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部:
《未雨棠》作者:七瞳【完結+番外】
回宫
前情提要,可以无视:
梁曜寒,也就是我,幸运地成为魂穿一份子,从新生儿开始重新做人。在过去的十七年中,除了儿时生过大病,因此拜了对名师,又不小心认识个大官以外,基本没啥特别的了。此人追求不高,一心就想混碗体面的官饭吃,当个县官,娶个美女,结果……从仕两年,先是恋上了个魔教教主(也就是小攻二号,尚宇时),后是莫名地招惹了皇上(也就是杨天泽,小攻一号)。这厢皇上对他逼了婚还玩手段,那厢教主又伙同教众算计他协力谋朝。小曜寒认定了自己不是祸国殃民的料,于是和小攻二号尚宇时莫明分了手,回到小攻一号皇上身边继续卖命……
正文:
再见到皇上,真觉得恍若隔世。
这些日子乱七八糟地发生了一堆事,可我想来想去,除了认定了宇时这小子在胡乱吃醋以外,我什么也没想明白。
总之我和宇时不明不白地分了手,我心里憋闷,一路上也没给江叶什么好脸色。
其实我应该谢谢江叶的,江叶肯定对楚成说了不少我的好话,不然那小子不会来和我道别。虽然形式别扭了点,可好歹也算是点儿安慰了。
江叶是个好朋友,就是因为太好了,所以一看见他的脸,我就想揍他一顿出气。可这小子太滑头,我找不着理由,只能憋在了心里,倒叫他白白揩掉不少的油。
临入城时他对着我的脸一顿掐拧搓揉,叮嘱我把装傻的本事统统拿出来,就是心里再不愿意,在那些妃侍面前也一定也和皇上装得恩恩爱爱,好好摆出个‘夫夫同心’的造型来。至于皇上那里,他为我宽心,“别想太多,皇上既然能容下你送的绿帽子,那还有什么容不下的?”
我咧嘴笑笑算是应下了,心里却觉得我这是掉进猫爪子——等他玩够了,肯定一爪子干净利落地收拾了我。
我和江叶在城门口分了手。他是外臣,明天上上早朝就好。我却是内臣,皇上正带着他的小老婆们在宫里等着我呢。
看到朱雀门时我暗暗叹了口气。这一回我是真要金枝玉孽了。
这一回就算是皇上想罩我,那他也罩不住我了。何况他就是那个推我出来的人。我三番四次地开罪他,估计他也不会很想罩着我了。
人已经在京畿的行宫收拾利落了,入宫的时辰也是预先算好的吉时。
一进宫,我就上了步辇直接赴宴。一入殿,果然看见一堂明晃晃的美人。
皇上见着我,笑得那叫一个虚伪灿烂,直接招了招手,“不用行礼了,都等你呢,直接入座吧。”
这混帐!
就算不跪,那我也得躬身谢他个恩典呀!这一招他没亏着,我倒白捡了个招妒的风头。
皇上看着我入座,又按了按手,示意他的小老婆们坐下,“都是自家人,你们也免了罢。”
得,又让他占便宜了——明明应该跪我的礼数,现在通通变成谢他的龙恩了。
我心里在骂,脸上却笑得像朵花,端端正正地扫了一圈堂上的这群花儿。
我前头那仨人——皇上,贤贵妃董婷,宁侍君姚子贤——重点防范对象。
我后头这无数人,我先走着瞧吧。
还好敬德没来。这要是让她看见我泼妇似的和一群男男女女饶舌根,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皇上先讲了个开宴词。
接着小董那女人就开始抢风头,“梁主,您出去的日子可不少,看到什么趣人趣事了?也给我们说说。”
我在心里打了个突。我和宇时的事,这女人不会也知道吧?
应该不会,于是我扯了个笑容,“可也没看见什么。”
小董眼波一转,不依不饶,“梁主,您这是逗我们捧您说事儿?那好,今天本宫就挑这个头,先敬您一杯,定然要捧好您这个场。”
小董话音一落,不少妃侍也跟着举起了酒杯。
喝就喝,反正我比你们都能喝。
过了一巡酒,我把贺老四讹我的事讲了。
再过了一巡,我把李鬼劫李逵的逸事给改编了。
到了第三巡,我讲正事,说起了水河护堤。
一说正事,皇上来了劲,一开口就提到宫里的人都捐了不少银子。
我也不糊涂,不过我要先办了私事。我笑了笑,“这种事我可不能落下,只是我银子太少,捐些首饰凑数吧。”
皇上立刻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些许诧异。
嘁,看什么看?你想我直切主题?边儿去,我才不犯那个傻。我要是自己不出点血,光挖他们的肉,他们还不得生吞活剥了我?再说了,那些个东西我既不稀罕也不想用,反正将来也带不出宫,正好用来卖乖,我自个留银子,那多实惠。
我转身对向小七,“小七,一会儿你把我那个首饰屉子都送去内府吧,就给我把那两条金银丝发带留下就成。”
小七一听就急了,赶紧压低了声音附在了我的耳边,“主子,那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日后你用什么呀?”
这孩子,笨,没看出来我只想系个发带了事么?咱是穷人,带着那些个金银玉冠咱嫌硌脑袋。再说了,按规矩重阳之前还要置换次衣物,到时再做呗。
我敛起了神色,“叫你送你就送,你听着就是了。”
小七委委屈屈地应了个“是”,退到了一边儿。
董美人却又接上话了,“侍君刚入宫,家底薄,还是我们来就好了,你们说呢?”
果然又是一阵苍蝇嗡嗡。
我正要再说话,皇上却接了口,
“曜寒,你就留着吧。本来你也没什么东西,再捐了,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他说着一笑,跟着冒出句冷笑话,“你可别指望着朕赏你。将来要是招了个衣冠不齐的罪名,朕可要第一个看着你挨罚。”
他一笑,全堂的人都跟着笑了。
可我却笑不出来。不想耗了,于是我速战速决,“回皇上,其实我对于灾后,也有了一点计较,不过这事还得子贤作主才行。”
我一说完,全殿的人都安静了。看来他们都得了风声,都敛起神色看我。
姚子贤轻柔一笑,说道,“曜寒直说便是。”
可我却不想现在说,我要催着皇上散宴,“当然也不急于一时的,宴后我再和子贤好好商量。”
皇上是明白人,他看了看我,点头说好。
一席宴跟着就开始郁闷,又啰嗦了几句虚与委蛇的废话,散了。
散了宴,我就把皇上暗授的那一套搬了出来:
我发现水河旁边有不少荒地。这些荒地其实是可以出稻的,这样荒着太可惜,不如收成皇庄,平时充盈充盈内府,来了洪水就用它泄洪。人工也正好两用,平时种地,洪时护堤。
我一说完皇上就大加赞扬,顺嘴就把事推到我身上了。
这混帐!哪有这么演戏的?居然这么心急?
