼!樓高的連太陽都看不見我分個屁呀!
回頭瞇眼呲牙:「你說我去哪呀!酈閣主?」
扭頭繼續走。反正地球是園的。八十天就可以饒一圈。我就不信我能倒霉的栽到一個異形星球上!走了冤枉路我全當鍛煉了!
不辯方向。有路就走,累了就歇。一路吹著小風,看著景色倒也算愜意。就是肚子不停的咕嚕。人在飢餓的時候鼻子真的很敏感。偶爾的吸入一點食物芬芳,尋味而往。來到一間大屋門前。
看到僕人們川流不息的向屋裡送著菜餚,香氣四溢。勾的我肚子裡的饞蟲紛紛造反。在小院裡雖然也吃,可都是缺鹽少油淡而無味僅僅能吃而已。哪像這裡的菜餚,盤子大,份量足。搭配好,顏色美。香味飄,味道……不知道。不過聞起來很香。最起碼色香味已經佔了兩個。相信最後一個也差不到哪裡去。
受饞蟲的指引,一路目不斜視直奔主題——進屋,吃!
進到屋裡,眼睛只盯著桌子。完全發揮當鬼所練就出來的視人而不見的本事。撈過一雙筷子立刻開動。
「好吃好吃!唔,白菜都燒的有滋有味的。」
咯吱咯吱
「這個好,酸甜可口。」
吸溜吸溜
「好脆好脆,嗯,值得稱讚呀!」
「香香香。太香了!」
吭哧吭哧
滿屋子就聽見我邊吃邊哼唧的聲音。
等我吃到八分飽,有精力注意周圍各種目光的時候才發現管仲文正在這裡招待客人。
看著他從紅變青,從青變紫的臉色。我咬著筷子頭在原地嘿嘿傻笑。
「這裡的廚師做菜真的很不錯哪。你也餓了吧,快來吃吧。這個水晶肘子做的真的很不錯呢,特別是肉皮,入口即化。」說著,把皮已經被我吃掉的肘子討好的夾到了管仲文的碗裡。
本來想化解尷尬,平息他的怒火,卻不想這個肘子一落到他碗裡,他的臉轟的一下就黑了下來。
眼看著他的手衝著我的脖子就過來,一個洪量的聲音打斷了他。
「這是哪家的娃娃呀!這麼沒規矩!」
看過去,是一個白鬍子豐盛到單位面積內鬍子密度過大而引起擁擠的老頭。
那把白鬍子一下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單看鬍子,特別像以前房東養的小博美狗。那小狗就是毛髮特別豐盛。還特奇怪,不管我是人是鬼,只衝我叫。氣得我一年夏天搶了賈天師的剃鬚刀把它推了個光板沒毛。從此博美見了我就跑,我卻手癢的只想給它褪毛。
今天見了這個白鬍子,手又開始癢癢了。
沒在意管仲文警告我的眼神,蹭過去,只盯著鬍子看。
管仲文這邊回答到:「回雲老爺子。這位是蒼門少主辛梓晏。現在因為一些事情暫時住在我這裡。」
老頭一邊捋著鬍子,一邊上下打量著我。
我依靠咬指甲控制自己的手別去抓他的鬍子。
開口問他:「這真的是你的鬍子?」
他看我一眼,去問管仲文:「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傻呀!」
抬頭瞪他一眼。
「你才腦筋阿達呢。你這麼茂密的鬍子誰瞧了不想揪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
「哈哈!小子,我這鬍子可是貨真價實自己長出來的。想揪的人是不少。不過你可是第一個當著我的面說出來的。膽色不錯呀小子。」
「你是誰呀?聽你這口氣好像挺有名的。說出來聽聽。要是真的出名,我就當你的FANS好了。」
「飯絲?!什麼東西?」
「哎呀!就是當你的崇拜者。能把鬍子長的跟博美一樣也夠格當偶像了。」
「哈哈哈哈。有意思。小子,我就是武判官雲四風!你知道嗎?」
看著他驕傲的表情,雖然很不想打擊他,可是我畢竟是誠實的。搖搖頭。
「沒聽過。」
「沒聽過!?」
雲老頭大嚷起來!
「你竟然沒聽過老子的名號!你是從那個山裡蹦出來的小崽子!竟然沒聽過我!」
眼見雲四風臉越來越紅,拳頭越攥越緊,周圍的人又表情緊張,我急忙打圓場。
「我前一陣受傷失憶啦。你看你看,我現在手上還有沒全好的疤呢。不記得聽沒聽過你很正常呀。不要喊這麼大聲啦。耳朵都快聾了。」
一聽這話,雲四風嗖的沒了火氣,一把拉過我的胳膊,認真的給我把脈。
「嗯!前心後背受重掌,筋脈盡損,丹田重創,氣海被封,武功盡廢,再也無法修習內功。傷後調養不當,受寒氣侵襲,五臟六腑淤血難散,陳闔難除。曾大量失血,氣血運行緩慢。還曾中過必然和癱塗,未有調血保胃,恐怕會有後患。」
又把我轉來轉去,捏上捏下。
「四肢曾被重手分筋錯骨,還原手法不對,以後難以使力,無法再練外功。」
說完,把我撂在一邊,看向管仲文他們。
「這孩子和你們有什麼深仇大恨,竟然下如此狠手?這樣還不如一掌斃了他,也給他落一個輕鬆。」
管仲文不開口說話,又阻止酈蒼雲和徐錦虎開口。
室內一片壓抑。
感覺氣氛不舒服,我出聲打破沉默。
「不怪他們了啦。因為我去行刺管仲文才有這些傷的。而且好像他也受傷了。對了,他也中了必然。會不會也有後遺症?看你的醫術好像很厲害,幫他也看看好不好?」
我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以看ET的眼神看我。好像我有多奇怪一樣。
被他們盯的不敢再出聲,乖乖的坐到一邊。
雲四風拍拍我的肩膀。對著管仲文說:「你早已經知道是誰想要你的命,不去找主使卻拿刺客撒氣。江湖人,本來就是把腦袋掛在腰帶上搏命的。功夫不如人的確只有挨宰。可是江湖有江湖的規矩。你可以一掌立斃他,卻不應該下如此重手折磨他。你這種做法會為江湖人所不齒。除非你退出江湖。否則就要按江湖的規矩來。」
聽到這兒,我不禁對雲四風的話不以為然。在一邊自言自語。
「退出江湖?怎麼退?江湖是什麼?江湖就是名與利。人人都想要。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9
好東西
這句話一出口,雲四風一下衝到我跟前。抓著我一通猛搖。
「你說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我被搖的眼前金星亂晃。根本說不出話。
管仲文連忙拉開雲四風。
「老爺子,您這樣問不出什麼的。鬆開他,讓他慢慢說。」
重新坐回椅子上,長長吁了口氣。這裡的人怎麼都愛把人搖來搖去的呀!
雲四風不等我喘完氣,一直催我:「你剛才說的什麼?趕緊再說一遍!」
「什麼我說的什麼呀!」
「就是你剛才說的。」
「江湖?」
「對!江湖什麼?」
「哦,那個呀!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對!還有前面的。」
「前面?江湖就是名與利?」
「再前面!」
「退出江湖?怎麼退?」
「對!就是這個!江湖是什麼?江湖就是名與利。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我終於明白當年阿文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看著興奮不已的雲四風。我不明所以。看看管仲文,他好像也不知道。
雲四風拉著我的手跟我說:「當年我和阿文功成名就,我們約好了等老了一起退出江湖,隱居山林,快意逍遙。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對我說江湖無退路。進來了就永遠無法退出。說完了就失蹤了。我想他說的話整整二十年,也找了他二十年。虧了你,我終於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阿文去什麼地方了。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雲四風就衝了出去,不見蹤影。我正看著他留下的煙塵發楞,就看他又竄了回來。遞給我一塊醜醜髒髒的鐵牌,用手指在背面刻上我的名字。說要是有人再欺負我就拿這個去一個叫「仲裁」的地方。只要我亮出鐵牌就有人幫我。說完就又留下黃煙陣陣跑掉了。
我看看鐵牌,再看看管仲文。
「他說的都是真的?」
「嗯。」
「真有仲裁這個地方?」
「嗯。」
「這個爛牌子真的管用?」
「……這可不是什麼爛牌子。」
看著牌子,我臉上的笑容不斷擴大,要是沒有耳朵擋著,只怕嘴巴已經饒腦袋一圈了。
「呵呵呵呵呵!以後再也不怕有人欺負我了。呵呵呵呵!再也不會這麼倒霉了!呵呵呵呵……」
不去看屋子裡面如青菜的人們。屁顛屁顛的出去。剛出門又轉回來:「嘿嘿!這地方太大,我忘了怎麼回去了。」
管仲文走出來。跟著他慢慢走。他不時扭頭看看我。一次兩次我沒反應,三次四次我沒看見,五次六次我裝不知道,七次八次我就不能再裝傻了。
「你幹嗎?這麼扭來扭去不怕把脖子扭歪了?」
他停下腳步,不錯眼的盯著我。
被他盯的莫名其妙,一臉問號和他對視。
「你知道雲四風是誰嗎?你瞭解這個令牌的意義嗎?」
「不知道。不過他好像很有本事。」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敢收下令牌?」
「是他自己撂給我的,又不是我問他要的。更何況還有好處。我幹嗎不收?」
「要是讓江湖人知道你有令牌會個你帶來大麻煩。」
「你會說出去嗎?」
「我當然不會。」
「你手下的人會說出去嗎?」
「我能保證不會!」
「那你還擔心什麼?你不說我不說,周圍的人也不說。還有誰能知道?」
「難保不會有有心人透露出去。」
「那你有辦法嗎?」
「……現在沒有。」
「那就是了。你我都知道令牌的事情早晚會洩漏出去。可是你我現在都沒有什麼好辦法解決,又何必想這麼多呢?很多事情想的太多了反而容易除問題。別想那麼多了,小心不出問題。等出了問題再解決就是了。」
「……你有時真讓人驚訝。」
「哎呀!什麼驚不驚的!我想去看我那些手下,你帶我去好不好?」
「這邊走。」
邊走邊和他說話。
「管仲文,你家怎麼蓋這麼大呀!讓人一走就迷路。是不是你家的人人手一張地圖?」
「大宅子都是有一定格局的。什麼房舍在什麼方向都是有定例。還沒聽說有人會迷路。」
「誰說沒有。我就是。這麼大的房子怎麼可能不迷路呀。就算不迷路,半夜起來上個廁所都要跑好遠。太大了。」
「這只是一個宅子你都迷路,出了門還不在西鉞城裡丟了?」
「西鉞城?你家怎麼跟城一個名字呀?」
「你不知道?西鉞城是我建的。我就是城主。」
「啊!你好厲害哦!那,那些人住什麼地方?」
「你的人?」
「算是吧。」
「在翼園。」
「管仲文,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
「你有一座城,能不能把那些人安排一下?」
「你想甩掉他們?」
「這個……怎麼說呢……」
「不知道怎麼說就不要說。」
說完,不再理我,幾步走到前面。
看著下午的陽光射在管仲文背上,幌著我的眼睛,越走越覺得氣短胸悶,嘴裡發苦,雙手顫抖,兩腳發軟。剛想叫住管仲文休息一下,卻砰的一下跪在地上。
管仲文聽見動靜,轉身一看。連忙將我抱起。全身無力,軟綿綿的靠在他身上,看不清他臉上表情,對他說:「我沒事。可能今天走的太多了。休息一下就好。」
他抱著我就走。在他溫暖的臂膀裡感覺真是舒服,這回我可沒有臉紅,而是覺得想睡覺。
他走的很快。邊走還邊跟我說話。
「辛梓晏,睜開眼睛。別睡。」
「我不是新字眼。我叫余景榕。景榕。」我迷迷糊糊的跟他搭話。
「好,景榕。別睡,一會回房間再睡,現在跟我說話。」
「說什麼?我好困。」
「說什麼都可以。」
「那……。」
「景榕?」
「我不是想甩了他們。」
「嗯。」
「你比我厲害太多,跟著你他們會有好日子過。」
「別說這個。」
這時我已經深深的睡去。
花開花落誰堪折枝?
囈語飛飛------星辰花之語<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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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怒!
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眼熟的房頂,趕緊閉上。只覺得頭皮一陣發緊。
上帝呀,如來呀,觀音姐姐呀!求求你千萬別告訴我我一直在做夢。我怎麼又回到剛睜眼的地方了呀!就是從這兒開始我身體有感覺,然後一路痛,痛,痛下去。媽媽呀!千萬別告訴我我還沒倒霉夠,之前的一點點甜頭都是在做夢呀!拜託拜託!!
心裡不停的拜託各路神仙。而多邊傳來一個陰森恐怖聽了就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醒了怎麼不睜眼?」
是酈蒼雲在說話。
身體一個激靈,慢慢睜開眼睛,斜眼看著他,肌肉緊張,防止他再有什麼針呀刀呀的往我身上戳。
「辛少門主睡了五天睡傻了嗎?不會認人了?」
……沒回應。
「不會吧?真傻了?」
一隻手探向我。
看著那只越來越近的手,神經不斷緊繃,終於——斷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又一個人影靠近,也不管是誰,一腳踹去,腳踝被一把拉住,掙脫不開。
僵在原處,映入眼簾的是管仲文詫異的眼神。慢慢冷靜下來,喘著粗氣,話裡帶著哭腔「我要回家,我不呆這兒。」
「你家在青州。你現在不能回去。」
管仲文好像沒聽懂我在說什麼。
「我不要呆在這間屋子。我要回小院。」
「這裡方便蒼雲幫你治療。」
「我不管!我要回去。我不呆這裡。」
「不行!」
「我一定要回去。」
「這裡方便。」
「我不管。」
「你……」
兩個人互相瞪著對方。
終於,管仲文投降了。
「好,去小院。不過在你好之前要聽我和蒼雲的。」
「好。馬上走。」
管仲文抱著我,後面跟著酈蒼雲,小棋和巖烈。一群人浩浩蕩蕩回到小院。
坐定,躺好,小棋端來一碗黑漆漆的東西來。
瞪著那碗還冒著熱氣的泥漿水一樣的東西。第一直覺就是那東西是給我的。目光左偏右移就是不去看那碗藥。可是那東西還是來到我的跟前。
痛恨這個時代。沒有藥片糖衣和膠囊。有的只有草藥沙鍋苦哈哈的中藥湯子。
偏過頭,很明白的拒絕。
沒有人在意。管仲文更過分。接過碗,捏著我的鼻子,硬給我灌了下去。
捂著嘴巴,紅著眼睛,從指縫裡透出聲音。
「你小心眼,蓄意報復,心態不健全,需要心理醫生。」
「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蜂蜜,糖果,蜜餞,酸梅,只要能去苦味的。」
酈蒼雲開口
「你現在的情況要忌口。酸,辣,鹹,甜,油膩的都不能沾。
瞪著他,恨不得咬他一口。
「那我還能吃什麼!」
「除了酸,辣,鹹,甜,油膩的都可以。」
「除了酸,辣,鹹,甜,油膩的還剩什麼!?」
「那要看廚房。我就不知道了。」
「你小子故意的!」
他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說:「我就是故意的。你的眼神實在討厭!」
說完,他搖著扇子離開。留我在原地發呆!
我的眼神怎麼了!有什麼可討厭的!你個可惡的髮髻狐狸男!自憐狂!你看誰都不順眼!是個人你就當成假想敵!有毛病呀你!
瞪著酈蒼雲的背影!恨不得能給他瞪出倆窟窿來!
一隻大手卻捏著我的下巴,硬將我的視線轉移。
「蒼雲剛才跟你說什麼!」是管仲文。
「我要吃蜜餞!」我回的牛頭不對馬嘴。
「他剛才說什麼!」人家全當沒聽見我的要求!
「蜜餞!還要加甜糕」我依然為嘴巴持續努力著。
「不行!」說的斬釘截鐵
「不行拉到。哼!」我也絕對不妥協。
管仲文放開我,轉身離開。小棋和巖烈也跟著他。臨出門,小棋還狠狠剜我一眼。還他一個鬼臉。卻被巖烈看個正著。
好丟人!
四肢攤平,懶懶的躺在床上。
未來在哪裡?這麼一個破爛身子。聽雲四風話的意思是會有後遺症。還有那個什麼蒼門那麼大的一個尾巴。
正想著蒼門就聽四個聲音衝過來。
扭頭,就看見四老卡在門口都想進來也誰都進不來。四個人在那裡不停的吵吵,都想先進來。
一看到他們四個就頭疼。
不會理財,不懂變通,認死理,拗的要命,好面子,好生氣,年齡又大,還愛動手,超容易衝動。唉~~~~~~~!
看他們四個還在門口擠,長歎一口氣。
「不要擠了,都退出去,按年齡大小依次進來。」
四個人乖乖退出去,一個跟一個的進來。
「少主∼∼∼∼∼∼嗚嗚嗚嗚∼∼∼∼∼∼∼!」
哭聲如魔音穿腦。頭上青筋亂跳。
「不要哭了!我還沒死呢。等我死了再哭也不遲。」
「少主∼∼∼∼!」
「好了好了,這麼大歲數了哭起來跟毀容了一樣,別哭了。」
爬起來,拉著袖子挨個給他們擦擦眼淚。哄著他們不哭,都坐下。
「說吧,怎麼了?」
「少主,您在這裡的日子一直跟管仲文在一起?」
「沒有呀。我基本都是跟巖烈和小棋在這個小院裡。你們怎麼想起來問這個呀?」
「那少主知道鉞成莊有一個震莊之寶在什麼地方嗎?」
「什麼震莊之寶?沒聽過。」
「聽說得了這個寶貝可以號令天下。」
「那又怎麼樣?跟我們又什麼關係?
「我們四個看那管仲文挺喜歡少主的。少主不如犧牲一點,誘那管仲文說出寶貝在什麼地方,咱們得了寶貝就可以號令天下群雄……」
「住口!你們四個怎麼可以這樣!要不是他下令救我,我可能已經死了。你們應該感謝他救了我。更何況咱們住人家的吃人家的,你們竟然還惦記人家的寶貝!你們你們!你們竟然還要我色誘他!你,你們太過分了!」
四老面面相覷。幾個人互看幾眼,說了句「見諒!」突然集體上手扒我衣服。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們幹嗎!」
左右掙扎無效。像按烏龜一樣被按著不能動彈。他們一把拉下我的褲子,然後……
「請少主原諒奴才。奴才剛才失禮了。」
四老跪在地上跟我道歉。
「出去,都給我出去,都給我滾出去。」我大喊失聲。
「請少主責罰!咱們四個來一是為了那個寶貝,二是為了少主脫困。可少主近來行為舉止變化太大。雖說少主稱失憶,但奴才們不得不懷疑是有人假冒少主。得罪之處請少主原諒!」
「你們現在確定真假了?」
「少主千真萬確,如假包換。」
「滾!」
攆走了他們四個。我裹著被子全身顫抖。
這他媽的是什麼地方!惦記別人的東西理直氣壯。隨隨便便就扒人褲子!還說的有理有據!面不改色!去他媽的!
不多想,光著腳,裹著被子衝出去。看到巖烈就院外。
「巖烈,帶我去找管仲文!」
巖烈看我一眼,推我回房。「換衣服。」
「別碰我!我要見管仲文!現在!馬上!立刻。」
巖烈可能被我的神情嚇到,拎著我的鞋,抱著我就飛奔而去。
風吹在臉上,我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心酸又委屈。
討厭!討厭!討厭!莫名其妙的就死於非命,當鬼又碰到穿越!剛附身就被臭揍。這些我都認了!那是辛梓晏惹出來的。我倒霉來收拾。可現在連所謂的自家人都來扒我褲子,逼我出賣色相!把我當什麼了!把我當大街上的妓女嗎?本來還想給你們找個好地方安排以後的出路。現在!休想!憑什麼我就受人欺負!憑什麼我就這麼倒霉!等著!你們都給我等著!我余景榕也不是好欺負的!
到了書房,巖烈放我下來。
管仲文正坐在桌邊。一見我的樣子,連忙趕上前來。
「景榕?發生什麼事了?」
「管仲文,我問你,我能暫時住在這裡嗎?」
「先坐下。慢慢說,到底怎麼了?」
「你先回答我。」
「你沒頭沒腦的讓我回答什麼?」
「你回答我,我能不能暫時住在這裡?在這期間你能否保證不傷害我?」
「你……」
「我不會白住你這兒。我可以付給你房租。可以嗎?
「你住這裡是可以,可是……」
「可以就行。」
我打斷他的話
「可是你到底怎麼了?」
「謝謝。我現在能相信的只有你。雖然有不愉快,可是我還是願意相信你。」
說完,我轉身出門。讓巖烈帶我到翼園。我手下呆的地方。
翼園
四老在我面前。他們後面是蒼門門眾。
我面色陰沉。四老一臉不知所措。
「少主,您不能這樣!您不能棄蒼門於不顧呀!」
四老在我面前哀求。
就在剛才,我以少主的身份宣佈。我解散蒼門。所有人各回各家。蒼門的所有一切都平均分給所有人。房子留給四老養老。我辛梓晏從此不是蒼門少主。世上也不再有蒼門。
「我現在還是不是蒼門少主?」
「您是。」
「那我有沒有權利解散蒼門?」
「有!可是……」
「有就行。」
「少主,您不能這樣呀!」
「我怎麼不能這樣!你們四個都可以窺視別人家的東西,我就不能解散這個門派嗎?」
「可是少主,解散了蒼門,我們四老怎麼辦?」
「房子已經留給你們了,你們就安詳晚年吧。」
「少主。」
「不要叫我少主!我不是你們少主!你們,現在立刻收拾東西回青州去。告訴所有人我的決定。以後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也會請管莊主天下。這世上不會再有辛梓晏!不會再有蒼門!而我永遠也不要看到你們。你們現在就走。馬上離開。」
11
桃色
四老一臉驚嚇的看著我。門眾們也在嗡嗡的議論著。
管仲文帶著人來到我身後,其中也有小棋。
「從今天開始,梓晏就是我管仲文的座上客。你們要是有誰對他不敬,別怪我不客氣!」
他看著四老。
「你們也聽到你們少主的吩咐了。還不快走!難道要我動手趕你們走嗎?」
四老漲紅面孔,轉身回屋子裡收拾東西,臨進門之前,狠狠的瞪了我幾眼。
我不在意,我現在只覺得全身脫力,眼前陣陣發黑。勉強離開翼園,腿一軟,差點跌倒。管仲文撐住我,酈蒼雲在我手上幾個地方一揉,讓我覺得好過一些。
回到小院,傻傻的坐在那裡,眼睛茫然的不知道看向哪裡。
一睜開眼睛就是重傷,疼痛。接下來就是茫然,全身無力,什麼都不知道。跟老奸巨猾的人不停的打太極,自保。好不容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來了家人,和這邊的關係也稍微好點。雖然他們有點老,囉嗦,愛哭,可是他們可能會關心我,護著我。可沒想到卻是在惦記著人家的寶貝,還要我出賣色相。他們怎麼可以!
越想越覺得傷心,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覺得被摟進一個懷抱,一隻大手輕輕的撫著我的背。那個懷抱好溫暖。是我好久都不曾感覺過的溫暖。好安心。
是誰?是誰在用他溫暖的懷抱安慰我?
抬頭想看,卻被淚水擋住視線。
不管了。不管是誰,先借我靠一會。一會,一會等我哭夠了再謝謝你。
臉埋入胸膛,我號啕大哭。
酈蒼雲的想法——
這小子竟然解散了蒼門!據小棋稟報說,四老鼓動這小子利用大哥對他還不錯去色誘大哥,騙出藏寶地點。被這小子臭罵了一頓。那四個老頭竟然扒了他的褲子檢查他是不是假冒的。他還真倒霉呀!竟然被四個老頭扒了褲子看屁股。呵呵。不過他也夠可以的。竟然在不到一株香的時間裡就解散一個江湖門派。身為門主都不要,東西都分給下面人。還給那四個老頭留了住處。真是婦人之仁。當眾被主人把醜事揭開,那四個愛報復的小心眼老頭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好,他要暈了,趕緊趕緊,可別暈,不然憂傷鬱結就糟了。唉!又要讓大哥抱回去了。不過大哥對他可真的不錯呀。沒見誰能讓大哥這麼緊張的。這會兒又把他抱在懷裡安慰他了。不過這小子剛才的眼神看了真讓人不舒服。空空的,一片茫然。還充滿傷心。還是以前那種能一眼就把仁看透的眼神比較好一點。雖然也一樣叫人討厭。不管了。我要出去了。媽的,他臉上的疤看了還真礙眼。回去找找那瓶藥膏放什麼地方了,看看能不能給他把疤去掉。走了走了。煩死了!
第二天,睜開眼睛,覺得刺痛,剛想揉,一個聲音傳過來。
「別揉,小心揉紅了。」
一轉頭,看見管仲文側臥在我身邊。
「你,你,你!你怎麼在這兒?」
「你忘了?」
窩在枕頭被子裡抱頭猛想。前因後果一串。結果恨不得讓我一頭碰死。我竟然抱著管仲文號啕大哭!還哭到睡著!天哪!
看著我恨不得找塊豆腐碰的臉,管仲文也知道我已經想起來了。
「不用在意,你昨天也只是拉著我的袖子不讓我走而已。」
「哦買尬!能不能不要再說了!能不能當昨天的事沒發生過!」
「昨天……」
「不要說!」
「你……」
「閉嘴!」
「……」
很沒良心的把手臂已經麻了的管仲文趕出去,捂著刺痛的眼睛考慮著現在的處境。
解散了蒼門就等於已經斷了自己的退路,而且還把自己退上一個危險的境地。規矩對於一個即將瓦解的組織來說是一紙空文。沒有規矩的約束人可能幹出任何事情。
四老臨走時的眼神我不是沒有看到。他們在恨。恨我脫離了他們的控制,恨我不聽他們的話,恨我解散蒼門,恨我駁了他們的面子!辛梓晏以前怎麼跟他們相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現在,是我,是我余景榕在這個身體裡。我絕對不要也不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
還有管仲文。不到一百天,從階下囚到座上賓。這個變化太大也太突然了。可是現在能靠確也只有他。
衣食住行我現在都不能自立。還拖著一個破爛身體。怎麼辦!到現在才充分瞭解。身體真是革命的本錢呀!先養好身體吧。不然有什麼想法都是白搭。不管管仲文他們有沒有什麼計謀圈套,先住下養著再說。
打定主意,我爬起來穿衣洗臉收拾床鋪。等小棋敲門進來的時候,我就剩下最沒辦法的腰帶了。
「小棋~~~~~~~~」我陪著笑臉看著小棋。畢竟有求於人嘛。
看著小棋打了個哆嗦,摸摸鼻子,剛才的聲音果然太肉麻了。
「公子請吩咐。」
「小棋呀,這個腰帶我怎麼總也系不好,你教我好不好?」
「公子說笑了。小的怎麼敢教公子呢!」
一聲不吭的看著小棋的臉半天,看著小棋被我盯的發毛,滿屋子轉來轉去的,我在心裡偷笑,但臉上還裝出一副受打擊的表情。
「小棋,我很討厭嗎?你真的很討厭我嗎?因為我醜還是因為我傷了你們莊主?要是因為我醜,那,那我只好不出現在你跟前了。要是因為我傷了你們莊主,那你打我好不好?你打我給你出氣。不要討厭我好不好?我不想被小棋討厭。這裡我認識時間最長。一直也都是你在照顧我,幫我。你那麼好,我真的好喜歡小棋呢。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四老已經生我的氣,要是連你都不理我我怎麼辦?小棋!我們做好朋友好不好?」
一段時間的相處讓我知道,小棋年齡不大,雖然出社會早,可是畢竟還是處在叛逆期的半大孩子。這個年齡的孩子跟他來硬的他肯定跟你硬碰硬。跟他說軟的,讓他覺得自己被需要被依靠。這樣基本上就是說什麼他聽什麼。
果然,小棋的臉一下紅了。說話也扭捏起來。
「公子不要這麼說,雖然小棋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小棋不討厭公子。公子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小棋就是了。」
看著小棋的臉,我突然一個激靈。
天哪!我忘了我現在是附在一個男的身上。我已經不是女孩子了。小棋雖然長的秀氣可他畢竟是個男孩。我剛才竟然用女孩子之間撒嬌耍賴的語氣跟他說話還說喜歡他!天!他不會誤會了什麼吧?
看著小棋紅著耳朵,扭捏的樣子,伸著脖子偷偷看一眼外面的巖烈。巖烈的臉拉的好長!我只覺得眼前一片發黑。小棋!你可千萬別誤會什麼呀!
誤會拖的越久就越難解釋清楚。我可不想把一堆難解決的麻煩染成桃紅色。
急中生智。忍著背上快把我盯穿的目光。一把抓住小棋的手。
「小棋!我喜歡你就像喜歡弟弟一樣。咱們結拜吧。」
小棋一臉莫名其妙。
「公子!小棋今年已經16了。怎麼看都比公子大,我怎麼能當公子的弟弟呢?」
這傢伙!沒默契!
「沒關係!我認你當大哥好了。當哥哥還是弟弟什麼的不影響什麼!咱們馬上就結拜吧!」
「公子一定要這樣嗎?莊主同意嗎?」
「我們結拜和莊主沒影響!拜託你!結拜吧!」
「那……好吧。
於是我和小棋對著院子裡的大樹三拜九叩,結了異姓兄弟,還拉巖烈當我們的人證。
於是,我學會了怎麼繫腰帶,也不用看飛刀一樣的眼神。太好了!
12
收小弟
剛剛解決桃色事件,酈蒼雲就出現再門口。
「小子,你的手下有一部分賴著不走,要不要去看看?」
看到這傢伙就頭疼。跟他說話要打十二萬分小心。稍不注意就能被他抓到小辮子。累死了。
「他,他們怎麼了?」
「四老捲了錢跑了,有私房的,有路費的也都走了,還剩下幾個怎麼都不肯走。」
「不是吧!四老怎麼可以這樣呀!那青州那邊剩下的人怎麼辦呀!」
「你先看看這幾個怎麼辦吧。那邊現在還沒有消息。等等吧。」
「只有這樣了。先過去看看吧。」
跟著酈蒼雲又到了翼園。
昨天快一百號人,今天只剩下五六個。
頭疼的看著這幾個人。他們哪像混門派的呀!整個幾個純粹農夫。臉上又黑又皺,雙手全是老繭,彎腰駝背,目光茫然。
勉強支著疼痛的腦袋。被那種期盼的目光盯著,任誰也都會覺得責任重大。可我作人加作鬼那二十幾年什麼時候需要承擔這麼大的責任了!這可是好幾個人那。
「你們為什麼不回去?」
幾個人相互看一眼,推出一個看起來讀過書的人來。
「回少主,我們幾個都是無家可歸。所以到現在還沒離開。」
「別叫我少主。已經沒有蒼門了。我也不是什麼少主了。那你們為什麼會進到蒼門?」
「周長老招募新人的時候說進了蒼門就可以有飯吃,有地種,還有房子住。我們就入了蒼門了。」
佩服!這四老是招門眾呀還是招佃戶呀!真夠可以的了。
「那你們都會什麼?」
「我會種菜。」
「我會打鐵。」
「我會打魚,駕船,織網。」
「在下曾是秀才,屢次落地,一直做西席。」
幾個年紀大的都說了自己會什麼。看看還有兩個比較年輕的站在那裡不說話。不由得好奇起來。
「你們兩個會什麼?」
其中一個個子不高,長相平凡卻有一雙丹鳳眼得男孩說:「我,我什麼也不會。我原來是跑堂的。」
「跑堂的也不錯呀!最起碼可以自食其力。那你呢?」我轉頭問最後一個一臉陰沉的傢伙。他是這裡看起來最不像平民的人了。
「……」
他半天不吭聲。
「你不知道你會什麼嗎?」
「……」
還是不吭聲。
對於這種不合作非暴力抵抗的人最沒辦法。只好把他放在一邊先解決其他的人。
「那你們想回青州嗎?」
幾個人一起搖頭。
那個西席,也就是被他們推選出來發言的又說了
「回青州我們幾個也沒有辦法謀生。還請少主收留我們。」
頭疼的看著這幾個人。我能有什麼辦法?一沒錢,二沒權,三沒關係,四沒靠山!我能有什……等等!靠山!我現在不是把管仲文當靠山呢嗎?靠他應該能解決吧?
回頭看看酈蒼雲。他也反過來看著我。
忽然堆起一個諂媚的笑臉。
「酈閣主,你這裡缺不缺菜農鐵匠漁民跑堂的?」
求酈蒼雲安排了人,轉頭看著這個不說話沒表情有自閉傾向沒法安排的人。我只有長歎一口氣。
「你叫什麼名字?」
沒反應。z
「你家在哪裡?」
沒表情。y
「你會做什麼?」
沒聲音
「你到底想怎麼樣!留在這裡不走,問你話又沒反應!你這麼不合作我沒辦法的呀!」
「我……」b
他發出一點聲音。
「什麼什麼?」
好像聽到花苞崩開的聲音。估計現在我望著他的眼睛裡正忽閃忽閃的發光呢。
「我……我不會別的,我……」g
他好像有難言之隱。話說一半就說不下去了。趕緊鼓勵他。不然這種自閉兒恐怕會一直自閉下去了。趕緊知道他會什麼。安排出去我也輕鬆。
「沒關係,沒關係,慢慢說,慢慢說。你會什麼呢?」
「我會殺人!」
表情一下子被凍住。我沒聽錯吧!他會什麼?不敢相信的再問一遍。
「不好意思,我剛才沒聽清楚。你會什麼?」
「我只會殺人。」
這回聽明白了。現在,我面前站的這個看起來有自閉傾向的人唯一會的是——殺人!?
老天爺!你玩我呀!農夫我能拜託人家找塊地。鐵匠可以找個鐵匠鋪。漁民可以塞到那個漁村去。酸秀才能找幫孩子讓他教。可——殺手!我上哪給他找工作去呀!這活可是手起刀落一條人命!一個搞不好自己就先嚥氣的事呀!殺人是要坐牢的!蒼門怎麼什麼人都收啊!
盯著他,我只有嘎巴嘴的份。
「我還是走好了。」
殺手很敏感,現在的樣子好像被人拋棄的小狗。耷拉著腦袋想離開。
天哪!我現在確定老天爺是在玩我。要知道我對這種可憐兮兮的小動物表情是最沒轍的!在理智做出判斷之前,嘴巴先行動了。
「等等!你不要走。反正你也沒地方去,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好不好?」
話一出口我就開始後悔。後悔的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余景榕你是傻子呀!。你現在的情況都包不嚴自己呢,還有本事收留別人!還是個只會殺人的殺手!你留個殺手在身邊也不怕他半夜把你剁了!
可是看到殺手的臉上露出狗狗見到主人一樣的表情。我的理智與情感開始互毆,最後情感獲得大勝!於是狗狗臉殺手就留在了我的身邊。好想哭哦!
花開花落誰堪折枝?
囈語飛飛------星辰花之語<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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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炎焚開車的時候, 一張紙條飛進駕駛艙, 才發現原來是支票現金300Ds幣.


