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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 / 影視] 《[HP]he Same Coin》作者:Meri【完結】(SH互攻,NC17)

《[HP]he Same Coin》作者:Meri【完結】(SH互攻,NC17)

本文來自:☆夜玥論壇קhttp://ds-hk.net★ 轉帖請註明出處! 發貼者:s021084 您是第6578個瀏覽者
[發帖際遇]: s021084坐巴士的時候被小賊偷了一部NOKIA 5610手機, 損失現金89Ds幣.


The Same Coin(SH互攻,NC17)By Meri 完整版

THE SAME COIN


憎恨和暴力乃卑微之舉。
那意味著你懼怕硬幣的另一面——愛與被愛。

James Baldwin



「歡迎重回霍格華茲,Potter先生,」Minerva McGonagall說。她在大門前微笑,而Harry倚靠在手杖上,沿寬闊的石階上行。

Harry回以微笑,隱藏起自己的顫抖。自從在Dumbledore的葬禮上見過她後,時間還只有兩年的光景。在和其他不少霍格華茲的前學生一起成為傲羅先遣隊的一員後,他的世界發生了急劇地變化。

他掃了Minerva一眼,自動以傲羅的目光審視她。從聽到和讀到內容看,McGonagall順利度過了就職校長的第一年,但顯然,那不是沒有代價的。她的忍受力迫近邊緣。黑長袍配以格子呢的邊飾,令她的膚色較Harry記憶中的更甚蒼白。她透過方形眼鏡以一貫的方式凝視。

「能來這裡真好,校長。」Harry抵達台階頂端,試圖讓自己不要喘息過度,「請稱呼我Harry。」

她伸出手,Harry握住,「你當然也可以叫我Minerva。你能來大家都非常激動。請進。」

「謝謝你。」Harry尾隨她入內。

「哪怕沒有負傷,對於第一年的教師而言,要處理全部課程也是困難重重的。而且教授黑魔法防禦術非常的體力活。」她若有所指地瞥了他一眼。

「我想自己能夠勝任課程的全部負擔以及工作的各種要求。」Harry堅定地對她保證。他不願考慮自己無法勝任的可能性。

對方必定在他眼中看到了什麼,因為她用嚴格而考量的神色看著他,問道,「你的真實感覺是什麼?」

那神情意味著她期待Harry的誠實。「對於你想知道的:有好日子也有懷日子。已經過去6個月,我想是時候開始繼續生活。」

McGonagall點頭,似乎接受了話中的字面涵義。「你的損傷會帶來很多痛苦嗎?」她走到大禮堂的入口處。「如有任何需要,一定告訴Pomfrey夫人。」

「絕大多數日子可以駕馭。我不需要任何日常護理。」他望望移動的樓梯。「不過,樓梯有點挑戰。」

「我也這麼想。」她思索著看看樓梯,然後將注意力重新回到他身上。「這一層有可用的房間,可一旦孩子們到來,就不再安寧。地窖的房間很冷,但台階不會移動,或許駕馭起來會方便些。當然在北塔三樓也有房間。雖地處僻遠,優勢在於具有幾近完美的私密性。你可以自己選擇。」

地窖出局。他不能設想與Snape毗鄰。的確,他很可能不會像學生時代那樣憎恨作為同僚的Snape,但Harry也無法想像在任何情況下住在他旁邊會是舒心的。此外,那裡的潮氣對臀部持續的疼痛有害無益。一樓對體力而言最佳,可他想要私密性。「我選擇北塔的房間,如果你覺得合適的話。」

McGonagall有片刻的懷疑,但她最終點頭。「那麼,我會帶你上去。假如你的確發現有任何更換住址的需要,不要猶豫,馬上告知我。」

「我會的。」感激於言語間的保證,Harry緩緩地走到樓梯,跟隨McGonagall拾階而上。



~SSHP~
—— 早起的小攻有受吃~早起的小受被攻吃 ——

TOP

他的房間很寬敞,帶有寬大的窗戶,能讓很多光線進入。雖然抵達那裡存在困難,但Harry知道自己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重回霍格華茲令人感覺良好。能做某項建樹性的工作,這也感覺很棒。在他逐漸康復的過程中,他就想念這個。上帝,那太恐怖了。哪怕得到精心照料,持續而冷酷的疼痛幾乎將他逼瘋。無法自由地走到室外,哪怕上廁所也需要人幫忙,這些都比疼痛本身糟糕,令他易怒,不易相處。他憎恨尋求幫助。甩甩頭,他讓思緒離開那時,回到當下。

有許多事需要做,現在正是開工的時候。他從長袍口袋中取出三隻小立方體,它們承載著他的全部家當。在放棄倫敦的公寓前,他將有用的傢俱縮小,並將其餘的售空。

他把第一隻放在地板上,揮動魔杖。傢俱恢復原貌。再一揮,一個沙發,兩把扶手椅和一張桌子整齊地安放在起居室中。又一揮,他的照片和其他財產出現在牆壁和桌面上。

臥室中有幾扇窗戶,俯瞰城堡的後花園。他可以望見Sprout夫人的溫室,遠處的小屋是Hagrid曾居住的地方。甚至現在,多年以後,每當想到他第一位朋友溫和的靈魂,Harry都感到心頭一揪。

Harry放下第二隻立方體,魔杖一揮。他的床、櫥、抽屜箱、以及其他小桌回復原樣,移動到房間的正確位置。

他將海薇格的鳥籠擺在床邊桌子上,從她棲息的橫木上,可以從窗口鳥瞰。Harry招招手,她飛來坐在肩頭,調皮地啄啄他的耳朵。「好吧,女孩,」他說著,伸手撫摸柔軟的羽翼。「看起來我們再次回家了。」

她高興地鳴叫。

「是啊,我知道,我們已經離開好一會了,不是嗎。」15年了,Harry猛地意識到。哦,離校後他曾回來過,但每次都不超過幾天。

現在——現在他回來定居。一種愉悅滿足之感油然而生。

最後一個小立方體裝載有他的行李,所有的衣服、書籍和他在路途中收集的各式物件。33年的存在並無甚多東西可以拿來炫耀,Harry想著,揮舞魔杖把最後一本書放好。

在他花更多的時間沉溺於那壓抑頹廢的想法前,敲門聲將他拉離冥想。

「誰?」他打開門看到Hooch夫人站在那裡。「哦,你好。」

「很高興見到你,Harry。」她簡潔地說。女人看起來和他記得的差不多,高大結實。她的眼睛是那麼亮,在大多數光照下呈現黃色。和Remus Lupin的並不相像,真的。「Minerva叫我在路過時告訴你,晚餐後有教師會議。她說自己下午時忘記提到,她很抱歉。」

「你不必千里迢迢過來告訴我,」Harry說,「但是,很高興見到你。」私底下,他很高興對方的到來。

「我就住在下面的大廳。除此之外,我想來歡迎你。你怎麼樣?」她朝他的腿和手杖點點頭。

「還好。」他擠出一絲疲憊的微笑。旅途和拆包讓他精疲力竭。「我很高興回來。你想進來嗎?」

「不,不打攪了。」她吸了口氣,稍微有些不安。「我不知道你傷得有多重……你還能飛嗎?」

鋒利的東西在胸膛內攪動,但他已經習慣忽略。他可能無法再次飛翔的念頭太令人無力承受。「不,可他們告訴我,還有些希望,或許某一天我還能飛。」希望不大,他對自己承認。

「我很抱歉。」她低頭,顯然很緊張。「我很抱歉聽到這些。你曾是那麼……」她收口,滿臉緋紅。「假如有任何——」

Harry搖搖頭,邁後,拒絕讓悲痛顯現。「感謝你告知會議事宜,Hooch夫人。」

「哦,請叫我Xiomara。」 Hooch笑起來,尷尬減輕。「畢竟我們現在是同事了。」

習慣於此需要一些時間,Harry想。但他感激她對自己輕易地接納。「真的,非常感謝。晚餐再會。」

她揮揮手離開。Harry折回房間。撤回橫木的海薇格重又飛回肩頭。「好吧,你會怎麼對付?」

海薇格同情地叫起來,輕咬他的頭髮。他撫摸著鳥兒胸口的羽毛。片刻後,她再次鳴叫,告訴Harry自己想要點東西,飛到了窗口。Harry鬆手。「我打賭你會和這裡的貓頭鷹交上新朋友。」他凝視著她飛向貓頭鷹棚。「至少我們中有一個會擁有社交生活。」他自己來此不是為了社交生活,事實上,恰恰相反,他是為了尋找某些具有建樹的東西,或許外加一份安寧。



~SSHP~




晚飯前,當Harry用梳子打理頭髮時,他望了一眼鏡子。他太過蒼白。綠眼睛不再一如既往的明亮。發生了太多的事,他想,太多的痛苦、太多的憂愁、太多的一切。它們消磨了他對生命的樂觀。無論他多麼希望如此,他與曾在這裡就讀的孩子不再是同一個人,永遠都不再。好像為了證明這點,他的臀部開始抽搐,他心不在焉地伸手按摩。

在滑入絕望前,他搖醒自己。是的,他不再是過去那個人,但他還是他自己,他依舊能向身邊的世界奉獻什麼,而這裡就是他開始的地方。

挺起肩膀,Harry聚集起勇氣。眼下,他有晚餐和會議需要參加。

住院期間,忙於其他事務,他無暇剪髮。現在它們剛好以大波浪垂在肩頭。令人高興的是,他發現頭髮的重量馴服了它的一些不羈。他拿一根皮條把頭髮束在腦後。

在伏地魔死亡後,額頭的傷疤消褪。哪怕束起頭髮,你也只能在刻意尋找時才會看到。然而,不幸的是,對很多人而言,無論多少年過去,他的傷疤褪去多少,他將永遠是活下來的男孩以及殺死伏地魔再次存活的男孩。

離開前,他檢查長袍,決定自己看起來適宜參加晚餐以及其後的會議。Harry帶著幾分憤憤想到,傷的最糟糕之處在於,他不得不留有足夠的時間前往要去的地方。

餐宴佈置在教師大廳而不是大禮堂,學生還沒來。他一瘸一拐地走入時,不少老師已經在那裡了。Harry環視四周,試圖不要表現得像自己感覺上那麼緊張。

「很高興見到你,Harry。」Flitwick教授說,上下打量他,並不刻意隱藏自己的好奇。

Harry認為,相比自己大多數朋友暗中憐憫的偷窺,他更喜歡正大光明的好奇。

雖然在大多數標準下,Harry都不算高,但他依然挺立在矮小的Flitwick前。「你也一樣,先生。你氣色不錯。」

「請叫我Filius,親愛的孩子。」Flitwick微笑。「我很好,你呢?大家聽說——」他的頭朝手杖示意。

「你們不可能落下什麼,我想。」Harry擠出笑容。雖然討厭談論這些,討厭被迫反反覆覆地重溫整個事件,他也知道每個人都會問道。他告訴自己,他應該為他們的關心而感激。不幸的是,他不能永遠控制自己的感受。「我很好,真的。」

Flitwick似乎樂於接受這字面含義,點點頭,移到別處和其他人攀談起來。

在和幾位認識的教授聊了幾分鐘天之後,Harry被迫坐下。

在房間的後側擺放著一張長桌,不少老師已經落坐。他在Hooch夫人旁坐下,為不必再戰著鬆了口氣。

「很奇怪,不是嗎?」Hooch咬了一口雞腿,津津有味地咀嚼著。「作為一個成年人回來。」

「我會這麼說:要習慣於此需要一些時日。」肚子咕咕叫,Harry為自己從公共大盤裡取了一塊雞肉,以及土豆泥和油耗蔬菜。

學生時代,霍格華茲的食物總是那麼豐盛美味。現在,它一如既往的豐盛,但咬幾口後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口味一定變了,因為食物有些……好吧,有些清淡。他夠到鹽瓶,撒在雞肉表面。

「啊,」一個聲音在身後溫和地說,「Harry Potter。我們的新——名人。」

Harry越過肩膀,片刻間,他好像又回到11歲,因激憤而無言以對。但是,這種感受馬上消失,他擠出一絲微笑。有些事永不改變。「現在,你是否認為,我更加著名了?」

Snape的嘴細微地一扭,Harry幾乎不敢相信,但那好像對方在試圖壓制笑意。「我們拭目以待,好嗎,Potter先生?」

「很高興見到你,先生,」Harry撒謊,努力表現出開心。

「我相當懷疑。」Snape從他身邊走過,在桌子末端坐下,不再有一詞半語。

搖著頭,Harry回到食物上,將Snape從大腦中推開。除了Snape,還有太多其他的事需要考慮,從教學課程表到上課計劃,到他的狀況和最終能恢復到什麼程度。

雖然沒有對McGonagall坦誠,但他擔心教學和康復效果。他寄希望於自己足夠的堅強,能夠滿足職位的要求。不,他告訴自己,不能這麼想。假如這樣,他沒有開始就已經失敗了。無論如何,他都會做到需要的事。



~SSHP~




在晚餐和教師會議後——事實上,他和Snape在會上進行了一些文明的交談——Harry知道自己需要毫不拖延地去看Pomfrey夫人。他不情願地走向醫院。在沒有意外地抵達那裡後,他才意識到樓梯一次都沒有絆倒他或者讓他迷路。爬台階依然不是輕鬆之事,但至少樓梯沒有滋生事端令他更加不便。他不清楚,它們是否只是想要使學生迷路,還是對他憐憫,無論哪種答案,他都很感激。

「Pomfrey夫人,」他說,敲敲女巫辦公室的門框,然後探頭進去對她微笑。

Pomfrey抬頭。「Harry,親愛的。很高興見到你。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我想在開始課程前見見你。」他討厭向任何人暴露傷口,哪怕對方是一個專家。但他也知道,她需要知道所有的詳情,以防事情變糟。

「為什麼你不去檢查室,」她說,越過辦公室指指房門,「並脫去衣服呢。桌子上應該有一件罩衣,我幾分鐘後馬上就到。」

Harry點頭。他找到罩衣並脫去自己的衣服。雙手支撐著,他來到桌子上,擺好坐姿,然後彎曲雙腿,用毯子裹住自己躺好。

「你帶來聖芒戈的治療記錄了嗎?」當撩起圍在檢查桌四周的簾子時,Pomfrey夫人發問。

Harry早已料到這個要求,他伸手拿出一個裝有他全部病歷的小球。

「謝謝。」她將球塞進長袍的口袋,對他笑笑。「那麼,現在向我講述濃縮版本。」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Harry感到屋裡的涼意,發起抖來。

「你還好吧?」她問道,似乎專心打量著他的臉。「這裡並不冷。」

「我很好,只是現在感覺比剛才涼點。」半赤裸地躺在這裡,身上只蓋了一張毯子,也對事實沒有什麼幫助,Harry想到。「你想知道關於傷口的什麼事?它們都被登在數月來的報紙上了。」

「我知道你在一次任務執行時受了傷,相當嚴重。」她批評地看著他。「除此之外,我毫不知情。我既不讀也不聽流言蜚語。」

她必定是唯一一個這麼做的人,Harry帶著幾分苦澀想到。上帝,他憎恨談論那件事,憎恨思考那件事。「當然不必,我被短劍咒擊中了。」

從她的神情,Harry知道對方並不知道那是什麼。這並不令他驚訝。這是一個罕見的咒語,需要施咒一方巨大的威力。有其它容易得多的殺人方法。「從字面上講,它是一個劍咒。魔杖能夠以像真正的寶劍一樣的方式揮舞,但不需要來自施咒者的任何直接接觸。當我抗擊的那個女巫第一次投擲這個咒語時,我在後背下部和屁股上感到斜向的衝擊波。」回想起粉碎骨骼和肌肉的令人暈眩的感覺,以及其後猛烈的疼痛時,Harry戰慄。

Pomfrey示意他繼續。

深吸一口氣,Harry穿過記憶,繼續講述,將注意力回到她身上。「大腿的傷來自更直接的打擊。她的劍咒直接穿透腿部。我猜想,這是想故意讓我流血而死。假如我們中的一個人沒有現場施止血咒,我就真的會那樣。我活了下來,就像你看到的這樣,但是作為傲羅的生涯終結了。」

「別告訴我他們解雇了你?」話雖這麼說,但她的口吻表明,對於相信魔法部會幹出此類勾當,她毫無障礙。

「強制性傷殘退休,帶有全額薪水。」錢並不多,但Harry也並不需要靠基金過活。至少,他不必像有些受傷的傲羅那樣,為這筆錢抗爭。「他們支付了我的醫療費用。」

「應該的,你在執行任務時受傷。」她掀起毯子,低頭看了臀部片刻,似乎只是用肉眼打量著傷口。「讓我們看看你的背部。」

「這可不怎麼漂亮。」當她讓Harry翻身,第一次看到那傷口時,Harry磨牙。傷口依舊紅腫、醜陋、疼痛。哪怕隨時間褪去,它們一直都會看起來很恐怖。

他能聽到她的歎息,拔出魔杖沿傷口移動,一個手指溫柔地尾隨其後。「這些從來都不會漂亮抑或令人愉快。但至少傷口已經閉合,並開始結疤。」

「聖芒戈的治療師盡全力閉合了它,可不幸的是,花費了太多時間讓傷口完全止血。他們止住了一段時間,但如果我動得不對,或者動得太多,它總是會重新出血。只有現在我才能到處走動而不必擔心它再次打開。」Harry能感到自己語調中的慰藉。真相是,他曾害怕他們無法永久性閉合傷口。「情況是,這花費了數月之久。」

Pomfrey點點頭,理解和同情展現在臉上。「你住了將近3個月的院。」

「是的,然後我又花了3個月時間半臥床在陋室修養。」Harry微笑。他愛Molly和Arthur Weasley。他們堅持讓他留下,然後照顧他,視如己出。

「你最緊迫的問題是什麼?」她望進Harry眼中,關切表露無遺。「哪裡最疼?」

「我有深度的抽筋和痙攣。」Harry微微觸摸大腿上方的傷疤,感到它繃得更緊了。「股四頭肌受到了咒語極大的損傷,以致有時候我懷疑自己還能夠行走。」儘管疼痛,他該死地感激能夠直起身,獨立移動。

「我看到了。」Pomfrey認真地看了一會。「受傷前,你一定身體壯實。」

「工作結束後,我同MLE聯盟打業餘魁地奇。我們都用這種方法保持體型。」Harry看向別處,不想讓她發現知道自己永遠無法再打比賽是多麼糟糕。「很難相信我曾如此強壯。我的很多時間都在疼痛中度過。」

「我想,在情況發生改變前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聲音中帶著同情。「他們是專門追殺你的,對嗎?」

或許她還是讀了一些關於襲擊的文章。「是的。」Harry試圖不要因此而退縮。他不禁感到無助和不安,在他殺死伏地魔15年之後,依然流竄著想為此而殺他的人。他們在想些什麼,殺了他會在某種程度上讓伏地魔重生?「唉喲,」他嘟囔。當她戳得稍稍深了一點的時候,他能感到已經緊繃的肌肉劇烈地抽搐。

「對不起,親愛的。」她用毯子蓋住他,然後揮舞魔杖,再次輕擊。「好點了嗎?」

「是的,謝謝。」他閉了一會眼睛,如釋重負地歎氣。「我知道你不能經常這麼做,但是那感覺好多了。」

「我知道。然而,持續地迫使肌肉放鬆,從長期而言會傷害它們。」她輕拍另一條腿。「通盤考慮,你還沒那麼糟糕。」

「是啊,我想不是。我的確知道,能活下來是幸運的。」他並不是不知感恩。但是,代價是沉重,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將為此付出代價。「他們說我有可能再次飛翔。」

她同情的神色告訴了Harry對方在這個問題的看法。但她還是點點頭。「或許有一天吧。但是,首先你必須做許多康復工作,肌肉需要比現在有彈性得多。」

失望於無法得到更多的希望,他知道最好的辦法是不要有任何的盼頭。當不得不接受無可避免的結果時,那會減輕災難的程度。但是,他的一小部分拒絕放棄夢想。或許不久他就能毫無困難地飛翔,或許他只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我知道,」Harry說道,坐起身。「很多時候我都很僵硬,而且他們告訴我這只會變得更糟。你有什麼可以幫忙的東西嗎?」

「我的手頭並沒有儲存有效的藥劑,但我會要求Snape教授釀製一劑幫助緩解痙攣。」她說的好像她相信,只要要求,Snape就肯為他做似的。

Harry可不會相信,他做了個鬼臉。哪怕她能說服Snape這麼做,他也決不想欠Snape任何人情。「我想,一定還有其他人能做這件事吧?」

「除非你自己做。」Pomfrey批評地表情令他好像又回到12歲。「現在你是一名老師了,所以,我想拋棄兒提時代的不給於是明智的。」

好吧,他當然是被逼無奈,不是嗎?然而,他沒有生氣,而是垂下眼對她微笑。「是,女士。你非常正確。」

她對他大笑。「永遠魅力十足,不是嗎,Harry Potter。」

「只希望現在還能擁有年輕可愛時一半的效果。」哪怕對自己,Harry也聽起來太過渴望了。

「這讓你有些消沉,或許?」Pomfrey的語調變化,再次變得嚴肅關切。

對此他該說些什麼呢?她必須知道,這不是他所經歷的最容易的事。不過,考慮到所有事,也不是最艱難的一件。「有點,或許。這奪走了我的很多東西。」

「如果你想要,可以和我談談。」Pomfrey遇上他的眼睛。「我受過訓練,能夠幫助你。」

「謝謝。」Harry別過臉。雖然他知道向毫不相關的第三方敞開心扉的益處,但他還沒有完全準備好這麼做。哪怕想想自己失去的東西,一切已經太過艱難。「我會考慮的。」

「你會的。」她邁步離開,抓住簾子,準備將它拉起。「穿好衣服,來辦公室見我。」

Harry在簾子垂下時點點頭。和她抑或任何一個人談論,都無助於讓他接受自己的局限。不,他必須找到一條自己的出路。



~SSHP~




幾天後,Harry繞過通往自己房間的走廊拐角,和一個結實的傢伙裝了個滿懷。他彈回來,坐倒在屁股上。

「哦,」Harry喘息,疼痛在腿上爆炸,爬上脊骨。一陣暈眩感掠過全身,他緩慢地呼吸,希望這種感覺會在自己嘔吐或暈厥前消失。

抬頭看到Snape挺立在面前,這對他的部屬毫無幫助。Harry感到很懊惱,那個看到他狼狽之相的人怎麼就是Snape?他咬牙切齒地嘟囔著「該死」,小心地坐起身,試圖不讓體重壓在屁股上。

「你瞎了嗎?不,當然沒有。你只是走路從不看道,對嗎?」Snape的語調如課堂上一樣尖刻挖苦。「你打算從地板上爬起來嗎?」

「我正在考慮這麼做,」Harry反駁,抵抗著嘔吐的衝動,疼痛消減,使他能考慮移動。要在沒有槓桿作用的條件下站起來,需要一些努力,甚至包括使用魔法。他將手杖拄在地上,揮動魔杖讓它保持豎立。然後,借助著手杖,他迫使顫抖的雙腿站起來。

Snape望著他,嘴唇扭曲成厭惡的譏笑。「你這個低能兒,如果需要人幫忙站起來,為什麼你不簡單地發出要求?」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東西,Snape,毫不。」Harry咬牙切齒地說,他的狂怒衝破了所有界限。上帝,他是多麼憎恨Snape看到自己的狼狽之相。「除此之外,我想當確信,哪怕你打算恩賜你的幫助,那恩賜也會像你一樣有瑕疵。」

在Snape能做出回答前,Harry繼續他的長篇演說。現在,為自己的挫敗找到一個方便的靶子後,他似乎無法控制自己了。「事實上,我很驚訝,你為什麼沒有對這個搞笑的場景大笑。Harry Potter,那個活下來的男孩,現在成了無用的男孩。你已經等待了很多年想要報復於我,或許比向我父親復仇還要長。現在時候到了。」他的一部分知道這麼說不公平,但他的脾氣已經完全爆發。

他昂起頭,帶著對這混球的所有憎恨盯著Snape。「你幹嘛不在我跌倒時踹我一腳呢?這並不會是第一次,不是嗎?而且看情況我無力復仇。」感到自己搖搖晃晃,Harry拽緊手杖。「我做不到,就像當我還是一個學生時那樣。為什麼我不要求幫助?我會這麼告訴你:因為我明白你永遠不會伸出援手。」

Snape的腦袋猛地縮了回去,好像他被扇了一巴掌。「你非常正確,Potter先生。我不會做任何事去幫助像你這樣不知感恩的傢伙。日安。」Snape轉過腳後跟,長袍飛揚,開始離開。

Harry很遲才反應過來,他意識到Snape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他的門口。「你一開始來這裡是什麼原因?」

「我來這裡就是為了絆倒你,毋庸置疑。那是我的娛樂,難道你不知道?」Snape轉身,對他譏笑,但他眼裡的某些東西和臉色毫不相符。

「我並不懷疑。」Harry看到Snape令人厭惡的臉有一瞬間的躊躇。這足以讓他知道自己做得過了頭,說了不該說的話,然而他有些無法迫使自己在意這些。他吸了一口氣,試圖表現出懊悔之色,哪怕這不是他的真實感受。「你想要什麼?」

「是什麼令你認為我會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東西?」Snape朝大廳的另一端點點頭。「Hooch夫人恰好住在那裡,或許我是來拜訪她。」

再次閉上眼,Harry用意志力命令腿部的痛感減低,使他能更清晰地思考。如果不立刻坐下,他會癱倒。他重複自己的問題。「你為何來看我?」

「如我所言——」

「別,好吧,」Harry暫停,深吸一口氣,希望自己對朝Snape發飆感到抱歉。但是,假如有人活該遭受他的憤怒,那就是這個混蛋。「衝撞你,我很抱歉。這比你在我讀書期間所說的全部狗屎更甚。現在,該死的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片刻間,Snape似乎被Harry的怒氣壓制了。然後,他挺直身體,越過大鼻子俯視Harry。「Pomfrey夫人讓我為你的傷釀製一劑魔藥。」

「哦,」該死的地獄。Harry感到自己活像個大傻瓜。他痛恨這一點:被自己的脾氣控制了自己。而不幸的是,這在最近時常發生 。

「對,的確如此。」Snape怒視他,表情憤怒。「鑒於過來看你是一個明顯的錯誤,現在我可以離開了嗎?」

「如果我說抱歉,會對事情有所幫助嗎?」Harry問,感到胃的深處沉下去,已然知道答案會是否定的,知道要得到這個油膩膩的飯桶一點點的寬恕,道歉,哪怕一個真誠的道歉,都是遠遠不夠的。他曾對人寬恕過嗎?如果有,Harry認為此刻也絕不是那種時候。

「沒用。」Snape轉身離開。

Harry蹣跚著回到房間,歎氣著癱倒在沙發上。海薇格飛來坐在沙發靠背上,拉扯著他的髮帶。他撫摸著她柔軟的腦袋,沮喪地低語,「現在我該怎麼辦?」



~SSHP~




通向地窖的樓梯是石質的,不會移動,但這些都沒有讓它們更容易駕馭,特別是當他在很大的痛苦中時。當然,哪怕不處在這麼多痛苦中,Harry也沒打算下地窖。他不想再次道歉,可是臀部和腿部的疼痛與顫抖都有增無減。他必須使用肌肉鬆弛劑,而Pomfrey夫人的藥物儲備都幫不上忙。

在Harry眼裡,他擁有兩種可惡的選擇:他可以去聖芒戈,問那裡有時候不稱職的醫生要;或者他可以拜倒在Snape面前乞求他的憐憫。如果一切均等,他寧可通過飛路粉召喚聖芒戈。然而,他知道,他們能給以的任何藥物都不及Snape的一劑魔藥。他討厭這種狀況,讓他處於懇求者的地位,但他知道自己需要Snape的技術。

Harry又一次輕叩Snape辦公室的大門,然後,在聽到聽起來希望是進入邀請的一個聲音時,將門推開。

Snape甚至沒費心從書桌上抬頭,繼續著面前的工作。「滾。」

還只有兩秒鐘,他甚至不曾開口,但Harry已然知道事情不會順利。惱怒得無法言語,他依舊鼓起勇氣,繼續行事。「我需要你幫一個忙。」

「不,」Snape還是沒有抬頭。他的聲音乾巴巴的,帶著指責。「滾出去,別再來。」

「不,」Harry決絕地在胸前交叉雙臂。假如這傻瓜打算頑固到底,他也會照做。為此乞求別人,這是全然的恥辱。他感到自尊心受傷,有些動搖。「我知道自己是個混蛋,但我需要那劑魔藥。」

「不,」Snape的聲音裡沒有讓步,他的拒絕似乎是終裁。「滾出我的辦公室。」

「在你允許我道歉前我不會離開的。」Harry對自己承認,無論如何,道歉是必要的,哪怕不能得到魔藥的允諾。他對自己說過的話感覺糟糕。那都是真話,但他不該如此殘忍。

「鑒於你道歉的唯一原因,是為了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那它就相當無意義了,你不覺得嗎?」Snape終於抬頭看他,冷漠的表情,憤怒的眼睛。

「無論如何,我都要做出道歉。我知道自己表現的像一個混蛋。是痛苦令人如此。」嗓音中的抱怨令他自己感到羞恥,咬咬牙,他繼續,「無疑,哪怕是你,也懂得這一點。」

「我什麼都不懂,你不就是這麼說的嗎?」Snape譏笑他,面容醜陋,在厭惡之色中扭曲。「我毫不關心。」

Harry猛地意識到,無論他說什麼都無法讓Snape回心轉意。這讓人難以置信,但Snape就是不願意幫助他。而Harry被這個想法震撼。說實話,他不曾想到Snape會拒絕他的懇求,把他留在痛苦中。他歎氣,其中包含了太多的挫敗,肩膀失敗地耷拉下來。Harry後退一步。「對不起打攪你。」

「出去記得關門。」他的音調並不緩和;他真的毫不關心。

Harry轉身離開,沒再多看Snape一眼。他感到自己像是被扇了一巴掌,目瞪口呆。在有人殘酷無情時,他總會有這樣的反應。在生活中經歷這麼多事後,他依舊會受到震撼。

踏上通往第一個台階的長走廊時,他回頭,半心半意地希望Snape會追出來。他不該這麼傻,Snape毫無憐憫,毫無諒解,毫無同情。唯有惡意、憎恨與苦澀。這都是Harry自己的錯,將Snape的怒火引向自己,落得個一塌糊塗。

突然,他感覺很疲倦。似乎走了很久太到達房間。他倒在床上,雖然是中午,他也無法睜開眼。

再次醒來時已近暮色。帶著很大的力量,他把自己從床上拖起來,Harry終於來到書桌,塗鴉了一張給Pomfrey夫人的便條。他將它交給海薇格傳遞。不得不尋求幫助令他深感怨恨,但除了簡單的咒語,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海薇格必定意識到他的感覺有多糟糕,因為Pomfrey很快來到他的房間。她考量般地看著他。「為什麼Snape教授不為你製作需要的東西?」

「我侮辱了他。」如果可以避免,Harry不想詳述細節。知道自己錯了和真的被迫承認它,那是截然不同的問題。他的自尊已經經歷了一場徹底的打擊,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少。「你能對我的臀和腿再次施咒嗎?現在,肌肉幾乎不間斷地絞痛抽搐。」

她透過褲子觸摸。「這是深度痙攣。」

「我知道,我只是需要某些放鬆的東西,」他反擊,然後抱歉地看看她。「對不起,真的很疼。」

「我知道。」她合上眼,用魔杖接觸Harry的腿部。Harry安慰地感到,肌肉一下子放鬆了——不是完全的,但足夠讓他能清晰一點地思考。

「謝謝你,」Harry說,痛苦減輕的感激無意言表。「我會馬上飛路聯繫聖芒戈。」

「你應該再次和Snape教授交談,道歉。」Pomfrey不悅地看著他。「我能使用這種魔法的次數僅此幾回。最終,對肌肉施咒會導致它的惡化。」

「我懂。我已經試圖向Snape道歉,」想到在Snape手下的遭遇,他的怒氣衝上來。「我不打算再次嘗試。那個男人憎恨我,正尋找殘忍的借口。我已經是成人的事實無濟於事,他依舊像學生一樣對待我。」