我看着姚子贤。
姚子贤面色平静,不慌不忙地应了句好,“明天我就拟内府令。曜寒全权去做,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商量。”
我正要说话,皇上又抢了头筹,直接宣了笔墨给我写手令,方便我日后去户部沟通。
我又汗。
这杨天泽,也太急了吧。
我再看姚子贤。
依旧沉静如水,波澜不惊。
该不会是和皇上早就商量好了,就等着套我吧?
我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人家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真的有可能。
一写完手令,皇上就说,“时间不早了,贤儿先回去吧,早点休息。”
姚子贤二话不说,施个礼就退了出去。
我暗自笑了,看来还真是出双簧。
皇上没说怎么安置我。
我自动自发地站起来也想行礼请辞,他却淡淡一笑,指了指手令,“你再看看,看看有什么想朕补充的么?”
那就看吧。
皇上慢悠悠地呷茶,我则翻来覆去地看那几行破字。
字写得挺帅,可再看也看不出个花来,于是我偷偷抬眼瞪他。
天呐,竟然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一双眼清亮似水,目光哗啦啦地浇过来,浇得我透心儿凉。
我赶快心虚地低下头继续看字。
没一会头顶罩上一大片人影。
下巴被抬起来。他看着我的脸,看得非常仔细,一双眼深不见底,隐隐现出极其微弱的光泽。
我有点怕。
我不敢甩开他的手,只好垂下眼瞟开了目光。
“瘦了,” 他突然笑了出来, “不过也没变什么。”
他抽掉我手里的手令递给小七,跟着就挽起了我的手,“累了吧,那就和朕早点歇吧。”
我更是吓了一跳。
这架势,是要我侍寝?
我低头不语。
现在我们的关系暧昧不明,他强我弱,我实在不想多和他单处。
可是没理由拒绝。
强作镇定,我跟着他上了步辇。
皇上玩妖蛾子
“主子,你今天还要看这么多文书么?”小七小心翼翼地询问,“赵总管传旨皇上要歇这的。”
“嗯。”我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吃我的晚饭。
就是皇上要来,我才找这么多事做的。
这一次回来,我和他在床上的交流突然翻了番。
不知道他发了什么毛病,一个月竟然传了我十二次,
一个月十二次,隔二三天就一次,想一想我都打颤。
我不想侍寝。
我再也拿不出丁点儿逢场作戏的心情了。
十二次中我推掉了五次。剩下的七次中我装傻充楞又混掉了三次,也不知他看出来没有,想想都汗。
他还开发了新兴趣,热衷上给我进补。天天不是药膳就是补汤,我本来就怕苦,现在更是一闻着药味就觉得恶心。
你说这都什么事啊?我给他扣一绿帽子,他倒对我更上心了。不是没有这样的人,只是不像他会干的事儿。
我跑去问江叶,江叶比他还混帐,桃花眼一翻,还颇为臭美地来了句,“那是随我。”
这自恋狂!
别说,还真有可能。皇上还真挺亲近江叶这恶俗的表哥的,说不准就是被他教出毛病来了。
我看着四下无人,于是狠狠地踢了江叶好几脚,硬是把他逼得跳上房梁才作罢。
皇上晚膳时就来了。
小太监喊“驾到”那声音吓得我一震,害我差点把手里的半碗粥扔出去。
这离天黑可还远着呐。
赶紧行礼,然后侍候他坐下。
“朕用过了,你慢慢用吧。”他一边说一边指挥着赵恩把带来的奏折放在一边。
我点点头,叫小七给他上茶,然后继续闷头吃饭。
越吃越闷,味同嚼蜡。
小七凑了过来,压低了嗓音地同我说话。
“主子要不要喝点汤,是蕃茄蛋羹汤。”
我抬头看了一眼汤盆,奶白的蛋花,鲜红的蕃茄,飘着淡油的清汤里还缀着嫩绿的香葱,看起来很漂亮。
觉得食欲上涌,我放下饭碗站起来舀汤。
皇上咳了一声。
小七伸手来接我刚拿起的勺子和汤碗。
我止住了动作,就那么一手拿碗一手拿勺僵在了当场。
我先扭头看了看皇上,看到皇上盯着我的手,神色不正常。
我再回头看看了小七,看到小七也盯着我的手,一脸惊慌。
我明白了:皇上正在我这儿坐着呢,我实在不该这么随便让小七为了难。
可我心里想着事,忘了。
于是我转头向着皇上谄媚地笑了笑:“皇上,臣最近极喜欢喝这种汤。”
看着皇上依旧盯着我的手,严肃思考,我只好继续装傻,“皇上要不要来一碗尝尝?”
皇上不盯我的手了,抬起目光看我。
我又谄媚地笑,笑得我直抽。
皇上点了点头,坐了过来。
我赶紧恭恭敬敬地把手里的碗放下,换个新碗给他盛汤。
这回你就不能挑小七的错了吧。
我连你都伺候了,伺候伺候我自己就更没问题了是不是?
皇上冲我笑了,接过汤碗时温柔地说了声,“谢谢。”
我手一抖。
他跟着就接过我手里的汤勺,也给我盛了碗汤。
我诚恐诚谎地接过汤,看着他也急忙说了句“谢谢。”
“应该的。”
我无语了。
他笑了,掐了掐我的脸,“夫妻不都是这样么?我父皇母后也一样。刚才看你盛汤,突然想起来了。你别想东想西的,喝就是了。”
那我就喝吧。
“朕的母后也常亲自下厨。”
我抬头看他。
“你也常自己下厨是吧。”
我点点头。
“下一次叫上朕来,朕给你打下手,其实朕也会做几样小菜,到时做给你尝尝。”
呃……“皇上,这样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朕小时候也常要帮母后下厨的,手艺就是那时学的,想想也有十多年了,也不知荒疏了多少。”
那你想做就做吧,我不给你机会就是了。
点过头,继续埋头喝汤。
汤是好汤,可是越喝越难喝。
“怎么了,不想吃东西么?”皇上探手摸我的额头。我吓得一惊,还好稳住了神,没有躲开。
皇上大概没摸出什么不正常,又问了句,“病了?”