13
杏花樓
藉著管仲文他們的能力解決了蒼門的問題,我也就賴在鉞成莊裡當米蟲,順便調養生息努力適應。
每天一早,自己穿衣梳頭收拾床鋪,先做一套播體操熱身,再其他人詭異的目光中練一個時辰瑜珈。呵呵。真慶幸自己當過鬼,可以視人目光於不見。不然在種看妖怪一樣的目光中可是什麼也做不了的。
然後,捏著鼻子喝下一大碗黑糊糊的藥。在灌一碗什麼味道也沒有的粥。伸著舌頭等苦味散去。真的討厭,可是又總不能一直當病秧子。只有忍。每天三次擦酈蒼雲扔給我據說可以除疤的臭藥膏。好像挺有效。
跟著就是跟小棋在莊子裡四處竄。跟廚娘學怎麼生火,跟花農學怎麼分辨花,跟洗衣婦學怎麼拿棒槌,跟秀才學怎麼寫字。從人們的閒談聊天裡瞭解這裡的等級,身份,普通百姓之間的相處。他們平時說什麼,用什麼口語,有什麼特別的詞語。雖然這些我也可以從管仲文或者酈蒼雲那裡學來,但畢竟他們是上等人。很多普通的東西是從他們那裡學不來的。而我又不知道將來我能在這裡能幹什麼,呆多久。只好趁現在有人養著,多吸收各方面的知識,努力融入這裡。以後一旦有了什麼變化,我也能生存下去。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成天的我跟著小棋,小白跟著我。小白就是我一時衝動收的那個殺手,他說他沒有名字,我就盜用小白這個名字給他用了。就看我們三個一串串的在莊子裡轉呀轉。
在這期間,管仲文和酈蒼雲也常到我這個小院裡來。特別是酈蒼雲,每天早上送藥到我這裡,盯著我練瑜珈,跟著我到處跑,甚至連吃飯都要蹭我的。煩那!還是管仲文比較好。每天也就是處理完自己的工作之後才來我這裡晃一晃。要是又有事情發生,也是先去處理事情。這才是成年人的處事態度嘛。和他一比,酈蒼雲整個一個小男孩。只知道玩。
還有徐錦虎,態度依然不友善。不但從來不到我這裡,有時候路上見到了,也是用鼻子哼一聲,扭頭就走。只當他是小孩子耍脾氣。只要不理他就可以了。
這天,天剛擦黑,我正準備轉到廚房去瞅瞅有沒有什麼有味道我又能吃的東西。就看見管仲文,酈蒼雲兩個穿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一副要出門的樣子。嚇他們一下好了。
「抓到你們了!」
他們兩個看著突然跳出來的我。一臉平靜。根本就沒被我嚇到。
處變不驚!沒意思!
「你們穿這麼整齊去幹嗎?」
「去談生意。你乖乖在家,不要再搞出什麼事情來。聽到沒!」
「我什麼時候搞出事情來了!」
「那是誰做飯燒了廚房,種花拔了花苗,洗衣服甩飛了棒槌,寫字打翻了硯台?」
「酈蒼雲!你想打架嗎!」
「你們不要吵了。景榕,我們要去見個客人。你在家乖點。別等我們回來了發現你燒了房子或者傷了自己。嗯?」
眼睛在他們身上轉來轉去。
「我來這裡這麼長時間了還沒出過門呢。我也跟你們一起去吧!」的e2a2dcc36a08a3
「我們是去做正事,不是去玩的。別鬧了!」
「我知道呀!就是知道你們辦正事才跟著去呀!放心吧!我不會壞你們事的。我肯定會乖乖的在一邊待著的。不出聲,不搗亂的。讓我去吧。一直在莊子裡轉我已經快瘋了!」
「以後,以後帶你去,今天不行。」
「擇日不如撞日,幹嗎今天不行?」
「你還小,不能去!」
「什麼地方你們能去我不能去?一定要帶我去。不然我就撈光池子裡你們最喜歡的魚去醃鹹魚。」
兩個人對看一眼,知道拗不過我。只有答應。
管仲文說:「帶你去也可以。可是你要答應我幾件事才能帶你去。」
「你說。」
「第一,你只能看不能開口。」
「行。」
「第二,你不能喝酒。吃太油膩的東西。」
「可以。」
「第三,你必須坐在蒼雲身邊。」
「為什麼我要坐他身邊!」
「答應不答應?不答應就不帶你去。」
「我……我答應!」
「好,快去換衣服,梳頭。晚了就不等你了。」
留小白看院子。急匆匆換了衣服,跑到大門口,一輛馬車在門口停著。管仲文跟酈蒼雲也已經騎在馬上。
馬……跟……馬車?!
不敢看比我整整高了一個馬頭,正衝著我腦大喘氣的馬。也不去看酈蒼雲帶著嘲笑的眼神。乖乖的爬上馬車。出發!
忘了是哪本小說上說坐馬車怎樣怎樣舒服!狗屁!那個作者她怎麼不自己坐坐看看!什麼舒服!走了不到十分鐘,我就覺得胃裡像有一把大勺不停的在攪動。
馬車隨著馬的節奏不停的一上一下的晃動著。碰到路不平還顛簸兩下。裡面的空間對於馬車來說不小,可是顏色深沉壓抑,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整個人怎麼擺都不舒服。軟手軟腳想爬到前面車伕那裡透透氣還被酈蒼雲以不安全為理由一掌給推回來。
酈蒼雲我跟你沒完!
還好走了沒多久就到了地方。
慘白著一張臉爬下馬車,吹吹小風,覺得好了一些。抬頭看招牌。三個大字——杏花樓。
再瞅瞅門口的門迎。臉上畫的五顏六色,頭上插的花枝招展。聽她們說的話。
「張爺,您好久沒來啦,可想死我啦。」
「李公子,快請上邊坐,小紅在等著您那。」
「……」
可以肯定一件事情。這地方——是妓院!
忍不住一笑。男人到什麼地方都一個德行。談生意一定要有女人作陪。現代是飯店酒吧桑那房加三陪。這地方是酒樓茶館加妓院小姐。呵呵。男人就是牽到北極也還是男人。一個臭德行。
跟著來到二樓雅座,客人已經到了。見到管仲文,起身打招呼。
「仲文,蒼雲!你們可來了。這酒菜都快涼了。快來坐。」
這個人看起來不到三十,瓜子臉,單眼皮,鼻樑挺挺的,嘴唇比較薄,皮膚白白的,頭髮黑黑的,額頭還有一個美人尖。是個美麗的帥哥。
「這位是?」
他看見我,問管仲文。
「驥雲,這位是最近住到我那裡的一個小朋友。叫景榕。景榕,這位是我的好友兼生意夥伴南驥雲。你可以叫他南公子。」
「南公子好。我叫余景榕。」
「這位余公子真像我一位故人。」這個南驥雲一直盯著我不放。的e70611883d2760c8
「是嗎!呵呵。這麼巧呀,呵呵!」不喜歡他看我的眼神。我跟他打著哈哈。
幾個人落座,管仲文忙著和這個南驥雲說話,我則忙著看圍在我們周圍的這幾個據說是杏花樓紅牌的姑娘。
天!她們幾個還是紅牌?!一臉大白粉,厚的和牆有的比。還有兩個園園的紅印章在臉上。臉和脖子分界明顯,分明就兩個色。眉毛黑的像墨汁,粗的像手指頭。頭上東西多的像針插。衣服裹的像捆香腸的繩子。說話嗲著嗓子,捏著鼻子!他們竟然是紅牌!這個妓院竟然沒關門倒閉竟然還是最好最大的!!我的眼睛呀!真讓你受委屈了。我對不起你們呀!
還是忍不住盯著其中一個塗的最白,印的最紅,畫的最黑,插的最多,裹的最緊的女人看呀看,她笑一笑,粉也掉一掉。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掉光。好好奇她的白粉底下是什麼樣子。
「嘶~~~~~~~~~~~~」
倒抽一口涼氣,扭過頭,狠狠的瞪著酈蒼雲!
這傢伙竟然在桌子底下偷掐我的大腿!還用那麼大勁。一定掐紫了!
「你幹嗎?」
「你喜歡這個?」酈蒼雲的表情高深莫測。
「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呢?」
他用手支著下巴,看著我,不吭聲。
給他一個白眼,不理他發神經,繼續轉頭看那個會掉粉的針插。
不多會兒,兩個大頭吃吃喝喝差不多時,南驥雲說話了。
「看樣子余小公子很中意芍葯呀。芍葯,今天你就伺候余小公子吧。」
「是!奴婢遵命!」
「啊?!」
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我已經被這個叫芍葯的針插給拉走了。
哐啷!門已經關上。放眼看去,紅呀!紅簾子,紅帳子,紅毯子,紅被子。到處都是紅。看的我眼睛陣陣發紅。
「小公子!看什麼那?來呀!」
聽見聲音,轉過臉,看見芍葯已經脫的差不多了。一個大綠點正印在她的白臉上。我就知道!一直看紅色,突然再看別的地方就會有個大綠點跟著眼睛走。真不舒服。
芍葯見我沒動靜,一搖一扭的走到我跟前。
「小公子第一次來吧,別害羞了,來,姐姐教你。」
說著就要解我衣服。
後退一步,拉住衣襟,臉色一正。
「芍葯姑娘,你能不能去洗個臉?」
「洗臉?」
「你臉上的粉已經抖的差不多了,再不洗,出門會嚇壞人的。」
「你說什麼!」
「還有,你以後不要在腦袋上插那麼多東西。真的很像針插。」
「你……!」
「再有,肚兜不要選這麼小的,裹在身上,肚子上的肥肉全都看出來了。」
「你!你給老娘滾出去!」
平安從芍葯房間全身而退,拉著衣襟長出一口氣。我的媽呀,這裡真需要一個美容老師呀。就這樣的還紅牌那。快走快走。
三轉兩轉的,看著燈紅酒綠,聽著嗯嗯啊啊,我發現我找不到管仲文他們。我在妓院裡迷路了。
14
揮金
一路上推推桑桑勉強保住身上的衣服沒被扯走,亂著頭髮四處找人。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鬍子。是那個博美鬍子!
「雲四風!」
這一聲喊,所有人都看向我這裡。
從各式針插手裡生拉硬拽回自己的衣服,磕磕絆絆的跑到雲四風跟前。嗚嗚嗚……見到認識的人真好。
「你這個小娃娃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見到你真太好了。我迷路了。快帶我走啦。」
「你怎麼會在這裡迷路?」
「先別問那麼多啦。快走啦!這裡的女人太那個什麼啦!」
「現在還不行,我正找人。你等一會,一會我帶你走!」
「還一會?就從樓上到你這我都快給人扒光了,在一會我連骨頭都撿不齊了!」
「放心!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真的?」
「真的!」
「那我就相信你這一回。要是假的我就剃光你鬍子。」
「你這娃娃還真大膽,威脅到我頭上來了!趕緊坐下。」
乖乖在雲四風跟前坐下。果然再沒有人上前拉扯。哎呀!這感覺真好。的0ff8033cf9
看看周圍,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頭子,專心的看向一個戲台。好像在等什麼。
向上望望,只有一架古琴。什麼人也沒有。他們在等人彈琴嗎?
沒一會兒,一個噸位超大的巨型紫紅色針插撲騰撲騰的就上台了。我看了下巴差點沒掉下來。
就是等這個人彈琴?!看她的手,肉的像加肥豬蹄。她怎麼彈?難道她有特異功能可以十指自動伸縮?
就看這個胖女人開口說話了。
各位客官久等了,柳琴師馬上就上來。今天的點曲的價碼是一千兩白銀起。請各位大爺叫價吧。
就聽周圍一陣亂七八糟的叫價聲,一聲高過一聲,已經到了一萬五千兩。
湊到雲四風跟前,小聲偷偷問他。
「到一萬五了!你不開價嗎?你是聽琴還是另有其他打算?」
雲四風斜眼看我一眼。
「小孩子家家的,問這麼多幹嗎?」
「切!小氣,透露一下都不行。」
不在說話,下巴抵在桌子上繼續看熱鬧。
叫到兩萬六千兩,人們底聲音漸漸低下去。台上的老鴇看著底下的人,樂的臉都快抽筋樂。
「還有那位大爺出價?要是沒有,今天就是胡員外點曲了。」
就看那個出價最高的胡員外正樂呵呵的時候,雲四風說話了。
「三萬兩——黃金!」
嚇!
驚嚇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連我也嚇了一跳。三萬兩黃金呀!在這個三個銅板就能吃一個大個椒鹽燒餅的年代三萬兩黃金意味著什麼?這傢伙錢多了還是抽風了。
老鴇正驚呆著,大家正議論著,雲四風又說話了。
「三萬兩黃金,三天。這三天柳琴師只彈我點的曲子。」
「這個……!這恐怕不合規矩。」
「答應了,三萬兩黃金是你的。不答應,以後就沒有杏花樓。」
喝!軟硬兼施!厲害!我在旁邊看熱鬧兼喝采。
看著老鴇臉上冷汗只流又捨不得金子的表情。精彩!實在精彩!這表情可不是哪個演員可以表現的出來的。簡直比電影還好看。
就看她轉下後台,估計是去威逼利誘那個柳琴師去了。雲四風一臉自在的坐在那裡喝茶。
「你幹嗎一定要聽那個什麼柳琴師彈琴?」
吸溜。喝茶不理我?
「他彈琴很好聽嗎?」
吸溜。繼續喝茶不理我。
「這個彈琴的就是那個什麼阿文吧?」
「噗!咳咳咳咳!」雲四風嗆了一鼻子茶水。
「我猜對了!」我笑的得意洋洋。
「你怎麼會知道!」
「猜的呀!」
「你怎麼能猜到?」
「不是你自己說要找阿文的嗎?我就猜了呀!」
「你……」
雲四風正要說什麼,卻因為看見那個老鴇出來而住口。
「這位爺,柳琴師已經答應了。請爺跟奴家來吧。」
雲四風抬腿要走。
我一把拉住他衣襟。
「我跟你一起的!」
老鴇回身看我,轉向雲四風說:「大爺,一次一人,這多帶一個可不合規矩呀!」
雲四風從懷裡掏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剛想交給老鴇,被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搶過來。打開一看,白花花沉甸甸的銀子呀。
「幹嗎給她?你錢多啦。給她還不如給我呢。我現在窮的跟什麼似的。這個我沒收了哦。」
說完,就把銀袋子裝在自己懷裡。
「小公子,你說笑了。沒銀子您可就進不去了。」
「進不去?那就不進呀!就看你是想要三萬兩黃金呢還是兩萬六的白銀了。反正對我們沒影響。你說是不是呀雲四風?」
我抬頭看著雲四風,用眼神警告他——你最好順著我的話往下走,不然!!哼哼!
「這,這,這可怎麼說的呢!雲大爺,您說這……!」
「這什麼這!三萬兩黃金還塞不住你的嘴?趕緊帶路!」
老鴇一看沒辦法,只有在前面帶路。我在後面用手肘捅了捅雲四風,悄悄的跟他說:「你也不笨嘛。一會兒出去的時候你要分我小費哦。」
雲四風白了我一眼,理都不理我。
跟著老鴇來到一個小房間。
房間收拾的還算有點品味。被一道紗簾一分為二。外面是一個八仙桌兩把椅子四個茶杯。裡面隱約可以看見有一架古琴。還有個人坐在琴旁邊。
「雲爺請坐。」
老鴇讓雲四風坐下,端茶倒水。卻連我理都不理。真是有奶才是娘呀!
也不在意,自動自發的坐下,自己給自己倒茶狂飲。三萬兩黃金的茶呀!不喝飽怎麼對得起那些金子呀!
老鴇退下,紗簾裡面的人出聲了。
「這位爺想聽什麼曲子?」
裡面的人一張嘴,我差點被嗆死。一陣狂咳之後,我只冒出一句:「你怎麼是男的!」
一隻大手落在我的肩上。從手的位置和力度來看。我應該閉嘴了。偷偷的看雲四風一眼。黑臉!放下茶杯,雙手用力捂著嘴巴。用這個動作向他表示我會閉嘴的。千萬不要掐我脖子。
雲四風不再看我。
「春江花月夜。會嗎?」
裡面的人沒吭聲,不一會就傳出悠揚的琴聲。
琴聲雖美,可對於我這個已經聽慣了搖滾重金屬流行樂的傢伙來說,聽這種曲子比牛聽高山流水還浪費。沒過一刻鐘我已經趴在桌子上流著口水睡著了。15綁架
突然驚醒,四周實在是太安靜了。彈琴的不見了,雲四風也不見了。怎麼回事?
揉揉眼睛,左看右看,沒有人。
「雲四風?」
沒人答應。到底怎麼回事?
房間就這麼大一點,裡外裡都看了,連個蟑螂都沒有。
好你個雲四風。竟然把我丟在這兒。你別讓我找著你!
摸摸口袋,錢袋子好像還在。有錢不認識路應該也能回鉞成莊吧?
我繞來繞去,看不到人,也聽不到聲音。想想外面那些針插的厲害,還有那個老鴇。萬一雲四風沒給錢,還把人家的搖錢樹給拐跑了,那個大噸位老鴇拿我頂帳怎麼辦?實在不想出這個門。看看窗戶。還是翻窗戶吧。
推開窗戶,看看離地面多高,卻看見窗外大街上兩隊人馬在對峙。
倒抽一口涼氣——黑社會火並!
輕手輕腳關上窗戶。快走快走!電視上演過!目擊證人最後都是被喀嚓掉的!大街不能走了。繞道繞道!
悄悄推開門,門外也是寂靜無聲的。
詭異!
一路貓著腰,探頭探腦四處打量。
一個人也沒有了!?太奇怪了吧!我到底睡了多長時間!?
努力的爬呀爬!目標!和大街相反的方向就成。
爬到樓梯口。下面一樓大廳裡燈火通明。努力小心的探出頭。
是酈蒼雲和那個南驥雲。
熟人!剛想打招呼,一隻大手從後面一把摀住我的嘴。
「唔!」
大手一下就將我拖走。連一點聲音都沒讓洩出。
那個手好大。嘴巴鼻子一起被他摀住。好憋。掙扎不休希望可以喘氣。可越掙扎捂的越緊。眼前發黑!我這回不會是死於窒息吧?
再睜開眼睛。
「我還活著呀!」
轉頭就看到小白擔憂的眼睛。他的眼睛真的好水呀!黑黑亮亮的。真好看。
「別擔心啦。我不是還喘氣著呢嗎?
「您已經昏迷好幾天了。」
小白的聲音真的好有磁性,雖然人有點自閉外加傻傻的!。
委屈狗狗臉,委屈男中音聲。小白呀!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可愛呀。可愛的我都想抱一抱你了!
「這哪裡呀?我怎麼沒見過這間房間呀?」
不是我吹牛,在鉞成莊這段時間裡,我最大的興趣就是探險。從茅廁到密室(還未發現)沒有我不去的。每個房間什麼樣我都能知道。
「您現在在五皇子的船上。」
「啊!?船??」可是什麼時候又冒出來個皇子呀!
心裡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小白呀,我的東西還在嗎?」
「什麼東西?」
「鐵牌子和錢袋子。」
「在這裡。」
小白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來我從雲四風那裡A來的錢袋子和令牌。
爬起來,整理好衣服,把這兩樣東西仔細收好。要是沒這兩樣,我想跑都不能跑。
收拾好一切,我端坐在床上。面對著小白。
「說吧。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裡。」
「首領讓我來照顧您。」
「首領?誰是首領?」
「首領就是首領呀!。」
忍住不翻白眼。這麼問我要問到那輩子呀!
「你從頭說吧。」
「從頭?從那個頭開始說?」
「就從你到底是誰這個頭開始說。」
估計已經被四老騙的沒脾氣了。也可能是小白實在太可愛了。反正我現在是一點也不生氣的等著聽小白從從開始說故事。
「我叫小白。」
「等等!」我打斷小白的話。
「小白是我給你起的名字,你本來叫什麼?不可能也叫小白吧?」
「我原來沒有名字。首領每次就叫我笨蛋。」
「行了,你還是叫小白好了。繼續說吧。」
「我。我叫小白。我從小沒爹沒媽。是首領把我從草垛裡撿回去的。給我吃,給我穿,教我武功,讓我殺人。然後,有一天,首領讓我到蒼門去。說讓我去找一個叫辛梓晏的人。找到以後殺了他。可是我沒找到。後來四老領我到了這兒。後來四老走了。我沒地方去。然後就您就說讓我跟在您身邊。我就跟著您了。」
「就這樣?那五皇子是誰?首領又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五皇子就是五皇子呀!首領聽五皇子的。我聽首領的。五皇子下令給首領,首領命令我。我就把您帶到這裡來了。」
「差點把我捂死的人就是首領嘍?」
「小白不知道!」
看著小白的臉,我無法反應。剛趕走了四老,這又冒出個小白和首領來。我周圍就沒好人了嗎?
正看著小白判斷他是真自閉還是假可愛的時候。船艙門被推開。
進來的人我認識。是南驥雲。
小白一見到南驥雲馬上起身退到一邊角落裡。
「余小公子醒了呀!覺得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唉!不舒服呀!真的不舒服呀!」
南驥雲微微一笑。
「不舒服也要情余小公子忍耐一下了。」
瞪他一眼。千年老狐狸!
「那你還問什麼問呀!假好心被雷劈!」
沒料到我會這麼「直白」。南驥雲愣了一下。不過立刻調整好面部肌肉。又開始微笑。
「余小公子一定餓了吧?想吃點什麼嗎?」
「你這裡有什麼呀?」
「想吃什麼有什麼。」
「那我要一個小號六小福披薩,法國香蒜麵包,一份炭烤牛排,兩個可樂雞翅,一份紅腸,玉米濃湯,水果沙拉,香蕉船,外加茶裡王或立頓紅茶。」
南驥雲的臉色已經變的很難看。我決定見好就收。
「算了。估計你這小破地方也沒這些好吃的。只要不是酸,辣,鹹,甜和油膩的就行。別的我也不挑了。」
南驥雲手一擺,身後的人就下去了。他慢慢的跺到桌子旁坐下,看著我。
「余小公子一定覺得奇怪為什麼會在這兒吧?」
我手一伸,「現在什麼都不要跟我說。有話等我吃完了再說。現在我什麼都不聽。你說我也當沒聽見。」
南驥雲捏緊了手立的扇子。估計我給他氣的夠戧。不過他也能沉得住氣。就這麼坐在我面前一聲不坑一直等我吃完東西。
很沒形象得撫著肚子,打個飽嗝。
這一頓吃的真舒服。雖然都是沒有什麼太重味道的菜,但是卻超級的好吃。以前在酈蒼雲的蹂躪下,每次只能吃個六分飽。今天可算是吃舒坦了。
「吃好了。」
「好了。太好了。你家的廚子簡直是聖人。挽救我於苦難之中。你想說什麼趕緊說吧。說完了我要去廚房膜拜這位大廚。我一定要把他當成偶像來崇拜。」
咯吱咯吱,我好像聽到南驥雲的磨牙聲。哼!氣得你腦溢血,上半身癱瘓,下半身中分才好呢。
「余小公子,我是應該叫你余景榕呢還是辛梓晏?」
「你沒發燒吧?不是都告訴你我叫余景榕了嗎?」
「呵呵,嘴巴倒是挺硬。四老你還沒忘吧。他可告訴我一個很新鮮得消息哦。」
「那四個老BT嘴巴裡能吐出得鳥你也信?」
「這個消息可是很有意思呢。聽說有人密謀造反。不知道余小公子聽說了嗎?」
「什麼造反呀!不就是老子有一份大家產,兒子個個都想撈到手。你跑這兒來不就是為了保障自己的未來嗎?我說得對不對,五皇子?」
「你!」
「什麼你呀我呀的。我告訴你!我現在對於現在皇帝是誰沒印象也沒記憶。以後是誰坐也沒興趣。你呢也別在我這裡浪費時間。有這個閒工夫不如看看怎麼對付其他人。你明白了沒?」
「哼哼!說的好聽。那個位子可是人人夢寐以求的。」
「那也要看誰!至少我就不求。」
「說的真動聽。可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
「當然。不信你看我的眼睛,裡面寫滿了真誠。」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你也要在這裡待到時候。到時候我再看放不放你!」
「你!你這叫非法拘禁!綁架!你這是犯法的!」
「法?在這裡我就是法!」
「你!」
南驥雲轉身出去,小白也跟著出去。門外響起落鎖的聲音。
談判失敗!