「你已經給了他足夠多的理由改變主意,是嗎?」她的神情和語調是譏諷的,足以同Snape媲美。

「你到底幫誰?」Harry不能理解她對Snape的維護。「我可沒對他做什麼。」

「我誰都不幫,」Pomfrey辛辣地說,「你真的沒有做任何令他壞脾氣的事嗎?你對他說的那些話,你會對其他人說嗎?」

Harry垂下頭。他知道自己不會,但是,沒有人像Snape那樣罪有應得。「要是其他人,早就幫我了。」

「都不用你的要求?」

「你怎麼會知道發生的事?」Harry懷疑地看她。「他告訴你的嗎?」然後,他認識到自己是多麼愚蠢。「他不會這麼做的,我瞭解他,他從不承認任何事。」

她只是搖頭。「你應該思考,或許你對他的瞭解,遠不及他對你的瞭解。」

Harry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說點其他別的什麼。但事實是,他不想瞭解Snape。他不想和這個人發生任何瓜葛。「我最好現在就召喚聖芒戈的治療師。」

至少,Pomfrey夫人聽得懂暗示。她微微皺眉,然後離開了他的房間,沒有再說一句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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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芒戈的治療師給的魔藥比期望中的更無效。它的確減輕了一些腫脹,降低了一些痙攣,但並不足真正以令他感覺舒服。不過,真的沒有任何藥物能達到這種效果。他告訴自己應該感激於得到的東西。他能夠活動,而這就是他要求的全部。

課程開始。

在三年級的第一堂課上,Harry決定以Remus Lupin為榜樣,使用博格特。

想到Remus,他感到陣陣內疚。他們已經數月沒有見面,只有偶爾的貓頭鷹聯絡。康復期間,Harry唯一保持聯繫的是Weasley一家,而這僅僅因為他無法避免他們的干涉。

「好吧,同學們,」這是星期三早晨他一瘸一拐地走進教室時說的話。「你們可以把課本放到一邊。我們今天的課非常具有實踐性。」

學生們嘟囔。有些人抬頭期待地望著他。

「拿起魔杖,跟我來,」Harry說道。他撿起手杖,蹣跚著邁下台階,走出教室。

和Lupin不同,他沒有將學生們帶入教師休息室;取而代之,他來到大廳對面一間廢棄的教室。他打開大門,學生們魚貫而入,興奮地在室內竄動。

擠過人群,走進教室,Harry站在一口為這個場合專門購置的舊衣櫥旁。衣櫥不祥地吱嘎作響,他看到幾個學生嚇得跳了起來。「這裡面有一個博格特。」Harry留給學生片刻時間理解他的話。有些人滿臉困惑,但更多的人則很驚慌。「有人能告訴我博格特是什麼嗎?」

Robert Kinsey與Adam Chesler對視,然後Robert試探性地舉起手。

「Kinsey先生?」Harry對他點頭。

男孩清清嗓子。「呃……博格特能改變形狀,變成我們最害怕的東西的形象。」

「正確,它能變形成我們最深的恐懼。」當一些學生的神情變得愈加緊張時,Harry安慰般地笑笑。他解釋博格特有多麼喜歡黑暗空間,以及為什麼很多人不理解其中的原因。「有一個咒語能夠驅趕博格特。它念起來很容易,但你必須在使用時保持力度。讓我們首先在不拿魔杖的情況下練習。滑稽滑稽!」

學生們都盡職地重複了這個詞。

「好吧,Dearborn小姐,到前面來。」Harry對這個可憐的女孩感到非常抱歉。她是三年級中的Neville Longbottom,唯一的不同是:Neville擅長植物,而似乎沒人能從可憐的Amelia Dearborn身上發現任何閃光點。或許這會幫助她。

一個瘦面龐的女孩抬頭看他。她長著漆黑柔軟的長髮,眼裡充滿恐懼。「是,先生,」她低聲說。

「你最害怕什麼?」Harry溫和地問,靠在自己的手杖上,投給女孩一個鼓勵的笑容。

她臉紅起來,別開了頭,但還是非常清晰地說道,「Snape教授。」

孩子群中有人竊笑。Harry雖然非常贊同,特別是因為Snape常常恐嚇女孩,但他無法在學生面前貶損一個老師,那會傳遞錯誤的訊息。他點點頭,不加評論地接受了她的選擇。

「當我還在這個學校時,」Harry微笑著說,帶著對Amelia的理解。「我的一位朋友也害怕Snape教授。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讓他想像Snape教授穿著他祖母的老式綠衣服、戴著帽子的樣子。一頂飾有禿鷹的帽子。」

整個教室緊張地大笑。

「讓博格特變得不再恐懼的關鍵是,對它大笑。你是否覺得,如果看到Snape教授穿在那種衣服裡能讓他不嚇人一點呢?」他停下來,對女孩微笑,等待她點頭。「好吧,想像他穿成那樣。」哪怕這不能幫助女孩對付這混蛋,他還是摯愛地回憶起那堂特殊的課。

Amelia吸了口氣,點點頭。

Harry轉向餘下的學生說道,「我要你們所有人想像出自己最深的恐懼,以及能令它變得愚蠢或者可笑的東西。請記住,笑聲是驅趕博格特的工具。」

他留給孩子們一些時間思考,然後點頭示意Amelia邁前一步。「在Dearborn小姐之後,我會叫每一位都上前展示。」他轉向Amelia,「準備好了嗎?」

女孩走向前,勇敢地在他打開櫥門時舉起魔杖。

Snape邁步走出,對她怒目而視。

「滑稽滑稽!」Amelia尖叫,Snape的穿著隨即發生改變,成為Neville早已故去祖母的綠衣服和禿鷹帽子非常相似的翻版。

Amelia笑了,對於做對了一件事,她顯然很高興。她退到一邊。

「好吧,Baxter先生,」當博格特的注意力從Amelia身上轉開時,Harry叫道。男孩走向前,拿出魔杖。

餘下的課程進展良好,但整堂課的站立令Harry腿部的抽痛連綿不斷。

當晚,他精疲力竭趴在床上,屁股和腿生疼。他不知道自己怎麼能熬過下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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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週末,他被迫面對這樣一個事實:他很可能無力完成整個學期。地獄啊,他甚至不確信自己能否堅持到本月末。

星期六的大多數時間都在睡覺中度過,在下午的晚些時候,他去會見McGonagall。

「Minerva,謝謝你接見我。」Harry說道。他跛行著走入辦公室,緊握手杖的指關節發白。他掃了一眼Dumbledore的畫像,半心半意地希望和他說句話。但對方正在酣睡。

「你還好嗎?」McGonagall的表情清楚無誤地顯示了她的擔憂。她有針對性地瞥過Harry的手杖。「請坐下,我對你的第一周的報告深感滿意。」

讚美令人喜悅,但也讓他對自己即將說的話感到恐懼。Harry笨拙地在她書桌前的椅子上落座。「聽你這麼說,我很高興。我熱愛教學。不過,」他暫停。片刻後他挺起身,硬著頭皮繼續,試圖掩飾對自己的失望。「我想,我可能過高估計了自己對付這份工作的能力。」

「我以為你基本康復了。」對他的聲明,對方震驚而不安。

「等我完全康復需要很多年。我曾希望——」他垂下頭深吸一口氣。上帝,他是多麼憎恨被迫承認自己的任何弱點,而且,他更憎恨身體對自己的背叛。「自己能夠對付職位的體力要求。」

「而你發現自己不能?」McGonagall遇上他的眼。「你處在極大的痛苦中?」

他點頭。「幾乎是持續不斷的。我好不容易才熬過了首周。Pomfrey夫人不得不兩次對肌肉施咒。」

McGonagall搖頭,撫摸著自己的脖子。「親愛的梅林,我能想像對你而言那必定非常糟糕。」

「我期望能有其他幫助放鬆肌肉的藥劑,但卻無法找到。」一如繼往,還是他自己的錯。他愚蠢地讓壞脾氣搞糟了和Snape的關係。現在,他必須承擔這個後果。「但願我能強壯一點。」

「Harry,我很抱歉。我希望自己能告訴你說,我能找到替代你的人。可是,我想你也明白,與其他職位不同,黑魔法防禦術要求特殊的魔力。」她的嗓音充滿同情,但這並不抵消她對Harry的期望。

他感到這種期望的重量,沉甸甸地壓在肩膀上。他沒有被壓垮,只是點點頭。「我理解。」而他的確如此。他受雇於一份工作,得到殷切的期待。這裡,沒有借口。

「不過,」她繼續說道,眼裡閃爍著一絲挑戰。「我認為我們能一些事讓你的情況變得可以忍受。」

「是嗎?」他沒料到有什麼事可以做。

「例如,我們可以招募幾個優秀的七年級學生幫助實踐示範。我想這或許能讓你在每堂課上至少有一些時間可以落座。」她又想了一會。「或許有些正在撰寫防禦術論文的七年級學生會喜歡體驗一下教學?」

Harry點頭,他被這些建議激起了興趣。這會起作用的。一分鐘前,他有的只是決斷和絕望,而現在希望開始升起。「對,對,今年有5名學生正撰寫防禦術論文。我想他們每個人都非常優秀,無疑他們會喜愛幫助年幼的學生。」

「這對參與各方來說都是有益的。」McGonagall又思考了一陣子,她的眉頭鬆開了。「或許我們可以將你在校園中的旅途最小化?」

當考慮這件事時,Harry的眉頭也舒展開來。他在心裡數著穿越校園的次數,以及他在歸途時的疼痛。「是的,減少一些旅途會有幫助。」

「我就是這麼想的。」她微笑。「為何你不在辦公室食用午餐呢?這可以替代去大禮堂的路程。」

「這點我也沒想到。」正常人要走10分鐘——而在他的情況下,將近20——從教室到禮堂就餐。

「我會叫家養小精靈給你送飯。」她再次靜靜地說,「你是否打算在房間吃早餐呢?」

「不,只要情況允許,我會出席早餐和晚餐。」假如一天兩頓缺席,他會錯過太多東西。

她點頭。「如你所願,Harry。但如果困難太大,一定要告訴我。」

「我會的,謝謝。」會談帶來寬慰和鼓舞。Harry挺直肩膀,站了起來。「今天睡了回覺後,我也感覺好多了。晚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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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的大部分時間在睡眠中度過。到週一的清晨時,Harry感覺良好,認為自己能面對課程了。他空出足夠多的時間去吃飯,坐在那裡享受一切。

「你是個蠢蛋,Potter,」離開大廳,從Harry的椅邊經過時,Snape靜靜地說。

「很有可能,」Harry已有近兩周沒和Snape搭話,這不僅是因為他尋求幫助遭到了拒絕。Harry盯著盤子,拒絕和Snape爭論,不要在今天早上,希望不要在今天早上。那太令人沮喪,他無力取勝。於是,Harry用最溫和的語調問道,「今天我怎麼會特別愚蠢呢,先生?」

「今天課後見,我會很樂意告訴你原因。」Snape不再說話,他氣勢洶洶地經過Harry,離開大廳。

Harry注視著翻滾的長袍消失在盡頭,腦海中一個聲音告訴他,Snape命令他下地窖的唯一目的是折磨他。Harry向自己保證,他不想從這無情的混蛋身上得到任何東西。

雖然,經過一個安寧的週末,他的課變得容易了點。但一日終了時,Harry依舊疲憊。他找時間和做論文的七年級學生進行了交流,並寬慰而高興地發現,所有人都樂意——事實上,是渴望——幫助他。不過,還有其他一些任務,比如今晚需要監督3個禁閉。因此他無法早早就寢。

他幾乎沒有力量豎起頭,更別提昂首挺胸。但無論如何,他還是艱難地跋涉到地窖。一種混雜著希望和恐懼的奇特情感環繞著他。

「進來,」Snape在敲門時叫道。

「你想見我,先生?」聲音中的不確信令他厭惡。這聽起來好像他是個學生,正來Snape這裡報到,參加禁閉。挺起身,他與Snape對視。無論這個油膩膩的飯桶說什麼,他都決定堅持到底。

「是的,Potter。現在你並不比學生時代聰明多少。」Snape似乎對自己的論斷很開心。

無名之火在Harry體內燃燒,但他太疲倦了,沒力氣發火。「這就是你把我叫下來的原因嗎?再次對我說這些?難道你不能在大禮堂開口嗎?那會幫我省了這一趟。」他小心地不讓失望顯露在語氣中,不想給Snape更多攻擊自己的武器。

「你是這麼無知嗎,竟然不知道遊戲的方式?」Snape的臉扭曲成醜陋的譏笑。

他並不知道Snape打算做什麼,而且坦率地說,他也毫不關心。對他而言,這不是一場遊戲。「教授,那你知道嗎?」Harry提問,試圖掩蓋語氣中的憤怒,但並不怎麼成功。

「是的,事實上,我的確知道。」靠後坐一點,Snape在胸前交叉雙臂,怒視著Harry。「你應該再次要求我。」

狂怒開始如疾風驟雨般席捲全身,他怒視著Snape。這人在說什麼?「要求?要求什麼?」

Snape的神情變得愈加堅硬,愈加厭惡。他似乎把眼下的情況視為一種私人侮辱。「你真是一個胡扯的蠢蛋。你應該再次要求肌肉鬆弛劑。」

Snape在期待什麼?期待他不斷地要求,不斷地遭到拒絕?期待他一次次讓自己被侮辱,作為Snape的笑料?這種事該死的絕沒有機會發生。他搖頭,怒火和挫敗登上另一個台階。「你說不。我不想——」

「是的,你當然不想。你從不思考。」陣陣惱怒的波浪拂過Snape,清晰可見。「我去你那裡提供幫助,而你侮辱了我。」

Harry承認,那的確對他不公。然而,他們已經談論過這件事,他不打算再次糾纏。「我說了,我很抱歉。你還想要什麼?」

Snape投給他一種經典的教師式的表情,好像他正面對一個特別遲鈍的學生。「你的道歉只是把事情扯平了。」

Harry明白了。他不喜歡這樣,一點都不,但此刻他明白自己錯在哪裡。「我需要再次要求,那樣……」

「完全正確。」

一瞬間,驕傲和痛苦作戰。痛苦輕易勝出。挺起脊骨,Harry深深地吸入,然後緩緩地吐氣。他禮貌地低下頭,真誠地說,「侮辱你,我非常抱歉。請問,你能給我一些有助於減緩肌肉痙攣的魔藥嗎?」

眼下,他比此前任何時刻都更加憎恨Snape。而Snape理應得到這個道歉令情況變得更糟。

Snape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勝利,他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小罐,放在桌面上。「這是一劑普適的肌肉鬆弛劑。你可以每天早晚使用,直接敷於傷口。它對痙攣和某些疼痛有效。如果你想要適合自己情況的藥劑,我必須看到你的傷口,瞭解魔藥使用的確切環境。」

Harry允許一小團希望轉進體內。他早該明白為什麼Pomfrey夫人堅持要他去見Snape。當意識到這一點時,他感到酸溜溜的。「你會那麼做嗎?為我量身定制……?」

Snape的表情如此鋒利,能把肉體切開。「我當然會做,你這個低能兒。為什麼我要把你叫下來?我向你保證,這不是為了和你火花四濺地交談抑或見識你令人愉悅的個性。」Snape站起來,繞過桌子。「脫去長袍和褲子,讓我看看傷口。」

帶著臉紅和失敗,Harry搖搖腦袋,若有所指地掃視辦公室,他戰慄。「不是在這兒。」

Snape的怒視和魔藥課上如出一轍,好像他正打算呵斥某人——這人常常是Harry。「為什麼不?」Snape提問,雙臂交叉在胸前。

「我必須剝得精光才能讓你看個究竟,而這裡太涼了。」Harry試圖不在Snape反對的盯視下退縮。

對方大聲歎氣,好像被這種不方便的狀況所冒犯。但他還是點點頭。「好吧,讓我們去我的房間。對你嬌嫩的肌膚,那裡會暖和一些。」

難道Snape就不能謙遜點嗎?一路上,Harry都好奇地想著。他跟隨男人走過大廳,繞過角落,來到遠離主教室與學生實驗室的地方。燈光暗淡的走廊很容易被大多數學生忽視。Snape引導他來到一扇重重防衛的大門前。

一旦入內,Snape馬上轉向他,示意道。「現在,如你願意,速速著手,Potter先生。我可不擁有整個夜晚。」

房間的確較Snape的辦公室溫暖,Harry感到欣慰,他把長袍扔在手邊的椅子上,然後慢慢彎腰脫去靴子和其餘的衣服。

他感到很滑稽可笑,就這麼除了襯衣、髮帶和襪子外,一絲不掛地站在Snape面前。翻起襯衣後背的邊緣,想到有人,甚至是Snape,正看著自己醜陋的傷疤,他努力不做怪臉。他刻意表現得漠不關心。「如你看到的那樣,有兩處傷口。一處位於後背下方,另一處即大腿的凹陷。」

Snape跪在一側,檢查兩處傷口,起先用魔杖,然後像Pomfrey夫人那樣用手指觸摸它們。「腿部的損傷更為大面積,對嗎?」

這聽起來像一個反問句,但Harry還是做出回答。「是的,在閉合前,後背和屁股上的傷口一直疼痛並大量出血,但現在基本上是表面問題了。」或者,像一個劍咒能達到的那麼表面,Harry猜想。

「不盡然,」Snape的語調中有掩飾不住的關注。「我會說,它只是不像另一個傷口那麼致命。」

「我想是的,」Harry說道,他知道自己很幸運,並期待幸運持續地更久。

當Snape繼續檢查傷口時,Harry乘此機會環視客廳。

房間寬大,呈長方形。大壁爐邊安放著織錦沙發以及與之相匹配的椅子。門對面的角落中擺著一頂木質大書桌,那門應該通往臥室。壁爐的另一側有3、4個高及天花板的書架,上面摞滿書籍和宗卷。

整個房間毫無私人印記——當然,除了Snape的一級梅林勳章——但這裡並不冰冷嚴酷。Harry不知原因,也許這是出於高質量傢俱奶色和褐色的色調,或者它們舒適的模樣。他沒料到Snape會有這樣的房間。

「穿好衣服。」Snape的聲音令他離開思緒。Snape坐在書桌旁,拿起鵝毛筆和羊皮紙,開始記錄。

Harry默默地穿上衣服,盡最大的耐心等待Snape書寫完畢。

Snape終於抬頭。「向我講述受傷的經過和使用的療法,什麼都別落下。」

歎口氣,Harry死記硬背般地複述了整個故事,包括能記得的全部細節。他試圖讓語氣毫無變化,但說話時他依舊感到絞痛。每次講述受傷和其後的經歷,他都重歷恐懼。Harry覺得或許永遠不能在時間中抹去一切。

「你是個大傻瓜,Potter先生,卻也是該死幸運的一個。那本該殺了你。」 Harry背誦完畢後,Snape發話。Snape的表情毫不反映他對這件事的看法,或者他真的毫不在意。

「我知道。問題是,你能幫助我嗎?」Harry緊張地像站在針尖上等待判決或者Snape屈尊的回答。

Snape的露齒而笑滿是自鳴得意。「是的,我當然能。我對自己從事的工作非常在行。不過,我必須創造某些特殊的東西,那需要幾次實驗。我們將檢驗肌肉對不同混合魔藥的反應。」

在這自大而勝利的保證面前,Harry擁有了一種久違的感覺:希望。他不確信為什麼自己會相信這些話,但是,假如Snape說他會幫助Harry,Harry就沒有任何懷疑。Snape或許不會讓一切太容易,很可能他會動用全部的力量難為Harry,可是,無論多麼吝嗇,他都會言出必行並做得非常出色。「謝謝你,」他安靜地說。他從未如此感激。

Snape警惕地搖頭。「現在還不必謝我。我們面前都有很長的路要走。在此期間,我早先給的魔藥能幫你熬過那幾天。它比你從聖芒戈的低能兒那裡得到的東西會有效得多。」在不加警告的情況下,Snape的耐心似乎消失了。「現在滾出去。」

Harry拿起罐子離開,沒再說一句話。關上大門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沒有進一步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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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憎恨Snape的人品,Harry不得不承認魔藥非常有效。在使用僅幾天後,他有了負傷以來最好的感覺。這並不完美,甚至無法用好形容,但較過去有了巨大的改觀。他信心滿滿地認為,自己地堅持到月末,且不會給自己帶來更多的損傷。

一周後,魔藥將罄。當天早晨,Snape告訴Harry課後在自己的辦公室見面。Harry抵達時,Snape從抽屜中取出兩個小關放在桌子上。

「這是我配製的第一劑定制魔藥,」他說,瘦長的手指指向第一個罐子。「而這是普適的肌肉鬆弛劑。不要把它們搞混,也不要混用。你必須兩者選一。」

「我該使用哪一個?」Harry問道,考慮到會有更強勁有效的藥劑,他感到興奮。

「這是你的選擇。然而,假如你選擇使用這劑實驗魔藥,我無法保證功效。要是它不起效,你將無法立刻換用另一種。」Snape的話如同一個可怕的警告。

在Harry拿取小罐時,Snape將手合在他的手上。他的手掌奇怪地長滿了繭。「我想要你記錄對每種魔藥的所有反應,事無鉅細。」

當對方鬆手後,Harry急不可耐地把罐子塞進口袋,他對Snape挑起眉毛。「我為什麼需要這麼做?」

「你的魔藥課都是在睡夢中度過的嗎?」Snape的怒視中包含了太多的輕蔑,令Harry向對他施惡咒。「你真是一個低能兒。」

「如你所言。」雖然忿忿不平,Harry還是被迫忍受侮辱。既然知道Snape藥劑的功效,他願意忍受對方所有視為要價的侮辱。當然,這令他更加憎恨Snape。「請回答問題。」

Snape厭惡地搖搖頭,但令Harry驚訝的是,他還是做出了回答。「每一種混合藥劑的反應迥然不同。如果能知道你對各種藥劑的反應,我將能更好地按照你的特殊需要定制魔藥。寫下來,這都是為了你好。」

「我會竭盡全力,」Harry乾巴巴地說。雖然憎恨Snape,但Harry懂得不要顯露情感。Snape會毫不猶疑地借此機會對付他,而Harry並沒有力量應對。

「如果我是你,一定會盡力做得更好。」Snape冷漠地說,然後埋頭看桌上的書籍,明顯在打發他。

怒髮衝冠,卻又別無他法,Harry轉身走了出去。

當晚,他使用了實驗魔藥。雖然魔藥較好地使皮膚活血,但令人失望的是,它並沒有放鬆肌肉,也無法長時間溫暖皮膚。一個不適的夜晚過後,Harry大清早就一瘸一拐地來到Snape的辦公室。

「你想要什麼,Potter?」Snape在開門時問道,他穿著一件樸素的黑色長睡衣。

「你怎麼知道是我?」痛苦不堪外加事情一團糟,Harry最不想對付的就是一個脾氣暴躁、心懷惡意的Snape。他倚靠著手杖,磨磨牙。「魔藥沒有起效,在使用另一劑魔藥前,我必須等多久?」

「你是否記錄下效果?」Snape絲一般的語言中帶著脅迫,這種語調與他詢問Harry是否完成了家庭作業時如出一轍。

在Snape的堅持要求下,他不會愚蠢地忘記了這點。帶著蒼白的假笑,他從長袍口袋中掏出羊皮紙,遞給Snape。「是,當然了。」

Snape快速瀏覽,神情厭惡。「這並不很詳盡。我曾希望,在離開學校後你或許有所長進。我真傻。」

此刻,一個嚴厲或無禮的反駁會感覺良好。但Harry只是閉上眼,集中精神趕走煩惱。他需要Snape。對此,兩人都心知肚明。「出在痛苦中,我的腦子有些不好使。」

Snape看起來對回答漠不關心。他堵在門口,顯然不打算邀請Harry入內。倒不是說Harry有多在意這些細節,但是他希望能在長途跋涉回自己的房間前坐一會。「在今晚前你無法使用另一劑魔藥。」

該死的地獄,Harry想到。他覺得膝蓋開始變軟,但強迫自己站直,並告訴自己情況本可能更糟。腿部的絞痛明白這是自欺欺人。在惱怒中,他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好吧,我需要一罐那種魔藥。」

「你可以好好要求。」假如Snape譏笑他,抑或居高臨下,Harry都會嚴肅地考慮使用不可饒恕咒。但此刻,對方只是就事論事,好像他壓根不掛心。Harry的一部分想要侮辱Snape、狠狠地打他,但他知道克制的必要。

這並不重要,Harry想,他努力讓自己相信這點。深吸一口氣,他咬緊牙關,向不可避免的事投降。「如果你願意,請問能否給我一罐肌肉放鬆劑?」

「我會為你取來。」Snape轉身回到房內,留下Harry站在打開的門口。

Harry在不安中等待,詛咒Snape墜入地獄底層。他到底犯了什麼罪,令Snape想要這麼折磨他?好吧,他的確無禮,但他不是已經為之付出了代價嗎?

「給,每天只能使用兩次,」Snape說道,將罐子遞給他。「本週末我會準備好另一個版本的魔藥讓你試用。」

Harry只是點點頭,他不相信自己的聲音。上帝,他是多麼憎恨Snap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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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Snape提供了試驗魔藥的第二個版本。這個版本比第一劑有效。它的確能放鬆繃緊的肌肉,但只能持續一小段時間,因此並不理想。

這種程序在後一周繼續,隨著循環往復,魔藥越來越見效。Harry高興地得到了更多好日子而不是壞日子,而且即使壞日子也不再像用藥前那麼令人精疲力竭。Snape並沒有變得好對付,但Harry感到,為了藥效,放棄自尊是值得的。

用藥幾周後,Harry收到來自Snape的一張便條,告知他在接下來那個週日的早餐前往Snape的實驗室報到,並且早晨不要使用魔藥。Harry猜想,這並不像禁閉報到那麼糟糕,但便條的語氣卻如微小的聲音在腦海裡糾結,不令人痛苦,卻非常惱人。然而,他的理智告訴他,不要在和魔藥有關的事上和Snape爭論。

週日一大清早,他艱難地走下地窖,注意到疼痛不再如兩周前那麼劇烈。此刻是清晨,他還未在睡後酸痛的肌肉上敷用任何魔藥,這本該帶來行動不便,但現在已經比過去容易不少。

「你想要見我?」 Harry在進入Snape的實驗室時說。屋子的中央擺放著一張狹長的桌子,上面鋪有白床單。

「是的,我想見你。」Snape看著他,讓他倍感壓力,然後對方指向桌子。「我要你脫去衣服,背躺在桌上。」

Snape再次令他驚訝。在所有Harry期待他說的話中,這都不在榜單之列。要是換了別人,Harry會拿這話開玩笑,很可能是喧鬧的雙關語,但對Snape,不行。他不安地堆笑。「為什麼?」

「我希望在你身上試用最新的藥劑。我想,如果自己親自操刀敷藥,情況會好一點。」Snape轉向書桌,埋頭於一捆羊皮紙中搜索。過了一會,他抬起頭,皺眉。「開始吧。」

抵抗著愚蠢的臉紅,Harry默默脫去衣物。他躺倒在桌上,用床單蓋住自己。「好吧,我準備好了。」

桌上,在Harry一側擺放著幾個有色小罐,Snape選定一個,將它開啟。

「氣味不錯,」Harry說,想用無聊的閒談掩蓋他對Snape計劃之事的焦慮。「像小豆蔻。」

Snape默不作聲,他掀起床單一角,裹住Harry的大腿,將傷口暴露出來,但沒有著手敷藥。他似乎在研究傷口,但對Snape而言,通常很難判讀他的所作所為。

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Harry感到自己的憤怒級別抬升。「你打算做什麼?」

「我打算敷藥。」Snape的語調居高臨下,好似在對傻子或小孩說話。「你覺得我打算做什麼?」

「就這樣吧,我不知道。」每一次與Snape的對峙都是憤怒的極限。假如這混蛋沒有帶給他這麼多進展,手藝也沒這麼好,Harry早就不再忍氣吞聲了。他歎了口氣。「讓我這麼說吧:你究竟打算對我做什麼?什麼原因?」

Snape拿起魔杖,點擊雙手的手背。他低聲說了一句類似「gauntus」的話,Harry不確信自己知道這個詞。「那是什麼?」

「一個保護手的咒語,」Snape說道,他的手指浸入小罐,挖出一些藥劑。

「如果你需要保護自己的手,那我的皮膚又怎麼辦?」他的聲音已經飆升到震耳欲聾的尖叫級。儘管如此,他依然不擔心Snape會傷害自己。從事情開始後,他一次都沒有懷疑過Snape會對自己袖手旁觀,他甚至從未想要懷疑。

「在爬上來之前,你就該想到這點。」Snape的微笑是使人不快。但這似乎不是強擠的笑容,只是像在做秀。Snape將一大團乳脂敷在傷疤的裂縫上,按摩進傷口和周邊區域。

魔藥立即在皮膚上暖起來,然後變燙,還沒有到灼燒的程度,但足以使Harry感到熱度的深入。Snape舉起魔杖,沿Harry的腿部揮舞。魔藥開始振動,似乎令肌肉放鬆,這和咒語放鬆並不完全相同,但結果相近。

「Wow,感覺奇妙。」Harry靠在支起的肘部。「我本以為,你不能用魔法放鬆肌肉。」

「錯,愚蠢的男孩,你不能用魔法施咒以放鬆肌肉。」說話時Snape看都沒看他。他的整個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傷口上。

困惑而懊惱的,Harry磨磨牙,試圖停止糾纏。「這不就是我剛才說過的嗎?」因為對他而言,它們聽起來就是一樣的。

「我無法對肌肉施咒,令它放鬆,你這傻瓜。我創造了一種能這麼做的魔藥。」Snape說,他的語調確保Harry感覺自己像一頭蠢驢。

「好吧,兩者究竟有何不同?」Harry依舊不明其理。

「我們不能迫使肌肉放鬆,但卻可以哄騙它,通過魔藥的熱量。這就是不同之處,有鑒於此,肌肉不會因此而受傷。」屈尊的語氣,好像正對一名遲鈍的一年級解釋理由。

Harry依然不確信自己明白了其中的差別,但考慮到效果,他也不打算進一步爭論。「謝謝你。」

對方沒有回禮,但此刻,他也不期待什麼。Snape沒對他正眼瞧過,這令他懊惱萬分。「翻身面朝下,讓我把事情做完。」

Harry嘟囔著翻過身。他咬咬牙,什麼都沒說,試圖控制自己想要扇對方一巴掌的衝動,讓他不再這麼漠不關心。

幾分鐘後,Snape完成,蓋好他的床單。「你可以下週日再來,到時我會敷另一劑。」

「之前不能?」

「不,藥劑會帶來一周的功效。如果沒有,我希望馬上知道情況。」Snape規勸地看著他。「在本子上記錄所有反應的細節。」

「當然。」好像他會愚蠢地忘記這個似的。這還真是沒完沒了。

「穿好衣服,從這裡出去。」Snape走開。

雖然他知道自己應該對此習以為常,但Snape唐突的逐客令還是有些傷人。歎著氣,Harry坐起身,夠向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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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周中,Snape繼續著手調整配方。而Harry則盡責地記錄自己對各種變化的反應。長久地記錄細枝末節,非常煩人,但他持之以恆。療效驚人,Harry慶幸於身體良好的感受。

最終,魔藥達到了Snape的標準,他宣佈只需要再進行一些微調。在使用終極版魔藥一周後,他去往Pomfrey夫人那裡報告藥效。

「我確信,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情況有了巨大改善。」Pomfrey聽起來很高興,但語氣的某些成分令他有些不安。

「感覺就像傷口開始痊癒了。不是放鬆幾分鐘,而是真正的康復。這是我受傷以來最強壯的時候。」第一次,他真正有希望重整旗鼓。「很多日子我感覺良好。」帶著純然的愉悅微笑,他加上一句。

「好極了。」她的魔杖沿Harry的腿部移動,藥效令她微笑。然後,她重新看著Harry,表情變得非常嚴肅。「毫無差錯,這種改善完全是Snape教授的功勞,是他精湛的技藝令你現在感覺如此舒服。」

他親身經歷了這個愛呵斥怒罵的大混蛋的一切。無論心情如何,他無疑知道Snape有多好。「我的確很感激。」

「你可以再表現得多一些,」她說,搖著頭似乎對他感到忿怒。「你甚至不曾好好地感激他吧?」

Harry困惑於她的反應,並且有些受傷。難道她沒有意識到,他和Snape對彼此只是將就的禮貌嗎?「我當然謝過了。你對我生氣了嗎?我做錯了什麼?」

「我不該告訴你這些。」Pomfrey說,語氣酷似一個失望的老師,好像她的學生做了什麼蠢事,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他等候,期待對方繼續解釋。而她沒有,他挫敗地歎氣。「好吧,無論如何告訴我。顯然我錯過了什麼。」

「難道你不認為Snape教授理應得到你的道謝與感激,就他為你的康復所做的一切?」再一次的,她聽起來像感覺自己不該告訴Harry這些話。

她這麼死纏不放,Harry真正開始感覺憤怒。「我已經再三感謝他。」那只是因為Snape迫使他出口。Harry對自己承認,他憎恨Snape要求自己卑躬屈膝地道謝。

她必定看到了他的雙眼或者讀懂了他的表情。「為什麼你就不能感恩,真真正正地感恩於他付出的一切呢?幫助你耗費他了巨大的時間和精力。」

她的話刺激了Harry的良知,因為他的確心懷感激,這種感激之情無以言表。哪怕在他最瘋狂的夢想中,Harry都不曾想見魔藥會如此見效。雖然他還沒有完全脫離苦海,但卻如此接近。「他強迫我乞求,為他所做的一切。」

搖著頭,Pomfrey看起來對他極端地厭惡。「這樣他就不配得到你的感謝?」

「他是一個可惡的男人,」Harry說道,他對這句話感到內疚,因為他明白對方是正確的,但是有Snape在從中作梗,讓事情更加難對付。「為什麼你要為他辯護?」

「或許因為我相信他值得我為之辯護。你對他態度惡劣。」她的話讓人聽起來像是Harry製造了事端,而Snape不是那個耿耿於懷的人。

「他對我的態度比我的他的態度更糟。」從她的表情推斷,Harry打賭這不是她想聽到的話。可這就是事實,他想要確保Pomfrey也知道這一點。他努力了,但卻在Snape壞脾氣的反應和漠不關心下節節敗退,現在他已習慣成自然。

她再次搖頭,似乎對他變得更為心灰意冷。「他反應過激,是的。有時候,我必須承認,比本該有的態度更強烈。他的生活並不如意。」

Snape總是受到好評。「『Harry Potter,我們的新名人』,」Harry說道,怒視著Pomfrey,「這就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哪怕多年後,他依舊刻骨銘心。Harry記得經年的羞辱,數不清的無法回答的問題,一個似乎老在對他無事生非、糾纏不休的老師。

Pomfrey歎息。「Harry,那時你才11歲,現在已經長大,應該學會放手。」

「我來到這裡的當晚,他重複了這句話,使用的是和多年前一樣的語氣。」Harry吸了口氣,試圖在盛怒下調整好自己。但卻無法平息。「這混蛋想讓我重蹈覆轍,就像我在這裡開始學業時那樣。」

「如今你已經不是學生了,」Pomfrey說,她的語調不再像先前那麼通情達理。「難道你就不能放棄自己的怒火?」

「每次在他身邊,我都感覺像學生那樣被對待,而且還是非常不聰明的一個。為什麼你要替他辯護?為什麼你會喜愛他?」Harry搖搖頭,厭惡於整場對話。怎麼還會有人喜愛Snape,或者想為他辯護?