病个屁,这是被你吓的!
你说说你,你好好一皇上,长得挺英武,办事也挺果断。你想杀就杀,想剐就剐啊,你搞这些个娘娘腔的妖蛾子做什么?
真是看见你就心烦气燥胃抽筋。
“要不要传太医来?”
“不用。”我扯了扯嘴角挤了个笑容,“我在想事,所以有点儿走神。”
皇上点了点头,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别太费心了,慢慢做,朕可不想你累着。”
“是,”我木然地点了点头,“谢皇上关心。”
他笑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打了个眼色。
赵恩立刻捧上一碗黑呼呼的东西。
“趁热喝了吧。”
皇上一说,赵恩就把东西送到我嘴边。
不能不喝。
于是我喝了。
这一碗东西我认识,光主味用的山参就是国宝,再加上那乱七八糟的配料和熬制的法子,不是皇上可能还真喝不上。
可我不是皇上也喝了,所以这药钱至少得要掉我半条小命。
于是我仔仔细细地把这碗珍贵无比的大补药喝了个干干净净。
果然整个过程被他看了个一眼不眨。
皇上看着干净到不用刷的药碗满意地笑了,又吩咐道,“再把这甜汤喝了。”
我再一看,小七不知什么时候端来了碗甜水荔枝,皇上一说,他也把碗凑了上来。
“快喝吧,”皇上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看你眉毛皱的,跟受了多少委屈似的,宫里就属你怕苦。”
嘁,我怕苦不行么?我咧嘴笑笑,接过了汤碗。
皇上继续看着我喝汤。
我喝好汤,抹了抹嘴,放好碗,坐端正,看着他认认真真地等着和他讨价还价。
皇上没有立刻说话。他站起身,又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悠然地向他的折子们走去了。
皇上转身坐下,拿起了折子,低下了头。
他好像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意思。
不应该呀,这么贵的药,不该就这么便宜了我才对。
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计较不成?
我呆呆愣愣地看着他琢磨。
我看了他半晌,看得他又对我抬头一笑,暧昧不明。
我顿时觉得整颗心都颤得厉害。
这,这么勾魂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还是对着我,我实在承受不住啊。
好看是好看,可我慌恐。
我垂下头,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狼外婆和小红帽。
他是狼外婆,我是小红帽。
不管了,我也要赶工,我得争取赶在秋猎前把事情理出个头绪,再好好放一场大假。
自从揽上了皇庄的事,和谁说话都得费一番脑子。
每天你算计算计我,我算计算计你,礼尚往来忙了个不亦乐乎,所以我尤其盼望秋猎。
这可是个群美荟萃,脱颖而出的重要时刻。换句话说,人人都去忙着勾引皇上争宠,由此推出,不会有人傻乎乎地跑来算计我。那结论就是——大喜,可以偷得浮生三日闲。
再想想那‘纵马扬缰,弯弓射雕’的场景,我就跟当了孙悟空似的,乐得直在心里翻跟头。
最近忙得天昏地暗,是该轻松一下了。
兴奋,真是越想越高兴。
皇上说,“不早了,歇吧。”
我看了他一眼,心情急速下跌。皇上这人果然与我不搭频,好心情全被他搅没了。
我立刻有气无力了,“皇上您先睡吧,我还有一点儿文书不做不行。”
皇上嗯了一声,估计是见得多了,也就没再说话。
他老老实实地上床睡觉去了。
我倾耳听了听,听到他绵长的呼吸声小吁出口气来。
我溜出了殿外。
不想睡,更不想陪他睡。我摸出瓶酒来,轻手轻脚地爬上了殿顶发呆。
举杯邀明月——千里共婵娟。
不知道宇时会不会也在什么地方看这一轮明月。
越想越后悔:宇时赌气,我跟着凑合什么啊?我应该去找他,应该好好地说说清楚。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我还是花力气找找宇时的暗线,让他帮我捎个话吧。
皇上来了。
我没动。
反正都被他抓了现形,那我还折腾什么呀,干等着他发落呗。
皇上坐在我身边。
他望明月。
我也望。
他说,“小曜寒,你把眼睛闭起来。”
我茫然地转头看他。
他笑了,伸手掩住了我的眼睛,“因为朕要亲你。”
我还没有回答,他已然封住了我的嘴唇。
皇上宣战了
杨天泽喜欢茶,连他的吻都带着淡淡的茶香气。
他松开我,一伸手又把我捞在了怀里。
皇上抱着我坐在殿顶,也不说话,只是把头垫在了我的肩上。
我想转头看他,他却把我的脸一掰,“看月亮。”
我想说话,可刚说出“皇上”两字,他就伸指压住了我的嘴唇,“不许说话,老实坐着。”
妈的,他这是嫌我破坏他赏月的气氛了。
分明是他来捣我的乱好不好?
瞬间无语凝噎,我只想对着月亮狼嚎。
“梁曜寒。”
“在。”
“朕很高兴你肯回来。”
他这回随我看他了。
他说完了在我的脸上吻了吻就走了。
我追着他的背影看他,几乎看傻了。
你说这算什么事啊?
在我回来一个多月之后,他对我说,很高兴我回来?
还用了‘肯’?
还说完就走?
不用想了,他这是诱我主动问他,是要和我摊牌了吧。
摊牌是好事,一想到他要和我摊牌,我突然觉得松了口气。
我跳下殿顶,追着他入了门。
“皇上。”
他站住了,转身看我。
我也站住看他。
他已经迈进了内殿。
隔开两殿的绡纱刚刚落下。纱帘微微晃动,把他晃得影影绰绰。
半透明的,绞着金线的绡纱后面,皇上的脸若隐若现,实在看不清他究竟是什么表情。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皇上,臣是真心实意地要办好皇庄的事。臣谨遵皇上圣意,在此事上决无二心,请皇上相信臣。”
皇上斟酌了好一会儿词句才缓缓说话。
“曜寒,朕知道你担心什么。那件事,朕是不介意的。朕更不会和你计较,你也不要当块心病总念着了。”
不计较?不计较你玩这么多花样?