16
出逃
看來這個南驥雲真的是想把我一直關到老了。
船艙裡很黑。根據一日三餐來算,我已經被關了六天了。
渾身無力的癱在床上。我覺得自己沒幾天活頭了。船不停的在晃。我的腦袋,身體,內臟,血液也跟著在不停的晃。我現在才知道這個爛身體不但暈馬車還暈船。
門口又傳來開鎖的聲音。我正努力的壓下想吐的慾望,根本沒力氣去看是誰進來。
「余公子過的怎麼樣?」
看到南驥雲的臉我就想扁他。要不是這小子,我至於落到現在這種孕婦狀態嗎?一動就天旋地轉,一吃就狂吐不已。四肢發軟,眼冒金星,小鳥在頭頂吱哇亂叫。
努力給他一個白眼,我依然在忍。
「怎麼?沒力氣說話了?」邊說著,邊靠近我。
實在忍不住了
「嘔~~~~~~。」
果然是吐出去了舒服呀!水在哪裡呢?我要漱口。
四處找水漱口,完全沒發現南驥雲已經變黑的臉色。
「你故意的嗎?」
「什麼?」
回頭看,才發現剛才竟然全吐到了他身上。老天真是有眼。哼!
「這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我當然不是故意的。是老天爺有意的。和我沒關係!
漱口之後,看著南驥雲還站在原地。覺得他好奇怪。
「你不去換衣服嗎?你不難受呀?你要是不走,那就讓我上甲板上去吹風。不然我非吐死了不可。」
「你!」
南驥雲被我氣的真不輕。已經是咬牙切齒的了。趕緊安撫一下。不然一聲令下我就真的完蛋了。沒命是小,倒霉是大。要是他用什麼手段對付我我就虧大了。
南驥雲果然一聲令下。不是喀嚓。是換房間。從底艙換到頭等間。房間大了一倍,通風良好,視野開闊。還多給了我一樣東西——腳鐐!
一端在我腳踝上,領一段牢牢的固定在新艙房角落的地板上。
鏈子很長,長到我可以在房間裡自由活動,還可以哐啷到門口吹吹小風。
盯著這條鏈子,抬頭看看笑的異常燦爛的南驥雲!
「只有一把鑰匙!?你真的是皇子嗎?沒知識也要有常識!一把鑰匙丟了怎麼辦?」
「那就只好算你倒霉跟這艘船栓一輩子。」
「你這叫限制人身自由!」
「你現在在我手心還想要什麼自由!癡人說夢!好好享受吧。不過可能也沒有幾天讓你享受了。」
說完,南驥雲得意的轉身離開。突然又扭過頭。
「這條鏈子是用玄鐵打造,你不用想把他弄斷。它是不會斷的。」
說完,笑的哈哈的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心裡不由的輕歎。
這傢伙真的是皇子嗎?怎麼幼稚的跟個小P孩似的。鏈子我弄不斷,難道我連地板都挖不開嗎?白癡!
後面的時間我都趁著沒人的時候努力的挖地板。
用什麼挖?當然是筷子!
這個什麼臭屁皇子,吃飯都用的是金屬筷子!偷偷留下一根,在玄鐵上磨磨利用來挖地板正好。跟大錐子一樣!還挺好用的
有事情可以分神,也不怎麼暈了。發揚螞蟻搬家精神,每天一點點。就這樣過了十幾天,終於被我挖鬆動了。一用力,楔子被我拔了出來。太好了!小心的按原樣放回去不讓人看出破綻。
這時,外面傳來船工的聲音。
「要靠岸嘍!大家小心嘍!收帆放錨嘍~~~~!」
要靠岸了!機會來了。!
外面亂烘烘,看樣子是在給船補給。收好錢袋令牌筷子。拽出鏈子,纏在腿上,撕一條床單裹緊了。省得行動的時候哐啷哐啷的礙事。貓著腰,看看左右沒人注意,溜到補給區。躲在一個空柳條箱子裡。不知道空的是不是都要搬下船。只有賭一把了。
走運的是,船工把空的箱子罈子罐子什麼的都運到船下馬車裡。順便連箱子裡的我也一起運下了船。
不走運的是,我藏身的箱子被裝在了馬車中間。上下左右還還壓著其他幾個沉的要命的箱子,我根本沒力氣也沒辦法出去。只有等等看了。還好選的是柳條箱。不然非悶死不可。
 忍受著馬車的蹦蹦跳跳!胃裡的翻江倒海,就在我再也無法忍的時候,車停了。長長吐了口氣。終於停了!
外面傳來人聲。
「快點快點,手腳麻利著。這些東西都是要燒的。趕緊都搬那邊去。」
我剛聽到什麼!!燒!天那!那我不成燒豬了!!你個南驥雲!你有毛病呀!用完了東西還要燒!你個敗家子你!
沒時間咒那個南驥雲了。等那幫人好不溫柔的把柳條箱扔到地上的時候,趁著外面沒聲音,頂開箱子蓋,偷偷向外看。是小樹林中的空的!周圍沒人。可能去搬別的東西了。快溜。
爬出箱子,搖搖晃晃的走之字型線路,奔到小樹林中藏身。為什麼走之字形?船坐久了外加運車之後走平地要是誰不是這個樣子才怪!
剛在林子裡藏好,就看見柳條箱和其他一些東西轟的燒了起來。心裡不斷後怕。還好我跑的及時。不然就成炭燒豬了。幸好幸好!
乖乖爬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大火熄滅,那幫人離開.
天色暗下來。我趁著還能看見,轉移到比較靠近路的一片林子裡。然後,選了一棵樹坐下來。在這種只靠月亮來照明的晚上,胳膊伸指了都找不到手指頭在什麼地方的黑夜,我一個不辯方向,不認星座的人最好還是乖乖的呆著不動比較保險。
晚上還真是有點冷。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靠在樹幹上,聽著貓頭鷹的叫聲。
我真的逃出來了!呵呵。身邊一個人沒有,拖著個還沒全好的破爛身體,帶著一塊不知道在哪裡能用的令牌,一袋不知道能用多長時間的銀子,一根比較鋒利的筷子,我竟然真的逃出來了。不知道南驥雲他發現逃了沒。估計他已經發現了。也可能猜到我是跟著「廢品」一起跑了。最好他以為我跟「廢品」一起燒死了,就不再找我麻煩了。
打了個瞌睡,我還是瞇一會吧。明天應該有不少路要走呢。現在沒水沒糧的要好好保存體力呢。
17
晉城人牙子
也沒怎麼睡,看天濛濛亮了,爬起來,左右環顧。連隻鳥也沒有。不敢走大路。怕那個南驥雲追過來。也沒膽子走小路。誰知道小路會通到什麼地方。乾脆走在林子裡。從林子裡面能若隱若現的看見大路。這樣不容易被發現也不容易迷路。哎呀!我真是越來越適應這個世界了。
不分東西南北,隨便撿了個方向走下去。
拖著一條沉重的腿一瘸一拐的走。
「你NN的南驥雲!從什麼地方找的這麼個破鏈子!沉的要死重的要命!你那個破皇位送我我都不要!跟你說了不要你還拴著我!你小子把我當什麼了!栓狗也不是這麼個栓法的!NN的怎麼這麼沉呀!怎麼都到這會了連個村子都沒見到!我不會走錯路了吧?!」
一邊罵著南驥雲,一邊拖著一條沉重的腿慢慢挪。挪到日正當午,終於看到有人類活動跡象——拉柴草的牛車!
已經不管危險不危險了,努力趕上前去。
趕車的看著是個淳樸的鄉下老漢。
「這位老丈,我在附近迷路,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老漢上下打量我。
「小公子第一次出門吧?前面十五里就是晉城。」
「還有十五里才能到呀!」
「是呀。十五里也沒多遠了。走快點半天也就到了。」
「走的快了還要半天呀!」
不知道是該歎氣還是哭鼻子。慢慢走吧。
慢慢挪呀慢慢挪!這個死鏈子怎麼越來越重了!累死我了。
就在我還正慢慢挪的時候,趕車的老漢說話了。
「公子,你這麼走法明天也進不了城的。要是不嫌棄,還是坐上老頭我的車,我搭你一程吧。」
「真的可以搭您的車嗎?」
「您要是不嫌棄就上來吧!」
樂的屁顛屁顛的爬上老漢的車。這世界還是好人多呀!
正樂著,就聽老漢自言自語說:「看著小小的就破相,還瘸了,連頭髮都發白了。真可憐呀!看來有錢家的少爺也不好當呀!說不定還是給正房或是後娘趕出來的。小小年紀真可憐呀!」
聽老漢這樣說,我差點沒笑出來。
原來人家是可憐我破相瘸腿頭花白。可能還以為我是被那個大戶人家趕出來的小可憐。呵呵這老頭真有意思。這麼會編故事呀。
「老丈,這晉城裡面什麼地方可以找到活干呀?」
「公子想找什麼樣的活干?」
「我也不知道我能幹什麼。老丈您看我能幹什麼呢?」
「公子這裡沒有親人嗎?」
「不瞞老丈,我,我是逃出來的。在這裡沒什麼親人。」
「逃出來,公子家裡人對你不好啊?」
「老丈,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呀。」
「看來公子家人對你也不好呀!看來生在大戶人家裡也不怎麼享福呢。公子您要是不嫌棄,就先到老頭家去住。等找到地方了再說。您看怎麼樣?」
「這樣好嗎?會給您添很多麻煩吧?再說您家裡人同意嗎?」
「沒問題!我家那口子聽我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那就給老丈添麻煩了。」
「人誰能沒個難處呢。都是互相幫襯著才能過去呀!」
搭著老漢的柴草車,一路晃到了晉城。跟著老丈到了他的家。兩間泥胚草房。一個小院。
老漢上去叫門。出來開門的是一位老婆婆。
「你個糟老頭子!一清早出門砍柴,砍到這會子你才回來!你乾脆別回來好了!」
「老婆子!說什麼呢!有客人來。」
「客人!什麼客人!你們家我們家親戚都死絕了!你一個砍柴的哪還有什麼客人能來!」
老婆婆看見我,一愣!能看出不太歡迎,但還是將我迎進門內。
呵呵。不速之客的確不受歡迎呀!
跟著老漢進了房間。真的是家徒四壁。一張方桌,兩把方凳。桌子上擺著幾個破破的碗。旁邊還有個小門。估計裡面是臥室。
「公子快請坐。地方實在簡陋。公子您別嫌棄。家裡窮,沒什麼吃的。這幾個蕃薯公子就湊合著吃一點。明天,等明天,我一定給公子備酒菜。」
看著那幾個蕃薯,我覺得眼淚都要下來了。
這麼窮的人家,還這麼好心。一共就這幾個蕃薯,還要分出來給我。太感動了!
我連忙說:「老人家,您別這麼說。您能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不要準備什麼酒菜。能夠有蕃薯吃我已經很感謝了。」
老漢拉我坐下,掰開熱乎乎的蕃薯遞給我。接過來,也不管燙不燙,餓了一天的我馬上就大口吃開了。蕃薯雖然香甜,可以也噎的夠戧。老漢遞過來一碗溫茶。我馬上灌下喉嚨。終於不噎了。可是喝下茶沒多長時間,我就覺得極度困乏。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
模模糊糊的聽到有陌生的聲音。勉強睜開眼睛,我竟然躺在地板上!頭好暈,重新閉上眼睛。偷偷的聽他們說話。
「魏爺,這回的貨雖然看起來不怎麼樣,可是也能當個小廝用用。您多少賞一點。」
「還能用?就他這德行,又是破相,又有殘疾,我怎麼用!看著就難受你說我怎麼用?我說張頭,你最近是怎麼回事?要不就是沒貨,要不就是拿這種只能砸在手裡的爛貨交差。你是不是不想幹這差事了!」
聽到這我明白過來,我是遇到人販子了。在現代拐賣婦女兒童橫行的時候我安然無恙,卻在這裡被人賣了!就我現在這個德行還有人賣我!這都什麼事呀!
「魏爺!您老也知道,最近這買賣實在不好做。等了好多天就這一個點子上門。您就看著給點吧。」
「行了行了,你也別在這磨了。就十兩。到帳房領錢去吧。」
就我這樣的還賣出去了!!這老闆如果不是傻子那就是我要倒霉了!
聽著好像張頭去離開了,那個魏爺的聲音傳過來。
「你們把這個也拖下去。跟前幾個放一起。小心點。別把貨弄壞了。」
「是!」
然後就感覺有個人拉起我的胳膊,拖著我走。這一拖不要緊,我真恨不得暈過去。胳膊被拽的好像要拖臼,腿還在地上蹭。天哪,我怎麼還不暈過去呀。至少暈了就不用這麼難受了。
還好沒多久就停下了。等聽到關門落鎖的聲音,我才慢慢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小小屋子關了幾個老弱病殘。看來最近生意確實不好。這裡的人都夠不上好商品。爬起來,藥效還沒有過去。頭還昏昏的。摸摸身上,還好,東西還在。
在眾人奇怪的目光中,東摸摸西摸摸。看看門板的厚度,釘子釘了多深,合葉可不可以拔出來,窗子可不可以拆,有什麼東西可以利用。然後,找了個角落窩著。等天黑吧。天黑了才好辦事。
終於等到天黑了。聽聽外面沒有守衛。估計這一屋子老弱病殘也搞不出什麼花樣來,乾脆就不看了。正好我行動。走到門邊,這種老式合葉,只要有力氣把門抬起來就能把門給拆了。用力!不行。這實木門實在太重。我太不東。回頭看看,一個個都當沒看見。算了。人情冷漠呀!
跺到窗戶跟前。這扇窗戶沒有被從外面釘上。解下腰帶,在水桶裡蘸濕了,找了跟比較結實的木棍。把腰帶綁在雕花窗戶的空隙之間。木棍當絞盤,嘿呦!用力!喀嚓!斷了兩格。解開,繼續。
一聲一聲的喀嚓喀嚓,窗子上的洞也越來越大。終於可以容一個人鑽過去。立刻扔了腰帶從窗戶鑽了出去。外面什麼情況不知道。先出去了再說。
鑽出去,一片漆黑。黑夜可以讓我隱蔽,也可以讓我撞牆。這不我就撞到假山上了。順著假山摸呀摸,一路摸到圍牆。看到一個貌似後門。正想摸過去。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喊聲。
「來人呀!有人跑了!快搜呀!別讓人跑了!」
看樣子有人發現了。快點。一推門——鎖的!天要亡我呀!
正想往別處跑,一陣怪風從耳邊掃過!我啪得一下被人按在地上!
逃跑失敗。我又被抓了。
花開花落誰堪折枝?
囈語飛飛------星辰花之語<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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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鉞成莊之爭
景榕那邊正逃亡,鉞成莊這邊也不安生。酈蒼雲和管仲文之間發生了很大的爭執。
酈蒼雲雙手按在桌上,目光直視管仲文。
「大哥!真的是你把景榕送到五皇子船上的?」
「他是辛梓晏!不是什麼余景榕。是五皇子繼位的一大絆腳石。我怎麼能不除掉他!要不是五皇子傳書要留他一命,我早就除掉他了。」
「大哥!他現在已經失去記憶了!而且他現在和以前完全不同。跟換了個人一樣。他甚至趕走四老,解散蒼門。現在得他根本不具危險!」
「正因為他像換了個人,我才擔心他是不是裝的。你看他趕走四老,解散蒼門,你又怎麼會知道他是不是和四老商量好的。他要是裝的就太厲害了。竟然能瞞過我的眼睛。」
「大哥!你可以看出來他跟本不是裝的。裝的人不會有那麼純淨的眼神。你不是也被那眼神吸引嗎?」
「住口!蒼雲!你到底在胡說什麼!我那是在試探他!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五皇子待我們有知遇之恩,我們就應該助五皇子達成心願。而且五皇子的才能學識完全可以振興我天朝。我們怎麼能因為一個人而耽誤大事呢!」
「大哥!別在騙你自己了!我一直在旁邊看著!你看景榕的眼神絕對不是什麼試探。你看他的眼神是欣賞,喜愛,甚至還有羨慕。你不要再騙自己了。我承認我喜歡景榕。他純淨,活潑。遇事冷靜。待人接物隨和大度。雖然年齡不大,卻心胸寬廣,能隨遇而安。甚至連錯待他的我們都能沒有一點隔閡的接受。而且他從來不隱瞞自己的感情!他也會害怕。可是他把這些害怕都藏在心底。輕易不讓人察覺。這麼一個可愛的人,怎麼能不讓人喜歡他呢!」
「蒼雲!你瘋了!就算他不是五皇子的阻礙,但他還是個男人!你竟然喜歡上一個男人!這可是有違人倫,逆天而行的!」
「我不在乎!喜歡就是喜歡。我喜歡的就是他這個人。無所謂他是男是女。他就是他。不管他是叫辛梓晏還是余景榕。他都是值得我去喜歡的。我一直在旁邊看著他。可是,可是他的目光卻一直落在大哥你的身上。從來沒有回過頭來看我一眼。他看大哥的眼神真讓我嫉妒。我多希望他能用那種傾慕的眼神看我。我只能在看著他的背影。看他看大哥那另我妒忌的眼神。只能故意激怒他,看他被我氣的鼓鼓的樣子。盡力調養好他的身體。讓他不再受病痛折磨。我一直以為大哥能接受他。就算不是愛,可也可以當成弟弟一般的關心他。我萬萬沒想到,大哥竟然親手把他送到五皇子手上。這跟親手要他的命有什麼區別!五皇子有野心。也同樣有手段。所有可能阻攔他的人他會一個不留的除掉。景榕落到五皇子的手裡只怕,只怕……。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會變這麼多!咱們相交快二十年!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蒼雲!我和你不一樣!我祖輩都是在朝為官。而你一直在江湖上闖蕩。你不瞭解什麼是官場,什麼是君王側。在朝為官,伴君如伴虎,天威不可測。我父服侍兩代君王,忠心耿耿。卻因一句話而落得滿門抄斬。我管家上下三百餘口皆在午門喪命。我老父則被腰斬棄市,足足六個時辰才斷氣。是誰害我管家如此地步!?就是那現在坐在金鑾殿上得昏君!我之所以要和五皇子合作就是為了為我父正名。為我管家三百餘口冤魂平反。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別說一個景榕,哪怕就是要我出賣靈魂我也在所不惜。」
「大哥!五皇子他現在為了皇位跟你合作。等他登上皇位的時候,他會除掉所有知道他過去的人。到時候大哥你怎麼辦?」
「只要能報仇。我顧不了別的。」
酈蒼雲長歎一口氣。雙目微閉,頭輕輕仰起。
「大哥已經打定注意了嗎?」
「是!我注意已定。」
「那蒼雲只好就此拜別了。大哥你今後多多保重。」
「蒼雲你……!」
「對不起了,大哥。」
「蒼雲!你真的打定注意了要離開嗎?就只為了那個認識不到半年的辛梓晏你就要離開?」
「大哥!正像你說的。我是江湖人。我不懂朝廷官場上的一套。之所以會輔佐大哥是因為仰慕大哥的魅力與氣魄。而今,大哥已不是以前的大哥了。在這麼下去,只怕我們兄弟雖不至於刀劍相向,可隔閡也會越來越大。到時候只怕連兄弟也做不成了。大哥!蒼雲此去,將來只怕再無相見之日。蒼雲在這先祝願大哥大仇得報,前程似錦。蒼雲就此拜別了。」
說到這,酈蒼雲雙膝跪地,衝著管仲文磕了三個頭,起身回房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酈蒼雲房間。的2e 保護版權!尊重作者!反對盜版!@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 @
徐錦虎站在門邊看著酈蒼雲整理東西。一聲不出。
酈蒼雲收拾了一個小包袱背在身後。
「二哥,你真的要走?」
「對!以後大哥身邊就剩你了,你要好好幫著大哥。遇到事情別衝動。先想一想。然後再看看別人怎麼做。穩重一點。大哥這邊就靠你了。」
「二哥!就一個辛梓晏能讓你神魂顛倒到連兄弟情都不顧了嗎?他有什麼好的?」
「這和辛梓晏沒關係。辛梓晏只是一個引子。我和大哥之間的問題早已經存在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就算沒有辛梓晏,也會有張梓晏劉梓晏。」
「那個辛梓晏就那麼好嗎?」
「他很特別。他單純中帶著世故,簡單中又有複雜,雖然小心眼但也很大方。只要你瞭解了他就一定會喜歡上他。有的時候我真是想把他藏再懷裡不讓別人發現。他就像一顆包藏在很不起眼的盒子裡的絕世珍寶。一旦打開盒子就能發現他的珍貴。我以為我的退讓會讓他幸福。可是我的退讓卻讓他遭遇災禍。我怎麼還能坐在這裡看著他受苦呢?阿虎,我走了。你保重!」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離開徐錦虎的視線,離開鉞成莊。
酈蒼雲沒有回頭。他沒有看見徐錦虎看著他背影的眼神和握的緊緊的雙拳。
大門口,管仲文正等著酈蒼雲。他眼神複雜的看著酈蒼雲的包袱。兩人相向而立,一言不發。
「大哥,我走了。您多保重。」
「你現在就走?」
「是。早晚都是走。不如現在就走的好。」
「那你先聽了這個消息再考慮走還是不走。」
「什麼消息?」
管仲文靜了一會說:「剛剛五皇子飛鴿傳書。辛梓晏死了。」
「你說什麼?!」
酈蒼雲包袱掉在地上,雙手死死抓住管仲文胳膊。雙目大瞪,一臉不敢置信。
「辛梓晏在晉城境內躲在雜物中逃下船。五皇子的雜物向來都是燒燬的。他不知道。被燒死了。」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他那麼一個玲瓏的人會被燒死!你騙我!你一定在騙我!!」
酈蒼雲渾身顫抖,不敢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敢相信那樣一個人這麼就死了。他撿起包袱就要衝出門。卻被管仲文一把拉住。
「你幹什麼去?」
「去找他。」
「他已經死了。你怎麼找!?」
「他不會就這麼死了。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找到他的屍骨。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你!唉!你去吧。一切自己小心。不管找到找不到,鉞成莊都是你家。記得回來。」
管仲文放開酈蒼雲。
「大哥!」
酈蒼雲雙目含淚,轉身離去。
19因禍得福
前景介紹——
景榕逃跑失敗,被人按在地上。依然不停掙扎。抓住他的人拖他起來,一拳打向景榕腹部。然後景榕抱著肚子呻吟,大人的人抱著拳頭痛哭。兩人齊聲大喊:「好疼呀!」
就在我正抱著肚子大喊疼死了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圈的人。看來我是真的逃不了了。
「魏爺,屬下看管不利,讓一件物品脫逃。不過已經追回。請魏爺示下。」
我一抬頭,看見一個總管模樣的人正向一個看起來超沒特色的人請示。這個超沒特色的人估計就是那個什麼魏爺了。能拐賣人口的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還是不要說話好了,不然一個嘴巴上來我先掉幾個牙就划不來了。
這個魏爺沒有理那個總管,卻一直看著我和那個打我的人。
「怎麼回事?貨品進倉庫的時候不是都要收拾乾淨的嗎?怎麼他還有本事逃跑傷人?」
那個打我的人站起來:「回稟魏爺,這小子本身沒什麼功夫,只是腰上不知道纏了什麼,硬的厲害。」
「一群笨蛋!連搜身都不會了嗎!我倒要看看,這小子身上藏了什麼東西能讓你的手都手上。」
話音未落,幾個打手就上來撕扯我的衣服,掙扎不過,沒幾下腰上纏的令牌和錢袋都掉在地上,被人送倒魏爺手中。
魏爺拿到手裡一掃,這一掃不要緊,他眼睛立刻粘在令牌上拔不下來。
我看著他快瞪出眼眶的眼珠子,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這兩樣東西都是雲四風的,這個魏爺不會和雲四風有仇吧!那我不就成替罪羊了!正想著,就看那魏爺面目可憎的的衝著自己就奔過來了。
條件反射的抱頭大喊:「你有話說話,不許動手!」
那個魏爺根本就不搭理我的話。撈起我大力的搖晃著。
「這個令牌是你的?你從哪裡得來的?是什麼人給你的?給你令牌的人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快說快說。」
被搖的七葷八素的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還好一邊的人拉住他們主子的瘋狂,也給我一個喘氣的機會。
護著脖子,看著被下人拉住的魏爺我大吼
「那東西是雲四風給我的。你有仇有冤找他別找我!他剛拐了杏花樓的琴師私奔了!你離我遠點,別找我麻煩!!」
魏爺聽我我的話,更激動了。
「他為什麼會給你這個令牌!你是什麼人!和他什麼關係!?」
看著他的瘋狂樣!我總覺得今天肯定是躲不過去非完蛋不可,呼吸逐漸急促,眼前陣陣發黑,身體一晃,倒在地上什麼也不知道了。
被自己肚子的咕嚕聲吵醒,感覺自己躺在一個舒服的被窩裡。周圍很安靜,只能聽到我自己的呼吸聲和肚子飢餓的咕嚕聲。
爬起來,看看周圍,不熟悉。這是什麼地方?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是一個侍女。一見我坐著而不是躺著,尖叫一聲,扔了手裡的托盤,轉身就跑了出去。
摸摸自己的臉,自言自語到:「我有這麼可怕嗎?至於見了我就跑嗎?」
剛起來,肚子又餓,血糖低,感覺有點頭昏,思緒也很紛亂。
趁著沒有人在,低著腦袋仔細的回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還沒想明白,就聽見踢踏的腳步聲向這邊來。
我立刻挺起胸膛,深呼吸,做著心理準備。
還沒等我準備好門已經開了。第一個進來的是魏爺,後面還跟著幾個人。
魏爺看見我,已經沒有了昨天的激動。手一抬,身後走出一個人,走到我身邊。
我的眼神在魏爺與那個人之間不停移動。魏爺可能也看出我的防備。出聲解釋。
「他是我莊裡的大夫。你昨天突然暈過去,我讓他看看有什麼問題。」
我搖搖頭,示意不用。
「你不要擔心,我沒有惡意。昨天失態多有得罪。但在下也是因為太想知道武判下落。」
我看著他發楞!武判?武判是個什麼東西?武俠小說嗎?
看不過他的眼神,我只好開口。
「武判?我不知道什麼武判的下落。」
魏爺聽我這麼一說,好像有點急了。
「你身上的令牌就是武判的信物。你怎麼能說不知道武判!」
我這時才想起來,雲四風當初好像說過自己是什麼武判官。武判難道是武判官的簡稱?
「武判是不是雲四風?」
魏爺臉上立刻露出笑容。
「對,武判就是指雲二爺雲四風。公子可否告知武判的下落?」
「你們有仇?」我小心翼翼的問魏爺。
「何人如此說!?武判當年救我於危難,於魏某有救命之恩。魏某報答都來不及,怎麼能說是有仇!」
我在心裡嘀咕,有仇有恩現在都是你在說。騙子也不會在臉上寫上我是騙子。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思量半天,我看著魏爺。
「不管你和雲四風是恩是怨,都與我無關。我告訴你我知道的。其他的別來找我。」
魏爺沒料到我會這麼說。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
「公子真是聰明。能想的這麼周到。我魏某在這晉城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武判與我是恩非仇。若是公子不相信魏某,魏某可以立刻送公子離開。」
「多謝魏爺放我離開。我自當知無不言。」
「不急,先請大夫為公子診治一下。」
「不用,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會暈是因為太餓低血糖。沒什麼大問題。」
魏爺一呆。像是沒聽懂。
看著他,我突然反應過來,這個世界好像沒有低血糖一說。忙跟他解釋:「我只是好幾殘餓過了才會昏的。吃點東西就好了。」
魏爺一聽,連忙叫下人端上酒菜。
我看著滿桌的酒菜,肚子叫的更歡,卻沒有吃的胃口。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長時間,經歷的大部分都是倒霉的事情。雖然起因是辛梓晏,自己只是倒霉的收拾殘局,可是不能說一點陰影也沒有。至少我現在已經學會不要輕信陌生人。
「多謝魏爺。我還是離開的好。關於武判的事情,我會在門口說於魏爺。」
魏爺見我執意離開,也就不再挽留。送我到門口。將令牌和錢袋都交還給我。我站在大門外,告訴他雲四風不久以前在西鉞城揮三萬金見一個柳琴師,然後和這個柳琴師一起失蹤。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那魏爺好像非常感激。對我千恩萬謝。還塞了一堆據說是銀票的紙在我懷裡。還沒等我拒絕就關上了大門。
我一見這種情況,只好揣著銀票離開。
20落戶晉城
在城裡轉來轉去,發覺這個晉城不大不小,比不上大城市繁華,卻也是交通要道,四通八達。南來北往的商戶也是不少。什麼地方的消息都能知道。感覺還不錯。
找了一間中等規模的客棧,開了一件中等的房間住下。關上房門開始數銀票。
這一數可是把我嚇了一跳。足足有一萬兩。這個魏爺可是夠有錢的。一個過時的消息就能賣了一萬兩。夠我活好幾年了。雲四風!你好值錢呀!
看看天色還早,揣著銀票下樓。叫了幾個素菜填肚子。在吃飯的時候我定了一個主意。
吃完,叫來小二。
「小二,你知道這城裡有什麼地方有賣房子的嗎?」
「客官想賣房子嗎?這城裡可有好幾處房子要賣,不知道客官想賣什麼樣的房子?」
「不要太大,要有個小院,房子要結實點的。有嗎?」
「客官您來的可巧,出客棧向南的桫欏巷裡有一戶要賣房子。房主姓王。跟客官要求的差不多。客官可以去看看。」
向小二道謝,順手給他一稞碎銀,他高興的跟什麼似的在我後面再三感謝。
出了客棧,向路人問明桫欏巷的方向,緩步走去。一路左看右看,似乎從來沒有這麼悠哉過。對什麼都好奇,這裡的很多東西都很有意思。打定主意以後一定要仔細的看明白。
沒多會兒就到了桫欏巷。
一個不大的巷子。房屋簡單大方,樣子也都差不多,沒有哪家特別突出。看起來住的全都是平頭百姓。誰也不比誰富有一點。
進去不久,就看到一個小院門口貼著一個繁體的售字。看來這家就是小二說的要賣房子的王家了。
在門房有一個老僕,一看見我就上來招呼。將我讓進門房,然後去請他家主人。
不一會主人到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微胖男子。見我對房子很感興趣,就帶我在房子裡四處轉著看看。邊走邊向我介紹。
這處宅子是一個兩進四合院。房子座北朝南。推開大門進去。迎面看到的首先是疊砌考究、雕飾精美的影壁和鑲刻在上面的好大的一個福字。影壁前空間大,進門向左轉,月亮門裝飾整齊,進月亮門即為院,有南房五間,到前面又有一月亮門,通廁所及利用宅院西南角所設的車庫。
前院院落較大,北側正中有一垂花門,門兩側為花牆,門內有屏風,左右有遊廊,院中十字甬路寬過六尺,庭院正中擺放有太湖石、魚缸還種著兩棵銀杏。
北房五間,東西廂房各三間,左右側可通後院。後院有罩房和東西廂房,在前院有車庫和轎房,門口有專職門房。
看著這個宅子,我真的打從心裡喜歡。可是對於我一個人來說又有點大。維護起來有點費力。主人一直向我推薦。說要不是舉家南遷,那邊催的急,也不至於這麼低的價格脫手。這麼好的宅子只要五千兩而已。我買了簡直是佔了大便宜。這房子才十五年而已。建的時候用的最好的材料。最起碼可以住上個百年以上。
看著主人,我表示房子我很喜歡,可是房子對我來說大了點。而且價格有點高。現在五十兩就可以買斷一個小廝的一聲。你這個房子就要五千兩。
主人見我有意想買,乾脆將我讓到正房,在那裡一來二去的討起價來。
最後我以三千兩買了這個房子。主人連帶裡面的一些傢具也送一起送我。
隔天辦好了房契,屋主送到客棧,錢物兩清,準備收拾收拾就搬家。
站在庭院中央,左右環顧。我在這個世界也有房了。呵呵。真的要生活下去了。沒有親人,自己養活自己。想想也不錯。
看著空空的院落,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麼大個院子就我一個人!生火做飯洗衣賣菜全都要我!只怕要不了幾天就先餓死自己了。正發愁怎麼辦的時候,外面傳來隱約的敲門聲。
什麼人來敲門?這年月不會有上門推銷的吧?
跑到門口,拉開門一看,認識!
是魏爺家的那個管家。
身後還跟著一大堆端著抬著扛著東西的家丁。
管家一見我開門,鞠一大躬,驚的我連忙跟他還禮。
管家遞上一張帖子,我接過來翻翻,好像是張禮單。上面有好多字看不懂。
然後管家說:「辛公子,魏爺聽聞公子新在晉城添置了一處房產,特命小的為公子送上一些常用的物品,祝賀公子喬遷。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望公子笑納。」
我正看著那堆東西考慮收還是不收的時候,管家已經讓人把東西都抬到正房。我一見這情況只好也跟著進去。
就看那管家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手腳麻利的吩咐下人把所有的東西都歸到應該歸的地方。整齊到我就是想根據禮單重新找齊都不容易。然後又領著兩老兩少四個人來到我面前。
「公子,這四個都是選出來手腳乾淨,做事麻利的廚娘,門房和丫鬟小廝。他們的賣身契也在禮單裡。魏爺希望公子能收下,好照顧公子的飲食起居。」
我一聽,嚇了一跳。怎麼連活人都當禮物送呀!
趕忙拒絕,卻不想那管家好會說。一句請公子體諒做奴才的苦處,收下這些也好讓做下人的回去交差就把我給堵了回來。留下人讓他回去交差了。我怎麼這麼好說話呢?!唉!!
這天晚上,我吃著廚娘張媽做的菜,用著小廝阿藍燒的洗澡水,睡著丫鬟梅子鋪的溫暖的被褥,聽著門房李頭的打更聲睡下了。
想當初二十幾年還不是自己穿衣鋪床打水洗臉刷牙。到現在卻享受著其他人的伺候而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由簡入奢易這句話真是真理呀!
舒服的睡到的二天,我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雲四風錢袋裡有大概五百兩。魏爺給了一萬兩。總收入是一萬零五百兩。買房子花了三千兩,住客棧花了五十兩。還剩下七千四百五十兩。多了四個人吃飯,平均每天花費一兩,每個月還要每人五兩工資。還有其他的一些花費零零總總這些算下來,七千兩維持最多不到兩年時間。看來我要去找工作了。
獨自走在大街上,實在想不出來我可以幹什麼。體力活,不行。管理?沒這本事。腦力活動?肯定沒人用我。能幹什麼呢?
邊走邊想,邊想邊走,一路來到一處城裡公用的水井旁。
公用水井,顧名思義,就是大家都可以用的水井。在晉城,房子大點的人家裡幾乎都有自家的水井,公用的水井是給那些房子比較小,沒地方打井的人用的。一些婦女經常聚集在這裡洗衣服叫喚小道消息。
這會兒,正有一群婦人在井邊洗衣服。就看她們在井邊的大石頭上,把濕衣服一疊,掄起棒槌一通敲打。再疊再打,再打再疊。也不見他們用肥皂什麼的。
看著他們的動作,我突然靈機一動——肥皂!這個時代好像還沒有肥皂一說。我是不是可以做肥皂來買,然後賺錢??
蹲坑似的蹲在路邊。肥皂怎麼做來著?一定要想起來呀!
然後跳起來,去市場拎了二斤豬油,二斤鹼面回家了。
鑽到廚房,找了口大鍋,倒進去豬油,花生油,鹼面,上火慢慢的熬。火大了不行,小了也不行。等都熬化了,我也快被熏死了。在裡面撒上鹽,繼續熬。半路還衝出去找了個布條當口罩。當大鍋裡便浮出厚厚一層粘粘的膏狀物時,用刮板把它刮到準備好的模具裡,慢慢的等他冷卻。哈哈。肥皂做成了!!
搖搖晃晃的走出廚房,看到阿藍梅子他們一臉擔心的表情在門口等著我。我嘿嘿一笑,讓阿藍準備洗澡水。做肥皂的味道可真不好聞。
洗了澡,拿了一塊給張媽,讓她試驗一下是不是好用。看她把衣服打濕,抹上肥皂,掄起棒槌敲的時候,我只覺得臉皮只抽抽。肥皂還是要和洗衣板比較相配呀。我還是先找木匠做洗衣板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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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意外之人
看著做好的肥皂和洗衣板,怎麼賣呢?
忽然想到試用裝。拿出肥皂分成小份,包上紙,讓梅子和張媽送給公用井邊洗衣服的人。告訴他們用法和名字。
第一天,沒人理。
第二天,沒反應。
第三天,沒消息。
第四天,一個樣。
第五天,有人用。
第六天,有人問。
…… ……
到了第十一天,已經有人在四處打聽哪裡有賣肥皂。
到了第二十天,這個晉城所有的商家都想進這種叫肥皂的東西。可是卻到處都找不到。而我在這幾天裡也打聽清楚在這晉城裡,最有權勢的就是魏爺。他掌管著整個晉城將近七成的商戶。還有自己的作坊製作各種生活用品。這個魏爺還是什麼生意都做。人也賣。但都是收來一些窮苦的人,給他們找個工作。當然他自己也賺錢。
挑了一天,我來到魏爺府上。
魏爺好客氣。一見是我,連忙將我讓到正廳,上了好茶。
喝了一口茶,魏爺問我:「辛公子來有何事?」
抬頭看他一眼。
「魏爺不可能不知道吧?」
「我能知道什麼呢?」
「關於……肥皂呀!」
「辛公子也聽說肥皂的事情了?」
「呵呵。要是魏爺沒興趣,那就算了。」
說完我抬腿就走,卻被魏爺叫住。
「辛公子,咱們名人不說暗話。肥皂這東西你一定要在我的店裡賣。」
「魏爺就只想要這些嗎?」
「辛公子的意思是?」
「合作!」
「合作?」
「對!合作。」
自此,我,余景榕,開始了古代的第一技術合作。
製造肥皂的原料,工具,人員,保密都由魏爺提供。我進行技術指導,提供必不可少的催化劑——鹽,和進行產品的創新。所有的成品都在魏爺的商舖銷售。而洗衣板的技術免費提供給魏爺。純收入三七分成。我佔三成。相對的,魏爺拿了大頭,要確定不能向外界透露我和肥皂的任何關係。以保證我的安全。
這樣,我就保證了我在晉城的生活來源。還提前進入小康
就這樣一過幾個月。轉眼已經到了冬季。這個時代的冬季讓我非常懷念羽絨服和暖氣。身上的棉襖沉重,取暖也是用炭火。稍微不注意就容易煤氣中毒或者引起火災。由於本人身體狀況不佳,在寒冷冬天只想窩在被窩裡取暖什麼地方也不去。可是今天卻必須要去天福樓見魏爺商量關於肥皂的副產品甘油的銷售。
看看外面羽毛大的雪片。根本就沒有起床的興致。
這麼大的雪,還是呆在房子裡最暖和。實在不想出去呀。正想著要怎麼推托,就看梅子推門進來。
「公子!您怎麼還賴在床上呀!跟魏爺約好的時間就要到了。再不起來會遲到的。」
「不起來。冷。今天不出去。我要再屋裡烤蕃薯吃。」
「不行!約好了就要去。不然太失禮了。」
被梅子從溫暖的被窩裡挖出來,打著冷顫被丟出門。
抱著手爐,帶著帽子,圍著皮領子,穿的像個包子一樣慢悠悠的坐著牛車來到天福樓三層雅座。
魏爺早已經到了。一見我上來,起身迎接。
落座之後,正想談論怎麼樣宣傳甘油的時候,樓下傳來很吵鬧的聲音。擾的我們什麼都談不成。招來小二一問才知道是一個皇子路過這裡,要趕走客人包下天福樓。皇子手下的人正和客人發生爭執。
我一聽皇子兩個字,立刻跟魏爺說我不太舒服,而且今天這裡太亂,改天直接到府上商議。說完也不等魏爺答應,扯了小二問明了後門就向樓下走去。
剛下到二樓,就看見一個拐角陰影裡站了個人。臉藏在陰影裡,可身材看起來好熟悉。這人正專心的看著樓下沒發現我下來。順著他的目光,我看見一樓一個正走進來的人——是五皇子。
那人盯著五皇子一動不動。可是他的眼睛裡透露出來的是滲人的殺意。
向下走了兩步,他的臉落入我的實現。
酈蒼雲!?
只看他正緩緩抽出手中長劍。大腦一片空白。想也沒想的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他持劍的胳膊就向後門拉。
也不知道是我的力氣大還是他沒用力,一個武功高手就這麼被我這個小人兒拉著出了天福樓後門。
讓門口的小廝轉告正等在前門的車伕讓他自己回去。我拉著酈蒼雲進了隔壁的小客棧。
「你怎麼會到這裡?你是這個樣子!?」
一進雅間,我就問酈蒼雲。
他卻一副見鬼的表情全身僵硬的看著我。
看他呈現殭屍狀,拉他到椅子跟前坐下。
拍拍他的臉,沒反應。
看到一旁的茶壺,拿過來,喝一口含在嘴裡。
「噗~~~~~~~!」
一口茶全噴到酈蒼雲臉上。
他終於有反應了。
我正轉身想找個什麼東西擦一下他臉上的茶水和口水的時候,他從背後一把抱住了我。
他抱的好緊,緊的讓我喘不上氣來。透過他的胳膊,我感覺到了陣陣的顫抖。
他到底是怎麼了?一臉風塵,滿身憔悴。這才多長時間。原來那個搖著扇子的翩翩公子怎麼變成了落魄浪人?他不是應該在鉞成莊的嗎?問號雖然一個個的不停的向外蹦,可身體一動不動的任他抱個夠。
可是半天也不見他鬆手,而我已經嚴重缺氧了。拍打著他的手,希望他放開。卻沒料到他抱的更緊。
「快死了∼∼∼∼!」
好不容易吐出幾個字。酈蒼雲聽到立刻鬆手。
剛想深呼吸,不想酈蒼雲卻開始扒我衣服。驚的我衝他頭上一通猛拍。
「你小子瘋了。才幾個月不見你抽風了你!你那跟筋又不對了!」
當暴力終結野蠻。我坐在椅子上喘氣,抬頭想罵他,卻看見一個紅著眼眶的憔悴男人在死死的盯著我看。
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這男人不會是要哭吧?趕緊倒杯茶塞他手裡。
「喝茶喝茶。先喝茶,多喝一點,不夠了還有。」
酈蒼雲手握著茶杯,看著我。在那裡低聲自言自語。
「你沒死,你還活著。還活著,還活著……」
22
桫欏巷半夜驚叫
看著他好像已經冷靜下來,我招呼小二上來,點了幾個菜。好歹人家也收留我那麼長時間。現在請他吃一頓也是應該的。
等上菜的功夫,順嘴問了一句
「誰活著讓你這麼激動呀?
「你!」
「噗~~~~~~~」
我又用茶水給酈蒼雲洗臉了。
尷尬的看著他滴水的臉,順手拿起旁邊的麻布給他擦臉。
「你怎麼不躲呀!」
「一躲就看不到你了。」
「啊!?你沒發燒吧?」
他搖搖頭,還是盯著我看。
莫名其妙!
「對了!什麼叫我還活著呀!會不會說話呀!我要是沒活,你現在跟鬼說話啊?」
「要真是那樣,我現在可能已經亂劍穿身而亡。」
「說什麼呢!不要胡說八道。你剛才在天福樓想幹嗎?你眼睛裡的殺意瞎子都看的見。我要是沒拉你出來,你想做什麼?你知道南驥雲是五皇子嗎?你想殺他會貼上自己的命的。還是說其他的人才是你的目標?」
酈蒼雲沒吭聲,一隻手輕輕落在我的臉上。輕輕的撫著我臉上的傷疤。
心裡似乎感覺到什麼,覺得怪異。一掌拍開他的手,也把那份怪異一巴掌拍回心底。
「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快說呀!」
「這裡說話不方便。找其他地方再說吧。」
「什麼嘛!說話還分方便不方便的。」
菜餚陸續上來。邊吃邊問酈蒼雲
「你來這裡多久了?住什麼地方?」
「吃飯的時候不要說話。食物不容易消化。」
「你現在不是也在說話?」
「……」
他不吭聲了。
我想夾水晶肘子,被他一筷子攔下。抬頭看他。他說太油膩對身體不好。
我夾美味燒酒雞,被他超音速攔截。抬頭瞪他。他說太油膩對身體不好。
我吃熱熱豆沙包,被他連盤子端走。抬頭盯他。他只把包子皮還給我。
站起來一拍桌子!
「酈蒼雲!你成心不讓我吃飯是怎麼的!」
「你的身體狀況不能吃味道太重,太油膩的東西。」
「你個庸醫!我成天吃這個吃了幾個月了也沒見我出什麼毛病!怎麼一見你就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
「快坐下,吃飯的時候生氣對身體不好!」
我氣結。也不等他吃完就叫小二算帳。我回家讓張媽燒豬蹄啃!氣死我了。怎麼我一見他就生氣呀!肯定八字犯衝!的e5841df2166dd424a57127423d276bbe
也不叫車。一路冒著大雪氣沖沖的回家。
臨到門口一回頭。喝!酈蒼雲竟然一路跟著我到家門口了。
討厭的傢伙!我才不讓你進來那。
告訴門房李頭不要讓門口那個人進來。然後面帶笑容的看著酈蒼雲。親手把兩扇大門關上!呵呵!酈蒼雲!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閉門羹!
酈蒼雲現在的心態——
看樣子他過的不錯!總是麼有精神。他沒事就太好了!先讓他高興一段吧。晚上再去看他。看他瞠目結舌的樣子也挺有意思的。五皇子雖然在附近,看樣子也在找他。得想個什麼辦法戶他周全才好。
泡在熱乎乎的洗澡水裡,額頭搭著毛巾。真舒服!舒服的我不禁哼起歌來。
半冷半暖秋天
雲貼在你身邊
靜靜看著流光飛舞
那風中一片片紅葉
惹得心中一片綿綿
半醉半醒之間
在人笑眼千千
就讓我像雲中飄雪
用冰清輕輕吻人面
帶出一波一浪的纏綿
留人間多少愛
迎浮生千重變
跟有情人做快樂事
別問是劫是緣
象柳也似春風
伴著你過春天
就讓你埋首煙波裡
放出心中一切狂熱
抱一身春雨綿綿
正唱的開心,身後傳來一陣鼓掌聲。猛回頭!看見酈蒼雲倚在浴室門口偷看我洗澡,偷聽我唱歌。
「啊~~~~~~~~~~~~~~~~~~~~~~~~~~~~!」
一聲尖叫驚的雞飛狗跳。我連頭都埋到水裡,喝了好幾口洗澡水。酈蒼雲一下滑倒在門邊。阿藍梅子張媽李頭全衝到浴室。連門口的「來福」都汪汪叫個不停。
「全都給我出去!」
把所有人都趕出去。跳出木桶,撈了件衣服就衝到酈蒼雲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領子!
「你個變態呀!私創民宅,偷看人洗澡還明目張膽!有毛病呀你!想看不會去澡塘看去!」
酈蒼雲吞了吞口水,抬起手,指指我。順著他的手我一低頭。
轟一下血液衝到頭頂。
一件白衣穿在身上,領子大開,咧著一邊肩膀。下擺只到膝蓋還開叉到大腿。被水浸的半濕,粘到身上。四分之一個屁屁在跟人say hello,就連那裡也是若隱若現。
飛快甩開酈蒼雲,埋頭向房間狂奔,一件衣服從身後飄到我身上。趕緊裹在身上。是酈蒼雲的。
逃回房間,關門落鎖竄進被窩縮成一團。媽媽呀!今天丟臉丟到姥姥家了!摸摸臉,還是熱的燙手。
聽見有敲門聲也裝沒聽見。拜託不要理我。讓我在這埋一輩子好了。門口的人好像聽到我的心聲。不再敲了。四週一片安靜。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不停祈禱。神呀!讓所有人都暫時失憶吧!讓他們全忘了剛才的事情吧。要不然讓我變成鴕鳥吧。讓我把腦袋埋到沙子裡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吧!
腦子裡胡思亂想,越想越胃疼。疼的我忍不住呻吟出聲。
身因聲未落,就聽見哐啷一聲。
腦袋探出被窩。就看我的房門一扇飛到牆邊,一扇歪斜斜勉強掛在門框上。酈蒼雲施瓦辛格似的站在門口。
「你……你拆了我的門!」
「景榕,你沒事吧?」
看著倒在地上的門,門口的酈蒼雲,酈蒼雲身後的阿藍梅子。我只覺得胃越來越疼。
我這時招誰惹誰了!先是喝了自己的洗澡水,然後又在眾人面前大丟臉,剛剛胃疼,現在又被人拆了房門。
「嗯∼∼∼∼∼∼∼」
一腦袋撞在枕頭上。我連爬的力氣都沒有了。
酈蒼雲連被子帶我一起抱起。走到隔壁房間。輕手輕腳的放我在床上。摸摸我的臉,轉頭吩咐阿藍梅子在屋子裡多點幾個火盆。
「景榕,你什麼地方不舒服?說呀!」
「胃疼。」
「胃疼,就說別吃那麼油膩的東西了。現在胃疼了吧。」
忍住不翻白眼。心裡話什麼吃東西。要是你不偷看我洗澡讓我丟這麼大臉我也不會胃疼。都是你搞出來的還賴我身上。
正在心裡罵他,就看他脫鞋爬上床。
「你,你幹嗎,下去。」
將被子纏在身上,露出一隻腳不停的踹他。希望能把他踹下去。可惜人家不為所動。爬上來扯我的被子,撈出我一隻手,在我虎口上施力慢慢掐。
「疼!你掐我幹嗎?」
「笨!掐虎口可以止胃痛。」
「真的假的。別到時候是因為手太疼而感覺不到胃疼了。」
「我的醫術就這麼不值得你相信嗎?」
「你開的藥就很苦。」
「良藥苦口呀」
「狗屁!好藥不一定苦,苦的不一定是好藥。」
「說話不要這麼粗魯。」
「這叫直白懂不懂?」
「好!直白。你剛才唱的什麼歌?很好聽。」
「你喜歡聽?嘿嘿!不告訴你。」
「再唱一遍好嗎?」
「不要。現在沒力氣。」
「有力氣了唱嗎?」
「再考慮考慮。」
……
就這樣裹著被子靠在酈蒼雲身上。他給我捏著虎口,我跟他有一句沒一句的瞎扯。就這麼著一直到我的胃不再疼。胃不疼,馬上趕他到西廂房去。
留他住下好像也不錯。最起碼多個醫生看病不用愁了。就是不知道他吃的多不多。
我纏著被子迷迷糊糊的想。
23夜談
本來想第二天好好跟酈蒼雲談談,結果一忙就是一天。去作坊看肥皂製作情況,跟魏爺談昨天沒說完的事情,去店舖看肥皂和甘油得銷售情況……。
一整天就在到處跑。根本沒顧得上跟酈蒼雲說話。等我有時間坐下來喝茶休息得時候,天已經擦黑了。
一回家,就看見酈蒼雲在正堂坐著。
「你每天都這麼忙嗎?」
「啊?哦。沒有。就今天啦。要不是昨天那個南驥雲搗亂我今天才不會這麼累。」
「那給好。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太操勞。不然很容易舊傷復發。」
飛給他一個白眼。
「那是誰害的?」
「……」
他一不出聲,房間裡一片尷尬的沉默。
受不了這種靜默,出聲打破。
「哎呀!幹嗎不出聲呀!又沒怪你。」
酈蒼雲出門往西廂去。我覺得不好意思,追過去想再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就這麼傻子一樣的站在他門口。
「站門口幹什麼?外面風大,小心受涼。要是得了風寒我就給你喝最苦的藥。」
「啊!我想取起來了,當初在我身上扎來扎去,疼的我要命的是你吧?」
酈蒼雲又不說話了。
我繼續站在門邊發傻。我不是來化解尷尬的嗎?怎麼越說越尷尬了!我到底會不會說話呀。
酈蒼雲長歎一聲,拉我進了屋子。
跟他面對面的坐著。看他一臉嚴肅。我也開始緊張了。他想說什麼嚴肅的話題呀?
「景榕,你這一身內傷有多半都是我造成的。你的武功也是我動手廢掉的。這些放在任何人身上都無法忍受,一定會報仇。早知今日,當初我絕對不會那麼做。可這些事情已經發生。我不能否認。可是我能保證以後我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你。其中也包括我在內。如果你覺得還是恨我,隨時可以要我的命。我酈蒼雲絕對不皺一下眉頭。只要讓我留在你身邊。」
手撐著下巴,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當初我稀裡糊塗的附到辛梓晏身上。之後所有的倒霉事都幾乎是因為辛梓晏的身份而起。說到恨,說沒有是假的。可恨的是他們怎麼能濫用私刑,下手還那麼狠。其他大部分是覺得自己倒霉。誰不好附附到這個倒霉的辛梓晏身上。說實話在鉞成莊裡的時候,酈蒼雲他對我還不錯。要不是有他的藥,我可能還好不了這麼快。雖然有的時候他是存心在整我玩。這麼一來二去的,就算有恨到現在也都沒剩多少了。可是他幹嗎說以後要保護我呢?自從再見到他,他的態度就一直很奇怪。
見我半天沒說話,酈蒼雲似乎有點著急。
「景榕?」
「你不是已經留下來了嗎?還說什麼留不留的。你的命我要了又沒用。要了幹嗎?趕緊吃飯吧。我已經餓的不行了吃完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問你呢。」
說完,我轉身出去。一邊走一邊笑。呵呵。酈蒼雲,以前總是你欺負我,現在也輪到我來修理你了。呵呵。我就不告訴你我不恨了。讓你難受一段日子。哼∼我可是報復心很強的。
用過晚飯,端著一壺茶來到酈蒼雲房間。肚子裡積攢了太多的問題。今天如果不問清楚一定會失眠。
兩人對坐,倒上茶。
輕捧著茶杯在手中,感受清新茶香撲面。
「這沒有別人,說吧。」
「說什麼?」
「酈蒼雲!別打馬虎眼!趕緊把前因後果都說出來。」
「從那說?」
「從頭說。」
「從頭說會很長的。」
「沒關係,我很有耐心。」
於是,酈蒼雲開始講故事。
一個小男孩跟在師父身邊學習武功醫術。一天師伯帶回一個男孩。說是忠臣遺孤。於是兩個孩子就在一起學習生活。兩個人以兄弟相稱。忠臣遺孤是哥哥。很聰明。學什麼都很快。很喜歡學武功。弟弟學武功慢。但是很喜歡醫術。於是兩個人約定長大了也要在一起。一個當大俠一個當神醫。在江湖上創出一番事業。
後來兩個孩子長大。一起出江湖。兩人攜手所向無敵快意逍遙。他們建立了很大的莊園。有很多的生意,也賺了很多的錢。然後,哥哥突然變了。變的愛和官府來往。弟弟覺得奇怪。江湖人有自己的行為規則。跟官府朝廷是沒有太大關係的。可是哥哥非常主動的跟官府接觸。這對於一個江湖人來說是很危險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落得兩邊不討好的局面。於是弟弟和哥哥長談了一次。這時弟弟才知道。哥哥從來沒有忘記當初的家破人亡。當時因為年紀小,沒有能力報仇。現在大了,有本事了,他就要報仇了。弟弟問他為什麼不直接找到那個人,一刀砍下他的頭,這樣不就是大仇得報嗎?哥哥說自己的父親是一個很為百姓著想的官員。這個仇人地位很高。如果他一刀砍了仇人,自己得仇是報了,可是天下得百姓卻要陷入困苦之中。這不是父親所希望看到的。所以他要幫助仇人的兒子。讓仇人的兒子去對付仇人。這樣即可以報仇,又不違背父親的志願。弟弟一聽,覺得哥哥說的有道理。於是就幫助哥哥。
有一天,一個人來刺殺哥哥。不但傷了哥哥,還給哥哥下了毒。弟弟很著急。這個毒很厲害。一個不注意就可能要了哥哥的命。他們抓住了這個刺客。嚴刑拷問,重刑逼供。甚至在刺客身上下了同樣的毒。希望可以拿到解藥。可是這個刺客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卻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們覺得這個刺客在裝假,於是就留他在莊裡看能不能查到點什麼。他們派人去調查這個刺客的底細,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內幕。這個刺客是哥哥仇人的一個私生子。也是哥哥幫助的那個人的障礙。本來當時就應該除掉這個刺客的。可是由於刺客還有利用價值,而且還有解藥沒有得到,所以繼續留那個失憶的刺客在莊裡,派專人去看著他。
後來,弟弟經常給這個刺客看病。發覺這個刺客很有意思。真的好像什麼都不知道。對很多事情都很好奇。而且有時候像個小孩子,有時候又很有想法。心地善良,心胸寬廣。卻不是一個濫好人。像一顆匣裡明珠,非常的吸引人。弟弟這時有一些喜歡這個刺客了。
當這個刺客能到處跑的時候,總是表現出對哥哥的好感。而哥哥好像也比較喜歡刺客。有的時候真的很寵著他。這些弟弟都看在眼裡。弟弟有一些失落。可是又覺得這個刺客如果跟哥哥在一起就可以有一個穩定的生活。自己又可以在一邊照顧著他的身體。於是弟弟就把自己的感情藏了起來。盡力的照顧著這個失憶的刺客。
可是後來,弟弟萬萬沒有想到哥哥為了自己報仇,親手把刺客送到了仇人兒子手上。這個刺客是仇人兒子的絆腳石。落到這個人手上,刺客肯定會沒命。還很可能受盡折磨。弟弟很想不通。哥哥為什麼會這樣。跟哥哥打吵一架。準備離開哥哥身邊去救刺客。正出門的時候,哥哥告訴弟弟。說刺客已經死於意外。弟弟不信。仍然追了上去。卻發現真的有一個人死於意外。而且已經看不出來本來面目了。弟弟以為那就是刺客。很傷心也很憤怒。於是想去找這個仇人的兒子給刺客報仇。追蹤仇人兒子好久,正準備下手,沒想到卻在這時碰到了刺客。原來他沒死。已經很聰明的逃了出來。還生活的不錯。弟弟很高興。同時他也決定以後要保護這個刺客。也要告訴這個刺客自己的感情。不管刺客接受不接受,自己的感情都是真摯不變的。
聽完酈蒼雲的故事,我好像腦門上被狠狠敲了一棒子。不是因為管仲文的出賣,而是因為酈蒼雲的感情!
我一直沒有察覺到他對我有這樣的感情。一直以來我和他見面就是大眼瞪小眼,誰看誰都不順眼。我一直以為他很討厭我,卻沒想到他竟然抱有這樣的感覺。
我現在的腦子裡一片亂哄哄。根本沒辦法反應。傻看著酈蒼雲。
很鴕鳥的
——我逃了。

