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十三節
迷路沒有食言,我們所走過的路上無論屋舍還是景物,東方的氣息越來越淡,異域風格慢慢呈現出來。與之相對的,怪物的實力也在逐步提高,就像剛才打掉的那一群血蟻,就把我和凌天累得夠嗆。
「不行了,休息下。」
我率先舉起白旗,這些東西真是太變態了,成群結隊出現,稍不注意就會有漏網之魚跑過來咬上一口。雖說我的新套裝質量很好,但咬著也是會痛的啊,而且這些傢伙咬起來還特別狠。
「迷路,我們走了多遠了?」
「能有半個東始山了吧。」
「半個東始山是多少?」
迷路從他的地圖堆裡抬起頭來不耐煩地說:
「就是東龍到子桐的距離。」
子桐城是東龍左近的一座系統大城,和東龍的距離如果騎小黑大約要跑一天一夜。這麼算起來,的確是挺遠的了。
「那你覺得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西大陸?」
迷路遙望前方,悠悠地說:
「不清楚。我想可能不遠了吧,最多再走這麼多大概也就到了。」
「真的?太好了。」
「猜的。」
瞪了埋著腦袋偷笑的凌天一眼,我騎上小黑到前面探路。
「吼----」
一聲虎嘯,從正前方傳來。
「小白!」
我話音未落,小白已經竄了出去。很快傳來回報:
「主人,前面有人在殺劍脊虎。」
果然是那種可怕的怪虎,我和凌天頭一次遇上它的時候就差一點團滅。還好小黑給我擋了一擊,不然我們哪裡走得到這裡。
「小悠,是劍脊虎?」
凌天衝上來。
「嗯,前頭有人在殺怪。迷路。你說得對,這裡大約就是通道的正中間了。」
迷路聳聳肩:
「我可是專家。」
「行,專家,等一下躲好,別被老虎叼了去。」
我大笑著。準備去幫助一下那些很可能是來自西方的朋友。
向著虎嘯地方向摸過去,約十分鐘我們便聽到打鬥聲。聽聲音對面的玩家有法系職業,也有近戰系,爆炸聲不時傳來,打得很是熱鬧,間或還夾雜著數聲呼喊----外語。我和凌天相視一笑,我把語言翻譯系統調好,傳入耳中的就是有點古怪味道地中文:
「卡路,把那頭小的引開!」
「傑。傑,祝福!」
我們潛到戰場一旁地灌木叢裡,從縫隙中望出去。發現一隊四個人的玩家正在和兩頭劍脊虎纏鬥。他們的運氣可真是不好,這些體型比普通老虎大兩倍的傢伙一頭就夠麻煩的了。他們居然遇上了兩頭。
那四個玩家中有三個男性一個女性。男性玩家全都帶著頭盔看不到臉面,女玩家則有著一頭淡藍色地長髮。帶一枚金色王冠狀的髮飾。
「那個劍士是血牛,控制力極強。」
凌天盯著手握雙手大劍的高壯戰士,兩眼直冒金光,我知道這人的好鬥因子又發作了。
「凌天,準備出手吧,我看他們快撐不住了。」
「不急不急,我再看看。那個劍士只要不讓雄虎失控,他們就還能撐一陣。雌虎的戰力沒有雄虎強,還不至於這麼快就把刺客滅了。」
凌天正看到興頭上,拉著我不讓出手。我忍。又等了一下,我再次提醒:
「出手吧,那刺客快不行了。趁著法師還有法力,我們一口氣解決了這兩個,會輕鬆一點。」
凌天明顯意猶未盡,眼珠子都不轉一下。怒,難到他準備等那四個人都趴下再拉我出去一人頂一頭嗎?一腳踹在他背後:
「動手!」
凌天摔出灌木叢,已經引起正在戰鬥的四人兩虎注意。哀怨地望望我,臉色一整拔出誅天破邪就衝了上去。有了凌天這個生力軍的加入,那高大劍士的壓力頓時一緩,雄虎的氣勢一時被打擊下去。這時我看到引著另一頭雌虎地刺客因為突然變化的局面動作慢了一拍,被雌虎的利爪劃過大腿,速度立刻大降。我忙一箭射過去,再加兩道風刃同時轟到雌虎身上,吸引了它地注意。雌虎頓了頓,向我這邊望了一眼,似乎在進行仇恨判定,那個刺客抓住這一個間隙斜衝開幾步拉出距離。一道乳白色光芒在他身上一閃,他們的牧師及時出手救人,刺客終於有了喘息之機。
雌虎最終還是認定了那刺客才是最可惡地人,撒開四條腿再次展開對刺客地追殺。可憐刺客一口氣還沒喘得過來,就不得不又開始亡命奔逃。我不再去管那刺客轉而幫助其他人剿滅雄虎,只是在他快被追上時出手干擾一下雌虎的行動。
有了我和凌天地幫助,再加上雄虎原本就在對方劍士與法師的攻擊下打掉了不少血量,很快我們就把雄虎放倒。至於雌虎更不在話下,沒有了雄虎的牽制大家打得很是輕鬆,沒多久就步上雄虎後塵。
跑了半天的刺客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叫著「累死了累死了」,那個劍士則放下劍拄在地上靠著喘氣。牧師像是他們的隊長,走過來對凌天道謝,我過去的時候正聽到他在介紹他們的成員:
「我是這只冒險隊的隊長,牧師,傑。這位美麗的法師小姐是露西,那位坐著的盜賊叫卡路。」
法師左手平放胸前,向我們行了個應該是所謂的法師禮,盜賊則摘下頭盔笑得滿臉陽光。牧師招手讓劍士過來,我才發現近看這個劍士更加巨大,比凌天還高出兩個頭,我看他還得仰望。--!!
「這一位是我們的野蠻人戰士雷奧,非常強壯。」
凌天打量著那個野蠻人,他取下頭盔後的臉看起來的確比人類更加粗獷,全身肌肉糾結,力量十足,連他握著的那把雙手巨劍也比普通的劍大得多,誅天破邪劍只有它一半不到的寬度,三分之二左右長。凌天對這個讓他眼前一亮的西方戰士行了個標準的東方劍士通行的握拳禮,這可是一般人沒有的待遇。
「東方劍士,凌天。弓箭手,悠然。」
因為我的外語實在太爛,只好冒充啞巴,站在凌天身後一言不發,聽他和那個傑交談了幾句,兩隊人坐下來進行休整。這時小黑護著迷路過來和我們匯合在一起。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十四節
於我們的出現,避免了西方四人組的團滅結局,所以我們的態度極好,基本上是有問必答。迷路從他們嘴裡問到了許多另一半路途的情況。末了還態歎一句:
「真是太不專業了,好多情況都沒摸清楚。」
「人家又不像你,是專業製圖師。有什麼不清楚的等我們走過去的時候你自己看就是。」
我笑道,對前路充滿期待。
「嘔,我親愛的東方朋友們,我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們。」
那個盜賊卡路突然跑過來說:
「在這前面不遠的地方,我們還發現了一些遺跡,可惜那裡的怪獸太厲害了,我們沒有進去過。也許再加上你們就可以進去看看。」
卡路用很「可愛」的眼神望著凌天,凌天轉頭看我,我眼前一亮:
「去啊,為什麼不去。難得有機會與西方的玩家合作。」
凌天對卡路說:
「我們去。」
卡路歡呼一聲,跳起來對他們的人比了個OK的手勢。另外三人也靠過來,我們圍坐成一個***,傑開始對我們描述他們所看到的情況:
「那片遺跡就在前面一個山峰後面。那地方很險,是一個很大的山谷,兩邊全是山崖,只有山谷中可以通過。山谷有好幾條道路,我們是從最邊上的一條小道通過的,見到的只是遺跡的一小部分。在中間還有一條大道,那裡面的怪太厲害,我們試了一下。沒把握能殺進去,就只好退回來了。本來想通過之後從這一邊進去,可到這一頭地入口才發現和另一邊的情況一樣,連怪獸的種類都沒有變。所以我們只能根據遺跡邊沿地帶的情況來判斷,裡面的規模應該是非常大的。至於具體有多大,就要等進去後才知道了。」
迷路聽完傑的話後又問了些他們經過時的具體情況,然後畫出一張大概的地圖,讓傑幾人看過之後他們大點其頭,連連說畫得像。有了地圖,我們便有了軟明確的目標。大家商量後確定一個進入地位置,向著那裡進發。
越向前走,兩旁的山勢越顯得險峻。不時會發現有小路如河流入海般匯聚到這條道上來,使道路越來越寬,從原本幾米寬的普通道路變成了幾十米寬地大道,到最後乾脆就成了一個山間開闊的平壩。我們站在這開闊地上,就能看到另一邊山谷的入口。
「通過這個入口,後面就會分成幾條路。三條小路一條大道。最後全部會到達另一頭的那個谷口。遺跡就在這裡面,從中間的大道走應該就是遺跡主體的位置。不過那裡地怪也是最厲害的。」
傑細心地解說著,便於我們在看地圖之外有更直觀地感受。
「大家準備好了嗎?」
傑明著是問大家,其實只是看著我們。凌天下巴一揚:
「走。」
七個人小心地往谷口摸過去。卡路先走一步到前方探路,凌天和雷奧走在我們前面,我和露西跟著他們。牧師傑則排在最後。至於沒什麼戰鬥力的迷路同志,則由小黑陪著落到後頭,一邊小心著他的小命一邊畫沿路的地圖。
在谷口我們遇上一些小怪。清理了之後進入谷中。說是小怪,其實實力也並不弱,我們六個人一起動手也花了些時間才通過這裡。由此可見裡面會是多麼凶險。
很快我們就遇上了分路的地方,遠遠看過去,四個路口都有怪在徘徊,區別只是多與少大與小地問題。卡路很快潛回來,說:
「大路的怪太密集了,我全都看不到等級。要引出來嗎?」
大家一時沉默,我們這才發現忽略掉一個重要問題——誰來指揮。一支隊伍裡不能有兩個指揮者,這是無論走到哪裡都通用的準則,那麼我們這支臨時湊起來地隊伍由哪一方的人來指揮更好呢?傑把目光看向凌天,凌天搖頭:
「你來。」
他指指傑,對方有過一次經驗,是更合適的人選無用質疑。傑自己也明白這一點,沒有推辭接過指揮權。
「卡路,試試引一頭出來,我們慢慢來。」
卡路轉眼間隱去身形,他站立的地方空蕩蕩沒有半點痕跡,我只看到幾個淺淺的腳印在向前延伸。大約過了幾秒鐘,正中間大道口遊蕩的怪群中最外邊的一頭猛地向外一看,似乎發現了什麼異常。這是一頭有著長長脖子的鴕鳥狀怪物,它盯著身旁的一團空氣左右張望,沒有發動攻擊但全身緊繃,慢慢地向外挪動兩步。我們握緊武器,只等它離開怪物圈就動手,誰知那傢伙又停了下來,甚至還做出退回去的動作。我猜盜賊同志該著急了,暗中叫了聲小碧,小蝴蝶動動翅膀,我眼前微光閃動,卡路水一樣的影子出現。卡路當然不可能讓怪物退回去,我看到他再次前去「勾引」,做出各種挑釁的動作,讓怪物雖然看不見,也能感覺到他的存在。這種引怪法是非常講究技術的,動作大了會被別的怪發覺,還有可能脫離潛行狀態,動作小了要引的怪又感覺不到。我以前看到南極為了練這種技術花了許多工夫,沒想到這個卡路也精通此道。回頭一想,我也就釋然了,能搶先進到大陸通道的人還會有弱手?這幾個傢伙在西大陸肯定也是名聲響亮的人物。