「他不是一個和藹的人,Harry。無論從什麼標準上判斷都不是。」她帶著所有嚴肅與他對視。「然而,他是一個好人。他值得別人的關愛。」

「我同意這句話:他是一個好人。」Harry說,強迫自己在語氣中加入假意的柔和。「但他令一切都那麼困難,使你被迫對他粗魯。他從不以任何方式接納我的感謝。在此期間,我也就停止了道謝。」

「你認為這就是處理問題的方式?」她的語調回復以往的溫和,這似乎不是被迫為之。「就是說,你變得不再感恩?他不再配得上關心?」

「就這樣吧,我是感激的。」Harry懇切地望著她,希望她能理解。「但他就是這樣一個卑鄙醜陋的男人,就關心而言,他不該期望自己能毫無付出就得到回報。」

Pomfrey在胸前交叉雙臂,她搖著頭,表情失望。「他在身體上缺乏美感比不在討論之列。」

「不是,我的意思是:內心。我從不以貌取人。」Harry回瞪她。「我以為你知道這點。」

Pomfrey臉上泛起暗淡的紅暈,她的表情更像是尷尬而不是懊惱。「好吧,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繼續吧,把衣服穿好。」說完後她離開。

好像她真的喜愛Snape,Harry對此不可理喻。困惑而懊惱的,他半心半意地思考自己在Snape這個問題上錯過了什麼。他爬下桌子,穿好衣服。

令他道德不安的是,他從未就Snape的時間付出和盡力幫助好好謝過對方。哪怕在Snape在場時待一瞬,他的血壓都有掀翻天花板的趨勢。Harry緩緩地吐氣,試圖再次平息怒火。

或許他的確對Snape不公。但Snape也不公平。為什麼Snape就能被允許行事不公,而Harry就要承擔起對付一切的重任?他撿起手杖。是時候向Pomfrey夫人道歉了,哪怕他不確信自己是否應該。

他敲敲辦公室大門,等待她的召喚。

「我很抱歉。」他說道,垂頭望著腳。「我不想就他與你發生衝突。」Harry沒有說Snape其實壓根不配。

Pomfrey清清嗓子,遇上他的眼睛。「我也很抱歉,我太粗魯。但無論如何,我堅信Snape教授幫了你很大的忙。」

「我知道這些。」公平的說,他承認——哪怕只是對自己——他很可能永遠無法就Snape提供的幫助表達足夠多的謝意。「我不認為自己有機會讓他瞭解我的心意。」

她嚴肅地看著他,微微一笑。「我相信,如果那是發自內心的感激,他會知道的。」

哪怕真誠感激,Harry也不確信於此。而且,他也不確信自己表現得真誠。但無論如何,他還是點點頭。「我可以嘗試。」

Pomfrey的神情柔和下來,她對他微笑。「我想那必須足夠好。下一次檢查時再見吧,一月份,在冬學期開始後。」

「是,女士。」他退後。「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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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考慮了一天,然後決定去見Snape。Pomfrey夫人是對的,他已經拖延了太久。他苦澀地承認,他虧欠Snape的太多,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道謝所能彌補的,或許任何東西都不足以補償。

他走到Snape大門敞開的辦公室前,用指關節叩叩門框。「我能和你談一會嗎,先生?」

「你想要什麼,Potter?我相當忙。」當Harry走進辦公室,站在他的書桌前面時,Snape幾乎沒抬頭。

33歲,而他似乎被這個男人降格為13歲。上帝,Harry多麼恨他。「我來這裡感謝你的魔藥。」Harry清清嗓子,努力在話語中加入某些真誠,但是它卻惱人地與感激之情衝撞。「感謝你在上面花費的工作。我萬分感激。」

Snape沒有抬眼。「好,你已經完成此行之目的。現在可以走了。」

儘管竭力克制,Harry的脾氣爆發。「你真是個混蛋,不是嗎?要怎麼樣你才能夠滿足?」

緩緩抬頭,Snape的凝視令他退縮。「你可以試試真誠,Potter先生。或者至少——」Snape打斷自己,「滾。」

「不,該死的,我來這裡感謝你——真誠地——而你的態度卻像是我侮辱了你。我沒有。我該死的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你這見鬼的自以為是的傻瓜。」憤怒得幾乎不可理喻,Harry深吸一口氣,慢慢地吐出。「為什麼所有與你相關的事都該死的難辦?」

那混蛋還有膽對他笑。「我是難相處。忍受它,讓我繼續為你製造魔藥,抑或不忍,去找個能幫你這麼做的人。無論何種選擇,都請滾出我的辦公室。」

Harry想把他掐死。他想用手指掐住Snape皮包骨頭的脖子,牢牢勒緊直到這混蛋滿臉發青。「難道你不能退一步嗎?」

「不,我什麼都不會退。永不。」Snape更加惡狠狠地瞪著他,嘴捲曲成醜陋的冷笑。「難道我沒有告訴你滾蛋嗎?你的聽力水平也沒比學生時代高明多少。」

每當他以為自己不會更加憤怒時,Harry都進一步懊惱地發現自己錯了。上帝,他要在憤怒中尖叫。「該死,是我導致你這麼對待我的,對嗎?」

「絕妙,Potter先生——」

「哦,閉嘴,你這飯桶,」Harry透過緊咬的牙縫說道,他的怒火達到了高壓線。「這讓我作嘔。」

「我可沒有要你留下來聽這些話。」Snape瞇起眼,嘴唇扭曲成扁平的細線。「事實上,我不是告訴你離開?喔,是的,我的確相信自己說過這個。」

「等一切就緒,我會離開的。」Harry終於明白Snape在引誘他,試圖讓他發作,就像他一貫的行為那樣。這之所以得逞,是因為Harry在配合。Harry並不愚蠢,也不是一介懦夫。他可以直面辱罵他的食死徒而波瀾不驚。但在這個男人身邊時,他失去了看清真相的能力。

他看著Snape,事實上是注視著對方。就像面紗被掀起,他第一次僅僅以一個男人的身份看待Snape:的確,他壞脾氣、不討人愛。但他擁有廣博的技藝,不知疲倦地為Harry的福祉服務;他從未獲得應得的讚美與禮遇;他配得上Harry所有毫無保留的全然感恩;他理應得到Harry的景仰。

Harry眨眨眼,半心半意地期待這個形象改變。但沒有,面前沒有怪物。

Snape回望著他,直直看進Harry眼中。沒有畏縮,沒有憤怒,有的似乎只是冷漠。

「這是一場遊戲,對嗎?」毋庸置疑,Harry想,記起Snape在一切開始時就是這麼稱呼它的。這種洞見帶給他驚人的平靜與怒火的平息。

Snape的眼中閃過什麼,某些與他慣常的惱人慍色迥異的東西。「出去時記得關門。」

他進行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要不要在爭取10秒鐘。但最終,Harry轉過身,帶著所有的自尊一瘸一拐地離開。如果Snape想要感激,那麼,Harry就會給他這個。哦,是的,Harry決然地想,他會給男人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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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erva,謝謝你接見我,」Harry在進入她的辦公室時說。他對Dumbledore的畫像微笑,對方揮揮手,但似乎無意與他搭話。「我在考慮——我能否在今天晚餐時發表幾句演說?」

「關於什麼?」McGonagall越過眼睛的上邊緣凝視他,好奇與懷疑兼具的表情。「准許演講不是我的慣例。」

亮出自己最棒、最明亮、「請信任我」的微笑,Harry說道,「我希望公開向Snape教授道謝,為他在我的魔藥上付出的一切,從而使我能忍受傷痛。」

有一會,McGonagall懷疑地看著他,揣度著他的心思。她必定喜歡於自己看到的場景,因為她的神情緩和下來。「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是多麼偉大的魔藥大師。儘管如此,我不確信他會感激你的公開致謝。」

「他不接受我私下表達的謝意。」Harry試圖表現出自己的誠意,當他真正心懷摯誠時,這並不困難。「我想,某種盛大的姿態或許能說服他相信我的感激。」

「我認為這是不錯的主意,」Dumbledore在牆上附和,他的眼裡閃爍著頗具個人色彩的光芒,「Severus喜愛這樣的關注。」

「你的意思是:你會喜歡,Albus。」她對他怒目而視,而他依舊愉快地微笑。「Snape是一種迥然不同的生物。現在回去睡覺吧。」

「不是在這種人聲嘈雜的環境下。」Albus在畫像中精神矍鑠。「此外,我想你需要我的建議。讓我們的Harry表達他的想法吧。」

Harry咧著嘴對他笑,感激他的支持。

「儘管你這麼說,我還是不確信Severus會欣賞如此公開式的道謝宣言,無論其本意多麼善良。」她的目光從畫像轉回Harry。「不過,假如你感覺有必要,我允許。」

「謝謝你,我不會發言太久的。」只需讓Snape明瞭心意即可,Harry期待地想。他急不可耐地想看到那混蛋對這小小演講的反應。

「我希望不會。」現在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幽默。

「謝謝,」Harry對McGonagall說,站起來。「很高興再次見到你,教授。」他對Dumbledore揮揮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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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後,Harry的腳還沒踏進辦公室一步,Snape就已聳立在他面前,長袍翻滾。

「你這低能的笨蛋!」Snape兇惡地板著臉。「你究竟希望通過這場……表演達到什麼目的?」雖然怒目而視,但Snape似乎壓根沒生氣。事實上,在恐嚇的表象下,他的臉看起來微微泛紅,沒有怒色。Harry打賭他是高興的。

倚靠在書桌的前側,Harry盡全力對他露出甜蜜的笑容,希望不洩露自得意滿的心情。「我希望你對我的真誠毫不懷疑。」

「該死的格蘭芬多,」Snape看著他,步步逼近。「你覺得我會愚蠢到去相信……相信……」他似乎無言以對。

Harry努力克制大笑的衝動。終於,終於,他做對了一件事。「事實上,是的。我想自己有必要動用最大的力量,以表達我對你所做的一切的感激之情。」他推開桌子,邁前一步,這樣他就完全進入了Snape的視野。「我很感激,你這混蛋。我是真真正正的感激。」

「或許你是,」Snape讓步,然後薄薄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歪歪扭扭的黃牙。Harry想,或許他真的在笑,一個真正的微笑。

他不能決定自己該對這個傻瓜施咒,還是親吻他。

最後一個想法令Harry暫停。他憎恨Snape,深切的。在憎恨之下不會有親吻,那太叫人作嘔。但是,他就在Snape眼前,Snape俯視著他,不再皺眉。Snape的嘴看起來非常柔軟……他需做的全部就是抬起他的頭……

哦,上帝,Harry嚇呆了。「啊……」

幸運的是,Snape邁開了,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剛才走得有多近……Harry不敢想,這沒有發生。這不會發生的。

「你一如既往的口齒伶俐,Potter先生。」Snape尖刻的口吻將他完全地拉回現實。

推開差一點發生的事,將它深埋心底,Harry歪著腦袋看看Snape。「你知道,你可以叫我Harry。」

Snape懷疑地看著他。「為什麼我會想要這麼做?」

「為什麼不呢?」Harry的嘴唇一扭,差點露齒而笑。「畢竟我們是同事,多一些隨意是允許的。」但是,不能太多,Harry決定。

「我會考慮考慮的。」令Harry驚訝的是,Snape似乎對整場對峙有些驚慌。他不再說話,轉身離開,長袍在身後完美地波濤翻滾。

Harry的膝蓋支持不住了,他癱倒在手邊的椅子裡。親愛的梅林,他剛才想要吻Snape。Snape!他需要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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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假時,雖然Hermione和Ron邀請他整個聖誕假期都與他們共度,Harry還是留在了學校。他很愛他們倆——如果包括孩子,是四個——但現在,感覺好了很多,他想要享受一下私人時間。他答應了平安夜和聖誕節的邀請。雖然有些失望,他們都表示理解。Harry希望他們真的理解。

「從上次見面以來,已經過去一年,」 Hermione說道,將麥芽酒遞給他。「你的腿和背怎麼樣了?」

第一次,Harry不必編造禮貌的謊言。雖然那對他們無效,但他經常嘗試。「我真的幹得很好。和幾周前相比,疼痛減輕了許多。」

「我很高興聽到這些,夥計,」Ron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Hermione去了廚房。

「孩子們去哪裡了?」Harry問道。Ron和Hermione有兩個兒子,分別是6歲和8歲。作為年長男孩的教父,Harry無比自豪。

「他倆都在我父母家裡,參加今天下午Bill女兒的生日宴會。」Ron歎了口氣。「我的父母會送他們回來吃聖誕夜大餐。」

「好啊,我盼望見到他們。」Harry非常寵愛這兩個小傢伙,只要能夠辦到,他都樂於縱容男孩們所有幻想。「我給他們帶來了禮物。」他從口袋裡取出盛有禮物的縮小的立方體。他也為Hermione和Ron買了禮物。

Ron呻吟。「你打算這麼溺愛他們嗎?」

「當然了,」Harry對Ron苦惱的表情微笑。「這是我身為教父的一部分工作:極力溺愛他們。」

「你只是James的教父,不包括Daniel,」Ron說。

「不能讓可憐的Daniel嫉妒,不是嗎?」Harry大笑。他就是為溺愛小傢伙們而活著。「我想要這麼做,我愛他們。」

Ron搖搖頭,然後笑起來。「難道我會不知道嗎?那好吧,今年你帶給他們什麼?」

「等他們看到時,你也會看到的。」Harry故作神秘地笑笑,期待著禮物開啟一刻的驚喜和愉悅。他為兩個孩子買了最新的掃把模型,專為年幼的小朋友設計。它們具有家長控制器,可以設定高度和速率。「提到Bill的女兒,總是令我驚訝。」

Ron看著他,揚起了眉毛。「什麼?在那麼瘋狂後他真的結了婚?你知道他愛他的妻子。」

「我知道,這不是心碎或者別的什麼。可他的確對我的人生產生過重大影響。」帶著溫暖的懷舊和許多不安,Harry回想那段過往。「那只是一個夏天,但……」

「耶,」Ron咯咯地對自己笑起來。「我們都在你意識到前看出來了。」

Harry感到臉上發燒。他知道,後知後覺並不是最糟糕的事,但有時候,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無法看清擺在面前的東西。「要是Hermione沒有告訴我,上帝,我不知道自己要過多久才會認識到?」

Ron再次放聲大笑,喝了一大口麥芽酒。「我更願意相信:你遲早會認識到。」

「遲早認識到什麼?」Hermione一邊發問,一邊坐在Ron身邊。微笑著,Ron隨意地摟住她,將她拉近。她依偎著他,斜過頭,他俯身吻上她的唇。

Harry不禁升起一股純粹的羨慕。看到他們倆在一起,令他想起自己想要的東西,以及放棄尋找的希望。

「認識到我喜歡男巫。可是,變換床伴也對關係無益。」Harry說。他不安地想到,在尋找的過程中,他可能傷害了多少女人的心。他所尋找的東西並不在她們之內。

「你會找到那個人的,Harry。」Ron似乎總是確信於此。當然,這對Ron要容易得多,自11歲起,他就知道自己心愛的人。

可是,Harry沒有。從現在的情況看,他不認為自己能找到。在感情變得太脆弱前,他擠出微笑說道,「我打算暫停一段時間的約會。這些天,我並不忙於尋找。」

Hermione的表情顯示了她的擔憂,她伸手按在Harry的手上。「你做得好多了,這幾個月來。」

9個月零兩周。「我做得好多了。」他懇求地望著Hermione。談論生命中缺乏的激情,這令人痛苦。他希望Hermione能轉變話題。「今晚的大餐什麼時候開始?」

「事實上,考慮到宴會和孩子們消耗的大量食物,我們吃飯相當遲。學校怎麼樣?」 Hermione對他微笑,如往常一樣,她無言地理解了他的要求。「我一直認為自己會是那個回霍格華茲任教的人。」

「為什麼還不去呢?」Harry也這麼想過。她將是一名出色的老師。「大家都很歡迎你。」

「那將使我被迫放棄工作,我愛它,這令我長期拖延任教的計劃。我想,總有一天我會回到霍格華茲的。」她撫摸著Harry的肩膀,露出鼓舞人心的笑容。「重回校園,感覺如何?」

「我用教名稱呼幾乎每一位教授,我想這是最難以習慣的事。」Harry大笑,然後繼續。「除了Snape的每個人,當然。」

「當然,」Ron的臉扭曲成愁容。像Harry一樣,他對Snape恨之入骨。「那個油膩膩的混蛋依然對你很惡劣嗎?」

公平的說,Harry承認,或許他不再像Ron那樣恨Snape。走了這麼遠,他甚至會承認自己壓根不恨Snape。然而,坦誠這一點要求Harry考慮他對男人的感受,那些與Snape相關的情感實在太多了,他不曾有足夠的時間整理思緒。「開始時他很惡劣。但是現在,我想他在對我做出反應。」

「什麼意思?」Ron喝完麥芽酒,將瓶子放在桌上。「他依舊是一個全然的混蛋,不是嗎?」

「有時候。」Harry在Ron困惑的表情下歎氣。他對Snape的困惑令他難以表達自己的想法。「這和學生時代不同,當我開始以不同的態度對待他時,他也做了相同的事。倒不是說他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或別的什麼,他只是……不全叫人討厭。」

「我想,這很可能是你們倆相處的極限。」Ron若有所思地說,「我依然不希望被迫天天見到他。」

Harry點頭。但對此,他不再確信。「他為我釀製了一劑魔藥,有助於放鬆肌肉,使我得到合理的康復。」如果他對自己誠實,「事實上,事情並不僅限於此,比起幾個月前,我要強壯得多……」

「什麼?」Ron問,「你不曾提到他在這麼做。」

「沒有嗎?」Harry感到臉因尷尬而灼燒。對此,他心知肚明。他不曾向任何人提及,而他本該這麼做。談論它很困難。首先,他不想讓別人重燃希望;其次,他不願討論Snape曾有的惡劣表現。

Ron緩緩搖頭,表情介於受傷和苦惱之間。「不,你沒有。我們至少每週交談一次,而你隻字未提。」

隨著他的教學計劃和Ron多變的傲羅換班,他們無法再像共事時那樣頻繁見面,但他們還是保持著密切接觸。

「對不起,我本該早點告訴你。一開始,我不確信他會樂意做,然後,我又不確信魔藥會奏效。」Harry感覺像個傻瓜。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提及,但他勉強補充道,「對此,我非常感激Snape。我將永遠無法離開手杖,但現在行動時毫無痛苦,我也比自己相信得還要健康。」

Hermione的震驚之色令Harry有些不解。幾乎沒有什麼能令她如此震驚。「什麼?」她發問,「你對Snape會為你這麼做感到驚訝?」

「坦率的說,是的,我很驚訝。」

「為什麼?」Harry不理解她的態度。「我的意思是,對,他是一個油膩膩的混蛋,但就算是他,也擁有憐憫之心。」雖然你需要迫使他這麼做,這點,Harry沒有出口。

「讓我們這麼說吧,」Hermione緩緩地說,字字確鑿。「Snape為你製造了一劑魔藥,有助於你的傷口?藥釀得非常之好,以致你得到了自己不曾想見的體質?」

「是的,」Harry有一種明確的感覺:他錯過了什麼。「這耗費了他數周時間。」

「我打賭需要這麼久。」她遇上他的眼睛。「你不知道嗎,Snape是全大不列顛最頂尖的魔藥大師之一?幾乎人人都高度渴求他的服務?而他幾乎從未給任何個人做過這些?」Hermione惱怒地搖頭。

「假如如此優秀,為何他依舊留在霍格華茲教書?」Ron問,語氣裡帶有懷疑。「我的意思時,在戰爭結束後,他可以去任何地方。那為什麼他沒有去?」

「我相信霍格華茲是他的家。」Hermione的聲音中帶著理解。「我知道,他能給自己開出前往魔法世界任何一處的車票。我想你不欣賞這一事實:他如此優秀。」

「不,我原來不知道。」Harry說。他第一次想到,Snape為自己做了這麼出色的事,連他自己都不曾企盼。他的良知刺激著他,因為他依舊不夠感激。這說明了他的什麼呢?「我想這是說得通的,在他完成魔藥後,藥劑的功效遠勝於我最瘋狂的期待。」

「對此我很確信。」Hermione聽起來有些譏諷。「Harry,他就這麼為你做了?因為你要求?而你依然恨他?難道你不覺得這很卑劣?」

「好吧……他是一個卑鄙的混蛋。」但或許……Harry歎息。在與Snape相關的事上,他都矛盾重重。

Hermione又搖搖頭,此刻她看起來很憤怒,這和Pomfrey夫人有時的神情相當相似。

但Ron好像明白了。他看著Hermione。「為什麼Harry應該不再憎恨?」他抬起手。「好吧,或許應該感激,或許應該非常感激,可這無法改變他是一個飯桶的事實。我將永遠不會原諒他在學生時期的虐待。」

蜂鳴聲響起,Hermione起立。「我想要指出的是:我們老早就離開了校園,已經是在校時間的兩倍。你們倆是時候放手了。」

Harry注視著她撤退的背影。「我一直不能理性地看待Snape,」Harry說著飲乾麥芽酒。「然而,我想她有些道理。」

「我可不這麼認為,夥計。我會至死恨他。」說話時,Ron咧嘴而笑,好像他正享受著憎恨Snape的感覺。

Harry沒有。儘管長久地糾結於此——很可能長得不健康——他需要考慮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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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當晚,Harry從Ron和Hermione家中趕回,幻影移行來到霍格華茲校門口。由於時間尚早,加之也不想上床,他繞道去了魁地奇球場。當他從側門進入且沒有急事時,Harry總會這麼做。他自忖道,這只是為了……為了什麼?重歷往日榮耀?他幾乎聽到Snape嘲弄的口吻。

有人正高高飛翔在球場上。Harry停下來注視暗夜天空映襯下的人影。深沉的渴望從胸口升起,他差一點忘記呼吸。無論此為何人,一定懂得怎樣飛翔。在快滿月的背景下,他轉圈、盤旋。Harry感到幾乎無法承受的妒忌。某一天,他或許能再次飛翔,但他將永遠無法像這樣騎在掃把上移動。

凝視著又一次完美的飛行,淚刺痛雙眼。Harry從不哭泣,任何事都沒有。假如他打算屈服於絕望,這不該是他最想放聲大哭的東西。這卻是最令人痛苦的事。所有失去的人們,所有錯誤的行動,所有他犯的錯,他只想為飛翔而哭泣。Snape是對的:他是一個傻瓜。

他站在那裡抬頭仰視,聚精會神而心懷妒嫉。騎掃把的人一個俯衝,Harry不得不快速躲閃到一旁。「你在做什麼?」他對差點撞到自己的人喊道。對方在他身邊停下,他發現來人是Snape。

Snape的頭髮束在腦後,臉頰因寒冷而發紅,看起來他非常享受。忌妒向火焰一般在胃裡燒開了鍋。

Snape長時間注視著Harry,什麼都沒有說。然後,令人驚訝的,他移到一側,朝掃把甩甩頭。

「我不確信自己能否騎在上面。」Harry投給他歉意的一瞥,考慮了一會。「如果你扶著我,我能掌舵。」

「我想最好由我來掌舵,」Snape說,「你只需抓緊。」

心在恐懼和興奮中跳動,Harry將手杖靠在身邊的長椅旁,爬上掃把。當他繃緊大腿肌肉時,它們發出抗議,但最終還是按他的要求停頓妥當。毫無疑問,明天他會為之付出代價。但這是值得的。

Snape的一條胳膊環繞著他,將他牢牢抓住,另一手在Harry的雙手前握住掃把。他們同時雙腳踮地,高飛入夜間冰冷的空氣。

他再次飛翔啦!

沒有奇異的飛行,沒有轉圈或盤旋,但他們移動得很快,Harry能聽到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感到風抽打著頭髮。一切都神奇得無以言表。

洶湧的喜悅將他填滿。這比第一次飛翔更加美好,因為現在這是他一直思念的事。Harry認為他的心會因這純然的幸福而燃燒。

隨著剛開始時的腎上腺衝擊的過去,Harry開始意識到Snape壓在他後背的胸膛,Snape溫暖地環繞著他,手臂越過腹部,雙手放在Harry的手前駕馭掃把。在這庇護般的擁抱中,Harry感到無法理解的安全感,令人奇怪的是,他無意質疑這種無法理解。

「是時候回去了,Potter。」Snape低沉的聲音切入風中,切入他的思緒。Harry點點頭,Snape幹練地將掃把著陸。

爬下掃把後,Harry轉身看著Snape。「謝謝你。」詞彙似乎如此微不足道,無法表達Snape為他做的一切。「那對我意義重大。」

「不客氣,」Snape回答,他再次踮地,消失在夜空中。

走回城堡時,Harry腿上的所有肌肉都發出了巨大的抗議。無論明日將忍受怎樣的僵硬或酸痛,都遠不及騎掃把飛行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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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完全可能的——他毫不憎恨Snape,Harry想著,忽略疊在桌面上的一堆論文。長歎一口氣,他承認自己甚至不討厭這個混蛋。他的真實感受是什麼,對此Harry無法確信,也很可能不願細究。現在他只能做到這麼多。

掃把飛行令他不解。Snape向他展示這種善意的緣由,Harry一直不能理解。這快要將他逼瘋了。事情說不通,就他對Snape的瞭解,這不符合對方的個性。

這意味著Pomfrey夫人是正確的,他不像一貫認為地那樣瞭解Snape。要不是這個原因,要不就是Snape瘋了。在這兩種選擇中,Harry想,既然其他人不覺得Snape行為異常,多半他不會突然發瘋。因此,是第一個選項。

這令人心煩。

然而,更令人心煩的是,他想要親吻Snape的渴望又回來了,帶著較前一次遭遇更大的力量。不僅如此,現在,親吻的渴望伴隨著觸摸的慾望。那令Harry顫抖,雖然盡力告訴自己這只是錯覺,他知道事情並非如此。

飛行後的幾天中,他都在晚餐上凝視Snape,Harry不知道這是哪來的衝動。Snape是醜陋的。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沒有什麼可人之處。他的頭髮細長油膩,他的肌膚蒼白,他的牙齒發黃。他皮包骨頭,是一個極不討人喜歡的男人。

是這個男人的什麼令Harry想和他發生關係?