好,你玩我也玩,“皇上,臣只是有点慌恐,臣虽小有功德,但皇上对臣如此厚爱,臣实在是不敢领受。”
“是吗?”他居然笑了出来,“你以前不总是心安理得地使唤朕么?现在怎么又不敢领受了?”
我没说话。
他说,“你是怕了。”
他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梁曜寒,你害怕了。”
我更不敢说话了。
“不用怕,朕不怪你的。”他敛起了声音,“朕知道你争着去于安是为了楚成,可于安也是魔教的地盘,尚宇时又在当地有那么点儿势力。你心里喜欢他,做出些……做出些情深情动的事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朕当初是不想你去的,朕总觉得你一去就不会回来了。”
我闻言在心中叹了口气。
我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跑不出他的手心了。
原来这家伙不但聪明,还会未卜先知。
我的确是想一走了之没错,可那也是最后几天的一时冲动。而他呢,我刚说了句出宫他就先防上了。怪不得又洗温泉又送东西的百般体恤,原来他是早就算计好了怕我跑。
皇上顿了顿,继续说道,“朕本以为你会留下张折子一走了之,所以朕派了江叶去接手。朕没想到你还是肯回来。你不但回来了,还担上了皇庄的事,朕又怎么会怪你?”
大哥,你别说了,我已经无地自容了。
别说我,就是我和宇时加一块都比不上你才智高绝。
我们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留书出走。
结果我和宇时白白为你闹了一场。
结果我和宇时不欢而散。
结果你不但让我回来了,你还让我怕着你,怕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中规中矩地替你卖命。大哥,我真对你心悦诚服了。
只是他为什么要我对说这些?这种事不是应该藏而不露么?
我低下头琢磨他的意思,发现他掀开绡纱出来了。
我抬眼看他,他竟然帮我披了件衣裳。
我立刻惊得口齿不清,说话都有点抖,“皇上你这是……”不行,不能这么说,说了又得掉进他的温柔套里。瞄了一眼桌上的文书,我立刻改口,“皇上明日还要上朝,还是早些安歇吧,臣还有几本文书,看完就好。”我说着凑到了桌前装模作样。
“无妨,是小朝,”他跟过来抱了抱我,“别做了,你看,身子都凉了。”
“没事,我捂捂热茶就好。”
“你不是熬夜就头疼么?不要看了,上床睡觉。”
“真的马上就好了。”我继续埋头苦读。
皇上不动不言了。
压力骤增。
我不敢招惹他,只好把眼睛盯在文书上,坚持装糊涂。
“曜寒,你在生朕气是不是?”
我手一抖,差点把文书掉在桌上。
我先定了定神,然后才敢抬头看他。
其实他的声音很淡,一点火气都没有。
可问题就是他太淡了——淡而无味,搞得我一跟不上他的思路,二猜不穿他心思。我只有保持沉默,屏心静气,以策安全。
他先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又觉得朕这是在算计你是不是?朕几次三番地迫你,你不相信朕,生朕的气,那也是应该的,”
他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朕是真的很高兴你回来的。你肯回来,肯担上整治皇庄的重任,为朕分忧,说明你……”他突然顿住了,
停了好一会儿,他又叹出了第三口气,“你早些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做也是一样的。”
他说完就站起来,转身又回去了。
叹三口气,然后有话没说完……
我也跟着叹了口气,可是不敢出声,只好闷在心里。
他这是不知道说什么,还是有什么不想说?
无论哪一种恐怕都不太妙。
我抬头看他。
他正掀纱入殿,只留给我一个背影。
一瞬间竟然觉得他的背影很落寞。
心里突然堵得厉害,我头脑发热,一句话脱口而出。
“对不起!”我说,说完我就愣住了。
皇上也是一窒,过了好半晌,他才淡淡地回了句,“回来就好。”跟着就又向内殿走去了。
我这才深吸一口气,然后狠狠地拧了自己一下。
我为什么要觉得对不起?
我哪里对不起他了?
明明是他利用宇时和敬德强逼我入的宫。
明明是他想方设法算计我,利用我,想我给他背黑锅的。
明明是他……
算了,不说了,干脆谁来劈了我吧!
劈了我也不解恨,劈了我也改不了我发颠向他说什么,对—不—起!
真是郁卒死了。
得,估计他全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用装了,我还是睡觉吧我。
这家伙太非人了,连感情牌都打得这般精绝,肯定是火星来的。
我熄灯,踢鞋,掀帐上床。
皇上张开被子搂我入怀。
我一躺下,他就探进我的亵衣上下其手。
真想一脚踹了他。
他奶奶的,他这是到了发情期?手里抱着个人就忍不住想上?
皇上说,“你身子太冰,给你输点真气吧。”
“不用烦劳皇上了。”我闭上眼睛,暗暗松了口气。
皇上帮我拢了拢被子,然后双手扣上了我的背心。
灼热的真气缓缓流入四肢百胲,很暖和,也很舒服。
我默不作声,万般不舍地扒开了他的手。
没办法,谁让我定力不好呢,我最接不得这种重量级的糖衣炮弹。
不过抱抱应该没问题。
他很暖和。
也很漂亮。
就是有点重……
重??他压上来了?
我一惊,还没张眼已经被他吻了。
手被制住,腿也一样压得死死的。
“你别闹。”他灵巧地打开我的牙关吻了进来。
越吻越深。
他伸手撩拨我的身体,只几下就挑出了火。
我热了。
他比我更热,看来是一定要做。
可我不想做。
不管了,我豁出去了。
我说,“皇上,我不想做。”
他的手一顿,跟着就加快了动作。
衣裳只扯了扯就被褪光了,他已经挖出了药膏探指而入。
我闭上了眼睛。
他爱做就做吧。
不是有句话叫做“生活就像强奸,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么。我领会精髓。
他却突然停住了手。
我诧异地张眼看他,看到他正在无可奈何地苦笑。
“你看看你,”他掐了掐我的脸,“既然都回来了,那就好好从了朕,”他又开始继续,“就算不喜欢朕,你也不要用这种法子来拒绝朕。眼睛闭得那么紧,让朕看着就想糟蹋你。”
我,我无语了我。
我分明是想好好享受他的优质服务啊我。
“梁曜寒,”他帮我调了调腰,“你喜欢玩‘身在曹营心在汉’是不是?”