卡路表演了半天,那頭遲頓的鴕鳥好像才反應過來,再次邁開腳向他走過去。卡路先是慢慢地退,引著鴕鳥一步步走出怪圈,然後慢慢加速,動作也越來越大,乾脆跑了起來。那鴕鳥這回算是真正發現了「敵情」,再不遲疑飛快地追向卡路。傑看準時機一聲令下:
「打!」
鐵箭共魔法齊飛,一起轟到鴕鳥身上。
可憐的鴕鳥悲鳴一聲.顯然是被打得痛了。它充滿怒火的目光轉向我和露西的方向.雙翅一展飛一樣奔來.凌天和雷奧早就等在那裡.擋在它前進的路上.一人給了一劍。雷奧的個頭本來就大.死死堵住鴕鳥前進的道路.凌天則展開身法不斷在鳥身上增加傷痕.兩人合.很快引走怪物的仇恨.打怪進入按步就班的程序。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十五節
我們幾人之力,這頭鴕鳥沒能翻起什麼便浪花貢獻出成為我們的經驗。不過通過這一仗我們也算是摸清楚了,這頭駝鳥的實力已不在劍脊虎之下,我們對付一頭還沒有問題,對付兩頭就有些捉襟見肘,麻煩的是那裡可是有一群……-_-
「一點點來吧,希望他們的刷新速度不會太快。」
傑苦笑,指揮全隊慢慢向大道口移動。
卡路小心地一頭一頭怪往外引,我們從中午打到快天黑的時候,才總算把道口清理出來。這些怪有近戰的:鴕鳥、獅子、黑猩猩,也有遠戰類的:劍豬、青囂;還有會飛的:火翼鳥、寒鴉……讓我們大開眼界。迷路不用動手,看熱鬧看得眉飛色舞:
「嘿,這地界熱鬧啊,我還從來沒看到哪個地方能有這麼多種類的怪。它們呆一處還就不打架,真是世界和諧了,這怪也和諧啊。」
我沒好氣地頂他一句:
「你倒是看得高興,這麼新鮮那你不上去試試它們的深淺?」
「別,我可不屬於戰鬥人員,就不搶你們的經驗了。」
迷路忙討好地做投降狀。四人組看到我們笑鬧,也都笑起來。傑找到凌天,我聽他們商量著今晚的行程,傑的意思是想找個安全點的地方紮營,天亮再走——他擔心天晚了有些怪的能力會增強。凌天則不這麼看,我見他們有些小小的爭執,最後雙方各讓一步,決定繼續往前走,等走到怪能力變強之後再停下休息。
「大家休息好了就出發吧。我們爭取趕在天黑前多走一點。」
傑招呼著,我們順著大道向裡走。
通過路口之後,裡面的怪就沒那麼密集得寸步難行,只是仍然非常強,而且有越來越強的趨勢。好像我們現在對付的這頭青囂,就是頭和猴子長得很像地長臂怪獸,它的攻擊方式是凝結出冰團投擲出來。和前面遇到的青囂相比,這一頭塊頭大了近三分之一,並且投擲的速度快了許多,基本上沒有停頓。會同時投出六、七個冰團,滿地開花式攻擊。對付遠程怪最好的辦法就是近身攻擊,這誰都知道。為了讓三個近戰能近身,我和法師小姐費了不少力氣壓制青囂的火力。就這樣,他們還是挨了不少下才接近青囂。
如果你認為只要三人接近這怪物就沒什麼辦法了那可就錯了。這青囂長了那麼大的塊頭,皮也是很厚的,居然除了遠程手段之外近戰也有一手。我一個散射消掉襲向雷奧的三個冰團,馬上發現青囂的攻擊節奏有了變化。
「主人,它要發大招了!」
在一直注意著局勢地小白提醒下我也發現青囂的舉止古怪,忙喊:
「小心它的毛!」
青囂混身長毛無風自動。根根立起,轉眼像針一樣彈射出來。我的那一嗓子救了三個近戰一命。雷奧看看地上密密麻麻的小洞對我感激一笑,凌天則拔下紮在自己身上的毛針冷著臉一擺長劍又衝了上去。我對著遠近皆有招術的青囂一陣猛射,就怕它再發一次這毛針。好在青囂喘了口氣又開始凝冰團,大約那種招術也不是隨便可以發出來的。
為了不讓青囂的大招有出手機會,我和露西更加小心,輪流對它施壓,直到最近它被凌天幾人砍死也終究沒能再發一記針雨。
「吼,這傢伙可真難對付。」
雷奧用野蠻人特有的吼聲表達自己地激動,這算是我們到目
遇上的最厲害地一個怪。凌天默默平復著氣息走回從他的神色中看出激動。悄聲問:
—
「打得很爽吧?」
凌天眼底閃過一絲得意。輕輕抓一下我的手。卡路蹲在青囂旁邊收割獸皮,忽然叫起來:
「快來看,這裡有個東西。」
他高舉起手中青光閃爍的一顆寶石,眾人圍觀。露西驚歎:
「好漂亮!」
我想大約無論什麼樣的女人對寶石類物品都是沒什麼抵抗力的,她幾乎是從卡路手中搶過寶石,細細把玩。
「太美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顆的寶石,還有這種顏色,真是個奇跡。」
我左看右看,也沒覺得那寶石有她說的這麼誇張,大是大了點,比遊戲裡的屬性寶石大一倍以上,有一個成年女人的拳頭大小。青湛湛地顏色的確比較少見,但這是遊戲,只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到的,所以這寶石和普通地屬性寶石一樣也不過是一段程序而已,要論起用處,怕是還比不上那些屬性寶石,起碼人家還能提升裝備性能。
「這寶石有什麼用?」
迷路「不識好歹」地伸手想去拿那寶石,被露西一個眼刀殺回來。法師小姐一改溫柔文雅的大家閨秀形象,以捍衛自己所有物的決對強悍姿態拽著寶石:
「系統沒有給任何屬性說明,只有名字:獸結晶。隊長,這寶石怎麼分?」
我大汗,你都一臉死不鬆手地表情了,難道我們還敢把它分給別人嗎?果然,眾人一起搖頭,傑大手一揮:
「你拿走吧。」
露西笑得比陽光燦爛:
「太好了,謝謝你們。」
把寶石戀戀不捨地收進包裡,法師小姐又變身回高貴賢淑的樣子。我擦擦冷汗,想起遇到過的樂師心曲小姐,那也是個變臉比翻書快的人啊,難道這是所有女性生物的通用特技?實在讓人歎為觀止。
「好了,大家走吧。」
傑抬頭看天,太陽基本已看不見,只有一道餘光還在天邊徘徊。而我們所在的地方兩旁林木森森、幽影重重,無端端給人以陰寒之感。再向前,天越走越黑,路越來越暗,最後一絲光線沉沒時我們不得不點起火把。迷路的包裡裝備非常齊全,他給每個人都發上一支,照亮方圓幾十米的道路。在火光的映襯下林地看起來更加黑暗,連光芒都透不進半點。我們已有十幾分鐘沒有遇上怪了,跟前面的路途比起來平靜得有些不正常。我把火把交給肩上的小白,空出兩手一手握弓一手拿箭,打起全副精神戒備著。
「沙沙、沙沙——」
不知從什麼地方傳來細細的沙沙聲,我們的隊伍為之頓。卡路一直在前方五十米左右探道,這時他緊張地東張西望,身影晃了晃就溶入黑暗中。我心念一動,吩咐小白:
「火把丟了。」
小白手一鬆,火把掉到地上,被我一腳踩滅。與以同時,另外的幾人也做出同樣判斷,我們再次陷入沒有半點光線的漆黑,大家只能憑身體來感覺四周情況。
風吹過的聲音,枝葉輕響,剛才的沙沙聲像是幻覺一樣消失了。前面的卡路一直沒有傳回消息,時間一點點滑過,突然卡路一聲大叫:
「小心!」危險就在一瞬間來臨。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十六節
一道黑影從空中滑過,帶著風的尖嘯聲撲來。前面、右邊四處都有,我們竟在不知覺間走進了這群怪的包圍圈。
看不到怪的行動讓我們非常被動,現在只能依靠小白的神念來幫我確定目標。小白第一時間就放出神念,在怪物們出現的時候它報出一串方位,我根據它的提示射出幾支箭。說實話這種盲射實在太難了,我根本沒抱大的希望,只是下意識地進行攻擊,沒想到聽到兩聲鳥的痛叫,才知道原來我們是遇上了一群鳥。周圍傳來兵器相交的叮噹聲,他們也都和鳥群交上了手,我甚至聽到小黑低聲的咆哮,它大約是為了保護迷路,動手了。(動爪?)
有了小黑的保護,迷路的安全暫時不用擔心,當務之急是如何擺脫這種被圍困的局面。在一團黑暗中,敵暗我明是很危險的,可我們又不敢隨便點上火把怕成為集中攻擊的目標,那就只有想辦法另找光源。抽出一支火焰箭,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紅色的箭光劃過,一側大樹上爆起一團紅光,轟地一聲火星四散,照亮數米方圓。那一瞬間我看到了兩隻被照亮的黑影,其真面目原來是早前遇到過的寒鴉。寒鴉是群居生物,先前我們遇上的就是十頭寒鴉組成的一個小型鳥群。它們的羽翼非常鋒利,攻擊時就靠兩翼的尖羽來傷人,最麻煩的是這些東西會飛,一擊不中就會高高飛起,繞個***再來。這各無賴進攻法讓它們基本上立於不敗之地。我也想過飛到天上和它們打,可是在這裡能飛的只有我一個(四人組沒提到這方面的事情,計是不會吧。)。讓我一個人去對付一群,我自認沒這麼好的技術,逃跑還差不多。後來,還是露西發現這些鳥地弱點,才把它們打下來。而現在我們遇上的光憑聲音判斷就不下數十頭……要是死在這裡,也算是我們動氣不好吧。
老祖宗說得好啊,「避實就虛」,看到兩隻寒鴉紛紛閃避爆出的火星,我決定堅決貫徹這一思想,有弱點就不要放過。生死關頭我也顧不上藏私了。分身出現,戰紋上身,箭囊裡全部換上火焰箭這種對這些該死的鳥有先天優勢的箭支,一邊靠著小白的提示躲閃寒鴉們的利羽,一邊和分身一起發出道道紅光反擊。一時火光四起,兩個「我」的射速是相當驚人的,分身著力把圍攻我的寒鴉逼向一邊,我則專心在道旁地樹枝上放著火。我也想過如果能與露西合作,效率明顯更亮,魔法師。雖然不是主修火系的,可放也火來也堪稱一把好手。至少比我這半路出家的半調子強多了。奈何目前的情況是人人都自顧不暇,被寒鴉群一衝天知道那些人跑哪裡去了,使得我只能自己努力。
費了不少箭支,我終於在被這些黑漆漆的鳥殺成白光之前點燃一棵樹的樹冠。在黑夜中,這棵燃燒起來的大樹成了最好的驅散鴉群的「最後一塊淨土」,我展開身法衝到樹下站在火光之中,才算能喘口氣。與此同時,一直在保護我的分身卻耗盡最後一滴血,無聲地消溶在空氣中。我感到混身一軟,本就少了大半地血量再次縮水。這大約就是我讓分身「不正常消散」的代價吧。
趁著燃起地火光對寒鴉暫時性的一點威懾還在起作用,我一邊從包裡抓出幾顆補血丹吞下,然後用箭支援小黑,讓它保護迷路向這邊退過來。這一樹火光成為標識。半分鐘不到,我的同伴們也突破重重阻礙來到樹下。
凌天是拼著一身傷直闖過來的,他一到就站在了我身前。我們每次配合時站的那個位置。我手上的攻擊不敢斷,只好出聲提醒:
「先吃藥。」
凌天抓出一把藥丸看也不看就塞嘴裡,繼續揮著誅天破邪和飛到近處的寒鴉撕殺著。我用餘光瞄到他身上紅紅藍藍的顏色亂成一片,天知道他剛才吃了些什麼,不會出現藥物中毒吧?(笑)嗯,現在我還有心思想這些,是不是說明我的危機感還不夠呢?