Snape抬頭,逮到Harry正注視著自己。Harry虛弱地笑笑。Snape厭惡地別開臉。



~SSHP~




「我可以和你說句話嗎?」Harry靠在Snape辦公室敞開的大門上問到。取魔藥、討論藥效——Snape依然在對配方做微小變動——Harry感到他在地窖度過的時間很紊亂。可是,這一次,卻出於他自己的抉擇。

「關於什麼?」Snape抬頭簡短地看了他一會,然後又埋頭於正在批改的一疊作業。「如你所見,我相當忙。」

想起自己那疊有待批改的期末試卷——它們必須在學生冬假返校前改完——Harry同情地點點頭。可是,他必須在自己被逼瘋前搞清發生的一切。「我想再次就掃把飛翔向你道謝。」

「不客氣。」Snape再次看著他。「如果這就是全……」

在內心中為自己鼓勁,他挺起身,緊張在體內蔓延。這比他想像的還要困難。「不。事實上,我想問你為什麼這麼做?」

「為什麼?」Snape的表情變得幽默,他聳聳肩。「為什麼不?」

「作弄敵人?是這樣嗎?」Harry問,覺得至少這個答案對他而言有點說得通——這全都是Snape大腦遊戲的一部分。

某些幽默從Snape的假笑中消失。「一個聰明的策略,然而,我並不將你視為敵人。老實說,你很可能只是一個永久的煩惱。」

「謝謝,我想是的。」放鬆了一些,Harry希望能取得一些進展。什麼進展,他不知道,可能是離開敵意的另一步。「你都快把我逼瘋了,你知道的,對嗎?」

「我期待於此。」笑意從Snape的嘴上消失。「如果沒有其他的事,Potter先生,我還希望在午夜前將這些批改完。」

有一刻,Harry考慮離開,就這樣靜悄悄地離開,但體內的某些聲音卻不願放棄。那想要觸摸Snape的渴望並沒有消失,事實上,它似乎在變得更糟,開始入侵他的夢。他必須解決這個問題。「在你告訴我原因之前,我都不會離開。」

挫敗和懊惱感從Snape體內發出。「別傻了,那是我一時的失誤。如果那引發了此類反應,那麼無疑我將不會再犯傻。」

Harry不曾想到對方會考慮再這麼做。說實話,他依舊無法相信它曾發生過。

Snape必定在他的臉上讀懂了他的思想,因為他皺起眉。「假如我答應再次把你帶上天,你會離開嗎?」

聞聽此言,Harry知道這是一個不錯的交易。雖然對再次飛行無比期盼,他還是微笑著點點頭。「週六下午,你在新年的第一夜有什麼熱情的約會嗎?」

「週六沒問題,」Snape拿起鋼筆,然後看看他。「我不約會。」

說話的方式有些令Harry擔憂。這似乎太決斷了。「任何人?曾經?」

「沒有人。從不。」Snape怒視他,Harry知道自己已經用盡了所剩無幾的歡迎度。

「下午4點在魁地奇球場見。」興奮令他展開笑容,他向Snape致謝。「謝謝。」

「好,」Snape揣度著他,然後他的神情轉變回苦惱。「現在,讓我一個人待著。」

Harry沒有再說話,就此離開。他將再次和Snape飛翔!假如能夠辦到,他想要扳起腳後跟歡樂地跳動,為這前景,是的,他承認,也為這陪伴之人。上帝,他想到,自己都在想些什麼。然後,他決定自己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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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下午,4點差幾分,Harry一瘸一拐地走到上周與Snape遇見的長椅旁。天氣寒冷,風也更猛。下周將再次降雪,他知道在春天來臨前,不會有太多晴朗的日子。

Harry抬頭看到Snape朝自己俯衝下來,在他的腦袋旁暫停,然後繼續下降。近日的企盼在Harry的胸膛中爆發。

Harry等待Snape降得足夠低,讓他能舒服地跨到掃把上。

「我想要飛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Harry問,希望Snape不會介意。因為他是這麼想要駕駛掃把,以至於他幾乎能品嚐到這份期待。

「如果你感覺合適,我不反對。」Snape向後移了移,為他騰出足夠的空間。

一旦騎在掃把上,Harry的興奮感飆升。他緊貼著Snape的胸膛安頓妥當,Snape用雙臂摟著他。相同的安全感在體內滌蕩,Harry挪近了一點,讓自己享受這感受。

升空後,他們高高地爬升入冰冷的午後天空。掃把在Harry掌控下順利地移動。愉悅掠過全身。他是多麼熱愛飛翔,熱愛冷風拂過面頰的感覺,熱愛這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靈機一動,他帶著掃把猛地俯衝下去。Snape牢牢地拽緊他。他一路俯衝,情不自禁地放聲大笑。這難以置信的感覺啊。

「你這傻子,要是摔下去怎麼辦?」Snape的怒火粗暴地衝口而出,他的恐懼顯露在每一個刺耳的字眼中。

Harry一點都不擔心。在長久失去希望的情況下,這種感覺太過美好。「那也是值得的。」

「不,那不值得,不許再這麼幹。」Snape並沒有考慮Harry的喜悅,他的恐懼毫不掩飾。

「抱歉,」現在他開始感覺糟糕了,特別當Snape這麼……Harry找不到任何語言描述Snape的慷慨給予——帶自己飛翔,這對自己意味著什麼。「我那麼做很愚蠢。很抱歉把你嚇到了。」

「的確如此,白癡的行徑。」Snape用肘戳戳他,Harry得到暗示再次向上抬升。他環繞禁林飛行,為在掃把上的每一刻戰慄。令人驚訝的是,Snape近在咫尺的溫暖增強了他的喜悅。

一小時後,Harry結束此次飛行,雖然失望,但他知道是時候回去了。他的後背開始因寒意而疼痛,而腿早已麻木。他在長椅旁著陸,毫不驚訝於自己爬下時的僵硬。

當抬頭看著Snape時,他露出大大的微笑,所有的喜悅之情都展露在臉上。「謝謝你,我欠你這個。」

「不客氣。但是,你不欠我什麼。」Snape並沒有報以微笑。他似乎有些高興,用炙熱的神情打量著他。

「我對你的虧欠遠遠無法報答。」Harry柔和地說。有一刻,他無限希望向Snape展示自己對他的深切感受。他不假思索地摟住Snape的頸背,溫柔地親吻他的臉頰。「謝謝你。」

Snape的雙眼在震驚下瞪大,透明如玻璃一般。他眨了幾次眼,好像對被剛發生的事感到困惑。

Harry無法抵擋這種吸引力,他傾身向前,用肘輕推Snape,將他拉得更近,手臂挽住男人的腰。他非常溫柔地向嘴壓在Snape的嘴上,兩人冰冷的嘴唇短暫接觸。他幾乎在一開始就縮了回來。Snape的嘴具有意想不到的甜美。

恐怕、狂喜與渴望在體內燃燒,他的心跳得比騎在掃把上時還要劇烈。Harry靠得更近,他拚命地想要再次品嚐那甜美。傾身,他綴上有一個吻,讓嘴在Snape身上停留了片刻。

開始時,Snape的嘴全然靜止,好像他不能相信Harry的大膽。但當Harry企圖再次縮回,害怕自己冒犯了男人時,Snape和他一起動起來,猛烈地將Harry的嘴唇壓扁。

Harry捧著Snape的臉頰,放慢他的節拍。他靠著Snape,溫柔而堅定地吻住對方,喜悅於這嘴唇的味道和質感。Snape模仿著Harry的動作,他的嘴在親吻下屈服。

Snape溫柔地呻吟。

這聲音滑過Harry的脊骨,直抵腹部,將他喚醒。他如著了魔一般緊緊地靠在Snape身上,加深這個吻,慾望開始在體內堆積。

他沿Snape的下嘴唇輕舔,用牙齒輕輕地拉扯它。當Snape張開嘴時,Harry將舌頭滑入。在非常長的一刻,Snape依舊靜止不動。Harry即將撤退時,Snape的舌頭試探般地與他接觸。電流越過全身,滑下脊背,他在愉悅中顫動。

Harry伸出另一隻手抱住Snape的腰,把他拉得更近。但兩人的位置並不好,Snape還懸浮在掃把上。他失望地將此視為「此刻不是最佳時機」的暗示,完全退了回來。

有些敬畏地看看Snape,Harry驚訝地發現,對方依然閉著眼睛,氣息沉重。

Snape歎了一口氣,深沉而溫柔。他舔舔下嘴唇,張開雙眼。他看起來很震驚,不,不僅僅是震驚,Snape似乎對剛剛發生的一切不怎麼確信。

然後,就像要為難Harry似的,他傾身拂過Harry的唇。「晚安,Potter。」他嘶啞地說,起身飛離。

Harry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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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Harry很希望能和Snape談談週六下午的事,而且他們每天至少能在餐桌上碰面兩次,他還是沒有找到時間。課程進展順利,但那意味著備課、辦公時間和其他多種職責。

空閒的一天晚上,他和Ron相約在霍格默德的一家酒店喝酒。他本打算提起Snape,但鑒於這沒有什麼可說的,最終還是打消了主意。他還不準備為之而戰,特別是眼下,一切都還毫無著落。

在Harry有時間處理這個問題前,又一個週六到來了。整天都大雪飄揚。今天不是飛行的日子。

沒有臨時的安排。事實上,他們也並未事先約定當天下午要出去飛,但Harry還是去了魁地奇球場。現在,他覺得是時候下地窖去和Snape交談了。

「你想要什麼?」剛打門,看到門口為何人後,Snape即刻發問。「今天我們不飛。」

Harry變換了一下站姿,試圖掩飾不安。「不,我也不期待。我知道下雪和飛行有點水火不容。」

「我再問一次:你想要什麼?」

「我可以進屋嗎?」Harry問道,深吸一口氣,等待著否定的回答。

Snape面露疑色。「我確信自己不會喜歡你將要說的話。」儘管如此,Snape還是讓到一側使Harry能夠入內,「有話快講。」

「你沒必要這麼順天由命。」Harry被逗樂了,他試圖不要大笑出聲,只是微微翹起嘴角。

「我是順天由命。」Snape的語調中帶著一絲壓抑的笑意。「你為什麼對我糾纏不休?」

壓抑的笑聲最終爆發。Snape聽起來既不對Harry的出現順天由命,也沒有對此感到不快。這些都令Harry有所放鬆。「我可以坐下嗎?」Harry熱情地問。

「假如你覺得必須。」Snape開始走回沙發,中途時他停下來,轉身看看Harry。「我猜你還會想要一杯白蘭地?」

「那再好不過。」Harry不禁露齒而笑。一旦理解了Snape的語言,這就像在和一個完全不同的人說話。「謝謝你問我。」

「我沒有問。」

「當然沒有。」Harry回以微笑,伸手接過遞上的杯子。他對器皿知之不多,但眼下的水晶杯看起來非常漂亮。而白蘭地很美味。「這相當好。」

「是的。」Snape坐下來,喝了一小口。他不再繼續說話。

接下來的幾分鐘,唯有火焰的噼啪聲,兩人各自喝著酒。這種沉默在開始時是友善的,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氛圍變得緊張。

「社交禮儀表示完畢,」Snape懶洋洋地說,「你希望和我談什麼?」

「上周。」Harry的神經繃緊了一些。或許,除了想要搞清自己以及Snape的感受,他不怎麼確信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Snape投給他冷漠的表情,臉上毫不反映他的所思所想。「關於什麼?」

「你總是讓事情難辦,對嗎?」Harry變得更加緊張,他深呼吸,試圖放鬆胸口的糾結。「我們接吻了。」

Snape臉上的表情依舊,嘴角微微翹起。「是的,Potter,我注意到了。」

「我還注意到了其他一件事。」他思考了很多,但想出的答案都不令人信服。不,這麼說不對。其中的一個答案很說得通。他只是無法從Snape那裡得到證實。

Snape繼續打量他,顯然在等待什麼。看到他不再說話,Snape搖搖頭。「你非常擅長觀察,Potter。」

Harry不知道Snape是不是在故意裝傻,或者更大的可能是,他對此感到尷尬。「按照我的計算,你54歲了。」

「你還會做加法。真令人驚奇,不知道現在的學校都在教授年輕人什麼。」Snape的表情暗淡下去。「但是,你還是沒有說到點子上。」

和Snape玩這個遊戲開始要把Harry逼瘋了。「我想那就是重點。」

Snape搖頭,困惑終於顯現在臉上。「我的年齡?我知道,絕大多數時候,你的邏輯都令人費解,但這次我完全沒有搞懂。我的年齡和吻有什麼關係?」

他不是100%的確信,但那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猜測。擔憂沿脊樑骨蔓延,如果他搞錯了,Snape會嚴厲地指責他。「唯一的解釋是,此前你沒有做過這個。」

「哦,我明白了。」Snape看起來沒有因這個評論感到絲毫窘迫,他也沒有否認。「我相信這毫不干你的事。」

好吧,那是對的,Harry承認。但他開始相信,自己希望事實如此。不但如此,他想,Snape或許也這麼認為。「怎麼可能你從沒有做過?」Harry讓語氣溫和、帶著探尋,絕沒有一絲一毫的嘲笑。

「為什麼我要告訴你?你希望得到嘲弄我的把柄嗎?」Snape的整個神情和行為都變了,似乎他的確開始相信Harry想要或者會對自己這麼做。

Harry感到被冒犯,他怒視Snape。「我從不鄙視你。」面對Snape依舊辛辣的表情,他修正,「好吧,不在這個問題上。我不會這麼做的。」

「你想要什麼?」Snape歎氣,將酒杯放回沙發和椅子間的小桌上。「今天我已經問過多次,但一直沒有得到滿意的答案。」

雖然Harry不理解自己對Snape的迷戀和吸引,但他樂於接受這些情感,以及與之相關的一切。不過,悄悄刺探Snape並不符合他的本性。「好吧,如果你需要我把話說明:為什麼你從未接過吻?」

Snape對他冷笑,似乎沒有因Harry的怒氣或語氣中所帶的暗示感到困窘。「答案是不證自明的,Potter。就算是你也應該猜得出。」

「很明顯,我不是非常機靈。遷就我一下,給個答案吧,教授。」憤怒的Harry在語氣中加入足量的嘲諷,希望能促使Snape回答。

「我不想。」Snape站起來走到壁爐邊,將手放在火上,似乎想要烤火。「我想,這就是你想要的全部答案。」

「那麼,上周又是為什麼?出現了什麼卓越偉大的事嗎?」因為Harry知道,在事情的背後一定隱藏著什麼原因,令Snape接納了那個吻,在他獨善其身——這個詞似乎不適用於Snape,但卻是Harry所能想到的全部——一輩子後。

「你出現了,Potter。你輕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Snape的語氣帶著尋釁與不知所措。

今晚,在Harry前來時,他不確信自己想從Snape那裡得到什麼,但此刻他堅定地想要得到答案。「哦,不,教授,你不能這麼輕易地逃之夭夭。那不僅僅是我吻了你,你所給予的回報也同樣美好。」

Snape緩緩轉身,他的眼裡閃爍著某些Harry無法解讀的東西。「好吧,我喜歡它。這樣總成了吧?它令人愉悅。」Snape的聲音低沉,話語給Harry帶來驚喜。「它是令人驚奇的甜美。」

幹得好,Harry,他自忖。一陣興奮掠過全身。「哦,」他說,驚訝於Snape的承認。

站在壁爐前,雙手抓著長袍,此刻的Snape異常地羞澀。對他而言,並不是一種好看的表情,還好這種時刻轉瞬即逝,Harry感激地看到Snape熟悉的譏笑出現在臉上。「假如別無他言,我想是……」

「事實上,我還有話要講。」雖然並不理解自己的渴求,Harry知道這是一種真切的感情,此刻,它再次降臨。他站起來,動作並不優雅,也不迅速。假如Snape想要逃離,他有足夠的時間。

他沒有。他警惕地注視著Harry。當Harry來到面前時,他似乎想要逃離,但已無路可逃。「你想幹什麼,Potter?」聲音中滿是顫抖,Harry聽到語言中等量的恐懼和渴望。

他的神經也在緊張與渴求中振動,Harry將手放在Snape面頰上,「只是這個。」探起身,他吻上Snape。他的嘴在Snape的嘴上移動,品嚐著白蘭地和男人獨一無二的味道。其他的不說,但Harry知道Snape的吻令人愉悅,他的嘴唇柔軟而給予。

挽住Harry的腰,Snape將他拉近,加深這個吻。Snape似乎對吻具有天分,不加指導就明瞭其中的道理。他的舌滑入Harry嘴中,帶著所有的小心翼翼,他緩緩地探索和品嚐口腔的每一個角落。

慾望在體內作響,Harry呻吟著將頭甩向後背。Snape進一步靠上來,嘴從Harry的唇移動到脖子,沿脖子一路吻到長袍的衣領。他的雙臂將Harry抱得更緊。愉悅在Harry的肌膚上蕩漾,在每一處Snape的舌與唇接觸的地方躍動。

Snape長長的手指沒入Harry發中,解開他的髮束,讓頭髮自由地垂落。手指遊走於發間的感覺如此美妙。Harry柔和地呻吟,他向這一切投降,體味著每一種獨特的感受。

Harry的雙手從Snape的臉上滑下他的身體,一手牢牢抓住從背部抓住腰際,另一手繼續移動到臀部,輕輕擠壓。手下緊繃的肉體,雖有層層織物阻隔,感覺依然無比美味。Harry再次用手擠了擠。

Snape的身體變得僵硬,他抽身看著Harry,神情震驚。

「不?」Harry問,後悔地將手移回Snape腰間。

有一會,Snape緊閉著眼,然後他歎了口氣,睜開眼睛。但他還沒有放鬆。「顯然,不。」

「好吧,」Harry不讓自己的失望顯露。對Snape而言,這並不容易,他想。「呃……我猜,我們應該住手。」

「鑒於情況將無法向你希望的方向發展,我想你是對的。」Snape的聲調刺耳尖刻,卻帶著懊惱的暗流。Harry無法解讀。或者這是針對Snape自己,而不是Harry。Snape邁後一步,粗暴地從Harry懷中抽身。

「你怎麼會知道我希望情況向何處發展?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Harry再次受挫。他知道,對兩人而言,這件事的一切都充滿難題。「我們應該就此談談嗎?」

「談什麼,Potter?我們沒什麼可談的。」Snape的聲音更加冰冷無情,但眼裡的神情卻不相符。「我相信,現在的確是你離開的時間了。」

「逃離不能令情況改善。」Harry抬口望著他,耐心與憤怒對峙。

「我本以為你理解了,沒有什麼事能令情況改善。」Snape轉身再次面對火焰。

「好吧,我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愚蠢的話,Harry不相信自己真的把它說了出來。

顯然,Snape也不相信,他的肩頭明顯地繃緊了。Snape開始以嚴厲的語氣發話,「我欠——」

Harry打斷了他。「我知道,」他舉起一隻手,好像Snape背後長眼似的。「你不欠我任何東西。」

「確實。」Snape的語氣差不多平息了,他轉過身看著Harry。「一定試著牢記這點。」

「我想要明白,我想要瞭解你。」Harry在沙發上坐下來,如斯重負地歎氣。親吻Snape時,他不曾意識到長時間站立帶來的肌肉酸痛。

「為什麼我該以自己為代價滿足你?」聲音中帶著Harry能夠輕易識別的內涵:不信任。這有什麼可以驚訝的嗎?

他心煩意亂地思考他們究竟做了什麼。是的,存在著一種吸引力,親吻Snape是美味的,但是,雖然不再討厭對方,他真的想要從男人身上得到更多嗎?他能走那麼遠麼?懷疑和渴求彼此衝撞。Harry抬頭望著Snape,他找到了答案。「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我開始關心你了。」

Snape居然大笑。「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該對你的無禮感到驚訝。你是一個傻瓜。」

「我想是的,」Harry說道,不安於承認了這份降臨不久的情感。他本能地知道,Snape不會如此坦誠。哪怕在他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後。這是Snape,以上帝的名義。

Snape心神不寧地坐在他身邊。「現在我還做不到。我需要時間考慮,而且從你的表情看,我相信你也需要。」

「你究竟是否想要它?」Harry盡力將問題簡單化。如果他,如果他們,繼續,情況會非常複雜。沒有簡單的答案,沒有容易的出路。「我不覺得我們中的任何一個能隨便這麼做。」

「再那之前,我壓根沒有考慮自己會做這個。」Snape垂頭看著雙手。「我既不曾想要,也不知道它是如此……」他暫停,深吸一口氣。「如此令人迷醉。」

Harry的胃同情地抽緊。他無法想像Snape過著怎樣的生活,導致他會對這幾個吻發生這樣的反應。他的某一部分希望幫助Snape。

是時候離開了。他站起來,拿起手杖。「或許下周?你想要與我進餐並談談這件事嗎?」

Snape又一次顯得很震驚。「你在邀請我參加一個約會嗎?」

他在邀請Snape參加一個約會嗎?這個想法從頭骨中跳起,他感到片刻的恐慌,然後將這種感覺推開。「是的,我想的確如此。」

「哦,」Snape看起來像是被鈍器擊中的樣子。幾秒鐘後他才點頭。「好吧。」

為了讓自己記住這麼做的目的,Harry俯身用手捧起Snape的臉,歪過他的腦袋綴上一個吻。起身時,他的指關節以一種愛戀的方式在Snape面頰上滑動。

Snape驚訝地睜大眼睛,一言不發。他的手似乎擁有了獨立地意識,伸上來觸摸著Harry的臉。他臉上依然帶著震驚的表情。

一分鐘過去了。

「那麼,下周?為什麼我們不去麻瓜倫敦並在那裡就餐呢?我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出去吃了。與霍格默德和對角巷比較,我想那裡認識我們的人少得多。」雖然發生的概率不像原來那麼高,但Harry寧願不要遭遇被人圍觀的場景。

Snape點點頭,他似乎並不比Harry更喜歡被人認出,「好吧。」

「你有可以穿的麻瓜衣服嗎?」

「當然有,」Snape喝斥,尖酸刻薄。「我相當擅長於在麻瓜中穿行。」

「我無意侮辱你,抑或暗示什麼。」Harry轉身掩飾笑意。他走到門邊,在關門前越過肩頭向Snape投以微笑。當Snape回以微笑時,一陣暖流湧過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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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Harry帶著壞脾氣醒來。他的睡眠質量很差,思緒不停地圍繞著Snape的問題盤旋。他在做什麼,他不止一次地問自己。是Snape的什麼令他無法放手?是什麼令他如此癡迷?

但Harry的確知道一件事:他想要Snape。他想要親吻他、觸摸他、幹他。他想要沐浴在Snape初生的性愛中,他也想向Snape展示那是多麼美好。他想要聽到Snape在激情和幸福中呻吟他的名字,讓他倆都失去控制,同墜慾海。

假如他能穿越Snape的防禦。

假如他能穿越自己的偏見。

假如這些如願以償,然後,會是什麼呢?

然後,他就會成為Severus Snape的愛人,一個聲音在他頭腦中清晰地說,而那聽起來非常像害怕的Ron。

Harry感到所有的空氣抽離了肺部,恐懼開始降臨。他勇敢地將它推開。他思考著親吻Snape,不,不再是Snape,上帝,是Severus。他想像兩人在一起會做的所有事。炙熱的慾望蕩起漣漪。Harry知道,雖然面臨重重阻礙,事情終會發生。

挺起肩膀,Harry爬下床,更加堅定了克服所有困難的信心。

到達大禮堂吃早飯時,他看到了Snape——Severus,他在心裡更正——正獨自進餐,好像那是他的習慣。Severus抬頭看看他,沒有打招呼,繼續埋頭於餐點。

那將不會再發生了,Harry決定。他走過自己經常就餐的位置,在Severus身邊坐下。

「你在做什麼,Potter?」Severus怒視了他片刻,然後氣勢沖沖地繼續吃早飯。

「我看起來像是在做什麼?」Harry為自己的戰術感到高興。他對Severus微笑,伸手拿取雞蛋。他突然變得很餓。

「這看起來像是:你很煩人。」Severus用力給土司塗上黃油,力道大得把土司碾成了兩截。「為什麼要把你和我搞得這麼引人注目?」

「我們還是以此為開端比較好。」Harry叉了一串雞蛋。好心情時,食物的味道就會變得美味得多,他想。「我們無法永遠保守秘密。」

「現存的事中,沒有什麼秘密可言。」Severus嘶嘶,顯然不希望給自己或Harry引來更多的關注。匆匆掃過屋子,Harry發現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倆。

「會有的,我知道會有的。」Harry想把手按在Severus手上,但那或許太具攻擊性了。除此之外,有學生在場時,他們必須時刻保持慎重。

「是什麼令你如此確信?」Severus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希望,由此,Harry知道這個主意取悅了對方。

Harry感到欣慰,並為自己感到高興,他對男人露出燦爛的微笑。「因為我們都有意於此,所以它會發生。」

「哦,」Severus低頭看著餐具,很可能正試圖隱藏綻放的笑意。「週六有什麼打算?」

「我們將共進美好的晚餐,然後商談細節。」Harry吃完雞蛋,開始轉戰烤肉。「除非在此之前你另有時間?」

「沒有,週六不錯。」Severus推開碟子。「我必須去教室了。」

從他身邊走過時,Severus將手放在Harry肩上,輕輕捏了一把。高興地無以言表,Harry露齒而笑,注視Snape從側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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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本來約定星期五下午去Pomfrey夫人那裡。可他現在感覺很好,這幾乎令他取消拜訪。然而,他知道她很可能會追著自己不放,於是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覺得自己在玩什麼把戲?」Pomfrey以此作為進門的邀請。「你為什麼這麼做?」

突如其來的攻擊令Harry困惑而受傷。他瞥了女人一眼,試圖搞清自己做了什麼招致這樣的態度。他張嘴提問,「我——」

她沒有給他機會。「不要在我面前裝天真,年輕人。我想要知道,是什麼令你那樣低劣地玩弄Snape教授。」她的眼裡閃爍著那麼多怒火,以致Harry發誓自己看到了火花。「這是不對的。」

「呃……」她所說的非常卑劣,而她應該知道自己從不對任何人做這種事。Harry感到更加受傷。「你不明白,我是為了——」

「為了什麼,」她發問,雙臂交叉在胸前怒視著Harry,表情充滿厭惡。「為了找到他的弱點利用它們?為了傷害他?」

「無論如何,你怎麼知道他們倆之間在發生什麼?」他們公開所做的事,只有在早晚餐時坐在一起。而且甚至不是每次晚餐。好吧,Harry讓步,是6個夜晚中的5個和上周的每個早晨。憤怒開始取代傷害,他對她皺眉。「無論如何,那又干你什麼事?」

Pomfrey懷疑地打量他。「我不希望看到你傷害他,我知道你對他的感受。」

「不,你不知道。當只有我認識到自己對Severus的感受在發生改變時,你怎麼會知道?」他深吸了口氣,緩緩地吐出,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她只是為了保護Severus,而他現在比幾周前能更好地理解這種需要。「我開始關心他。」

「發生了什麼變化?」她的激烈表情和語調發生了改變,軟化成其他的什麼。「一個月前你對他眼不見為淨。」

上帝,那只有一個月?Harry迅速計算了一下,發現要比一個月多點,但也沒有多很多。「一個月裡能發生很多事。」

「比如?」她提問。這聽起來像是她有些相信了Harry所說的話,但不確信自己是否能信賴他。

「他帶我一起騎掃把。」提到這點不是很有說服力,特別在Severus為他所做的所有事中。他對情況做了解釋。這麼做的時候,他猛地意識到,雖然這是自己頓悟的時刻,但他的真實感受在Severus開始製作魔藥,甚至在Severus依舊對很多事耿耿於懷時,已經發生了改觀。

Pomfrey的表情柔和下來,變成了一個滿意的微笑。「我告訴過你,他是一個好人。」

「你當然是正確的,但我必須首先停止用學生時代的眼光看待他,才能看到現在的他。他與我在校有了不少改變。」想到Severus,他感到心頭暖暖的。

「我會這麼說:有點改變。」她停下來思考,眉頭放鬆了一些。「他真的沒有變太多。」

雖不贊同,Harry也無意爭論。「他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但或許,現在我能更好地看透表象。」Harry望著她,極其嚴肅地問道,「為什麼你要這麼熱切地替他辯護?」

「難道你不認為他應該得到一個為之辯護的人?」她歪著腦袋,再次懷疑地打量他。

「我想他能做到自我辯護。」話雖這麼說,Harry對此並不非常確信。Severus是一個堅強的人,但像每個人一樣,他也具有自己的弱點。他只是比大多數人更好地隱藏了它們。「但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她瞇起眼睛,沒有洩露一點機密。「我相信那與你絲毫不相干。」

Harry再次無法贊同,這次他沒有讓問題輕易逃脫。「在不久的將來,所有Severus的事都將與我相干。」

「對自己這麼確信,是嗎?」她搖搖頭,但似乎暗地裡欣慰於Harry的佔有慾。「我已經認識了Severus很久,我像對其他學生和老師那樣鍾愛他。除此之外,無可奉告,你可以自己問他。如果樂意,他會告訴你的。」

「我更希望認為自己可以單純地信賴他。」這還不是想當然的事,不過,這與她也毫不相關。「我會問他的。」

她再次注視著Harry,Harry沒有眨眼。「那麼,我希望你是對的,」Pomfrey溫柔地說。「現在,告訴我傷口的感覺。」

歎了口氣,Harry不再糾纏。他開始講述過去的幾周和他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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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7:00時,Harry惴惴不安卻又力圖掩飾。他沿通路走向大門口。今天對他而言很重要,他精心著裝,選擇了一套希望在麻瓜界流行的衣服。

Severus已然到達,正等著他,男人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帶著氈制的帽子。他似乎非常平靜,但Harry能從他的站姿中覺察到一些緊張。

「晚上好,Potter,」Severus靜靜地說,微笑在嘴上綻放。

Harry投給他一個撫慰般的笑容。「你也一樣,Severus。由我來帶我們倆幻影移行,因為我知道要去哪裡。」

Severus點頭同意,Harry挽住了他的手臂。

他們來到餐館背後的小巷子,Harry帶著兩人走出街道。Harry凍得發顫。中部倫敦的氣溫並不像霍格華茲那麼寒冷,但也足以讓人牙齒哆嗦。

「我曾來過幾次,品嚐這裡上好的印度美食。」Harry轉過身,抬頭看看Severus,替對方拉開門。「此前忘了問,你吃過嗎?」

「吃過,」Severus走進餐廳。「事實上,我相當喜愛。」

Harry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輕蔑地抬起眉頭,Severus對他假笑。「難道你認為,我從未離開霍格華茲?」

這真蠢,於是Harry說道,「這點我沒有細細想過。但是,我很高興你熟悉這種食物。」

女招待上前幫他們拿外套,將他們帶到餐桌邊。Harry對她報以微笑。

落座前,Harry打量了Severus一番。他差一點震驚地張大嘴。慾望的渦流在腹部緩緩形成。Severus看起來棒極了。

合身的黑褲完美地襯托出後背的線條,也令修長的雙腿與瘦削的臀部更加引人注目。此刻的Severus性感到死,而Harry不曾相信會有這樣的場景。黑色的毛上衣非常切合地越過胸膛,增添了整體的韻味。

他大大咧咧地坐下,這更多的是出於震驚而不是傷口。努力調整坐姿,他試圖掩蓋突然繃得太緊的褲子。

「你在盯著看什麼?」Severus坐下來,有些懊惱地看著他。

「看你。麻瓜衣服很適合你。事實上,是非常適合。」Harry的聲音中充滿了欣賞。

Severus的眼睛瞪大了一些,他馬上轉過臉,哼哼道,「別傻了,衣服就是衣服。」

「我可不敢苟同。你穿著這些看起來很棒。」Harry本打算淫蕩地暗送秋波,但他發現Severus沒有看自己。

「不必對我撒謊,我對自己的長相非常瞭解。」Severus刺耳的語調中帶著惱怒。

有一會,Harry考慮與之爭論,再次告訴對方他看起來有多棒,但這似乎是一場必輸的戰鬥。Severus不會相信他的。Harry為Severus感到一陣心痛,他竟然覺得自己配不上如此微小的讚美。

「我在這裡吃到的所有食物都很美味。」拿起菜單,Harry向男人保證。他開始選菜。

女招待過來為他們訂過菜。沉默開始像一堵牆,降臨在兩人之間。

Severus坐在對面,雙手交叉在桌上,一言不發。Harry都要在挫敗中尖叫了。他又瞥了一眼Severus,覺得男人似乎……有些不安。好吧,Harry想,難道他在第一次約會時不緊張嗎?難道他現在不緊張嗎?