他缓缓挺入我的身体,“好,朕准你玩。不过……”
他将嘴唇轻轻贴近了我的耳边,笑了,“你可要把你的心好好看住了,要是哪天这颗心让朕摘走了,朕可绝对不还你。”
我也笑了,我在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有意思。
杨天泽,只要你有本事拿,那我就有胆子给。那咱们就——走着慢慢瞧!
RP的秋猎开始了
终于熬到了秋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还真是壮观。
光看那长得没头没尾的队伍锦衣华盖,旌旗飘飘的就觉得豪气。
侍臣都骑了马,束了劲装,没多久,几个小董这样娇滴滴的女子也扮了男相,纵马跟在了皇上身边。于是我们几个侍臣都退到了一边,给这几位女中豪杰让出地方来耍威风。
果然一出朱雀门,路两边老百姓的目光立刻唰啦啦地聚在了以皇上为中心的这一块。
就算是偷看,我也被看得发毛,越来越不自在。
我也偷眼去看其他人。啧啧,就是比我有风范啊,一个个抬头挺胸,面色从容,明显是对这热烈的目光视而不见,对四下的抽气声更是置若罔闻。
我暗自郁闷,本来还想耍赖混辆车坐坐的,可看了这情景,打死我也拉不下面来示文弱,还是专心在马上晃荡吧。
等进了行宫我几乎虚脱,我瘫在床上,只觉得自己像块破布。
去它的纵马扬缰,去他的弯弓射雕。
我现在只想睡觉。
可只小休了一下,小七就赶着我出门去围猎。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马,摇摇晃晃地向猎场进发。一路上于言扶了我三次,小七劝了我五次,直到听见了犬吠马嘶,人言鼎沸,我才提起精神来应对。
一看见那群美人正乱七八糟地围着杨天泽说话,我就头痛,于是纵马远远地立住了。
嗯,果然是距离产生美,只有这样才能尽情欣赏全部的美人。可惜除了杨天泽外,其它美人都只能看不能碰,可惜就算杨天泽,我也不想碰。
杨天泽把眼睛瞄向我,然后招了招手。
我上前几步,听见他问:“寒,你不是说很喜欢狩猎么,怎么又不太高兴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这人不把我放在火上烤就不自在。别的不说,好好的名字又精简了——寒,我还真寒,我要能高兴起来那我肯定不正常。
顶着能把我剜出千百万个窟窿的目光,我面带微笑,从容作答,“回皇上,臣是在想件趣事。”
“哦?那你说来听听。”
“不,还是算了吧,我想皇上是不会应的,还是不说的好。”
我笑得那叫一个暧昧,皇上立刻就回答说,“朕倒是来了兴致。你说说看吧,只要朕能做到,一定应你。”
真乖,就想听你这句话。
我清了清嗓子,“臣是想,不若大家比一比,看谁能猎得多些,按功行赏倒是有趣。”
“这有什么不能应的,朕应了。”
“皇上别忙,臣是想,倘是一般的奖赏也没有意思,大家是不缺这些身外之物的。”
杨天泽点头同意,笑得极是灿烂,立刻害得各色美人头晕目眩,“好,说吧,你又有什么主意?”
你看你看,这人就是不知道什么叫收敛,顶着那么张国色天香的脸已经很罪过了,竟然还卖弄风情,那我就行行好,教教你什么叫做——最。难。消。受。美。人。恩。
“也不是什么难寻的赏赐,就是想着皇上按功赏吻罢了。”
一片倒气之声。
美人们个个脸红心跳,桃艳李红,再众星捧月般的围着一个英姿飒飒的杨天泽,真是要多美有多美,看得我心里泛爽。
杨天泽倒不意外,他看着我,剑眉微挑,一副‘早知道你要戏耍朕’的模样。
我回他一个微笑,意思是‘不敢就算了,不为难你。’
杨天泽也笑了,“好,朕就应了。你倒说说,按什么标准行赏?”
看来他是完全读懂了我的意思,看来我们已经达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了。先汗一个,“按重量和个数各算一半,然后加总。”
他点了点头,“两头都顾得,倒也公平,就这样吧。”
“烤鸡翅膀∼∼我最爱吃!”
一边转动着树枝子,一边哼着《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的小调。我看着山鸡肥厚的油脂不停地滴下来,听着火焰噼叭作响,真是食指大动。
一看到这么个枫红流水的胜地,我就打发了所有的手下去围场子,自己则开开心心地在这烤野鸡补充营养。补完营养再补觉,然后两手空空回宫,那也不用吻了。哈哈,太完美了。
就是让手下吃干风有点不仁义,但偶尔耍耍主子脾气应该也不会遭啥天遣。
远处时不时传来鸡飞狗跳之声,我勾画着杨天泽吻到嘴肿的狼狈姿态,得意地笑了两声,再继续哼我的小调。
“朕记得你喜欢吃的是鸡脖子。”杨天泽从一片矮丛中冒了出来。
我倒不意外,就算于言没打暗号,他前呼后喝的架势我也早就听到了,也知道他会走过来的。
我笑了笑,没吱声,继续烤我的山鸡。
“朕要吃鸡腿。”
“好,再等一等。”本着与人善的原则,我没有反对。
取出洗好的树叶,把烤好的肉撕下来放好,掏出一瓶孜盐粉开始撒料,骨头则扔出去赏了他带来的狗。
“你倒是备的齐全,早就想好了吧。”
我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分了一半给他。
他也不客气,学着我般用手指拈着去吃,边吃边赞,“你这手艺跟谁学的?真不错,以后也教教朕。”
“至尊宝。”我随口回答,吃饱了抹抹嘴,跟着用树叶子擦了擦手。看他没有走的意思,我只好把话挑明了,“皇上,臣要睡觉了。皇上睡不睡?”不睡就快滚,别碍着我休息。
“什么?”他似乎吃了惊,看着我呆了一下,“你……现在?就在这?”