露西和傑是被雷奧護著過來的,大個子地野蠻人全身都是傷痕,傑一路給他加頭血,以保證他不會半路倒下。露西則放出一個個火球,清開一條通道。會合之後,有了露西的幫助我們把迷路也接了過來,只有卡路還不見蹤影——他本來離我們的距離就遠,又是潛行狀態,誰都沒發現他跑到了哪裡,只希望不會有事吧。
「通數清楚有多有頭寒鴉?」
傑滿臉焦急,鴉群的攻擊越來越強烈,單這一樹火焰對它們地威懾力已遠遠不夠。特別是在我們會合之後,原本分別襲擊眾人的鴉群也會集到了一起,聲勢更加浩大,眼看越來越多的寒鴉闖入火樹地熱浪之內。
「這一群有二十七頭。」
這是小白剛才報給我的數字,該是不會錯,它比我們看得可清楚多了。傑沒有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他選擇相信我的判斷。當務之急該是決定是殺還是逃,傑很快做出決定:
「大家準備,戰士們組成防禦帶,不要讓黑鳥飛過來,法師和弓箭手一頭一頭擊殺,動作要快!」
傑用最快的速度給凌天與雷奧加上「石膚、活力」等增益屬性,又全力保持他們的血量。有了兩名戰士的保護,再加上我們背後的火樹終究還是為我們擋住一個方向,把鴉群的圍攻變成了正面迎擊,比起剛才算是好了很多。我和露西二話不說開始集中火力一頭頭轟殺寒鴉。
火焰箭飛速射出,扎入一頭寒鴉的體內,緊跟在後的是三隻烏鐵箭。被火焰箭破防的寒鴉挨了記三連射悲鳴一聲,轉頭剛想跑,就被鮮紅的大火球正中背心,成了一團火鳥掉到地上,掙兩下死了。這是我和露西幹掉的第四頭寒鴉,如果真能一直這樣打下去,也許我們真的有把鴉群一頭頭消滅的時候。不過現實是我的火焰只有寥寥數只,法師小姐也早就氣喘吁吁累得不行。要是沒有了大火球和火焰箭這兩種對付寒鴉的利器,想要殺掉它們根本是白日做夢。
難道真的絕望了?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十七節
力越來越大,看得出大家都在咬牙堅持。我的戰紋去,體內的靈力基本見底,現在全靠吃藥維持(……某些不太CJ滴人,不要想歪了啊)。
「法師,火球別斷!」
野蠻人大喊著,露西的大火球威力一減他就遭殃,被三頭寒鴉同時圍攻的滋味可不好受。我抽箭側頭正好看到露西一臉苦笑,她的法杖支在地上,半個身子都壓在上面還顯得搖搖欲墜,也真的是盡力了。聽到雷奧的喊聲,她又免強放出一個火球,無論大小還是亮度都完全不能和剛開始時相比,聊勝於無罷了。
沒有了法師強有力的打擊,不但是野蠻人情況危急,凌天的情況也同樣急轉直下。我看到他左手上老長的一道口子鮮血直冒心裡急,感覺到體內的靈力回復了一點點,我馬上抽箭準備發一道三連射先給凌天解了燃眉之急。手伸入箭囊裡一摸,我愣住,抓過箭囊發現裡面真的只有一支箭,帶表高熱的暗紅花紋現在看起來竟讓我覺得冷--這是最後一支火焰箭,沒有了它們我對寒鴉的殺傷力會下降一大截,怎麼辦?真的要坐以待斃了嗎?還是……逃跑的念頭在我腦中一閃而過,又被我壓了下去,現在還不是時候。要是真的山窮水盡了,說不得我也只好帶上凌天飛走再說。以飛舟的速度,寒鴉們不一定能追得上。就是不知到時候我還有沒有那麼多靈力來啟動飛舟。
一溜火星越過兩個近戰的防禦線扎進凌天身前一隻寒鴉的身體,隨著火光炸開,寒鴉橫飛出好遠,「哇哇」叫著歪歪斜斜地下降到地面,在地上撲騰著。這一箭沒能殺得了它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在計算中這頭寒鴉的血量並不太多中一支火焰箭不該還有餘血,看來我的體力也降到底限了,攻擊力才會下降。
現在怎麼辦呢?我用烏鐵箭一箭箭射著,明顯能感覺到攻擊力大不如前,對寒鴉們來說比撓癢強不了多少。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只聽旁邊有人輕喝一聲,露西竟然長高了一大截。我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才發現她不是長高了,而是浮了起來,全身被一個光圈環繞著,藍色長髮在身後飛舞,背後有兩條模糊的光帶飄動。這個樣子。算是變身吧,露西的種族技能?我這才想起這西方四人組也都是頂尖的玩家,通到達通道地中間肯定也是闖過了百級大關轉了種族的,就像那個野蠻人獲得了常人不可能有的強大防禦和變態力量一樣,另外三人應該也都有各自的壓箱底絕招。只是不知是什麼。露西現在變身,想來也是被逼得沒了辦法,真的要拚命了。
只見露西變身之後跟吃了興奮劑一樣,精神一下子就來了,揮手就是一串小火球,分襲近處數只寒鴉。這些火球並沒有打中,而是在兩名近戰身前又布下一道防線逼開寒鴉,讓兩人能喘口氣。也給傑一些時間分別給他們補上全套增益。然後露西又是兩個大火球甩出去,同時找上最前面那頭寒鴉。我不知道她這種勇猛的狀態能維持多久,通常來說一個技能威力越大受的限制也就越多。就像我地分身術就只有二十分鐘,戰紋一天也只能使用半個小時。如果露西這個技能和分身術是同種類的技能,那麼最多應該也不會超過這個時間。
「我只有十分鐘,你們配合我。」
果然,露西馬上就喊出來。十分鐘。如果她能保持這種無敵狀態那說不定也夠了。我眼前一亮,想到一個沒用過的技能。抓出手鐲裡還沒來得及進行最後加工的木箭和幾個裝有火元素精華的小瓶,一把木箭與幾個小瓶中地精華同時融合。這是我的制箭術升到高級後出現的新技能「批量加工」。只能製作初級箭支,勝在出產的速度極快。不到一分鐘,我手頭多了一大把紅艷艷的初級火系魔法箭。這些箭支的威力和中級箭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但我也只求能破防而已。反正是跟在法師的火球後面追加傷害值,要是能打出同系的傷害疊加就更好了。
有了露西地超常發揮,凌天馬上改變了打法。野蠻人雷奧仍然是我們最強大堅實的防線,但是凌天已從防守角色轉為輔助進攻。他專挑被露西攻擊過的寒鴉下手,緊跟火球切入,有時還會與我地箭矢同時打擊造成傷害。露西的大火球跟下雨一樣一串串地放出來,偶爾還會打出一道火牆、火龍之類的,再加上凌天的加入,攻擊力大大提升,我們消滅寒鴉的速度越來越快。
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露西地「瘋狂」之下,寒鴉群在這十分鐘內算是倒了大霉了。本來我們努力了那麼久都還有近十五、六頭寒鴉在橫衝直撞張牙舞爪,通過這十分鐘的「大屠殺」之後,就只剩下三頭驚慌失措地在場中亂飛。它們不知逃跑,但也瞭解了露西的厲害,面對撲天蓋地地火球這三頭寒鴉像是嚇傻了一樣一會兒攻擊這邊一會兒又飛到那邊,全無目的。
眼看勝利在望,大家臉上終於有了絲笑容。這時露西的時間到了。她搖搖晃晃飄下地,用法杖支在地面撐住發軟的身體,所有的光芒都從她身上退去,整個人一下子安暗淡下來。她蒼白著臉一笑,說:
「後面就交給你們了,祝大家好運。這顆寶石你們後面也許還用得上,收好吧。」
她拿出先前得到的青色寶石丟給傑,然後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天際。我們難掩驚訝,雷奧狂喊一聲,發瘋一樣衝上去砍殺著最後的寒鴉。在我和凌天的幫助下我們三人很快把剩下的寒鴉解決掉。最後一隻寒鴉落地時我抓住傑張嘴就問:
「露西怎麼了?」
傑茫然地看我,他第一次聽到我跟他說話,完全沒聽懂,我才想起自己說的是中文。還好傑很快反應過來,做了幾個動作,大約是調整了翻譯系統,然後問:
「有什麼事嗎?」
「露西是怎麼回事?」
我又問一次,迷路和凌天也看過來,傑歎氣說:
「她那個技能是要用生命做為代價的,現在露西已經回我們的主城去了,大約正在復活神殿接受洗禮。」
原來如此,難怕這個技能如此強大,露西在那十分鐘裡就像是法神附身,我就說嘛,越強大的技能代價也越大。這麼說,這一次是那位法師小姐用自己的生命救了我們。哪怕這遊戲裡並不會真的死亡,但我想通常也不會有太多人肯這麼做,這讓我對那位女法師的好感陡然增長。
寒鴉群終於被消滅了,我們也僥倖活下來。掉下來的路,還不知有多少危險,大家抓緊難得的喘息之機休息恢復著,黑暗的前方路途茫茫,真不知我們還能走多遠。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十八節
由於露西的自我犧牲,總算保全了我們大部隊。戰後清理,所有打出來的材料、裝備都讓傑收起來給我們的法師小姐帶回去,聊以補償她死亡一次所受的損失。在寒鴉群的殘骸中,我們又找到一顆黑色的獸結晶,和露西留下的那顆藍色寶石同樣大小、形狀。也許正如露西所說,這東西在前面的路途中想必是有大用的,可我們真的能走到用上它們的那個地方嗎?我半點信心都沒有。一共七個人,六個戰力,現在失蹤一個回城一個,剩下四個人的消耗也不小,再向前走要是又遇上寒鴉群或是它們一樣難對付的傢伙,可沒有第二個露西來救場。
各自整理了一下物品,大家圍坐成一個圈,商量下一步行動。
「還向前走嗎?」
傑提出的問題是我們當前必須決定的第一大難題。走,前路未知太過凶險,很可能下一次和怪相遇就是團滅的結局;不走,又心有不甘,我們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連裡面是什麼都沒有看到就打了退堂鼓,怕是這裡沒人能想得通。
大家都沉默著,沒人搭話。傑輕歎口氣,他這個隊長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我扭頭看向迷路,由於有小黑的一力保護又一直躲在我們後面,他反而是在場眾人中看起來情況最好的。
「迷路,我們走了多遠了?」
迷路打架幫不上忙,一談到他的專業作用倒是極大。他飛快鋪開一張大地圖,上面的墨跡未乾,明顯是剛剛畫成。
「這張地圖我是根據我們走過的道路和傑他們所描述的小路地情況來畫的,有一部分是我的猜測。不一定準確,只能做一個參考。」
我一看,圖上果然還有大片空白。畫得最精細地就是正中間的一條大道和右側一條彎曲小路。小路很長,幾乎貫穿整條谷地。而我們所走過地正中大道則非常短。相比起來連小路的四分之一都不到,前面一大片都是未知區域。
「現在我們在這裡,根據我們所走過的方位和道路的情況來看,如果那座遺跡在谷地中部,那麼我們最少得走到這個位置才能看到它。而現在我們幾乎一半都沒有走到。當然。這只是我的推論,不過我綜合了很多因素,相信正確率應該在60%以上。」
迷路地話告訴了我們一個嚴峻的現實,也幫傑下定決心:
「目前看來,單憑我們幾個人想闖過去是不太可能的了。這裡沒有一個人的戰力完整,而且少了法師這個大火力輸出的職業,前面的怪要怎麼打我都沒法想。我提意退回去,等下一次準備充分之後再來。」傑的臉上難掩失望,歎道:
「也許我們先前都想得太簡單了。這條路和我們走過的小道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
傑地決定理智上我們都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可真正要這麼做的時候心中難免還是會有些疙瘩。特別是凌天這樣殺性上頭就什麼都不顧地人,不知道他會不會反對?我拿眼看凌天。才發現這小子正魂遊天外,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凌天。」
我用手裡木箭戳他的手臂。凌天回過神來:
「啊?怎麼了?」
「傑說想退回去。你覺得怎麼樣?」
「哦。這是肯定地啊,我們這種樣子再向裡面走不是自己找死嗎。」
嘿。沒想到這人也會有理智冷靜地時候嘛。我眉稍一揚,凌天斜我一眼:
「你這什麼表情,不會以為我是明知道去不得也非得跑過去找死的笨蛋吧?」
「當然不是。」
我否認著,呵呵,還好沒把心裡頭想地那些話說出來,不然他要是知道我這麼看他還不給氣死。
大家如果都不反對,那我們整理一下就往回走吧.希望在回程路上還會運氣太差,又遇到那些難對付的怪.
傑拍拍一直埋頭擦著雙手大劍的野蠻人,他看起來真的是很不甘心.
大約休息了十分鐘,我們整理物品,掉頭踏上歸路.天仍然那麼黑,我們也不敢在原地久呆,萬一再刷一群新的寒鴉出來,才真的是哭都來不及了.
火把已經不敢打,怕再引來別的怪,我們全靠小白指路,摸黑走著.突然小白對左側吱了兩聲我立刻滿弓指向那個方向:
有東西!
聽到我的示警聲,凌天和雷奧立刻搶過來擋在我前面,傑的法杖一揮三道光圈分別落到我們身上.
別動別動,是我!
卡路?
熟悉的聲音讓大家一愣,傑打燃一個火折子,看到卡路從草叢中鑽出來.
你跑到哪裡去了?我們還以為你被寒鴉送回去了.
傑欣喜,雷奧更是直接上去給了卡路一個熊抱.
行了行了,你快勒死我了
卡路把腦袋從雷奧的胸膛裡拔出來,呼哧呼哧喘著氣:
我沒被怪物殺死都會被你這個野蠻人害死.
雷奧呵呵一笑,傑忙問道:
你是怎麼躲過去的?寒鴉沒有圍攻你嗎?
怎麼沒有,我差點就死在它們爪子下.
卡路一臉後怕,說:
不過我運氣好,本來我的位置就在包圍圈邊沿,大部分寒鴉都衝你們去了,來追我的很少你們這邊點火的時候我看到了,可是憑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通過寒鴉群,只好另想辦法.有兩頭該死的鳥一直追著我不放,我就引著它們在林子裡繞***.一般來說有一種強大怪群的地方都不會有別的怪物出現,結果給我賭對了,而且我還發現了一個好地方.
卡路得意著,我苦笑,結果我們當靶子殺怪累死累活,他卻偷了個空子逍遙得很.
什麼地方讓你這麼高興,不要說你找到了通向遺跡的捷徑.
傑開著玩笑,卡路頭一揚:
不是捷徑不過也差不了多少.想不想看看?那邊沒什麼怪,還挺太平.
真的有捷徑?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雷奧一馬掌拍到卡路肩上:
還等什麼,快帶路啊,我們去看看.