Harry決定打破沉寂,也消除Severus的一些不安。他清清嗓子。「那麼,這個學期的課怎麼樣?」Harry退縮地想,是不是自己聽起來非常缺乏說服。

Severus揚起眉毛,似乎要大笑。「這就是你交流的主意?」

「好吧,該死的,你什麼都不說。」Harry再次挫敗地歎氣。「你想讓我說點什麼?」

Severus的神情尖刻中帶著幽默,他譏笑道,「哪怕是我也能想到更好的談資。」

「那就說吧。」Harry想,為什麼所有與男人有關的事都如此困難。哦,是的,他想起來了:這是Severus,他是困難的定義。「你想說什麼?」

「好吧,」Severus沉默了片刻,顯然在思考。「天氣不錯,對嗎?」

Harry粗魯地吸鼻。「事實上,天氣很糟糕。天寒地凍,昨天不是還下了雪?」

退步地歪著腦袋,Severus也笑起來。「那麼,我也沒比你好多少。在這個領域上我們扯平了。」

「我猜是這樣。」那不是一件壞事,Harry認為。「我可以問你點什麼嗎?」

「我想那是來這裡的目的。」聽起來有些聽天由命。Severus在兩人之間甩甩手。「問吧,你想要知道什麼?」

Harry露齒而笑,他歪著頭問道。「我有很多事想要知道。跳進腦海的第一個問題是:為什麼Pomfrey夫人這麼激烈地維護你?」

「我本沒有意識到這點。」Severus的眉頭皺起,對此,他似乎也很困惑。「我幾乎一輩子都認識她,但……」他聳肩。

「我猜也是。」Harry想,或許在霍格華茲的所有人中,Severus很可能是最不受到維護的一個。「她的態度相當強硬。假如她不是比你大20歲——」

「想都別想。」Severus的聲音刺耳、義憤填膺。「我發現這種想法非常噁心。」

這種激烈的爆發把Harry嚇了一跳。他歪著頭打量Severus。「因為有女性對你感興趣,還是因為她或許是那個人?」

「難道你覺得她會對我有這種想法?」Severus的聲音少了一點起初的忿忿,但還是有些令人戰慄。

「為什麼不?」Harry近距離觀察,想要尋找是什麼令對方如此憤怒。「我就是這麼看待你的。而我們的年齡差異與你和她的相同。」

Severus的臉上爬滿了紅暈,他假意咳嗽了一聲,看向別處。「那就是不同。當我還是個學生時,她就在這裡。我不認為她會用這種方式看待我,抑或任何一個其他的學生。」

他說話的方式令Harry回憶起自己做學生時是怎麼樣的。好吧,他也有些交際,不是嗎,但那並不令人愉快。「學生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你作為成人在這裡當老師的年月遠長於學生。」

「她曾看到過我最糟糕的時候。」壓抑了很久的一聲歎息。Severus聽起來有些尷尬。「在我離開黑魔王后,她幫助了我。」

Harry屏氣凝神地等候著,不敢插話。

「我向她傾訴了發生的一切,在那以後……」Severus沒有把話說完,他的手指在桌布上打轉。「以及其他的很多時候。」

「我知道,有時候那會有所幫助。」Harry讓聲音保持溫和,他知道自己將永遠無法理解Severus經歷的一切。

「我不確信自己能夠繼續。我做了某些……」他住口,別開了臉。「我不希望談那個時候的事。」

對此,Harry非常理解。「在將他殺死後,」沒有必要說那人是誰,因為他倆都明白。「我也向別人傾訴。我需要饒恕自己殺人的行徑。」、

Severus從桌面上抬頭,凝視著他,望著他的眼睛,毫不猶豫。「他,在所有人中,最死有餘辜。」

「哦,我明白。那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必須殺死他。」Harry猛地吸了口氣。這不是一個他能輕易談論的話題。「雖然必要,但我從未覺得自己能輕易下手。」

「鑒於你在此前的職業選擇,這個評論似乎不合時宜。」Severus挑起眉毛等待著。

「我強大到幾乎不必殺人。」Harry討厭談論自己的強大,事實上,他甚至討厭去這麼想。這是強加於他的決定,但他將永遠無法對自己操控的巨大力量感到安逸。「當真的這麼做時,我在殺死Voldemort後回去找了一位麻瓜心理學家。」

「一個麻瓜?」Severus震驚到不再想要掩飾自己的驚訝,「你無疑知道不要向其他人提及魔法世界。」

「我只是說了大概,沒有告訴她任何相信起來有困難的東西。她受過專門的訓練,用來幫助必須在執行公務時殺人的警察。」Harry閉上眼,將內疚推開。「這是我們這個社會也應該建立的工作,而我們沒有。」

Severus近距離看著他,問道,「你為什麼吻我?」

唐突的話題轉換令Harry眨眼,他真誠地感激Severus理解自己不願繼續談論的心態。「謝謝,」Harry笑著對他說。

點點頭,Severus期待地望著他。「這是一個我希望得到答案的問題。」

「我——」Harry停下來。他一直在思考兩人走到一起的原因。在這些問題中,他從未停止思考最初的動因。「衝動,我猜想是。」

「典型的格蘭芬多。」男人並不將這視為一種詛咒,事實上,他似乎有些幽默。「我發現這有些難以相信,你決不會毫無緣由地去吻一個人,特別是像我這樣的人。」

Harry抵抗著臉紅的衝動,他聳聳肩,低頭盯著桌面。「我……我不知道。我想自己就是想要吻你。」

Severus的表情代表了他的內心想法。他哼哼。「好吧,你擁有無法控制地想要吻我的衝動。」

「我想那很明顯。」看到Severus目瞪口呆的樣子,Harry覺得很搞笑,他回以假笑。「我沒有說這合乎邏輯,只是我就是想要這麼做。」

這句話有效地讓Snape閉嘴。當Severus面頰通紅地轉開頭時,Harry情不自禁地大笑。可憐的Severus,Harry沒帶多少同情心地想到,他必須習慣於這麼多新鮮的事物。

女招待用小盤給他們送來了蔬菜咖喱角。Harry撕開自己的那份,伸手抓起來就吃。抬頭時,他驚訝地發現對方正文雅地使用刀叉。

「你現在又在看什麼,Potter?」逮到他注視的目光,Severus抱怨。

「你有很好的舉止。」假如事先曾想到,他決不會在語氣中流露出那麼多驚訝。

「當然,我還是個小孩子時,這些都是被打著裝進腦子裡的。」Severus的語調毫無變化。「我是純血種。我們在年輕時受到的教育,這些課永遠不會消逝。」

「主要還是因為那是挨打的結果,記憶深刻。」Harry扮鬼臉。雖然Dursley家的生活糟糕透頂,但至少他們從不向他抬手。「我一直覺得自己缺乏巫師教育。現在,我覺得那未必是件壞事。」

Severus憤憤地看著他。「我不是在說字面意思,你這個傻瓜。如果真的想要這麼做,你在離開麻瓜後擁有很多時間。我對沒有利用這些機會並不感到驚訝。」

他的一部分感到被冒犯了,想要奮起反擊。但他將衝動仍到一旁。事實上Severus的語氣裡並沒有帶太多的惡意,使他需要反攻。「事實上,我做了。我在這個世界裡生活了22年,但是——」

「但是?」Severus問道,語氣中所帶的好奇比Harry料想得更多。

「有時候,事情依然糾纏不休。」在最始料未及的時刻,Harry想到,他越過桌子看著Severus。「你對自己的純血傳承感到自豪嗎?」

「我不確信自豪是一個合理的用詞。那就是我,不多也不少。」儘管如此,Harry明顯地看到Severus是一個自豪的男人,驕傲於他是誰,他是什麼。

他們在安靜中吃了一會兒東西。

「Hermione告訴我,你是全英格蘭最頂尖的魔藥大師之一。」Harry試圖不要將這句話說成疑問句,而是讓其中充滿確信,因為上帝知道,他的確如此。

明顯受到了冒犯,Severus的肩頭繃緊。他用銳利的目光注視著Harry。「而就你對這個問題博大的知識,你發現那難以置信?」

「別傻了。」Harry享受於這麼說。「對於你的卓越,我擁有豐富而不可辯駁的認識。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你依舊留在霍格華茲,當你能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Severus的臉色變得柔和。「哪怕遲鈍如你,也應該想到,我之所以留在霍格華茲,是因為我希望如此。」

「是的,我想到了。」他搖搖頭,想知道在這裡到底誰比較遲鈍。「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

「你真的認為那幹你的事?」Severus的語氣表明,對方的自動防禦機制在回答問題時做出了反應。

Harry拒絕讓自己被這幾個字壓垮。他深呼吸,此刻他可以說很多話,但他的決定「是的」是唯一的必要。

「我待在霍格華茲,因為這裡是我的家。」他的話語溫和簡潔,卻傳達出說話之人的需要。「沒有其它任何地方能令我感到如此……釋然。」

「或者說,安全?」因為對此Harry比很多人都懂。直到回到霍格華茲,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思念這種感覺。

Severus遇上他的眼睛,點點頭,然後看向別處,好像承認了一件可怕的事。Harry理解。

他們的主食被送上,兩人在融洽的氣氛中默默吃著。

「這非常美味。」Severus說道,將他的盤子推開,坐了回去。「我相當飽了。」

「是的,美味。」將餐巾仍在盤子裡,他也坐了回去,用鑽研的目光打量Severus。無論如何,Severus都算不上英俊。說實話,甚至不是說得過去的那種。但Harry無法否認他對自己的吸引,以及自己的慾望。

「你又在盯著我了。請停止,我覺得那讓人不安。」Severus怒視他。

「抱歉,我只是情不自禁。」Harry咧著嘴笑了。同樣的,沒有人會認為Severus的個性令人愉快。「我想你將不得不習慣於此。」

Severus瞪了他一兩分鐘,然後好奇地別過臉,臉再一次紅了。

「你想要布丁嗎?」幾分鐘的沉默後,Harry提問。

「不,謝謝你。」Severus清清嗓子,「我想或許我們應該走了。」

雖然非常享受這頓晚餐,但Harry知道Severus很可能是對的。

他們幻影移行到門口,然後Harry送Severus來到地窖的外側入口。

「你應該從前面走,這裡的台階很滑。」Severus懊悔地看著他。

「我不能在外面給你晚安吻。」Harry壓低聲音,不想讓可能在四周的人聽到。然後他有些不耐地期待Severus說點什麼。期待和欲求像泡沫一般升起。他想要晚安吻,以及其他的更多。但此刻,吻已足夠。

Severus只是看了他片刻,然後點頭,伸手示意Harry走在前面。兩人走下台階。

在Severus門外,他們交換了幾個綿長的吻。Harry在每一個吻中傾身向前,享受這溫暖與柔情,享受體內緩緩抬頭的覺醒,以及Severus抵在他大腿上的勃起。當Severus抽身時,Harry在失落中歎息。

「假如……」Severus吸了口氣,似乎在強迫自己說話。「假如你喜歡,下周我會為你做晚餐。」

「你能做飯?」Harry的眼瞪大,微笑在臉上蔓延。為什麼他沒有料到呢?「真的嗎?」

「我當然能,你這傻瓜。我是靠什麼過活的?」Severus的全身似乎都在緊張中顫抖。「回答那個問題。」他呵斥,好像自己應該對答案擔憂似的。

「晚餐?是的,那很可愛。」Harry對他微笑,再次探起身吻他。「下周?」

「是,」Severus緩緩地吐氣,在Harry懷中放鬆下來。他再次俯身吻上Harry。
—— 早起的小攻有受吃~早起的小受被攻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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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晚上,Harry不安地敲打Severus的大門。他的一部分害怕Severus會收回成命,決定這一切都不值得勞其大駕。他的其他部分知道兩人面臨怎樣的重重阻礙,而他想要情感延續。兩個選擇都令他恐懼。

「進來,」Severus說,讓到一側使Harry能走進去。哪怕穿著平常的教師服裝,Severus也令人敬畏。

Harry從身邊經過時,Severus摸了摸他的頭髮。只是手指滑過髮絲,但嚇了Harry一跳,他轉頭看Severus。

Severus聳聳肩,毫不懊悔。「我喜歡它們在我手下的感覺。」

Harry意識到,Severus很可能沒有太多觸摸別人的機會。這可能是一個人永遠無法彌補的虧空。Harry悲哀地較其他人更理解這種需要,並希望他倆都不必如此寂寞。

「沒問題,我喜歡你觸摸我的感覺。」屁股和腿的疼痛比以前更為厲害。Harry重重坐在沙發上,慶幸自己終於不用站立了。

「你的腳比以前更瘸了。今天你又做了什麼該死愚蠢的事?」Severus的語調中關心與斥責兼具。

Harry為這份關心感到高興,他隱藏起笑意。「早晨我觀看了魁地氣訓練。」

「在寒冷中?你有常識嗎?」Severus搖搖腦袋,用勸誡的目光看著他。「你從來都學不會自己的局限,對嗎?」

「不,並不經常。」Harry等待片刻,但Severus似乎無意改變挺立在他面前的姿態。「我們要談點什麼?」

「我想或許我們應該先吃飯。」Severus指向擺放了兩套餐具的桌子。

Harry呼吸著來自小廚房豐盛而美好的味道。「聞起來很美味。晚餐是什麼?」

「香澄沙司鴨肉、烘烤土豆和耗油蔬菜,」Snape的回答自豪滿滿。

他無法相信Severus興師動眾地為自己做了那麼多,這令他激動不及。沒有任何人曾為他做過。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來都沒有。「喔!太不可思議了。我喜歡鴨肉。」家養小精靈每學期只會做幾次鴨肉,他總是吃得不過癮。

「我的確注意到上鴨肉時你很愛吃。」Severus就事論事地說。他沒有面對Harry,好像正為自己的慷慨和體貼而尷尬。這是Severus,完完全全符合他的個性。

「真的嗎?」Harry對他微笑,無法克制自己的快樂。「你不必為我這麼興師動眾。」

「這一點都不麻煩。」Severus看起來很不安。「我只是準備了一些你會喜愛的食物。」

「鑒於是個小孩子時我還幸運地被塞過一些食物。現在,我會吃光放在面前的所有東西。」Harry本打算開個玩笑,但話出口時,卻帶了意想不到的憂鬱。Harry抬頭看看Severus,再次微笑。「我真的很感激。」

「麻瓜們給你飯吃嗎?」Severus的語調介於懷疑與恍惚之間。他歪著腦袋打量Harry。

Harry不知道男人究竟對自己的童年瞭解多少。「有過幾次他們不給的時候。」

「你在開玩笑嗎?我聽到的流言是,你被關在碗櫥裡。我本以為那不可能。」Severus停下來嚴肅地觀察他。「那是真的?」

「在我的霍格華茲之信來臨前。」看到Severus如此驚訝,Harry本該感到一些滿足,但他卻找不到這種感覺。「我的童年並不迷人。」

「看起來的確如此。」有一會,Severus非常不安。「它到底有多糟糕?」他的神情表明他正在思考自己和其他老師錯過了什麼。

「當時的確很糟,對此我不會說謊。」Harry討厭談論Dursley一家,甚至討厭想起他們。回憶被勾起,他知道,此刻自己什麼又做不了,不能找到Dursley一家並對他們施咒。這讓他挫敗。

「最後,在七年級前的夏天,我走出了他們的屋子,從不回頭。大概他們還活在自己悲慘的生活中。」

「那給你留下了陰影。」Severus一貫華麗的嗓音因義憤而乾涸。Harry意識到這是為了他的利益。對於Severus如此關心自己,他不禁感到滿足。

「我們都受過童年的傷,不是嗎?」他刻意遇上Severus的雙眼。「你想要談談自己的嗎?」

Severus一陣戰慄。「不。」

Harry虛弱地笑笑。「我想也不會。我一樣不願談論。」

「相當公平,」Severus站起來。「讓我去看看晚飯好了沒有。假如樂意,你現在就可以坐到桌邊去。」

「謝謝。」Harry在小桌子旁就座。桌上鋪著亞麻布,擺放有精美的碟子。不知何故,他不曾料到Severus會做這樣的事。Pomfrey夫人的聲音跳進腦海:他毫不瞭解Severus。他斷定她是正確的。這讓Harry更堅定了瞭解對方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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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棒了,」Harry說,不知道自己怎麼能把最後一口鴨肉塞進嘴裡而沒有爆炸。「我都記不清上一次吃這麼美味的食物是什麼時候了。」

「你就差沒被餓死了。家養小精靈做的是符合大眾口味的菜。」Severus的語調平淡,但事實上,受到這樣的讚美,他喜氣洋洋的。

「一點都不如這個好吃。」Harry把剩餘的菜扔進嘴裡,細細咀嚼,回味無窮。「這……太難以言表了,謝謝你。」

「不客氣。」Severus停頓片刻。「我很高興你享受一切。這是巧克力派,飯後甜點。」

Harry揉揉肚皮,考慮著放鬆腰帶。「再吃任何東西前,我需要坐下先消化消化。」

「你成功把食物席捲光了。」Severus若有所指地看看空碟。

「不要企圖告訴我,對此你感到不快。」Harry本該怒視他,但他實在太滿足了,因此沒考慮這麼做。

「我把要說的都說了。」Severus拔出魔杖一揮,所有的碟子都浮起來,朝廚房飛去。

Severus坐直身體,挺起肩膀。他瞥了Harry一眼,似乎有些焦慮。「雖然我們現在相處良好,我還是無法想像,進一步發展……會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Harry深呼吸,忽略心頭的驚恐。他本該料到這點。Severus會不安。事實上,如果Severus曾遇到過Harry那樣的事,也會嚇得要死。「確切的說,你覺得將發生什麼?」

「發生的事已然很多。我的生活一直混亂。」聽起來Severus的態度並不像是要撤退,而是順天由命,或許,其下還隱藏著一些熱切。

他想要安慰的話,想要被哄騙嗎,Harry思考。他相信Severus像他一樣想讓事情發生。至少,他希望如此。「相愛的確會攪亂生活。但它不總是一件壞事。」

「我期待如此,」Severus歎息,「可是我不確信自己做得到。」

「這由你決定,我不會逼迫你。」Harry說道,他望著Severus的臉,祈禱自己能把希望好好隱藏。「我想你知道我的感覺。我想你知道我想要你。」

Severus的臉紅,他點點頭。「你或許想要重新考慮自己的願望。我從未與任何人發生過性關係。」他低頭看著桌上自己交叉的雙手。「不僅如此,除了偶爾的幻想,我也從未考慮做這個。」

哪怕早已得到確認,聽到它被大聲說出依然是一種震撼。Harry猛地吸了口氣。「我可以問嗎,為什麼現在?為什麼是我?」

「因為你要求。因為我發現自己可能錯了——一直認為那不是我想要的東西。」Severus的面頰脹得更紅。他依舊沒有抬頭。「我猜想,如果對自己沒有機會的東西不抱任何幻想,或許會讓事情容易些。」

「現在你得到了機會,我想你保證。」他伸手越過桌面,握住Severus的手,直到Severus仰起頭。Harry展露出所有的期望和渴求,對Severus毫不保留。「我想要你。」

「我不需要你握著我的手,Potter。」Severus呵斥。他試圖將手抽回,眼裡閃著恐懼。但Harry還是牢牢抓著,沒有改變。

他的拇指撫摸著Severus 的手掌,令對方一陣戰慄。這令Harry興奮,知道緊握不放是正確的一步。「或許我想要握著它。」

「為什麼?」Severus發問,他的神情和語調中全然的困惑。「為什麼你會想要?」

「為什麼不?難道你不覺得舒服嗎?」Harry將兩人的手指纏在一起。「我是這樣。你能告訴我那是為什麼嗎?」

Severus帶著尊嚴挺起後背和肩膀,他毫不畏縮地望向Harry的凝視。「如你所知,我在學校並不受歡迎。我不曾有接近任何人的慾望,也不曾有人接近過我。」

鑒於對Severus學生時代與個性的瞭解,Harry理解他或許不會是任何人約會的第一選擇。「然後?」

「我不允許自己——」Severus打斷了自己的話,微微顫抖的手將頭髮從臉上摸開,推到後面。「我不在乎嘲笑。」

自己也曾是某個被強烈嘲笑的對象,Harry對此也深有理解。「無疑——」

「不,」Severus站起來走回客廳,Harry跟了出來。

「Severus……」Harry在他身邊的沙發上坐下,溫和地說,「沒關係,我能理解。」

「我真的沒有……」Severus吸了口氣,似乎在迫使自己。「直到年紀比大多數男孩大時,我才產生了真正的渴求。」

「多大?」

「二十幾歲,事實上,是在教學的第二年,我第一次感到某些能被稱為渴求的東西。那是一個七年級的學生。他是我的一個學生,那幾乎毀了我。」Severus嘶嘶作響,顯然記憶依然擁有傷人的力量。「我對那個男孩比任何人都更加殘忍冷酷。」

「你真是公平到家了。」Harry不能相信自己竟然說了這樣的話。張嘴想要為魯莽之詞道歉,但他沒有得到機會。

「安靜,Potter。我在——」Severus狂亂地抬頭看著他。「我在做什麼?親愛的梅林,我坐在這裡——」

「不要說。相愛的人都對彼此傾訴。」Harry耐心地再次握住他的手,等待對方擺脫情緒。「我很抱歉,我知道那一定很困難。」

「真的嗎?」Severus譏笑,語氣中滿是輕蔑。「不身臨其境,又何以得知。」

「與人相愛並不是容易之事。」與Severus進行這樣的交談太怪異了。可是,Harry知道,這很必要,就像今晚他們或許會在一起做的事那樣。

「我還是沒有被說服——不確定自己能否做到,或者我們是否應該嘗試。」Severus沒有抽回手,但他的神情也並不滿意。

「你已經走了這麼遠。」Harry的手沿著Severus的胳膊滑上肩膀,鑽進頭髮。

「我知道你在做什麼,Potter。」但這並沒有阻止他靠向Harry的愛撫,當手指穿梭於發間時,他幾乎柔聲嘟嚕。

「你可以叫我Harry。」他傾身吻住Severus,然後在任何一方繼續行動時起身離開。他太容易迷失在Severus的吻中,忽略了其他的一切。

Severus沉默了一會,打量著他。「我假設你在此前做過。」

「好吧,我與男巫的交往開始得有些晚,但,是的。」具有諷刺性的是,他與男巫交往遠遠少於女巫。

Severus挑起眉毛。「好的,我得到了暗示。為什麼?」

「直到23歲時,我才發現自己傾向於男巫。」Harry用一聲咳嗽試圖掩蓋自己的懊惱,並拚命克制臉紅。「假如Hermione沒有告訴我,我或許壓根不會意識到。」

Severus的額頭皺了起來,他似乎正掩蓋笑容。「怎麼會有人,哪怕觀察力缺乏、沒腦子如你,如此長時間沒有注意到這點?」Severus哼哼。「哪怕是我,也很快認識到了自己的傾向。雖然對此我從未打算做什麼事。」

Harry感到臉上灼燒得更厲害,皮膚也好像繃得太緊。他低頭看看,試圖隱藏。「大多數時候,特別是青少年時代,我的腦子常常想著其他事情。」

「你愣是沒注意到自己並不享受和女人的關係?」Severus的表情是嘲弄的,他高傲得超過了Harry的口味。

他嚴肅地考慮為這種表情對Severus施咒。「不是說我不享受,事實上,我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但我以為那是我,我的欠缺。」

Severus依然嘲笑著搖搖頭。「你為什麼這麼認為?」

「因為沒有其他事降臨在我身上。」回想起來,Harry的確懷疑自己的天真。他怎麼會沒有覺察到如此明顯的事?

「你與很多女人相處,繼續認為那是你的問題。」Snape馬上加上一句。「預言家日報以及其他期刊都極其喜愛你的冒險。我也不禁注意到了這些。」

Harry高興於話語中暗含的意思,他笑起來。「很高興知道你在我離開時關注我。」

「我注意到,你沒有急著跳起來否認。」Severus的語調中帶著許多自鳴得意。

「沒有,我幾乎和他們指控的所有人睡過。當然,除了Ginny Weasley與Hermione。」承認這些叫人尷尬,但如果想和一個像Severus這樣的人建立關係,他必須誠實。

「當然。」Snape咬著嘴唇,看起來對瞭解到的情況有些不安。Harry知道自己幫不上忙。「是Granger最終把你的傾向告訴了你?她一直比你聰明。」

調侃令Harry懊惱,他喝斥,「她成為Weasley已將近10年,你知道這點。」

帶著一聲戲劇性的歎息,Severus搖頭。「我選擇認為,像她這樣的人不會嫁入Weasley。」

隱含的侮辱令Harry怒髮衝冠,他從Snape身上抽回手。「因為她是一個泥巴種,而他們是純血種?」

「當然不。」Severus的下顎繃緊,像是受到了冒犯。「因為她的智慧遠勝於他們,這場婚姻令我痛苦。」

原來Severus看低的只是Ron的智慧,這讓Harry的怒火平息下來,他的手重新回放Severus背上。「無論如何,Hermione和Ron相處融洽,哪怕在那麼多年後。」

有一刻,Severus的手掙扎著似乎想要掙脫,但他沒有。取而代之,他手心向上,將兩人的手指纏繞在一起。「繼續。」

雖然知道自己聽起來會像個傻瓜,感覺會相當愚蠢,但Harry還是接著說了下去。「Ron與Hermione成婚後的第一個夏天,Bill Weasley回到陋室待了一段時間。我有很多時間和他相處在一起,然後,好吧,我迷戀他——」

「而Granger小姐——」

Harry不贊同地看著他。

「好吧,Weasley女士不得不告訴你原因。」Severus竊笑。「我敢打賭,她一定做得很有策略性。」

「是的。」回憶當初,哪怕交談也無法減輕那痛苦。Harry聳聳肩。

「Bill不知道?」Severus有些懷疑。

「哦,Bill很快就看了出來。在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喜歡長時間同他一起度過後,我馬上高高興興地轉變了傾向。這就像所有事都變得合情合理了。」Harry的微笑牽起嘴角。God,Bill曾對他這麼好,這麼體貼,讓轉變容易了很多,比他想像中的更有趣。Bill熱情而全力地教會了他需要知道的一切,將其視為個人的職責。

「你在微笑。」Severus說道,語氣中沒有太多的非難。「那必定是非常愉快的記憶。」

雖然撒謊會容易些,但他不打算這麼做。「是的,非常。Bill對我很好。那個夏天,他花了很多時間同我相處。」又一股溫暖而甜蜜的懷舊感湧入心房。「他很棒。」

Severus似乎並不欣賞對最後的評論;事實上,他看起來像吞了什麼噁心的東西。「我聽說Bill結婚了?」

「對,他是的。幾年前我出席了婚禮。」過了一會,Harry意識到Severus為什麼變得更加驚恐。「不,他兩方面都參加。」面對Severus茫然的表情,他盡力解釋。「他是雙性戀。」

搖搖頭,Severus面部的表情更為糊塗。「我本以為那不可能。」

Harry猜想,外界對雙性戀頗有歧視。「我覺得,大多數人都是二選一,但事實上,的確有人兩者兼具。」

Severus的嘴角泛起微弱的笑容,他點點頭。「好吧。我們聊完了嗎?我們所做的全部就是談論太為私人的問題。」

「我一直都在告訴你,相愛是私人的。」Severus眼裡突然的熱切把Harry逗樂了,他把手放在男人胳膊上,傾身靠近。「為了讓它運作,我們以後要多談談。」

「我更願意做而不是談。」Severus的語氣中帶著牢騷,他說話時臉紅了。

克制著微笑的衝動,Harry著迷於他的話,他知道Severus不會喜歡別人對他的話發表評論。「我們會做的,但不一定要立刻就做。」

Severus皺眉。「為什麼不?」

雖然想要直入主題,但他真的覺得Severus需要更多的時間。「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應該緩慢行事?或許吃個巧克力派,再聊會天?」

「我確信派可以等待一會。我寧願趕早,事實上,現在是不錯的時間。」Severus的眼睛裡閃耀著熱情。

期待的顫慄閃過Harry的脊骨。如果Severus認為自己準備好了,那麼Harry願意雙手奉上。他靠上去緩緩地親吻Severus,享受著嘴的移動以及舌的糾纏。

「好吧,」Harry收回一些,用手撫摸Severus的面頰。慾望沿脊樑洶湧而上。「我們應該轉移到你的臥室。」

Severus站起來,伸出手。「僅此一次,我贊同你。」

Harry也站起來,拉住男人的手。

與起居室一樣,臥室帶來很多驚喜。出於對Severus的瞭解,Harry半心期待著黑沉沉的一片,但實際上,房間以褐色與綠色為基調,充滿了男子氣概的傢俱。臥室寬敞,擁有綠色的天鵝絨床單,與牆上的掛毯匹配。

緊張感開始在胃裡堆積。Harry伸手拉過Severus,將他擁入懷裡,親吻他。合上眼,Harry沉溺在吻中,品味著Severus的嘴帶來的味道和感覺、嘴唇有力的移動、舌頭濕潤的接觸。與Severus接吻的各種感受將他完全捕獲。

Severus用整個身體做出反應,在他的臂膀間戰慄緊繃。他呻吟,欲求之聲自胸底深處發出。他的慾望明顯而不加掩飾,緊緊抵在Harry的臀部。

Harry無力抵擋手指的渴望,他的手滑下Severus的後背,探索每一簇肌肉和脊樑上每一處骨節。他記起了上一次。他在Severus的腰部停留,然後下移試探性地掬起男人的屁股,等待著反應。

而這一次,Severus沒有僵硬,他壓進Harry手裡。「我想要全部,」他嘟囔。

「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經歷所有。」興奮讓血液冒泡,Harry知道不能急功近利。「每次一樣。讓我們先把衣服脫掉。」

Severus敏捷地抽身,開始解長袍紐扣,聚精會神地快速將它們打開。

「為什麼不讓我來呢?」面對Severus持續不斷的熱忱,Harry覺得很好玩。他伸手將Severus的雙手拉開。

Severus微微有些不滿,他問道,「你為什麼願意?我能解得更快。」

「有時候,旅程比目的地更重要。」Harry微笑著握住他的雙手,拉到嘴邊挨個親吻,凝視著Severus瞪大的眼睛。他將手拉到自己的長袍上。「你可以幫我來解。」

雖然看起來並沒有被說服,但是Severus照辦了,盡可能快地將Harry的長袍紐扣解開。完成後,他把長袍從Harry的肩頭拉下,以同樣的速度開始解襯衣。

「放慢速度,」Harry低語,伸手壓在Severus手上。他傾身吻上男人的脖子,舌頭拂過甜美的肌膚,引得對方一陣戰慄。「嗯——」Harry已經愛上這種肌膚的滋味。

Severus將他拉近,手沿後背滑落。「糾正我,要是我做錯了——但我想現在的要點是達到裸體。」

「那是最終目標。不過,我希望,你在這個過程中得到享受。」Harry撫摸著Severus的手臂,感到層層織物下的暖意。

Severus又投給他懷疑的一瞥,將手移回襯衣的前襟,彎下腦袋舔舔Harry的脖子。「我想要看到你的模樣。」

嘴的接觸令Harry發顫。「你已經看到過我,」或者說,大部分,Harry修正;最糟糕的部分。「至少,這不會令你吃驚。」

「什麼問題?」Severus從熱情的工作上抬起頭,他的手也停了下來,嘴上開始泛起愁容。

Harry不敢面對他的凝視。想到在脫去衣物後,自己將怎樣糟糕,他感到受傷。「傷疤。」

「人們很吃驚?」顯然,Severus不曾想到。

「我認為他們是這樣。」實際上,Harry認為,這會讓所有看到的人作嘔。畢竟,那些人把他嚇壞了。「在事情發生後,我不曾和任何人交往。」

「他們真是令人敬佩地保守。沒關係,」Severus仰起頭望入Harry眼中。「對我而言不是這樣。」

話語如絲綢拂過全身,Harry驚訝地發現這對自己意味著什麼。「謝謝你,」他安靜地說。

Severus的嘴再次壓在Harry的脖子上,一路吻到肩膀。他的脖子是那麼敏感,Severus正好吻在正確的地方,給他帶來了最奇妙的感覺,Harry不禁柔軟地喘息。

「我開始發現你所說的旅程的意思了。」Severus說道,聲音低沉而性感,讓Harry陷入瘋狂的慾望。

他本打算說:我就是這麼告訴過你,但Harry太興高采烈,那變得微不足道。他再次仰頭接吻,興奮、愉悅與慰藉同時貫穿全身。

解開Severus的夾克後,底下是背心,再底下是襯衣。Harry挫敗地抱怨。「你幹嘛要穿這麼多?」

然而,Severus對他假笑,手指緩慢地探索著Harry平坦的胸部。「你說過關於旅程的事……」

「哦,該死的,我沒有料想到旅程會有這麼多層。」他終於解開了襯衣,迎接他的是胸膛上的肌肉,Harry感到愉快而驚奇。「美好,」他說,輕輕撫摸纖細的毛髮簇。「非常美好。」

Severus如釋重負地歎氣,抓住他的手,拉到嘴邊,親吻手掌。

這令Harry高興,他以一根手指撫摸對方的臉頰,滑下面孔。他微笑著抓住Seveurs的褲帶。「準備好了?」Harry問道,熱血開始因期盼而沸騰。

「萬分如此。」Severus站立得一動不動,Harry拉開拉鏈,把褲子和內褲中屁股上扒下。

「我也沒有預料到這個。」欣喜於自己的發現,Harry握住Severus的分身。不,他覺得Severus很可能不喜歡這樣的笑話:關於他的大鼻子,以及其他部位的相應比例。他的手指上下移動,只為享受將Severus握在手間的份量和感覺。

帶著一聲緊咬牙關的嘶叫,Severus濺射在他的手上。

「哦,親愛的梅林,」Severus氣喘吁吁地說,抽身將臉埋在手中。他倚靠在床上,雙腿似乎已經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太折磨人了。」

在非凡的意志力下,Harry才克制微笑的衝動。一切比Harry料想得還要快。「沒問題,真的。」

「一點都不好。」他抬頭對Harry露出愁容。「我剛剛讓自己丟盡了臉,在……」他又將臉埋回手掌中。

無論說什麼都不能讓Severus好受些。「我們為何不上床呢?我想事情總是順其自然,給它們幾分鐘吧。」

「我很驚訝你依舊想要。」Severus脫掉靴子與襪子,然後是令他行動受限的褲子和內褲。他在床上坐下,把Harry拉到兩腿間。「當然,你還沒有高潮。」

「我的確注意到了,」當Severus隔著褲子握住他時,他刺了上去。「為什麼不把它們脫掉呢?」

「我想自己能夠辦到,把腳抬起來,讓我脫你的靴子。」

「我的大腿今天有些太酸痛了。我想自己沒有足夠的肌肉力量單腿站立。」他非常高興自己沒有疼得更嚴重。

「哦,你做點了什麼?」Severus雙膝跪下,將Harry的靴和襪統統扒下。

Harry聳聳肩。花那麼多時間站在清晨凜冽的空氣中的確愚蠢,但他真的喜歡觀看練習,久久不願離去。

Seveurs依舊跪在地板上,幫他脫掉了褲子和內褲。他的鼻子插入Harry的腹股溝,呼吸聲清晰可聞,然後微微退出,用一根指頭在毛髮三角區的邊緣比劃。Harry咬住牙關不笑出來。Severus仰頭看看他,眼裡閃著恐懼,害怕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用手指這麼做時很癢癢。」Harry馬上說話安慰他。

「需要我停止嗎?」Severus開始把手縮回來。

Harry按住他的手,搖搖頭。「不,我喜歡你觸摸我。」

Severus看起來高興了。「我也享受於此。」他抓住Harry的屁股,傾身向前,舌頭沿下側緩緩地舔向頂端。

「求你了,繼續,」Harry窒息地說,他試圖保持靜止,讓Severus能如願以償地探索自己。每一次愛撫、每一記輕舔、每一個吻,都築起興奮。Severus帶給他愉悅,甜蜜的折磨很容易叫人沉淪。他靠向每一次接觸,柔軟地呻吟,讓Severus知道他正在取悅自己,取悅得非常非常好。

當Severus將龜頭納入嘴中時,他大聲地呻吟,竭盡全力才阻止向前戳刺的慾望。感覺一浪浪襲來,他不得不緊拽被褥才沒有倒下。

Harry曾料想的情況是,寡言少語抑或羞澀難當,但Severus此刻的果敢令他興奮不已。當Severus的舌頭再次與他接觸時,Harry呻吟,知道自己不會堅持太久。