我也跟着怔了怔。
这混帐,想什么呢。
只能装傻了,于是我接口道,“没错,臣不去打猎了。昨天熬了半宿,今天又骑了马,又困又乏,现在只想着好好睡一觉。”我边说边把火堆推到一边,空出来的地被烤得火热,挺舒服,“臣恭祝皇上玩得开心。”
他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回帐子睡吧,这风大,小心着凉。”他的声音带着让人肉麻的温柔,吓了我一跳,“看看你,眼睛都红了。”
他看着我,我则看着他。
大眼瞪小眼瞪了半晌我才回过神来。这人,好好的,怎么又扮上情圣了?非奸即盗。
我心里跟着就涌起一阵莫名的烦燥,不再说话,只是拉开自己的披风铺在了地上,认真地卷起一边当枕头用。
“用朕的吧,你的还是薄了些。”他说着把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
我就没想着客气,呼啦啦地展开一铺,人跟着就躺了下去,接着抄起自己的披风盖上。
虽然地上还泛着热气,但还是有点冷。
缩一缩手脚,闭了眼,听到人呀马呀狗呀的都退出了不少,也听到有人提纵的破空之声。
意识越来越模糊,但还是能感到杨天泽也钻了进来。
他还十分好心地把自己的胳膊塞到我头下。
他的真气十分灼热,人也暖和,抱着可比什么暖炉都好。我正冷着呢,当然打蛇顺棍上,把手脚都缠了上去。再说他又是个美人,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就是他的另一只手总抚着我的头发,让我有点心烦,于是我把它拉过来,压在了身侧。
再挤一挤,舒服,可以睡了。
可是我忘了件事。
他湿热的唇突然就压了上来,腰腹相抵,变化显而易知,我推了一下,没推开,整个人反被压在了下面。
继续秋猎
“你别,我困。”我含含糊糊地说话。
“就一次。”
“让我先睡……”
“很快就完,听话。”他的语气就像是哄小孩,“你太磨人了。”
我没再吱声。
老姚和小董可都说过,皇上为了秋猎赶工,已经八天没招人伴驾了。小董还说要好好把握机会来着。当时我为了打发时间,顺耳偷听了人家的私房话,还偷笑唯小董和皇上最配,一对久旷难耐的狗男女。
再想想皇上今年二十四,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就算他定力再好,我也不该为了取暖,大大咧咧地在他身上挤来挨去,真是不知死活了。
好吧,是我自作自受。
还有,我既打不过他又推不开他,他想要,恐怕我也不能不给。就随他去吧。
而且根据经验,做做运动总能睡得熟点。正好治治这几天的失眠。
这么多理由,那就做吧。
但迎合他也是不可能的,于是我闭了眼继续睡。
褪光了衣服,他把手指伸进我的嘴里搅动。
这个变态,办事就办事,玩这个干什么?
“再忍忍,”他大概是看见我皱了眉,“不然会磨坏你的。”
我倏地张了眼,他在就.地.取.材.
这都谁教他的?真恶心。
手被压住了,我咬住他的手指,然后用舌尖硬顶他出去。
他居然用指甲刮我的舌尖?/
我实在没防备,被他一闹,登时呛住,咳了个面红耳赤。
他居然得意地笑出了声?
混帐,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看着,今天若是遂了你的意,我就不姓梁。
“用那个。”我没好气地瞄了瞄我的衣服,那里边有瓶赤露膏,虽然不是干这事用的,但凑合着来吧。
他居然笑得更响了。
他挠了挠我的下巴,“小曜寒,你备得可真全。”
滚,“那是赤露膏……”
“朕知道,只是朕想不到还可以这么用。”
我不说话了。
我和他向来不在一个界面上,实在缺乏共同语言。
我又闭上眼,听到木塞拔离瓶口的闷响。
腿脚被拉开,杨天泽抬高了我的腰。
沾满药膏的手指插进我的身体里打转。
手指很快就抽了出去。
我禁不住皱眉,这种程度的润滑根本不够。
“都用了吧,”大概是出了太阳,眼前光亮得厉害,我禁不住伸手去挡,“不用给我省。”反正也不是花我的银子配的。
“应该行了。”
我想再说话却突然感觉到试探般的点点凉意。
身体跟着就被贯穿了。
睡意瞬间被撞了个干净。
破碎的声音立刻就冲喉而出。
我噌地弹起身子马上又被他压了下去。
药膏的寒凉混着火辣辣的胀疼翻搅脆弱的肠壁,疼痛就像电流一样倏地窜到了头顶。
妈的,他怎么这样?
应付前戏也就算了,好歹也得给我点提示啊。
这么蛮横地挺进来,和捅我一刀有什么区别?他还当不当我是人?
我痛得想蜷起身子,可他偏偏强压住我,就像要扳平一只煮熟的虾。
“你忍一下,是朕躁进了。”安抚的吻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太久没碰你,朕想得厉害。”
滚,有你这么想的么?
我不住地吸气,尽量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吻上。
阵痛终于过去了。
他伏在我身上抱紧我抽动。
我抽气连连,实在没空骂他,只好拼了命的抓紧机会深呼吸,尽可能地放开自己去容纳他。
混帐杨天泽,对我这么不客气,他这是舍不得他那些娇滴滴的漂亮老婆,拿我开荤?
还好我皮糙肉厚没有受伤,但真疼得比以往都厉害。他这是报仇么他?
我正想着,他居然横了起来。疼痛伴随着痉挛瞬间传遍全身,他就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马。冲得我阵阵发晕。
真痛死我了。
疼得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就八天么?怎么疯成这样?
这回就是他说出花来,我也决不能容忍了。
我双手立刻抓住他的肩膀,用指甲死死地扣住他抗议。
可惜只坚持了几秒钟我就放弃了。
实在太痛了。
他的动作又快又狠。每冲进来一次,我都以为自己要晕过去。可他一退,又硬生生地把神志拉扯回来。
真比剐肉还痛!!
眼泪不受控制地狂飙,我死的心都有。
杨天泽居然能饶有兴致地去吻我的眼泪,说什么,“想不到你哭的样子也很美。”
我差点儿翻个白眼晕过去。
他一边用手指梳理我的头发,一边用特深情的语气说什么,“朕知道你疼,你是为朕而疼,朕会好好怜惜你的。”
真无敌了。这他也好意思说怜惜?
他还知道我疼? 还,还为他而疼?
我的天呐,他不会以为我在搞什么梨花带雨勾引他吧?