卡路嘿嘿笑著引我們走進樹林。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十九節
卡路帶的路根本就是在樹根草籐裡穿行,有時需要四肢並用,有時還得學猿猴抓著籐蔓蕩上一段,也真難為他這樣繞來繞去居然還能分得清方向。如他所說,這片林地大約是寒鴉的領地,並沒有別的怪物出現,約二十幾分鐘之後我們無驚無險地來到他所說的地方。
「到了,大家小心腳下。」
卡路扒開一叢半人高的野草,露出下面一個小小的洞口。這樣的情景讓我頗感熟悉,不由低聲笑道:
「這小子不會是逃跑的時候慌不擇路,不小心掉進去的吧。」
「我在被那兩頭該死的寒鴉追的時候一腳踩空,還以為自己死定了,誰知下去才發現下面另有一片天地。」
卡路有些得意地介紹著他的「好運」,我愣了愣,不會吧,真的是摔出來的?這也太巧了。
進入洞口,下面是一個小小的只容一人站立的平台,四周漆黑一片不能視物。三面給人閉塞之感,只有一面有空氣流動,這邊應該就是入口。不過奇怪的是先前進來的野蠻人半點聲音都沒有,他不可能這麼幾秒鐘就跑遠了吧。我疑惑地向著唯一可以行走的方向踏出一步,一股拉力猛地把我向下拽,我瞬間失去平衡倒下。由於事出突然,我驚叫一聲,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聲音並沒有傳入耳中,好像突然失聲一樣。還好的是我倒下後並沒有掉入深坑,而是順著一個下行斜坡飛速下滑,這樣我至少不用擔心在自己「又聾又啞」的時候就某名其妙摔死了。
下滑約有半分鐘,我在半路上努力調整了自己頭下腳上的不利姿勢,得以順利著陸。落地之後腳下的觸感軟綿綿地。不像平常的地面那麼堅實,而且凹凸不平。隨著一聲悶哼,「地面」顫動起來。我忙向旁邊一跳。心想:
「壞了。」
一個高大的黑影從我剛才站立地位置爬起來,嘴裡嘟嚨著。有金屬劃過地面。
「這個見鬼的地方,該死地卡路也不提醒一聲。」
野蠻人的大嗓門至使他已是小聲說話,我也仍然聽得一清二楚。小小地汗顏了一下,趁著雷奧還沒有發覺有人把他當了軟墊,我忙叉開話題:
「雷奧。知道怎麼走嗎?」
「嗯?」
雷奧的手在身前輕點幾下,才說:
「是悠吧?你說什麼?」
「你知道接下來怎麼走嗎?」
「不知道,卡路那小子什麼也沒說。」
我想也是。這時,又有一人從上面滑下來,緊接著又是一人,倒數第二個下來的時候我一眼認出那是凌天。凌天下來之後,最後的就是卡路。這傢伙一路哈哈大笑著坐滑梯一樣滑出來,還故意模仿出「彭彭」地撞擊聲。
「嘿,大家。怎麼樣?這個越長滑梯刺激吧?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可是被嚇了好大一跳。」
雷奧悶聲說:
「你是故意要嚇我們是吧?」
他摸摸頭,我暗笑,這傢伙剛才下來的時候被撞昏了。頭上肯定老大一個包。卡路嘻笑著,對雷奧的怒氣半點也不放在眼裡。他摸出個火折子。一晃點燃。並用一種誇張的語調唱道:
「歡迎各位來到水晶通道。」
火折子那一點光源在我們適應了黑暗的眼中突然亮得刺目,反射性地閉上眼好一會兒才睜開。發現周圍大亮。卡路所說的「水晶通道」有些誇張,卻也不無道理:整條方型通道的壁上散佈著無數拳頭大小的水晶,卡路手中火折地那一點光映在水晶上被放大了好幾倍,從一塊水晶折射到另一塊,相互輝映著讓通道完全亮了起來。
「大家走吧,這一路上沒什麼危險,就是有幾個地方不太好走,小心不要走錯了。」
在熠熠生輝的通道中前進了約十分鐘,我瞭解到什麼叫「不太好走」。這是我們遇上的第一道關卡,五十米長地深坑下佈滿尖刀,全部刀尖向上寒光閃閃地等著我們掉下去。而正上方也不太平,許多三角形的尖錐懸掛在頂上,長短不上,長得幾乎能和地平相接,短地也只留下一人高地位置。其中對應著這些零散的短錐在下方還安有可以供人踏腳地石樁,分佈得亂七八糟,必須小心謹慎才不會踩空。
「踩石樁過去就可以了,就是要小心一點,別掉下去。」
卡路不愧是盜賊,身手之靈活,沒見怎麼停頓一溜煙就過去了,站在對面衝我們招手。我聳聳肩,跟著跳過也沒花多少時間,凌天的身手更不用擔心,連迷路都過得輕鬆無比。讓我們擔心的不過是雷奧和傑。雷奧塊頭太大,又是血牛型戰士,做這種靈巧的事明顯不是他的專長。傑身為牧師,自然也不會精通體術。還好這裡的石樁雖然難走,可只要小心一點還不是特別難以通過,他們費了些工功夫也算是有驚無險。
如此我們又通過幾道關卡,什麼鐵索滑道、火海獨舟之類的,都是些比較驚險但花點時間就可以通過的地方。最後來到一道大門前。
大門連接在一排鐵製的欄杆上,由一整塊巨大的黑色岩石製成,上面雕刻有很多種怪獸的圖案,每一隻怪獸都是面目猙獰,大張著口欲擇人而食。我細數了數,一共十二種。「這道門我沒看明白怎麼開,不過我們可以從這些欄杆看過去。你們看看那後面是什麼。」
卡路興奮地一指欄杆背後,我湊過去一看,才發現這後面另有乾坤。
那是一片比這邊寬廣得多也高大得多的平地,延伸出去不知有多遠。用盡目力可以看到盡頭處是一片建築物,房舍屋宇、高台長街,儼然一座小小的城市。只是這座城市全無生看,沒有半個人影,連只動物的影子都看不到,遠望起來灰撲撲一片,像是早已被遺棄的空城。
「那是一座城?這就是遺跡嗎?」
傑呆呆地看著,在決望之後突然到達目的地的可能讓他沒能反應過來。迷路搖著頭大潑冷水:
「從位置上來看不是。這個地方雖然是在前往遺跡的方向上,不過我們根本沒有走出那麼遠。」
「那就是說這裡是另外一座地下城?」
卡路看起來很興奮,迷路兩手一攤:
「我又沒進去過怎麼知道。但是按道理來說一片區域內是不會修兩座城市的,不過這是遊戲,也許也有這個可能吧。」
卡路呵呵笑著,傑收回癡癡望向地下城的目光,歎息道:
「要是能進去就好了。」
「你就別想了,我們不可能進得去的。」「為什麼?」
我指著那道大門說:
「你們沒發現嗎,這門上有十二種怪獸圖,其中就有青囂和寒鴉。傑,把那兩顆獸結晶給我。」
傑遞過兩顆寶石,我把它們分別安放到青囂和寒鴉獸圖大張的嘴中,兩張嘴慢慢合攏,猙獰的獸頭竟緩慢閉上眼睛,看起來平靜了很多。
「看,這就是鑰匙,我們還要打十顆寶石才可以。」
眾人無語,傑垂頭喪氣地擺手:
「走吧,沒什麼好看的了。卡路,你怎麼上去的?」
「哦,就在進來的地方還有梯子,不過只能從裡面打開,出得去進不來。」
無言地回望一眼那座可望不可及的古城,我們意闌興珊地踏上歸路。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二十節
鑽回地面,我們運氣好了很多,沒多久就走回谷道入口,這時天色已微亮,一夜過去了。
經過前一天的清洗,這裡的怪還沒有完全刷回來,我們從一些怪分佈的縫隙中溜過,實在過不了的才出手擊殺,這樣一來沒用多少時間就回到出發的谷口。
由於有了一座破不了的遺跡橫在面前,我們誰都沒有了再向前走的興趣。和凌天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回去召點人手來探索一下遺跡比較好。和我們一樣,傑和雷奧、卡路對於前往東方的旅途也有了推後的打量,他們的目標明顯也是那座遺跡。兩隊人馬相互道別之時都心知肚明地一笑,大有互相比比的意思。對於這幾個偶然遇上的西方玩家我和凌天都挺有好感,無論是操作精準指揮合理的傑還是力量強大血厚防高的野蠻人或是引怪技術一流的盜賊,都是不錯的合作者,再加上法師露西對我們算得上有「救命之恩」,更讓我好感大升。因此在分手之時大家也不無來一場友誼賽,在遺跡中再會的意味。
和傑他們互加好友之後分了手,我們各自向著來路前進。其實如果不是我們必須回去補充物品,完全可以在原地等著後援們自己過來。現在不得已,只好親自再跑一次。
回城點自然是在自己家,無論是到望仙城還是東龍城,都是比較好的大型補給點,可以滿足我各種需求。在出門之前,我和凌天還先做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找人。一想到那條道路上怪物的強大和可怕,我們知道單單幾個人是肯定不行的。我和凌天各自出面,分別約出自己熟識地能和我們配合的高手。
我頭一個找上的自然是支影。那小子還欠我老大一個人情。難不成還敢跟我說不?我知道這小子最近肯定在為他那個「天地之精華」傷腦筋,果然,傳音那頭地支影對於我所說的大陸通道興趣並不是很大。如果不是我出面拉他,怕是說不了三句他就得掛了。我也不怪他。任何一個弓箭手拿到大名頂頂地落日箭不能用,都會著急上火的,要擱我身上,怕是比他還脾氣大。但是這並不能構成他逃避我「召喚」的理由,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也不要他湧泉了,給我當一回打手總還是可以的。支影對於我的堅持鬥爭半天,終於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有了這一強力打手,再加上同樣欠我人情地老道和心曲兩位好同志,我也算拉出半支冒險隊。再加上凌天叫來的幾個昔日同伴(手下?),一群由結丹修士和魔體初成的魔族組成的冒險隊正式成立。初步看起來這個小隊職業搭配還是比較完整的,個人實力都還是比較深厚的,我對其的生存戰鬥能力挺有信心,再經過通道一路上的磨合。這次應該能到得了那遺跡了吧。再不濟我們打齊了十二顆獸結晶,去看看那座地下城也不錯。
最終確定的遺跡探索隊一共九人,兩名樂師:心曲、戰歌;一名刺客:森;兩個弓箭手:我和支影;一個馭獸師:沉默;一名劍士:凌天;一個道士:老道;當然最就還有必不可少地尋路專家迷路同志。六大職業齊全。這一回生存能力應該強了很多。確定好人員,我們分頭去做準備。做任務的把任務完成、打裝備的把裝備打好。全員到我家集合。
「凌天,這是我要地東西。你幫我買回來。我要做點箭,就不去了。」
我列出長長一份物品單交給凌天,看他出門後開始忙著制做魔法箭。中級魔法箭是必要的消耗品,自然要大量準備,而高級魔法箭也是在關係時刻救命地東西,肯定也不能放過。我手頭地魔法箭幾乎已經消耗一空,全都得從頭做,大工程啊。
滿地的各系元素和成捆木箭在我手中變成一支支顏色各異地魔法箭,被分門另類收起來。因為知道前路凶險,我已經有把魔法箭當成常用箭支的打算。而高級魔法箭,我手頭的高級木材並不多,我的高級制箭術熟練度也不高,最後只製成三支火焰箭、兩隻風翼箭和一支寒冰箭。加上我僅剩的兩支從精靈森林帶回來的沉泥箭,一共也不過八支高級箭支,得算著用了。
「小悠,做好了就休息一下,他們馬上要過來了。」
凌天說著發過來交易信息,大批烏鐵箭和藥品進入我的物品欄裡,加上原本就裝在裡面的魔法箭把手鐲填了大半滿。我正琢磨著是不是把剩下的格子清一清再裝些補給進去,這時門口響起敲門聲,凌天打開門,支影幾人魚貫走進來。
「你們來得倒巧,剛好我們也才準備完。」
我笑著迎上去,數數人,發現少了兩個:
「凌天,沉默和戰歌呢?」
「他們本來就是在通道裡,我讓他們到浮巖城就近補給,然後在那裡等我們。」
「浮巖城開放了?」
「嗯,剛才我出去的時候聯繫過他們,嘉峪關和浮巖城都開放了補給點,現在很多人往那邊走。所以我們要快一點,不然說不定就被別人搶先了。」
「這我倒不擔心。先不說那通道裡路徑錯綜複雜,如果沒有迷路這樣的尋路專家引領極容易迷失方向,而且就算他們到得了那座山谷,沒有充分準備也會被裡頭的怪給殺回來。除非像我們這樣知道內情,否則不是團滅就只能撤退。等一下迷路回來把地圖給大家講講,我們就出發。」
正說著,迷路就進來了:
「我來了。快,我把地圖整理了一下,給你們一人一份。」
迷路的地圖非常詳盡,從萊城起到遺跡山谷為止,我們所走過的地方全部都有明確的路線圖,並標注出附近出沒的怪群等級及其攻擊特點。這樣一張地圖現在市面上根本有價無市,迷路也算是講義氣,知道我們要去探索遺跡,就沒有把它賣出去,讓我們少了許多竟爭對手。
「大家,準備好了嗎?」
我高聲問,眾人哄笑著應聲,一行人騎著各種高級座騎衝向東龍的傳送陣。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二十一節
早就跟荊棘打好招呼,她對我們開放了嘉關的傳送接傳送到嘉關。在城門口接到沉默和戰歌,一個還是惜言如金,另一個仍然傻呵呵一臉憨笑。從嘉關的傳送陣出發,我們又傳送到浮巖城,中途節省了不少時間。