他溫和地撫摸Severus的頭髮,希望傳達自己即將高潮的訊息。然而,Severus沒有抬頭。片刻後,腹部出現熟悉的緊繃,告訴Harry一切都太晚了,他以無事可做。快感將他征服,令他猛烈高潮。

開始時Severus極力吞嚥,但顯然他沒有料到會這麼猛烈。精液從嘴角一側滴下,他探出舌頭舔舔殘餘。「我沒有料到這個。」

從大腦風暴般的高潮餘震中恢復後,Harry彎腰溫柔地親吻他。在Severus的嘴裡品嚐到自己的味道,這是如此與眾不同。他再次在快感中顫抖。「你在期待什麼?」

Severus站起來,擁著Harry,再次深入地接吻。「我不大確信,但無疑不是這個。」

「你喜歡嗎?」Harry在他身上靠了片刻,享受肌膚彼此摩擦的感覺。

「喜歡到想要再次嘗試,如果你也一樣。」Severus說,無法抑或不願掩蓋語調中淡淡的擔憂。

Severus的喜愛令他高興,Harry深深地親吻他,然後回答道。「我想,我的喜歡很明顯。」

「的確如此。」Severus聽起來有些如釋重負,也有些自得意滿。他爬上床,把床罩和被褥拖到床墊尾部,然後伸出一隻手。

Harry握住它,將眼鏡扔在床頭櫃上,上床依偎在Severus 身邊。然後他翻身騎在男人身上,深沉的愉悅令他歎息。與Severus赤裸的身體貼在一起的感受,無以倫比。

用手捧住Severus的臉頰,Harry倦懶地親吻他。Severus做出反應,以方式回吻,舌頭滑進Harry嘴裡,閒庭漫步。他的手順著Harry的後背滑落,抵達臀部,然後沿傷疤在腰背與屁股上遊走。

「你不介意觸摸它嗎?」Harry聽得到聲音中的害怕。他討厭任何人觸摸傷疤的想法。它們太過醜陋。「我簡直無法相信。」

「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這是榮譽的標誌。」Severus把他翻過身,在床上移動,一路輕舔大腿的傷疤。「在這上面你有感覺嗎?」

Harry戰慄而害怕,不知道該如何對Severus的行為做出反應。他的一部分希望Severus不要再這麼做,但那擁有一種性感的風味,以迥然不同的方式給人帶來慰藉。「沒有任何直接的感覺,我想神經都死了。但四周有感覺。」

「像這樣?」Severus舔舔傷疤外側,Harry顫抖。那裡的肌膚更加敏感。「或者這樣?」舌尖沿傷疤遊走。「或者這樣?」他問道,移動到Harry腿上。

「是的,上帝,是的。」當Severus在他的膝蓋內側綴上一個開口吻,並沿大腿而上,不斷地親吻和用鼻子愛撫他時,Harry的聲音變成了嘶嘶。心瘋狂地搏動,激情點燃熱血。Harry大聲呻吟,腦袋後甩,手指糾結在Severus的長髮中。

分開Harry的雙腿,Severus在中間坐下,以手和舌頭開拓起來。他的嘴潮濕、柔軟而好奇。Harry飄浮在激流中,這並不足以令他暈眩,但早已超過了覺醒和挑逗的限度。

哪怕曾經對此有所考慮,Harry壓根也不會料到Severus是這種類型的愛人——願意花很多時間學習同伴的身體,瞭解什麼能取悅對方。鑒於Severus對每件事的熱情,Harry本該想到的。「Severus……」

「停止抱怨,我還有很多課要補。」Severus舔舔大腿與腹股溝交界的縫隙,拿捏得恰到好處,令他眼冒金星。「我打算徹底做完。」

「我們不必在今晚做完全部,你知道,我們有時間。」他的嗓音中帶著明白無誤的抱怨,想必Severus也能發覺。Harry歎息,這個男人要把他逼瘋了。幾分鐘前他剛剛高潮過一次,但那也無濟於事。Severus舌尖每一次好奇地愛撫都讓他越來越覺醒。

抬起腦袋,Severus的眼色有些驚恐,好像他並不確信自己擁有Harry保證的時間,好像只是聽到了語言,而沒有讀到其下的渴望。「或許,」他說道,俯身再次開始漫長地輕舔。

「或許,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某種隨隨便便的一夜情。我以為我們已經商定了。」 Harry還是希望向Severus保證,讓他相信兩人擁有未來,擁有足夠的時間做所有的事。儘管如此,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個思想,同時又不顯得太過……苛求。他從Severus身邊撤開,以便集中精力,然後他對上Severus的目光。「我以為我們達成了共識。」

「事實上,我們沒有做過類似的事。」Severus坐起身,似乎有些懊惱,「我們一直忙於事務,而沒有談論這點。」

Harry頗具策略地決定,他不打算指出這一事實:當Severus一絲不掛,嘴唇因探尋而紅潤潮濕時,怒視的功效會大打折扣。「你想要現在就談,還是先做完?」Harry問,因為對他而言,首選項是不要停止,用瘋狂的勃起替代討論。

「就個人而言,我更願意先把你做完。」Severus的嗓音低沉沙啞,手沿著Harry的一側滑下。

「我同意。」不必中途停止讓他大大鬆了一口氣,Harry將Severus推倒,翻身壓上,兇猛地吻他,舌頭掃蕩對方的嘴唇。

Severus呻吟,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讓Harry觸摸自己。Harry沉浸在Severus溫暖而激情的回應中。雖有過不少經驗,但Harry不記得有哪位愛人如Severus那般全心全意、完完全全的回應。他在每一記愛撫、每一個吻、每一次挑逗下弓身,發出悅耳柔軟的聲音,似乎對有人會這麼觸摸自己感到驚訝。

Severus的反應令人癡迷和愉悅。Harry縱容自己,從吸氣聲、急促的喘息和溫柔的歎息得到暗示,在對方的反應下戰慄。他將注意力慷慨地給予Severus,直到對方在身下無法控制地翻騰。

「你想要什麼?」Harry耳語,不確信此刻Severus是否還能理解自己的語言,但他樂於給出對方想要的一切。

「我想要你。我想要上你。」Severus氣喘吁吁地說,在毫不掩飾的渴望中,迫使自己把話說出。

Harry俯身親吻Severus。他對此並無異議,至少理論上如此。「你確信自己準備好了嗎?」

Severus平靜地足夠對他假笑。「我當然準備好了。雖然我沒有經驗,但不是沒有知識。假如你對這個主意感到不適,我不會強迫你。」

「我想要給你所想要的東西。」Harry深吸了一口氣。他真誠地希望,語言中沒有顯露出太多不安。由一個處子上自己,這將是一個混亂而痛苦的經歷。他相信Severus不會故意傷害自己,但他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少瞭解,以及他瞭解到這些知識的確切途徑。「我不認為我們進行得太快了。」

手指梳理著Harry糾結的髮絲,Severus拉起一縷,然後放手。「我想要做所有的事。」

信賴勝於一切,Harry這麼想著,傾身吻上他。「你有潤滑劑嗎?」

「愚蠢的問題。」Severus爬過床鋪,來到床頭櫃,從抽屜中取出一個玻璃瓶。開啟後,芳香填滿空氣。

「在我身上多塗點。」Harry翻身躺下,靠在枕頭上放鬆,以便讓Severus的手指探入體內。這不是他最喜愛的體位,但對他的傷口而言是最舒服的,至少在這第一次。「我已經很久了。」

在Severus著手之後,他的害怕馬上消失了。他早該知道Severus不會做錯。待Severus把他準備好後,Harry已經在欲求中嗚咽,在激情中飛翔。Severus的長手指知道該觸摸他的什麼部位,並引發最愉悅的享受。那些可愛而細長的手指,當它們每一次愛撫Harry時,他都弓起身體,用呻吟告訴Severus自己正在享樂。

「足夠了,」Harry說道,此刻激情已然在體內築就,猛烈地令他如在刀刃上舞蹈。「我現在就要你。」

Severus一言不發地塗好自己,緩慢地插了進來。

「嗯——」灼痛感只持續了片刻,而且,連這也是一種獨特的快感。在Severus第一次戳刺時,Harry弓起身試圖改變屁股的角度,讓對方接觸到體內的敏感點。第二次戳刺直達目的地,Harry大叫,「噢,是的,就是那裡。」

幾個回合下來,Harry已經迷失其中。不斷飆升的熱度,讓他失去了知覺,唯感到Severus在體內移動帶來的神祐般的奇妙感覺。Severus的手在身上遊走,愛撫著他。Harry甩起頭,在高潮中尖叫。

過了一會,他感到Severus從體內滑出,將他摟入懷抱。「棒極了,」Harry嘟囔著親吻Severus的頸部,隨後遁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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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在疼痛與黑暗中醒來。有一會,他沒有認出所處的環境,恐懼感襲來,然後他的大腦運作,他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後背的下半部分正劇烈疼痛,腿部的肌肉隆起抽搐。他需要魔藥,它在他的房間裡。雖然非常不願意打攪Seveurs,但他必須起床做點什麼。

「怎麼了?」Severus靠在枕頭上喃喃而語。

「我需要回房間,」Harry不知道Severus是否醒了,能聽清他的話。「我需要魔藥。」

Severus張開眼睛,不悅地嘀咕。「我這裡有一些,在我的工作室裡。」他坐起來,從床尾拉過一件長袍,起身披上。「有多疼?」

「疼得把我弄醒,但還不到嚎叫的地步。」這說明不了什麼,真的,Harry認為如有必要,他能勉強走回自己的房間。

「好吧,」Severus走出去,不久後便帶著熟悉的小瓶回來了。「要我幫你敷嗎?」

「請吧,」Harry翻身露出屁股。當冰冷的魔藥接觸肌膚時,他嘶嘶。但是,Severus的手指帶來柔和的按摩,將肌肉中的疼痛驅趕。所有的痛感快消失時,Harry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謝謝,你最好去洗洗手。」

「我知道該怎麼做。」Severus的語調因懊惱而鋒利。他爬下床,朝廁所走去。

幾分鐘後,他回到床上躺下,打量著Harry。他的神情不可解讀。「你想要回自己的房間嗎?」

這個問題令他驚訝,但他本該想到的。Severus是一個具有強烈隱私感的男人,如果有人像這樣待在他的房間裡,就如同一種侵略。Harry試圖不讓失望顯現。「如果你想讓我離開,我會走的。」

歪過腦袋,Severus若有所思。「有什麼我不知道但應該遵守的禮儀嗎?」

「沒有,只是你想要怎麼做。」Harry希望Severus不會把自己趕走。一想到幾個小時前還溫暖舒適,自己冰冷的床榻實在毫無吸引力。

「或者你想要怎麼做。」Severus揣度著他,再次發問。「你想要離開嗎?」

Harry幾乎能聽到未出口的「我」字。「不,」Harry說,盡力讓語氣斷然。

Severus的歎息中含有憤怒和不耐。「那麼,一開始你為何要問?」

雖然傷人,但他所能做的唯有誠實。「我以為,你或許想讓我離開,或許你現在想要一個人待著。」

帶著醜陋的假笑,Severus粗魯地哼哼。「假如我想讓你離開,我會告訴你的。」

「是啊,對你而言,不需要客套。」Harry斥責,對方的假笑和整個態度令他不快。

「如果你寄希望於改變我,將會相當失望。」然而,他的語氣變了,少了一些高傲,多了幾許擔憂。

「不,我不想改變你。對此,我不想從你那裡得到任何東西。」Harry知道自己在說謊。他的確想要什麼,渴望著什麼,期待Severus能夠給與。

「不,你有。我也想從你那裡得到什麼,雖然盡力不這麼做。」坦誠令Severus有些挫敗。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Harry確信,無論Severus擁有怎樣的渴望和需要,自己都會全力滿足。他不是一個吝嗇的愛人。

「更多。」Severus的眼睛裡充滿嚮往,這令Harry既高興又害怕,但他並沒有真正做出回答。

「只是性?」他能聽到自己言語中的恐慌。這不僅僅是性,對他而言,不是。情況絕不能這樣。他真誠地希望,對Severus也如此。

「對你而言,這就是全部?」Severus的語調完美地不帶任何情感波動,Harry知道這意味男人正隱藏著什麼,很可能是他的傷口。

「這……」Harry深呼吸。儘管這不僅僅是性,但他還不知道如何命名它,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期盼。

Severus的眼睛黯淡,嘴上泛起愁意。「假如不是性,那麼,是什麼?」

「我不知道,」Harry老實承認。「一切發生得太快。」

「那麼,請允許我這麼問,你希望它是什麼?」從Severus的面部表情看,Harry明白這個問題意義重大。

「我也不知道,」他希望能給出更好的答案,「你希望它是什麼?」

「我們似乎一直糾結不前,對嗎?」Severus盯著他,神情炙熱。「我希望它不隨便。」

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Harry點頭。「我可以保證這點,假如隨便,將帶來太多麻煩。」

「我相信你是對的。」Severus將一隻手輕輕放在他的腿上,指尖微微在傷疤邊緣撫摸。「現在,你覺得好點了嗎,是否能入睡?」

「是的,」Harry蜷縮在Severus懷裡,合上眼。體內的痛苦已經消失,但也令他異常清醒。他躺了很久,期待睡夢來臨,希望輾轉反側不會吵醒Severus。

在看似幾小時後——事實上很可能才幾分鐘——他輕輕從Severus懷中脫身。Severus發出一聲抗議,但沒有驚醒。戴上眼鏡,他披上Severus的長袍,衣服很合身,除了太長,走路時會拖到地面。

Harry穿著冰冷起皺的長袍找到自己的魔杖。躡手躡腳地打開門,他走入另一個房間,點起火。他給自己從廚房倒了一杯茶,掃過各種書架上的書,找到一本不曾閱讀的關於巫師世界歷史的書,坐在舒服的沙發上,開始瀏覽。

心神不寧,加之無緣由的不悅,令Harry並沒有把注意力集中在書本上。他放下書,伸手抓抓頭髮,合上眼。昨夜愉快的記憶滲入意識,他笑起來。對於Severus的反應,他太高興了,他從未想到對方會如此優美。這至少預示著美好的未來。但對於其他的事,他想自己應該順其自然。

一兩個小時後,臥室的門打開,Severus穿著一件破舊的睡衣走了出來。看到Harry坐在火邊,他停下來。「我以為你走了。」乾巴巴的語調不能將受傷感完全掩蓋。

「沒有,我睡不著,又不想打攪你。」Harry望著Severus,遇上他的目光,Severus閉上了眼。Harry有些擔憂:什麼事情出了問題。「我不會這麼離開你的,特別在我們討論之後。」

Severus沉默不語,只是深吸一口氣,向廚房走去。「我想,我要喝點茶。」

「那好,」深深地歎氣,他將書推到一邊,抬頭看著Severus。對方沒有看他。Harry挫敗地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但不能確信。「Severus?有什麼事嗎?」

「什麼?當然沒有,」Severus像是被冒犯了,懊惱地怒視Harry。「走開。」

Harry打量他,試圖解讀他的情緒,試圖告訴自己:如果被扔出門,不要感到受傷。「你想要我離開嗎?」

「不,你這個傻瓜,我想要你安靜。」Severus故意冷漠地聳聳肩,在沙發上坐下,喝了一口茶。

「Severus,出了什麼事?請告訴我。」Harry幾乎能察覺到陣陣不悅在Severus身上翻滾,他有些害怕了。他做了什麼傷害Severus的事?更為重要的是,他能補救嗎?

「我說過了,沒事。」Severus又喝了一口,刻意沒有看他。

他在腦海裡播放了兩人先前的對話,但令人煩惱的是,卻找不到原因。「我應該開始猜測嗎?」

Severus厭惡地看看他。「請別這麼做。」

「那麼,你來告訴我,我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

「你沒有做錯什麼。」Severus的語調表明他在說謊,Harry一定做了什麼。

惱怒地閉起眼睛,Harry將擔憂推開,集中精力回想一切。「你獨自醒來,你以為我走了。」

Severus的氣息可聞。兩頰上的紅暈背叛了他的內心,這就像他的確承認了一樣。「Potter,不要再糾纏了。」

Harry感覺很糟,Severus完全有權期待他在愛人的懷抱中醒來。更為糟糕的是,Harry意識到,Severus很可能將其視為自己的錯誤,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噢,上帝,我很抱歉,我——」

他站起來,等待了片刻令肌肉結實起來,然後蹣跚著走向Seveurs,坐在他身邊的沙發上,接過Severus緊握的茶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這是我的錯,我沒想到。」Harry握住他的手,將手掌貼在自己嘴上。「請原諒我。」

「沒有什麼需要原諒的。」但他的聲音再次另有其意。「我依然對與之相關的約定不大瞭解。」

「就像我之前告訴你的那樣,沒有規則。只有你我的意願。我本該想到這點。」他感到陣陣懊悔,Harry再次把手舉到嘴邊,親吻手指,「這是你理應得到的禮遇,是我辜負了你。」

「你沒有辜負任何事,Potter。對你所做的事,我很感激。你用溫柔的態度對待我。」他的嗓音衷心而至誠。「我不曾料到會擁有這些。」

聽他說出這樣的話,好像他配不上來自愛人最細微的體貼,Harry感到心都碎了。Harry對他甜蜜地微笑。「你不必拘泥於此。」

「我正試圖傳達感激之情,你這傻瓜。」Severus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刺耳,但他的手溫柔地糾結在Harry發間。「在我作出這樣的努力時,難道你不能至少說句謝謝?」

「我是你的愛人,你不必感激。你應該知道,這是你的權利。」Harry憤憤地歎氣,但他感覺好了一點。

Severus看起來也好了一點。「如果那是我的權利,那就到這裡來。」他拉過Harry,讓他跨騎在大腿上。

「我太老也太重了,不適合再做著這樣的事。」話雖這麼說,但Harry發覺這種姿態驚人地舒適。他想,不知道清晨自己的腿部會如何抗議。

「我喜歡,」Severus的手滑下後背,來到屁股上輕輕一捏。「我非常喜歡。」

「哦,閉嘴。」Harry說,吻上他。

Severus的手在他的身上遊走,將長袍褪去,最終讓他平躺在沙發上。Harry一路追隨,在Severus的摸索下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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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醒來,Harry感到自己環繞在溫暖與安全感中,繼續靜靜地躺了一會,他沉溺其中。不久,他聽到Severus的呼吸聲改變了。男人也醒了。

「早上好,」Harry說,試圖掩蓋自己微小的不安。哪怕在如此出眾的夜晚之後,這個清晨依然充滿不可預知的問題和後悔,擁有很多隱沒在暗處的東西。

Severus翻身看著他,神情並不緊張。「是嗎?」

「你來告訴我。」Harry秉住呼吸,緊張感爬上胸口。他早該想到,當明亮的日光降臨時,Snape或許會改變主意。可是,他壓根沒考慮過。現在,一切為時已晚,在如此真摯地獻出自己後,假如Severus認為他們犯了一個錯誤,他會崩潰的。

在突如其來的微笑下,Severus懶洋洋地壓在他身上,緩緩地親吻。他的手指糾纏在Harry睡後凌亂的頭髮中。

好吧,這是一個不錯的答案,Harry想。他探身接吻,全身鬆弛地躺在床上,讓Severus親吻自己。

親吻從容不迫地繼續,Severus的舌頭滑進Harry嘴裡,然後挑逗地撤出。令一種迥異的緊張感開始在體內築就。Harry將Severus推倒,不緊不慢地探索對方的嘴,溫柔地咬咬下嘴唇,舔舔上嘴唇,舌頭滑入與Severus纏綿。

一段時間後,他們分開,Severus並沒有後悔,對此Harry感到放心而感激。他再次俯身佔據了Severus的嘴,猛烈地吻他,雙手在睡後溫暖的肉體、堅實的肌肉與柔軟的毛髮上移動。「我想要你,」Harry低語,感到身下的Severus僵住了。

他張開眼,望著Severus的面頰,猜測自己的錯誤。克制著失望,他溫和地說,「你還沒有準備好,對嗎?」

「不,我準備好了。」他的聲音暴露了焦慮與害怕。「等待不會令情況變得容易。我想要給你你已經給過我的東西。」

Severus以這種方式理解性——令人悲哀,但與這個愚蠢的傻瓜對生活的看法完全一致。「這不是相處的方式。」

「書裡就是這麼說的。」

「愚蠢的斯萊特林,並不是所有的事都這樣。」Harry試圖在說話時不發笑,上帝,為什麼一個如此智慧的人,同時又如此愚蠢。「性……做愛並不如此。它應該是情感的表達方式——在我們的情況下,是我倆甚至無法命名的情感。」好吧,是Severus無法命名。雖然還沒有做好承認的準備,並且,對此他也害怕得要死,但事實上,Harry已經知道那是什麼。

Severus看著他,似乎斷定他瘋了。「我想,那是為了取悅彼此。」

「目的之一。」Harry吻吻他,體味著Severus的回應。「但是,我還有很多其他的方法,也能取悅你。」

「如果那就是我想要的?」有意如此時,Severus總是能做到該死的固執。「如果那就是我想要的取悅方式呢?」

「為什麼?你甚至不知道那會是怎麼樣的。你或許不喜歡。」他的手滑下,撫摸的力度恰到好處地引起了對方的注意。手指遭遇的堅硬令他愉悅,Harry握住他,上下其手。

Severus猛地抬頭,喘息而呻吟,然後將手壓在Harry手上,阻止了手的運動。「停,假如不嘗試,對於喜歡與否,我又何以得之。」

Harry思考了片刻。他想或許自己應該相信Severus的話。但另一方面,他不確信是否有必要一次把所有事情做完。「如果我不想要那麼做呢?」

「那好吧,你希望讓我相信——你永遠都不想上我?」Severus聲音中滿是譏諷。

Harry吃吃地笑起來,他的心思被逮到了。「不,我可以無條件地說,那絕對不是真的。我的確想上你。但不是在你沒有準備好的時候。不必在今天。」

Severus的手插進Harry發間。「別以為我對此一無所知。那麼,接受這項建議吧。」

「瞭解與否並不是原因,而是你有沒有準備好,以及更重要的,是不是真的樂意。」

Severus的臉上佈滿憤怒。「假如你想要,我就能夠給以。就像你做的那樣。」

Harry對他皺眉。顯然,Severus沒有理解他的話。「你必須也同樣想要。這不是等價交換。」

「我的確想要,」Severus翻身躺下,腦袋擱在手上,目光淘氣地挑逗Harry。「我想要這麼嘗試,希望你能協助我。」

調皮的表情,寬闊的裸背,動人展開的雙腿,Harry的熱血洶湧澎湃,他不知道為何血管沒有炸裂。上帝,他是這麼想要Severus,想要滑進他的體內,對他做愛直到兩人都無法思考。Harry拍拍Severus的後背,愛撫他的屁股。「你的確很順從。」

Severus回頭看看他,哼哼道,「那麼,利用這種主動的姿態開始做。看看你是否能讓我臣服,在我老得無法享受一切前。」

心怦怦跳得更猛,Harry跨騎在後背上。「哦,你會享受一切的,老男人。那是我唯一能保證的事。」傾身吻吻脖子後側,Harry全神貫注地以緩慢的速度愛撫每一節脊骨,嘴唇向下移動,舔過每一個角落。愉悅之感無以言表,Harry的手溫柔地撫摸,嘴唇緊隨其後。他的臉探到Severus腰部。

每一聲呻吟和歎息、嘴下肌肉的每一次跳動,都讓Harry越來越覺醒,他幾乎和Severus一樣硬了。

他移到Severus的雙腿間,拍拍兩側的臀瓣,將它們分開,開始用舌頭侵襲。

Severus發出震驚的聲音,全身僵硬了片刻,然後靠回床上,放鬆下來。「哦,梅林,」Severus壓抑地嗚咽,氣喘吁吁。

Harry受到鼓勵,又做了一次,並得到了相似的回應。這次,Severus壓向他的嘴。此後,他集中精力輕舔吮吸。上帝,他愛Severus麝香般的味道。

身下的Severus發出了最神奇的胡言亂語。「Potter,哦,梅林。你對我做了什麼?哦,上帝。」

哪怕對Severus而言,他在做什麼也是很顯然的。Harry靠在他的肌膚上大笑。此刻他有些忙碌,無暇說話。或許Severus還有理解與回答的能力,但顯然,他已經不能。以這種方式對Severus做愛,特別是Severus對每一記觸摸的反應,都令他戰慄、興奮。柔軟的嗚咽越過身體,直達雙球。

Harry抬頭叫道,「潤滑劑飛來。」潤滑劑從床頭櫃上飛入手中。他小心而緩慢地探入手指,竭力把不適感降到最低。Severus呻吟著,與他的手指一起移動,壓向它們,明顯感到了快感。

「你打算馬上做嗎,Potter?」當他的第三根手指滑入時,Severus嘶嘶。

「當你我都準備好時,」Severus的渴求很有趣,也令他覺醒。Harry繼續用手指擴張、放鬆、不斷把對方喚起。此刻,他知道這有益於Severus,無論男人是否感激在上面花費的時間。

「我想自己準備好了。」Severus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這叫人滿意。

Harry也變得有些不顧一切。然而,他們都必須等待Severus準備就緒。「等我說你準備好才行。記住,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現在我還有很大的差距,對嗎?」即使愉悅如此,Severus的譏笑也無人能及。

「你會達到的。」Harry保證,滑出手指,在床單上擦了擦。期待在體內升起,他盡力輕輕地為自己塗滿潤滑劑。所有的活動都將他逼近邊緣。

Severus越過肩頭,投給他一個厭惡的目光。「等我們做完了,由你來洗。」

Severus似乎總能找到抱怨的理由。「你想用這種體位做嗎?」Harry問道,吃吃笑著,愛戀地拍拍臀瓣。

「從我的閱讀上看,這樣會容易些,但我更願意面對面。」

「好吧,」Harry想要在埋入他體內時注視著他的雙眼。他輕輕幫Seveurs躺下,讓修長的雙腿滿意地擺好。在開始插入前,Harry與Severus進行了目光接觸。「你知道會有點疼。」

Severus點點頭,當Harry半插入後,他發出歎息。Harry停下來,等待收縮減緩。感覺真好,這麼棒,這麼炙熱,這麼緊繃。他幾乎克制不住抽插的衝動與佔有的慾望。但Harry等候,愛撫著Severus潮濕的肌膚,輕輕地按摩大腿,等候Severus的身體接納自己的侵入。當年男人的身體調整完畢後,Harry完全插入,快感洶湧澎湃。

他完全埋在Severus體內,愉悅之感無以言表。此刻,與Severus結合在一起,這是一種從所未有的感受,真實美好。慾望將他逼向忍耐的邊緣,他知道自己不會堅持太久。

炙熱、猛烈而華麗的快感在Harry身上蕩漾,他慢慢在Severus體內抽插,在每次進入時略微改變角度,然後他聽到了Severus尖銳地吸氣聲。

「再做一次!」Severus扭過屁股遇上Harry的戳刺。「仁慈的梅林,那——」

「是……」Harry本該大笑,為Severus的聲音感到得意洋洋,但是,他實在喘不過氣來。他正氣喘吁吁。再度滑入時,他發出壓抑的尖叫。保持戳刺的慢速和平穩令人汗水淋漓,他竭盡全力不去想這種真實而美好的感覺,不去想兩人的身體多麼匹配,不去想這感覺多麼像回家。

另一方面,Seveurs正命令他加速戳刺,他歪過屁股,抓住Harry以使命令得到准從。

Harry低頭對他微笑,沒有服從他的要求。從容不迫是初夜的準則,Harry將盡力保持這種速率。但不幸的是,它並沒有持續太久。Severus愉悅的聲音實在令人無力阻擋。Harry加快速度,更猛更快地插入他,然後他的世界爆炸,成為一片白光。他尖叫著,在這全然的神祐中迷失了自己。

幾分鐘後,Harry的思維開始從真空中恢復,他意識到自己正趴在Severus身上,對方幾乎在他身下被壓成兩截。他滑出Severus的身體,坐起來幫Severus伸開雙腿。

「享受嗎?」雖然不想表現得太自鳴得意,但這太難了。剛剛發生的一切棒極了,是他從未經歷並難以言表的快樂。

「我不是很確信,Potter。」Severus露出邪惡的微笑。「我認為,我們需要再多做幾次,只有在廣博的經驗下,我才能確定。」

Severus眼裡的激情與期盼讓Harry沉淪,他甚至不打算掩藏笑意。「我們當然會的,怎麼能讓你不確信呢,對吧?」Harry打哈欠。「我需要打個盹。」

「我們會錯過早餐的,」Severus抱怨,他也打起了呵欠。「在做完那個之後,我餓了。」

Harry抬頭看看懸在抽屜櫥上的巫師掛鐘。「我們已經錯過了。等會,讓我們飽餐一頓午飯。」

「我餓了,」Severus就像一年級的學生那樣愛使性子。

「你在這裡一定備有零食吧?」Harry依偎在他身邊,合上眼。「我累壞了。」

「年輕人,」Severus哼哼,將Harry攬入懷中。「沒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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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的夜晚來臨,Harry需要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的一部分為此感到高興,這賦予他獨處的機會,能夠好好整理思緒。但是,他的絕大部分不願意離開Severus。他喜愛睡在男人身邊的感覺,可以把冰涼寂寞統統趕跑。

週一的夜晚,Harry失眠而暴躁,他不知道自己為何這麼快就習慣與Severus同床共眠,獨睡令他深感孤獨,心神不寧。這還只是一個晚上。他嘟囔著輾轉反側,凝視床的頂篷。荒謬之極。

次日清晨的早餐,他坐在Severus身邊,注視著對方為土司塗上黃油。Harry半心半意地希望,在兩人之間發生過那些後,男人會有所改變。但他依舊如故,醜陋、壞脾氣的混蛋。現實地說,Harry知道他永遠不會變成一個魅力十足的人,但當Severus用那無比炙熱的凝視望著他時,Harry感到自己的心變軟了。

有時候,哪怕只是聽他說話,抑或看到他的動作,都能讓Harry覺醒,他不得不等待Severus離開餐桌,然後才能站起來而不丟了自己的臉。

「我感覺到你在盯著看我。」Severus用熟悉的憤怒口氣對他說。「是我的鼻子上掛了什麼東西嗎?」

「沒,」Harry擠出一個微笑。他知道自己不該洩漏得太多,但還是脫口而出:「昨晚我睡得很糟。」

Severus轉向Harry,看著他,擔憂在眼裡一閃而過。「你疼嗎?」

「不,」Severus的關心令他既驚訝又感激,Harry搖搖頭。他不知道該如何承認自己因Severus而失眠,這是愚蠢的多愁善感。「我假設你還是睡得很好?」

「為什麼我不?」Severus問道,拿過茶杯喝了一口,他的眼睛閃爍著掃過整個房間,然後回到Harry身上,絲毫沒有洩露機密。

「是啊,為什麼?」的確如此,不是嗎?他完全就是Severus所指控的傻瓜,在獨處的夜裡牽腸掛肚。「我要去上課了,」在Severus開口說話前,Harry站起來拿過手杖。他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希望自己能夠長袍飛揚。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太過羅曼蒂克的傻瓜。

週三的夜晚,Harry試圖批改三年級論文,但發現無論如何自己都無法集中精力。他想要衝到地窖,和Severus在一起。他們不必做任何事。雖然,但做無妨——然而,去看看他,和他在一起,已經成為一種強制命令。他挫敗地歎了口氣,把論文扔到一邊,考慮喝點茶。

但在著手之前,大門的防禦突然作響。Harry命令自己不要心存僥倖,這不可能是Severus。Severus不可能未加邀請地來到他的房間。

開啟大門,卻看到站在另一側的Severus,Harry的心在純然的喜悅中跳動。他邁後一步,把男人讓入屋內。

「這是事情的一部分嗎?」Severus開門見山地問,聽起來相當生氣。

通常,Severus會做很多鋪墊,讓別人瞭解自己的邏輯,但此刻Harry對他在談論的問題毫無概念。「什麼是什麼的一部分?」

Severus在胸前交叉雙臂,怒視他。「我想見你。自從你在週日晚上離開後,我都想見你。」他似乎無法理解這一切為什麼是真的,並且對此相當懊惱。

好吧,Harry完全能夠理解了。除卻自己不必再擔心,他還感到如釋重負,或許還有一絲絲的感激——他並不是一個人。「我以為你曾說過——」

「事實上,我從未說過自己睡得很好……或者壓根能睡著。」Severus的聲音中本該有更多的憤憤。他聽起來很絕望,希望得到Harry的陪伴,而不是和他保持距離。

這是Harry能夠接受的。「對此,你想要做點什麼?」他低頭看看論文,然後又看看Severus。「我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