逃回房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
當初從一縷幽魂變成有血有肉的人,從現代都市到這古代城鎮,從一個女人變成一個男人,從最初的恨不得自殺到現在的基本適應。愛情方面我一直以為我會終生孤獨。不選男人也不選女人。
從女人變成男人本身從心理上就很難適應。還好現代的女人從思想上的開放程度和這個時代的男人相當。很多現代行為放在古代男人身上不覺得怪異。可是在感情方面,我雖然不歧視同性戀,但我也不是同性戀。我不可能因為身體是男人就去娶一個妻子。
從我心態講愛上的會是男人。可是兩個人在一起不可能是蓋棉被純聊天。一定會做愛做的事情。我現在的身體又屬於男性。而且我現在還沒有辦法接受男人之間LOVE的方式。看小說電影其他人是一回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是另一回事。以後怎麼樣我不知道。現在我的低限是沒有身體接觸的小學生式的愛情。更何況我現在還未成年那!
唉呀!好麻煩!酈蒼雲呀酈蒼雲!你喜歡誰不好你偏偏喜歡上我。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喜歡的?年齡十五歲,身體狀況奇差,還是破相。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你讓我怎麼回答你呢?
接受?你要想ABCD逐級進升怎麼辦?我現在心態上接受不了呀!
拒絕?看著他的眼睛我一句拒絕的話都講不出來。你眼睛那麼深情幹嗎呀!
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呢?誰來教我呀!
就這麼胡思亂想的到了天亮。
趁著大家都還沒起來,我悄悄的溜出去。
大街上空蕩蕩的。只有幾個賣早點的人在做著準備。
低著頭,緩步而行。希望清晨冰涼的空氣能讓我冷靜的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
無意間走到一個相對僻靜的巷子。光線從身後射來,腳邊出現幾個人影。一轉頭,胃上一陣劇痛,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再次被疼痛驚醒已經身在他處。
掀開衣服,腹部一大塊青紫。靠!下手這麼狠。
按著肚子站起來,推推門,鎖的。一腳踹上去。砰的一聲,引來外面的腳步聲。
「幹什麼!找死那!」
門外的人大喝。
我也不客氣。再踹一腳。
「叫南驥雲那小子來見我!」
「放肆!主人名號也是你叫的!」
聽到這話,怒從心起,再狠踹一腳。衝著外面就罵:「叫南驥雲那龜兒子趕緊滾過來。不然我拆了他的骨頭。」
外面的人好像被我嚇到。只聽到腳步聲遠去。
坐回床上。越想越是窩火。
酈蒼雲那邊還沒解決呢你個南驥雲又來湊什麼熱鬧。你不好好當你的皇帝兒子淨來找我麻煩你吃飽了撐的了你。
聽到開門聲,抬頭看,是南驥雲。招招手讓他進來。
「坐下。」
南驥雲從來沒看過我種高高在上的氣勢。條件反射似的坐下。
我也不廢話。直奔主題。
「一個皇子不在朝廷裡看著那個讓人垂涎欲滴的皇位,跑到這個小地方追查一個小老百姓。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
「你可不是什麼小老百姓。」
「不是百姓是什麼呢?威脅?我能威脅誰?你嗎?我已經告訴過你。那個爛椅子送我都不要。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那可是個獨一無二的地位呀。你不想要嗎?」
「你說說,在那個位子上有什麼好處?」
「坐在那個位子上,權傾天下,萬人叩拜,天下盡在手中。」
「白癡!」
「你說什麼?」
南驥雲聽見我罵他,氣的站了起來。估計他長這麼大還沒有人這麼直接的罵過他。
「我說你是白癡,笨蛋,長著腦袋當擺設。這麼大了不會動腦子。」
「你竟敢辱罵本王。看樣子你是活膩了。」
「要是早幾個月我是活膩了。可現在我活的正滋潤。還想多活點日子。說你是笨蛋白癡因為你確實笨。只看到當皇帝的好。看不到當皇帝的壞。」
「做皇帝能有什麼壞處?」
「最基本的幾個。當了皇帝,每天要上朝議事,除非生病否則沒有休息。休息了就會被人說成沉湎女色不早朝。每天要處理各種大大小小亂七八糟的事情。聽大臣們吵架拌嘴。嚴厲了被說成是暴君。任性了被說成是昏君。吃飯呢還只能吃剩飯吃不新鮮的吃常見的。回去休息還要聽老婆們爭風吃醋。不能真心喜歡那一個。要人人均等。還要當種馬播種生兒子。兒子不能生的太多也不能生的太少,生不出來更糟糕。這種沒有休息日,不能愛人,吃剩飯,當種馬的日子就是皇帝的日子。五皇子你說這種皇帝有什麼好當的?」
「你當過?」
「沒有。可是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更有歷史為證。皇帝也只有你這種人想當。」
「這也都是你想活命的借口而已。」
「所以說你是白癡。一個人的地位越高,得到的越多,他所要承擔的責任也就越重,付出的也就越多。得到和付出都是相對的。有得就有失。得與失在沒個人心中都有不同得定義。如果沒有想到坐那個位置要付出什麼,即使坐上也是坐不穩的。」
南驥雲不說話。看著我怔怔出神。仔細的思量著我的話。
「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有這樣的見識。實在難得。要是好好調教留在我身邊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一說完,倆眼賊亮賊亮的看著我。看的我起一身雞皮疙瘩。
「沒門!我才不跟你呢!見到你就沒好事發生過。你簡直就是災星轉世。跟著你我還不早早賣鹹鴨蛋去了!不幹!」
「怎麼會讓你去賣鴨蛋呢。跟著我肯定會有你好日子過的。」
「皇家無父子。父子之情都沒有了還會有其它嗎?還是各走各的比較好。」
「真不答應。」
「絕不答應。」
「看來只有來硬的了。」
南驥雲站起身。向我抓過來。
我一見,起身就躲。
房間不大,我也只能繞著桌子躲他。隨手抓到什麼東西就砸向他。
沒一會兒,房間裡能扔的都被我扔的差不多了。我自己也累的氣喘吁吁。一時腳軟被他一把抓住甩在床上。
頭暈腦脹被摁在床鋪間,後腦勺磕的生疼。
還沒反應,南驥雲一把抽掉我的腰帶,將我的手縛在床頭。
心中咯噔一下。這場景怎麼這麼熟悉!N多耽美,SM文裡都有這種描寫。
用力掙扎,雙手勒的紅腫卻仍然掙扎不脫。
瞪大眼睛死盯著南驥雲。真恨眼睛不是激光不能盯他兩個通明窟窿出來。
「你想幹嗎?」
南驥雲壓在我的身上,笑的奸詐。
「你現在答應還來的急。」
「去死吧你。」
屈膝一下踢在南驥雲腿間。悶哼一聲他翻倒在地。痛不可擋。
活該!疼死你最好。
看他一時半會還起不來,趕忙掙脫雙手束縛。
「NN地,綁這麼緊。」
還沒等我掙脫,南驥雲就已經爬了起來。
再踹!失靈!被他抓住腳踝一下抻平在床上。
「要不是本王反應機敏只怕已經讓你給廢了。」
南驥雲手越抓越緊,攥的骨頭咯咯作響。我用盡全力才能忍住不叫出聲來。
「在宮裡,有一種刑罰可以讓人生不如死卻看不出來一點外傷。任大鑼神仙也忍耐不了。我的小弟弟要不要試一下呀?」
「別隨便亂認親戚。就你這德行也就是會投胎。不然走路上連狗都不聞你一下。」
南驥雲冷哼兩聲,脫掉我的鞋襪。
「嗚……啊…………啊…………!」
一道力量從腳心透入。如同一跟極細長的鋼針刺入腳底,順腿而上遊走全身。每一根神經都好像受到電擊扭動起來。
「疼……」
只吐出一個字就再也發不出聲音。全身抽搐,身體緊繃,骨頭卻好像都不見了一般,痛苦難熬到了極點。
突然間又什麼都消失了。我只能大口的喘氣。努力平復剛才的感覺。
還沒等我緩解,那鋼針又猛的撲來,從腳底直奔頭頂。
頭猛的後仰,全身上抬,像一把繃到極限的弓。
已經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拚命張著嘴卻不會呼吸。眼前就像快壞了的燈泡忽明忽暗。
身體越抬越高,就在要折斷的瞬間,什麼感覺都瞬間消失。
頹然倒回床上。好像又回到當初那種一動也不能動的時候。
不,比那時還要糟。我已經感覺不到外界事物。
就在我以為即將沉入靜默之時,一陣巨響衝進耳朵。
隨著聲音,各種感覺也陸續回籠。勉力轉頭,有兩個人打在一起。是蒼雲和南驥雲。
蒼雲幾招制住南驥雲,竄到床前,解開我的雙手。樓我在他懷中。
「景榕,跟我說句話。求你。說句話。」
看著他頭髮散亂,身上還有點點血跡傷痕。眼中含淚。突然意識到這個男人真的愛我。甚至是在用他的性命來愛我。我余景榕一屢孤魂何德何能。能遇到這樣一個至情至性之人。
抬起手,輕輕的扶著蒼雲的臉。
「我沒事。可是你受傷了。」
「都是小傷不礙的。我們走。」
酈蒼雲的聲音已經哽咽。抱起我就要走。
「等一等。我還有話要和他說。」
「有什麼好說的。我一掌斃了他也省得麻煩。」
「他死了只會更麻煩。我還不想被通緝呢。」
他拖著南驥雲到我跟前。看著南驥雲我只有皺眉頭的份。跟他講不聽。說又不信。到底要怎麼辦才能讓他不再來打擾我?
摸摸衣服兜,摸出一個糖球。
糖球已經在衣服裡揉了好幾天,都變成黑色的。
示意蒼雲捏開南驥雲的下巴,我把糖球扔進他嘴裡。蒼雲在他喉結上一按,南驥雲把糖球吞了下去。
「你給我吃的什麼?!」
「三屍腦神丹」
對不起啦金大俠,盜版你《笑傲江湖》裡的名字用用。
「你……!」
「三屍腦神丹無藥可解。我這裡有藥可以壓制它的毒性一年。這一年裡你行動無礙。我每年只做一粒解藥給你。其他時間就當我們不存在。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要是你死了怎麼辦?」
「那就算你倒霉。你最好從現在開始祈禱我活的比你長。你現在趕緊回去看著你的皇位吧。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也別來找我麻煩。你我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你熱衷權勢,我喜愛逍遙。你心念朝廷,我只想快意江湖。我不是你的威脅。有工夫在我這裡耗,不如回去看牢你的椅子。」
說完,蒼雲就抱著我離開。
門外,南驥雲帶來的侍衛紛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看著這些人,我問蒼雲。
「他們都死了嗎?」
「沒有。我忙著救你沒功夫跟他們糾纏。一顆迷煙就都倒了。潑桶涼水就行。」
我長噓一口氣。還好他沒有傷人。
回到桫欏巷,蒼雲輕輕將我安置在軟榻上。給我把脈。
好一會他才鬆開手。看表情應該是沒什麼大問題。
他坐在一邊,輕揉著我手腕上的紅腫跟我說話。
「沒什麼大問題。只是你原來就有內傷,還是要調養一下。」
「嗯。又要喝那種苦的要死的藥了是吧?」
「呵呵。我會加點甘草。不會太苦的。對了,那個三屍腦神丹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沒聽說過?」
聽蒼雲問起,我忍不住笑起來。笑的肚皮抽筋。
「那……呵呵……那不是什麼毒藥。是我在兜裡放了好幾天的糖丸。隨口說了個名字嚇他的。沒想到他竟然信了。呵呵。」
「你就不怕他日後發現找你算帳?」
「他不會的。他比我怕死。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就算他發現了我也早就跑了。誰還傻的在原地等他來呀。」
「你呀。真不知道該說你膽大妄為還是聰明絕頂。」
「以後別在亂跑了。要是再遇到今天這樣的事可怎麼辦。」
「要不是你扔個炸彈出來我也不會出去。」
「只要你沒事就好。其他的我不再說了。我去抓藥。」
「站住!」
我叫住急著出門的蒼雲。他站在那裡不動。沒有回頭。
「什麼?」
「我現在沒法告訴你我是不是回應你的愛。現在我能告訴你的只有我今生不會娶妻。剩下的連我自己都沒想明白。還有,先給你自己上藥。」
也不知道蒼雲是沒聽見還是沒聽明白。一點反應也沒有的就出去了。看著他的背影。我只有長歎一口氣。我還是繼續當鴕鳥吧。
第二天聽說南驥雲回離開了。實在鬆了口氣。麻煩精終於走了。
算算日子,已經快過年了。四周的空氣中都充滿了過年的氣氛。晉城又坐落在交通要道。南來北往的客商都想趁著年關賺上一筆。街道上到處都是賣年貨的商販。看的我眼花繚亂的。
早上李頭問我要準備些什麼年貨過年。我當時就傻眼。我怎麼知道要準備些什麼呀。上輩子過年就是吃餃子看聯歡晚會。後來就是看人吃餃子。到這我怎麼能知道要準備什麼!
看著李頭,我憋了半天。冒出個穿新衣帶新帽。姑娘帶花小子要炮。
此言一出,李頭一臉中風狀。酈蒼雲呈現僵硬態。門外的阿藍和梅子笑做一團。還好張媽不在。不然一定挨一頓排頭。
知道又說錯話。只好把臉頂的平平。飲一口茶。
「有什麼好笑的。沒過過怎麼知道準備什麼。」
一下子,笑聲全沒了。
覺得奇怪,從茶碗裡抬頭。天,他們怎麼這麼一副表情!!跟聽見被地主剝削苦大仇深的奴隸娃子的控訴一樣。他們又誤會了什麼了?
上次酈蒼雲看見酈蒼雲抱著虛弱的我回來,嚇的什麼也不敢問。卻一個勁的在背後瞎猜。連無良人見色起意,酈蒼雲英雄救美都出來了。他們也不看看我這個德行算什麼色呀!還美人英雄呢。這回又編什麼故事呢。
人生本來就是在真真假假的故事中過來的。能給人提供飯後談資也是一大貢獻。
告訴李頭讓他看著賣一些就行。祭祖的什麼東西就算了。我連該祭誰都不知道還祭什麼呀。然後拉著酈蒼雲就出門逛街去了。
左手舉著糖葫蘆,右手拿著甜糕,嘴裡咬著小籠包,眼睛盯著豆腐腦。根本忘了後面還跟著個酈蒼雲。
古代的食物就是好吃。肉是肉味,菜是菜味。不像現代香蕉吃出蘋果味,紅薯帶著南瓜味。好東西要多吃點。正四處尋摸還有什麼美味的時候,胳膊被酈蒼雲拉住。
回頭看他,卻被他沒收了糖葫蘆,拿走了甜糕。連嘴巴裡的小籠包都被揪走半個。
「呢干牡?忽各捂(你幹嗎,還給我)。」
急忙保護剩下的半個包子,口齒不清的跟他抗議。
「路口風大,吃東西會胃疼的。去聚四方吧。那裡的點心不錯也乾淨。」
「你請客?」
他點點頭。
也不想在路上喝風,就跟著酈蒼雲去了聚四方。
聚四方是各茶樓。裡面的點心做的不但美味而且精緻。就是價錢死貴。我只過一回。吃點心跟吃金子一樣。實在讓我心疼呀。這回他請客我一定要吃個痛快。
心裡想美美的。一蹦一跳的跟著酈蒼雲往聚四方走。
進到聚四方,酈蒼雲點了好幾個我當初想吃卻因為太貴沒敢叫的點心。還要了一壺雨前。我爬在桌上看著他。
「你真的點了?你有錢付帳嗎?別到時候掏不出錢來自己跑了把我留下來刷杯子抵帳。」
「真要是沒錢付帳,夾起你就跑,也沒誰能攔得住我。」
「算了吧,我還想在這裡住下去呢。」
他眼中透著笑意,大手輕揉我得頭髮。
溫暖得手貼在頭髮上輕輕揉動,揉得我恨不得跟貓咪一樣舒服的哼哼兩聲。
一會點心上來,我看著精緻的點心雙眼放光。真不愧是三兩銀子一塊的高價點心呀!看起來就很美麗。拿起一塊送進嘴裡。
人間極品!真是極樂呀!
筷子被遺棄在一旁,我雙手並用,不停的向嘴巴裡塞。
兩頰鼓鼓的跟倉鼠一樣,還在不停的吃。偶然抬頭,卻看見酈蒼雲在笑。
他真的在笑誒!
不是橫眉冷對的冷笑。
也不是一臉算計的奸笑。
更不是臉皮不動只有眼睛透出笑意。
是那種放鬆面部神經,眼睛彎彎,嘴角上揚,露出兩個酒窩的溫柔的笑誒!
天!
他笑起來真的……動人!
覺得心臟撲通一下,好像被什麼重重撞擊。
他怎麼能笑的這麼讓人垂涎!還帶著兩個酒窩!
余景榕!你要管住你的爪子!別摸上去了!
花開花落誰堪折枝?
囈語飛飛------星辰花之語<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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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醉酒
左手抓著右手,我這邊拚命忍耐,他那邊卻毫不領情。
一隻大手落在我雙手之上,溫暖而有力。連著手掌的是修長的手臂。健壯而有力。向上是寬厚的胸膛。胸膛裡面跳動的是一顆愛著我的溫柔的心。再向上,英俊的臉龐上現在沒有笑容,換上了一片擔憂。
「景榕?」
催眠一般,抽出一隻手,輕觸他的面孔。手指慢慢移動,光滑的額頭,柔軟的眼皮,高挺的鼻樑,溫軟的嘴唇……。
腳步聲驚動了我。
觸電般收回手指。
我在幹嗎!?
不敢看酈蒼雲,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一個頭髮眉毛都雪白雪白的人上樓來。
越看那人越覺得他奇怪。
頭髮眉毛都是白的,年齡應該不小了。可是臉蛋光滑的跟煮雞蛋一樣。難不成他是白化病人?看著也不像呀!
這個人上樓來左右環顧。看見我們徑直走了過來。
來人開口,我只覺得耳朵生疼。像是金屬互相刮蹭,明明是個男的卻捏著嗓子說話。實在有夠刺激人的耳膜。
「辛公子,我家主人聽說公子名聲,望請公子過府一敘。」
看著他,眉頭一陣發緊。這個人怎麼看怎麼不像正常人。他背後的主人只怕也不是什麼好鳥。
「不去。」
沒想到我什麼也不問就直接回給他兩個字。他呆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也不去看他,拉著酈蒼雲離開。
家門口把路上隨便買的年貨交給李頭正想往裡走卻被李頭叫住。
「主子,有人送禮來要不要收呀?」
我以愣。這裡我就認識個魏爺。難道是魏爺嗎?
「誰送的?魏爺嗎?」
「不是。拜貼上寫的是南帝。」
「南帝?我還北丐呢。送的什麼東西?」
「大米五十石,貢米五十石,白面五十石,各種雜糧三十石,各種香料十石,風雞十隻,板鴨十隻,鹵香豬五隻,上等牛肉一百斤,狍子肉五十斤……」
「停!一共有多少東西?」
「院子已經堆滿了。」
「這個南帝是誰呀?」
「小的實在不清楚。」
轉過頭問酈蒼云「你知道嗎?」
看著酈蒼雲複雜的眼神,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當今世上敢這麼稱呼自己的只有一個人。就是當今皇帝南天霸。」
實在忍不住翻白眼。我一定是因為當初死拖著不想去投胎現在遭報應。不然怎麼現在淨跟什麼皇子皇帝攪在一起!
「皇帝的禮物呀!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呀!李頭,帖子上還說什麼了沒?」
「上面說欽佩主人才智,特送上過年物品若干,僅表親慕之情。」
「親慕??親個鬼慕!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李頭,把東西堆到門外!關上大門誰也不見!」
「這樣合適嗎?」酈蒼雲有點擔心。「畢竟是皇帝呀」
「笑話!我一個小老百姓知道皇帝張什麼樣子?再說我又沒見到本人。一個從沒聽過名字的人送莫名其妙東西誰敢收?李頭!扔外面去。誰問什麼都說不知道。明白嗎?」
心裡覺得煩躁,直奔房間去。
腦袋埋在被子裡,悶喊出聲!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混蛋混蛋混蛋混蛋!都是他媽的一群王八蛋!!一幫他爺爺的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豬!」
就在我揪住棉被狂撕扯的時候,酈蒼雲進來,拉住我的手。
「小心手。指甲劈了可是很疼的。還有,別罵的這麼難聽!他畢竟是你父親。要是他是王八豬,你不就成龜兒子小豬仔了?」
瞬間僵硬!酈蒼雲說的笑話還真冷!
咯吱咯吱的轉動僵硬的脖子。看著酈蒼雲帶笑的臉!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擺擺手想趕他出去。我好開始醞釀鬱悶。
還沒等我醞釀出個所以然來,酈蒼雲一彈我鼻尖,吸引我的注意。
看他從身後變出一個罈子,聞一聞,是酒!?
他笑瞇瞇的看著我:「想喝嗎?」
這傢伙竟然勾引我喝酒!
兩個人一人一壇,坐在屋頂上一口一口的慢慢喝。
「一點都不好喝!」
我邊喝邊跟酈蒼雲抱怨!
「酒嘛!喝慣了就好了。」
「這麼難喝的東西怎麼會慣?」
「那你還喝的這麼笑瞇瞇的?」
「因為好喝呀!」
「剛剛不是還說難喝嗎?」
「的確很難喝呀!」
「這是幾?」酈蒼雲伸出一隻手在我面前晃。
「呵呵呵呵」
看著他的手,我一把抓住。
「你想考我?你想試探我是不是醉了?我告訴你——我!沒醉……沒醉!」
好像舌頭有點卷。
「我告訴你這是幾!你看你,你一隻手伸出這麼幾根手指,究竟是幾呢?我告訴你,答案是——是六!你一隻手伸出了六根手指!呵呵呵!我沒醉吧?呵呵」
酈蒼雲相當認同我的觀點,對著我傻笑的臉,他點著頭。
「是!你沒醉,你非常清醒,清醒地知道我一隻手長了六根手指。」
感覺有點熱,我在房頂上動來動去。卻被酈蒼雲拉在懷裡。
「小心,別掉下去。」
「囉嗦的笑老頭!我是大俠才不會掉下去哪!哼!」
「是,你是大俠不會掉,小心,那邊是房簷,一踩就空了。」
不理他,我依然在不停的動。沒一會就沒力氣,賴在酈蒼雲懷裡休息。
抬頭看著酈蒼雲的下巴,突然發現他的下巴上有星星點點的青色。
「什麼東西?」
伸手摸上去,扎扎的。
「鬍子?呵呵!蒼雲有鬍子呢!扎扎的!」
「我是男的當然長鬍子了。」
「長鬍子什麼感覺?」
「你以後長了就知道了。」
「我也會長鬍子?」
「當然會!」
「那!那讓我好好摸摸什麼感覺再考慮長不長。」
說著不等他答應,手就在他臉上亂揉一把。揉著揉著就揉到嘴巴上去了。
手指頭在他嘴唇上不住的動。嘴巴裡還不停的嘟囔
「怎麼這麼好摸呀!還軟軟的。潤潤的。顏色還好漂亮。肉肉的粉粉的。好像棉花軟糖哦。好想吃。」
說著,就感覺一個綿綿的棉花軟糖在眼前晃呀晃,不停的在向我招收,用很誘惑的聲音說「來吃我呀,來吃我呀。」
大腦一片空白,腦袋跟著軟糖就過去。
一口——沒咬住。
「別跑。」
再一口——咬住了。呵呵!小樣!到嘴的棉花糖還能讓你跑了!?
棉花糖含在嘴巴裡,用牙齒輕輕咬一咬,有酒味的棉花糖。嫩嫩的,暖暖的。舔一舔!啊!這個棉花糖怎麼咬人呀!
酈蒼雲任這個小醉貓在自己懷裡動來動去胡言亂語。本來灌他酒就是想轉移他的注意力。省得悶出病來。結果這個小東西不在房子裡非要到房頂上喝。還美名其曰對月暢飲。結果喝不到二兩就醉的看到一隻手長六個手指了。現在又要先摸摸鬍子什麼感覺再決定長不長。長不長鬍子那還能由自己決定的?看來真的是醉透了。
正護著他別讓他掉下去,就看他兩個手在自己臉上亂揉一氣。還傻笑著揪自己的嘴唇玩。真是的。正想躲開卻看他的臉突然湊了過來。
「景……」
聲音全被兩片柔嫩的唇壓下。
酈蒼雲腦中一片空茫,只能感覺從唇上傳來燙人的熱。
忽然傳來一絲痛,然後是——濕滑。
全身一震,立刻反身壓了上去。重重的標準的吻住這個點火的小傢伙。
半睜著眼睛,眼前一片迷濛。覺得嘴巴痛痛,有什麼東西在嘬。皺皺眉頭,想打,四肢無力。哼哼兩聲抗議,嘴巴上的東西嘬的更狠,還有什麼東西想擠進來。不耐煩啊嗚一口。嘴巴上的東西馬上退開。呵呵笑出聲。大著舌頭自言自語。
「咬我……我也咬你!哼∼」
左右看看,酈蒼雲就坐在旁邊。
「你幹嗎呢?坐那裡很舒服嗎?幹嗎捂著嘴?你偷吃什麼好東西呢?」
走到酈蒼雲跟前去,一屁股坐在他腿上。扒開他的手要看他到底藏了什麼好吃的。扒開卻什麼也沒找到。
「切!什麼都沒有∼!下去。廚房裡有豬耳朵。」
一下撲在酈蒼雲懷裡。腦袋靠在他肩膀上。蹭蹭!好舒服。就這麼窩著了。
閉著眼睛,感覺身體輕輕的,扭頭想看酈蒼雲,卻只能看見他的耳朵。
漂亮耳朵。像元寶,大大的,耳垂飽滿圓潤,離的近了還能看見耳輪上細細的絨毛,隨著我的呼氣,皮膚下慢慢透出血色。整個耳朵紅撲撲的。
可愛。嘴巴湊上去。呼∼∼
呵呵!更紅了!咬一口!
啊!摔死我了!
爬起來上看下看!我怎麼從房頂到地面了!蒼雲呢?
腦袋轉的發暈才看見蒼雲傻坐在地上左手撐地,右手捂著耳朵!
「好傻!起來!地上涼!」
走過去拉他!他怎麼坐地上都會四處挪呀!
好不容易揪住他地衣服,一路拽他回房間。
「這麼冷的天坐地上也不怕屁股凍掉了!進來進來!趕緊把藏衣服脫了進被窩!被窩好暖和呢!快點快點!」
進屋就幫蒼雲解衣服。他的衣服都是濕漉漉的。不趕緊脫了要感冒的。
這什麼衣服呀!這麼麻煩,回身找了把剪子,喀嚓喀嚓兩下就剪開了!看著自己的傑作!心中小得意一下!
嗝!打個嗝。嘴巴好渴。舔舔嘴唇。三下兩下扒了他的衣服。推他到躺到床上,蓋好被子,連四角都掖好。摸摸他的頭。
「好好睡覺哦。」
轉身坐在桌邊。嘴巴好渴。捧著茶壺對著嘴就灌。
咕咚咕咚半壺下肚,長長吁了一口氣。
「好舒服。」
撓撓頭!心情格外好!聽外面已經沒有聲音了!好晚了!
「關燈!睡覺!早睡早起身體好!」
脫了衣服甩在一邊,吹滅蠟燭,摸到床上,鑽進被窩。阿梅真好!還在我被窩裡放這麼大一個玩偶。抱起來還手感超好!抱好!開始睡覺!
酈蒼雲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身邊的人兒緊挨著自己。溫熱的氣息噴在身上,引起一陣陣的顫慄。
心中默背各種藥草特性平復心神,可越背越亂。本已經漸漸平復的心又撲通亂跳。旁邊的人睡著了也不老實,貼在自己身上不停的亂動。上蹭下蹭東扭西扭。動的自己的火氣漸漸上升。
側過頭看著這個人兒,蜷縮在自己懷裡,緊靠著自己的胸口。這麼的理所應當。好像這個位置天生就應該給他的。胸中的騷動漸漸被幸福替代。真希望時間就此打住。讓他可以一直在我懷中。輕輕的抬起一隻手,輕撫著懷中人的小臉。
也只有在現在我才能碰觸到你。平時的你總是把自己的心裹的緊緊的。讓我無法碰觸到。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只能從你一些偶爾露出的行為判斷你不討厭我。可是每當我想再進一步的時候,你總是好像預感到了一樣,泥鰍般的躲了過去。景榕!我該拿你怎麼辦?
輕手輕腳讓懷中人枕到自己手臂上,輕柔的環住他,狠狠的一閉眼睛——睡覺!
我抱著腦袋不停的呻吟!我敢打賭現在我腦袋裡絕對有不下三個重金屬樂隊在瘋狂演奏。所有的聲音混在一起不停的轟炸我的腦袋。
「他NN的!拜託不要再敲了!」
旁邊傳來的淺淺笑聲聽在我耳朵裡也如同魔音傳腦。不停的刺激著重金屬的激情。讓他們更賣力的演奏。
順手砸過去一個枕頭,抱著腦袋,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口。
「梅子~~~~~!」
拉著可憐兮兮的長聲我呼喚梅子。
看著梅子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好像見到了救星。完全沒注意到梅子看向房間裡面時驚異的眼神。
「梅子,我宿醉,頭疼!要醒酒湯。要那種喝完就什麼毛病都消失的醒酒湯。你肯定有秘方!梅子!」
梅子一聲不吭,轉身離去。
頂著頭疼以標準的蹲坑姿勢蹲在地上。看著她的動作有點僵硬,我還抱著腦袋想她是不是昨天晚上睡覺被風吹了才這麼僵硬。身後一雙大手一下就把我撈了起來。
猛回頭。閉上眼睛。咬牙忍著太陽穴突突亂跳。
「沒事吧?」
是酈蒼雲。
「你誰呀你!一大早的不在被窩貓著到處竄什麼呀!」
「你!?」
「什麼你呀你的!結巴呀!起床氣沒聽過呀!」
把頭疼欲裂的氣一咕腦的倒在酈蒼雲身上,甩也不甩他直接進了房間。卻在看到一地破衣爛衫時愣了!
雖然頭疼可是那衣服我還認得出來。是昨天穿在酈蒼雲身上得。現在被剪得一片一片得散落在我的房間裡。而這些碎片的主人正裹著我的被子站在我身後。被子底下貌似什麼都沒有!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犯罪現場!?
那被害者和兇手是誰?
昨天就是我和他在這裡。他現在這個樣子打死也沒人相信他是兇手。難道是我!
不可能!就我這小身板想那個什麼他還差的多那!?
我昨天到底幹什麼了!!
把重金屬全踢到一邊。全力去想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越想臉皮越抽搐,臉色由白變紅變藍變紫變黑。
酒使人亂!
我都幹了些什麼呀!
賴在他身上?
在他臉上亂摸?
把嘴巴當棉花糖?
用他耳朵磨牙?
趕緊找個老鼠洞鑽進去好了。
紅著臉,看著酈蒼雲。
「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酈蒼雲低頭看看自己。再抬頭看我。
「不要趁我傳衣服的時候躲起來。一會有話跟你說。」
忙不迭的點頭答應。
只要別在我面前露著個胸膛亂晃,我什麼都答應。再晃下去我就該留鼻血了!
邊喝醒酒湯,邊等酈蒼雲。腦子裡還不停的瞎想。
要不要去見見那個皇帝老爹?也不知道這個皇帝什麼德行。會不會見了面一刀把我給喀嚓了給他兒子掃清道路。還是說他想拉我進這池子混水裡晃一晃?反正怎麼想都不是好事。
正想著,就看見酈蒼雲進門。陽光在他身後撒下一片金色,好似他正踏光而來。
他怎麼帥成這樣!!
酈蒼雲站在我身後,手輕輕在我頭上穴位輕揉。
我長吁口氣。真舒服。
「你想說什麼?」
頭上的手停了下來。
我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不用他開口,他的眼睛已經出賣了他的心。他在不安。他不知道我心中是怎麼想的。他在擔心害怕。擔心我拒絕,害怕我不屑。
「我……。」
他只吐出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伸出一根手指壓在他的唇上。
「你想知道我的心意?」
聽到我的話,他的眼睛亮了起來。
撓撓頭。想了想,我告訴酈蒼雲我現在的想法。
「蒼雲,我不能告訴你我是不是愛你。我從沒愛過人。我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我不知道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愛。我這個人從來慢熱。有的時候甚至是很遲鈍。我現在能告訴你的就只有我現在的感覺。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會很自在。覺得你可以讓人相信。其他的我自己也沒有想清楚。未來會怎麼樣我不知道。我現在能告訴你的就只有我真是有點喜歡你!」
看著他的眼睛隨著我的話忽明忽暗。等到我說完,他的眼睛透出的是希望的光。我的話給了他希望。
希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未來有沒有希望你在這希望個什麼呀!說不定明天那個什麼皇帝就把我給喀嚓了,順便還捎帶上這院子裡這幾個人呢。
「啊!」
被自己剛才的想法嚇了一跳!
「要是真這樣怎麼辦?那他們不是很無辜?」
看著我突然跳起來,酈蒼雲也顯得有點吃驚。
匆匆跑回房間,鑽到床底下,拖出一口結實的木箱。這個木箱裡藏的全是我的金子。呵呵。放點金子在身邊有備無患呀!箱子裡面還放的有四個人的賣身契,房契,銀票,令牌,我硬要來的錢袋,還有玄鐵腳鐐。
拿出他們的賣身契。關上箱子來到院子裡。叫來了阿藍梅子張媽李頭。
「從今天起,你們不在是我買來的家奴,我今天就燒了你們的賣身契。以後你們就脫了奴籍,是普通百姓了。」
說完我當著他們的面把所有的賣身契都燒了。
以為他們會滿心歡喜的接受這個,沒想到他們卻一臉的不知所措。
梅子更誇張。哇的一下大哭起來。嚇的我一臉迷茫。他們是太高興了嗎?
「少爺是要趕我們走嗎?」李頭問我。
「啊!你們怎麼會這麼想呢?」我覺得很奇怪。我只是讓他們脫離奴籍又不是要趕他們走。他們怎麼會這個樣子?
「少爺要是不趕我們走那作什麼要脫我們的奴籍?」李頭又問我。
不是吧。觀念怎麼會差這麼多!難道這就是所謂代溝??
「脫你們的奴籍是不希望我以後要是出了什麼事拖累到你們。誰說要趕你們走了?你們脫了奴籍之後,想留下可以留下。要是以後有更好的地方去了跟我說一聲就可以去。就沒有什麼贖身一說。話又說回來,你們要是走了我吃什麼呀?現在什麼東西不都是靠你們嗎?」
幾人聽我一說,全都放下心來。各歸各位,忙自己的去了。
回過頭,看著酈蒼雲在我身後。
「你在擔心那個?」
他的眉頭皺的緊緊的。
「對!我對於他們終究是一個潛在的威脅。要是處理不好,說不定哪天我就會被喀嚓了。」
「別胡說。」
酈蒼雲惡聲惡氣的打斷我。
「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
酈蒼雲看起來非常的生氣。
看著他生氣的臉。我突然想笑。生老病死,人人都要經歷。特別是他這種在江湖上跑的人更知道一萬中的萬一。在必要的時候甚至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可是今天我只是說了一下他就氣成這個樣子。關心則亂呀。
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膀。
「不要擔心。有時間在這裡為我的話生氣還不如想想怎麼能絕了這幾個大人物的心思。讓他們不要再來找麻煩比較好。
倒兩杯茶,兩人相對而坐。
「昨兒送來的東西還堆在外面。你打算怎麼辦?」
想了半天我沒開口。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不知道對方的意思,東西是不好收。誰知道裡面有沒有圈套?畢竟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短。無事獻慇勤,準沒好事。
「蒼雲,若是我想見他。你有什麼意見?」
「他?見那個?來晉城的還是最大的?」
「最大的。」
「你瘋了?首先他不是想見就能見倒的。就算你見到了,一個話不投機就可能有去無回。不行!你不能去。」
「可是不見他,就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想幹什麼。南驥雲已經把我當成他的敵人。現在還有他老子在上面可以壓他一下。要是等南驥雲當了皇帝恐怕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也不能主動送上門去。」
「蒼雲!你想想他的位置。他是一國之君。我只是一個小老百姓。總不可能讓他來見我吧?」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我現在是打算。至於什麼時候去,要做什麼準備這些都要好好考慮。」
酈蒼雲不在說話。看他的樣子估計不會阻止我。長出了一口氣,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想問,卻又覺得尷尬。不問,憋在心裡又難受。
拿起茶杯喝茶。裝作不經意的問
「蒼雲,我昨天喝醉了都幹了些什麼?我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蒼雲的手一頓,面無表情,喝的極為專心。
我心裡卻好像貓抓一般。直盯著他看。
看他慢條斯理的喝完茶,放好茶杯,整理衣袖,我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裡。
「其實……」
滿懷希望的看著他。
「也沒幹什麼事。」
吁——!心落回肚子裡。
「也就是……」
心又提了起來。
「啃了我的嘴。」
心咯噔一跳。
「咬了我的耳朵。」
心撲通撲通的速度加快。
「扒了我的衣服。」
心臟正在超速中。
「推倒我在床上。」
心跳已經失控。
「在我身上亂蹭。」
大腦嗡的一下
「然後——睡著了。」
大腦一片空白。睡著了?什麼意思?蹭他然後睡著了?怎麼睡著的?蹭他就馬上睡著了還是做了什麼之後再睡著的?到底是那個?
瞠目結舌的看著酈蒼雲。說了不是和沒說一樣嗎?這算什麼!
看著他笑的一臉狐狸的離去,我只有用眼睛剜他後背的份。
帶著一肚子沒有答案的文號被趕到魏爺府上。心不在焉的寒暄幾句就出來。腦袋空空的走在街上。
好想知道到我底幹了什麼。這麼不上不下的真難受。還有梅子的眼神。一直不停的在我和蒼雲身上轉。看得我寒毛倒立。實在不想回去接受眼神的荼毒。腳下一轉,轉到一個小茶樓喝茶去。
一壺清茶,一碟花生。耳朵聽著說書先生滿嘴亂噴,眼睛看著外面人來人往。比在家裡舒服多了。
看這個大娘家裡人很愛吃雞。兩隻手就提了七隻雞。估計她們家今年要做全雞筵了。
看這個大叔,這麼小的個頭背了這麼大的一個籮筐。呵呵。採購的東西真不少。他家孩子肯定多。這麼多的小吃。呵呵。好爸爸一個。
看這個肯定是江湖人士。腰中帶劍,膀大腰圓的。那鬍子長的跟博美狗似的。
等等!博美鬍子!雲四風?
他怎麼也跑這裡來了?還這麼慇勤的伺候旁邊的人。
進來了進來了。
喲!還先用袖子幫人家擦了凳子才讓人家坐下。還把茶杯刷了又涮才倒茶。哈哈。這可太有意思了。
看著雲四風慇勤的給那個人夾菜,卻被那人毫不領情的一筷子給扔了回去。實在忍不住哇哈哈的笑出聲來。
還沒等我把嘴閉上,一顆花生米就衝進我的喉嚨。把我嗆個半死。
好不容易把那粒該死的花生米咳了出來。抬頭就看雲四風陰沉的臉。
乾笑兩聲。趕緊打招呼。
「雲四風!你好!有日子沒見了吧?怎麼你也跑這裡來了?那位是你的朋友嗎?」
雲四風的臉越來越陰沉。鬍子抖得也越來越厲害。
「你小子該死得怎麼會在這個地方?」
「雲四風!你怎麼說話的!你能在這裡我就不能嗎?這裡是你家開的茶樓我不能來呀呀!」
「你小子是傻了還是呆了!我是說你怎麼還活著!還在在這個地方喝茶,而且還吃胖了!」
我呆看著雲四風!
「我什麼時候死了我怎麼不知道!」
聽了這話,雲四風一臉無力狀,跟他一起進來的人笑的超開心。
就看那人走到我面前。笑得我起一身雞皮疙瘩。
怎麼有人會笑的這麼詭異呀!丹鳳眼,玄膽鼻,兩片薄唇,一臉蒼白。笑起來像狐狸又像狼。眼神看著誰就好像用針扎誰。
不由自主的向後一縮。
那個人倒是熱情。親熱的一屁股坐在我旁邊。
「小弟弟好可愛呀!來,讓哥哥好好看看。」
說著抓著我的臉,左扭右扭上扳下按。又搓又揉。驚的我就只剩慘叫的份了。
「雲四風!你小子趕緊把你情人看好了!別讓他騷擾別人!」
我話一出口,那個人一把就卡上我的脖子。目露凶光。
「誰是他的情人!你在胡說什麼!」
「就算你不是他的情人,他也是在追求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在追你!文判!」
掐著我的手鬆了!
「你知道我是誰?」
撫著脖子!這人還真用力。
「你不是杏花樓上彈琴的那個阿文嗎?據說雲四風找了你好多年。那你不是文判是誰?」
「你怎麼知道的?」
「雲四風說的!」
這個人把我甩在一邊,跑去找雲四風的麻煩。
看著他揪著雲四風的鬍子跟他算帳。我覺得這個文判在心裡也是喜歡雲四風的。
對著正在鬧的兩個人說了聲:「我在桫欏巷住。有空去找我玩吧。」
出茶館就往家回。
剛進家門就看見剛才兩個在客棧裡打的開心的人正坐在我家的客廳裡喝茶。
看見我進門,雲四風還笑我慢。說什麼他們都喝了一壺茶了我才到。慢的跟小豬有的比了。氣的我真的是牙癢癢。
我也不跟他客氣。
端起一杯茶,透過繚繞的水蒸汽看著雲四風。
「都喝了一壺了?茶,一杯為品,二杯為嘗,三杯就是解渴的蠢物了。四杯五杯就是飲牛飲馬的東西了。這一壺怎麼也有個七杯八杯。不知道這一壺下去,雲老爺子是什麼呢?」
我這話一出,雲四風立刻噴出一口茶水。
我看了看地上,又看看雲四風。
「雲老爺子,您沒事吧?看您也沒多大年紀呀,怎麼這嘴巴就漏湯了呢。小心呀!這麼早就掉牙可不是什麼好事哦。等年紀大了還不連稀飯都漏呀?」
雲四風一邊咳嗽,一邊用手指顫抖的指著我。
「指什麼!抽風了就去找大夫!倒在我這兒可沒人管。」
不再理他,轉身問李頭:「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李頭驚的是滿頭大汗。說話都不利落了。
「他……他……他……他們是……是……飛……飛……」
實在不忍心聽李頭折磨自己的舌頭。反正我也聽出來大概了。趕緊叫停。
「他們是飛進來的吧?」
李頭腦袋點的跟叨米雞一樣。
「以後再有這樣的人進來,就好像堂裡面坐的這兩個人一樣。就在地上撒滿黃豆。讓他們一落地就摔個大跟頭。然後在關門放狗知道嗎?」
李頭被我嚇的傻在原地,堂裡的人也好似聽到不可思議的言語。我則拉著不會反應的酈蒼雲去廚房。
臨拐彎的時候我扔了一句:「來者是客,客隨主人變。你們可別做惡客哦。」
在廚房,我讓張媽多加幾個菜款待客人。又拽著酈蒼雲到他的房間。
一進門,就關窗關門。按他坐下。
坐在他對面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蒼雲,你老實告訴我。我昨天晚上到底幹了什麼。」
酈蒼雲看著我,臉色有點陰沉。
「你想聽什麼?想聽我告訴你昨天我們有沒有發生關係?想聽是不是我在下面?然後呢?如果我告訴你昨天我們發生了關係,你是不是要負責任?你怎麼負責?娶我?景榕,你把我酈蒼雲看的太輕了。」
說完,他抬腿想走。
「站住!」
我厲聲呵住他。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你以為我追問你發生了什麼就是抱著這種打算?酈蒼雲我告訴你!就算我們發生了關係,可是如果你我無法溝通,無法互相傾心,真心相愛。只是有身體關係而沒有感情。那我余景榕寧可賠命,也不會為酒後亂性而和你在一起。我告訴你酈蒼雲!我追問只是想弄明白。什麼事情擱在心裡都會很不舒服。擔心你有傷,專門繞道給你買了藥膏!而你卻是這麼想!酈蒼雲!你太膚淺了!」
說完,不在理他,一個人回房間生悶氣去了。
晚上,張媽 做了一桌子的菜款待文判和雲四風。我在旁邊誰也不理,只管一個勁的喝悶酒。也不去看酈蒼雲。倒是雲四風一點都不放過我。
「小子,怎麼竟喝酒呀!你這是怎麼什麼待客之道呀!」
「不知道什麼叫客隨主變嗎?這麼多菜還堵不住你的嘴,難怪人家一點都不想理你。純粹是你活該!」
「小子,你說什麼那!找打呀!」
雲四風臉上掛不住,氣的面紅耳赤的。
酈蒼雲在一邊攔著他。
「雲老爺子,景榕這是喝多了,您別見怪。來來,咱們喝酒。」
看他們倆推杯換盞,我也沒心思看。拎了一壺酒出門爬梯子上房。
看著一輪明月掛在半空。只覺得心中湧出一陣莫名傷悲。
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心中卻在想。怎麼昨天那麼容易就醉了,而今天卻越喝越清醒?人還真是奇怪的動物。
發覺身旁多了一個人。
一看,是文判。
懶得理他,我繼續喝我的。
「少喝點。喝悶酒傷身。」
「是嗎?酒可是個好東西呀!可以讓人忘記想忘的,丟開想丟的。」
「酒醒了以後呢?不是什麼都沒有改變?一切都和以前一樣?」
「那繼續喝!天天喝。每天醉生夢死多好。所有的煩惱都沒有了。」
「害我白擔心了。能這麼想的人是不會成酒鬼的。」
「是嗎!也許吧。」
「跟他吵架了?」
「不算吵架!只是看法不同而已。」
「這可比吵架麻煩!要是生氣,吵一架。吵不夠,打一架。打完了,哈哈一笑。什麼事都沒有了。比你悶到心裡強。」
「打架?恐怕我只有挨打的份。」
「那可不一定哦。」
「有什麼不一定的。你們一個個都是武林高手。而我只是半個廢人而已。」
「你要是打蒼雲那小子,他肯定不敢還手。」
「我打他幹嗎?他跟我什麼關係?倒是你!放著那個大鬍子不管跑這跟我磨什麼嘴皮子?」
「呵呵。我看那小子一直可憐兮兮的看著你,你卻連一個眼神也不給他。他一副快哭了模樣實在看不過去呀!」
不想再被文判的話左右,站起來,想順著梯子下去,卻不想一腳踩空,直接從房簷上掉了下去。
「景榕!」
聽見酈蒼雲叫我。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落在一個懷抱中。轉頭一看,是酈蒼雲。他面色慘白,神情緊張。而我被酒精麻痺的大腦已經麻木。推開他,轉身回房大睡。
清晨,剛起來就聽見梅子在吵吵著要找大夫。我頂著宿醉的腦袋問她誰生病了要找大夫。這小丫頭只給我一個白眼。什麼也不說。
我看的來氣。這丫頭是不是登鼻子上臉了!我一板臉。
「你要是不說以後就不用來了。」
梅子嚇得夠戧。立刻跪在地下跟我告饒。
「起來說。怎麼回事。」
「昨兒晚上公子在房頂上喝酒不小心摔下來。被酈公子接住。酈公子好像因為這個傷了肺。聽阿藍說昨兒就咳了一晚上了。今兒早上起來已經磕出血絲了。我們想找個大夫來看看。可酈公子不讓輕。還不讓我們告訴公子。公子!您可千萬別趕我出去!。」
「好了!別哭了!我不趕你走。給我熬碗醒酒湯來。」
換了衣服,來到蒼雲悶口。聽著他在屋子裡咳個不停,我卻沒有進門。想了想,回了趟房間,轉身出了門。
來到晉城最大的藥鋪門前。還沒開門。
抬手砰砰猛拍。
裡面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還沒開門呢!敲什麼敲呀!急著投胎呢!」
門開了一條小縫。露出一隻迷濛的眼睛。
直接推開門。是一個夥計。
四周看看,沒見大夫。問夥計。夥計一臉不耐煩。從口袋裡掏出一錠一兩的金子亮在夥計面前。夥計立刻兩眼放光。
「公子,瑤大夫昨個回他的外宅休息了。要不您到他外宅去找找看看?」
「帶路,這個就是你的。」
「是!小的這就給您顧馬車去。」
跟夥計坐著馬車來到大夫的外宅,夥計敲開了門,我也不管大夫是不是起來,直接走到內宅,把大夫堵到了被窩裡。
本來這大夫還罵罵咧咧滿嘴不乾淨。一見我亮出來的金錠也立刻換了衣服上了馬車出診。
回來,看著大夫診脈,開方。吩咐了梅子抓藥,熬煮。我也再撐不住,蹲到牆根猛吐。
宿醉加暈車。開始還能忍一忍,到了家裡就再也忍不住了。
兩眼發黑,四肢發軟。扶著牆勉強回到房間。一下撲到在床上就再也不想動了。
等口乾舌燥的睜開眼睛想找水喝,卻看見床邊圍了一圈腦袋。
想說話卻發現嗓子啞的不像話。
正想著喝點什麼,一杯水就送到嘴旁。
緩解了喉嚨的乾澀,看著這幾個人。
酈蒼雲手裡拿著茶杯坐在我旁。雲四風和文判堵在床頭。
「怎麼了?你們都在這裡幹嗎呢?」
「小子!你可把蒼雲嚇的夠戧呀。一睡就睡了五天。今天都是大年初一了!」
雲四風這麼對我說。
「啊!不是吧!我竟然把年三十給睡過去了!」
「還年三十呢!你這一病,所有人都沒過好年。全圍著你忙了!知道自己身子破爛就要自己注意!別給別人添麻煩!」
文判在我腦袋上狠敲一記。還不停的教訓我!
抱著腦袋很委屈的看著文判!
「我現在是病人!你怎麼可以這樣虐待病人呢?」
看文判還想敲我,抱著腦袋向後躲,卻躲到了酈蒼雲的懷裡。
回頭一看,嚇我一跳。
他眼睛裡泛著血絲,兩個老大的黑眼圈掛在臉上。一臉的憔悴。
「你多久沒睡覺了?」
我輕點蒼雲的熊貓眼。
「他呀!自打發現你生病他就沒合過眼。這小子對你不錯哦。餵藥擦身都是他一手包辦!你就別跟人家鬧脾氣了!」
雲四風在旁邊粗聲大氣的補充旁白。讓人想把他嘴巴堵起來!
「雲四風!聽說晉城每年初一都有很熱鬧的廟會!你不想看,文判也不想看嗎?」
雲四風一聽,馬上扭頭問文判。
「阿文,你想去嗎?咱們一起去轉轉好不好?」
文判翻了個白眼,跟著少跟筋的雲四風出去了。臨出門前還看我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很明白!你們趕緊和好。不然我可不放過你!
房間裡終於清靜了。
翻身下床,伸展已經睡的僵硬的身體。回頭看向還坐在床邊的酈蒼雲。
「你藥喝了嗎?」
酈蒼雲一愣。搖頭。
沒喝?
叫來梅子,吩咐她把酈蒼雲的藥熬好送過來。
藥端在我手裡。
一手拿著湯匙,一口一口的把藥餵進酈蒼雲嘴裡。
看著碗裡的藥一點一點減少,心裡想說的話也越來越多。可是卻亂糟糟的不知道怎麼開口。
「蒼雲,我討厭爭吵。爭吵使人疲憊。對於感情,我一直是順其自然。碰到了固然好。碰不到也沒什麼所謂。在你來晉城之前,我一直沒有向這方面考慮。可是自從在客棧裡看見你,漸漸的我動心了。我想和你手拉手談情說愛。可是我有顧慮。你我都是男兒身。要是我們在一起,就不可能會有後代。而且還會有很多的閒言碎語。一年兩年你能忍受。五年十年呢?我可以接受兩個人因為感情消逝而分開。卻無法接受因為後悔最初的決定而退縮放棄。是前者,我可以放手。如果是後者,只怕我會做出連我自己都想像不到的事情。蒼雲,你明白嗎?」
酈蒼雲握著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裡透著焦急。
「景榕,我不是,我沒有,我,你,我……我……」
他已經急的說不清楚話了。
抽出手,我繼續餵他藥。
「不著急。慢慢來。先把藥喝完。然後好好想想你要說什麼。想想你對於一份感情能不能堅持個十年二十年。然後再來找我。我就在你房裡。你不來,我什麼地方也不會去。我等著你的回答。」
最後一口藥餵進酈蒼雲嘴裡。我的話也說完了。收拾好勺子碗,我頭也不回的去了酈蒼雲房間。
本以為酈蒼雲會很快過來。沒想到一等就是四個時辰。
這四個時辰裡。我腦子中不停的閃爍著最壞的打算。
他是不是大徹大悟走了?
還是我要求太高了?
不然是接受不了男人與男人?
再不然有其他原因?
正緊張的血壓上,有腦溢血狀態的時候,門嘎吱響了。
不敢回頭。
身後也沒有聲音。
一片沉默。好像連空氣都凝滯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只有一會兒,也可能過了很久。他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本來以為我可以把對你的感情藏在心底。看著你好。我就滿足。可是,漸漸的我開始貪心。希望你的目光也能落在我的身上。我在隱忍,不斷的告訴自己只是把你當弟弟喜歡而照顧。直到南驥雲虜走你我才驚覺那不是對弟弟的喜歡而是愛。聽到傳來關於你的噩耗,我覺得腦袋嗡的一下。之後想的就只有為你討個公道。卻在客棧見到了你。告訴你前因後果,你頭也不回的就走。我的心一下就冷了。我不逼你。感情也不是能逼出來的。我可以等。即使等不到什麼結果。後來你喝醉了。醉的非常可愛。睡在我的懷裡卻那麼的理直氣壯。我覺得看到了希望。然後……然後就是我們因誤會而爭吵。當時我就已經後悔了。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胡思亂想。看到你失足落下,我的心都快停了。可你只是冷眼看我一眼就推開了我。我當時覺得連血都已經結成冰。可是後來你又因為我的傷而病,我又覺得我在你心裡應該有我的位置。現在。我來到你面前。我酈蒼雲願意用未來的生命起誓。今生只愛余景榕一人。若是變心,我酈蒼雲將橫死街頭。」
摀住他嘴。為阻止他發毒誓,我撲到了他的懷中。他順勢將我摟住。
抬起頭看著他的臉。
「你真的已經決定了?」
「嗯!」
「不後悔?」
「不後悔。」
「那好。收拾行李吧。」
「行李?」
「對。行李。我們上京。」
「上京?!」
「你不要跟鸚鵡一樣只會學舌。」
「現在就走嗎?」
「早點了結就早安心。」
「那你身體可以嗎?」
「你不是醫術高超嗎?」
「那——走吧!」
「好!走!」
悠哉的坐在搖搖晃晃的牛車上啃著栗子。
有一句沒一句的嚇正在趕車的酈蒼雲搭話。
「還要走多久!感覺已經在路上走了很長時間了。」
「牛車比較慢,估計還有兩三天就能到何谷縣了。」
「還要兩三天才能到呀!那這兩三天晚上睡什麼地方?」
「路上應該有小村落可以借宿。放心,不會讓你睡草窩的。」
「還敢提草窩。前幾天要不是你提議睡草窩,我也不會起一身疙瘩。到現在還癢呢!」
「不是給你藥膏了嗎?沒擦?」
「前面能擦到,後面呢?你以為我是長臂猴子呀!」
「早說,我幫你擦呀!」
「你?!上次幫我臉上擦去疤的藥你手都摸哪兒去了!還敢讓你擦!」
「呵呵!情不自禁嘛。」
「少來!說正經的,咱們不能坐吃山空呀!等事情解決了你打算幹什麼?」
「開間藥當坐堂大夫。專醫疑難雜症怎麼樣?」
「應該不會醫死人吧!」
「就這麼小看我的醫術?」
「事實擺在眼前!你開的藥苦的要命,醫術也高不到什麼地方去。」
「那叫良藥苦口!」
「切!根本就是故意整人!」
「你怎麼知道的!」
「你還真是故意的!看我不打你!」
「小心小心,小心掉下去。」
就這麼一路說著晃著,我和酈蒼雲向京城進發!晉城的房子留給了雲四風和文判。只要他們不拆不買,能在裡面住著就行。反正當初買房子的錢也是我出賣雲四風消息換來的。給他也算是物歸原主。臨走的時候,文判還告訴我要是有什麼事情需要他們,就回晉城來。他們短時間內不會離開。
去京城大概兩個月的路程被我和酈蒼雲一路從冬天走到初夏。一路上看到聽到什麼有興趣的消息或事情就跑去湊熱鬧。看溪水融冰,春花開放,飛禽投林,走獸覓食。也不管是繞路還是倒退。全都隨性而為。這期間還在一個溫泉村裡住了快一個月。天天泡溫泉。結果到現在我們兩個一聞到硫磺的味道就開始出現暈堂症狀。就這麼一路邊玩邊走,磨磨蹭蹭的也終於到了京城。