暗夜在浮巖城的傳送陣邊上迎接我們,我先是道謝:
「暗夜,讓你幫我們開傳送,謝了。」
「我們是什麼關係,說這個幹什麼。而且你也是這裡的一份子吧。」
暗夜笑著拍拍我的肩,又和一行人分別打了招呼,引著大家向北城門走。路上小聲問我:
「悠然,你們這是有大發現?」
「你知道什麼了?」
「這麼多人無一弱手,我還看不出來?你們要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肯定不會弄出這麼大的陣勢。不能透露點?」
「那可不行,你又沒給我好處。」
「別這樣,我們可是好兄弟,就透露一點點?」
我搖頭,這種事情可沒商量。暗夜明顯不死心,眼睛一轉,又湊了上來:
「要不這樣好了,我看你們隊伍裡遠戰職業多,近戰只有凌天一個,我再給你們找個劍士一起去,也好幫凌天分擔一下?」
「暗夜,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我歎道,凌天轉頭說:
「讓他來吧。」
我很意外凌天會答應。也許他也覺得我們地近戰少了點?無奈我只好答應暗夜:
「那你讓樂天派來。別人我還看不上。」
「行,聽你的。」
「先說好,他來只能代表他自己,跟你們東龍可沒關係。」
「行,你說什麼是什麼。」
暗夜樂呵呵地,好像佔了多大便宜。不過事實上他的確也是佔了便宜,跟我們走這一趟,得為他們以後省多少事啊。
樂天派來得很快,聽說有新的遺跡等著開發,他比誰都積極。這小子從來就是個自來熟。混進隊伍裡沒多久,便和大家打得火熱。特別是對凌天,他更是使出混身解數結交。凌天對同為劍士的樂天派並不是很感興趣東龍能讓他感興趣的劍士怕就只有那一位了,這讓樂天派許多「媚眼」都投到了空處,徒歎奈何。
浮巖城外的鐵索通道和我們第一次來時已完全不同。原本的那根粗鐵索上出現一道灰色光幕,彎成一個圓形通道,沿鐵索伸向雲霧茫茫的對岸。走在裡面,幾乎感覺不到風的阻力,只要自己把握好不掉下鐵索就可以安全通過。當然,如果在鐵索上遇到了對面來人。自然就要考驗玩家自己地本事,所以要進出浮巖城還是需要些實力的。
由於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再加上我們抄近路直接傳送到浮巖城省了很大一段路,所以第二次來到遺跡谷時我們仍然走在大部分玩家前頭。
到達谷口時。我發現有少數玩家先我們一步到達,正在和道口的怪撕殺。看他們大部分都選擇了小道入口突破,就知道肯定是在大道口被嚇了回來或是吃了虧的。也有人不信邪正在挑戰大道入口,打得也是狼狽得很。
「不錯啊,這一回有人幫我們清了些怪,就可以不用這麼費力了。」
我樂呵呵地說。
我們這一支兵強馬壯的隊伍出現,很吸引了些人的眼球。而且我們有備而來。大家事先便瞭解過每種怪的攻擊方式和弱點,因而直接就挑上了大道口的入口怪,沒花多少時間就引出來打掉不少。這種高效率自然是極醒目的,我發現有幾支隊伍地玩家慢慢向我們靠了過來,也不知是打算跟著撿點便宜還是參考一下我們的打法。如果是來取經的,我倒是歡迎他們學習,如果是想撿便宜地那種,哼哼,裡頭的怪們會讓這些人知道什麼叫天上不會掉餡餅。
這一次清理比前一次來速度快了許多。一是我們有了經驗,二是前面已有一些玩家幫我們吸引了一部分怪的視線。沒過多久我們就進入通道內部。仍然和前一次一樣。進來之後所遇到的怪比入口處的還要強大,每一頭都要費我們不少精神。向前走了沒多久。
我們就接連遇到三頭怪物襲擊。饒是準備充足,這些硬骨頭啃下來也覺得累。在迷路的指引下,我們再一次來到上回遇到青囂的地方。這回同樣是青囂,但比起上一回地青囂要小了很多,也不如上次那麼強,打爆之後並沒有在它身上發現獸結晶,我們認定這些怪並不是每回都能遇上有結晶的大怪。
就在我們和這頭青囂糾纏的時候,有一隊玩家終於選擇超過了我們,跑到前頭去了。看到他們過去,我和凌天同時露出詭異的笑容。樂天派著急地說:
「嘿,這些人怎麼這樣,我們幫他們開了路,他們倒跑得比我們還快了。」
「東龍的小子,聽你這話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新來的菜鳥呢。這遊戲啊,本來就是這樣子的,大道朝天各走一邊,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哪能管得了別人過不過。」
老道怪腔怪調地說著,揮出一道火符了結了青囂最後一絲血。樂天派叫著:
「那我們還不去追?萬一讓他們搶了先怎麼辦?」
「哎呀,樂少俠,你擔心什麼。看悠然那個小壞蛋地表情就知道,笑得那麼陰險,那些人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啦。」
我打了個寒戰,走開兩步遠離心曲那個女人,那種語調實在太可怕了,每次聽我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
「悠然,前面還有強怪嗎?」
樂天派不依不饒地追著我問,我還沒回話,就聽前方有怪叫聲傳來。
「喏,聽聲音就知道了。」
樂天派吐吐舌頭,小聲問:
「那怪很厲害?看那幾個傢伙也不是很弱地啊。」
何止是強?那些傢伙可是差點就讓我們團滅。這一回有了幾個倒霉蛋先去幫我們捅了馬蜂窩,不知是不是會好過點。
「大家小心,前面是寒鴉地地盤。這種怪群居並且會飛,弱點是比較怕火。」迷路介紹著寒鴉的特性,我們摸到寒鴉地地盤邊。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二十二節
一批過來的玩家果然是受到了寒鴉群襲擊。比較幸氣還亮,不至於在黑暗中敵暗我明光挨打。
不過看他們並不明白寒鴉的弱點,很多攻擊都做了白工,場面一團混亂。
「哈,這些寒鴉厲害啊。」
樂天派小聲嚷嚷著,頗有些幸災樂禍地看那幾個玩家好戲。
「別看了,幹活吧。」
我給支影遞個眼色,我們兩同時舉箭,同樣的烏鐵劍同樣的三連射,擊中同一頭寒鴉。那寒鴉處於寒鴉群最外圍,本就沒有受到那幾人的多少攻擊,仇恨很容易引了過來。幾乎是立刻,寒鴉轉過凶狠的目光投向我們,兩翼一展,速飛過來。
寒鴉做為群居動物,當它們發起群體攻擊時讓人眼花繚亂難於應付,可如果只有一頭,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它的攻擊比起前面我們遇到過的青囂等怪獸差了不少。有前面一隊玩家幫我們吸引寒鴉們的注意,我們輕輕鬆鬆一頭一頭引過來打,和上一次生死一線的情況天差地別。
當了誘餌的玩家自然是不服氣的,可這種情況又能怪誰呢?要不是他們先想撿我們的便宜,自然不會遇上這種事情。我就說,真以為這通道如此簡單?有膽子往裡面闖就要把真本事拿出來,否則還是早早回家呆著的好。
那幾個玩家倒也硬氣,看到我們一頭頭往外引也不亂嚷。直接圍成一個***採取了死守類地打法。這樣的反應讓我對他們的評價倒提高了一線,至少這能讓他們堅持得久一些。要是真能等到我們把寒鴉殺光,我也不介意順便救他們一命。
殺到最後,我們隊伍裡好幾個人都對那幾個玩家的耐性頗有些佩服起來——他們硬生生挺到我們的戰鬥結束,死了兩個人,還有四個活了下來。即使是對他們先前佔我們便宜很不滿的樂天派,這回也不說什麼了,兩隊人分坐兩邊休整。
我們的戰鬥損耗很小,沒多久就收拾好現場。這一批寒鴉和我們前一次遇到的寒鴉相比數量要少一些,又不是在黑夜。實力也要差一點,我就猜可能不會找到獸結晶,結果的確如此。這讓我聯想到在地下城大門處被吞掉的那兩顆獸結晶,或許打出過一次地獸結晶就不會再出現?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越過還坐在地上喘息的四個玩家,我們向著未知的道路走去。越往裡走就越難,但是無相信這一次我們有備而來,一定能見到遺跡的真面目。
「喂,等一等。」
四個玩家中的劍士站了起來,叫住我們。
「我這人不想欠別人人情,這個東西給你們。」
他丟過來一個紅色的小球。被走在最後的迷路接到。迷路看看手裡的東西,報出屬性:
「火系內丹,五階。」
好東西啊。現在市面上三階以上的內丹都非常少,否則我也用不著讓東龍去幫小白找升階用的內丹,這顆五階地可算是一個小極品了。
「怎麼辦?」
迷路舉著內丹問凌天,他是我們這次的隊長。凌天用詢問的目光掃視一圈,老道聳聳肩:
「我有一顆內丹,拿它用處不大。」
「那就給我吧。」
支影伸手取過內丹,看看它地成色。苦笑一下收起來。
「走吧。」
內丹分配好,凌天決定不再耽誤時間,領頭向裡走。
寒鴉的領地之後,道路就越來越荒蕪,前面還算平坦的大道到了這裡野草叢生,幾
面都遮掩起來。相對的,兩旁的植物也越發高大,的風貌。
「大家小心,左邊前方有一群鴕鳥。正在向這邊過來。」
森突然出現在隊伍的前方,提醒著我們。他地肩上坐著小白。讓森帶上小白到前面探路。大大加強了我們預知敵情的能力。接到森的報信,我們潛伏下來。等著鴕鳥群經過。遠遠地,就看到一頭巨大的鴕鳥帶著幾頭小一點的鴕鳥走過來。看它們不緊不慢的樣子,顯然還沒有發現我們這些「入侵者」。眼著著鴕鳥們進入我們的攻擊範圍,凌天輕輕揮手,老道的冰符陣瞬時飛射而出,伴隨著幾道利箭的呼嘯,圍獵開始。
……
鴕鳥群給我們帶來了一些麻煩,還好我們是有心算無心,又有人數優勢在,費了些工夫還是順利拿下。在那頭大鴕鳥身上,我們找到了這次進來地第一顆獸結晶。這更證實了我的猜想——獸結晶只有第一次打出地怪身上才會爆,而這種怪通常比後刷出來地怪更難以對付。在心曲無比眼饞的目光中凌天轉手就把這顆銀灰色寶石交給了我,我忍住背後毛刺刺地感覺妥善保管起來,這可不是給姑娘們玩的裝飾品。
接下來的路途也並不輕鬆,各種怪獸給我們帶來無盡麻煩,好幾次還差點讓我們損兵折將。
「一、二、三……九、十。凌天,除了青囂和寒鴉之外,我們已經收集齊了另外十種獸結晶,如果有必要,可以去那裡看看。青囂和寒鴉已經被吞了,再有這十顆,也許我們可以進去那座地下城。」
我坐在凌天身邊輕聲說著,凌天一邊擦拭他的長劍,一邊望著遠處的開闊地,說:
「先去探探這遺跡再說。」
沒錯,在我們收拾掉一路上所有的怪獸之後,眼前終於出現了遺跡的影子。就在那片突然出現的開闊地上,有著被籐蔓纏繞的各種石製建築。它們從野草雜樹中裸露了來,輔成一條灰白的亂石帶,向前方延伸。這些灰白石塊有的帶有美麗古老的雕飾,有的還保留著屋舍的構架,一些地面鋪著長條狀石塊,看起來像是專門鋪設的道路。
我們停在了這片遺跡入口處做最後一次休整,誰知道遺跡裡還會遇到什麼,必需要有充分的準備才能踏進去。
「悠然,你要的木料。」
支影遞給我一堆標準木材,我一邊繼續手中的工作,指指地上讓他放在我旁邊。很快這一支寒冰箭成型,我把它和另一些寒冰箭放到一起紮成捆交給支影:
「十二支寒冰箭,加上剛才的火焰箭,全是中級,省著點用。
」
支影看看手中魔法箭,又瞄了幾眼我面前擺的一排五顏六色的小瓶子,欲言又止。我奇怪地看他一眼:
「有什麼不對嗎?」
「不是,沒什麼。」
怪人。不理他,我抄起木材繼續進行制箭大業,魔法箭現在成了我的主要箭支,不多做點準備可不行,進去遺跡裡怕是沒這麼悠閒的休息時間了。
一夜過去,凌天在朝陽投射出第一道光芒的時候站起來:
「大家,準備好了嗎?」
我快手快腳收起擺了一地的魔法箭和元素瓶,調整好長弓與箭囊站到他的身邊。夥伴們紛紛起身,大家臉上帶著無比的自信和雄心,向著遺跡出發。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二十三節
向裡走,我們越覺得奇怪。這遺跡裡和我們想像中雖然也是塵土遍佈,但一切屋舍大多完好,甚至還有日常用具擺放整齊,半點沒有破敗之像,就好像是主人們只是出了遠門,多日未歸一樣。迷路推開一戶半掩的門扉,廳堂裡的餐桌上有幾隻碗,裡面乾涸的墨色痕跡看起來好像裝過食物的殘餘。幾把勺子隨意放著,桌邊的椅子還保持著主人們起身離座時的樣子。
「這裡的人是有急事自己走出去的,然後應該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迷路用手指在桌面上抹了一下,抬起來看看,指頭上全是黑灰,桌面留下一道明顯的擦痕。他拍掉手上灰塵,抬頭非常肯定地說:
「這裡的人都是自己走掉的,並沒有什麼天災人禍,他們走的時候也許並沒有想到會一去不回。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按我的直覺,這座城市肯定有一個大秘密。」
「走吧。」
凌天站在門外招呼,擠到屋裡的人全都湧出來,我們繼續向前。古城裡靜靜地,除了風響蟲鳴,就是我們的腳步聲。一路的平順讓人生疑,只有迷路沒有半點危險意識,還在邊走邊興奮地解說著各處佈局。
「按佈局來說,這裡應該是外城,也就是城市郊區。真正的城市還在更前面。通常來說外城都是貧苦人家聚集區,他們的生計主要就是為內城地那些富人服務。但是看這外城的規模。這些人的生活應該都還不錯,說明這座城市是極為發達的,當初怕也是有名的大城。還有,這裡的建築都是依地勢而建,但在設計上無論是道路還是引水溝都很完備,可見當時城市建設技術已非常高明。再看那邊……」
「迷路,你就不能消停會兒?」
我歎著氣打斷他的濤濤不絕。迷路摸著頭嘿嘿傻笑:
「不好意思,職業習慣,職業習慣。」
老道和心曲哄笑,經這一鬧倒也緩和了一下隊伍裡的緊張氣氛。
「嘿。快來看,我找到城牆了!」
前方探路的森向我們興奮地揮著手,幾個人呼啦啦衝過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果然有一座巍峨地城牆,牆頭上露出高塔的尖頂、碉樓的炮口,是一座規模不小的大城。
和所有大城市一樣,這裡也有著完備的防禦建築,比如目前橫在我們眼前的這條寬達數十丈、深不可見底的深溝。下面有沒有水我不知道,只是看上去黑呼呼地,給人直通地底的感覺。在深溝對面架有一座吊橋。被粗繩拉著斜斜指向天空。
「得過去把吊橋放下來。」
迷路剛說完,支影、老道幾人就拿眼望我。我非常自覺地舉手:
「我去。」
架了飛舟,飛過這道深溝也不過一眨眼的事情。到了對岸我才看清這吊橋所用繩索之粗大。要是找不到機關,光砍這繩索就得費我不少工夫。對機關術不是很精通的我左找右找也沒見到控制吊橋地機關在哪裡,正發愁呢,忽然聽見有人示警:
「小悠閃開!」
那急切的語氣一入耳,我直覺向一側彈射出去,還沒等我站穩,原先站立的地方一道紅影晃了過去。紅影地速度非常快。我接連幾箭居然都沒能射中它,另一頭的支影也開弓幫我,才總算把它逼到了吊橋頂上。
那紅影衝著我齜牙咧嘴,活像只豎起毛的特大號野貓。
「凶什麼,等一下看我怎麼料理你。」
我哼哼著,現在紅影佔了吊橋,我想要把橋放下去就得提防被偷襲。沒辦法,只好多跑兩次再搬兩個人過來幫我。
我退離吊橋一段距離後,召出飛舟正準備飛回去。又聽見對面樂天派的聲音:
「快看,城上有人!」
我猛地回頭向城頭上望。果然有幾個人影在上面晃動。我離得近些也能看得清楚。只見那些人都穿著和東方樣式大不相同的西式鎧甲,或金或紅的頭髮從頭盔裡露出來。他們正巴在城頭向下看。有人指著我們的方向回頭喊著什麼,沒一會兒城頭上就熱鬧起來,一個一個人腦袋冒出頭來,張望著,明顯是玩家。
這些是什麼人?這麼大地架式,難道是傑他們帶來的?
我疑惑著,略微計一下,現在在城頭上的就不下三十個人,他們還不時回頭和別外的人說話,可見還遠不止這些。如果真是傑他們拉來的人馬,我就得對這小子刮目相看了,能量不小啊。
一想到這些可能是傑他們的朋友,我對城頭的玩家友好地揮揮手,心裡頭盤算我們也得加快腳步進城,可不能讓那幾個小子得意太久。
這時城牆上又來了幾個人,看樣子是主事的,別的玩家都給他們讓地方,最中間地那個金髮男人先是探頭看看我,又望望深溝對面的凌天他們,跟身旁地玩家耳語幾句。我見他沒有要打招地意思,索性不理,架飛舟又回對岸。
「那邊的紅怪看到沒?我得帶兩個人過去幫忙才能把吊橋放下來。」
樂天派探頭探腦地盯著城頭,問:
「悠然,你認識那些人?我看他們不太像東方人啊。」
「本來就不是東方人。那是西大陸地玩家。上次和我們合作的人就是四個西大陸過來的,這些人應該是他們回去找來探索遺跡的。」
「真的是西方人?」
樂天派的眼睛閃閃發光,支影和心曲幾人也好奇地看過去。
「別看了,等我們進了城遇上他們,你們再看也不遲。現在人家可是在城裡了,我們連城門都還沒進呢。還有那頭紅獸,我們一路走來沒遇上怪,現在突然跳出來一頭,多半不好對付。」
我在隊伍裡挑著跟我過去的人選,最後選中了凌天和森,這邊支影再支援一下,不說殺死,拖住那紅獸想來還是沒問題的。
就在我拉著凌天上了飛舟,支影忽然攔下我們:
「悠然等等,那邊好像有問題。」
支影眉頭一皺,我們順著他的視看去,發現剛才還湊在城牆上看熱鬧的西方玩家們這會兒可是全付武裝靠著城牆擺了一溜全是弓箭手。我看了嚇一跳:
「他們這是準備幹什麼?打城戰嗎?」
看那箭在弦上寒光閃閃的樣子,還真的點守城的模樣。不過沒聽系統通報說這座城歸誰了啊,他們怎麼就在準備對付我們了?
「很明顯,他們是不想讓我們進城。」
凌天冷著臉道,半瞇的眼睛緊盯城頭那一排弓箭手。
「那怎麼辦?難不成就把這遺跡送給他們了?」樂天派憤然,大家心裡都窩上了火。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二十四節
現在怎麼辦,要過去嗎?」
我冷聲問,凌天眼中寒光一閃,
「為什麼不去?」
我們相視一笑,在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鬥志。凌天伸手緊緊攬住我的腰,我意念一動,飛舟離地,升上半空和對面城牆遙遙相對。
我看到那些西方黃毛們起了明顯的騷動,箭頭紛紛指向我們。想給我來這招?哼,也太小看人了吧。我輕蔑地撇撇嘴,一伸手風黎雅韻出現在掌中。
「凌天,我把你送到城頭上,自己小心。」
「知道。」
凌天一手攬著我一手提著誅天破邪劍,聲音裡隱帶興奮。在我的指揮下,飛舟向城牆飛快靠攏。剛剛進入弓箭射程,對面幾十支鐵箭齊刷刷飛出來。呵,還是交叉射擊,這些人還錯嘛。我猛然提速,身體向左輕輕一擺,在箭支交匯之前衝過了攻擊點。
我的突然提速和之後飄忽的飛行路線讓弓箭手們浪費了不少箭支。誰讓我自己也是用弓的呢,對什麼樣的躲法才最讓射手們頭痛清楚無比。並且抱著「來而不往非禮也」的念頭,我一邊在天上繞著***,一邊挑著對方的漏洞予以還擊。在箭雨中穿梭,從手中揮灑出黑色的閃電與對方的利器碰撞在一起,不斷發出清越的聲音,叮叮噹噹,讓人心跳加速。這種遊走於生死邊沿的感覺沸騰了我週身的熱血,總算也體會了一把讓凌天沉迷的暢快淋漓。
「喂,看好了沒,你在哪兒下船?」
我抽空問身後那個人,凌天跟著我飛了半天,明顯已興奮得不行。指著前面城牆的一個拐角:
「那裡。」
那個拐角人比較少,又有幾塊碎石遮擋,他進可以攻擊敵方的弓箭手。退可以依石而守,還真會選地方,但是這也給我出了難題。我可怎麼放他下去呢?我指揮飛舟躲過一支射來的長箭,正在想著把背後的人平安放下地法子,凌天湊到我耳邊示警:
「他們的法師要出手了。」
餘光掃過,果然有幾名法師也來到城牆上,正在凝聚魔力。哼,真拿我當靶子了?
「凌天,準備跳。」
我在空中急轉,回身之時手裡換上幾支不同顏色的箭。兩道紅光襲向弓箭手地陣營,兩道黃光則飛向站在城牆階梯口的幾名法師。爆炸聲響,弓箭手的隊伍中亂石紛飛。陳舊地城牆經不起中級火焰箭的威力,碎石打在玩家們身上原本如影隨行的箭陣有了一個短暫停頓。大家都被爆炸聲吸引了,誰也沒注意到耀眼紅芒之下那兩道不甚明顯的一閃而過的黃色箭支。
沉泥箭我並不常用。它需要借用地利才能最大地發揮功效。現在,那些法師們所站的地方,就正好給了我一個使用它的好機會。
兩道黃光不聲不響地扎進地面,露出的半截箭身把領頭一個法師嚇了一跳,手一顫,剛凝出的一個冰球被遠遠丟到了我的左側。正當法師們私下嘲笑著我地準頭太差,準備丟出手中五顏六色的魔法時,只見他們腳下地面一軟,原就不太緊實的土牆一瞬間沙化。可憐地法師們立刻失去平衡,手裡的魔法光芒不是消散,就是丟到不知哪個地方去了。我看到他們驚慌失措地向外拔著雙腿,大笑起來。
法師自顧不暇。弓手們又被我居高臨下的一陣瘋狂掃射暫時壓住氣焰。凌天瞅準機會,從我的飛舟上一躍而下。我身後一輕。速度自是又快了一分。在空中飛轉著,身後一片黑鴉鴉的羽箭,不像是它們射我,倒像我在引著它們。彎了半個圈,沒了後顧之憂的我越發猖狂,回過身和下面的人對射起來。
我的手速一再攀升,快到了極限,基本上我滿滿一囊箭幾秒鐘就空了,還好有自動補充設制。從我手中飛出的箭連成一條黑色地帶,劃破天際,和下面瘋擁而來的箭矢紮成一堆。三連射、四連射甚至是五連射,我感覺自己的箭越來越快。剛開始還有一部分羽箭射到我身邊,後來連一支也沒有了,但凡有可能接近我的箭全被我擋在了半路。我這種極不給面子地囂張行為讓下面地人氣得大叫,再加上凌天下了地就跟入了水的魚、上了山地虎,殺得那叫一個生猛,幾個被我沉泥箭困住的法師首當其衝倒了大霉,離他最近的兩個被一劍抹了脖子,免費回城。別的法師比他們倆幸運,不過也沒好到哪裡去,近身戰根本就不是凌天這個瘋狂劍士的對手,左支右絀地抵擋,拚命衝著弓箭手們大喊大叫。被我激出火來的弓手們聽到法師的叫聲不得不分出幾個人手支援他們。我這邊就更樂得輕鬆了,在箭陣中穿行,火焰箭、寒冰箭、風翼箭、沉泥箭、靈木箭一支一支往外灑,讓下面好一陣手忙腳亂,氣得他們哇哇大叫。
也許是因為我們這邊打得太熱鬧,對方的領隊坐不住了,我遠遠看到一隊戰士魚貫踏上城牆的石梯,忙大喊:
「凌天!」
凌天一劍格開射向他的箭,回手一個反刺正中一法師胸口。法師大叫一聲捂著胸口倒下。我一看敵方的人越來越多,三隻火焰箭同時出手,又引起一陣混亂,我趁亂降下飛舟。凌天長劍舞動,逼開對方糾纏的法師就想往船上跳。這時,我心裡一緊,直覺不對猛然拔高,火球和兩支羽箭擦著我的衣服角轟到我先前的位置。
好險,我喘了口氣,心裡的火蹭地竄起來。凌天躲過了箭支和魔法,卻再也沒有機會上我的船。對方看出我們的意圖,加大了火力,擺明不讓我們會合。我一看,那一隊戰士快要登上城牆了,要是再不走怕會有麻煩。
「悠然!」
凌天突然大叫著我的名字,甩開對手腳蹬在城頭,一個飛撲,跳出牆外。他在半空中做了個展翅的動作,我腦子一蒙,想也沒想用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看準他落下的位置攔腰一抱,險險地把他接住。
感覺到手裡沉沉的重量,我才回過神來,只覺背後冰涼一片。凌天回手抱住我哈哈大笑,我氣得臉色發白狠狠瞪他。
平安回到夥伴們身邊,迎接我們的是對英雄的熱烈掌聲。大家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好了,現在我們說說下一步行動。」
凌天回頭望著古城說,大家沉思起來,是啊,下一步怎麼辦呢?不甘心哪。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二十五節
快看,他們出城了。」
森指著對面喊。我們齊齊轉頭,看到古城牆上放下幾道繩索,一些人從上面滑下來。
「他們怎麼不走門?」
樂天派嘟囓著,老道摸摸下巴,猜道:
「大概他們也打不開吧,不是沒聽到這城被佔領的公告嗎?」
「我覺得不管為什麼他們不從大門走,重要的是他們出來想幹什麼。」
我皺起了眉頭。
「支影,你可以從這邊攻擊那邊嗎?」
支影翻個白眼:
「你說什麼夢話,一支箭射出這麼遠早就沒有威力了,最多嚇唬嚇唬人,根本不可能進行有效的攻擊。難道你可以?」
「這就對了,連我們射程最遠的弓箭手都無法從那邊攻到這邊來,那他們下來幹什麼?難道是來幫我們放吊橋的?不會有這麼好心吧。」
凌天嘿嘿兩聲,湊到我耳邊小聲說:
「小笨蛋,那些弓手根本就沒下來,還在上邊防著我們哪,人家不是來找你的。」
「那他們來幹什麼?」
我橫眉以對,凌天挑挑眉,又變回一張面無表情的死人臉。
我們靜靜地關注著對面那些人,他們出城之後並沒有向我們這邊來,而是直奔吊橋方向去了。
「哈,真是來幫我們放吊橋的?」
樂天派叫著,我們全都一頭霧水,不明白對方用意。等他們在吊橋前擺開陣勢,我才發現自己漏掉了一個傢伙:
「他們是來殺它的!」
我指著掛在吊橋頂上那道紅影,想起自己剛才不就是想接人過去幫我對付那頭紅怪嗎,原來對面的傢伙們也在打它的主意。但是這怪又沒有礙他們的事,為什麼要這麼大費周章地出城來殺它呢?