清清嗓子,Severus把手伸進長袍口袋。「那麼,對於要做什麼,我們或許擁有共識。」

「或許,」期盼的戰慄滑下Harry的脊樑,美妙地進入腹部,然後繼續向下。

Severus掏出一個玻璃罐,放在手心上交給Harry。Harry明白了他的暗示,慾望的激流湧過全身。他把小罐藏進口袋,拉著Severus的手,帶他走進房間。

一旦房門在身後合上,Severus即刻將他壓在牆上,猛烈地吻他。欲求在體內爆發,Harry向Severus戳刺,靠在他身上摩擦。兩人之間隔著太多層材質,Harry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快將它們統統脫光。他拉扯著Severus的衣服,想要對方即刻裸體。

其後,他們來到了床上。Harry不知道過程,但也毫不在意。他的精力都集中在Severus身上,早已無暇顧及其他。

「夠了,」Severus說道。Harry正為他塗抹潤滑劑,他不停地壓在Harry的手指上。

「哦,給我閉嘴,」Harry說。雖然已經做過兩次,但如果不加合理地準備,Severus的皮膚還是太嫩。「這都是為了你好。」

「如果等你做完,我可能都要挫敗而死了。」Severus咬著牙嘶嘶。

Harry不禁因這幽默而咯咯大笑。他俯身在Severus腰部綴上一個吻。「你會活下來的,我很確信。現在,來吧,翻身。」

「就是時候了,」Severus抱怨。

Severus翻過身張開雙腿,Harry的勃起即刻飆升,他害怕自己的神經系統會短路。緩緩地長吸一口氣,Harry克制了自己最深沉的本能——告訴他去佔有、去獲得自己拚命想要的東西的本能。他抵禦這衝動,溫和地擺好Severus的位置。

當Harry埋進男人體內時,兩人都深深歎息。

「上帝,你感覺該死的棒,」Harry的手撫慰著Severus的腿與臀。「如此該死的棒。」

「動起來,」Severus試圖想要衝向前,但他們的角度不對,他沒有找到合適的支點。這對Harry而言不是問題,他想讓節律延續。傾身向前,他成功地吻上Severus的嘴,然後動了起來。不久,Harry感到自己火燒火燎,他呻吟出Severus的名字。

此後,Harry的腦袋擱在Severus的胸膛上,他撫弄著男人的胸毛,漸漸感到緩過勁來。

「你一直沒回答問題。」Severus嘟囔,他的手指正梳理Harry的亂髮。

「什麼問題?」因為他記不得一分鐘之前自己的所思所想,更別提Severus鋼夾般的腦瓜想到過什麼。

「一直會像這樣嗎?」語氣中帶著一絲半心半意的慍怒,但Severus表現得並不惡劣。

Harry想了一會才明白問題的來龍去脈。「我不知道,以前我並沒有遇到過。但——」他突然停下,決定不告訴Severus此前他從未在其他人身上有這樣的感覺。很簡單,這麼說沒有什麼意義。此外,他也不完全確信Severus會相信自己。

「怎麼了?」Severus的手伸到Harry的下巴下,托起他的臉。「你不會打算說什麼傷感的話,對吧?」

「你想讓我這麼做嗎?」Harry問道。那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他知道。不過,假如Severus想要,他猜想自己會嘗試一下。

「不是很想。」

「好,」他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我沒有這樣的傾向。」這很可能是一個保守的陳述。雖然他的很多愛人曾經抱怨,但他總是做不到。他太現實了,不擅長多愁善感的浪漫。

「我想,我們倆都不是這樣。」Severus竊笑,似乎也放下了包袱。「我該回自己的房間了。有許多作業需要批改,我都懷疑自己能否在黎明前完成。」

「我也一樣。」雖然在接下來的數小時中,兩人將無法如願以償地躺在床上,他還是不想讓Severus離開。Harry思考了片刻。「你為何不去把論文拿到這裡來呢?」

Severus看起來困惑而懷疑,但說話時,他的語氣中沒有諷刺。「我為什麼需要這麼做?」

「因為……」Harry暫停,害怕自己提出的是一個愚蠢的建議,只為了滿足自己。除了拚命想和Severus待在一起外,他對此並沒有真實的理由。「因為,我想讓你這麼做。」

Severus猶豫片刻,然後他的點頭給Harry帶來驚喜。「這是一個荒謬的點子。我懷疑,我們倆都將一事無成,但,好吧。」

「好的,」Harry的高興無以言表。他對男人喜笑顏開,再次親親他,但並不容許自己沉溺其中,否則今晚兩人都將一事無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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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繞過通往辦公室的牆角,因從敞開的大門中傳出的刺耳大笑聲而止步。他悄悄溜進門邊的陰影。

有三名學生正站在他的辦公室中。他只看到一名,Janis Miller,正在做論文的學生之一。她在五六年級的課堂上為他提供幫助,有時候還代為批改作業——這就是她在這裡的原因。餘下的兩人顯然在等候他。

「你不該這麼說,Bradley,」Janis規勸道,但語氣中帶著嘲笑。

「我發誓,」Bradley Jackson,一名六年級斯萊特林說,「我從Wayne Brighton和Liz White那裡聽說的,Potter在追Snape。」

「而他們又從何得知呢?」Janis問道,她的聲音中帶有無法掩藏的好奇。

「幾周前,他們看到他們倆一起約會回來,Potter尾隨Snape進了地窖。」Bradley的聲音中有明顯的假笑,他繼續說,「他們手牽著手,互相拋媚眼。」

「呃——,」第三個聲音說,Harry猜測那可能是又一名六年級。「那真叫人作嘔。我知道你必定搞錯了。Potter會想從那個油膩膩的混蛋身上得到什麼?他早就得到了很多教訓。」

「你之所以這麼說,唯一的原因是,你自己想要他。」Janis大笑,這不是一個友善的笑。「我們都明白你對Potter的感受。」

「來呀,好像你不想要他似的,Janis,哪怕你有自己的大塊頭赫奇帕奇男友。」男孩竊笑。「那就是為什麼你總是這麼樂意幫忙。」

「我是為了獲得實際的教學知識。」她的語調乾脆,居高臨下。Harry認為她聽起來有些像Severus,雖然兩人都不會在意這種對比。

「耶,你的確如此,Janis。」Bradley說道,然後咯咯笑起來。「我知道你是正確的,他在和Snape約會。」

「怎麼回事?」Peter Davidson發出窒息的聲音。「那太叫人噁心了。」

「你已經說過了。」Bradley的話裡含有譏笑。「他們很多時候都在一起。他們一起進餐,一起在課後巡遊大廳。」

「那並不說明什麼,」Peter強調,他的語氣並不確定,但帶著希望。「此外,Snape是那麼醜陋和惡毒,並且那麼該死的不公平。他自認為該死的高人一籌。而且Snape是該死的純血種。」Peter在這個話題上越說越來勁,顯然要就同一問題發表長篇大論了。

Harry義憤填膺,他聽夠了。他們怎麼能用這種字眼談論他的愛人?深吸一口氣,他試圖從憤怒中脫身。他花了好幾秒鐘才讓自己平靜下來,走出陰影,與學生們對峙。面帶最嚴厲的教師表情,他走進大門,清清嗓子。

Peter正背對著他,沒有聽到。而 Bradley與Janis的眼睛都瞪大了,Janis還有臉皮退縮。Bradley想要做手勢,但Peter沒有反應。一開始就是這個男孩惹的事。

「由於對教員出言不敬,格蘭芬多扣10分,明晚關禁閉,Davidson先生。」Harry說道,從震驚的男孩身邊走過,進入辦公室。「我不允許你以那種方式談論這個學校的一名老師。」

Peter的眼睛瞪大,然後瞇起來。「當你在學校時,你也憎恨他。僅僅因為你們在約會,並不意味著他對我們餘下的人變得友善。」

「那就與Braddock關一周的禁閉,並且格蘭芬多再扣10分。」Braddock在Filch退休後取代了他,相形之下,他讓原來的看門人看起來像一個和藹的老爺爺。孩子都很怕他。「你是不是想要14個夜晚和30分?」Harry怒視Peter,直到男孩垂下雙眼並搖搖頭。

「對不起,先生。」語調並不柔順,他沒有一絲懊悔。

或許再來一周的禁閉會讓他腦子清醒,Harry想。但最終還是否決了這個主意。他倚靠在書桌前側,嚴厲地盯住Peter的雙眼。「除了侮辱我與其他教員,你還想要做什麼,Davidson先生?」

「我無意侮辱你,先生。」Poter抬頭看著他,眼裡帶著清晰的情感。「只對他。」

對這種表情,他沒有什麼能做能說的。他一如既往地加以忽略。可是,成為學生的愛慕對象,這令他相當不舒服。「讓我們這麼來考慮吧,假如我在與他約會——我這麼說絕不意味著承認這件事——那麼,又說明了我的什麼呢?」

Peter的臉變紅,他垂下頭,「對不起,先生。」這次他聽起來的確有點悔恨。

「說話前要先三思。」倒不是說他認為他們會接受他的忠告似的。他們從來都不聽從。他不帶表情地看看男孩。「Davidson先生,你來見我是為了什麼?」

「只是想得到本周課程的一些額外輔導,」Peter從背包中取出書,準備拿給他看。

「Miller小姐,」Harry說道。雖然力圖不引人注意,她還是抬起頭來。「你能給Davidson先生一些輔導嗎?」

「是的,先生。」她對他微笑示意,然後轉向Peter。「我們為何不去教室呢?」

Peter非常失望地瞥了他一眼,點點頭,跟隨女孩走了出去。

Harry轉向Bradley。「由於散佈謠言,斯萊特林扣5分,從明天開始關禁閉一周,Jackson先生。我同時要求一篇3英尺長的論文,論述謠言對涉及各方的危害。」

「是,先生。」Bradley看起來並由被嚇倒,但他一向如此。他是Harry遇到的最糟糕的造謠者,從來口無遮攔。很多次,他的惡毒令Harry想要驅逐他。Harry討厭Bradley Jackson較學校中的任何一名學生更甚。

「現在,你來我這兒有什麼事嗎,Jackson先生?」Harry依舊感到懊惱,他重重落座在書桌後。

「沒有任何事,先生。」Bradley帶著心領神會的假笑,拿起書本,向門口走去。

「Jackson先生?」Harry知道,男孩一定正迫不及待地想要散佈聽到的對話,並且會毫無疑問地一路添油加醋。再次發問時,Harry的嗓音變得苛刻。「你來幹什麼的?」

Bradley朝剛才兩名學生走出的門口點點頭。「和Davidson一樣。」

Harry再次反對地看看男孩,希望自己的表情能起到應有的作用。他指指門口。「那麼我建議你前往教室與Miller 小姐和Davidson先生會合。」

被拒絕令男孩失望,但他並沒有愚蠢到為之爭論。「是,先生。」

當他從門口消失後,Harry將頭靠在書桌上,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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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erva,我可以佔用你幾分鐘時間嗎?」站在通往辦公室的移動台階頂端,Harry問道。似乎整個學校都在議論他於兩天前開出的禁閉罰單。他明白,自己不能再有拖延,必須即刻進行這場交談。雖然他打心底裡有多麼不喜歡這麼做,抑或這場交談將多麼叫人不適。

「進來吧,Harry。」McGonagall伸手示意Harry先於自己進入房內。

進門後,Harry瞥了一眼畫像長廊。Dumbledore看起來正愉快地打鼾。

深吸了口氣,Harry努力打消緊張感。他正面注視著女校長。「我不知道你有否聽說——」

「聽說你讓Peter Davidson和Bradley Jackson關禁閉,由於他們說Severus的壞話?」她對他微笑。「當然,我聽說了。所有人都聽說了,我很抱歉。」

「我不知道自己對此該做點什麼,現在傳得很沸沸揚揚。」成為這麼多流言蜚語的主角令人痛苦。在Harry看來,似乎所有人都在Severus和他假定的約會上有話要說。

她微微有些憤怒。「你應該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你應該忽略這些流言。」

「假如事情不是真的,那會容易得多。可是,」Harry停下來,挺起腰板。他不希望讓人覺得,自己對約會Severus感到尷尬,因為他的確沒有。但他本希望保密得更久,只為享受更長時間的隱私。「Severus和我在約會。」

「這點我也知道。」她的目光在鏡片下閃爍,好像這則消息大大得取悅了她。「我為你們倆感到高興。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你們之間深重的敵意能改道成為其他的情感。」

評論令人既想笑又震驚,Harry知道他的感受一定都寫在了臉上。「甚至在我11歲時?」

McGonagall爽朗地大笑。「不,我想那時候Severus需要時間成長與忘記過往。但或許,從你在去年來到時?」

Harry感到臉上的灼燒。這不是他曾想到的事,但她或許有理。「我希望自己能及早認識到,那會給我省下很多麻煩。隨便問一句,你是如何得知的?我的意思是,我們一直試圖小心謹慎。」

「這是你們的職責,」McGonagall說道,然後投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至少,在你們完全正式以前。然後,如果喜歡,你們可以合住。」

Harry感到血色從臉上耗盡,他的胃垂了下來。雖然在意Severus,此刻他想的恐怕還是享受當下。「正式?」

「你知道男巫可以結婚嗎?」McGonagall發問,她似乎對Harry是否瞭解此事持保留態度,並且正掩蓋自己的驚訝。

「是的,當然,我知道。但你該不是認為……我的意思是,我們才剛剛……」Harry結結巴巴地停下,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能讓自己現在不要表現得像一個笨拙而愚蠢的傻瓜。

她的臉色變得嚴厲,微微有些不贊同。「什麼?你們怎麼樣?我不認為Severus會是有能力承受臨時性的關係。」

不,Harry想,他相當確信,兩人都無力如此。不幸的是,他不知道比這更高的層次。惟有他想讓這段關係走向哪裡。「這不是臨時的,毫不。」

她鬆了口氣,坐回位子上,嚴肅地打量他。「我所要求的全部是,你繼續一如既往地考慮周全。」

Harry點點頭,也放鬆下來。「你覺得我們能找到某個辦法封住Bradley Jackson的嘴嗎?」

她悲哀地搖頭。「很抱歉,沒有。我確信他將擁有一個出色的職業——作為預言家日報Rita Skeeter的接替者。」

「無疑你是正確的。」在此問題上,他已經無事可做。這像其他問題一樣困擾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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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週五的夜晚,他與Severus一同走在漆黑的學校大廳裡,尋找破壞宵禁的人。週五晚上這類人總是較其他日子多。

「Potter,你是一個傻瓜。」Severus摯愛地說,語氣中帶著較往常更多的溫柔。

這是一種接近Harry想像的鍾愛的表現,它令他的心暖起來。「現在我又做了什麼?」

「你應該只扣扣分就把Jackson和Davidson打發走。」Severus的聲音有些懊惱,但Harry聽到了對方的愉悅,因為Harry維護了他。

「他藐視教員,僅僅扣學院分是不夠的,那是罪有應得。」Harry決不會讓愛人在自己的面前被詆毀。

Severus從喉嚨底端發出不耐煩的聲響,然後說道,「我感激你的辯護,對一個無力辯護——」

「閉嘴,Severus。我當時做了想做的事,」幾乎,「我會為任何人這麼做的。」Harry能感到自己言語中的支吾,並知道Seversu很可能也聽出來了。

「真的如此?」嘲弄下,Severus的語調中帶著愉快。「據我所知,上學期,當有人在大廳裡嘲笑McGonagall時,你只扣了10個學院分。」

「在所有人中,你最該知道,不要聽信謠言。」他努力裝出震驚的樣子,但知道那並不怎麼成功。為什麼Severus不明白他的關心呢?

「你永遠不會停止令我驚訝,Potter。」Severus的期待表情是Harry無法讀懂的。

他們緩緩拾階走上佔星塔。

「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Harry問,「我又做了什麼令你驚訝?」

「我們在查找宵禁後溜出來的學生,忘記了嗎?」Severus一種「事情明擺著,你卻不明白」的惱怒口吻說。他為Harry拉開門,讓他先行。

需要重新回來,對此,Harry感到疑惑。他快速掃過塔內的房間。空空蕩蕩。附近,除了Severus和自己,他感覺不到任何其他人的存在。「糾正我假如我說錯了——但我們今晚不是已經到過此地嗎?大概兩小時前。」

「我們來過,對。」Severus揮動魔杖,施咒將門鎖上。他走向Harry,雙眼直勾勾望向他,直到將他壓在牆上。「但那時,我不能做這個。」抓起Harry的腦袋,Severus側過他的臉,俯身溫柔地吻他,然後退開。「我一直都想要在這裡得到一個吻。」

Severus再一次令他驚訝。調皮的Severus令他既高興又想笑,Harry貼著他的嘴唇大笑。「無論如何,讓我們速速行事。」

又退回了一點,Severus皺眉。「為什麼要快些?既然孩子們都上床了,我本希望和你在這裡待很久。」

「待得太久會很涼。除非你隨身帶了一張毯子,否則我寧願暖暖地待著你或者我的房間裡。」Harry憎恨自己的現實,特別當Severus的嘴唇如此美味地貼著他時,但屋簷下真的很冷。

Severus摟住他,拉下他的腦袋,送上一個長長的吻。雙手滑進Harry的發間,將髮帶解開。Harry向這個吻投降,張開嘴讓Severus的舌頭逗弄自己。隨著Severus舌頭的每一個調弄,雙手的每一記愛撫,身體的每一次壓上,他都感到甜蜜的火焰在體內竄動。Harry沉溺在Severus的陪伴與每一個動作中。

在漫長的時間中,他們接吻,撫摸彼此直到在Harry腦海中一切皆忘,惟有Severus的觸摸。當Harry的腿因寒冷而麻木時——雖然包裹著厚厚的靴子與襪子——現實降臨。「這裡太冷了,」他說,進一步靠在Severus的溫暖中。「我們該回下面去了。」

「假如你想,」Severus聽起來有些不高興。要是換做別人,Harry會說他在撅嘴。「你的房間更近些。」

Severus將門上的防禦卸下,為Harry將它開啟。

當他們來到地面時,Janis Miller和Robert Aggers正開門準備上來。四目對視片刻。

「Aggers先生,Miller小姐,4點鐘了你們還出來幹什麼?」Severus用絲一般聲音提問,令兩人畏縮。

「呃……我正打算去給Robert指點星座。」Janis快速回答,瞥了一眼Harry又看看Severus。

Harry意識到自己的頭髮被解開了,很可能他們倆看起來就像剛在上面熱吻過一樣。鑒於自己剛剛這麼做過,Harry覺得,為相同的事懲罰兩名學生是不公平的。但他沒有選擇。「難道你不覺得做這種事太晚了一點嗎?」

「好吧,先生,有些只能在午夜過後才能看到。」她說,投給Harry一個期盼的微笑。

他看看Severus,見對方微微搖頭。沒有偏袒。從開始一起巡遊大廳時,他們就贊同於此。「即便如此,你也應該為此申請通行證,你知道的。」

「是,先生。」她低頭。

「兩人各扣5分。現在,你們最好都回自己的公共休息室去。」Harry嚴厲地說,努力不要顯露出自己的愧疚。

「是,先生。」Janis低聲說,聽起來非常失望,Robert也附和她。兩人轉身離開。

在他們走出視線後,Severus將手壓在他肩上。「那是必要的,你的確意識到了?」

「當然,」Harry再次歎氣,Severus的手滑下他的肩膀,他靠入男人懷裡。「同時,這也是不公平的,因為我們也在做他們打算做的事。」

「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我們是成年人,能為自己負責。」Severus握緊他。「很晚了,讓我們上床吧。」

「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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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周後,Harry收到一隻來自Ron的易怒的貓頭鷹。信中,他最好的朋友抱怨說已有數月沒有見到他——事實上,還不到數月,只是數周。這提醒了Harry另一個顯然的問題,Ron和Hermione還不知道Severus的事。

帶著對即將吐露之事的害怕,他回信邀請Ron和Hermione於週五在倫敦他們最愛的餐廳會面,並說自己將帶去一個驚喜。

當天晚些時候,依然與自己爭論著該告訴Severus什麼以及如何告訴他,Harry敲打對方的房門。自第一晚後,他們輪流使用房間,幾乎天天晚上都待在一起。

指關節還沒敲擊大門第二下,門就開了,他被拉進屋內,壓在牆上猛烈地親吻。哦,但生活有時候是美好的,Harry想。他將舌頭伸進Severus嘴裡,向這個吻投降。

他的手拽在Severus的長袍上,輕易將它從肩頭扯下。赤裸的肉體向他的手問好,慾望在體內火辣辣地蔓延。克制即可溜走,Harry將自己壓進Severus的屁股裡。

Severus切斷了這個吻,彎腰從長袍中取出什麼東西。一瓶潤滑劑被塞到Harry手中,Severus轉過身靠在門上,展開雙腿,翹起屁股。

Harry快要不能呼吸。在這個世界上,除了Severus將自己雙手奉上,還沒有其他事能更快地令他覺醒。他顫抖地啟開瓶蓋。

「這樣不起作用,」當一根光滑的手指探入Severus體內時,Harry抱歉地說。Severus向後壓在他手上,溫柔地呻吟。這種響應把他頭腦中的回路掀翻。他喜歡聽到Severus發出這樣的聲音。假如他們能永遠待在一起,他將依然不會厭倦。

「為什麼不?」Severus說話時令人滿意得氣喘吁吁,同時也略微有些不悅。顯然,這是他的幻想之一。

Harry不願令他失望,當他們的身體特徵擺在那裡。「我要比你矮得多,所以沒辦法做。趴在你的書桌上,怎麼樣?」

越過肩膀看看他,Severus點頭,但無論如何,他似乎相當不高興。

「你應該心存感激——我還有點力氣這麼做。你正在積極收割魔藥製作的成果。」Harry有力地抓住他的上臂,將他拉到書桌邊,面朝下撐在桌子上。看到Severus張開雙腿,將腦袋枕在手臂上,Harry的興奮感洶湧而來。

「那麼,恰好我擅長於此,不是嗎?」Severus高高地仰起頭,對他假笑。

期待在體內滌蕩,Harry解開紐扣,拉起衣服將自己取出,往上面塗抹了一些遞上的潤滑劑。他在Severus後背上親了一個吻,留給自己一兩秒時間冷靜。但沒奏效。

欲求在血液裡燃燒,Harry將Severus的雙腿進一步分開,帶著呻吟滑進他的熱度。身下,Severus歎息,回壓向他的戳刺。緊繃、炙熱、美味,Harry愛這個男人的所有。

多回合的戳刺後,Severus在Harry插入時呻吟出快感。遙遠的地方,他的頭腦在發問:如果沒有這,他倆還將如何生存,因為他確信自己將無法離開。Severus是如此善於響應,如此給予。Harry知道自己已經被寵壞了,這是無法從其他人那裡得到的。

情事後,兩人躺在床上,Harry終於記起來此之初衷。「Severus?」

「當你那樣叫我時,我知道自己應該擔心了。」Severus坐起身,將他從老地方趕走。「什麼事?」

他清清嗓子,努力讓語氣表現得隨便、不要太緊張。「明晚,我打算與Ron和Hermione吃飯。」

Severus聳聳肩。「那麼?」他的表情變化了,他懷疑地盯著Harry。「你尚未告訴他們,是嗎?」


Harry搖頭。胃裡一絲擔憂已經開始生成。他選擇忽略。

「哦,」僅僅一個字,包涵了整個世界的情感,其中最大的情感也最容易識別:恐懼。

「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他開始說話,但Severus已經行動。他將手壓在男人的手臂上想阻止他,但Severus將他甩開,爬下了床。

「不許離開這個房間,」Harry命令,語氣中帶有的力度遠高於必需的嚴厲。擔憂多於懊惱,Harry讓自己爬下床。外面劇烈的寒意、地窖的濕氣、更別提他們此前的活動,一切都串謀著想令他僵硬。

「這是我的房間,我不可能離開。」譏笑著,Severus在胸前交叉雙臂,對他怒目而視。「可是,假如你想,可以離開。」

上帝啊,有時候Severus真讓他懊惱。哪怕知道事情的起因,Harry也依然想要對他施咒,因他對自己的缺乏信任。「你就是這麼一個死腦筋的傻瓜,你知道的,對嗎?」

放鬆了些,Severus的表情因熟悉的字眼變得幽默。「如你所說,不少場合是這樣的,事實上。」

「為什麼不和我一同去呢?」Harry說道,讓話語聽起來像即興演說。「我們可以一起告訴他們。」

「然而,我有時候的確懷疑你對常識的完全缺乏。」Severus再次對他譏笑。「只要想像一下,我就能知道這樣的會面將如何發展。」

不幸的是,Harry也能想像得到。這讓他的胃裡像是裝進了一個不安的球,當然,倒不是說他會承認於此。「他們是我的朋友,他們想讓我幸福。」

Severus能清晰地看透表象,他苦澀地大笑。「我能向你保證,他們不會想讓你和自己憎恨的、醜陋的前教授在一起得到幸福。我不能相信,你會低能到提出這個建議。」

Harry在胸前交叉雙臂。Hermione和Ron會感到失望,他本該在數月前告訴他們,當他與Severus第一次在一起後,這點他明白。儘管擁有廣受讚美的勇氣,他也可能像任何一個人一樣怯懦,而他們的反應令他擔憂。

與Severus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參加會面,那會是更艱難的事。更大的問題在於Severus。「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去。」

雖然神情惱怒叛逆,Severus歎氣。「我認為這是一個相當糟糕的主意。為什麼你會認為——哪怕用你智力有限的腦瓜——我會這麼做?」

「因為我要求你去,」他遇上Severus的目光,試圖向對方傳遞這樣的信息:這對自己有多麼重要。「求你了。」

「操你,Potter。」儘管言語粗魯,Harry能聽到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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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餐廳時,Harry握住Severus的手,知道這是一種象徵,讓所有看到的人知道他們的親密程度。在魔法世界中,只有愛人才會在公共場合中牽手。對於Severus不加爭論的准許,他相當荒謬地覺得感激。或許,他也需要這種安慰。

他發現Hermione與Ron坐在後面慣常的座位上。然後,他們發現了,或者說,他握著誰的手。

Hermione的表情快速由最初的震驚變成不安,然後是順天由命。Ron的眼睛瞪大,臉變白然後變紅。他的憤怒非常之明顯,那是白熱化的。

哦,上帝,Harry想到,感覺胃裡一陣噁心,這麼做,他犯了一個巨大的錯誤。

「不,」Ron說,站起來,手微微發顫。他將手伸向長袍,很可能在取魔杖。「地獄,絕不可能。」

「Ron——」Hermion說,她也站了起來,壓住Ron的手臂想要阻止他。

「我不能接受這個。」Ron正對Harry。「這不可能,這個黏糊糊的飯桶對你做了什麼,令你覺得自己愛他?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搞定的。」

Severus在Harry背後挺起腰桿。「冷靜,Weasley,我知道這很困難——」

「一點都不困難,Snape,這沒有可能。你對他做了什麼?」Ron朝旁邊邁了一步,繞過桌子。清晰可見,Hermione正緊拽他的手臂。

「如果你能坐下來,我們或許能嘗試用理性的方式談論這件事。」Severus的聲音完美得不帶情感,受到高度控制。

「理性?」Ron哼哼。「對一個骯髒、油膩的食死徒雞姦我最好的朋友,沒有什麼是理性的。」

「絕不允許你這麼說他,」Harry說道。Ron的謾罵令他憤怒。他曾預料到某種程度的厭惡,甚至憎恨,特別是來自Ron。開始時,他對Severus的感覺和Harry沒有太大的不同。但是,Ron應該明白,事情是有限度的,對Harry而言,現在已經瀕臨極限了。「我不允許這種話繼續。」

「Ron——」Hermione再次努力,但他掙脫了她的掌控。

「不,」他搖頭,懇求地望著Harry。「你是什麼意思——你不允許?你怎麼能讓他碰你?他是齷齪的。」

「Ron,」Harry在憤怒中咬牙切齒地說。現在他的忍耐已經超過了限度,哪怕對Ron。「給我好好聽著,你不能對他這麼說話。」

「我不敢相信你為他辯護。你恨他。他對你做了什麼?」Ron的嗓音再次飆升,餐館裡,四周都開始靜下來。

「Ron——」Hermione用肘部戳戳他。「停止,以上帝的名義,想想你打算說什麼,以及你在對誰說話。」

「不行,就是不行。」Ron顯然已經不再用頭腦思考。他轉向Severus,男人譏笑。「難道你不感到任何可恥?」

「無論如何,毫不,Weasley先生。」他有些用力從Harry的手中掙脫,因為Harry不願放手。「顯然,這是一個錯誤,正如我告訴你的那樣。我會將你留給你的朋友,回頭在學校見。」他對Harry微微鞠躬。轉過腳後跟,他帶著筆挺的後背和飛揚的長袍離開。

「要是我有任何發言權,你就別想見了。」Ron對著他的後背吼道。

激憤侵蝕著Harry的胃部,令他作嘔。「你不必說任何話,Ron。」深吸一口氣,Harry掙扎著尋找自己都無法想像的平靜。他舉起手,拇指與食指間相差一厘米。「不再與你說話,就這麼一點距離——」

陰雲籠罩Ron的臉,他極端地懷疑,搖著頭。「Harry,你不是認真的。你會好好甩了那個混蛋。」

「Ron——」Hermione轉向丈夫,有些失望和憤怒。「馬上道歉,你這個傻子。」

「不,」他回望著Harry,受傷、憤怒、以及其他成千上萬種情感閃過面龐。「你怎麼能?」

這是你最好的朋友,Harry告訴自己,這才克制住拔出魔杖,對Ron下惡咒的衝動。「我期待你比這更好的反應。」Harry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聲音哽咽了。「我將他帶到這裡,像一個成年人那樣與你見面,而你表現得如同一個兒童。」

Ron的臉更紅了,「他是……」

「我的選擇,Ron。那就是他的身份:我的選擇。」Harry的聲音又哽咽了,他的眼開始刺痛。該死的,Ron。他怎麼能表現得如此惡劣?腦海的一個聲音說:不久以前,你也會同意Ron。將這種想法甩開,Harry對上Ron憤怒的盯視。「我愛他。」

Ron臉上的憤怒褪卻了一些,他懷疑地看著Harry。「你愛他?你怎麼會愛他?他不愛你。我敢打賭,他沒有愛任何人的能力。」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的確愛他。」Harry感到痛苦,他的肩膀垂下來。這不該是事情發生的方式。上帝,他的感覺太糟糕了。「我希望他足夠在意我,能放過這件事。」

「你要跟他走?」Ron聽起來非常驚訝。「為什麼?你怎麼能?」

「我將為你的行為道歉,並祈禱他會寬恕我,是我把他拖到這裡來接受你的侮辱。」Harry面對Ron,讓全部的憤怒都表現出來。「假如你敢,」他暫停,然後繼續,嗓音平靜並竭盡全力得有力。「敢,再次對我的愛人以那種方式說話,我們的友誼就結束了。」

Ron的臉煞白,「你開玩笑。」

「我向你保證,我沒有,」Harry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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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rry幻影移行來到校門口,瘸著腿快步前進。他所擁有的每一種本能都尖叫著讓他去向Severus道歉,立刻。雖然前側的台階很光滑,但Harry還是選擇了這條道路,因為這樣能快點。

他的心臟在恐懼與敬畏中撞擊,他敲門。敲了兩次後,他知道Severus,如果他在裡面的話——他很可能在——也不會打算開門。

這樣思考後,他擁有兩種選擇。他可以留下Severus獨自冷靜,或者他可以打破防禦強行闖入。第一個選擇考慮周全。但當Harry心煩意亂時,他並不如此。而現在他早已超出了限度,此刻的情感甚至無法登記在心煩意亂之列。拔除魔杖,他猛烈地攻擊防禦。儘管建設良好,也相當強大,但在Harry的魔法和怒氣下,Severus的防禦輕易地瓦解了。

客廳昏暗,唯有燃起的撲閃火光。

「你是如何闖過我的防禦的?」Severus問道,嗓音全無感情,表情空白。他坐在壁爐前的椅子裡,雙腿在身前舒展。

「我做過10多年的傲羅,沒有我打破不了的防禦。」Harry走進房內,走過去站在他身邊。「對不起。」

「不必越俎代啪,替你的朋友道歉。」

「我知道,但今晚,被拖進這樣的境遇,我欠你一個道歉。」Harry絕望地希望能想出什麼話,舒解目前的情況,但他毫無主意。他感到自己被困在一個夾縫裡,一邊是朋友的誹謗,另一邊他對Severus的情感。雖然他討厭這麼做,同時,這麼做讓他痛苦,但他被迫去選擇,而他也做出了自己的抉擇。在他與Ron的友誼中,他有所虧欠,而他已經付清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不為這種代價感到悲痛。