看著路人對我們的牛車紛紛掩鼻而過。我在心裡偷偷發笑。剛剛就在城外,一輛糞車陷入泥坑不可自拔,我們英勇的上前幫助。充分體現了雷鋒精神。以親身實踐證實了一件事情——身處鮑肆而不覺其臭。
現在的我們聞什麼都一個味兒。根本不覺得。可是看周圍人的表情如此痛苦,伸手拉了拉蒼雲衣擺。
「咱們身上味道很大嗎?要不要去洗澡?」
酈蒼雲白我一眼。
「這都是誰鬧的!遠遠看見,也不管是什麼就上去要幫忙。現在弄的一身臭氣。連車都是臭的。這麼臭任那個客棧都不會讓我們住,還洗澡呢!」
看著酈蒼雲教訓我。心裡只有歎氣。
「蒼雲呀!我後悔了!」
話音未落,酈蒼雲立刻停住牛車,扭頭用雙眼惡狠狠的瞪著我。
「你後悔跟我在一起了!?你竟然說你後悔!!」
「我後悔!後悔這一路上引著你說話!硬把一個沉默男兒引成了個話嘮。比那個賣豆腐的大媽還囉嗦!」
聽到我的話,酈蒼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轉身趕繼續車。
京城繁華。我這個土包子坐在車裡露個腦袋只恨眼睛不夠用。
「蒼雲,那個是什麼呀?怎麼像藥鋪又像商戶?」
「……」
「蒼雲!那個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什麼會館?有很多高手的那個?」
「……」
「蒼雲!快看那個人!他長得好個性呀!」
「……」
「蒼雲?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
「……」
「蒼雲?」
「……你不是嫌我囉嗦嗎?」
「……你生氣啦!我只是隨口說說的。」
「隨口才說的是真心話吧。」
「你真生氣了?」
我小心翼翼的偷看酈蒼雲的臉——拉的好長。
偷偷吐了吐舌頭,卻被酈蒼雲扔過來的一記鋒利眼神嚇的差點收不回舌頭。
蹭到蒼雲身邊,看他臉色仍很壞。偷偷拉拉他衣袖,當他轉臉過來時,奉上一個討好的笑臉。他卻連理都不理。
蒼雲身邊形成一個超低氣壓,壓的人喘不上氣來。後退一點,再後退一點。直到退到車廂裡面。
鬱悶!這個超沒安全感的!隨便說一句話都會引起連鎖反應!好彆扭!
蜷縮在車廂裡,也沒有心思看外面的風景。身體隨著車慢慢搖擺。
漸漸的從腳尖開始慢慢發麻,可是卻不想動。
「蒼雲!你就打算這麼一直不跟我說話嗎?」
他還是不理我。
「蒼雲?」
沒反應。
身體已經麻到腰了,想動一動緩解一下,卻撲通一聲栽倒。
正在我扶著腰趴在地板上哼唧的時候,車停了下來。
一隻大手落在我腰上輕揉。
抬起頭。看著酈蒼雲。
「蒼雲!不要不理我。你一不理我,這個世上就好像只剩我一個人一樣。我好怕!」
抱我在他懷裡,輕揉著我發麻的腰腿。酈蒼雲長歎一口氣。
「我該拿你怎麼辦?你就像是握在手裡的沙子。鬆了會溜出去。緊了一樣會溜。我該拿你怎麼辦?」
抬頭看著酈蒼雲的下巴。
「簡單呀!讓沙子主動留在你手裡不就好了?」
「沙子不會主動留下。」
「你怎麼知道沙子不會主動留下。」
「……。」
「呵呵!以後不會再不理我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說話一般不過腦子的。」
「要是好了就下去吧。我找了個客棧,今天先住這裡。」
「啊?客棧?」
話題轉變太快,我一時轉不過來。
等下了車,看見一個超豪華的客棧,眼睛都會掉下來了。
「蒼雲,這裡很貴吧?咱們是窮人。不能太奢侈了。」
「咱們的錢夠了。」
「夠也不能浪費。」
「那你想住什麼地方?」
「咱們在京城裡呆的時間不會短。住客棧不如租個房子來住。這樣比較划得來。」
「那今天呢?」
「今天先找個小點得客棧住下。這個客棧住一晚上夠其他客棧住好幾天的了。」
「這裡住的比較舒服。」
「這裡很貴。」
「這裡比較乾淨。」
「這裡浪費。」
「這裡可以洗澡。」
「這裡……!」
「這裡隨時提供熱水可以洗澡。」
「這……。」
「這裡的澡盆都洗的很乾淨。」
「……。」
「今天住什麼地方?」
「這裡。」
嗚嗚嗚!我怎麼反過來讓蒼雲吃的我死死的!我要翻身!!
晚上泡在熱騰騰的浴桶裡,心裡想到的唯一的詞就是——舒服呀!
真不愧是一兩銀子一晚上的客棧!貴有貴的享受!看看外邊,連床上鋪的都是超軟超舒服的綿錦!今天可以睡的好舒服了!
輕撩浴桶裡的水,舒服的我只哼著小曲。完全沒發現身後多了一雙眼睛。
「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兩岸走,雄鷹展翅飛,那怕風雨驟……」
「上回唱的比較好聽」
一回頭就看見酈蒼雲倚在門口。
順手甩過去一條濕毛巾。
「在溫泉村就偷看我洗澡,現在還看!當心眼珠子掉地上!」
「誰說我是偷看?我這是正大光明的看!可惜看得到吃不到呀!」
臉轟的一下燒了起來。
這傢伙越來越口沒遮攔了!開始還以為他是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悶葫蘆,結果竟然是個油嘴滑舌的大色狼!嗚嗚嗚!這一路上竟被他吃豆腐!現在又來消遣我!能不能退貨呀!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呀!趕了一天的車不去好好休息還到處亂竄!快走快走!別跟這裡杵著了!看著礙眼!」
「恐怕不能了!」
「什麼不能?」
「我剛把房間讓出去。」
「讓出去?」
「剛才小二來說客人太多,房間不夠,我就把我的房間讓出來了。」
「讓你讓你就讓!你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讓出來你睡什麼地方?」
「我看你這張床挺大的。」
「是挺大的。本人睡相不好,這個床剛夠我一個人睡。」
「我睡覺很老實。而且我也不佔地方。」
「你!你是故意把房間讓出去的吧?」
「知道了還問。我先睡了。你洗好了也趕緊睡吧。」
酈蒼雲說完就直奔床鋪。留我一個在浴桶裡。
「酈蒼雲!你個強盜!不許睡我的床!」
他根本不理我的叫喚。不一會就傳來了呼嚕聲。
從桶裡爬出來。看著睡的呼嚕呼嚕的酈蒼雲真是氣的要命。
剛洗了澡,最討厭跟人擠。再擠一身臭汗,難受死了。偏偏這傢伙看起來好像還沒洗澡。抱著被子想到底是睡地上還是跟他湊合一晚上。
正想著,酈蒼雲手一伸,一把將我拉到了他的懷裡。
「小傻瓜,想什麼呢?也不怕著涼了。」
趴在酈蒼雲身上,揪著他的一縷頭髮。
「你身上臭死了。」
「臭什麼呀。剛洗過的。」
「剛洗過?不是吧。怎麼跟沒洗一樣呀?」
「不信,不信你聞聞。」
「不聞。聞了也是臭的。」
「我臭嗎?讓我聞聞看你香還是臭。」
說著就在我身上一陣亂嗅。蹭得我渾身癢癢,縮成一團告饒。
鬧了一會兒,兩個人一起躺平。我蜷在酈蒼雲身旁。呵呵。這個人肉報枕卻是舒服。就是夏天熱了點。
腳無意識的蹭著酈蒼雲的腿。感覺他腿上的寒毛摩擦在腳上時的蘇蘇的感覺。
困意上湧,正走在去周公家的路上,卻被酈蒼雲一把按住我的腿。
抬眼看他。他眼睛裡閃著我不熟悉的光。
「別動了。再動我可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一時沒反應過來。半晌才意識到他在說的是什麼。
裹著被子翻身背對他。臉上燒的都可以煎雞蛋了。
一會兒,感覺他也翻了個身。從背後摟住我的腰。感覺到背後傳來的身體的熱度和酈蒼雲的呼吸。只覺得腦袋陣陣發暈。好像發燒了一樣。就這麼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覺得身邊好像少了點什麼。伸手去摸。酈蒼雲不見了。
抱著被子坐起來,房間裡沒有?
難道去茅廁了?摸摸他睡的位置。冰冷的。他出去好一陣了。
他去什麼地方了?
乾脆起來穿好衣服。端把椅子坐在窗戶邊等他。
為什麼是窗戶邊?門是從裡面插上的。窗戶有一個小縫。而我睡覺前把窗戶也都插好了。這個酈蒼雲肯定是從窗戶翻出去的。一定不會很快就回來。
果然,剛過四更天,就看酈蒼雲穿著一身黑衣翻窗進來。
「你是不是去會老想好的了?」
酈蒼雲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沒從窗框上掉下來。
「你……?」
「我什麼?大晚上的不睡覺你幹嗎去了?要是想出去單獨一間房間不是更方便?幹嗎過來和我擠?」
「趕緊先上床去。看你身上冰的。」
我身上的確很冷。可是我更擔心。他半夜三更的不好好睡覺,一身夜行衣,不是去當賊了就是去踩點了!反正沒好事。
「先說你到底幹嗎去了。你想急死我呀!」
「不要著急,先坐下,慢慢聽我說。」
「什麼慢慢的!趕緊說!」
我坐到床上瞪著酈蒼雲。等他說出個所以然來。
他卻握著我的手,上下揉搓。
「這都入夏了,你的手怎麼還這麼冰。臉上連一點血色都沒有。」
「我的手一直都跟個鬼爪子一樣的。你別在這裡顧左而言他。趕緊說。為什麼一身夜行衣?還半夜跑出去?你到底幹嗎去了?」
「別急別急,看急出病來。我也沒去什麼地方,就是去了趟皇城。」
「皇城。什麼!皇城~~~!」
我嚇得聲音都變了調。
皇城是什麼地方!那是皇帝老兒住的地方。整個國家就那麼一個皇帝。他周圍有N多高手保護。就算沒有絕頂高手也都不是很差。再說。皇城裡面有多少士兵衛隊什麼的。就你一個小醫生半夜竄去皇城!還說什麼就是去了趟皇城!你!你酈蒼雲是不是不要命了!那裡面的人一人一口吐沫估計都能把你淹個半死!
左腳拌右腳的跌到酈蒼雲身邊。從上到下捏遍他全身。
「受傷沒?受傷沒?傷到什麼地方了?我怎麼都找不到?」
酈蒼雲拉下我的手。輕輕拍拍我的頭。
「沒事。我沒受傷。皇城裡的侍衛還傷不到我。而且我今天也只是在皇城周圍看了看。沒有到內城去。」
想說話,卻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住的咳嗽。酈蒼雲很體貼的輕拍著我的背幫我順氣。越順我越覺得氣不順。
拍開他的手,指著他的鼻尖,我抖得猶如抽風。
「什麼叫只是在皇城周圍看了看!那是什麼地方那個!那是全國唯一的皇帝住的地方。有多少人在裡面保護那個皇帝呀!你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往裡面竄,你不想活了是怎麼了!你以為你功夫多高呀!就算你是高手也架不住人多!要是被發現,人家一圈一圈的上來,你怎麼跑呀!兩下就給人抓住了。抓住就是個刺客的罪!你以為刺客是好玩的呀!你半夜失眠也沒必要跑皇宮裡去呀!想去也要先做足了功課然後再去吧?」
聽到我囉嗦的嘮叨,酈蒼雲的臉有點扭曲。
「你認為我的武功如何?」
「啊!武功?」
被蒼雲打斷嘮叨的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的武功?我怎麼知道!不過你是學醫的。武功應該一般般吧。最多輕功好點。可以在逃跑時發揮作用。」
「你真這麼想的?」
「嗯。」
「原來你這麼小看我呀!」
「小看!」
「我的武功好歹也是武林上排名前十位的呀。」
「是第一嗎?」
「那到不是。」
「那不就得了?萬一第一的那個在皇宮裡出現你不就慘了!就算沒有第一,萬一有個第二什麼的,再加上侍衛。你還跑什麼呀!人過於自信就是自滿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我還想繼續向他說明他的莽撞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危險時,酈蒼雲的臉猛的壓了下來。
瞪他,瞪他,繼續瞪他!
小人!
不想聽我說話就用這個辦法堵我的嘴。
有本事就聽我說完認真反省。不要用這種小人招數。
不要!不要舌頭!快上不來氣了。
頭好暈!
氣喘吁吁的攤在床上。
已經沒力氣看壓在我身上的酈蒼雲一臉奸詐的笑。
「小人!」
「別氣了。我已經跟在京城的朋友見過面。過幾天我們就能進宮。」
「名正言順的進去?」
「當然不是。你在皇室宗譜上是沒有名字的。而且咱們都是白身。是不肯能名正言順的進宮面見皇帝。明天我帶你進去。直接見皇帝。我今天就是去看看守衛換班的時間,地點和口令。明天我朋友會找兩套侍衛衣服給我。咱們換上就能混進去了。」
「進宮連你們有武功的都要小心翼翼的。再帶上我這個半殘廢,那不是更危險?」
「不會。我這個朋友在宮中當侍衛頭。他可以給咱們做掩護。」
「你一個山野大夫怎麼有朋友在宮裡當侍衛頭?咱們這麼做不會連累他嗎?」
「傻瓜!沒聽說過大隱於朝,中隱於市,小隱於野嗎?我這個朋友厭倦了江湖。在市井中又容易被發現。乾脆到了宮裡當侍衛。要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他又從來不以真面目示人。不會拖累他的。」
「高人年年有,阿!今年特別多。阿嚏!阿嚏!」
「看看,受涼了吧!趕緊進被子裡暖一暖。」
「涼了這麼長時間早涼透了。進去就是我暖被子了。」
「一起進去?」
酈蒼雲眼神意義不明
斜眼看他一眼,who怕who?
「一起進就一起進。」
兩個人一起鑽進被窩,酈蒼雲身上熱熱的。暖我涼透了的身子正好。
本來好好的躺在一起。沒一會兒,酈蒼雲的手就開始不老實了。若有若無的動來動去。見我沒出聲就越發變本加厲起來。
大手順著肩膀向下向下再向下。漸漸的,兩人身上的衣服越來越少。身體交疊糾纏在一起。
溫柔的手指在肌膚上上下彈動。從上而下,酥麻的感覺透過肌膚滲到了骨頭,引起心臟一陣收縮,繼而開始失控。
溫熱的唇吮吸加啃咬,動作激烈的讓人無法喘息。
抵抗的動作完全被忽視。一切顯得這麼理所當然。
「嗚……嗚……嗯嗯……蒼……嗚……」
聲音被吞沒。深入的溫熱濕滑沒放過任何微小的地方。微弱的窒息感引起身體的一陣亢奮。
緩緩分開,酈蒼雲舔舔嘴角。鮮紅的舌尖掃過微微紅腫的嘴唇。
「咬我?」
好不容易換來可以喘息的機會,顧不上說話,急忙的調整呼吸。不用看就知道我現在跟紅悶大蝦有一拼了。
壓在身上的重量稍輕,一腳踢過去。被抓住腳踝。
酈蒼雲抓著我的腳慢慢抬高,向身體方向壓下來。
「不……鬆開……松……松……開……」
雙腿分在酈蒼雲身體兩側,一條腿還蜷著被壓在胸前。臀部被迫抬起,兩個人緊緊貼著。這個姿勢太曖昧兼情色了!
覺得所有的血都衝到頭頂。
他的腰不停的扭動著,磨蹭著。
不但是臉,連身體也燒了起來。
神志被燒成糨糊。身體跟隨本能活動。直到身體傳來痛楚。
「酈……蒼雲!你……混蛋……!疼……疼死……了……。出去……」
「別……別動。再忍一下忍一下。」
「出去!……嗯……啊……啊……唔唔……唔……放……開……」
「唔……景榕,你真緊……裡面真……唔……溫暖!」
「閉……閉嘴……去……死……去吧……你……嗯……唔……」
猛地挺進,讓我忍不住呻吟出聲。
聽見我的聲音,讓他動的越發猛烈起來。
下身火辣辣的痛將我喚醒。身體像被卡車碾過一樣快散了。
這傢伙一定是瘋了。竟然一直到天大亮才放過我。
全身脫力,趴在床上。連動一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特別是腰部以下。已經失去知覺。
我就這麼的被吃掉了?還被吃了好幾次?
為什麼吃與被吃的差別這麼大?
看著在地面活動自如還面帶滿足微笑的酈蒼雲我覺得極度不公平。
疼的是我,舒服的是他。
累的是我,舒服的是他。
哭的是我,舒服的是他。
暈的是我,舒服的是他。
求饒的是我,舒服的是他。
趴下的是我,舒服的還是他!
「臭酈子!要是再有下次,我就跟你姓!」
嘴巴裡小聲嘟囔著。
酈蒼雲來到我身邊。
「洗澡水好了。起來洗個澡。」
扔給他一個白眼。
「你覺得我還能動嗎?」
天!竟然連我的聲音都是沙啞的。
酈蒼雲輕笑出聲。輕輕的抱我起來。
「輕,輕點。疼!」
酈蒼雲以公主抱的方式將我抱起來。向浴桶走去。
「唔!」
熱水的刺激引起一陣刺痛。身體一縮,咬牙泡了進去。
一動不動的泡在熱水裡,任酈蒼雲在旁邊幫我擦身。
「景榕。」
「嗯?」
「你裡面的東西要弄出來,不然會拉肚子的。」
「……酈蒼雲你混蛋!你故意的!你個臭大便,臭鴨蛋……」
不住的用洗澡水泊他,還沒兩下我就已經掛在浴桶邊只剩喘氣的份了。
「呼……呼……呼呼……你……你出去。我自己……自己弄。」
「你手指那麼短,弄不乾淨還是一樣難受。」
「你!你……」
看著酈蒼雲我都有哭的衝動。
他解了衣服也近了浴桶。拉我跨坐在他腿上。一手扶著我的腰,一手向後探去。
「放鬆點。這沒什麼的。」
頭埋在酈蒼雲肩膀上,感覺他修長的手指開拓著漸漸深入。一些液體順著他的手指流出來刺激著我的身體。
手指逐漸深入,不停的來回進出。惹得我全身緋紅一片。身體也愈來愈敏感。萎靡得分身也漲了起來。
「啊……!」
酈蒼雲收回手,卻猛地又刺進來兩根手指。
雙手撐著酈蒼雲的肩膀,頭向後甩。
兩根手指在身體裡不停的翻轉攪動,我也跟著不斷抽搐。
酈蒼雲的呼吸也漸漸急促起來。
手指按住了體內某處。引得我驚叫一聲瀉了出來。
癱軟在酈蒼雲身上,還沒等我從失神中恢復,酈蒼雲也猛然刺了進來。
浴桶裡的水猛烈的搖擺著。大部分都潑灑出去,灑的到處都是。
體力嚴重透支。
一上午就趴在床上沒動。
中午剛過,酈蒼雲就興沖沖的回來。進門就拉我。
一臉迷濛,他想幹什麼?
任由他給我穿衣服梳頭。看樣子是要出去。酈蒼雲你有沒有腦子!我都這個德行了還出門?
看我一臉憤恨的瞪他。他二話不說,直接抱著我出去。
豬頭!你不害臊我還害臊!你不要臉我還要臉那!我這剛洗完澡的樣子,加上就這麼抱著我出去。瞎子都能看出來我們剛幹過什麼!更別說我脖子上遮都遮不住的青紫痕跡了!
拉著門框四不鬆手。
「我不出去。」
「乖。我那個朋友來了。想見見你。」
「他誰呀他!想見我就見?不去!」
「景榕乖!他是我過命之交。我也想讓你見見他。跟我去哦。」
瞪他半天。恨恨的鬆開手。被酈蒼雲抱著去見那個什麼朋友。
幸好他們約見面的不是什麼大廳,而是在小包廂裡。
根本坐不住椅子。只好歪歪斜斜的坐在酈蒼雲腿上。知道對面的人正盯著著我看。不去理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桌子上的小菜。
「蒼雲,他就是你選擇的伴侶?」
「是。趙兄。他就是景榕。」
「你是不是瘋了!你堂堂奪命醫聖有多少江湖美女在身後追著你你看都不看一眼。現在竟然找了個男人。傳出去豈不是讓江湖豪傑笑話?」
抬頭瞟了他一眼。長的還不錯。很MAN的長相。不知道是不是真面目。聲音也還行。就是現在有點變調。
酈蒼雲單手扶著我的腰,一手給這個趙大哥倒酒。
「趙兄。景榕是我選擇的伴侶。我既然選了就不在乎其他的。您現在還不瞭解景榕。等時間長了,您也會覺得他很好的。」
「我看不出來他有什麼地方好又瘦又小還乾巴巴的。哪有女人溫潤柔軟舒服。」
聽見這話,我心裡忍不住罵。豬頭!知道什麼叫包子有肉不在褶上嗎?你個死色情狂!喜歡什麼溫潤柔軟!肥豬洗乾淨了也是溫潤柔軟級別的。還比人軟多了!你有本事去抱去。看壓不死你!
「趙兄!」
呵呵,酈蒼雲不高興了。看在酈酈的面子上!先不理你。
「先不說這個!那邊都準備好了嗎?」
「好是好了!不過你一定要帶著他去嗎?」
「當然!不然我沒事去那地方幹什麼!」
「蒼雲!我覺得你真的是瘋了!以你我的武功,隨便什麼地方都可以來去自如。可你要帶著他!聽他的呼吸吐納一點武功也沒有吧?只怕你還沒進門就已經被人發現了。」
「所以才拜託趙兄幫忙!」
「你!你真是……真是腦袋出問題了你!」
「趙兄,無論如何我注意已定。所以拜託趙兄了。」
「唉!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這裡有兩套侍衛服和內宮地形圖。我明晚二更值夜。你們就混到我帶的隊裡。我領你們進內宮。然後後門的就靠你們自己了。總之一切小心。」
說完,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說什麼。
酈蒼雲看見說:「趙兄!還有何要交代的?」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這位的身材實在瘦小。恐怕衣服很不合適。這個事情又是隱秘。只有你自己動手改衣服了。」
我聽了一愣。怎麼這樣的事還要專門說一聲呀?這個趙先生姓趙的是不是有點問題呀?
抬頭看那姓趙的一眼。他一臉尷尬。
再看酈蒼雲。也是一臉僵硬。
想不明白。乾脆直接問。
「不就是改個衣服嗎?至於這種表情嗎?好像跟逼你們給誰下跪一樣的。」
我這一問,那個姓趙的驚訝的快跳起來了。
「你是從什麼地縫裡蹦出來的?連男子碰針線為天下大恥都不懂?」
「啊?!」
我一愣!這裡的男子能不碰針線?這是什麼毛病?
姓趙的看我一臉迷茫。一臉好為人師的表情。也不走了。一屁股坐下。
「話說很早以前,一位聖人遊歷各國,見了好多的人,好多的事。見了各種職業的人。後來他寫了一本關於行為道德職業的書。裡面說針線是隱柔之物。男子屬剛屬陽。男子碰針線會變得隱柔,有損男子的威儀。還有就是男子若以針線為生,必然會在人身上上下摸索。與禮教有污。所以男子碰針線為天下大恥。」
聽了姓趙的說完。我只給了他兩個字——放屁!
姓趙的說完正喝茶潤喉。聽到我的話,茶水沒走正常渠道。直接走了鼻腔。
酈蒼雲抱著我躲過姓趙的茶水暗器。看著他止住咳嗽,開始跟我辯論。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聖人之言?你這是大逆不道呀!」
「聖人之言?聖人之言有的能聽有的不能聽懂不懂?什麼叫針線為隱柔之物?針是什麼東西做的?還隱柔呢!我扎你一針看你疼不疼。什麼叫在人身上上下摸索?知道什麼叫身正不怕影子斜嗎?要是心裡有邪念就算看人一眼也能入骨三分!根本用不著摸就夠噁心了。你一個江湖人還這麼講究!要是你野外褲子破了。是補了褲子走路還是露著屁股找人給你補?」
「你你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這個心裡沒有一點聖人之言的化外之民帶壞蒼雲的。想當年蒼雲是多沒的單純!結果這才幾年沒見就開始找男人了!
而我給他的評價就是傻蛋加三八。
旁邊酈蒼雲在也幫我說話。
「趙兄,人在江湖不拘泥於小節。有時候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
姓趙的一副被雷劈到的樣子。我心裡一陣暗爽。
呵呵蒼雲畢竟還是向著我的。
姓趙的癡呆的離去。邊走還邊嘟囔什麼變了變了的。
回到房間。斜斜的倚在被子上。看著蒼雲打開包袱認真的看著地圖。
他看得認真我閒的無聊。順手拉過一件侍衛服比量。
跟我穿的衣服比了一下。我穿上以後肯定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樣。什麼地方都大。
姓趙的想的很周到。包袱裡連剪刀針線都備好了。
想當年,我從針織到裁減都會一些。雖然不是很精通,偶爾也會在圍巾上織出個窟窿,衣服袖子左右不分什麼的。可在學校裡也算高手了。這裡的衣服都是平面剪裁。要改起來簡直太容易了。
衣服平鋪在床。拿我穿的衣服做樣。動剪子就剪。沒幾下,衣服已經成了布片。穿針引線,認真的縫了起來。
抬頭看蒼雲。還在認真的看著地圖。還不時的在上面做記號。
低頭繼續。多年沒碰這東西了。手也奔的不行。不是縫歪了就是扎到手指。
前幾次還能忍住不出聲。可在我第三次扎到指頭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了。這回扎的出奇的重。血一下就冒了出來。倒抽一口涼氣。我還正看著血珠向外冒,蒼雲已經抓著我的指頭含在了嘴裡。
「啊!」
指頭上傳來酥麻的感覺!
「放開,這樣不衛生。」
好不容易他放過我沒肉的指頭。
「還是我來吧。看你笨手笨腳的。指頭都快紮成篩子了。」
抬頭看他一眼。
「你拿過剪刀沒?」
點頭。
「摸過針沒?」
搖頭。
「知道怎麼裁衣服嗎?」
再搖頭。
「知道怎麼改衣服嗎?」
還是搖頭。
「那你湊什麼熱鬧?你去好好看地圖。不然明天在裡面走丟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可是。」
「可是什麼?難不成你也想試一下縫衣服什麼感覺?我可先說好。讓我看地圖那當心咱倆都走溝裡去。」
酈蒼雲笑著看我。
「知道你認路的本事。你慢慢縫著。小心別再紮了手。」
「知道知道!去去!繼續看圖去!」
我們兩人繼續做著自己的實情。
當天擦黑的時候。我衣服縫好了,酈蒼雲的圖也看夠了。
雖然衣服的針腳有點歪,有的地方太肥,有的地方太瘦。兩隻袖子還不是一樣長。但一切都可以在穿的時候用一點小技巧掩飾過去。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
第二天休息一天。晚上行動。
月黑風高夜
我和酈蒼雲穿著不是很合身的衣服跟著大隊行進在進內宮的路上。
所有人都不說話。沉默再沉默。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一路上磕磕絆絆的。要不是蒼雲一直小心的幫我,我可能早摔的鼻青臉腫了。
他媽的!這還是皇宮呢。怎麼連路都修不平整!想絆死人呀。
進內城。我們兩人落後隊伍。悄然消失。沒人發現。
一路蹦跳竄越。遇到人我就屏住呼吸,化成殭屍。就這麼有驚無險的到了皇帝天苑。
大門虛掩。從外面可以看到裡面高高的上位上作者一個中年人。方臉,面色白皙。頭髮扎的很整齊。上面插著一根翠綠色的簪子。下巴上留著鬍鬚。梳理的也很整齊。
這個人正認真的看著什麼。不時的還提筆在上面寫寫。
是這個人嗎?這個就是辛梓晏的父親?這個國家的皇帝?
抬頭看了看酈蒼雲。他點點頭。
小心的吐口氣。繞到側面。悄聲推開一扇窗戶。
裡面只有他和一個老太監。據姓趙的注意事項講,這個太監也是一個高手。和蒼雲不相上下。要是讓這個太監起了殺意,那我們很難脫身。
於是我們也不隱藏行跡。我直接從窗戶裡爬進去。弄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感覺分外的大。裡面的兩個人都向我這邊看過來。
「什麼人!」
太監尖細的嗓音分外有特點。還沒等我從可怕的嗓音中緩過來,就看見一個影子衝我飛來。
砰的一聲,蒼雲和來人兩掌相交。覺得胸前壓力猛增。
我被掌風波及,栽倒在地。
坐在地下。壓力小了很多。上面兩個人已經各自退開。
酈蒼雲站在我身邊。老太監站在皇帝身邊。
拍拍褲子上不存在的塵土。
「別緊張別緊張。放輕鬆放輕鬆。我們只是來看看。」
「大膽狂徒。竟敢夜闖禁宮。易於何為!還不束手就擒!」
老太監的聲音就不能好聽點嗎?
掏掏耳朵。看著皇帝。
「前一陣你送的東西我看到了。今兒是來還禮的。」
皇帝向前一步。老太監神情緊張。
「你終於來了。莘梓晏。」
「來了來了。能不能找個椅子讓我坐先?腰快疼死了。」
皇帝一擺手。老太監就送來一把椅子。
倚在椅子上面。終於舒緩了酸麻的腰。
舒服!不愧是皇宮裡的椅子。就是和外面的不一樣。上面鋪著軟墊。坐起來是在舒服。
酈蒼雲站在我身後。皇帝回到上位坐定。老太監一臉警覺的看著我們。
皇帝捋著鬍子,笑瞇瞇的看著我。
「朕還以為你不打算來了。」
「咦?你怎麼會認為我來呢?」
「你畢竟是朕的兒子呀!」
「什麼呀!還不就是你安排了幾個探子在我周圍而已。我來是找你有事的。」
「不愧是朕的血脈。的確聰明。」
花開花落誰堪折枝?
囈語飛飛------星辰花之語<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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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沒翻白眼!我的聰明是自己帶來的跟你有嘛關係!
「你能不能管管你那個兒子!讓他長點腦子,別再來煩我了?」
「他是朕的兒子。你也是朕的兒子。這江山是朕的。朕想立那個就立那個。你怎麼知道不會是你呢?」
「作為一個帝王。一生要做好兩件事情。第一件是治國。第二件是培養一個出色的繼承人。皇位的繼承是要從孩子很小的時候就培養的。皇帝陛下,您說是不是呢?」
皇帝的臉色一變。半晌說不出話。
久久之後,長歎口氣。
「朕坐在這個位置上這麼多年。一直在思考什麼是帝王應該做的事。沒想到今天讓你一句話就給說明白了。聰明!比那冀雲聰明許多呀!」
「別拿我跟他比。我們出身不同,生活環境不同,性格不同,想法更不同。完全沒有可比性。」
「但你確實比他聰明。」
「聰明不能當飯吃。更何況南冀雲是你從小時候就開始培養的。別到現在拿我來當幌子刺激他。這樣只會讓他專著於怎麼除掉我。對他以後當皇帝沒一點好處。」
「你怎麼會這麼想?難道你就不想坐上這個位子嗎?」
「這個位子有什麼好?」
「權傾天下。萬人敬仰。」
「然後被每天送上來的各種實情壓的半死?為了能有一個繼承人夜夜努力?為了不被人害死千萬小心?這種日子根本不是好過的。」
「這皇位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一文嗎?」
「甲之熊掌乙之砒霜。個人看法不同而已。」
「那如果朕一定要你留下來。運用你的才智輔佐本朝呢?」
抬頭看皇帝一眼。他眼神裡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賴皮的一笑。
「也不會怎麼樣。只不過是用我一條命攪你們個天翻地覆而已。」
身後的酈蒼雲緊緊的按住我肩膀。他把我的話當真了。
上面的皇帝也僵硬起來。他也把我的話當真了。
其實我能做什麼呢?我什麼都做不了。只不過是說說狠話罷了。
靜默無聲。皇帝在思考著什麼。我也繼續沉默以不變應萬變。
「看樣子你是真的不喜歡這個位置。也不想入朝為官。可是你畢竟是本朝子民。理應為朝廷出力。而你又想做個閒人,不想跟朝廷又關係。那麼你跟朕做個交易如何?」
盯著這個笑瞇瞇的皇帝。
Kao!又一個老狐狸!這地方盛產狐狸嗎?還是個萬人之上的超大尾的狐狸。
「能不能不聽?」
「不行。」
「……#%¥&%%%$$*%#*#^&%&$¥¥◎#◎¥##……」
「我要你帶南冀雲在身邊。教他學會什麼是寬容,體諒,大度。教他怎樣放手。」
「我?讓我教他?!他一個太子我一個小老百姓!他不砍了我才怪。再說了!幹嗎讓我教他!難道宮裡沒師父呀!」
「宮廷自古以來就是成王敗寇。寬容,體諒和大度,這些在宮裡學不到。更何況冀雲自嬰兒起就被立為太子。宮裡的人都寵他敬他怕他。養成他自傲,過於看重浮名的性子。這對於一個帝王來說是危險。這樣的帝王對國家是威脅。可是自從你出現以後,冀雲開始感到緊張。他命自己的門人抓你。可是你卻屢次逃脫。上次竟然從他眼皮低下消失。讓他的自尊大受打擊。所以我想將他放在你身邊。磨煉磨煉他。」
「我要是不答應呢?」
「你身邊的人功夫不錯吧。可以讓他聽聽這天苑周圍有多少侍衛在等著朕的信號。」
回身看向酈蒼雲。
酈蒼雲仔細的聽著門外的動靜。然後臉色蒼白的對我點點頭。
「我們進來的很隱秘呀!你什麼時候通知侍衛的?」
「宮裡自有一套傳消息的方法。你答應不答應呢?」
渾身無力。這皇帝真TMD是狐狸轉世的。
「你就不怕我報復他?」
「你也是個聰明人。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
「那我有什麼好處呢?」
「我賜你閒王封號,每月薪俸500兩。封地由你選。如何?」
「這麼好呀!那要是南冀雲繼位後,懷恨在心,把我喀嚓了怎麼辦?」
「那我再加一塊免死金牌如何?」
摸著下巴,皇帝的條件聽起來還不錯。本來我這次來就是想解決南冀雲這個麻煩。這麼一來,不就都解決了嗎?看這皇帝身體還可以。應該可以再支撐幾年。就算以後南冀雲想找麻煩。趁著這幾年先開溜也是可以的。就答應了吧。順便可以整整南冀雲。
「一塊不夠。兩塊金牌。一塊免死,一塊免罪。省得到時候死不了活受罪。」
「好!朕答應你!」
「還有就是,南冀雲在我呆多長時間由我來定。他在我身邊的時候什麼權利都沒有。只能聽我的。」
「好!朕也答應你!以字據為證!朕親自手書旨意。再賜你隨身玉珮為憑證。」
「那……好!其他的還有要補充的我以後想到了再說。」
「那麼冀雲就拜託了。不過這其中的分寸你應該能掌握。」
「知道了!我先走了。大概十天以後走。這期間你先讓南冀雲變的一文不名吧。」
出來的路暢通無阻。連個人影都沒看見。
回客棧路上我一直奇怪。我們這麼一路優哉游哉的邊走邊玩,這個成天不出門的皇帝怎麼知道我們今天要去找他的?難不成他會未卜先知?
問酈蒼雲,他笑。
「皇帝身邊有很多的密探。估計咱們的一舉一動都從一進城就被盯上了。江湖人果然不敵朝廷。還是沒有朝廷那麼多的手段。」
撲到床上!跟被子打架!嘴巴裡不停的嘟囔
「啊!啊!啊!這回麻煩了!老狐狸生個小狐狸。現在還要把這會咬人的狐狸帶身邊。果然麻煩呀!像這種被慣壞了的小孩最難教了。一個搞不好就往一個極端發展!會變態的!」
酈蒼雲過來拉我起來。我賴著不動。
「好了!別再多想了。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方才咱們能全身而退已經是幸運的了。你要是沒答應皇帝,只怕咱們現在已經被射成刺蝟。」
我突然爬起來。扯著酈蒼雲的袖子。
「趕緊,趕緊告訴那個趙什麼的!讓他趕緊走。咱們被盯上,那他也跑不了的。」
酈蒼雲笑的開心。我看了著急。
「你笑什麼呀!趕緊去呀!不然晚了你可別哭鼻子呀!」
「趙兄已經全身而退了。現在就在咱們隔壁住著呢。」
「啊!他屬兔子的呀!躥的這麼快!」
酈蒼雲笑得開心。
「竟然跑了!他那麼古板的一個人,不是應該忠君愛國,皇帝要殺頭他還磕頭謝恩的嗎?怎麼竟然跑了!跑得還比誰都快!?」
「你被趙兄騙了。趙兄的性子有點頑童氣。有時會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出來。一般都是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是真的遇到事情求到他的時候,他會義無反顧的幫忙。不過他也很小心。總是能把危險降到最低。他的口頭禪就是安全第一。」
我傻眼!這麼一個看起來很衛道士的人竟然比方世玉他媽媽還搞笑!這是什麼世界呀!淨都出些什麼人呀!
不想去見那個男人版苗翠花,直接鑽被窩睡覺。他NN的!半夜跟千年狐狸鬥智利真不是人做的事。睡覺睡覺!今天都不知道死了幾億個腦細胞了!趕緊睡覺看能不能補回來。
第二天,剛下樓準備吃早飯就聽說當今太子因為失德被貶為奴。太子府所有一切充公。
我和酈蒼雲面面相覷。
這皇帝行動也太快了吧!昨天夜裡才約定好,今天早上就把南驥雲給貶了!接下來該不會是送到這裡來吧?
正想著,就聽見門口一陣騷動。
抬眼看去。心中大叫糟糕!
昨天皇帝身邊的老太監一身正裝,捧著黃色卷軸,後面跟著士兵押著一個年輕人正進門來。
「聖旨到!辛梓晏接旨∼∼∼∼∼」
周圍呼拉拉跪下來一大片。馬上顯出坐的直直的我們兩個。
來不及躲開。只有硬著頭皮單膝跪地。不去理老太監瞪我的大眼。心中把那個老狐狸罵了個底朝天。
聖旨上說封我為閒王。太子府改為閒王府,將南冀雲賜我為奴等等等等。
雖然是昨晚說好的。可是親眼看到南冀雲的樣子還是讓我嚇了一跳。
這還是當初那個春風得意的南冀雲嗎?脖子上套木枷,身上捆鎖鏈,衣服像鹹菜,臉上還有傷。這皇帝老兒太入戲了吧。
接旨不謝恩。起身將老太監讓到一邊。
「這位……公公。可否請教個問題?」
「閒王客氣。請教老奴可擔當不起。閒王請問。」
「怎麼把太子綁成這樣?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閒王!這南冀雲已經被貶為府上奴才。不能再稱太子了。」
「是!是是!」
「清早老奴去太子府宣旨。太子硬說老奴是假傳聖旨。跟老奴撕扯起來。還要闖進宮去驚擾聖上。被侍衛按住。就這麼傷了一點。」
「哦!多謝公公。」z
送走老太監。回身看,南冀雲已經被帶到樓上。畢竟讓他在樓下被人參觀比殺了他還痛苦。
叫了三份早點到房間裡。看到南冀雲還是被捆著。y
上去想解開他身上的鎖鏈,不想卻被南冀雲一腳踢倒。。南冀雲隨即也被酈蒼雲一巴掌扇翻在地。
捂著肚子,這小子力氣還這麼大。
「蒼雲,把他解開吧。小心一點。」
蒼雲比我厲害的多。一根銀針紮在南冀雲身上,他馬上軟的跟麵條一樣。
看著躺在地上的南冀雲透出憤恨,不甘,屈辱,悲傷,不可置信的眼睛。突然很同情他。這麼大了還被自己老爹玩來玩去的。皇帝不是人做的。皇帝的兒子更是外星人才能做的。
擰了條毛巾蹲在南冀雲面前。擦掉他臉上的塵土。b
「你以後不是什麼太子了。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百姓。你要從現在開始明白自己的地位。不然出了什麼事我可沒辦法幫你。」g
「哼!你不是賢王嗎?已經是國之賢臣,一人之下。怎麼會沒辦法幫我這個家奴收拾善後呢!」
「這個就是你搞錯了。這個閒王不是賢臣的賢。是閒人的閒。我這個閒王是沒什麼實權滴。沒權也就沒錢。所以你最好乖乖的不要搗亂。不然說不定那天沒錢了我就把你賣了換錢花。」
「你!」
看南冀雲氣的眼睛都快暴出來。心裡覺得那個爽呀!難怪有人喜歡欺負人。這感覺果然好呀。從頭到腳都舒坦得不得了呢!
「對了!你以後不能再叫南冀雲了。我要給你重新起個名字。你聽聽喜歡哪個。望財,小強,春驕,招財,進寶,珍珠,瑪瑙,黃金,珠寶?眼睛瞪那麼大幹嗎?都不喜歡嗎?還有別的呢。要不要聽聽?唉唉!別翻白眼呀!怎麼這麼年輕就腦血管硬化呀?」
看著被我氣的暈過去的南冀雲。
不,我現在決定叫他——吉娃娃。
那個開心呀!這小子也落到今天了!哈哈!想當初你非法拘禁我。今天我可是名正言順得當你主子呢!小樣!看誰厲害!哼!
夏日午後的山間路。一輛牛車在路上吱扭吱扭的慢慢爬著。
我坐在車裡努力的數錢。
「五,七,……,三十八,三十九文。」
看著錢袋裡零星的碎銀子和可憐的幾文銅板,我真想把正在趕車的老趙(就是那個趙兄)給踹下去。要不是這個傢伙充好人下河救人結果反被人救,我的包袱也不會在混亂中被拉到河裡。所有的銀票都糊成了紙漿。現在一共四個人才不到10兩銀子。還是翻遍了所有的口袋湊出來的。
無力的靠在酈蒼雲身上。
「云云,咱們沒錢了。」
酈蒼雲摸摸我的頭髮。
「別擔心,很快就能到飛郾城了。我可以在那裡支個游醫攤子。」
「啊!游醫?那不是太委屈了。你可是堂堂醫聖呀。幹錯我把吉娃娃賣了湊路費好了。」
在角落裡的南驥雲惡狠狠的瞪我。瞪有什麼用。反正你現在歸我管。
「別胡說了!當游醫有什麼關係。醫者父母心。醫誰都是一樣的。」
酈蒼雲這話一說出來,趕車的老趙嗤笑一聲。我隔著簾子一腳踹過去。
「笑什麼笑!我加云云憑本事吃飯有什麼好笑的。你個大掃把。要不是你!云云怎麼可能去的當游醫!你別忘了!你現在欠我七萬八千四百六十兩銀子。等到了城裡你也要掙錢還債。」
老趙哀嚎一聲。
「昨天還只有七萬八千四百。怎麼今天又多了六十兩?」
「你今天摔壞了一個瓦罐,扯壞了云云一件衣服,還把水囊紮了一個洞,讓所有人都跟著你一起口乾舌燥。」
「罐子不是我打的,是小雞雞。蒼雲的衣服也是因為要制止小雞雞發瘋撕扯才破的。還有水囊!根本就是因雞雞戳破的。為什麼算到我頭上!」
「老趙呀!吉娃娃為什麼發瘋!因為你撩撥他吧?這罪魁是你吧?還有!不要叫他小雞雞!太難聽了。好好趕你的車吧。」
「嗚嗚嗚!蒼雲。你家那口子欺負我。」
酈蒼雲一身僵硬,我雞皮疙瘩滿身,吉娃娃也是一臉傻子樣。全是被老趙捏著嗓子說話給嚇的。作孽呀!嚇壞小孩子就不好了。
三個人不約而同的不出聲。省得再引出什麼讓雞皮疙瘩立正的話來。
就這麼沉默的行進著。到了飛郾城。一個熱鬧的大城。
由於盤纏嚴重不足,一進城,駕著牛車在城裡繞。找便宜房子。資金有限,住客棧負擔不起。繞來繞去,找到一個大雜院。
院子真的很雜。住著老小好幾十口人。可是房租便宜。兩間房帶一個小廚房一個月只要半兩銀子。房間廚房裡東西很齊全,完全不用再置辦。大院子和水井公用。每天用水要自己打。
房間條件還行,廚房東西齊全。徵求大家意見,二比二打平。吉娃娃和老趙不同意。
吉娃娃一直不說話,眼神看不懂,忽略。盯著老趙。
「你有什麼意見?」
「當然有!房子破舊就不說了,這麼多人,這麼雜亂的環境怎麼是人能住的哇!」
「不是人住的?好!以後我們住房子裡,你睡狗窩。」
「哇哇哇∼!為什麼!為什麼要窩睡狗窩!」
「這地方誰都能住只有你這個『人』住不成。那你這個『人』定是跟我們不一樣。所以你住狗窩最合適。」
「你你你!蒼雲!你就看他這麼牙尖嘴利的刺激你兄弟!」
酈蒼雲笑容滿面。
「我覺得這裡挺好。只是沒料到趙兄竟然非我族類。意外!意外!」
我看著老趙瞠目結舌的樣子笑的直不起腰來。捂著肚子給房東大娘交了一兩銀子。半兩是房租。還有半兩是請她給我們做飯。不然我們幾個非把房子點了不可。
不顧老趙怨言,將吉娃娃和老趙分在一間。我不想聽老趙晚上的呼嚕聲,再說蒼雲也不會答應。我也不想在熟睡中被人一刀結果,枉死一次也就夠了。所以只有老趙跟吉娃娃在一起。哈哈。這兩個在一起誰都不會好過。
在大雜院裡的生活就此展開。這個城裡的醫館只有兩間。但是價錢太貴。很多窮困的人看不起病。酈蒼雲以價格優勢切入,開一些普通但效果好的藥方來吸引顧客。這幾天下來生意還算可以。
老趙身負重債。我又不收來歷不明的錢財,被逼無奈只好去當跑堂的。還是超齡跑堂。可憐那他被一個半老徐娘訓來訓去。也虧他能忍下來。不過我這幾天看著他對那個徐娘似乎有點其他意思。已經有願打願挨的味道。值得繼續觀察。
我在蒼雲對面擺了個地攤。專門賣一點女人的簪子鏈子墜子什麼的。不是說女人和小孩的錢是最好賺的嗎?這話放到古代也是至理名言。只要勤招呼一點嘴巴甜一點表情豐富一點嘴巴能說一點,五個個銅錢的木頭簪子可以賣到三十個銅錢。碰到偶爾有錢燒的兼不識貨的一兩銀子也賣了。呵呵。這還是多虧了我進貨的現代眼光呀。女人錢好賺呀!
而吉娃娃,我沒則怎麼虐待他。只是讓蒼雲封了他的武功,下了點藥讓他不能跑。反正這小孩現在正在極度鬱悶中。想跑也沒精神跑。失去了高貴的身份,不相信父親的絕情,看不到未來的方向,忍受著嘈雜的環境……等等一系列突然發生的事情,不用我動手他已經被打擊的夠戧。更何況他丟不開自己過去的身份,無法融入現在的生活。光是他現在這個死樣子,看著就沒力氣去欺負。想欺負他還要先讓他精神起來。麻煩!想欺負個人都這麼麻煩。
晚上回到大雜院。幾天下來除了吉娃娃,我們幾個已經和大雜院裡的人打成一片。送上幫李伯伯帶的煙絲,接過王嫂送來的菜團。腿上拖著一群想聽我講故事的小孩子。
「景榕哥哥,景榕哥哥,講故事講故事。昨天的那個魚的故事還沒講完呢。」
「叫景榕哥哥。什麼魚的故事呀!那是小美人魚公主的故事。先讓我去看看吉娃娃再給你們講好不好?」
「不要不要。那個哥哥好可怕。昨天晚上毛頭只是碰了他一下就被他推倒了。景榕哥哥不要理他。他壞。」
「就是就是。他還把小紅花嚇哭了。」
「他好怕人。他還是啞巴不說話。他好凶。」
一群小毛孩子七嘴八舌向我告吉娃娃的狀。這個吉娃娃還真是不合群呀。
勸退了一群小孩子,我邁進吉娃娃的房間。
房間裡陰暗無比。吉娃娃也陰沉的坐在黑暗的角落裡。
「這麼黑,你能看見什麼呀?」
「你想殺我嗎?」
很多天都沒開過口的吉娃娃出聲了。
「殺你?殺你有錢拿嗎?」
「折磨我?羞辱我?」
「我折磨你羞辱你了嗎?」
「沒有嗎?」
拉開窗簾,讓陽光灑進來。吉娃娃用手遮擋對他來說刺眼的光線。
「你該曬曬太陽了。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
「成什麼樣子還有關係嗎?我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看著吉娃娃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真想上去踹他兩腳。
「什麼都不是那你現在是什麼?人?鬼?畜生?」
他抬頭瞪我。一會兒,目光又垂了下去。
「這個死樣子做給誰看呢?我又不是你那個白癡老爹。我不會心疼你的。」
「住口!不許你侮辱父皇。」
「還是有點火氣。有火氣就出來吃飯。」
他還是沒什麼氣。
想轉身出門,身後傳來了他的聲音。
「你不久之後就會是太子了吧,然後就成為皇帝。」
回過身。看著那已經失去一切希望的小臉。
「我不會成為任何人。我只會是余景榕。我的未來我自己決定。」
他滿臉迷茫。
「睜開眼睛看看吧。世界不只是一個皇宮而已。」
38妒忌
不再看吉娃娃,轉身離開。我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再不吃飯就要出問題啦。
房間裡沒有人。蒼雲還沒到,老趙也沒回來。擺上四付碗筷。
只看一桌子的白菜豆腐。不見一點葷腥。沒辦法。缺錢呀!不過米飯管飽。
正拿著筷子準備撥出去一小部分菜留給吉娃娃。
吃不吃是他的事。給不給是我的事。餓人肚子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
只聽門咯吱一響。抬頭看。吉娃娃?
他腳步沉重。看著桌子上的菜色。半天不吭聲。
「幹嗎站門口?擋路知道不?」
「原來你跟我吃的一樣。」
抬頭看他一眼。這傢伙莫名其妙說什麼那?
「廢話!我抽風呀!飯菜還做兩樣的!」
「我以為……」
突然明白過來。拿筷子敲了他一記。
「你白癡呀!有時間做兩種飯還不如直接餓死你小子!我也省得麻煩!」
他傻的看著我。
我擔心的摸摸他的額頭。這小子不會是受刺激過大傻了吧?
「我不明白你說的。」
突然冒出來天外一句嚇我一跳。
「什,什麼我說的?」
「我先是我,然後才是其他。」
啊?這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孩子真的傻了?
拉他到桌子邊坐下他也沒有抗拒。乖乖的跟著來。嚇的我的小心臟撲通撲通的。
這時,就看見蒼雲推門進來。見到我正拉著吉娃娃的手,一愣。
我見了蒼雲跟見了救星一樣。連忙招手。
「云云快來,看看這小子是不是生病了?看起來好奇怪。」
蒼雲沒說什麼。上前把脈。
見蒼雲鬆開手,我一臉期待。期待這小子沒事。
聽見蒼雲說他沒事,只是稍微有點虛。我樂的眼睛都亮了。哎呀!這回小命可算是保住了。
跟著老趙也回來。四個人開動吃飯。蒼雲不說話,吉娃娃沉默,老趙亂看,只有我吃的開心。
天黑黑,沒有娛樂,被院子裡的孩子們拉去當故事會。費盡吐沫講完了人魚公主,把傑克與磨豆開了個頭。在一群孩子抗議聲中,回屋,睡覺。
給正洗臉的蒼雲遞上布巾。卻沒有換來他往常的回頭一笑。皺皺眉頭,沒吭聲。他今天可能累了。可是睡覺的時候他也是背對著我。不像往常將我摟在懷中。
裹著冰涼的被子,心中微酸。在市集的時候還好好的看著我笑那。怎麼晚上就拿脊背對著我了?
鬱悶的睡著了。
再睜開眼睛,天已大亮。身邊無人,被褥冰冷。蒼雲早已離開。
心大痛。隱藏的極其深的不確定一下子湧了上來。我和他真的只有這麼短的時間嗎?不服氣。穿上衣服去了市集。今天不擺攤。
市集很熱鬧。遠遠的看到蒼雲在攤子前翻著書。現在還沒有病人。正看著蒼雲,病人上門。一個女人。
遠遠的不知道他們再說什麼。卻能看到蒼雲帶著笑容。一直知道蒼雲很帥。長身玉立,熠熠生輝。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就像現在坐在他面前的這位病人。心裡一直告訴自己這個女人只是一個病人。只是病人而已。可是當看到這個病人含羞帶卻的看著蒼雲。直覺告訴我這個病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的直覺經常出錯,可是這個病人卻在蒼雲面前坐了足足一個時辰。而我,也遠遠的看了一個時辰。
病人離開,我也離開。胸中空蕩,無目的的走。走到一片小樹林。
坐在一棵小樹對面。看著粗糙的樹皮,突然想笑。
前生,作鬼,轉世,問情。確實非一般精彩。
明知道動了心就沒有回頭路,可是卻還是義無返顧的栽了下去。到現在妒忌傷心全是自找的。
現在能怎麼辦?沒變,固然好。今天權當我自己找罪受。要是變了,我再用力挽回也沒是無用。就看他變與沒變了。
心中依然酸澀,仍要面對。我的個性不容我逃避。這個性格可是讓我吃足了苦頭。
拍拍衣服,抬頭看天。不早了。該回去了。看四周。我這個路癡又迷路了。
東繞西繞,等我基本把這個破城踩了快一遍的時候,終於看到貌似自家大院的建築。
拖著快燒起來的腳正想推門,不想一個人以兇猛力道的將我壓到牆上。
「你去哪兒了!」
是蒼雲。
身體的勞累一下湧了出來。順著牆向地上出溜,被蒼雲一下抱起。
趴在床上任蒼雲用力的揉捏我的腰背雙腿。
他的手很溫暖也很溫柔。頭埋在胳膊裡。眼睛漸漸濕潤。我怎麼可能放得開他。
被蒼雲摟在懷裡。他什麼也沒有問。只是等我平息下來。
抽抽咽咽的把鼻涕眼淚抹了蒼雲一肩膀。
「哭的跟兔子一樣。」
「云云!我做了一個夢。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心悸。」
「什麼樣的夢能讓你這麼害怕。說出來。說出來就不怕了。你說,我聽著。」
「我夢見一個地方。好大好黑。我站在中間,看不到一個人聽不見一絲聲音。然後,有一個人走了過來,拉著我的手,把我帶到一個很溫暖舒服的地方。我和他在一起很開心。可是有一天他不再理我。我站在那裡,看著他的背影。有月光照在地上。很亮卻也很涼。涼到了骨頭裡。」
蒼雲抱著我,輕輕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由呼吸帶來的震動。他現在還在我身邊那。
「然後呢?沒了?」
「嗯,沒了。」
「聽著不像是噩夢。」
「噩夢還有像不像的?」
「不要想東想西的。有我陪著你。什麼噩夢都不用害怕。」
「云云,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會。一直會。不離開。」
「嗯。我也不離開。」
「不離開。也不許這麼什麼都不說就到處跑。」
「知道了。今天是因為我迷路了。」
「睡吧。你今天是走了很多路。」
「嗯。一起睡。」
「好。對了,以後不要跟南驥雲太接近。」
「為什麼?」
「在皇家長大的孩子心眼都很多。我擔心你這個懶得動腦子的傢伙上了他的當。別他把你都賣了還你還幫著他數錢呢。」
「我在你眼裡就這麼笨嗎?」
「你呀!聰明伶俐。可是實在太懶。事不到臨頭不會想辦法。能不動腦子就不動。」
我氣的在他身上亂打。他卻笑我在給他撓癢癢。
覺得累了,趴在蒼雲身上。枕在他胸口,聽著他穩健的心跳聲。
蒼雲,別離開我。我沒有我以為的那麼瀟灑。說放就能放開。我才發覺真的無法承受你轉身離開。
第二天,繼續曠工。
大雜院裡除了我們,其他會動的都出去掙錢養家了。
正無聊的在院子曬太陽,吉娃娃來到我旁邊。
「多曬曬太陽。對你有好處。看你白的都趕上白面了。」
「我不明白。」
我扭頭看他。縮頭烏龜終於出殼了!
「不明白什麼?」
「……你……堂堂皇子,怎麼能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而且還雌伏於他。」
「笨苯,愛是當你面對一個人時,自然而然從心底湧現出來的感情。在遇到這個人之前根本就無從察覺。愛無法預知。在遇到之前無法知道會愛上的是什麼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高貴是貧賤。只有在你遇到的時候才會眼前一亮。心會告訴自己就是這個人。我和云云之間沒有誰雌伏於誰。一切順其自然而已。」
「可你是皇子。你有高貴的身份。」
「皇子很高貴嗎?高貴的只是一身衣服而已。人的高貴不在衣服身份,而在心裡。」
「我不明白。」
「所謂高貴,不是從祖先父母那裡繼承而來。而是自己由自己的言語行為而來。我問你,一個皇子多行不義,殘害百姓。一個奴隸日日勞作用自己僅有的一點東西去幫助他人。他們兩個那個高貴?」
「……。」
「答不出來嗎?等你想明白了也就知道什麼是高貴了。」
看他嘴巴動動,好像還想說什麼,卻被中午回大雜院吃飯的眾人打斷。
吉娃娃起身想回房間避開眾人。我在他身後追了一句。
「既然已經出來了,下午跟我上市集賺自己的飯錢吧。」
花開花落誰堪折枝?
囈語飛飛------星辰花之語<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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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帖際遇]: 炎焚在巴士上揀到現金100Ds幣.