一個個的疑問沒能得到解答。對面地戰鬥就開始了。紅獸的實力非常強,不比我們一路遇上的任何一頭怪差,還有過之。
而對面那些西方來地玩家完全仗著人數優勢。打得進退有據、分工明確,的確是訓練有素的樣子。雙方你來我往,玩家地攻擊凌厲可惜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不能對紅獸進行圍攻。而紅獸勢單力孤。也沒能力突破玩家的陣線。打到最後,這頭紅獸多半還是他們的掌中物。
我一想到對方目的就要達成,心裡就不痛快,就算不能和敵人的敵人結成同盟,給人家加加油還是可以的吧。
「小黑,叫那個笨蛋快跑。」
我支使我家小黑衝著對面大吼幾聲,也不知那紅獸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忽然見它退後幾步,轉身從斜斜拉起的吊橋上跳了下去。
橋下是不見底的深坑,紅獸在黑暗中閃了一閃。消失不見。我微張著嘴,眼睜睜看它如此「英勇」表現,難道它真的聽懂了?
「好哦。跑了跑了。」
樂天派幸災樂禍地大笑起來,對面地一個領頭者怒氣沖沖地喊著什麼,我們也沒心聽,從坑邊退出一段距離。迷路打開地圖仔細比對之後對我們說:
「也許我們有別的辦法可以到對面去。」
「怎麼走?」
大家圍攏過來,迷路指著地圖上一點,畫了道直線:
「我們可以試試走下面。」
「下面?」
「對。依我猜,那道裂縫下應該不是水,也許是一條地下通道。而它通向的則很可能是這裡。」
他地手在地圖上敲了敲,我看那一點十分眼熟。猛然想起,這不是地下城嗎?
「迷路,你是說這座地下城很有可能會通到古城裡?」
「我只是猜測,不過可能性很大。上次回去我就在想。通常一片地區是不會建兩座城市的。這樣很多設施都有重疊的嫌疑。如果說那座地下城本身就是古城的一部分,就能說得通了。而剛才那頭紅獸跳了下去。更證實了我猜測的可能性。這獸對這一帶必然十分熟悉,如果下面沒有通路,我想它不會跳得這麼乾脆吧。」
我深刻體會到,專家就是專家,這才是專業素質啊!凌天手一揮:
「去地下城。」
來過一次的入口還是那麼窄小,隱藏在叢林深處無人知曉。我們坐著滑梯下到地底。同樣沒什麼生氣的通道只有那些窄小的關口阻了阻我們的腳步。很快,我們來到那道鐵門前。
「哦,這真讓人驚歎。」
老道兩眼發光地望著那門,森迫不及待上去摸著怪獸們地頭顱。上次吞下獸結晶的寒鴉和青囂嘴部依然緊閉,讓我放了心,因為我手中唯獨沒有它們的結晶可用。
戰歌拍打著獸頭,問:
「這東西怎麼開?」
「你們站開一點,我來開門。」
我抓著一把寶石站到門前,把結晶一顆顆填入相應的獸口裡。最後一顆寶石被吞沒地時候鐵門抖動一下,一些灰塵「簌簌」地落下來。
在眾人地注視中,這一道不知沉封了多久的門無聲無息滑開了,露出一個不大不小地路口和外面廣闊而黑暗的空間,彷彿一頭巨獸,盤踞在黑暗中等著把我們一口吞下。
面對未知的地域我們沒有半點畏懼反而興奮不已,森一頭紮了進去,一晃身不見了蹤影。凌天和樂天派走在前面,老道和沉默跟在他們身後,我則落在隊伍的最後身邊跟著小黑,把心曲、戰歌和迷路護在中間。隊伍推進得不快,因為誰也不知道這能見度很低的空間裡有沒有什麼不明的危險物體。
腳步聲在空曠的場地中帶起回音,我們謹慎地步步為營。沒走出多久,森在我們面前現出身影:
「前面沒有異常,一直到那座地下城都很平靜。嘿,那城可真不錯。」
「全力前進。」
凌天一聲令下,我們速度猛地提起來,向前奔跑。
地下城在視線中越來越近,影影錯錯的黑影清晰起來,成了一幢幢屋舍。我們在城市前停下腳步,面前的地下城半點都不設防,沒有城牆也沒有壕溝更沒有箭塔,連道柵欄都沒有,完全裸露在大家面前。幾條窄小的石板小道兩邊建有低矮的房屋,橫七豎八地排列,看起來雜亂無章。小道一直通向地下城的內部,大家小心翼翼踏了進去。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二十六節
向裡走我越覺得奇怪,這座地下城的佈局和以前見過都不一樣。走過幾層石砌平房之後,內部的建築竟越發簡陋,後來乾脆就成了棚屋草房。這些棚屋修得也很古怪,幾座圍成一個圈,沒有窗只有門,開口全部向圈內,只留下一條僅容兩人並肩的通路可以進出,看起來活像是一個個大罐頭。
「你們看那裡。」
心曲一路都反常地沉默著,這時忽然停住腳步望向一側的小廣場。說廣場並不太合適,這只是一塊立了幾十根木樁的平壩。木樁上大多掛著鎖鏈或粗繩,靜靜地透出陰森的味道。迷路走近打量一番後很肯定地說:
「這是用來綁人的,看這座城的佈局,應該是一座奴隸營。也許是上面古城的貴族或是城主的奴隸,被統一關押在這裡。」
難怪會有這麼古怪的結構,那麼外圍那些好一點的石屋就是看守們的住處,而裡面雜亂無章的圓圈棚屋就是奴隸們休息的地方。這些棚屋東一塊西一圈分佈得非常散亂,使得整座地下城的內部跟迷宮一樣道路亂七八糟,沒轉上幾個彎我就不知東南西北了,全靠跟著領頭的凌天和迷路前進,也再一次感歎這兩人非常人可比的方向感。這座城和外面的古外城一樣空無一人,連具屍體都沒有,我們在裡面鑽來鑽去,除了灰塵、土牆、木柱就沒見過別的東西。
我一邊跟著前進,一邊左右張望,很快暈了腦子。心裡直嘀咕,這看起來都差不多嘛。這時一隻手悄悄伸過來拉住我,我心裡一跳,馬上感覺出這是凌天那傢伙。
「你幹什麼?」
我轉轉手腕想甩開,被他抓得死緊。當著那麼多人面我又不好做太大的動作,只能在暗中跟他進行抗爭。我們私底下地小動作大家都沒發現,反而是迷路驚喜的聲音吸引所有人注意:
「看,有光了!」
抬頭望,一線天光從上方漏下來。給黑暗的地下世界半點光明。好不容易看到點不同的景色,大家不由自主加快了腳步。我也顧不得和凌天拉來扯去,忙跟著跑起來。迷路帶我們在迷宮般小道中拐來拐去。
很快來到那線光明之下,才知是一道裂開的山崖。向上也不知有多高,只見有光亮透下,多半是直通地面的。迷路拿著地圖又是好一陣比對測量。然後很肯定地說:
「這就是古城外的那道斷崖。」
「不會吧,那斷崖那麼寬,這裡才這麼點距離。會不會弄錯了?」
森問道,迷路最不喜歡別人對他的「專業領域」提出質疑,翻個白眼道:
「這個斷崖就不能上大下小嗎?漏斗見過吧?」
森不說話了,灰溜溜地退到後面,不敢跟這個權威人士作對。而凌天對迷路的本事早就深信不疑,他現在只關心一個問題:
「進城地路在哪裡?」
「我又不是神仙。找吧,肯定會有的。」
迷路聳聳肩,對著前方不遠處的山壁努努嘴。
「那好。我們分頭找。兩人一組,別離得太遠,找到了傳音聯繫。」
「是。老大。」
森笑嘻嘻地舉手行禮,凌天死拽著我正準備行動。我肩頭小白「蹭」地立起來,轉動它小小地腦袋,緊盯著左手邊黑暗的通道。
「小白,怎麼了?」
「有人。」
小白爪子一指,我們剎時安靜下來。空氣中迴盪出細細地腳步聲,有些雜亂,好像不止一個人。凌天招招手,我們悄無聲息地退到身後棚屋的陰影中,如黑夜的影子般潛藏起來,不露半點行跡。
沒多久,腳步聲靠近,一起飄過來地還有幾個外國人的交談聲:
「這個鬼地方,讓我們下來找一頭怪物,怎麼找得到,這麼大。」
「別叫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傢伙身上有開啟傳送陣的最後一塊石頭,老大吩咐必需拿到它。」
「天哪,這麼大的地方,我們一共就幾十個人,傑和卡路他們又不肯出力,得讓我們找到什麼時候!」
「有什麼辦法,誰讓傑那幾個傢伙等級比我們高呢,人家可是排名前十的冒險者,當然不會來幹這種活兒。而且他們還是露西的隊友,老大對露西有多寵愛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哼,怕不光是這點原因吧,我聽說好像傑不太同意老大的決定。我就不明白了,傑幹嘛那麼幫著那些東方人。只要我們佔領了這座中線上的城市,以後就可以直接攻擊東大陸,到時候我們聖天使公會就是遊戲裡最強的公會,讓那些東方小子也嘗嘗我們的厲害。」
「所以,我們得快點找到那頭怪物。」
「對了,你們看到剛才來地那兩個東方人沒有?」
「飛到城牆上來的那兩個?」
「對,他們那個會飛的道具真棒,我要也有一個就好了。對了,我怎麼覺著那兩小子挺眼熟地?」
「我早就發現了,他們就是大鬧獅心城的那兩個人。那個會飛地用的是精靈族的魔法箭,聽說現在轉到精靈族的人裡也只有幾個人買到了這種魔法箭,貴得嚇人,一般人還不賣。真不知道那個東方小子是怎麼得到的,用起來就跟不要錢一樣。」
聽這話酸得,誰說不要錢了?這玩意兒可是貴得很哪。我在心中反駁。捏捏凌天牽著我的手,我對他比了個割脖子的動作,凌天失笑,搖頭示意我少安毋躁。
那幾個西方的混蛋走遠了,我吐出一口氣,小聲問:
「現在怎麼辦?」
凌天看看聚攏過來的夥伴們說:
「森,你去跟著那幾個傢伙,要是他們跟那頭紅獸遇上了,你就馬上通知我。剩下的人除我和小悠以外走在一起,你們在附近找一找紅獸,要是能遇到它馬上殺掉。總之一句話,那頭紅獸我們必須拿下,特別是它爆出來的所有東西都要搶回來。否則讓他們把傳送陣打開,我們怕就沒機會了。我和小悠去找上去的路,有可能的話我們會摸進城裡去探探底。好,現在分頭行動。」
凌天當機立斷把我們分成三組,看到森和另七個人的身影消失後,我回過頭正視凌天:
「你有什麼計劃,現在可以說了吧?」
凌天苦笑:「還是瞞不過你。我的計劃,其實……」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二十七節
我的計劃,其實……」
凌天偏過頭,微帶著不甘的語氣說:
「小悠,你通知耀陽帶人過來吧。」
「什麼?」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現在只有東龍是離這裡最近的大型幫會,也最有實力和這些西方人一爭長短。我們的人還是太少了。」
凌天說這話時臉色臭臭的,真是難為了他心裡不痛快,還是提出這意見。
「凌天……」
我不知說什麼好,遲疑著,吸口氣笑道:
「你不是一直和耀陽不太對付嗎?他來了你不擔心?」
凌天眼睛一瞪:
「擔心什麼?他要敢動什麼歪腦筋,看我不砍了他!」
我埋頭悶笑,沒想到這傢伙也會有這麼可愛的表情。凌天看我笑,忽然又高興起來,得意地說:
「而且他肯定沒膽子做那種事的。」
「什麼事?」
我笑得有些止不住,想聽聽他還有什麼謬論,凌天挑動嘴角,突然伏身湊過來。我只感覺到唇上有一道輕柔如羽毛般的觸感一掠而過,當場呆若木雞。那個偷襲的小人咋咋嘴,猖狂道:
「這種事。」
我全身的血都在往臉上湧,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火辣辣的面皮,肯定紅得不成樣子。
「凌……」
深吸一口氣,我剛要大叫出聲,凌天眼明手快一把摀住我的嘴:
「噓——小聲點,別把敵人引過來了,我們現在在敵戰區。」
我拿眼狠狠瞪過去,凌天半點也沒有悔過的意思,反而頗有些春風得意。
「小悠,我們要抓緊時間,快走快走。」
厚臉皮的傢伙不顧我的怒氣,拽著我手就開溜,一路跑到裂隙的山壁下。我忍了忍。現在的確不是跟他算帳的時候,雖然想起來我總覺得自己被佔了大便宜(我連女人都沒吻過啊!)。
「喂,現在怎麼走?」
我沒好氣地問,凌天做討好狀:
「我找找,別急。」
我們順著山壁向前摸索,沒多久果然找到一條向上的道路。道路很寬,修得卻非常粗糙,不太好走。我們沿路而上,沒多久便走到出口。那是一座較偏僻地石殿。出口處建有堅實的柵欄,門半開著,外面是個半圓形廣場。
我和凌天小心地潛到門邊,外面風平浪靜,沒有人聲。
「這座城市不小,他們的人手肯定不可能把所有的地方都控制起來,我們小心一點應該不會被發現。」
凌天對自己的運氣向來很有信心。我摸摸小白的頭,這一路就要靠它來幫我們防範敵人了。小白咧著嘴揮舞兩下小拳頭,一臉勇氣十足的表情。
「小黑。你也要小心,跟緊我們。」
小黑不聲不響跟在我身後,把自己藏在黑暗裡,對我點點大腦袋。凌天看我們都準備好了,一貓身當先竄了出去。我們當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座傳送陣,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就通知東龍地人從傳送陣直接傳過來。這個辦法是凌天訂下的。他倒是半點也沒考慮我們是不是能從對方幾十人手中搶到傳送陣,不知這該算猖狂還是自信?