在很長的時間裡,唯有火焰的噼啪和城堡的聲響。沒有什麼能打破兩人間死寂的沉默。沒有什麼能降低Harry的內疚與悲痛。

「我不喜歡這麼做,」Severus說,聲音沙啞。他抬頭望著Harry,眼裡滿是責難。「是你迫使我的。」

「是我,」一瞬間,Harry合上眼,想要忽略這句話引起的痛苦,想要聚集勇氣再打一戰。站在這情感懸崖的邊緣,Harry不確信自己還要給出多少。他同時伸出雙手。「對不起。」

「這毫無益處,也改變不了現狀。」Severus回望向火焰,發出一聲顫抖的歎息。「我本就該料到會……」

依然在懸崖上舞蹈,Harry等待著攻擊,希望Severus能在不加鼓勵的情況下繼續。他沒有,於是Harry問,「會怎麼樣?」

「代價將高於我願意支付的數額。」他沒有看Harry,似乎沉溺在自己思緒裡。

恐懼的寒流湧向全身,Harry的心開始痛苦地撞擊。為什麼事情這麼快就降臨到他們身上?還只是幾周的時間,無疑他可以再等一段。他顫顫巍巍地吸了口氣,問道,「你在說什麼?」

「我不能這麼做,我不能生活在這種情感的動盪中,一切都充滿了未知。」Severus的語氣柔和,帶著懸而未決的恐懼。

「我還在這裡,我沒有離開,我不會的。」堵在喉嚨裡的硬塊讓他幾乎無法呼吸,Harry發抖。他又回到過去的恐懼中。他坐在椅子邊的地面上,這毫不雅觀。「難道你沒有意識到我在意你?」

「這不是愛。」Severus顫抖地呼吸,聽起來很挫敗。「這不可能是愛。」

「你這混蛋,那還能是什麼?」他的眼睛比在餐廳裡還要刺痛,Harry吸了口氣,那聽起來太像一聲啜泣。「我剛剛對最好的朋友,一個支持了我22年的人說,要不他接受你我的關係,否則我們的友誼就終結。你還能稱之為什麼?」

「我會稱之……」Severus合上眼,歎氣。「我會稱之為神經錯亂。你是一個傻瓜,犧牲自己的友誼為了這……微不足道的東西。」

「你怎麼能認為這不重要?」Harry已經失去了所有掩蓋的能力,他的感受、他的受傷、他的狂怒、他的義憤都在說話時顯現。「我認為,它理應得到珍視。」

「你還能是更笨的傻瓜嗎,Potter?我們在這裡擁有什麼?性,就是這樣,沒有別的任何東西。」Severus似乎是當真的,但Harry不能相信。他不能相信,對Severus而言,一切是這麼微小,而對Harry自己,它卻意味著那麼多。這不可能是真的。

他開始顫抖,恐懼如苦澀的雨點般打在體內。Harry抬頭看著他,但Severus卻望著火焰。「不是,這不可能。」

「當然是。」Severus言語間的譏笑足以讓Harry戰慄。言語以准切的精準度切入體內,這只有Severus能做到。上帝,的確很疼。

這種口吻已經很久沒有以他為對象了。他吸口氣,抵抗著洶湧而來的悲涼。「求你了,Severus,別這麼做,我在意你。」

「是嗎?」Severus站起來,面對著火焰,遠離Harry。他的嗓音低沉,滿是嘲笑與苦澀。「或許只是我在這裡,剛好可用。」然後他大笑,一種醜陋的笑聲。「哦,讓我們不要忘記幻想。」

眨眨眼,Harry把自己拉起來。這不可能發生,不是現在,不是在他意識到自己的情感後。不是在他終於找到了一個人後。不是在他墜入愛河後。「為什麼你這麼說?難道你不關心我嗎?」他停了一會,喉中的哽咽指數級增長。「一點都不?」

「我曾給過你這種印象嗎?」Severus的聲音刺耳。他不關心,毫不關心。

Harry的一部分不願放棄。或許還有什麼方法彌補做錯的事。或許他還能說點什麼。或許不必像這樣結束。或許他不會心碎。「我以為——」

「總是你的問題,Potter,你假設得太多了。你假設人們會愛你,僅僅因為你是你。」

Harry搖頭,當開始接受這件難以避免的事時,他的眼睛開始刺痛。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他永遠無法找到一個在意他,愛他的人?他會乞求Severus,讓男人來愛他。但愛卻是這樣的東西:要不自願給予,要不就一無所有。「不,你錯了,我從不期待任何人來愛我,最不可能的人就是你。我當然也不曾期待去愛你。」Harry的嗓音完全破碎了。

「你不愛。」否決是全然的。Severus不想要他的愛,不想要他。「我知道你不。」

倚靠著手杖,Harry慢慢走向大門。裸露的情感壓垮他,令疼痛更甚。「我愛。我曾以為……我曾希望你……」他再次抬頭,眨眨滿是淚水的眼。帶著最後一盎司的勇氣,他吸了口氣說道,「我曾以為你會在意。」他期盼地望著Severus,但對方沒有注視他的眼。結束了,在一切真正開始前。「我早該明白。」

「是的,」Severus的聲音溫和中帶有輕蔑。「早該。」

「好吧,我會離開。」Harry溫和地說,依然期待一個緩刑。在某種程度上,他配得上愛。在某種程度上,Severus會愛他。然後,他明白那永遠不會發生。合上眼,Harry命令淚水走開。他不會哭泣。他真蠢,期待更好的結果。他永遠不該相信,幸福會屬於他。

抵達門口時,Harry回望Severus。男人依舊面對火焰,他的肩膀與後背緊繃。悲哀從他身上一浪浪湧出。

Harry的一部分大腦回想著兩人的對白,他找到一個漏洞。「我會離開,」Harry說,在繼續前清清嗓子。「但是,首先你必須告訴我,你不想要我。」

Severus沒有轉身,但聲音中帶著喝斥。「你真的想要聽到我親口說出拒絕你的話嗎?我以為,你想要讓我在這件事上放你一馬。」

「我想要你轉過身,面對著我,告訴我你毫不在意我,告訴我你不愛我。」Harry用力吸氣。假如Severus真的這麼做,那將非常糟糕,那將是終局,全然的破壞,遠超出他的承受力。假如Severus這麼說。

「我不。」Severus的表情僵硬,他在胸前交叉雙臂,但這種姿態並不像脅迫,似乎更像奇異的自我保護。

「那麼,說出來。」Harry說道,試圖與Severus的目光接觸,希望自己是對的,希望Severus不會想要折磨他。

「我已經說過了。」

「那不夠好,」Harry模仿著他的姿態,對他怒視。「假如你打算拒絕我,那就按我說得做。說這麼多話,這並不是第一次。」

「我。不。想。要。你。」

片刻間,Harry覺得心臟會因痛苦而停止跳動。雙眼在挫敗中模糊不清,Harry看到Severus臉上的憐憫與悲哀。在心裡,他聽到了Severus說這些話時痛苦的決心。

Harry緩緩吐氣,再一次找到勇氣。「我不相信你。」

Severus張張嘴又閉上,肩膀挫敗地耷拉著。「你這該死的傻瓜,難道你沒有認識到,那是為了你好?你不應該和我在一起。」

終於,他對上了Severus的眼睛,在那裡,他看到了全部的痛苦。Harry挺起後背,希望小心翼翼地回歸。「我選擇和你在一起。」

「冒著你的家庭的風險,」Severus搖頭,「我不會允許的。」

「這是我的風險,我的家庭。如果他們不能接受我的選擇,那麼,他們就不像我所希望得那樣愛我。」希望冒進心中,讓他重振活力。Harry離開房門走向Severus。

Severus向前邁了一步,恐懼與渴望明白無誤地寫在臉上。「你就是這麼一個傻瓜,我配不上這樣的冒險。」

「哦,你配得上,你當然配得上。」伸手摟在Severus頸後,Harry將他的腦袋拉下,輕輕吻吻他。「我從未對其他任何人說過,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可是,我的確愛你,Severus Snape。」

Severus的黑眸濕潤,他點點頭,顫抖著吸了幾口氣,張開嘴卻再次默默閉上。「我……」

「你必須說出口,」Harry說道,將一根指頭抵在Severus的下嘴唇上。「哪怕這是唯一的一次,你也必須向我承認,向我。」

Severus刺耳的呼吸聲。「我是一個像你一樣的傻瓜。但我是那樣,我發誓我是那樣。」

「我配得上那句話。」他說,合上了眼。請說它,Harry祈禱,求你,求你,求你。

「該死的,Harry Potter,我的確愛你。」Severus的氣息粗糙,但聲音在屋內迴盪。「我不想讓你離開,」Severus恐嚇地瞪著他。「要是你想那樣,我會……」

心怦怦直跳,慶祝著Severus對自己確實的愛,Harry決定自己能夠提問,「你會做什麼?」說出的聲音喘息而壓抑,一點都不像他所期待的玩笑。

Severus哼哼,試圖怒視他。「我不知道,我會做恐怖的事情,或許,我會把你變成一隻懶蛤蟆。」

Harry放聲大笑,愉悅與慰藉讓他眩目。「我不會離開你的,我保證。」依然感到不安,Harry將手放在Severus潮濕的面頰上,輕輕將水珠抹開。「你也一定要做到。」

「好像我還能跑到哪兒去似的,我就住在這裡。」帶著一聲解脫的笑聲,Severus將Harry摟入懷抱,鼻子抵在Harry脖子上。他的手指糾纏在Harry的發間,緊緊抱住他,親吻他直到兩人都在慾望中戰慄。Harry不假思索地將自己交給Severus支配性的吻。

不知何故,在Harry被吻得失去意識的同時,他的長袍也被從肩頭拉下,襯衣被解開,眼鏡也飄到了壁爐架上。閉上眼,向溫柔投降,Harry允許自己被移動、被撫弄、被愛。Severus或許不會再次說出這句話,但愛就在每一次觸摸、親吻與兩人身體的共同移動中。

Severus的雙手撫過他的胸膛,彎起手指,向下移動到腰部。純粹的愉悅令Harry呻吟,他在每一個鍾愛的撫摸下弓身。

褲子與內褲鬆開,他被推倒在沙發上,Severus在他的兩腿間擺好位置,卻沒有間斷親吻。此刻,Harry不再有理性的意識,唯有感覺。他張開雙腿,他需要更多,想要更多,他想要Severus。

當Harry試圖給予Severus互惠的愛撫時,男人卻將他的雙手舉到頭頂。他抬起頭以便投給Harry一個嚴厲的表情。慾望猛地穿越Harry全身,他將手留在頭上,沒有挪動。

Harry溫和地笑笑,他不曾給過任何人這樣的微笑。Severus重新開始吻他。這個吻緩慢、甜蜜、要求,Harry的心融化其中,熱度讓他的激情逼近沸點。Severus的舌溜進口腔的每一個角落,從容不迫地探索他,然後微微收回,只為帶著更多的熱情再次投入。Harry所有的思想都默許了這些感受,他向它們投降,讓Severus將他帶往所有對方想去的地方。

在漫長的時間後,Severus再次結束了這個吻。他停下來脫掉Harry的長靴,退去褲子和內褲。興奮感在體內激盪,Harry的呼吸變得更為困難。

非常小心翼翼地,Severus輕輕把他的腿抬到胸口,讓他暴露在自己嘴下。欲求洶湧,Harry硬了,他想要移動,想要讓Severus繼續,永不停息。

Harry頭腦中的一部分驚訝於Severus的進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會了如何使用唇和舌,如何愛撫。但他的絕大部分卻忙碌於享受Severus的服侍,無暇他顧。愉悅地呻吟著,Harry糾住頭頂上的沙發靠背,喘息翻騰,不斷弓身將身體最親密的部分插入Severus非凡的嘴。

Severus抬起頭,從另一個房間內召喚了潤滑劑。幾分鐘後,冰冷的手指探進體內。Harry嘟囔,其先由於不適,而後由於不斷增長的快感。他衝向男人的入侵,愛這一切,愛Severus。他愛Severus。終於允許自己承認愛,瞭解愛,這是令人難以置信的自我釋放。

他和著Severus的戳刺壓向男人,愉悅的灼燒在腰部爬行,美好,卓越,令他渴望。Severus的動作熾熱確定,沒有留給他任何思考的空間,唯有去感覺:每一次插入,每一朵愉悅的火花,每一片情感。男人油膩的手指摟著他,動得更快,於是慾望爆發。Harry尖叫著更有力地向前衝刺,讓自己深埋在Severus的戳刺中,直到他不再知道自己的終結與Severus的開始。

喜悅,如火焰般猛烈炙熱,陣陣掠過全身,熱度與光亮在體內引爆。世界分崩離析,自我重組,留下了他——依然與Severus結合在一起,在喘息中啜泣,感覺自己好像在某種程度上得到重生。

Severus的腦袋靠在他的脖子上,喘息將溫暖的空氣吹拂到Harry濕潤的肌膚上。「我傷到你了嗎?」Severus問道,語氣中滿載著懊悔。

操它。「你瘋了嗎?」飽饜、顫抖,無言以對,Harry幾乎不能移動,真的,他懷疑自己是否還能再次動起來。然後,他決定,移動顯然是一種高估,他要待在此處,永永遠遠。

Severus從體內抽出,他因失落而歎息。男人幫助他伸直雙腿——它們正強烈抱怨剛剛經受的虐待。但此刻,Harry無比滿意,他毫不在意,完全將它們忽略了。「那太出色了,比過去任何一次都棒。」

Severus沒有在他身邊躺下,取而代之,他坐起來靠在軟墊上,將濕漉漉的襯衣從Harry肩膀上拉開。雖然Harry記得男人一開始穿有衣物,但它們在整個過程中也消失了。

Harry微笑著,手沿Severus胸膛的中部滑下。「妙不可言,這感覺……」

「你感覺到什麼?」Severus問道,他的手正撫摸Harry的肚子。話語中帶著懶散的好奇;答案似乎對他很重要。

Harry深吸一口氣,努力不讓自己臉紅。把話大聲說出口,他覺得自己格外像個傻瓜;但是,「這是不是很老掉牙的說法……我感覺物有所主了?」

「的確驚人地老掉牙,同時也很不準確,因為我不是在這個關係中行使所有權的人。」Severus示意Harry抬起腿,以便幫他脫襪子。

Harry心滿意足地遵行,做Severus想要的事。他將腿放在男人膝蓋上。脫去襪子後,Severus並沒有放手,修長、驚人有力的手指按在Harry腳上,為他按摩。Harry愉悅地呻吟,挺身靠前,他抓住Severus的下顎,讓男人望著自己。「你相信是我擁有了你?」

「難道你不是?」Severus問,「否則我怎麼會想要吻你,我甚至不曾有這種想法。」

隨著Severus繼續在他的另一隻腳上施展魔法,Harry在快感中歎息。「該死的,你精通此道。」

「不客氣。」Severus假笑,手指的力度加大。

此時此刻,Harry對一切感到滿意。他歪著腦袋打量男人。「你是怎麼看待我的?難道你沒有被我吸引?」

「我不——過去不——用這種方式思考。雖然在這個問題上擁有良好的判斷,我開始喜歡你。」Severus做完了另一隻腳的工作,將它們放回地板。好像無法停止接觸Harry一般,他伸出一根手指,沿Harry的面頰撫摸。「我猜想,那就是當你對我粗魯時,我發怒的原因。」

「你無疑讓我為之付出了代價。」Harry試圖抗拒思考那些事所帶來的憤怒。但是,當男人繼續撫摸他的面頰時,這卻阻止不了Harry靠向他的手。

「當然。」Severus俯身開始一個漫長的吻。「難道你不為此感到高興嗎?」

「不怎麼高興。我認為,我們或許已經達成了共識,令我不必時常受到侮辱。」真奇怪,片刻前他還那麼滿足疲憊,此刻卻依舊能變得那麼懊惱。Harry的口氣比自己希望得要尖刻。他討厭想起Severus在開學時的行為。

「我應該為此道歉嗎?」Severus的語調似乎在說:假如Harry想要,他會道歉。出於某種原因,這安撫了Harry。

儘管很有衝動說「是的」,只為能從Severus嘴裡聽到歉意,但Harry知道那不公平。對於發生的一切,Severus不是唯一一個該受到譴責的人。「假如你想要。」

「或許,我粗暴了點。」Severus將亂髮從Harry臉上抹開,再次俯身吻他。退開時,他望著Harry的眼。「你總是對自己的假設非常自大,對自己的正確性非常確定。」

「我知道,」Harry沒有辯護。他的確是個極端的屁股。「我依舊用學生的身份思考問題。在校時,你對我的態度是那麼糟糕。要看破過去的迷霧,我很困難。」

Severus點點頭,他的神情柔和,少了一些Harry期待中的非難。「我確信你是這樣。」

「我不是唯一一個糾結不休的人。」Harry從未忘記多年前在冥想盆中看到的情節,他也沒有忘記一個事實——Severus從未對記憶放手。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沒有像個成年人那樣與我互動。我——」Severus停下來,別開臉,明顯有些畏縮。

這不難明白。雖然這個想法很恐怖,但Harry的的確確開始理解Severus。「為此你受傷了,對嗎?那就是你那麼猛烈出擊的原因。」

事實上,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因為Harry能從Severus臉上讀到。「當被迫如此時,我會用強力作為回答。」

「我很抱歉,」Harry閉上眼,過了一會,他感到一陣尷尬帶來的刺痛。「你也沒讓事情變得容易,你知道。」

「我經常如此,是的。我不會改變,」Severus說道,搖著頭,將兩人的手指交織在一起。「我無法改變。」

真相是,Harry不願他改變。他愛Severus的這種樣子,卑鄙、柔和、以及其餘的一切。「要是期待從你身上得到這個,我一定蠢極了。」

沉默降臨在兩人之間。為了打破它,Harry問了跳進腦海的第一件事。「我好奇於Bill Weasley對你的吸引?」

「關於他的什麼?」Severus瞇起眼睛,想將手從Harry身上移開。

Harry歎氣,伸手壓在Severus的胳膊上,於是男人移開的努力變得徒勞無果。「他是你教學開始後第二年的那個學生,對嗎?」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Severus似乎想要掩蓋震驚,但這項工作並不很成功。「我沒有告訴你他是誰。」

「沒有,」Harry說,但從Bill告訴他的事情,以及Severus沒有說出口的話中,這不難發現。「我知道,Bill從不理解,為什麼七年級時你對他這麼惡劣,而六年級時卻沒有。他提到,在那個夏天,他長大了很多。」

搖搖頭,Severus的笑意很惡劣。「我對每一年、每個人都很惡劣。這是我的魅力的一部分。」

「Severus,」Harry憤憤地說,想要將Severus拉回懷中,但男人的堅持告訴他,對方不會服從。「放手吧。」

「不,我並沒有詢問你的過去。」Severus搖頭,雙手交叉在胸前。「你也別想詢問我的過去。」

「你並不擁有過去,無論任何,不是這種類型的。」從臉色判斷,Harry覺得自己應該尋找更具外交性的方式處理問題,他張開雙臂,發出邀請。「問我任何事。」

「我不想知道。」Severus語調溫和,並且冰冷。

抓住Severus的手,Harry將它舉到嘴邊,輕輕吻了吻。「我想要理解你。我們的情況相當……獨一無二。」

「我想是的。」Severus似乎在駕馭自己。「除那以外,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沒有,要是你不願意告訴我。」Harry注視著Severus,男人的肩膀解脫似的地耷拉下來。他知道不繼續追問是正確的。他們有的是時間瞭解細節。Harry對此感到滿意。「那麼,或許我們該上床了。」

Severus低頭看看Harry依舊牽著的手,然後又看看他,神情嚴肅。「與我相處,將永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知道,」從意識到自己情感不僅僅是純然的憎恨那一刻,Harry就明白這點。他接受。「有一句麻瓜的俗語:『唾手可得的東西,不如努力爭取得到的有價值。』那對你我適用。」

不少情感掠過Severus的面容,然後理解展現在臉上。「我傾向於贊同這句話。你是否願意……」

「我想那是顯而易見的。」感到此刻的問題得到了解決,Harry伸手捧起Severus的面頰,傾身親吻他。「你值得那些工作。我真的愛你。」

「我不確信為什麼你願意,但我不在意。我很感激。」他靠進Harry手中。「我也一樣。」

「你不打算再說一遍,對嗎?」或許Harry想要比希望得多聽幾遍,但儘管如此,這不是他能強迫的事。他能忍受這種情況。「一旦我知道了你的感受。」

「你不該懷疑,」Severus對他假笑,「我不會重複使用它。」

「絕無機會,」Harry親親他,站起來拉住他的手。「讓我上床吧。」

Severus點頭。「僅此一次,一個來自於你的明智提議,Potter。」

「你知道,你可以叫我Harry。」他不明白為什麼Severus依舊稱呼他Potter,特別在兩人關係這麼親密後。可能Severus生命中的另一個人擁有這個名字,但這也不合道理。

打開通往臥室的門,Severus越過肩膀投給他枯燥的一瞥。「我可以,但我不會這麼做。」

「為什麼不?」聽他稱Potter時,Harry能感到其中的鍾愛,但那依舊不合道理。「能告訴我嗎?」

歎口氣,Severus靠在門把上。「人人都稱你為Harry。我寧願用不同的名字稱呼你。」

「我打賭你也不使用暱稱。」從Severus的愁容判斷,Harry知道這是一個正確的假定。「好吧,我可以忍受。」

「倒不是說你有很多別的選擇。」Severus抓住他的胳膊,猛烈地吻他。「我的確愛你,Potter。我猜疑我一直都會。」

有種溫暖柔軟的東西潛入Harry的胸膛,他帶Severus走進臥室。



~SSHP~




儘管疲憊並昏昏欲睡,Harry還是無法放鬆。他打著哈欠,用Severus的長袍緊緊裹住自己,靜靜關上臥室大門。雖然臥室裡有一件自己的長袍,他還是偏愛Severus的。因為它擁有男人的味道。在兩人爭論的創傷後,Harry覺得它擁有奇特的舒服感。

走進客廳,他朝四周瞥了一眼。沒帶眼鏡,他的視力很差,可哪怕如此,他還是看到正睡在壁爐旁椅子裡的Ron。

他靜悄悄地走過房間,從壁爐架上取回眼鏡,將它戴上。世界開始聚焦,Ron依然在那裡。片刻間,他考慮將對方趕走。他不打算在今晚再吵一架。「你在這裡做什麼?」Harry問道,聲音很低,但也不在意隱藏自己的憤怒。

Ron打了個哈欠,對他眨眨眼,看起來懊惱而擔憂。「剛才我進來時,防禦已經被卸下了。不能讓你處在這樣不受保護的狀態下,不是嗎?」

歎口氣,Harry認識到,自己進入後沒有即刻將防禦恢復原樣。他為自己辯護說,自己心煩意亂。此外,「這裡有什麼會傷害我們的嗎?」

「你不知道,Harry,事情就是那樣。」Ron用「你本該知道」的表情看看他。Harry知道自己沒搞錯。

「為什麼你徑直來了Severus的房間?」Harry坐在Ron對面的沙發上。

「你不在自己房裡。」Ron聳肩,低下頭。「我過來道歉。我的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我知道。我很抱歉。」

Ron語言中的誠意令Harry的心結微微解開了一些。他是當真的。「Hermione向你宣讀了取締鬧事法,是嗎?」

「她不跟我說話,告訴我沒有和你和解就別想回家。」Ron坐起來,但沒有看他的眼。「我正試圖去理解。」他說,語氣低沉而懇求。

「我希望自己能夠給出一個你可以接受的答案。」Harry歎息,低頭看著雙手,等待靈感,但不幸的是,沒有靈光乍現。他的怒氣正緩慢地融化,但並未完全平息。

「那是怎麼發生的?」Ron抬頭了片刻,然後又低頭看手。「你曾如此憎恨他,就像我一樣多。」

Harry又歎了口氣,主要出於對自己不成熟的懊惱。他搖搖頭。「Hermione是對的。這是一個孩子對惡毒的老師的憎恨。」Harry的小小一部分將永遠憎恨那個惡毒的老師,但他的大部分已經放手。

「他不僅僅是一個惡毒的老師,他殘忍、帶有偏見、並且……」他的再次布起愁雲。Ron的聲音有些害怕。「他是一個食死徒。」

「同時,他也在我在校期間,救過我的命,次數多得我數都數不清,更別提在最後的戰役中。不僅如此,他出於自願,利用自己的時間,為他創造了一劑魔藥,能令我的行動遠勝於自己的想像,遠勝於任何治療師的希望。他……」語氣中擁有他深沉而不變的感激,他希望Ron能夠聽到。「他幫助我傷癒,Ron。」

當Ron搖頭時,他的臉上微帶紅暈。「他是被玷污的。」

「不,他犯過錯誤,但他並沒有被玷污。」Harry試圖不要懊惱,他瞥了一眼Ron,然後看向別處。「別誤會,他是一個譏諷的飯桶,就像我曾知道的那樣卑鄙、愛報復,但他也是一個好人。」

「你怎麼能愛上他?」這個提問,不是譏笑,而是真誠的問題。Ron試圖理解。

「我希望自己能告訴你,Ron,真的。」Harry站起來,走到沙發一側,在一團堆積在那裡的衣服中翻找,直到找到自己的魔杖。「但我不能。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的確愛他。深深地愛。」

「我會努力接受一切。」Ron遇上他的眼。「你的友誼對我意味著很多,我不想失去它。」

Harry對壁爐揮動魔杖,火燃起,暖暖地燃燒著。感激於Ron的話,他覺得對整個事件的感覺好了很多。Harry坐在沙發上,望著他。「謝謝你。」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Severus走出來,披著一件黑色棉質睡衣,下及小腿中部。

Harry投給Severus一個試探性的微笑——因為他的心中正充滿恐懼——並朝椅子點點頭。「Ron在這兒。」

「我看到了。」Severus的聲音冷酷,他坐在沙發臂上,而沒有直接坐在Harry身邊,並將手放在他的肩頭。「你想要幹什麼,Weasley?」

Ron張嘴想說點什麼,然後歎氣。「我來道歉。對不起,我剛才大吵大鬧,對你態度粗魯。我們能否嘗試……」

Severus的表情非常空白,他挑起眉毛,一句話都沒有說,等候Ron繼續。

吸口氣,Ron挺起肩膀,面對男人。「我們能否嘗試友好相處?假如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Harry?」

Severus沉默了很久,Harry從旁用肘部戳戳他。「Severus。」

「好吧,」Severus長出一口壓抑了很久的氣,手指伸入Harry的頭髮。「我可以為了Harry而忍受你。」

「你真自大。」Ron嘟囔,似乎剛剛被Severus佔了便宜,同時也小心地不去面對男人。

「我想事情就是這樣。」Severus的手移到Harry的脖子後側,用一根手指撫摸著頸背。

Harry因快感而戰慄。在這個世界上,與Severus的手在身上遊走的感覺相比,他不再愛別的什麼。

Ron的眼睛閃向Severus愛撫的手指,然後回到Harry臉上。他搖搖頭,似乎依舊搞不明白。「你為什麼不叫他Harry?」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Severus的目光聚焦在Ron身上。

令他驚訝的是,Ron面紅耳赤。「我……我在這裡已經有一會了。」

Harry回想兩人剛剛所做的事,倍感悔恨。於是他也臉紅了。他忘了在房間裡施展靜音咒。但在臥室內,那不是問題。

「你為什麼覺得尷尬?」Severus問道,他看著Harry,聽起來有些困惑,好像他真的不理解其中的緣由。

「你為什麼不?」Ron問,語氣中帶有一種挑釁的懷疑。「這是正常的反應,不過……」

在他說完話前,Harry就投給他一個陰沉的表情。Ron再次低下頭,明智地住了口。

Severus依然感到困惑,但他站了起來。「我會留下你們繼續談話。」手滑進Harry發間,Harry抬頭遇見男人俯身帶來的一個吻。Severu向臥室走去。

這種交流令Ron瞪大眼睛,他搖搖頭。「別誤會,但我從未想到,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會想要一個像他那樣的人。他是那麼疲憊耗盡。雖然贖了罪,但他依然做過那些恐怖的事。我只是不明白,你在他身上看到了什麼。抑或他在你身上看到了什麼。你可以擁有一個更清白的人,一個純潔的人。」

這種評論太具諷刺性了,Harry猛烈地大笑起來。然後,他停不下來了。今晚的事件終於開始向他襲來,他將它們釋放出來。彎腰坐在沙發一側,他捧腹大笑,笑聲變得幾近瘋狂。「我不敢相信你竟然會說這樣的話,」Harry最終出口。「我簡直不能相信。」

「我沒想到會這樣。別笑了,這沒什麼好笑的。」哪怕對歇斯底里的Harry,Ron聲音中的義憤顯而易見。但Harry沒法停下來,說點什麼平息他怒火的話。

「這比你知道的任何事都要可笑,Weasley。」Severus說道,懶洋洋地靠在門口。「要是你老是這麼鬧哄哄的,壓根沒法和你睡覺,Potter,給我停下。」

Harry努力去做,真的。但這對他而言實在太多了,他還是停不下來。

「為什麼你會這樣大笑?」Ron極端困惑。他望向Severus。「他為什麼大笑?」

「這很可笑,Weasley。」Severus朝Ron假笑,然後這種表情消失。「消停一會,Potter。無論如何,這不是真的。」

Harry終於冷靜下來,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他看著Severus,皺起眉頭。「這就是全部問題之所在。」

Severus的目光滑向Ron,然後轉開。「我們待會再討論。」

Ron打量著兩人,搖搖頭,其表情是震驚而徹底的懷疑。「告訴我我聽錯了。」

「不關你的事,」Harry說,他指向Severus。「別糾結了,好吧。回床上去。」

「假如我記得沒錯,Potter,這是我的房間。」Severus頑固地將手臂交叉在胸前。

轉向Ron,Harry露出蒼白的微笑。「你看,他和我是絕配。」

「我還是不明白最後那部分,」Ron再次臉紅。「你不打算告訴我,對嗎?」

「你究竟想知道什麼,Weasley?」Severus的嗓音是絲一般的,帶著警告。

能度過11年的傲羅生涯,Ron可不是膽小鬼。他直面Severus。「他暗示,在某種程度上,你是純潔的。」

「不是站在最正確的詞義上,我向你保證。」Severus盯著Ron的注視,沒有垂下眼表示屈服。

Ron也沒有。「那麼,是站在怎樣的詞義上?」

「這不關你的事,Ron,我已經和你說過了。」Harry懊惱起來,他首先怒視Ron,然後怒視Severus。兩人都毫不注意他。「這太幼稚了,我想讓它馬上結束。」

「你或許有很多想要的東西,Potter,但不會老是如願以償,哪怕從我這裡。」Severus依然一眼沒看他。

「Ron?來吧,別糾纏不休了。」

「不,」Ron在胸前交叉雙臂,模仿Severus的姿態。「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Harry真的打算對兩人施惡咒,這場鬧劇他受夠了。「你想讓我告訴他真相嗎,Severus?你真的想讓他知道嗎?」

Severus結束了與Ron的毅力大比拚,將注意力集中在Harry身上。他的表情嚴肅。「在我的一生中,有許許多多羞於啟齒的事,許許多多願意付出一切代價改變的事。但以你作為第一個愛人卻不在其列。」他對Harry微微欠身。「我不在意Weasley或者其他任何人對此有何想法。你的想法,對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Severus轉身,在身後關上了房門。

「啊呀!」當Severus開始關門時,Ron的臉紅起來。他的神情極端震驚。「他的確愛你。我本來永遠不會相信的。」

Harry點頭,Severus的話令他眩目。一股溫暖甜蜜的感覺流淌在全身。他需要走進臥室,親吻Severus,撫摸Severus。「Ron,我不願把你攆出去,可……」

「耶,我明白了。」他站起來,舒展舒展身體。「你和Snape下週日會過來吃飯嗎?」

他重重地拍打Ron的肩膀。「是的,我們會在那裡。」

「你確信他會想去?」Ron擔憂地瞥了一眼關閉的門。

「耶,我對他確信。」Harry說道,這不僅僅是Ron問題的回答。

Ron也知道這點。他露齒而笑。「別忘了重新豎起防禦,」他說著關上了門。

「謝謝,夥計,」Harry朝他的後背喊道。他盡快豎起防禦,然後回到Severus身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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