39
受傷
「南來北往的,賣菜的轉街的,大伙都來看呀!漂亮的簪子鏈子,少見的精緻漂亮呀!噴香的香粉,擦上臉,今天十八明天十七啦。快來看那!」
我站在攤子前大聲招呼著。旁邊的吉娃娃把臉埋在袖子裡。恨不得能離我八百米遠當從來不認識我。我有這麼見不得人嗎?
一把拉過吉娃娃。用四周的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
「娃娃呀!你快過來。別在旁邊干站著。這會子人多。我忙不過來,你也來幫我招呼著。就學我剛才那樣說就行了。來來。」
吉娃娃臉紅的都跟猴子屁股有的拼。人剛往那裡一站,一群正挑挑揀揀的姑娘大媽們立刻圍了上來。

「阿呀!這是誰家的孩子呀!長得這麼俊俏。看看這臉蛋,粉嫩粉嫩的。」
一大媽的手已經捏到了臉上。
「這小公子是哪家的呀!不知道定親了沒?」
另一個阿媽級別的上下其手。
「嗯~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
隔壁攤子的阿花神情扭捏。
……見眾女越圍越近,吉娃娃臉色越來越暗,我急忙上前攔住眾人。
「眾位美女姐姐慢著,這位小哥是我家遠房親戚。他不但人長的俊俏,連選東西的眼光也是一流。今天我攤子上擺的東西都是我這哥哥弄來的。絕對的好貨。眾位姐姐來看看呀。看上那個,我這哥哥可是會親手包好送到各位手上的哦。」
「真的呀!哎呀!」
「這個我要了!」
「把這個給我!」
「那個是我看上的,別跟我搶。」
…… ……
看著搶做一團的眾女,在看看正傻眼的吉娃娃。呵呵。明天還要帶他來。吉娃娃比招財貓還有用。
兩個時辰以後,看看空空的攤子。剛才連桌布都差點讓人買走。這幫狼女。就為了能在吉娃娃手上多摸幾把,有人竟反覆買了好幾次。
今天生意大好。只可憐了吉娃娃。本人吃盡豆腐,連手都被抓紅痕一條條。現在整個人都嚇傻了。估計沒見過這麼勇猛的『女人』。呵呵。可憐呀。
收拾好東西,看看天色。不早了。沖還在對面坐著給人看病的蒼雲招招手。拉著已經呈現石化狀態的吉娃娃回家吃飯嘍!
回來的早,自然要做點家務。飯不用我們做。可是水還是要打的。
「吉娃娃!回魂了!」
拍拍他的臉,拍回他飛到不知道哪的魂。
看他全身一顫,瞪大了眼睛看向四周的樣子就想笑。這小子被嚇的不輕呢。
「會打水嗎?去把今晚和明天要用的水打滿吧。」
吉娃娃回過神來。瞪向我。
「你敢支使我!你好大的膽子!看我不……」
伸出一指手指阻止他接下來的話。
「我怎麼不敢支使你?你是誰?你,我都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樣。甚至還不如他們。現在想吃飯就要憑自己的本事。否則就什麼也沒有。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吉娃娃!」
「你!你……」
氣的吉娃娃兩眼赤紅,指著我的鼻子說不出話來。
「去還是不去?」
「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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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呀!沒關係。反正只是飯菜減半而已。正好可以讓云云和老趙多吃點。」
「減半就減半。有什麼了不起的。」
慫慫肩膀。也不理他。自己打水去了。
平時沒做過什麼需要出力的事。今天打水才察覺這個身體真的很弱。
水從井底到水桶裡需要的是巧勁。可是要把裝著水的水桶從井底拉到井口需要的是真正的力氣。
快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才把半桶水拉到井口。吭哧吭哧的提到旁邊。嘿咻嘿咻的到進去。看一眼。一個水缸底而已。天哪!要填滿這個缸我還有命在嗎?
正靠著水桶喘氣就聽見身後傳來吉娃娃的聲音。
「這就是你的本事?連打桶水都累成這個樣子!哼!我看你也就是說嘴而已。」
歎了口氣。輕輕搖搖頭。
「豬牽到城裡還是豬。豬都比你聰明呀。」
「你再說一遍!」
「不但笨,而且耳朵還不好。這話還要人重複一遍。毛病!」
吉娃娃已經被我氣的快冒煙了。直接衝上準備肉搏。
我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上輩子還學過一點太極。而且你小子現在武功也用不出來。哼誰怕誰呀!一閃身,他從我身邊擦過去。在他背上一推。衝力更大。哈!他要栽個嘴啃泥了!不好!
吉娃娃反應也快。伸手一拉,拽著我的袖子。我倆一起栽倒。他實在的爬地上。我爬他身上。我的腰呀!
「你們在幹什麼!」
蒼雲回來了!
扭頭,起身,只聽到一聲喀嚓。
我全身僵硬。
天哪!我又什麼地方出問題了!我不想喝藥!
聲音很大,大到門口的蒼雲都聽見了。驚的他趕上前把我抱起來全身上下捏了個遍。檢查看到底哪裡出毛病。
結果沒有事。
如果我沒事,那有事的是……的3def184ad8f4755ff269862ea77393dd
和蒼雲對看一眼,同時看向還爬在地上的吉娃娃。
就看見他抱著自己的右臂蜷縮在井邊不停的顫抖。
哦哦!怎麼會是他呢?
蒼雲上前給他檢查。他的右臂斷了。
40來訪者
看著蒼雲正給吉娃娃的手上夾板。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你小子的手也太不結實了點吧。就我這個體重都能給壓斷嘍?你是不是缺鈣呀?
正想著,就聽見老趙在後面笑。
回頭看他笑什麼,就聽他說:「蒼雲呀!你那裡找來的這個寶貝疙瘩?壓斷了人家的手還說人家手長的不結實!」
啊!原來我剛才把心裡想的給說出來了!
「笑什麼笑!一點同情心也沒有!沒看這裡躺著一個病人呢嗎?還在旁邊笑!良心被拉出去賣了呀你!」
「亂說什麼呢!我可是大好青年呢!」
「惡!你還青年?誰家青年會頂著客棧裡的老伴娘亂跑呀!」
「你胡說什麼!我才沒有頂著老闆娘跑!」
「看看!這就叫不打自招。我又沒指明道姓的你招什麼呀?」
「你!你!你又好到什麼地方呀!還把人家小孩子的手都弄斷了!」
「你豬呀你!那是意外知道嗎!意外懂不懂?!」
「哦!意外呀!這誰知道呢!」
「誰都知道!就你這非我族類不知道!算了!人不和非人說話!」
「誰是非人呀!你小子又拐著彎罵我!」
「你還能聽出來呀!看來是小看你了。」
「那當然!也不看看……!不對!我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你又拐我!」
正和老趙爭的不亦樂乎的時候,蒼雲已經給吉娃娃把手固定好了。走到我身邊,一把拉我到我們的房間。
他手勁很大。一聲不吭。見他臉色陰沉。我沒敢出聲。乖乖的跟他走。
蒼雲按著我的肩膀壓我坐在床上。看著我的臉卻不發一言。房間裡一片靜默。
抬頭偷偷看一眼他的臉色!黑的!
趕緊低頭懺悔。懺悔什麼?不知道!反正懺悔就對了。哪怕只是做出懺悔的姿態呢!
好半天,蒼雲發出一聲歎息。
「唉!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啊!?」
我抬頭看他,他一臉擔憂。
「我沒受傷呢!真的!我一點事情也沒有!你看你看!」
我以為他擔心我受傷!急忙給他展示我豆芽菜般強健的體魄。
沒想到他接下來的話把我氣個半死。
「我真希望受傷的是你!」
我眼睛瞪的老大!希望受傷的是我!酈蒼雲!你是不是打算開始虐待我!
撲壓在蒼雲身上!揪著他的衣服,盡量擺出惡狠狠的表情質問他。
「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小子然後準備甩了我跟他逍遙去!你給我老實交代!」
酈蒼雲任我壓著。兩隻手在我背後上下摸索。臉上一幅你那什麼臉的鄙視表情。而我依然不依不饒。
「趕緊給我交代!你什麼時候和他暗通款曲的!」
「什麼暗通款曲!裝的一點都不像!你這個樣子沒人相信你在吃醋。」
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我一下軟了下來。
「什麼嘛!都不知道配合一下!」
我在他胸前不住的嘟囔。
「吃醋不是這個樣子的。」
「哦!你知道?那你做來看看。」
我賴著要酈蒼雲要他表演。他推推我的頭讓我起來。
我坐在他的腿上死活不下來。他也只有抱著我的腰任我坐。
「你呀!做什麼事都不上心。成天就知道胡鬧。這回又傷了南冀雲。雖然現在皇帝不會說什麼,可是難保以後不會發難。更何況南冀雲也會記仇。你以後可怎麼辦呀。」
「不是有你呢嗎?我現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怎麼辦?」
「要是我不在呢身邊呢?」
我心裡一跳。看著蒼雲。
「出什麼事了?」
自從我們在一起,蒼雲從來沒有說過離開的話或者露出要離開的神色。今天卻說出這樣的話來,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看著蒼雲的臉。他有話說卻又不想說。我著急起來。
「你倒是快說呀!跟我還有什麼事情不能說的嗎?」
好一會蒼雲才出聲。
「大哥來了。」
大哥?什麼大哥?黑道大哥?
實在想不起來誰叫大哥。我看著他半天,突然反映過來。大哥就是那個已經快消失在記憶裡的和太子南冀雲有那麼一腿的管仲文。
「是他呀!他不好好在他窩裡呆在來幹什麼呀?」
「大哥為了南冀雲而來。我擔心……」
「安啦!表擔心啦!反正吉娃娃現在受傷走不了,旁邊有你這個大醫聖可以給他最好的治療。你大哥不會怎麼樣的啦。更何況我還有個閒王的身份可以壓他!不要擔心啦!車到山前必有路的。沒有路走也走出來一條路了。」
酈蒼雲看著我半天說不出來話。
「你想的還真容易。天大的事從你嘴裡說出來都這麼簡單。那我們這麼縈縈算計又是何必呢。」
「當然是吃飽了撐的自尋煩惱呀!」
給他一個白眼!我得意的說。
他給我的回報就是用力的揉亂我的頭髮。
我也毫不客氣的反揉回去,結果胳膊太短揉不到。氣~~~~~!
果然!沒過幾天見到一對人馬衝到大雜院。轟隆隆的炸翻大雜院裡的大小老少。當然我們除外。
當然這是後話。在這之前我一直沒出攤子。為什麼?因為吉娃娃可愛的臉蛋我把所有的積壓不積壓的貨都賣了。我還出什麼攤子呀!這幾天就忙著坐在屋子裡養傷的吉娃娃鬥嘴。
這個吉娃娃仗著自己意外受傷,死賴著不出門。連吃飯都要我給他端到房間裡。真氣死我了。這個臭屁的傢伙簡直就是欠揍。
這天早上,送蒼雲出診,踹老趙出門。我端著早飯來看吉娃娃。太陽都照屁股了,這傢伙竟然還睡的呼嚕呼嚕的。
一把掀開被子,一壺涼茶就倒在了這小子的身上。退後一步。看著。
這小子哎呀一聲,蹦的老高。
可惜呀!這裡沒冰箱。不然可以倒他一身冰塊。看你還賴!
就看他凶神惡煞的吼我。
吼什麼?我沒聽見我怎麼知道?我怎麼能沒聽見?當然是把耳朵堵上了呀!不然我耳朵非聾了不可。
看他嘴巴不動了,我取出塞在耳朵裡的棉花。就看吉娃娃氣的眉毛都快豎起來了。呵呵!跟我鬥!你還嫩點!
「睡懶覺的確很舒服。可是你一沒錢,二沒本事,你沒睡懶覺的資格。」
「哼!你還不上賴在這裡!」
「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在這裡?真說起來,還是你拖累了我們。不然我們幾個早遊山玩水去了。怎麼會在這個地方不停的工作!還累的蒼雲每天要風吹日曬的。都曬黑了。可心疼死我了。」
「無恥!兩個男人一起媾和還有臉說!簡直無恥。」
「還說!再說我打你!你一個小屁孩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情就在這裡大放厥詞。我今天不跟你計較!以後要是讓我聽到你再說這樣的話。我一定把你賣去當小官。別瞪眼!你以為我不敢?」
「你是敢。你都敢折我的胳膊還有什麼不敢的!」
「切!是你的胳膊長的不結實還怪別人。再說!就算你胳膊傷了你也不能睡懶覺什麼也不幹!」
「你懂不懂我現在是傷員?你想讓我幹嗎?我能幹嗎?」
「小白呀你!傷員怎麼了!受傷也能做事。我身體差的時候也一樣做事養好幾口人呢!誰跟你一樣!就知道偷懶。」
「少在這蒙我了!你還不就是靠酈蒼雲養著你!說白了要是沒有酈蒼雲你可能早餓死了!」
「你這麼想?」
「哼!不是我這麼想!而是就是這樣!」
「那這樣吧,咱們來打個賭怎麼樣?」
「打賭?」
「對。打賭。賭你一個人在這裡沒有本事生活下去。」
「哈!怎麼賭?」
「給你十文錢。你要是能在這個城裡沒人幫助不偷不搶本本分分安全的活二十天我就放你走。隨你去什麼地方。」
「真的?」
「真的。可是!如果你做不到,活著活不下去。那你以後就要聽我的。」
吉娃娃沉吟半晌。猛的點頭。
「好!我賭了!我就不信我會輸。」
擊掌為誓!
他自信滿滿,我心中大樂。
傻小子!以後就知道苦了!別到時候被人賣了還給人家數錢呢!
此時就聽見院子裡一陣大亂。很多雜亂的腳步聲衝進院子。
我和吉娃娃對視一眼,同時推開窗戶偷偷向外看。
然後……
我倆同時抓住對方的領子低吼:「這些人是不是來找你的?」
然後又同時鬆手,翻後窗 —— 一起跑了。
一路多多閃閃。這個笨娃娃還想往衙門裡走。被我一把拉到一戶人家後院的柴房裡蹲下。
「笨死了你!你又不知道來的是誰就敢往官府裡跑。要是這幫人跟官府有瓜葛,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可能!我朝官員都很盡職!」
「說你笨你還真的笨到底了!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就像我一點都不像和你們家有關係可還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一樣。好好蹲著吧你。」
吉娃娃像是受到打擊。蔫蔫的蹲在原地。我則忙著查看周圍的情況。還好。這家人好像都不在。我們正可以躲一躲。到晚上再看情況定下一步怎麼辦。

迷迷糊糊的我倆個靠在一起睡著了。
突然被什麼東西驚醒。
順著柴房的縫隙看出去,外面松明熠熠。
心中暗叫一聲糟糕。都搜到這裡來了!怎麼大動作恐怕難逃。
推醒娃娃,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我們一起找可以逃跑的地方。
柴房很破舊。堆著成堆的柴草。門外是不明身份的搜尋者。門裡是一個受傷一個體弱。衝出去?不可能。躲著?早晚被搜到。怎麼辦?
正抓耳撓腮的想辦法,就撇見娃娃手裡舉著一把匕首。
這小子那裡找來的匕首!?還有!他那是什麼表情!想幹嗎!衝出去!找死呀!
不敢出聲,藉著外面的火光對著他豎起拳頭。
小子!你自殺是你的事!可你牽連上我就是我的事了!你要是敢出去我就先扁死你!
雖然不敢出聲,可是我的眼睛充分表達出我的意思。這不,娃娃已經放下匕首了。一臉沮喪
摸摸他的頭!輕輕拿過匕首。這種凶器還是放在我身邊比較好!至少我不會在背後給人一刀。
小破柴房,三面都有人。只有一面現在沒有透進亮光。也不知道有沒有埋伏。現在只有闖闖看了。
匕首很鋒利。木屋很腐朽。入手如刀切豆腐。很快就挖了一個洞。伸頭看了一下。難怪每人在這面。一個大化糞池。要我我也不在這站著。熏死人了。
退回來,推推娃娃,讓他趕緊出去。我在後面還要把洞堵上。不然還沒跑兩步就被逮住那就划不來了。
用柴草隱藏掉地上的痕跡。拿起拆下來的木板遮住洞口。出來以後在扳倒填滿雜物的水桶堵住。清除一切痕跡。溜!
一路爬,鑽,躲,閃,藏。遮遮掩掩到了城門邊。大門緊閉。怎麼辦?
雖然小心,可是還是留下痕跡。後面的人不就就可能追上來。現在又出不去。怎麼辦?
「娃娃!有什麼辦法嗎?」
娃娃累的夠戧。不停的喘著粗氣搖頭。也是!一個習慣了武功的人突然沒有了武功體力連一般人都不如。他手臂還有傷。怎麼辦?景榕!趕緊想辦法!
袖子被人拽了拽。是娃娃。他指了指城腳下的乞丐堆。
好主意!在地上抓起兩把泥就抹到了我倆臉脖子衣服頭髮上。頭髮上面隨手插幾根草屑,衣服在滾打摸爬中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脫了襪子,光腳在路邊泥坑中踩踩,遮住原來的膚色。一貓腰,就混到了乞丐堆裡。
還沒等我們喘口氣,就看到一隊人馬沖這邊來。
隱在人堆中小心看。這麼大的動靜還沒人來阻止!官匪勾結呀!黑暗呀!腐敗呀!
正感歎著,就聽娃娃哼了一聲。回頭看!他看起來很生氣。
偷偷的問他。
「怎麼了?讓你氣成這樣?」
「哼!鬧的這麼大,也沒見誰出面制止。這肯定有什麼內幕。」
「不氣不氣!氣壞了自己划不來的。知道是官匪勾結就好。現在先逃了再說。」
「怎麼逃!我們已經被堵在這裡了。」
「等著。要是沒被發現最好。」
「發現了呢?」
「等發現了再說。」
……

人馬到了。
不怕味道的挨個看著乞丐。還拿畫像比對。我倆對看一眼。恐怕躲不過去了。
來了來了。不由自主的緊緊抓住娃娃的手。
屏住呼吸。希望我們的裝扮能混過去。
低著頭。在地上慢慢的蹭。
「把頭抬起來。」
我全身顫慄,做中風狀,抬起頭。
來人眼神銳利。一直盯著我。
「不是!下一個。」
還不能放鬆。
慢慢挪到另一堆乞丐裡。從眼角偷看娃娃。
聰明。裝白癡。連哈拉子都快流出來了。
過關。
看著人馬搜完乞丐轉身去搜其地方。我和娃娃繼續窩在城腳。

「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娃娃在我耳邊小聲問。
我沒吭聲。
「看來你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娃娃在一旁自言自語。而我心神紛亂。
剛剛帶隊搜查的是徐錦虎。他怎麼會在這裡?管仲文也來了嗎?他們是來找娃娃的嗎?解救?篡位?謀反?還是幫助?
云云說的管仲文實在沉重。很難知道他想法。不管怎樣。先躲起來再說吧。不知道云云怎麼樣!他現在在什麼地方。這地方真邪。只是說說沒想到真的分開了。這還沒一天就已經開始想你了。唉!娃娃那裡先不訴他好了。身處麻煩中,誰都不可信。先當小人好了。
打定主意,靜靜的等待天亮。出城。

城外,土道,馬車。
我和娃娃坐在破爛的馬車上晃晃悠悠的向北走。
半路上好不容易遇到一輛馬車。連忙攔住,編了個路遇劫匪,父母雙亡的悲慘身世博得同情而坐上馬車。
趕車的大叔帶我們到了一個迷你小鎮。
真的很迷你。整個鎮只有一個客棧,一間雜貨店,一家藥鋪,一戶大戶人家。
大叔帶我們到了大戶人家。他是這家的長工。
本來不想跟他來。因為前車之鑒還沒有忘。可是娃娃竟然在半路發起燒來。身無分文,無處容身的情況下只好冒險了。
把娃娃安頓在後院,我跟著大叔到了前面見老爺。
被老爺審視很久,我成了這個小鎮大戶人家的小廝。

打掃的空隙,我去看了一眼娃娃。還是很熱。旁邊有一盆水和一條毛巾。
擰了條毛巾搭在他額頭。這地方沒醫沒藥的。只有土法降溫。
看著他燒的起泡的嘴唇。十七歲。我十五六的時候在幹嗎。
上學,看小說,做白日夢,談幼稚的戀愛,在放學路上談論明星偶像。
他十七歲。
陰謀,詭計,爭奪,算計,磨練,痛苦,失落,無奈。
十七歲和十七歲有這麼大的差別。
我是該同情你還是該怨你拖我下水?
算了!怎麼著你也比我小。還這麼可憐的。放過你好了。

不能在他身邊呆太久,趕忙又跑去掃院子。傍晚,從廚房討來一盆熱水給娃娃擦身降溫。聽他哼哼唧唧夢話連翩。哄他平復放鬆安然入夢。鬧到了半夜,總算娃娃的溫度降了下來。
看著吉娃娃,想著他的夢話,我不由得感歎。
皇子真不是人當的。
※※※z※※y※※z※※z※※※
第二天,娃娃總算醒來。我揉著趴的僵硬的脖子告訴他。現在咱們是小廝了。說話做事什麼的都要注意點。
看著娃娃的眼睛。好像還沒明白過來。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還沒反應。不會吧!
伸手捏捏他的臉頰!嫩嫩的,好好捏。再捏一下。
啪!一下打掉我正作亂的手。
娃娃瞪我一眼。z
「當我是麵團那!不停的捏。」
「有反應嘛。還以為你燒傻了呢。」
「誰都跟你一樣沒腦子呀!」y
「是呀!那是那個有腦子的還要沒腦子的照顧呀!」
「你!那是誰害的!要不是我手受傷,根本不用你!」
「是是是!你的胳膊是我害的!可是就算你的胳膊沒事,就你現在一沒武功二沒銅子三又有個臭脾氣的你怎麼過下去?」
「你你你!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落到這種地步?你根本就是個倒霉鬼!誰跟你在一起誰倒霉!」
一悶棍打在頭上!真的是誰跟我在一起誰倒霉嗎?那云云不是慘了?
恨恨的瞪他一眼。
「能起來了就跟我過來。」
一起來到柴房。今天的任務是劈柴。
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斧頭沉的像石頭。劈柴?沒劈到自己就算不錯的了。
輕輕的將斧頭刃放在木柴上。隨手拿起塊石頭。
我敲敲敲!我就不信你個爛劈柴還敲不開了。
在一旁大樹後面躲避飛斧的娃娃看著我的動作,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劈柴是要把斧頭掄起來劈的。用的是腰力。你到底會不會?」
只聽聲音不見人。躲的真嚴實。
「你認為我有腰力嗎?」b
一直眼睛露出來,上下掃瞄。結果就是兩個字——沒有。很弱——這兩個字副送。氣的我嘴都快歪了。
「別在後面躲著了。就我這水平劈不著你的。」
樹後探出一個腦袋。思量了片刻。出來,挑個他認為安全的地方坐下。一臉謹慎的看著我。
我繼續敲斧頭。g
「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啊!你在問我嗎?」
我停下已經有點酸的胳膊抬頭看娃娃。
「廢話。這裡只有你和我,不問你問誰呀?」
「為什麼這樣問我?每個人都有很多面。有的可能連本人都不清楚。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怎麼可能回答你呢?」
娃娃的臉刷的就黑下來。
「不想說就不說。亂找什麼借口!」
扔掉已經卡死在劈柴裡的斧頭,一屁股坐在了娃娃身邊。
「我告訴你!你敢信嗎?」
娃娃斜眼看我。
「看你說的是什麼。」
不出聲,看著他。看得他坐立不安。我微微一笑。
「你的弟弟——辛梓晏已經死了。死在西鉞城管仲文的刑房裡。」
這話一出,像炸雷一般。娃娃張著嘴出不了聲。
好容易找回聲音,他也結巴起來。
「不……不可……可能!你……他……他……死了……那……那……那你……你是誰?」
「呵呵。表結巴。我叫余景榕。我告訴你的就是我的真名哦。我當年死於意外。一直做鬼。當了有五年。本來舒舒服服的。結果倒霉的遇到一個惡靈,然後意外的附身到剛死了的辛梓晏身上。哎呀!眼睛別瞪那麼大!醒來就發現這個身體,就是你現在看到這個。不但被虐的很淒慘,而且還有很多纏不清的複雜關係。雖然很痛,覺得很麻煩。但是我不在是飄來蕩去的鬼了。我的性格又不允許我自殺。既然已經這樣了我就接受好了。而這些傷痛和複雜關係就當是我用了辛梓晏身體所要付出的代價。辛梓晏將是余景榕。一句話。我的情況也就是你這裡說的——借屍移魂。」
停下來,喘口氣。轉身繼續敲斧頭。想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我上輩子還是個女鬼呢!」
咕咚!身後的娃娃受不了刺激平癱在地上。嘴裡不停的嘟囔著這不可能!怎麼可能。
回頭看著已經傻到無以復加的娃娃。我心裡笑。傻了吧?說真話不容易,聽真話更難呢!