沒有古城的地圖,我和凌天只能憑感覺亂闖,全靠小白,我們每次遇上敵人都會遠遠避開。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生「流血衝突」。藉著凌天那強悍到讓人目瞪口呆的超級好運氣,我們居然順順利利摸到了古城中心的廣場,一眼看到一座龐大的方型高台搭在最中間,幾個西方玩家守在台邊,台上還站了四個人。我一眼認出其中一個是傑,另一個女法師是露西,那個摟著她的金髮男人多半就是那位野心勃勃的老大了。
「凌天,那上面肯定是傳送陣。」
我跟凌天咬咬耳朵,再把他不老實的手從腰上撥下去。我們現在正窩在廣場邊一間舊屋地二樓。屋子的窗正對向高台,方便我們看得清楚。凌天被我以眼神恐嚇之後悻悻地收起狼爪,對著外面的西方人種橫挑鼻子豎挑眼一番,最後得出結論:
「小悠。通知東龍的人準備吧。我讓森他們過來準備搶傳送陣。」
事關整個大陸的利益,我半點也不敢馬虎。立刻拉出好友列表。本來習慣性地想點暗夜的名字,不知為何看到和他挨在一起的另一個名字又遲疑起來。
「這種大事,還是該找老大吧……」
猶豫著,神使鬼差地我就點下那個名字。
「小嵐?真難得你會找我。」
耀陽地聲音聽起來有幾分驚喜的味道,和上次在浮巖見面時完全不同。我心下暗歎,這個人我怕是永遠都不可能分清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
「小嵐怎麼不說話,你遇到麻煩了?是不是想要我做什麼?」
耀陽問著,我盡量用淡然的語氣說:
「耀陽,我現在在大陸通道的中部,我們發現了一座古城,有一個西大陸的幫會地人正在這裡,他們準備佔領這座城市,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成功。你那裡能派得出人來嗎?」
「他們有多少人?」
「幾十個吧,都是過了百的。」
「我馬上召集人馬。我們怎麼過去?」
「我傳一份路線圖給你。不過挺遠的,怕是等不到你們跑過來。
這裡有座傳送陣,我們正在想辦法把它搶過來,要是能成你們就可以直接傳送進來。」
「好,我等你消息。小嵐,謝謝你。」
我默默掛掉傳音,對一直望著我的凌天點點頭。凌天複雜地看我一眼,回頭聯繫還在地下的那幾個人。我依在窗邊向外看,高台上的金髮帥哥正得意地和女法師說笑,傑沉默著站在他們旁邊。
「好了,森他們說對方的人正在跟紅獸對陣,他們幾個準備隨時出手撿便宜。我讓他們打到東西就馬上過來。」
「就算他們來了,對方肯定也早有了準備,東西一丟他們不可能沒有應對措施。到時候你準備怎搶傳送陣?」
凌天輕歎:
「這種時候還能怎麼辦,說不得也只能硬搶了,總不能眼看著對方開了傳送,到時候我們才真的完了。」
和我想的一樣。我摸出清黎雅韻,等一下地傳送陣爭奪戰必然又是一番苦戰。
卷五 西方威脅論 第二十八節
時間在等待中靜靜流逝,窗外廣場上的金色男人接一個情明顯變化,對他的助手吩咐幾句,那個牧師匆匆走開了。與此同時凌天也接到傳音報信,一個眼神投過來,我就知道事情成了。
「他們現在在哪裡?」
「正在過來的路上。」
「小白,去接應一下他們。路上注意,敵人多半往那邊去了。」
小白竄出房門,幾個跳縱消失地重重屋簷之間。現在我和凌天可以做的,就是等待。
窗外的敵人們在頻繁地調動,有的出去,有的回來,我發現他們隱隱有把高台包圍的打算。凌天靠在我身邊,評點著這些人的行動,末了總結一句:
「好個金髮小子還有點頭腦,他這是打算以逸待勞,等我們去自投羅網。」
「那怎麼辦?現在他們人多,要是對方真的一心死守,拖也能把我們拖垮了。」
「看來我們得想辦法把他們的人引一部分出去。」
凌天沉思起來。我眼看下面的敵人越來越多,心裡著急。
「滴--」
我嚇了一跳,這個時候誰會給我傳音?打開發現不是好友欄的傳話請求。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名字在陌生人一欄裡一跳一跳:雄霸天下。我驚愕地告訴凌天:
「雄霸天下找我。」
凌天也覺得奇怪,想想說:
「先聽他說什麼。」
「你好,雄霸城主。」
「悠然,好久不見了。」
「城主找我有什麼事嗎?」
雄霸直接了當地說:
「當然有事。我猜,你現在怕是遇到麻煩了吧。」
「城主這是什麼意思?」
「哼,別當我不知道,你們現在在遺跡古城裡對不對?」
「……」
我沉默,他的消息還真靈通。
「我知道,你正在猜我是怎麼知道的。實話告訴你,我現在就在你們附近。」
「是嗎。」
原來如此。但是他是從哪裡進來的?肯定不會是地下。難道從城門走的?那裡也不像有人經過的樣子啊,而且還有金髮老大的人守著,不該這麼容易就放人進來了。
「雄霸城主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呢?」
「哼,你那猴子別人不認識,我可是知道的。
」
原來是小白被他看到了,這人運氣還真好。我小小啐了一口,轉念一想現在他應該不至於要我們開戰吧,就算不是一至對外,雄霸也該顧著大局不要來扯我們後腿。
「城主現在找我是有什麼事吧。」
「我就挑明了說。現在我沒有心思和你們爭什麼長短,先把外面那些西方混蛋收拾了再說。怎麼樣?」
「我們也正有此意。我已經通知了人,只要等到機會把傳送陣搶過來,他們就可以直接傳送進古城。但是現在敵方人多勢眾,我們不一定能拿下,所以還在等時機。城主有什麼高見嗎?」
「哼,怕是你們不能再等了。明說了吧,我是從西城門進來的,西邊又來人了。多半和這些小子是一夥地。我的人在半路上引開了他們,但是肯定堅持不了多久,要是我們動作不快點,他們援軍一到我們就等豐打城戰好了。」
居然還有援軍!我心裡一跳,忙問:
「那城主覺得怎麼辦?」
「這樣好了,我帶人出去引開他們的注意,你們的人趁機搶下傳送陣。讓東龍的人傳過來。不過你要告訴耀陽那小子,事成之後這座城市我要占一半股份。」
來他是打的這個主意,難怪會主動找我們合作。不我找了耀陽?
「我會把你的意思轉達給耀陽城主,到時候你可以直接跟他談。」
「成交。你們的人準備好了就通知我。」
雄霸乾脆地掛斷傳音,他在這件事上倒是難得的痛快。凌天聽完我地話之後很高興。雄霸天下的出現無疑解了他燃眉之急。沒多久,小白從外面跳進來,一下子撲到我身上手舞足蹈地邀功,它身後跟進一股微風。
森在我們面前顯出身形,向凌天報告:
「老大,他們都到了,藏在附近的屋子裡。這是打紅獸爆出來的,他們找的應該就是這東西。」
他手中是一塊火紅的晶體,窗外廣場的傳送陣上也安放了同樣的幾塊。
「小悠你收好。等一下抓到機會就去把傳送陣打開。」
我很慎重地把東西收好。這寶貝可不能掉。凌天又用傳音和雄霸聯繫了一下,然後就拉著我躲在窗邊等著看好戲。
我們最先聽到的是一陣狼嚎,出現在廣場西南方。這聲音一陣緊過一陣,馬上引起了下面敵人地注意。我聽到金髮老大對著他的手下吼了幾句。
幾個手下尋著聲音過去了。這時金髮老大又對身邊的傑說了什麼。傑看起來不冷不熱地回應著,露西被夾在中間左右勸說。
這時在狼嚎出現的方向竄出幾條黑影。一個東方劍士站在屋頂著神氣地用劍一劃,直指金髮老大,他身邊圍著幾個半人半狼的傢伙,對廣場中的人做出各種挑釁動作。金髮老大吼了幾聲,廣場中的一部分玩家向雄霸他們追過去。雄霸輕蔑一笑,縱身跳下房頂,把人引走了。我無語半天,苦笑:
「雄霸就打算這麼引走人?只要不是白癡就能看出來他在調虎離山,那個西方金毛猴子不會上當地。」
「他當然不會上當,可惜有時候太聰明了也不好。」
凌天吃吃笑著,摟住我的腰小聲說:
「別急,雄霸不是那種笨蛋,好戲還在後頭。」
當著森我不好做太大的動作,只能悄悄把凌天的毛手拉開。好在森正專心注意局面變化,沒有發現他家老大正在意圖不軌。(森:我就算發現了什麼也要裝作沒看到啊,不然老大還不把我砍了。-_-)
就在我們安靜看戲的時候,下面金毛猴子又有了新地行動。他把幾個手下招來吩咐幾句,我看到他們把廣場中剩下的人也帶了出去,連那隻金毛猴子都拉著露西走了,場中只剩下傑還有幾個小兵守著傳送陣。很快,從另一個方向殺出幾道黑影,近一人高的狼形,速度快得和小黑有一拼,直直地衝著傳送陣就過來了。我一眼認出這不是剛才雄霸身邊的那幾個狼人玩家嗎?原來他用的是聲東擊西。
「看吧,這才是真正的調虎離山,計中計,雄霸天下我以前還真小看了他。」
幾個狼人玩家沒能接近高台,就被從幾個方向同時湧出的西方玩家逼退。他們遲疑著,見事不可為,轉身就跑。金毛猴子手一揮,半數的玩家跟著他們追了出去。這樣一來,場中剩下的玩家數量和我們也就相差不多了。
「雄霸做得不錯,下面就看我們地了。小悠,準備好沒有?」
我對凌天比個「OK」的手勢,相視一笑,凌天打開傳音:「動手!」