他奶奶的,瞧瞧他那表情,看着我硬生生地被他弄哭,他肯定从心里泛爽!
变态。
我咬牙切齿地瞪他,眼睛里全是想要杀了他的意思。
杨天泽看着我竟然又笑了,还说什么,“想叫就叫吧,没人敢说话。别忍着,叫出来,朕喜欢听。”
我,我,我挖你家祖坟!!
我管谁说不说话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忍?我是想叫,我要是有功夫叫,我早就把你家祖宗问候遍了我!
这王八蛋,我都快不行了,他怎么还有功夫说这么多废话?
真够泄气的,我居然招惹了个禽兽!
他终于发现我状态不对,把动作缓了下来。
掌心扣上我的胸口,温热的真气缓缓流进身体。
我长舒一口气。
真以为就那么挂了呢,那可真就糗大了。
他看着我,又笑了笑,“太想你了,一下子忘了克制,别生朕气。”
我根本没力气理他,手脚瘫软,气喘连连。
我都这样了,他还没停,他果真禽兽。
嘁,竟然还翻上花样了。
混帐,真是被他摸透了,真是哪受不住就动哪。
我绷得难受,呻吟一声顶着一声,止都止不住,通通酥软无措,还被他搞得忽高忽低,时轻时重,连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淫荡。
杨天泽嘴角上扬,一脸得意,兴致勃勃,看来一定是要在我身上发泄个痛快了。
算了,看来也反对也没有,白白浪费力气,干脆就由着他。
我茫然地抬起双眼,自暴自弃地望天。
天高云淡。
奇形怪状的浮云不紧不慢地从头顶飘过。
青蓝色的天就跟刚洗过一样。艳阳高照,阳光中夹带着无数七彩的圈儿。
枫叶变成了最漂亮的橙红色,对比着青空娇艳异常。
溪水淙淙,缓缓冲打兀出的石块,发出阵阵的清响。
实在是很美。
如果能搂着心爱的人在这相依相偎,就算什么都不做,心里也会溢满幸福吧。
可我却在无奈地陪着个禽兽野合……真是大杀风景,
我暗暗叹了口气,疲惫地闭上眼,隔断了这番良辰美景。
杨天泽依旧在慢耕细做,他舔咬着我的耳垂,不断地往里吹风,“寒,朕喜欢你,非常喜欢。”
我点点头,无声地笑了出来。
我被你推到这么个风浪尖上,外面顶着你的大小臣子,里面顶着你的大小老婆,不但被你吃干抹净,最后还得被你扒皮煮肉,由着你的大小臣子大小老婆陪你分汤喝,要是能给你上二两小烧,你就该说你爱我了吧。这小老婆娶得,可真够划算的。要我能娶上一个,我也喜欢。
既然如此,那我可不能亏了,虽然时不时同床共衾,搂搂抱抱,但毕竟很久没做过了,我总得算点利息回来,我不能负了礼尚往来的古训。
感觉力气终于恢复了一些,我双手搭上他的腰往前送了一把。
他一愣,我笑了笑,“皇上,还是快一点吧。”
“天泽,”他笑得更灿烂,好像特高兴我支使他,“以后和朕独处时,要叫朕名字。”
“嗯。”先应着,都这时候了,谁还管你叫什么啊,“皇上,你,啊疼……”
他放开我的嘴唇,声音就像耍赖的小孩儿,“叫天泽。不叫还咬你。”
“知道了,”我皱了皱眉,“天泽,你快一点吧。”
“好。”他应得爽快,动作更爽快。
他还有闲情点着我的鼻子说话,“寒,你真会邀宠。”
奇怪了,这人不是挺昂扬的么,怎么气还喘这么匀,字还咬这么准,果真天赋异禀啊。
我就不行了,话都说不清了,“你也别太……太快了,你要是喜欢……那我就……啊,你别碰那!唔,别再碰了……呜,你轻一点儿……轻……”
他把我的话全吞了下去,身体纠缠着,麻烫的快感早就代替了疼痛,一波推着一波涌上来,折腾得我心荡神驰。眼前更是模糊一片,红的绿的蓝的紫的,混着眩目的金星闪得眼花缭乱……
不堪重负地颤抖,竭尽全力的释放。
真是欲仙欲死。
他终于肯退了出来,抄手抱着我翻了个身,让我趴在他身上休息。
我满足地叹息着,闭上眼睛在心里一个劲地夸他功夫了得。
“寒。”
“嗯。”
“你刚才说,朕要喜欢,你就怎样?”
争宠??
“把你的大小老婆招到一起……”我的眼皮子开始打架,睡意一波又一波上涌,连听他说个话也要我拼尽全副的精神。
不想说了,想睡觉。
不管了,先睡再说。
我向他身上又挨了挨。
我刚一黑屏,就觉得腰上被人狠掐了一把。
他奶奶的,谁这么招人嫌?
“你先别睡,”妈的,居然是皇上,“先和朕把话说完。”
没话。
我睡。
“快说,不然不让你睡。”
嘿,你奶奶的,你居然下死手。
只是说什么来着?
啊,想起来了。“我要教他们邀宠。” 让他们死死缠住你,狠狠榨干你,省得你闲着没事总找我晦气。
“你不想朕只宠你一个么?”
“不想。”
“为什么不想?”
你奶奶的,怎么还问?没看见我睡了么我,真烦。
嗯?啥?他又说话了?
真不听清,就觉得耳朵边一堆苍蝇瞎嗡嗡。
不管了,装死。嗯,错了,装睡。
妈的,怎么还说?你再说我就揍你了啊。
我开始打鼾,只盼他能知情识趣,赶紧闭嘴。
他不作声了。
感受到他在我额上的轻轻一吻,我就真的昏……睡了过去。
~
都说好眠无梦。睡醒了,果然舒服。
我在睁开眼之前伸了个幸福的懒腰,这样才能感受到四肢百骸通透清爽的舒畅劲。
就是那地方很痛,还有点儿凉,应该是清理好上过药了,不过上的好像是金疮药,我默。
诶,算了,相差不甚远,再说杨天泽值得称赞的也就这一点了。
“快起来吧,压麻朕了。”
我叹了一口气,这杨天泽果然和我犯冲,专爱在我最爽的时候坏我兴致。
讪讪地爬起来,我以最快的手法套上衣服,倒不是不好意思,而是起风了,超冷。
杨天泽却没有动,看我穿好了要走,居然用很哀怨的声音说道,“不管朕了么,朕的小曜寒好狠心。”
我稳了稳脚跟。
我听到了什么?朕的小曜寒??是说我?好恶心。
恶抖了之后,我还是老实地跪下去捏了捏他的胳膊和肩膀。嘁,还真麻了,个混帐,故意的吧,以前都没事,怎么就这次压麻了?活该!