42娃娃再教育
轉眼已經一個月,娃娃的手好了很多。就是一個多月不能洗胳膊讓他癢的難受。
我在這家大戶裡混的是如魚得水。不是我吹。這大戶裡的老老少少都是很喜歡我。為什麼?伸手不打笑臉人。嘴巴甜點,腳下快點,表情含蓄一點。什麼人搞不定?那像娃娃,成天吊著個臉,好像誰都欠他幾百弔錢一樣。這樣的人沒人喜歡。這不,廚房大娘告訴我,今天他的午飯又給人(估計是小李)加了沙子沒法吃了。
揣著從廚房要來的一個饅頭。繞到柴房這裡。果然,他正坐在木樁上發楞呢。
「給!趕緊吃吧!下午還有活要干呢。」
「拿走!我才不吃。」
他一掌將饅頭拍在地上。
我撿起掉在地上的饅頭。斜眼看著娃娃。
「你真的不吃?」
「不吃。」
「不吃算了。」
「你!」
回頭看著他。
「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嗎?在這裡沒有人會順著你。只有你改變來適應這裡才可以。」
「憑什麼!憑什麼要我來適應這裡!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平民而已!」
「憑你現在什麼都沒有,憑你現在連平民都不如。憑你在靠著這些平民養活。」
「笑話!我什麼時候要靠這些平民來養了!」
「笑話嗎?你一出生就是這些平民在養你。」
「我出聲在宮裡,養我的是我父王!什麼時候輪到這些平民了!他們只不過是一群在父皇統治之下的下人而已。」
「是嗎?你會種地嗎?」
搖頭。
「你會織補嗎?」
搖頭。
「這兩個你都不會,你還說不是在靠別人養?」
「我不會種地織補跟誰養我有什麼關係?」
「有農人種地,你才能有飯吃。有織女織補,你才能有衣穿。缺了這兩樣人,你沒飯吃沒衣穿,你還能幹什麼呢?別說你!就是你父親也不能小看了平民。」
「詭辯!謬論!歪理!」
「你好好想一想是不是歪理。從來民貴君輕,有了百姓才會有君王。丟掉了百姓,別說君王,就是普通人家都沒法活的。你今天的午飯沒有了。以後要是還想吃飯,就把你的臭架子放下來。今後就看你自己了。」
我扭頭離開。給他時間讓他自己考慮。這些東西自己不想明白誰說都沒用。
第二天,午飯時間。我和廚房大娘大叔丫鬟小廝坐在一起吃飯聊天。聽他們三八,講周圍人的八卦。
正聽著,就看娃娃慢慢的蹭過來。一聲不吭。端過自己的一份默默的吃起來。心中正想著這小子挺受教的,就看馬房的小廝小李跟倒夜香的小六向娃娃走去。
「喂!小子,你怎麼今天露頭了!不縮在你烏龜殼裡了?」
娃娃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沒吭聲。繼續吃飯。
砰的一聲傳來。娃娃的碗被那兩個傢伙打翻在地上。
過分了!
剛想站起來,就看娃娃向我這裡看了一眼。然後,我又坐下。
這一眼告訴我,今天的事他在忍。可是,忍並不代表以後不會報復。很好!至少他已經在學忍耐了。
娃娃沒有發作。只收拾了地上的碎片,轉身離開。
不愧是在宮裡呆過的。這樣都能忍。要是放到我身上,只怕當時就開打了吧。有潛力。
跟在娃娃後面。就看他來到柴房旁邊,看他端著破碗麵樹而立,一言不發。突然把破碗狠狠的砸在地上。
「你們這些傢伙都給我等著!有本事別讓我再起來。到時候我讓你們統統不得好死!」
黑線。好像刺激過頭了!
偷偷扔過去一個石子,敲在娃娃頭上。
猛回頭。要吃人的眼神!
「你吃飽了嗎?沒飽我這裡還有個饅頭。」
「你不是說今後看我自己的嗎?」
……你個臭小鬼!拿我的話來堵我!
「切!是看你自己的。可是也不能餓肚子呀!肚子吃飽了才有力氣做別的事。」
恨恨瞪我一眼,一把抓過饅頭啃了起來。
「慢點吃。小心噎到!」
正說著,就看見娃娃一下子噎住了。捶胸頓足的找水喝。
「笨笨!都跟你說了小心噎到了!」
遞上一碗水讓他喝下。
看他伸長脖子拚命往下嚥的樣子還真像正在努力吞魚的鸕鹚。
「你上回說的是騙我的吧?」
「我說的什麼?」
「就是……就是說你是移魂的……的女鬼。」
我一愣。這都一個月了!他還想著呢?!
「你認為是真的還是假的?」
娃娃盯著我看來半天。斬釘截鐵的說了兩個字——不信!
「嘿嘿!既然不信你幹嗎還問我是不是真的?」
「你!你肯定在騙我。編個故事騙我看我的笑話!」
「哦!這樣呀!那就我騙你好了。」
「你果然在騙我!你這個傢伙!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
「要收拾我也要等胳膊好了以後才行。就你現在這個樣子!誰照你胳膊上一腳你就爬不起來了。還收拾誰呀!趕緊多吃一點。好好養你的胳膊吧。下午還有活要干呢。」
轉身離開,留娃娃一個人懊惱自己又被耍。
笨娃娃!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才告訴你!太過驚人的實話是不會有人相信的。你呀,還要受再教育呢!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們隱身於這個大戶裡。養傷,賺錢,打探消息,再教育。
「不對!你這個表情傻子都知道你在生氣!殺氣四溢!有氣的早就跑了。你還找誰去呀你!要笑懂不懂!要笑的春花遍地,溫柔無比。降低所有人的警覺,讓所有人都認為你正由內而外的溫柔著,然後……隨你嘍!」
…………
「錯了!笑分很多種!你這種叫傻笑!」
…………
「奸笑。」
…………
「色情。」
…………
「皮笑肉不笑。」
…………
「你臉抽筋了還是你中風了!」
…………
「你到底會不會笑呀!」
「你還有完沒完!」
「……算了算了。今天到這裡。你先休息一下臉皮吧。」
娃娃在樹低下揉著臉蛋。邊揉邊嘟囔。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呀!成天掛著個笑臉,見誰都笑。有什麼好笑的讓你整天笑的淅瀝嘩啦的。」
扔過去一顆石子表示抗議!
「不懂就別裝懂。知道什麼叫伸手不打笑臉人嗎?這就是人性!人人都喜歡聽好聽的。人人都希望別人對自己好。你對別人笑,不管真的假的,首先給人的印象就是你這個人比較善良。最起碼是表面上比較良善。第一步就先降低了人的自衛心理。真不知道你這麼大都怎麼過來的。」
「我以前從來就是人們對我卑躬屈膝。我根本就不需要對人笑。我只要一板著臉,所有人都嚇的跟篩糠一樣。我根本沒有笑的必要。」
朝天空翻個白眼。老狐狸怎麼教出這麼個笨蛋來。連最基本的用人之道都不明白。
「知道什麼叫事情都壞在小人身上嗎?」
「知道。」
「知道?知道說來聽聽?」
「是說因為小人在背後使壞使手段而使得事情失敗。」
「說的不錯!不過只說對了一半。」
「一半?」
「對。另一半是因為小人物心懷不瞞而消極怠工使得事情不得不壞。」看著娃娃的眼睛泛起亮光。這小子真是當皇帝的料。聽到點我所謂帝王之術的皮毛眼睛就亮成這德行。要是真有一個老師教他他估計能樂死在這裡。
「完成一件事情能牽扯到很多人。這些人一環扣一環。只要有一環出問題,那就可能前功盡棄。」
「可以讓這些人絕對的忠誠。那就不會有人為消極的問題。」
「說的好!可是拿什麼讓人絕對忠誠?」
「刑罰!讓他們不敢有背叛的念頭。」
「狗急跳牆。一個人若是連命都不要了,他還怕什麼呢?」
「錢!」
「會有人出更多的錢。」
「親人做人質?」
「人是會死的。」
「毒藥。」
「……你為什麼總是想這些下三濫的東西!」
「這個不行那個下流。你說有什麼辦法!」
「人格魅力。」
「人格魅力?」
「對。只有人格魅力才能成功的讓人依附在身邊。」
「人格魅力是什麼東西?在什麼地方?」
「……||>_<||。人格魅力不是東西!是一個人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可以讓人相信臣服的一種姿態!可以是天生的也可以是後天養成。」
「那這個人格魅力和小人有什麼關係?」
「人格魅力中一個組成部分就是給人精神上的關懷。能力,目標,膽識,溫柔……等等等等各種條件組合在一起,形成魅力。用這種魅力去吸引其他人在身邊。讓他們從心裡主動的臣服,為你所用。這樣的關係才是罪牢靠的。」
「光靠這個嗎?」
「當然不是。人多變。對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手段。不管什麼手段,最終的目的是讓自己的羽翼豐滿,達成目的。當然,太差勁的手段用出來是會得到反效果。」
看著娃娃若有所思的神情。我在心裡期盼。成長吧。最好成長為像康熙那樣的帝王。讓我這個老百姓也能過的舒服一點。
花開花落誰堪折枝?
囈語飛飛------星辰花之語<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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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又見管仲文
幾個月的相處,雖然把鬥嘴當家常便飯,可是娃娃和我的關係已經不像罪開始那樣充滿憎惡了。可以說是往損友方向發展。
在娃娃自己覺得傷已經好了。得到小鎮上唯一迷你藥鋪掌櫃的認可後,我們拜別了大叔重新上路。
資金有限,只能步行。行動猶如龜爬,很多時候只能野外露宿。這不,今天我們連破屋爛廟都找不到,著能在縮在野外。
看著面前的篝火,看著不出聲的娃娃。突然很想瞭解他。
「娃娃,說說你自己吧。」
娃娃抬頭掃我一眼。
「怎麼不說你自己?」
給他一個白眼。
「我有什麼好說的。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們都知道。還要我說什麼呢?」
「說的也是!你這麼笨,只會傻笑。」
「切!不想說就算了。」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開口了。
「我母親是皇后,可是並不得父皇喜愛。父皇后宮佳麗三千,卻獨寵柳妃一人。母后嫉妒,可她是皇后,是後宮表率,不能做出有違體面的事。從小看母后在門口等著父皇到來。可等到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從希望到失望再到絕望。漸漸的,母后變了。變得熱愛權勢。她對我經常說得話由『皇兒是父皇和母后最心愛得寶貝』變成了『你一定要成為太子,所有阻擋你道路得人都要除掉』。後宮變得越來越冷清,很多人都在不知不覺中消失不見了。原來還在一起玩耍得姊妹們也都躲得遠遠的。後來,父皇封我為太子,這種冷清就被我帶到了太子府。我害怕太子府裡的回音。出門巡遊。一個城一個鎮的走,可是所有人甚至我的家人都懼怕我。直到有一天宮裡傳來消息,母后被廢,終生囚禁,不得開釋。再然後,父皇下旨。說我失德被貶為奴。我不敢相信。母后是父皇的結髮妻子,我是父皇的琴聲兒子呀。父皇不會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就把我一貶到底。我不服。可是跟隨傳旨公公來的侍衛把我壓在地上,給我上上木枷,拉我走在街上。所有人都在對我指指點點,可我有我的尊嚴。我是父皇的兒子。」
看著將頭埋在膝蓋中如喃喃自語般娃娃,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0d0871f0806eae32
這裡的人為什麼過的這麼痛苦?完全失去自我,只為他人而活。自己活的痛苦,旁人看的也難受。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想隱藏卻欲蓋彌彰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在心上卻不在身旁
擦不干你當時的淚光
路太長追不回原諒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照天涯的兩端
越圓滿越覺得孤單
擦不干回憶裡的淚光
路太長怎麼補償
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
想遺忘又忍不住回
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
你的捆綁無法釋放
白月光心裡某個地方
那麼亮卻那麼冰涼
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的
想隱藏卻在生長

輕輕唱起張信哲的這首《白月光》。月光灑林間,輕輕照在娃娃身上。伴著他輕輕的抽泣聲,我輕撫他的肩膀。哭吧。哭出來,站起來。

沉浸在悲傷氛圍中,完全沒注意周圍氣氛已經發生變化。
當長劍架在脖子上時才反應過來——我們被人逮住了。
來人還算客氣。不打不罵。只是一聲不吭點了我們的睡穴。不知道什麼來頭。再睜開眼睛,四下無聲,四面牆加房頂地板兩個人。空蕩蕩的房子。連跟劈柴都沒有。
摸摸身上,果然,被搜身了。
推推娃娃,他也醒過來了。
「這是什麼地方?那些是什麼人?」
看著四周,連窗戶也沒有。
「應該是在大雜院裡追咱們的人。」
「知道是誰嗎?」
「你認為呢?」
「無非是落井下石和奇貨可居兩種人。」
「呵呵!聰明!有什麼想法?」
「以不變應萬變。你不是說過,任何人只要善用,就可以利用嗎?」
「那就看你的了!」
「放心!看我的吧!」
門口傳來響動,看過去,進來兩個人.
背光而立,看不清面目,卻覺得身材在什麼地方見過。
「景榕!好久未見,你過的可好?」
是他——管仲文。
「是呀!的確好久沒見了!我過的挺好的,不過看樣子你過的一般嘛。」
看著管仲文,他一個堂堂城主怎麼變的這麼憔悴?兩頰深陷,面色蠟黃。好像大病初癒還沒調養好的樣子。
@
「殿下,多有得罪。可是非常時期用非常辦法。現在這種狀況也只有請殿下包含了。」
這話是對著娃娃說的。
「管城主錯了。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殿下了。我只不過是閒王門下的一名奴人而已。殿下這個稱呼我已經受不起了。」
說的好!不管管仲文有什麼目的,先擺好自己的位置,可退可進。娃娃不錯哦。
管仲文目光閃了閃,又說:「二位一路一定累了,三弟,帶二位貴客去休息一下吧。」
說完,就轉身離開。
我們跟著一聲不發的徐錦虎來到客房。
徐錦虎對娃娃的態度還算正常,可當只剩我們兩個的時候,他一副好像看蟑螂的表情。
邊走邊思考。
他的態度很奇怪呢。記得以前也稱不上融洽,可也不像現在這個樣子?!
「徐錦虎!我有欠你錢嗎?」
沒料到我會主動跟他說話,徐錦虎一愣,但馬上臉拉的老長,還是一聲不出。
一定有什麼事。很可能跟管仲文有關。是因為我嗎?還是……
蒼雲!
心中一緊。難道是蒼雲?
不會,蒼雲武功好,又會醫術,旁邊還有老趙。他不會有事。不會。
「不說話?看來不是欠錢。那是因為什麼讓你這種表情對我?我記得以前咱們雖然不怎麼喜歡對方可也沒有什麼過節吧?」
「哼!」
徐錦虎冷哼一聲。
「哼?哼什麼呢?有什麼不滿就說出來。管仲文怎麼回事?怎麼變成病包子了?還有你!不是挺愛說話的嗎?怎麼成了悶葫蘆?準備修身養性出家當和尚了嗎?」
快點,快點!快點生氣!快點發脾氣!快點!
不停的用言語刺激徐錦虎。只要他不受激,就什麼都能說出來。
看到徐錦虎雙拳緊握,不停顫抖,我繼續言語刺激。
「真成啞巴了。難道靠山沒有了,你們就沒路可走了……唔!」
徐錦虎一拳打來,我只能躲過一點,這一拳直接打在我左肩。
喀啦!我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左肩膀直接脫臼。
抱著左臂我還想笑。真被我氣的不輕。都忘了自己會武功,直接上拳頭了。
「你這個災星禍害!你還敢在這裡大放厥詞!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大哥和二哥不會反目成仇!大哥不會身受重傷,二哥不會到現在還昏迷不醒!這全都要怪你這個災星!」
徐錦虎大聲對我咆哮,我唯一能聽到的就是昏迷不醒這四個字。
昏迷不醒!?
是誰昏迷不醒?到底是誰?
「你說誰昏迷不醒!你再說一遍。」
徐錦虎斜眼看我一眼。
「除了二哥還有誰!你這個掃把!誰跟你有關係誰倒霉!大哥竟然還要待你為客人!真應該把你直接宰了拉出去餵狗!」
說完,扭頭就走。
「站住,蒼雲在什麼地方!你站住!」
想追,卻疼的半天爬不起來。
「該死!TMD!徐錦虎你給我站住!」
娃娃聽見動靜進來,就看見我一臉氣急敗壞抱著胳膊躺在地上。
「怎麼了!有人襲擊你?」
他上前扶我起來。
「你受傷了!」
「我沒事。你回去。」
推開娃娃想出去。被娃娃按住。
「你都受傷了還想去什麼地方!不許去。在這裡等著,我去給你找大夫。在這等我。」
看著娃娃離開。我也托著胳膊出客房。
蒼雲昏迷不醒,那他一定在這裡。這個莊子不大,就是一間一間找我也要找到。
蒼雲,我們馬上就能見到了。
44-45秘術
沒有,沒有,沒有!
不停的推開一扇一扇的門,找了一個一個房間,都是沒有。
眼睛裡只看見房間,身體已經沒有了痛感,只是不停的在找。
蒼雲,你在哪裡?告訴我,你在哪裡!
幾乎跑遍整個莊園,還是沒有。
汗水滑過眼睛,引起一陣刺痛。
頭一歪,卻看見在綠樹掩映下有一個小小的院落藏在那裡。
彷彿受到指引,慢慢走過去。
推開半倚著的院門,寂靜無聲,似乎受到指引,直向著西廂而去。
咯吱——
推開門,繞過屏風,來到床前。
他在這裡。
走到床前,看他平靜的臉龐。
四肢?沒有。身體?沒有。頭部?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身上沒有明顯傷痕!怎麼會昏迷不醒?
該死的!我上輩子怎麼不是學醫的!
「云云?醒醒!云云!別睡了!快起來,太陽照屁股了!云云?」
無論怎樣的呼喚也叫不醒他。現在的我只能坐在旁邊看著他。
「你是誰!在這兒幹什麼!?」
一聲大喝從身後傳來。
轉動已經僵硬的脖子看過去。
是一個滿頭華髮卻滿面紅光的老頭。
「你是誰?誰讓你進來的?在這兒坐著幹什麼?」
完全沒反應。腦子好像已經僵了,什麼也說不出來。
「問你話呢!你啞巴了?」
老頭凶巴巴的衝著我吼。
「他為什麼會這樣?」
好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卻沙啞的厲害。
老頭瞇縫著眼睛上下打量著我。
「你就是阿虎說的那個孌童吧?你膽子不小呀!竟然敢還敢出現!」
孌童?什麼孌童?這個老頭在說什麼?
「他傷到什麼地方?為什麼會深度昏迷?」
「看不出你這個小子有什麼地方值得蒼雲迷戀的。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段沒身段。連聲音也不怎麼好聽。真不知道蒼雲怎麼這麼迷戀你!還跟仲文大打出手。讓他們兄弟鬩牆。」
「他們兄弟動手?蒼雲到底傷到什麼地方?你倒是快說呀!」
「嚇!這麼厲害!性格也很差。看來我還是做對了!」
我瞇起眼睛。
「你對他做了什麼!」
老頭剛想說話,被他身後湧進的一群人打斷。
「師叔!」
是管仲文,徐錦虎和娃娃。
不去看他們。眼睛只盯著這個老頭。
「你對蒼雲做了什麼!」
「景榕!不可無禮!這是蒼雲的師父!快點拜見!」
管仲文的聲音透出焦急。可我依然執著於答案。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做了什麼!蒼雲這孩子實在死性!說什麼都要去找你!為了跑出去竟然跟仲文動手!我只好用秘術封他的記憶。讓他忘記有你的存在!讓一切回到正軌。哼!要不是仲文跟我求情!我直接就滅了你也決後患。」
「秘術?那他為什麼會昏迷不醒?」
「哼!」
老頭,也就是蒼雲的師父哼了一聲再也不說話。
管仲文在旁邊接口道:「師叔施秘術的時候蒼雲掙扎的太厲害,一根針刺深了一毫,然後蒼雲就昏迷到現在,已經十七天了。」
一毫!一毫是多少?一毫只有半毫米那麼長。就這不足一毫米的距離,讓蒼雲昏迷十七天。就這一毫,讓我不知道蒼雲能不能醒來。就這一毫,讓我無法看到蒼雲神情清澈的眼睛。就這一毫,讓蒼雲和我的手無法交握。就這一毫,讓我後悔為什麼沒在大雜院裡等蒼雲。至少我可以一直在他身邊。
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哭蒼雲怎麼會有這麼莽撞的師父。笑蒼雲怎麼會這麼倒霉碰到這麼個笨蛋。
看著蒼雲的師父。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是白癡嗎?」
我這樣對蒼雲的師父說。
看這個老頭暴跳如雷舉掌劈來。看管仲文想衝到我身卻沒趕急,看娃娃臉變的驚恐,看著徐錦虎臉上露出得意笑容。一切都看到,一切也都沒有看在眼裡。覺得胸口空空蕩蕩,覺得有什麼從嘴裡湧出,卻不知道那是什麼。z
輕撫蒼雲已經消瘦下去的臉龐。
「云云,你不是喜歡聽我唱歌嗎?我總是不願意唱給你聽。今天我給你唱好不好?想聽我唱歌嗎?想唱就起來呀?你不起來我怎麼給你唱呢?」
…………
「還不起來呀!那我先唱一個,然後你就起來好不好?」
…………
「那你聽好了哦,這個歌裡有咱們說過的夢想哦。你要仔細聽哦。」
我在遙望,月亮之上
有多少夢想在自由的飛翔
昨天遺忘,風乾了憂傷
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蒼茫的路上,
生命已被牽引,潮落潮長,有你的擁抱就是天堂
誰在呼喚,情深意長
讓我的渴望像白雲在飄蕩
東邊牧馬,西邊放羊,
一摞(la)摞(la)的情歌就唱到了天亮
在日月滄桑後,你在誰身旁,用溫柔眼光讓黑夜炫爛
唱著唱著,漸漸感到底氣不足,眼前陣陣發黑,好累。
「蒼雲,我先睡嘍,我醒的時候要看到你起來哦。來,我們拉鉤。誰都不許耍賴。」
我的小指拉著他的小指,倒在他旁邊,沉沉的閉上眼睛,一個夢也沒有。
師伯爹爹y
當我睜開眼睛,蒼雲就在身邊,小指依然緊緊勾著小指。但是他——依然沒醒。
房間裡似乎有什麼人,看過去,一個風仙道骨的背影。
「醒了呀!醒了就把手放開,他不會跑的。」
背後長眼睛的風仙道骨。b
心裡正這麼想著,就聽這個人噗哧一笑。
「你果然和仲文說的一樣,經常把心裡想的話都說出來。是個有意思的人。」
這人轉過身來,驚的我面無人色。
這人!這人根本就是三十年以後的蒼雲!天哪!他的眉眼鼻子怎麼跟蒼雲一模一樣!
「蒼雲家的!」
那人又笑了!
「你很聰明哦!聰明人就知道身體很重要。喝藥吧。」
半夢遊一般喝下苦藥!還是傻傻在這個人和蒼雲臉上繞來繞去。
「下來讓我看一下。昨天你昏著沒敢給你托。你的手不疼嗎?」
要是他沒有說,我已經忘了我胳膊脫臼。低頭看著胳膊,動動手指,已經麻木沒感覺了。
「不疼,已經沒感覺了。」g
那人皺了下眉頭。他皺眉頭的樣子跟蒼雲看見我生病時的樣子真像。身手在我肩膀上點點戳戳,著手肘,左右上下一扳一拉。
喀嚓!
麻木的肩膀有了感覺!疼——!
「你的肩膀脫的時間長了,這半個月不要亂動。還有,我師弟一掌傷了你肺氣心肌,你以前身體底子又太差,還有急火攻心,要花很長時間調養才能緩過來。你……」
「你會醫術?」
那人一愣。
「會!」
「醫術怎麼樣?」
那人歪著頭看我。
「至少人稱我為醫仙。」
「那……你能救醒蒼雲嗎?」
「應該沒什麼問題。」
「救他!求你救他!」
「可是……」
看著那人,我心懸了起來。可是什麼?
「我一年只救三人。今年已經救了兩個了。」
「還有一個不是嗎?救他!求你!求求你!」
我拉住那人的衣擺。
「你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嗎?」
「我的情況?」
「是!你的情況。你曾受重掌,筋脈盡損,丹田重創,氣海穴被封,武功盡廢,再也無法修習。傷後又調養不當,受寒氣侵襲,五臟六腑有淤血,雖然經過悉心調養,但陳闔難除。氣血運行緩慢。四肢曾被重手分筋錯骨,還原手法不對,四肢難以使力,別說外功,就連提重物都是問題。現在又被傷了肺氣心肌。要是我不救你,怕你以後只要遇到變天就會四肢酸痛,肺氣外湧,狂咳不止。遇到情緒大的波動就會引起心悸。你這樣身體活不過三十歲。可是要是我救你,你救可以活到八十以上。」
「這樣呀!」
「而這個人。」
他指了指蒼雲。
「這個人現在雖然昏迷不醒,可是只要將他幾大要穴封住,減緩他的血行和心跳,讓他進入假死狀態,他完全可以拖到明年。他損失的只不過是變得稍微虛弱而已。」
說完,他頓了一下。
「你說,我是救你還是救他。」
「救他。」
我連想都沒想。
「哦?你真的想救他?」
「是!」
「為什麼?」
「現在,我醒著,而他已經昏迷十幾天。人的大腦是很精密的地方。任何時間上的拖延都有可能引起新的情況。蒼雲他拖不起。而我——可以。」
「可是,要是你現在不治,最多只能拖個破爛身體活到三十歲。這中間還要吃盡苦頭,與湯藥為伴。」
「能到三十歲就夠了。能有這十幾年,已經是上天對我恩賜。更何況還有蒼雲陪我。我知足。求你救他。」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救他?」
「你難道不是蒼雲的家人嗎?更何況你在這裡行動自由沒人阻攔,你一定認識管仲文。那個脾氣暴躁的老頭是蒼雲的師父,又是你的師弟,你不就是蒼雲的師伯嗎?哪有師伯不救師侄的?」
「好個水晶心肝玻璃人!什麼都看在眼裡!蒼雲這小子果然又眼光!會挑。雖然是個男兒身,可是比那些明明五大三粗卻裝嬌弱柔媚的江湖女子要好太多了。不愧是我的兒子!好!好!你這個男媳婦我認了!可是我的規矩不能壞,我救了蒼雲就不能救你。你想明白了?」
我長吁了一口氣。原來他是蒼雲的父親。
「想明白了。請伯父救治蒼雲吧。」
等待總是漫長的。
在院子裡,要不是有娃娃支撐,我早就倒在地上。
壓制總是想湧上來的咳嗽。無視旁邊射過來的白眼飛刀,伸長了脖子想看到屋裡的情況,無奈被門窗擋個嚴實。
時間為什麼過的這麼慢?酈爸爸到底什麼時候才出來?蒼雲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很多好的壞的想法不停的在腦子裡互相廝打。死死攥住衣領,我緊張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在聽到推門的聲音時,周圍的人都湧了上去。我依然坐在原地。
拜託!一定要是好消息。
覺得酈爸爸站的好遠,耳朵嗡嗡的什麼也聽不清楚。看見酈爸爸走近了,近了。
「小子!還不進去?」
呆呆的看著酈爸爸。
「進去?」
「傻啦?快進去,雲小子醒了哦。」
醒了?
四肢疲軟的拐進房間。
越過人牆,看見一個身影斜靠在床上。
那雙眼睛依然清澈,閃動著睿智的光芒。在看向我時,依然流露出一網深情。
我的蒼雲
回來了。
帶著笑,站在那裡。看著蒼雲的臉。
看著他的臉上也帶著笑容。看著他對我微笑。看著他對我伸出修長的手,看著他等我過去他的身邊,看著他,我覺得天漸漸暗下來。別黑!我還沒看夠呢。

46變通規則
舒服的躺在雲彩上看著藍天。
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場景好真實。讓我分不清是真是幻。
藍天上的太陽越來越大,烤的我大汗淋漓。
鬼也會出汗嗎?
正覺得奇怪,忽然身下一空,唰的掉了下去。
「啊!」
輕喊了一聲,猛然睜開眼睛。
嗯?我怎麼在浴桶裡?
腦子一陣迷糊。
原來我剛才是在做夢呀!
「醒了?」
抬頭看。是蒼雲!
「云云!」
我樂的眼睛都亮了。
「云云!你真的醒了!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會不會頭疼?」
蒼雲看著我半天不說話。眼神陌生的讓我可怕。
「云云?」
放低聲音輕輕試探。
「你頭疼嗎?還是什麼地方不舒服?」
「……你。」
「什麼?」
雙手扒著浴桶邊,下巴抵在手背上,抬頭看著蒼雲。心裡好忐忑。
「你是白癡嗎?你的腦袋都給狗叼去了嗎?」
蒼雲突然很大聲的罵了出來。
我傻在桶裡。
他怎麼發這麼大的火?臉色還青裡帶黑。我怎麼他了我。
「你只不知道我師父號稱一雙鐵掌。能開山劈石。你還一動不動的去接他盛怒下的一掌。你!你!你身子本身就弱,現在又……,你……我怎麼說你好呀!」
「我怎麼知道他那麼厲害呀!再說,我根本就沒把他看在眼睛裡。」
我繼續扒著浴桶邊小聲為自己辯護。
「還頂嘴。我給你說過的師門人物誌你全忘了是吧!忘了師父脾氣暴躁,經常直接動手。忘了我師伯醫術高超,只要人還有氣就能救回。忘了我告訴你的,遇到事情先要自保。忘了囑咐過你的,情況不好應該先跑?」
「可是人家擔心你!」
「還說!」
看著蒼雲凶巴巴的臉,越「想心裡越氣。我擔心你擔心的要命,生怕你有什麼危險。可是一睜開眼睛就被你罵!我幹嗎呀我!我吃飽了撐的我擔心你呀!這還真是好心被雷劈!狗咬呂洞賓。越想越氣!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嘩啦一下從桶裡站起來。把蒼雲嚇了一跳。
「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不想跟你說話,不想聽到你的聲音。出去。」
「景榕!快坐下!這是藥桶。是給你治傷的。」
「你不走是吧?好!我走!」
軟手軟腳的從桶裡爬出來。隨手撈了件衣服一裹就衝了出去。蒼雲想攔,被我一巴掌拍開。
「把你的爪子拿開。別碰我!既然見到我這麼討厭那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省得你見了心煩。」
「景榕!別鬧脾氣了!你要趕緊治傷。不然……」
「不然?不然什麼?不然我到不了三十歲!三十就三十!我還有十好幾年呢!」
直接推開蒼雲,衝了出去。
一路埋頭狂奔,一頭栽進某人懷裡。
某人一下將我攬在懷裡。
「好狗不擋路!讓開!」
可惜這人力氣太大,我掙脫不開。太頭看。是管仲文。
「景榕!你怎麼這個樣子就出來了?你的傷怎麼樣了!……」
「長舌男!讓開!」
心情極度不爽,狠狠踩他一腳,給他一肘,逼退他半步。想繼續奔,一口氣上不來,腿一軟,直接撲倒在地。被管仲文接個正著。
身後追來的蒼雲見到這個情景,眉毛都快豎起來了。
「大哥。放下景榕。」
管仲文一挑眉毛。
「我要是不放呢?」
「要是不放你就找袋米自己抱著去。」
掙扎著從管仲文懷裡下來。
「要打架趕緊打!不許跟著我!」
還在氣頭上。轉身想走,又氣不過。轉身踹了蒼雲一腳。回頭。找蒼雲爸爸去。
等我勉強到了雲爸那裡,已經累的快虛脫。最後還是雲爸將我抱進屋子放在床上。
雲爸一邊把脈一邊看我臉色。
「你是想自盡嗎?」
「哪有!我好好的幹嗎自盡呀?」
「那你剛從藥桶裡出來不穿衣服在風口裡亂跑什麼?找死呀!」
「去問你兒子呀!我剛醒就劈頭蓋臉的一通罵!我又不是傻子還坐在那裡任他罵?」
「蒼雲他生氣了?還罵你了?」
斜眼看他一下、
「他罵我你很高興?」
「當然高興。蒼雲這孩子從小到大都很隱忍。即使生氣也從來不流於表面。能皺皺眉頭就已經很不錯了。你竟然可以讓他對著你大喊大叫!呵呵!看來蒼雲真的是被你嚇壞了。」
「我知道他是擔心我。理智也告訴我不要跟他計較。可是!我就是生氣!非常生氣。很氣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你們兩個互相擔心,互相犧牲。難能可貴難能可貴!」
他真是蒼雲老爸嗎?
看著這個正在自己給故事添油加醋的人我不由得產生疑問。
怎麼性格差這麼多?難道是物極必反?
抱著被子想。蒼雲爸爸依然在旁邊感慨感動。
得到的唯一結論就是——基因真的很神秘。
「酈爸爸,你都這麼感動了,能不能順便醫我一下?」
「那不行!我的規矩是不能壞的。為什麼不找蒼雲醫你?」
「沒看見正吵架呢嗎?」
「就為了這個?」
「當然不是。蒼雲也是剛醒過來。萬一出個好歹的我不是要哭死?」
酈爸翻了個白眼。
「你還真心疼這個臭小子。」
「我不心疼他心疼誰呀。到底能不能醫。一句話。」
「我的規矩是不能壞的。不過……」
「不過什麼?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壞可以變通呀。」
「哎呀!你這孩子。這麼聰明幹嗎!」
「咳咳。心照不宣心照不宣。您到底打算怎麼變通?」
「我訂的規矩是一年只醫三個外人。如果是自己人的話嘛……」
「我和你兒子是情人。能不能算自己人?」
「情人不是妻妾。無名無分的。難!」
「喂!你故意的!我們兩個男人怎麼能成親嗎?」
「不然我收你當徒弟好了。」
聽了這個建議,我摸著下巴掰著指頭算。
「當你的徒弟也就可以算是蒼雲的師兄弟。師父就跟父親一樣。那我和蒼雲就成了兄弟。那我和蒼雲現在的情人關係算不算亂倫?」
抬頭看著酈爸問他。
就看酈爸被我的出言不遜驚的滿臉黑線。
「這個!這個!收你當徒弟不行。乾兒子?更不行。那怎麼辦?總不能這麼放著不管吧?」
就在兩個人兩兩想望,無法可想的時候,蒼雲的師父推門進來。
看見我正倚在床上,當時一愣。
酈爸看他一眼。眼睛一亮。一看就知道沒好主意。
「師弟呀!來來,師兄問你點事情。」
「掌門師兄請問。」
邊回答還邊瞪我。
「你是不是有個女婿在仲文身邊做事?」
「是。掌門師兄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讓你女婿收個乾弟弟。」
脾氣暴躁的人果然腦子不是很靈活。稀裡糊塗的叫來女婿,莫名其妙的多了他最討厭的人當他女兒的小叔子。等他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生米煮成熟飯。鐵板訂釘了。
沒有人看他快瞪出眼眶的眼珠子。酈爸興高采烈的宣佈他要帶我上山。
上山?上什麼山?不是在這裡醫嗎?
看了看酈爸,又看了看蒼雲。
「什麼山?」我問。
酈爸沒說話。蒼雲回答我。
「是我們小時候修行的邙山。山高入雲,終年白雪,空氣稀薄。是連飛禽也飛不上去,走獸也無法到達的險山。」
「酈爸!你想我死直接說一聲就好了。不用把我拐到那麼個鬼地方去凍死我。只怕還沒到我已經嚥氣了。」
「小孩子家家的胡說什麼呢!有我在你擔心什麼!準備一下,過幾天就上路吧。」
「就你跟我呀!」
「當然!有其他人在只會讓你心神不寧。壞事!」
「知道了!等我都交代好了就出發。」
眼睛看著蒼雲。吵架的事情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才剛見面就又麼分離。這回還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見面。天哪!還沒走,就已經開始想了。以後我要怎麼過日子呀。
蒼雲也在看我。他的眼睛裡流露出不捨,依戀……
走過去,頭輕輕靠在他胸膛上。任他雙臂摟住我。越摟越緊……

47後事
臉色黑沉的娃娃扶著我進房間。
「你的傷在這裡不能治嗎!一定要到那個什麼鬼地方去才行嗎?」
還沒等我坐定,他就已經著急的問我了。
「你沒聽說酈爸爸說嗎,他只是出來應急。要馬上回去了。我的傷呢又只有他能醫,他要動我也只有跟著動了。」
「那!那!那!」
這個笨小孩那了半天也沒那出來個什麼。直接被我中途擋掉。
「別那了!趕緊找根筆來,我下面說的話要記住哦。」
「啊!?哦!」
找來紙筆,娃娃一板一眼的準備紀錄。
「皇帝的存在不是為了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而是為了給天下百姓帶來安定富余的生活。所以當皇帝很辛苦。沒有時間休息。而當皇帝最重要的就是制衡與用人。人在一個小圈子裡總會分個你我他。當皇帝的要站在高處利用人與人之間的爭鬥達到為自己服務的目的。在一定範圍內隨便他們,可是只要出了界限就不輕饒。總之是利用自己皇帝的身份,在黨派之間制衡,達到強國的目的。還有用人。用忠良,也用佞臣。最重要的是用你能控制的人。還有就是要有無條件聽你命令,可以為你放棄性命的死士和直接聽命於你的小官員。還有四個字你要記住。戒急用忍。」
娃娃很認真的紀錄下來。
都寫完了才想起來問我。
「寫這個幹什麼?」
「咳咳,笨蛋。是讓你記住,然後活學活用。還有,我包袱裡還有一個哨雷。我走了以後你把它放了。然後就會明白為什麼。記得!只有我走後才能放知道嗎?」
娃娃點點頭。
「好了!這幾天先好好玩。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先出去吧。還有,幫我把管仲文叫進來。」
娃娃帶著一些疑問出去。換管仲文。
管仲文一言不發。只是看著我。
「管城主。蒼雲很在乎和你的兄弟之情。我不想因為我而讓蒼雲必須在愛情與親情之間做選擇。這會讓他很痛苦。」
「他痛苦?你的心裡只有他嗎?」
「管城主這話說的。我只有一顆心。當然只能給一個人。」
「……。我明白了。隨你心願。」
「對了!還要拜託你一件事情可以嗎?」
「你說。」
「要是……要是我有什麼意外。護住蒼雲。不要讓他胡思亂想。如果實在不行。就請他師父為他施秘術。封住他的記憶。」
管仲文猛然抬頭盯著我的臉。
「你在胡說什麼!」
「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不是嗎?先做好最壞的打算沒有壞處。你能幫我嗎?」
管仲文死死的看著我。然後狠狠的閉了下眼睛。重重的吐出一個字。
「好!」
聽見他答應。我露出滿意的笑。還沒出門的管仲文一直就這麼呆看著我。
蒼雲推門進來,驚動了管仲文。兩人對視一眼,目光都轉到我的身上。
而我。
只看到蒼雲。
沒注意管仲文什麼時候離開。拍拍床鋪,讓蒼雲上來。
舒服的窩在蒼雲身上,吸取他的體溫溫暖我總是熱不起來的身體。
他的手輕輕梳理我的頭髮,慢慢的,一根一根的梳開。房間裡靜悄悄。
「我給你準備了一些飽暖御寒的東西。山上寒冷。你要記得用。」
「衣服被子沒你好用。把你打包帶走好了。」
我很不甘心的嘟囔。
「師伯醫術超凡。他不讓我跟著有道理。我一定會因為心疼你而阻止師伯繼續。別看師伯醫術高超,可是功夫一般。他打不過我的。」
「真搞不明白。明明是老爹幹嗎非叫師伯。怪異。」
「沒辦法。這是師祖定下的規矩。而且師伯他……」
「他不像個父親是嗎?」
「這可不是我說的哦。」
「是!不是大人您說的。是我說的。呵呵。膽小!」
蒼雲輕輕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則以胳肢他還擊。
兩具身體纏在一起。
溫度越來越高,氣氛越來越曖昧。
雙唇緊緊粘在一起,手在對方身上上下撫,衣帶漸解。
分開,牽出一縷銀絲。
眼神迷濛的看著蒼雲的紅唇。身體不住扭動。
拉著蒼雲的衣襟無聲乞求。
蒼雲眼裡透出血絲。
咬牙。
起身就跑。
冷風吹過身體。
我僵在原地。
怎麼會!
門外傳來蒼雲壓抑的聲音。
「你身子虛,明天還要走遠路。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把這麼個德行的我晾在這裡還讓我好好休息?
抓過枕頭砸向門口。
「豬頭!你只不知道這樣會有後遺症!」
第二天,我和蒼雲各頂著兩個黑眼圈。
坐在搖晃的馬車上,看著漸漸縮小的心上人。心中泛起絲絲酸楚。
這一路要走大概四個月。
吃的用的鋪的蓋的,兩個人足足拉了三大車。
一路邊治療邊走路,拖拖拉拉的過了一個半月。
某天,管仲文接到消息,他的師父和他關係的景榕突然消失在回山的路上。遍尋無果。
他瞞著酈蒼雲等人派出人馬尋找。
三個月後。
鉞成莊裡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悲吼。
一紙信簽飄落地面。上面白紙黑字寫的明白。
仲文吾徒
為師三月前與景榕在歸山途中遇不明身份高手突襲。為師武功不濟,另景榕身受數傷,為師雖努力救治,但景榕終因傷勢過重,已於兩月前過身。為師愧對你兄弟所托。深感到慚愧。現只擔心吾兒蒼雲心思過重,追隨景榕於地下。現今惟有拜託你隱瞞蒼雲。或請師叔施針封其記憶。
為師救不回景榕,已發誓終生不下山一步。爾等也不要來尋。景榕之事細節,日後若是有緣,自當詳細說明。勿念。

48出世
從那個冷的要死,冰的要命的山洞裡出來。
我看著外面還是雪白的山峰突然很想罵人。
「月華你個死老頭!就把我有個人扔在這個四面是雪,滿地是冰的鬼地方!你是想摔死我還是想餓死我!」
正聽著回音不停的回著我……我……我……的時候,月華不知道就從哪個雪洞裡鑽出來了!
「叫什麼叫!叫魂呀你!你小子睡了半年躺了兩年竟然一能動了就吼我這個救命恩人!你良心讓狗吃了你!」
「你還敢說!還說你是什麼醫仙!兩年半唉!你上什麼地方給我找兩年半時間價值賠我!」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趕緊走!我這裡養不了你!從剛能動嘴巴就開始念。念了一年多還沒念夠!真不知道你嘴巴是怎麼長的。趕緊讓僕人送你下山!記住!以後有事也不許來找了!你走了我就立刻搬家知道沒?」
這個老頭子!這麼口不對心。明明捨不得我還裝這麼瀟灑。
僕人來了。我就要下山了。
看著月華師傅的背影和他的一頭白髮。有點不捨。
他的頭髮是為了我累白的。
為了我,他拼盡自己全力救我出殺手包圍。
為了我,愁的一夜白頭。
為了我,用盡天下奇藥。
為了我,發誓終生不下山一步。
月華師父,我景榕只能將今生過的幸福。而且是非常幸福才可以。不然,我對不起你為我付出的心血。
「謝謝。月華師父!我一定會很幸福的。」
我輕輕對著他的背影說。
月華輕輕一震。大力擺擺手!催我趕快走。
伏在僕人背上。我離開了這個住了兩年半卻從沒看過的雪峰絕頂。
從連跟草都看不見的雪峰到人員茂密的平地。噪聲一陣陣的傳來。用的很少的耳朵還真有點不適應。
山下已經是初春,可是我還是裹著個大棉襖,戴著棉帽。沒辦法!身體虛。
微跛著走到騾馬市。挑了一頭看著比驢還小一號的騾子,一輛看著還能走的車。請老闆架好,付了銀子,趕車上路。
這個身體當初重傷,中毒,斷骨。刀傷劍傷挨了一堆。半年沉睡,一年才勉強找回了各種感覺,剩下一年時間能恢復到只是畏寒,微跛已經不錯了。只是特別容易累。不找代步工具就憑我自己只怕三天走不出這個鎮。
牽著騾車來到店舖。採買一些路上需要的東西。
兩年多時間,只怕物事全非。長路漫漫。沒有目地。會需要很多東西。
等採買的都差不多了,太陽也到了頭頂。
到了一個小飯館,叫了碗麵,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唉!你們聽說沒!聽說西鉞城出事了?」
「西鉞城出事早就不是什麼新鮮消息了。前兩年就聽說二城主瘋了,把三城主打重傷。這兩年不斷有官兵去圍剿。西域城已過氣不行嘍!」
「你這算什麼新消息呀!大家來聽我的最新消息。」
「你有什麼最新消息!快說來聽聽!」
「就是!別賣關子了!感覺說!」
「咳!就在幾天以前,據說管仲文當眾宣佈讓出城主的位子。天下能人異士都可以競爭。西鉞城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別看西鉞城現在不行,可那個城主的位子也是江湖人眼中的肥缺呢。」
耳朵裡聽著食客們的議論。一口面也吃不下去。
怎麼會這樣?
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放下筷子,我趕這騾車往西鉞城方向前進。
這頭騾子很個性。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在三個時辰只行進兩里的狀態下,我估計一年也到不了西鉞。
在路邊的菜地裡偷了一根蘿蔔,找了條繩子。拴在騾子面前。讓他能看不能吃,一直跟著蘿蔔跑。
就這麼溜溜躂達的向西鉞城前進。
不用擔心不認路。這一路上到處都是往西鉞城的江湖人士。
跟著背著大刀,拿著長劍,表情嚴肅,裝扮怪異的人。就這麼著距離西鉞城越來越近。
進了城,看到的不是記憶中的繁華。而是蕭條的街道,冷清的店舖。滿地沒人清掃的垃圾。
到底發生什麼了?
順著記憶裡的路走。沒到鉞成莊。卻到了杏花樓。
今天的杏花樓也早沒了當初的燈紅酒綠。
綾羅幔帳漫天飛舞。門口站著的是沒有精神的攬客小姐。
繼續前行,順著人流到了鉞成莊。
還是記憶中的大門。只是有些斑駁。
原來見到四老的地方現在擠滿了各種後腦勺。
各種聲音波浪一樣湧進耳朵。讓頭漲的有點受不了。
不願意聽這些噪音。順著旁邊的小路溜進後院。
慢慢的走,慢慢的回憶。
在這裡,我賴著巖烈抱。
這兒,小棋跟我結拜。
這裡,見到了小白他們。
還有這裡,這裡,這裡……
記憶一點一點從腦海深處湧現。
就好像藏在一個盒子裡,有一天突然打開,裡面所有的東西都跑了出來,攤在面前。有感動,有悲傷,有憂鬱,有尷尬……。
走的累了,坐在一塊大石上。
整理所有關於鉞成莊的記憶。甜多於苦,喜多於悲。
正沉浸在回憶裡,被一個聲音打斷。
「這位公子,擂台在前面。這裡是不能進來的。請您離開吧。」
慢慢的回頭看向來人。
比記憶裡的人高了一些,壯了一點。身邊沒了那個總是出現的高大沉默身影。
「小棋,你怎麼長的這麼高了?」
小棋看著我。先是疑惑,然後就是一副見鬼的德行。
「你!你!你是人是鬼?」
很想逗逗他。
「你說呢?好久沒上來了!地面的陽光照的我很難受呢。小棋。」
小棋臉色唰的白了,雙腿打顫,啊的尖叫了一聲跑了。
「不是吧!這樣就跑了?」
正好笑的看著小棋的背影,一個人突然從後面猛抱住我。
一驚,掙扎。卻因這人的話而停下。
「是你嗎?是你嗎?你終於來看我了嗎?你終於不再怪我了嗎?是我在做夢嗎?是你入我夢來嗎?……」
他低低呢喃,雙臂使力抱緊我。
蒼雲!
淚滑過臉頰。我一聲也發不出來。
「那是夢對不對?我以為我失去了你,那是一場可怕的夢嗎?……」
輕輕的,小心翼翼的探詢的口吻,讓我聽的心都扭了起來。
我的蒼雲。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想轉過身,卻被他抱的更緊。
「不要。不要動,不要動。一動,你就又會像以前一樣不見了。我又要四處找你。可是我總是找不到。找的我好心慌。」
淚落的更凶,這樣的蒼雲讓我痛的全身顫慄。
正想告訴他我不會消失,他突然向下墜去,帶的我也倒在地上。
「舍弟驚擾這位兄台,實在抱歉。請到前廳用茶。」
輕撫蒼雲青白的臉,沒有抬頭。
「你為什麼要打暈他?」
49前塵往事(完鳥)
抬頭看著來人。
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涼氣。
「好久不見了。仲文!」
管仲文呆呆的看著我。蹲下來,輕輕碰我的臉。
「冷的……我果然是在做夢。」
起身,頭也不會的大步離開。
「站住!」
我叫住他。
他身子一頓。
「先找人幫我把蒼雲抬回房間。我抬不動。」
管仲文全身顫抖。
「兩年七個月零十七天。我等你入我夢整整等了兩年七個月零十七天。你終於來了!我終於又能見到你。」
看看地上躺的這個,緊緊抓著我的手不鬆。旁邊站的這個以為自己是在夢遊!月華臭老頭!看來你真把我寫死了。
無奈的看著周圍的傻站著的人。
「你們誰先把蒼雲抬起來?」
巖烈首先反應過來,上前七手八腳的把蒼雲抬進屋裡。我也只能跟著進去。
等把蒼雲安頓好,我在床邊坐下。跟巖烈招呼。
「烈烈!好久不見了!門口有輛牽著不走打著倒退,頭上拴著根蘿蔔的騾車是我的,幫我安排好可以嗎?」
「……是!」
「還有就是幫我把門口那尊門神弄進來。不管用什麼方法。」
「……是。」
「再有就是找個大夫來看看蒼雲。可以嗎?」
「……是。」
看著還站在原地不動的巖烈,我輕歎一口氣。
「放心,我不是來索命的厲鬼!我現在還喘氣呢!趕緊去吧!」
「是!」
看著巖烈出去,像拔蔥一樣把管仲文拔到屋子裡來。管仲文還傻在原地。
過不去,只好像他招收。
「來,過來一點。」
看他過來,用盡力氣在他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啪!
管仲文的臉歪到一邊。臉上立刻顯出紅色手印。
吐吐舌頭。好像太用力了。
「醒了沒?看看我是死的還是活的。」
管仲文摸著熱辣辣的臉,看著我的眼睛透出了光。
一把抱住。
「活的,活的。」
我覺得腰快斷了,揪著他的頭髮在他耳邊吼。
「放開!骨頭斷啦!」
管仲文猛然放開我,也不顧我一直手還拉在蒼雲手裡,拽我起身,上下左右的看。
「傷什麼地方了?在哪裡?快讓我看!」
扶住感覺快掉了的腦袋。急忙制止他。
「別晃了!再晃就散了!」
等他冷靜下來,就看他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是外面有亂哄哄的武林人士,這邊有被敲暈的蒼雲。我和管仲文都不能安靜的講。於是說,讓他把外面的處理好,我把蒼雲安頓好。然後找個安靜的日子慢慢說。
管仲文出去辦事,我回頭看著蒼雲。
臉色憔悴,顴骨突出,嘴唇乾裂,頭髮紛亂,鬍子拉碴,衣服沾滿灰塵,十指沾滿泥土。
蒼雲,這兩年你都對自己做了什麼?
正想著,就見蒼雲的眼皮動了動。
要醒了。
看他睜開眼睛,開始有點迷濛,當看到我時,露出甜美的笑容。
「對不起!我把你搞丟了。怎麼也找不到。你怪我嗎?」
「我從來都沒怪過你什麼。不是嗎?」
「是!我的景榕很善良。即使是自己受了委屈也從來不怪誰。可是我卻把這樣可愛的人兒給弄丟了。每次你景榕有危險的時候我都不在他的身邊。總是讓他那麼柔弱的一個人獨自面對。這次我更是弄丟了他。他現在可能在什麼地方孤單的哭泣著。可是我卻找不到他。我沒辦法保護他。我……我……我真是該……」
手落在蒼雲的唇上,阻止他吐出那個我剛剛逃脫的字眼。
「蒼雲,景榕沒有丟哦,他只是迷路了,你知道的,景榕從來不認路。只要地方大一點他就能迷的不知所蹤。你只要在一個地方靜靜的等著,景榕就會自己回來的哦。」
蒼雲的眼神有些迷茫。好像沒有聽懂。
「自己會回來?」z
「是呀!就好像兩個人在街上走散了,怎麼找也找不到對方。可是只要有一個人站在兩個人都熟悉的地方,另一個人就能順著記憶找回來一樣。景榕在找你,你也在找景榕。這樣不是會錯過嗎?只要你在一個景榕熟悉的地方等著他,他自己會回到你身邊的哦。」
「景榕熟悉的地方?他最熟悉的地方在晉城的桫欏巷。我要去那裡等他!」
說著,蒼雲爬起來就要走。我急忙拉住。y
「慢著!景榕最熟悉的是桫欏巷嗎?人最熟悉的是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你還記得第一次見景榕是在什麼地方嗎?」b
「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見景榕是在……在……在鉞成莊!」
「對了!在鉞成莊!你只要在鉞成莊等著不就好了嗎?」
「對!在鉞成莊等。我這就去。」g
「站住。這裡就是鉞成莊。你只要在景榕住的小院等著,景榕就會來的。」
「小院?對。小院。去小院。」
看著蒼雲踉蹌的奔向小院。我只覺得鼻子發酸。
深深的吸了口氣,重重閉下眼睛,把眼淚逼回去。
拖著酸痛的腿慢慢向小院去。
一進去,就聽見打掃的聲音。蒼雲在裡面指揮著眾人。
「快點快點!這裡要打掃乾淨,那裡要擦的亮一點。不然景榕就不到這裡來了。快點快點!」
推開門,看到蒼雲站在那裡,不停的忙碌。
調整好表情,靠在門框上,大聲叫著蒼雲。
「蒼雲!你在什麼地方!我回來了!快來接我!」
聽到我的聲音,蒼雲唰的從房間裡竄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我,歡叫一聲,一把將我抱了起來。
「你真的回來了!我還以為我在作做夢!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太好了!」
抱著我不停的轉圈。喜悅之情溢於言表。我也忍著眩暈笑著看著他的臉。
真的真的好想他。
兩人坐在大樹下。輕輕靠在一起。
「你在忙什麼?」
「我在打掃,等你回來就可以住的很舒服了。」
「真的呀!太好了。這回我就一直在你身邊。再也不走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把你搞丟了!讓你吃了很多的苦。對不起。我答應過要好好照顧你的。可是我食言了。」
「笨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愛亂跑,又不認路。怎麼能怪你呢?再說,你要是沒在這裡等著我我怎麼可能找回來呢?」
「可是……」
「哪有什麼可是!我說不是就不是!」
「好!不是!不是!不要生氣哦。」
「好。你去洗澡刮鬍子,把自己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就不生氣。」
「現在?那你會不會又不見了?」
「不會!等你洗完澡的時候我一定會在房子裡看到我在等你。」
「……好!一定要等著我哦。」
「好!等你!要洗乾淨哦。」
「嗯!等我哦。」
「嗯!去吧!」
看蒼雲一步三回頭的去浴室。長吁一口氣。還好。他病的還不是很嚴重。慢慢的幫他理順邏輯和記憶應該可以回復。
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抬眼就看見小棋在一旁探頭探腦的。
輕輕招收,讓他過來。
看他的架勢,好像我隨時會跳起來咬他一口似的。
「來,拉我一把,我起不來了。」
伸手等他,半天才見他把手伸過來。
撫著腰,一瘸一拐的走進房間。
小棋也跟著進來。
「你的腿……」
「怎麼不怕我是鬼了?」
「你不是!鬼沒有腳。更不會……」
「更不會什麼?更不會是瘸子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我知道!呵呵!現在只是瘸了我已經很滿意了。不要這麼不自在。只是累的時候比較明顯。沒關係的。」
「你……還是一點沒變。還是那麼善良大度。」
「什麼呀!呵呵。小棋呀!幫我準備點水吧!讓我洗個澡。我好累哦。」
「呵呵!真的一點沒變。還是很會耍賴。」
趁著小棋出去的時候,我一下癱倒。
這個身體現在最多支撐三個時辰。長一點都累的要散架。真是的!
躺在床上,微微的犯困。還是這個床比較舒服。那個騾車睡起來實在難受。
隱約覺得有誰來又走了。
我翻個身繼續睡。
再次睜開眼睛,月上中天。
睡了這麼久?
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我卷的跟鹹菜一樣。正想找包袱,就看到床邊小几上擺著一套乾淨的衣服。
誰這麼貼心?
不管了!先換了再說。我可不想穿著鹹菜到處晃蕩。
換衣梳頭,拍拍臉蛋。
嗯。有血色!不像鬼。半夜出門應該嚇不死人。
推門出去,卻看見蒼雲在跟管仲文對峙。
這兩兄弟在幹嗎?
上前站在他們兩個跟前。
「你們在曬月光嗎?」
蒼雲的注意力立刻轉到我身上。
「景榕你醒了!我洗乾淨了!你看。」
抓住他的手翻來覆去的看呀看
「嗯!洗的很乾淨。好了!現在去睡覺!看你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那你呢?」
「我剛睡醒怎麼可能睡的著?你先睡!我一會就進去。」
「我睡景榕的房間嗎?」
「對呀!我的房間。去吧!放心!我一會就進去。乖乖的哦。」
「好!我進去等你!你要是有什麼事就喊我。」
說完還看了管仲文一眼才進去。
看蒼雲乖乖進屋。我轉頭看向管仲文。
他的眼睛閃過一絲痛苦。很快!
「要說嗎?」
「……」
「坐下吧。」
坐在大樹下面的躺椅上。我開始聽管仲文的記憶。
「當年你隨師父上山養傷。前腳才走,後腳南驥雲就放了一個響箭。引來一群黑衣侍衛接他回宮。我們正考慮要不要送你到山下的時候就來了一道聖旨說擴大軍備要西鉞城年供賦稅一千萬兩。我們都覺得事情不對,可能皇帝要對我們下手。同時也慶幸你已經離開。至少不會牽連到你。而且我們也派了人跟著。可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失去你們的蹤影。蒼雲當時就急了。一定要去尋你們。被師叔攔住。我和三弟也勸他說情況不明,這裡也是焦頭爛額的一堆。還是等等再說。更何況有師父在不會有什麼問題。蒼雲不聽。一定要去尋你們。正想出城,就發現官兵把西鉞城圍的鐵桶一般。我們是誰也出不去了。呵!這官兵來的奇怪去的也突然。三天之後突然全部撤走。蒼雲急著出去尋你,師叔和阿虎擔心他出事,將他壓制住。我派出所有人。沒有消息。三個月以後接到了師父的信。信裡說……說你已經……。大概就是這樣。」
沉吟半晌。
「那蒼雲怎麼會變成這樣?」
「師父信上說要瞞著蒼雲。可是被三弟無意間說露了。蒼雲大受打擊,怎麼樣都不信,可是師父的信白紙黑字些的清楚。不由的他不信。傷心,氣憤加上自責,怒急攻心!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當初誰攔著他找你他就跟誰動手。下手絕不容情。三弟也是在那時傷在他的手裡。」
「那個老虎受傷了?」
「是!蒼雲一劍斷了三弟一臂。」
「啊!」
我嚇了一跳!那個老是橫橫的徐錦虎竟然斷了一臂!真不敢想像當時的情況。
「你呢!你怎麼成這個德行了?臉色蠟黃,說話呼哧帶喘,整個人躬著身子直不起腰。連西鉞城蕭條成這個德行,你甚至連城主的位子都想讓出去!」
「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你……還是沒變呀!」
怎麼人人見我都說我沒變!!就兩年我要變到哪兒去呀!真是的!
「不想說算了!說來說去還不就是方不下事業,心力交瘁,積勞成疾,哀莫大於心死。睡覺睡覺!」
起身向屋裡去。管仲文在後面出聲:「景榕!你真的就不能接受我嗎?我不求你離開蒼雲。只要……只要你能接受我。」
頓了一下。沒回頭。
「我很感動!可是我的心很窄。只能裝下一個人。兩個人就太擠了。對不起。」
不去看管仲文,不讓自己心軟。在感情上軟弱妥協只會讓自己陷入深淵。
回到房間,蒼雲正坐在床邊瞪大眼睛等著我。
對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云云!我來嘍!」
花開花落誰堪折枝?
囈語飛飛------星辰花之語<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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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將蒼雲撲到在床上!
雙手揉著他的臉。
「云云!我都回來了,你都沒有親親呢!」
聽了我這話,蒼雲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
輕輕的小心翼翼的在我唇上一吻。
「太輕了!沒感覺!」
雙手撐在蒼雲頭的兩側,看著他的眼睛,慢慢的壓了下去。
柔軟的唇,溫熱的氣息,香甜的味道。
慢慢的在他唇上研磨。伸出小舌輕輕一探。他的反應就如同觸電一般。
正想抬起頭,他猛地追了上來。
牙齒在我唇上輕輕啃咬。不痛,卻麻麻的。
「嗯!」
輕哼一聲,他熾熱的舌突然創入,在口中翻攪。引的我一下像被抽了骨頭一樣軟在他的身上。
玩火自焚!
這時蒼雲反壓在我身上時唯一想到的一個詞。
無力阻止彼此衣服飛速消失。也無力阻止他在全身上下種滿草莓!更無力阻止他的開拓進攻。
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緊緊的抓住他的脊背,努力的跟隨他。
「蒼雲……啊……慢……慢一點……呃……」
「景榕!景榕……景榕……」
「我……我在……在這裡……在……啊……」
突然的,被猛翻個身,四肢匍匐在榻上。
蒼雲依然沒有退出去。攪動的感覺好似全身都被抽到一起,引起身上一陣痙攣,不自覺得將蒼雲含的更緊。
「啊……好緊……好熱……嗚……景榕……」
臉埋在枕頭裡,燒得頭髮都快焦了。
跪趴在床上,雙腿被分得更開,雙手被反拉在身後,拽在蒼雲手中。臀被迫抬得更高,蒼雲也更加深入。到了從來沒被碰觸過的地方。
「不……太深……深了……出去……求……求你……」
快感從一點波及全身,覺得心臟好像都已經要停了。眼淚已經遮擋了視線,嘴裡只能發出嗬嗬得聲音。
當滾燙的液體噴薄而出的時候,我頹然倒下失去了意識。
突然被什麼東西驚動。睜開眼睛,心裡空空的,整個人好像都沉到了水裡。
怎麼回事!
四處張望。看到蒼雲木頭一樣坐在床邊。眼睛雖然向著床鋪卻不知道在看什麼地方。
「蒼雲?」
酸澀的身體無法動彈,只能試探性的叫他一聲。
似乎受到驚動,縹緲的眼神轉了回來。可是依然沒有正常。嘴裡自言自語。
「景榕沒有丟。景榕死了。他在去山上的途中死了。他就那麼孤獨的死在路上。連屍首都找不到。我連給他封墳都作不到。就只能讓他暴屍荒野。我根本不配做他的愛人。他凡事都會為我著想。可是我卻什麼都不能為他做。現在他去了!我為什麼還活著!還這麼渾渾噩噩的活了兩年!以他的性子,在下面一定等的都要開始罵人了!可是我還在這裡。我應該去找他了。」
看著蒼雲的樣子,脊背一陣發涼。
他陷在回憶裡拔不出來了!
一定要把他拉回來才可以。什麼東西可以製造出大動靜?
勉力起身,四處搜索。
沒有!只有旁邊有一個銅臉盆。
拿起臉盆,順手撈了一個鎮紙!兩相碰撞!
當!
著聲音還真大,耳朵都快聾了。
看蒼雲順聲望來。
將臉盆摔在地上。
「酈蒼雲!我活的好好的你幹嗎咒我死!」
 反應變的超級遲鈍的蒼雲看著我。好像根本不認識。
上去揪住他的頭髮。
「酈蒼雲!你是不是養了新歡忘了我這個舊人,現在才急吼吼的盼著我早點嚥氣!」
我努力瞪大眼睛盯著蒼雲看。眼睛好酸!
蒼雲眼睛眨巴眨巴的漸漸回復清明。
「景榕?是你嗎?」
「廢話!不然你也為是誰!說!你是不是有別人了!」
「沒有!」
典型的條件反射式的回答。
「這回就相信你了。還傻站著幹什麼!你不累呀!睡覺!」
一下被抱起,輕手輕腳的放在床上。一雙大手從頭摸到腳。
紅著臉推開他。
「幹嗎!剛才還沒夠呀!」
「你沒……你真的沒事?」
「基本沒什麼事啦。哎呀!不要在摸了!再摸我翻臉了!」
頭抵在我肩上。沒一會就濕了一大片。
輕輕拍他肩膀。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以後會好的。會好的。」

就這麼輕輕的勸慰著蒼雲,看著外面的天已經濛濛亮了。
蒼雲的眼睛腫得跟爛桃一樣,我則好似和熊貓是親戚。
兩個人坐在房間裡對望。
他貪婪得看著我,我欣喜的望著他。
我大難不死,他神智恢復。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實在高興。開心!!!
※※※z※※y※※z※※z※※※
可是三天以後我就高興不起來了。
蒼雲無時無刻不盯著我。只要我一不在他視線內,他馬上滿宅子的找我。要是找不到,絕對鬧的雞飛狗跳。搞得我即使上茅廁也會有一個大尾巴。嗚!人家便便也要跟!我的隱私呀!
在我輕聲勸解,怒目而視,嚴重警告統統用盡的情況下,蒼雲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套在我左腳踝上。
翹腳一看,一個做功精美得腳環。上面還有三顆叮噹作響的鈴鐺。
「這是幹什麼?」
「你老是不讓我跟著。可是我又不放心。帶著這個,只要你活動我就能聽到你在什麼地方。」
瞪著腳上這個可以媲美狗鏈子的東西。心裡那個氣呀!
「你當我是你家小狗呀!還栓個鈴兒聽響!趕緊給我摘了!」
蒼雲聽我這話,立刻露出一副鬱悶表情。
你還真知道我軟肋在哪裡。
「好了好了!我帶著就是了!別露出這麼一副表情來。」
就這麼著,那個狗鈴鐺就在我身上成天的嘩啷嘩啷的響著。

管仲文的城主位子到底是沒讓出去。就因為我出了兩個問題。
一個是人的一生最重要的是什麼。另一個是如何做一個在上位者。
兩個問題首先擋住了大字不識一個的。然後問題的回答又擋住了衛道士,而根子軟的,以權謀私者,誇誇其談者……。這麼一下,就剩了兩個人。
一個是西域冷血城主,一個是朝廷退休官員。這兩個都超級聰明可是又都不太合適。
於是我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冰變成水最快的方法是什麼?
於是,兩個人淘汰出局。
說白了,我是成心的。一點都不想管仲文辭職。為他也為我自己。至少他現在還沒死心。

看著天氣漸漸暖和,我和蒼雲決定向管仲文辭行。出門去遊歷大江南北。看看老朋友,認識新朋友。雖然管仲文不捨得,可是他有責任要背。想追也追不來。
哈哈!我們走了!

番外一
路遇山賊
山路崎嶇險惡。一輛牛車在路上緩慢的爬行。
「站住!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
一群土匪攔住牛車準備搶劫。
車伕倒也冷靜。拉住了牛車停在原地。
一個聲音從牛車裡傳出來。
「趕車的,車怎麼停了?」
「坐車的。咱們遇到攔路的了。」
「啊?咳!咳咳!等我出去看看啊!」
一個人掀開簾子鑽了出來。
此人面色死白,唇無血色,兩眼深陷,顴骨突出。長髮飄散,腳下虛浮。三魂飛兩,七魄余二。真真是三分不像人,七分更像鬼。
攔路的土匪們背上集體一陣惡寒,不約而同向後撤了一步。
這男子一手扶在車轅上,一手撫胸。呼吸急促。
「咳咳~~~~~!各,咳~~~!各位這,咳~~~~!是?」
男子問了一句話中間咳了兩三回。說話間還呼哧帶喘,一幅馬上要斷氣的樣子。
眾匪相互看了言,一個看著像頭的土匪開口到:「小子!趕緊的。別等大爺我動手。要不,哼哼!照大爺我這口刀說話!」
說話間,男子彎腰一通狂咳。那架勢恨不得把肺都給咳出來。而眾土匪竟然集體靜默,都在等他咳完再說話。
好不容易男子咳聲漸息,歪歪的倚在車轅上,似乎剛才已經把所有力氣都用光了。車伕忙把腳登放下,扶著男子坐定。從車裡找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喂男子吃下。
男子眉頭深鎖,艱難吞下藥丸,等了一會。開口說。
「實在不好意思。剛才咳的比較厲害。沒聽清您說的什麼。能不能再說一遍?」
眾土匪面面相覷。自從在這裡開山辟路以來,劫了也不止百次千次,哭的鬧的匪的悍的,什麼樣的沒見過!只要一說動刀哪個不是軟腳蝦似的。可是今天這個癆病鬼竟然什麼都沒聽清!
土匪頭只好又重複一遍。
男子聽完。一臉茫然
「啊!?」
轉頭問車伕
「趕車的,這是什麼意思?要我們趕緊什麼?」
土匪頭一聽,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就算聽不懂,看這架勢還看不懂嗎!
車伕好像早已經習慣,面無表情的說
「他們是攔路搶劫的。是讓你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去。不然就要動刀砍人了。」
「對!趕緊交出來。」頭子見有人解釋,連忙點頭稱是。
「是這樣呀。我明白了。」男子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
他轉過頭去問車伕:「云云,咱們還有多少值錢的東西?」
趕車的上車查看。
車裡面靜了一會,聲音傳出來。
「咱們一共還有銅錢五十五文。您的藥值一兩五錢已經吃了一半。還有算咱們穿在身上的,舊衣一共二十一件。其中有三件撕壞了沒來得及補,六件上已經有十來個補丁。其他的也都補丁。最好的一件正穿在你身上。還有棉被兩床,枕頭兩個。還有這牛車。一共值個十幾兩。其他的零零碎碎也值個三五兩。」
「哦。這麼些呀。」
男子聽完,重新面對眾土匪。問。
「怎麼樣?我這雙鞋也是半新的。再不行還有我的藥鍋子。」
土匪頭聽著這人報帳。覺得黑線佈滿額頭。心裡話說。
今兒出門也沒看看那黃歷。剛出來就碰上個癆病鬼。還窮的叮噹響。真***倒霉。連藥鍋子都給搭上。我缺你的藥鍋子呀!
閉閉眼,土匪頭揮揮手。
「趕緊滾。別在這觸老子霉頭。奶奶的,一清早就碰上你們。真***倒霉。快滾快滾。」
男子見狀,顫巍巍的站起身來,舉手長揖。
「多謝大王。像大王這麼俠義之人實屬於世間少見。敢問大王尊姓大名。小的一定廣為傳播大王的俠義英名。讓世人都知道大王的高風亮節,扶危助困之壯舉。」
土匪頭被說不好意思,兩頰泛紅。
大力揮揮手。
「什麼俠義補俠義的,都是江湖上混的兄弟。說話別這麼客氣。老子大名叫魯人賈。給,這是五十兩銀子,拿著。請個好點的大夫,看你這身板。快走吧!」
說著將男子扶回車裡。

看著牛車一路繼續緩慢爬行,消失在山間路上。魯人賈心中感歎。當好人竟然另心中如此滿足。剛才扶那人上車時,那人激動的渾身顫抖,聲音哽咽。看來是真的感動呀。從此發誓以後一定要當一個劫富濟貧的俠盜。

「云云,現在那些土匪能追上來嗎?」
「現在距離已經遠了。再說那些土匪也不會追上來的。」
「這樣呀。」
「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哈……」
車裡傳出暴笑聲。邊笑邊咳。
「不要笑的這麼猛。小心嗆著。」
「云云,你說那些土匪怎麼這麼單純呀?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連搜身搜車都不會。哈哈!咳~~!我剛說了兩句酸話,那個頭子馬上感動的掏了五十兩給我。他怎麼這麼可愛呀!這麼單純怎麼當土匪呀?哈哈哈哈~~~~~~!」
「景榕!不是他們單純。是您太會演戲。你真是把人騙的一愣一愣的。」
「云云,話不是這麼說的。要是沒你配合這戲也演不下去呀。呵呵。還是你聰明。不用我說都知道該怎麼說。」
「過獎了。拜你所賜,這一路上沒遇到二十回也遇到十二回土匪了。每回都用這招,已經不用你囑咐我了。難道你就不怕土匪上車搜查嗎?」
「不怕不怕!呵呵。反正咱們車上也就你說的那些東西。不怕他們查。呵呵!咱們的家當全都在你身上呢。交給你最保險了。你可是武林高手那。」
「是。我知道了。景榕,現在該吃藥了吧?」
「……。蒼雲,能不能不吃呀?藥好苦的!」
「……」
「一半好不好?」
「……」
「云云~~~~~~~~~~!」
「……」
「那我要吃蜜餞,酸梅,糖山楂,還有杏仁糕」
「只能吃蜂蜜。」
「嗚嗚~~~~云云欺負我~~~~~~~~~!」
「耍賴也沒用。快喝。不然藥涼了更苦。」
「咕咚~~~~咕咚~~~~」
「給你蜂蜜!」
「咳~~~~~!好苦!吃了蜂蜜還是苦。」
「給你一個糖山楂。」
「嗚~~~!好酸。還是你心疼我。云云最好了。」
「山楂還堵不住你的嘴。」
趕著牛車的蒼雲臉上也不由得露出淺淺的笑容。
番外二
在晉城桫欏巷裡,每天早上,其中一戶人家就會傳出一聲慘叫。
「啊∼∼∼∼∼∼∼∼∼∼!阿文!現在是初春!不要用冰水潑我!我已經起來了。」
「你還知道起來?乾脆睡著不要起來算了!看看太陽都到什麼地方了!你還萎在被窩裡面!雞都叫了三遍了。」
「阿文!被窩又濕了。不要老用冰水潑我好不好?」
「可以!只要你早上能乖乖的起來。」
「不要!每天半夜才睡,又著麼一大早的讓我起來。我起不來。」
「你白天又不讓我碰你。晚上還要我早睡。我怎麼可能睡得著!」
「你在胡說些什麼!趕緊起來打掃院子。再敢胡說今天就去睡院子。」
「不要。院子裡全都是蟲子我才不睡。抱著阿文才睡的舒服。」
「整個一個老不修!滿嘴胡說八道!再說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趕緊起來!今天還要去作坊。別整天跟沒事人似的。景榕交代下來的生意你要是給敗了。不用他回來我先饒不了你。」
「景榕景榕!從他離開你就把他掛在嘴邊。到現在都兩年多了!你還是成天景榕景榕的!你到底什麼意思!他一個毛孩子有什麼值得你掛念的!」
雲四風突然向阿文咆哮。
阿文一愣。輕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出門去。沒有再看雲四風一眼。
雲四風坐在潮濕的床鋪上一動不動。
突然狠狠的扒了幾下頭髮。猛的站起來。換了衣服就向外走。
慢悠悠的跺到前廳。
空空的。
沒有人,沒有聲音,也沒有早飯。
雲四風伸手撓撓頭。繼續轉。
院子。
只有阿藍在掃地。
「阿藍,看見文爺沒有?」
「武爺起來啦!文爺去廚房了。才剛去一會兒。」
「哦!你慢慢掃吧。」

跺呀跺!跺到廚房。
張媽在刷碗。一抬頭就看見雲四風在門口探頭探腦。
「武爺起來了呀!找文爺嗎?文爺剛走。說是麼去後院。」
「哦!誰說我找他了!我只是隨便看看。走了!」

溜躂溜躂到了後院。只有梅子一個人在那裡整理東西。
「梅子正忙著哪!」
「武爺呀!您起來了!找文爺嗎?文爺剛到門房李頭那裡去了。您們也就是前後腳。」
「不找他我就不能來嗎!」
「能,當然能!不過要是去晚了文爺就又不知道要去什麼地方了。這幾天文爺很忙的。」
「我想起來了!我還有東西放在房子裡!我先回去拿。你慢慢忙!」
「哦!武爺慢走。武爺!回房子是左邊的路。右邊是去門房的!」
「小丫頭這麼多嘴!這麼大聲幹嗎!」

急吼吼到了門房。李頭正在抽煙。
「武爺起來啦!文爺剛出去。您老晚了一步呀!」
「誰說我找他的!我要出門辦事。」
「哦!這樣呀!哪武爺慢走。路上小心。早去早回。」
雲四風站在門口。不知道應該向左還是向右。
正發楞,就聽李頭在門房裡自言自語。
「這麼一大早的文爺就說要去清泉居。說是約了誰談什麼事情。唉!人老了。記性就不好了。」
聽到這話,雲四風毫不猶豫的向左奔去。完全沒發現身後宅子裡的四個人又湊在一起。
「我賭今天武爺追不到文爺。五文。」這聲音是阿藍。
「切!要是文爺不想被武爺追到。武爺是不可能找到文爺的。我賭今天文爺主動讓武爺找到。十五文!」這是梅子。
「你們兩個小的說什麼呢!今天武爺一定可以找到文爺。我賭十文。」張媽。
「你們今天一定都錯!今天武爺一定和文爺前後腳回來。可是這一路上就是見不找文爺。我出二十文。」吐煙圈的李頭。

原來這幾個人成天閒的沒事拿文武雙判打賭。什麼世道!

再看雲四風。就這麼一路到了清泉居,歡喜樓,肥皂作坊,魏爺住處,菜市場,剪刀鋪子……。每次都能知道阿文的行跡,可就是抓不到阿文的影子。氣得他鼻子都快冒煙了。

踩著重重得步子,順著蹤跡找呀找。結果卻是——沒有!
氣得雲四風也不掩飾身份,直接竄上房頂四下張望。完全沒發現自己已經成為眾人指點得目標。
眼睛像雷達,目標!阿文!開始搜索!
腦袋轉呀轉。突然定住!發現目標!
拔腿直追,身形如影子般閃過行人的視線。
飛身落在人前。
這人不慌不忙抬頭看雲四風一眼,向左邁出一步。繞過雲四風。繼續走。
雲四風氣的身體發抖。
好你個文判!看到我還裝沒看到!從前我永遠排在「仲裁」之後。現在你有成天想著景榕那個臭小子!你到底想把我甩多遠!
「文北齊!你給我站住!」
繞過他離開的人腳步頓了一下。慢慢的轉過身子。雙眼冷冷的看著雲四風。
看著那人清涼的眼睛,雲四風由憤怒轉為垂頭喪氣。
嗚嗚。為什麼明明把自己氣的半死卻在看到他眼睛的時候就咻的一下所有的氣都跑了!
「阿文。我知道我錯了。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是在下不好。武判大人怎麼會錯呢。是在下不長眼睛惹武判大人生氣。」
雲四風只覺得後背發冷。天哪!阿文今天真的生氣了。
「阿文!我錯了。我不該亂吃醋。我不該對你大吼。我不該連景榕的醋都吃。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武判大人有什麼不敢呢!一個月來上十來次也還算好。沒事了就裝大爺在房子裡吃白食。閒了再喝點小酒飲點陳醋調劑一下。武判大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儘管提出來。在下能辦到了就給您辦了。省得您老再氣的跳腳。」
這回雲四風頭皮發麻。
慘了慘了!今天肯定混不過去了。
「阿文!我知道我發神經!我腦子進水!我抽風抽大了!你就饒了我吧。」
「饒?既然武判大人都說出饒這個字眼。那我也不客氣了。算算你這兩年你莫名其妙發了多少次脾氣。這個宅子早就成了四鄰的笑話。你還每天大嗓門的亂吼!成天什麼事情也不作,只知道吃景榕留下的銀子。你還好意思吼!我也知道你是個榆木疙瘩。說了也白說。從今天開始,你每天睡門房。看門三個月。」
「啊!不要這樣!阿文!不要趕我出門!」
雲四風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直接哀嚎出聲。引起滿街人好奇的視線。

桫欏巷裡的四個家人誰也沒贏。大家第七十五次打成平手,不輸不贏。

話說這天晚上,雲四風只能在門房練拳。練著練著就想起來那個叫景榕的小子。
「兩年沒這小子的消息。沒消息也成天害我倒霉!這小子!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還成天讓阿文掛在嘴邊上!真是的。說不定正在什麼地方和蒼雲那小子快活呢!把這麼個房子扔給我們。讓我和阿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還害我成天被罰。」
正想著,就看牆頭飄起一個白花花的東西。
那是什麼?
雲四風瞇著眼睛仔細的看。
還沒看明白,就聽那個東西出聲了。
「雲∼∼∼四∼∼∼風∼∼∼∼你∼∼∼在∼∼找∼∼∼我∼∼∼∼嗎∼∼∼∼?」
「是誰在那裡裝神弄鬼!趕緊出來!不然當心我武爺爺不饒你!」
白花花在半空中不自然的晃了一下。似乎作了些調整。繼續慢悠悠的說:「雲∼∼四∼∼風∼∼∼∼你∼∼∼過∼∼的∼∼好∼∼嗎?我∼∼∼來∼∼看∼∼看∼∼你∼∼哦∼∼來∼∼∼∼看∼∼你∼∼了∼∼∼∼」
「不知死活的東西。著打!」
隨手扔過去一顆石子,就看那個飄在半空的人很努力的想躲卻躲不過。
眼看就要打到。這一下力氣十足。被打上不死也要重傷。
就在這時,牆外飛來另一顆石子後來居上。兩石子相撞,濺出一堆碎片。
危機解除。可是飛濺的碎片也打到了飄在半空的白花花。
「唉呀!疼死了!好你個雲四風。我大難不死來看你。你竟然用這東西招待我!我一定要跟阿文告狀!讓阿文修理你!你個博美鬍子!」
雲四風聽這個聲音很耳熟。直到聽到這聲「博美鬍子」,雲四風可以肯定這個在半空的白花花就是那個出去就當丟了的景榕臭小子!
「景榕你個臭小子!你終於知道要回來了!這麼久也沒個消息!你根本就是找打!大半夜的不敲門半空裝鬼找死呀你!趕緊給我滾下來。」
看著那個讓他掛念的好久的人被他的小愛人小心翼翼的放下來。雲四風覺得眼睛有點酸澀!
「他奶奶的!這大半夜的哪來的沙子吹到眼睛裡了!你們兩個臭小子趕緊把臉上的白面洗掉進來。讓我看看這兩年你倆混的怎麼樣!」
「阿文!快來看誰來了!
藉著迎接景榕,雲四風進了房間!一個月的責罰不到一天就正式宣告結束。
番外三
君臨天下
「君臨天下!這裡果然是萬人敬仰的祭壇。景榕,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南冀雲坐在金鑾殿上又一次想起景榕。
當年被影衛接回宮,見到父皇,父皇告訴他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給自己的試練。是為了能讓自己能忍人所不能,能瞭解人性是什麼,能知道怎樣才能做一個掌握人心的君王。
開始,自己還很高興。高興父皇沒有放棄自己,高興父皇在為自己未來繼位做著打算,高興自己可以重返皇庭。可是這種高興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就在自己向父皇提出讓景榕認族歸宗的時候,卻惹的父皇大怒。說什麼景榕本就不是皇家血脈,要不是還有點利用價值早就除之後快。現在他已經沒什麼用處,留著他只會是皇室的一個污點,早在自己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排除暗衛去追殺他,現在只怕連屍骨都已經被野獸啃光,讓自己好好想想怎麼治國,不要再為一個孽種花心思。
記得當時聽到這個話自己的耳朵嗡的一下。
死了!?那個心如水晶一樣剔透的人就這麼死了?那個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給自己一絲溫情的人就這麼沒了?這個在世上唯一和自己有著相同血緣的人就這麼被他的父親解決了?
這難道就是皇家嗎?虎毒尚不食子,這皇家竟然連禽獸都不如!
想著和景榕在一起的日子,南冀雲不由得想笑。那時候多苦。一個不知民間疾苦一肚子氣憤的落魄皇子;一個身體奇差卻一腦袋鬼靈精怪的私生皇子。一對奇怪的組合在一個所謂的大戶裡討生活。仔細想一想,幾乎都是那個一腦袋鬼主意的景榕牽著自己跑。景榕他從來不在乎什麼身份面子。只要不是出賣自己尊嚴的事情似乎他都能接受。
那時候雖然被父皇一貶到底,可是卻感受到了溫情。這種溫情是在皇宮裡從來都不敢想的。也看到了在兩個人之間能夠有的最濃烈的愛情。看到景榕他們兩個,會讓自己覺得什麼身份地位性別都不是距離。只要兩顆心能碰撞在一起就能迸發出最濃烈的情感。這種情感可能激烈,也可能綿軟,可是,只要能見到擁有這樣情感的人就是最只得羨慕的。
看看現在的自己,坐在皇位上,接受文武百官朝拜;後宮佳麗如雲,各個千嬌百媚;內國庫充裕百姓富足,外有良臣戍邊各國臣服。這個位子是自己從小就夢寐以求的,現在終於坐了上來。可是為什麼心中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覺得好像總是不能滿足。到底是缺了什麼?
記得剛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自己不知道要如何反應,只能麻木的看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而父皇漸漸交給自己很多的事情。讓自己熟悉朝政,為以後接班作準備。可是,心中的恨意卻隨著時間的推進而增加,一日多過一日,一日勝似一日。直到有一天,自己已經掌握朝政,各個大臣也都覺得自己可以獨當一面,父皇已經成為這個王朝推進的絆腳石。在一夜之間,自己率領禁軍逼宮,逼父皇寫下退位詔書,自己黃袍加身坐上金鑾寶殿。再然後,在每日處理朝政的時候總是在不經意間想到那個總是面帶笑容,懶的能靠著不站著能坐著不靠著,成天撒嬌的聰明弟弟。在那幾個月裡,自己從來沒有叫過他一聲弟弟。也很少給過他好臉色。可是他從來不在意。只是在他面前,自己總是能流露出最真實的感情。而在這個深宮之內,自己每天都要帶著面具。即使獨處之時也不能摘下面具。因為在不直到什麼地方都有人在看著自己、等著自己。看著自己出錯、等著自己的破綻。當帝王真的好累好累。真的好想再看到景榕呀。
看著底下一堆大氣不敢出的腦袋,南冀雲又開始生氣起來。
我又不是老虎,怎麼見了我就跟老鼠似的一個個腿肚子轉筋渾身篩糠!
咳嗽一下,看眾人集體身體一抖。
抖什麼抖!我也只不過是清清喉嚨準備說話。
「眾卿家還有什麼事情要奏報嗎?」
底下一片靜默。
這幫老傢伙,連放個屁都要考慮半日。
「要是每什麼事情今兒就到這兒吧。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就這個時候聲音最大!就知道你們巴不得趕緊都走。
回到北書房,招來自己的影衛,聽他們報告各種大小事情。這些事情在朝堂上那些官員嘴巴裡聽不出來的。
聽完了,翻看著各種折子、報告,做著各種批復、考慮各種可能和應對方法。漸漸的光線昏暗起來,蠟燭點了起來,冷風也漸漸滲了進來。拉拉領子,抬頭看了一眼才發覺已經二更天,而自己坐在這裡已經超過五個時辰。今天就是這樣度過。未來還有不知道多天都要這樣過。長長的歎口氣,起身準備休息。在門外的太監聽見動靜,端過來一個木盤,裡面放滿了玉牒。
看著這個架勢,南冀雲沒有一皺。又讓我翻牒子。當我是種馬不成。揮揮手,讓太監下去。趁著夜涼如水,在庭院中散步。
種馬!我怎麼會用這個來形容自己?誰說過來著?對了!是景榕。記得他說過當皇帝的還要當種馬。兒子不能多也不能少。呵呵!現在看來形容的還真準確呀!這已經兩年多了!派出的影衛依然沒有傳回來好消息。難道他陣地的已經消失在這個世上了嗎?像他那樣的人會這麼容易就消失嗎?我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嗎?
望著皎潔的彎月失神。
嗖!
一直利箭擦過臉龐,直直的釘在地上。
四周有人大喊:「有刺客!保護皇上!」
南冀雲站在原地發怒!
「一群飯桶!箭已經都落地了才在這裡大喊個狗屁!等你們朕早不知道已經死幾回了!還在這裡發什麼呆!趕緊去追!傻子一樣站在這裡幹什麼!一群飯桶!」
低頭看著射向自己的箭,上面纏著一根布條。剛想伸手去拿,立刻被人阻止。
「陛下小心有毒。」
「白癡!要想我死剛才一箭就已經射死我了!拐彎抹角的下毒不是脫褲子放屁嗎!你腦袋力裝的是豆腐渣呀!」
解開布條,上面有字--南冀雲!我從底下爬回來找你報仇來了!你的脖子洗乾淨了嗎?
握著布條的手在顫抖。是他嗎!是他嗎?
於是在未來的十天裡南冀雲撤掉了所有的侍衛專門等著。
可是!什麼也沒有。
難道真的是我的奢望嗎?
長長歎一口氣。
正打算離開窗口卻聽見外面傳來輕微的颯颯的聲響。
「走啦走啦!今天就先看到這。」
「叫你不要亂試了!現在出問題了吧!」
「快點快點!忍不住了!」
「慢點!當心招來侍衛。」
「肚子好痛!」
……
猛的推開門,只向聲音處奔。
撥開草叢,就看見那個讓自己一直牽掛的人一臉慘白的蹲在那裡。
他看見自己,一言不發。猛然站起來,一把揪住自己領子。
「快說!茅廁在哪裡!」
於是,南冀雲和酈蒼雲兩個一左一右的站在茅廁門口等著裡面的人方便。
花開花落誰堪折枝?
囈語飛飛------星辰花之語<勿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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