我用最直接的手法替他按摩,只求一个快字。看着他痛得收紧的眉毛,总算觉得心情好了一点。
然后是帮他穿衣戴冠。
可收拾用做被褥的披风时,我就傻了眼。
这一大块一小块,一大点一小点的污渍,怎么沾了个到处都是啊,这……这怎么看也不像只做了一次……
我……
好像支使过他快一点。
他……
好像说过我挺会邀宠的。
的确是脸红心跳很激情……
的确是害得我没撑住,身不由已地缴械投降……
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啊,也太……那个了吧……
我抬眼看他。
他也正看我,笑得那叫一个恶劣,一个暧昧。
他,他在想什么……。
再看他,怎么笑得更耐人寻味,更……毛骨悚然?
我赶紧就把东西往火堆里投。
他看着我动作,一点都不心疼我败家,几乎笑成了花,“朕的小曜寒……” 啊啊啊,又来魔音穿脑, “……害羞了……”
这回绝对疯了……
打了个激冷,我呼哨着招来我的马。
本想一跃而上,迅速逃离现场,可他却一把捞起我按在怀里。
“傻了吗?你怎么好骑马?”
“怎么不……” 我倏地住了嘴。是傻了,这么有常识的问题我居然还要和他争。
“看来真的傻了。” 他笑着盘膝坐下,然后把我抱在了腿上,“果真是不看着你不行,乖乖坐着吧,朕陪你,朕也很喜欢这。”
大哥,说反了吧,不想走的人是你哎。
可斟酌了一下形势,我还是无奈地屈从了。
“靠紧点,要是受了寒,看朕怎么修理你!” 他笑着收了收我的腰。然后拢起我的双腿把我缩成一团搂在了怀里。
黑线。
真是无言以对,只好静默。
溪水淙淙,时不时载上片红枫打着旋流过。
我的马打了个响鼻,啃着草慢慢地隐回了枫林。
风吹过树冠,掀动起哗哗声浪。
身边的火焰依旧噼叭作响。
脖子上刮过他的呼吸,温暖悠长。
这里果然是块胜地,就算挨着的人是杨天泽,也让人感到几分宁静愉悦。
脊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两个人的心跳像是踏了拍节的鼓点,默契地合在了一起。
他突然垂下头,将湿热的唇贴近了我的耳边,“碧水清风,坐爱层林染火,栖凤求凰,缱绻春情无边。朕今日极尽风流……”
拼命地洗澡。
小七说,“主子,您都洗了五水了,再觉得哪不舒服,就让奴才帮你吧。”
我一愣。也是,不就是投入了点么,至于反应这么大么。就是上辈子做MB时,也一次都没这么洗过啊。何况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小老婆。
于是我爬出浴桶重新上了药,换件宽松的衣服,摇摇晃晃地,不,是晃晃悠悠地去参加赏吻大会。
果然只我一个缺席的,也果然只我一个人两手空空。
小董那死女人一看着我就不安好心地热情,“梁主,您打了什么,怎么没看你的人来报啊?”
大厅瞬间静得跟没人似的,所有的目光都盯着我看。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大厅里的各色美人,觉得实在是没勇气就那么跌跌撞撞地走到自己位子上,干脆猛提一口真气,直接飞身入座。
姿势完美,代价是扯动了某处,疼得我一窒。明明想倒吸冷气,却偏偏只能笑得跟中了百万大奖似的,妈的,真气愤!
皇上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功夫真好。”
奶奶的,他今天中邪了不成?怎么说句话都这么淫荡?
装傻,当没听见。
不对,这一干美人都看着呢,都听见了,不能这么装。
于是我谦逊地笑笑,装纯洁,“皇上过奖了,臣不敢当。”
他挑挑眉,回给我一个非常……总之是非常有含意,基本可以列入眉来眼去那范畴的笑容。
果然小董马上又来了劲,“梁主,您这真是给皇上和咱们一个惊喜啊,不知您打了什么东西,是不是也能惊咱们一喜?”
我干笑两声,没有说话。
小董顾盼生辉,引得其它莺莺燕燕也上来招呼。
连皇上也跟着凑热闹,“是啊,寒儿,平时就你鬼点子多,说说,你打了什么东西?”
我打了什么东西你不知道么??
等,等一下,你叫我什么??寒……寒儿?
杨天泽,做人不可太嚣张你明不明白?
竟然还笑得那么欠扁,好,别说我不给你面子。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先把火烧似的肿痛忍下去,再把气喘匀了,接着酝酿了点情绪,最后才用郁闷的语气说道:“回皇上,臣什么都没打到。”
底下一片哗然。
哈,美人就是美人,什么表情都风华绝代,而且还各有千秋。
看够了。
也是他们又想听我说话的时候了。
那我就说了啊。
“也不是什么都没打到,其实臣打到了只山鸡。”
但是被你烤了吃了,皇上看着我,眼睛里就是这意思。当然了,他也有期待我继续扯的意思。
我这么知情识趣,自然也不会让他失望。
“山鸡也挺肥的,”
看到他点头,好像还在回味我的手艺,我心情大好开始偷笑,“可是没想到半路,来了只狍子。”
底下一片惊呼,不过是真惊还是假呼我就是不知道了。 “狍子很凶,来了就把我的山鸡抢了一半,抢了也就算了,它竟然又跑回来咬我,我躲得慢了,被它狠狠地咬了一口,这一忙二闹地就到时辰了。”
我越说越可怜,越说越投入,说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快信了。其他的人就更配合了,通通张嘴安慰我,一个比一个兴灾乐祸,一个赛一个舌灿莲花。
我听着这七嘴八舌的胡言乱语,看到杨天泽的嘴角一抽一抽地,心情那叫一个爽啊。
真是打心底里泛爽。
欣赏够了,我轻咳一声,转向站在一边的赵恩,“今天是谁得了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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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封域 於 2014-8-20 08:02 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